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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门户大开。萧峰顺势又点了她的环跳穴,她站立不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她虽然失心疯,却还记得运气冲穴之法,但萧峰的手法与力道独特,纵使是她这样的高手,要一时冲开也不容易,她直憋得满脸通红,也冲不开被封的穴道。当下向萧峰和林烟碧怒目而视,咬牙切齿地道:“恶贼,我要将你们千刀万剐!”
林烟碧走到她身旁,伸手想替她把头发梳理一下,她却张口就朝林烟碧的手咬来,林烟碧连忙缩手,见她一副颠狂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从前做宫主时的仪容,心里一酸,眼圈儿也红了。
萧峰执着林烟碧的手,低声道:“她这个样子是认不得出你来了。”
林烟碧叹了口气,道:“认出又怎样?她心里终是恨你我入骨,才会把你我当成大仇人,若不是刻骨铭心的仇恨,人在失心疯之后,是不会记得的。”
萧峰道:“这种病有得治么?”
林烟碧轻轻地摇摇头,“若要好起来,当得先平伏她的情绪,再以药物慢慢调理,但于她如今的情况看来,她受刺激过度,心中又怀有极大的仇恨,要治好很难。”
萧峰也叹了口气,拉了拉林烟碧的手道:“既然这样,咱们还是走罢,免得她看见我们,激起心中的仇恨,又受刺激。”
林烟碧点点头,看了林馨兰一眼,转身与萧峰离去。
忽听得林馨兰嘶声叫道:“把浪儿还给我!”
林烟碧心里一颤,眼泪终于流出来,她回过头去,轻轻地走到门旁,把那穿着白衣的稻草人抱起,又轻轻地放在林馨兰身前,让那稻草人靠在林馨兰怀里。林馨兰脸上立即变得柔和起来,向那稻草人低低唤道:“浪儿,浪儿……”
林烟碧再也不忍相看,转身拉着萧峰飞奔出庄。越过墙头,奔过曲桥,回头看时,但见月已西移,湖上寂静无声,秋风拂着湖岸两旁杨柳的秃枝,无限凄凉。
林烟碧想起柳如浪和林馨兰,这两个人在她未认识萧峰之前的二十年里,一直是她最亲的人,如今死的死,疯的疯,柳庄再也不是从前的柳庄,一时忍不住伏在萧峰怀里嘤嘤哭起来。萧峰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想起兄弟之义,心里的难过并不亚于林烟碧。
萧峰想起初来柳庄之时的情景,无意间抬头往柳庄望去,却看见一条黑影从庄里箭一样掠出,往西奔去。
“有人!”萧峰大吃一惊,拉着林烟碧提气急追。看此人的身形不像林馨兰,而且以他点穴的手法,林馨兰决计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冲开穴道。
林烟碧也看出来了,低声道:“不是我师父!”
萧峰点点头。两人不再说话,跟着那人影一路追去,那人轻功甚是了得,仿佛不下于两人之下。奔了一会儿,萧峰忽然发现所走的路有些熟悉,似乎来过。此时跃上一条斜坡的小路,林烟碧低声惊道:“这是通往柳大哥之坟的路!”
萧峰经她一说,立时也认出来了。
林烟碧刚才在柳庄受了一番恐怖的惊吓,此时天黑月冷,追踪一个神秘的人来到坟地,心里不禁又怦怦乱跳,抓紧萧峰的手道:“萧大哥,此人仿佛有意引我们来此,其中会不会有诈?”
萧峰却无暇多想,沉声道:“不管怎样,咱们总要弄清楚此人是谁。”
两人嘴上说话,脚下丝毫不停留,林烟碧的轻功本不及萧峰,但有他拉着她的手,倒也不落后多少,一直遥遥跟着那人。
转过一个山坡,那人影果然在柳如浪的坟前停下,背着身子向柳如浪的坟掬了三个躬,秋风吹过,他的一只袖子竟空荡荡地迎风飘扬。
萧峰心里一动,脱口叫道:“杨兄!”
那独臂人转过身来,剑眉凤目,正是杨过。他向萧峰拱手施礼,道:“萧兄,别来无恙?”
萧峰上前握着他的手,“我无恙,只是四弟他……”他一眼看见柳如浪的墓碑,想起当初在京兆之时,三人并肩作战,气盖山河,如今他与杨过还活着,柳如浪却只剩了一处墓碑,眼中忍不住滴下泪来。
“柳兄弟的事,我是今天才知道的。”杨过俊目含泪,低声道,“我本想到临安来看看他,但万万想不到他已遭奸人所害……”
两人并肩站在墓前,想起从前一起经历过的事情,仿佛柳如浪的音容笑貌就浮现在眼前。
隔了良久,两人擦去脸上的泪痕,杨过沉声问道:“贾似道那奸贼死了没有?”
萧峰道:“死了,前几日我在此亲手杀的。”
杨过点点头道:“是了,我想你绝不会容那奸贼活到现在。今日我到了临安,打听柳庄的去处,人人都像见了鬼一样避之不及,后来终于有一个人告诉我说柳兄弟死了,如今柳庄成了鬼庄。我心伤之余,打听到柳兄弟的坟,傍晚的时候来拜祭了他一下。听说柳庄闹鬼,本打算到那儿见见柳兄弟的魂魄,不想竟碰上你和那疯婆子打了起来,以萧兄的武功,自然是不用我出手的,所以等你们出了庄,我就引你们到此相见。”
第八节 英雄惜别
杨过与林烟碧见过礼后,问起萧峰别后的情形,萧峰简略说了,又问杨过的情况,可曾找到小龙女没有。杨过黯然道:“没有,这一年多以来,我一直在南海边打听,却寻不到她的一丝消息,连郭伯母所说的南海神尼也无人知晓,我一直在想是不是郭伯母骗我,其实龙儿早就……”他说到后来,声音发抖,再也说不下去。
萧峰道:“想那世外高人隐居于没有人烟的地方,世人不知晓是十分正常的事,若是人人皆知,也就不叫世外高人了,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再者,郭夫人不会说谎骗你,她不是那种信口开河胡乱说话的人。”
林烟碧亦道:“杨大嫂既然说十六年后相见,绝不会让你白等,你莫要心灰意冷,你想十六年后,她满怀喜悦地回来见你,若是见你不到,她该要如何的伤心。”
杨过凭风而立,栖霞岭上月冷风清,他站在柳如浪的墓前,实是害怕小龙女也像柳如浪一样已与他阴阳相隔,听了萧峰与林烟碧的话后,心中不禁为之一振,回过头,俊目含泪,道:“谢谢你们,那字是她写的,她从不会骗我,她一定会如期归来。”又问道:“我郭伯伯可安好?他与你斗了一天,没有受伤罢?”他与萧峰虽然没有正式交过手,但在天山脚下的一次对掌,已知萧峰的掌力世所难敌。
萧峰道:“你放心,郭大侠很好,他与我始终没有分出胜负,他为国为民,死而后已,是当之无愧的侠之大者。”
杨过忽向萧峰一揖到地,萧峰连忙伸手相扶,道:“杨兄何以忽然行此大礼?”
杨过道:“萧兄对我郭伯伯的眷顾,别人不知道,但杨过是知道的,郭伯伯能与萧兄斗了一天也不分胜负,想来必是萧兄有意相让。”
萧峰想不到杨过竟一语道破其中的机关,当下道:“杨兄言重了,萧峰只是胜在比郭大侠年轻,武功造诣上是及不上郭大侠的。”
杨过问起萧峰往后有何打算,萧峰道:“江湖上风风雨雨的日子我已经厌倦了,准备从此隐居,再不管世事。”
杨过道:“萧兄与杨过不谋而合,等寻得龙儿,我也回终南山隐居,不管红尘世事了。”他回过身来,握着萧峰的手道:“萧兄,此地不宜久留,你杀了贾似道祭坟,官府很快就会查出来,虽然萧兄武功盖世,但也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林烟碧道:“杨大哥说得极是,刘姑娘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明日我们就启程出临安北上信阳。”
杨过拱手道:“此此间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萧兄与林姑娘保重!”
萧峰亦拱手道:“杨兄保重!他日与杨夫人重逢,务请到信阳小镜湖一聚,让我们也替你欢喜欢喜。”
杨过心下感动,道:“一定,到时必与萧兄大醉一场!”
三人拱手作别,各自回客栈歇息。
阿紫与刘卉然通宵不睡,坐立不安地等萧峰回来,直到四更敲过后,才见萧峰和林烟碧回来。阿紫吁了口气道:“怎么去了大半夜,我还道你们被鬼抓去了呢。”
萧峰道:“哪里来的鬼?只有人一个。”
刘卉然瞪大了眼睛道:“如此说来,上次把我从墙上踢下来的是人而不是鬼?”
林烟碧点点头道:“不错,她披头散发,轻功又高,加之失心疯,行动异于常人,黑夜里看起来确是像鬼。”
阿紫道:“这个装神弄鬼的人是谁?”
萧峰道:“是四弟的娘亲,前碧云宫宫主林馨兰。”
阿紫奇道:“她怎么疯了呢?前几个月在太湖的小岛上时,她不还好好的么?”
林烟碧黯然道:“她心伤柳大哥的死,受刺激过度……”
阿紫幸灾乐祸地哼了一声,道:“这种人疯了也就疯了,用不着可怜她。”
林烟碧低下头去,默然无语。
萧峰向刘卉然道:“听烟碧说刘姑娘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们不便在临安多作停留,准备明日一早就出城,你若是回云南,也与我们一道出城罢。”
刘卉然叹了口气,凄然一笑道:“我的心早已跟柳郎去了,再回云南又有什么意思?我还是留下来,在他的坟前搭一间小屋,与他终日为伴,了此一生。”
萧峰缓缓点点头,“也好,有你与四弟为伴,他也不会寂寞。”
当下四人各去安歇。第二日,萧峰、林烟碧和阿紫辞别了刘卉然,骑了汗血宝马往城门而来。
走在临安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三人想起这两年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直如梦幻一般。林烟碧忽然道:“这临安城里,还有一人我们应向她辞别的。”
萧峰立即想起来了,“你是说段姑娘?她救了我的性命,倒是无从报答了。她身在深宫,连见她一面都难,更别说辞别了。”
林烟碧道:“我也没找碧云宫的分舵,既然决意隐居,以后我尽量不惊动她们了。”
萧峰看看她和阿紫,想起从此以后与她们为伴,再不问世事,心里竟是百感交集。当年和阿朱塞上牛羊之约未能实现,不想百年后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来到城门前,竟见两列官兵排于门前,盘查甚严。
林烟碧向旁人打听今日为何忽然严加盘查,那人见她长得姿容绝色,当下滔滔不绝地道:“姑娘不知道么?前几日柳家公子坟前的尸骸无从确认,前方又传来贾太师失踪的消息,有人怀疑那被杀之人是贾太师,如今正在搜捕可疑人犯呢。”
林烟碧一听,暗叫不好,故作惊讶道:“真的确认是贾太师了么?”
那人摇摇头道:“没有,因为贾太师失踪是不到十日之前的事,而前几日就发现了那坟前的尸骸,你想啊襄阳离此上千里路,飞也飞不了这般快呢,所以官府里的人都认为不太可能。但听说此事惊动了皇上,说在天子脚下出现这样的事,不管被杀的是谁,都要严加查办,所以今日就多了这么些官兵盘查。”
林烟碧这才稍稍放了心,向他笑道:“多谢公子告知,小女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那人见林烟碧一笑之下,美得惊心动魄,不由全身都酥了,又跟上前来道:“姑娘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林烟碧眼睛一转,拉着萧峰和阿紫的手道:“这是我哥哥和妹子,我们是外地人,要出城回家,看这样子,少不了是要被盘问的了,公子若是有意相助,就说我们是你朋友,若能省却我们被问来问去的麻烦,那我就多谢你了。”
那公子模样的人一拍胸脯道:“没问题,这事儿包在我身上,这点面子守城的想必还是给我张昱的!”他看看萧峰道:“这位仁兄好气魄,不知到临安城里有何贵干?”
萧峰道:“探人。”
那叫张昱的道:“哦?探谁?”
萧峰不假思索,把在临安除段薇茵外唯一认识的人说了,“萧素素。”
张昱一下子跳起来,“萧素素?你们都是萧素素的朋友?”他看看林烟碧和阿紫,“难怪两位姑娘如此美丽脱俗,原来是萧大小姐的朋友!”
正说话间,四人已到了门前盘查处,几个士兵向张昱打招呼道:“张公子好。”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指着萧峰道:“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萧峰见那军官并不是进城时的军官,他还未及答话,只见张昱向那军官挥挥手道:“老赵,这是我的朋友,你不必查了罢?”
那姓赵的军官看着萧峰道:“我看他有些面善,仿佛是几个月前大闹临安城的那个人。”
张昱吓了一跳,“怎么可能?你看清楚了么?”
姓赵的军官道:“当时我站得远,没看清。”
张昱松了口气,昂首道:“你没看清,就不要诬赖好人!他不仅是我的朋友,还是萧素素小姐的朋友。”
“萧素素?”姓赵的军官语气立时软了。
此时他身旁的一名士兵指着萧峰道:“头儿,昨日我确是见他与萧素素小姐一同出城,又进城的。”
姓赵的军官再无怀疑,忙向萧峰陪着笑脸道:“得罪了,只是公职在身,请莫见怪。”
萧峰向他点点头,也不说话,径自牵着马走出城去,心里却想:“萧素素一介风尘女子,何以有如此大的威慑力?人人惧她三分。”但这疑问只能留在肚子里,是绝对不能问张昱的,否则就穿邦了。
林烟碧见那张昱一直跟着,没有回头的意思,当下与阿紫飞身上马,向他道:“张公子,有劳你相送,咱们就此别过。”
张昱依依不舍,“姑娘要回家,横竖我也没事,不如再送你们一程。”
萧峰也上了马,向他拱拱手道:“张公子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我们还有急事,就此别过。”说毕,三人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那张昱追得几步,已看不见三人的身影,他一拍脑门道:“世上竟有如此快的马?真是不可思议!”
第九节 渡船夜话
萧峰三人一路北上,此番倒不像往常一样疲于奔命,三人打马慢慢走来,但见秋高气爽,万木凋零,只有枫叶红得漫山遍野。林烟碧看着满眼的秋景,想起从此以后与萧峰隐退江湖,日夕与他相处,前世今生轮回的心愿就要实现,不禁心情激动,侧过头来看看萧峰。但见他坐在马上,高大的身影挡着斜照而来的夕阳,影子正好投在她身上,将她遮在阴影里。她的心里泛起一阵幸福的涟漪,从此以后,会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替她遮风挡雨。仿佛心意相通,萧峰忽也侧过头来,碰上了林烟碧的目光,经过这么多风风雨雨,林烟碧再不像从前那样羞红了脸,她看着他,嫣然一笑,萧峰从未像此时一样心情平静地看着她,但觉得她一笑之下,犹如盛开的白玉茶花,清雅娇艳。此时此刻,阿朱的影子已完全与她重叠,想起塞上牛羊之约即将实现,不由心中激荡。两人心意相通,一时相视而笑。
阿紫坐在林烟碧身后,见两人如此神情,心中既妒又悲,凄然想道:“姐夫从来不曾这般含情脉脉地对我笑过,纵使我以死相随,他还是不会喜欢我。”心中酸溜溜的,从前淡忘了的对林烟碧的妒意又渐渐泛起。
三人依然按来路而回,这一日横过长江,但见滚滚江水向东流去,远处孤帆点点,直至天边。萧峰凭栏立在船头,西风吹起他的衣衫,猎猎而动。长江奔腾不息,永不停歇,就像这个世间的纷争,永不休止,他不知道何时天下的百姓才可以安居乐业。他忽然想起自己的族人,远在东北的他们不知如今怎样了,他的兄弟耶律英和萧明阳如今可安好,他转过身来,面朝向北,越过一马平川的平原,向东北方极目远眺。
“萧大哥,要不咱们先回临潢瞧瞧?”林烟碧不知什么时候从船舱里出来,走到他的身边。
萧峰一愣,不禁朗声而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回临潢?”
林烟碧微微一笑,“这还不好猜么?你本向东看着长江东去,忽然转向东北远眺,很明显你心有感触,想起了你在临潢的族人,不知他们现在怎样了,对不对?”
萧峰抚掌笑道:“我的心事总是瞒不过你,什么都被你一眼看穿了。”
林烟碧垂下长长的眼睫毛,低头一笑,继而抬起那明亮的眸子,道:“左右也是没事,我也想再到临潢看看我养的绵羊是否长大了,还有萧明阳兄弟取媳妇没有。”
萧峰哈哈大笑道:“你忘了么?明阳兄弟说过,我这个大哥没成亲,他也不会成亲。”
林烟碧不禁羞红了脸,向舱内望了一眼,低声道:“你轻声点儿,阿紫在舱里,听了难受。”
萧峰一时沉默无语,掉过头来看着江面,微叹一口气道:“终是我误了她,她却偏要那样固执。”
林烟碧忽轻轻地道:“她与你生死与共,试问世上几人能如此?她的心里只有你,生生世世都没有变……”她顿了顿,仿佛下决心似地,忽抬起头来接着道:“她这样对你,你连她一并娶了,我也是赞成的。”她说到后来,细不可闻。
萧峰转过头来,看着她,缓缓道:“你道我是这样的人么?今生今世我只爱前世的阿朱今生的你,再容不下他人。”
林烟碧不再说话,扑入他怀里,眼帘一垂,情不自禁地滴下泪来。她何尝愿意与人共事一夫,只是阿紫实在太可怜,而且她也不想萧峰因为她之故而冷落了阿紫。
萧峰伸出粗大的手替她擦去眼泪,低声道:“一直以来,我只当阿紫是妹子,今生有没有你出现,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所以你不必胡思乱想,阿紫终是没长大,还像孩子一般任性,咱们以后着力替她觅一个如意郎君,她若是不愿意嫁人,咱们就照顾她一辈子。”他叹了口气又道:“有些事情勉强不来,你明白么?”
林烟碧点点头儿,垂首道:“总是我太唐突,我也猜到你不会同意,只是觉得阿紫可怜。”她抬起头来,妙目看着萧身,“她对你一往情深,你以后别在她面前提什么替她觅如意郎君的话,她会很伤心的。”
萧峰道:“我以后不提就是,只是这样难免会识了她的终身。其实那游坦之对她也是一往情深,从前宁愿挖眼相赠,她若愿意与游坦之结为夫妻,最是合适不过了。”
林烟碧秀眉轻蹙,道:“此事虽好,但阿紫如今不会同意的。”她目光流转,看着船舱道:“其实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倘若她觉得跟着我们过比勉强嫁人更快活些,我倒宁愿她永远跟着咱们。”
萧峰点头道:“你说得有理,只要她快活,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夜风拂过,江水映着天上明亮的星星,阿紫已在船舱里睡着了。
三人过了长江,改道临潢,向北直上。不日渡过黄河,来到燕京。只见车水马龙,繁华景象不比临安逊钯,萧峰再次重回故地,却不再作停留。往事已埋在心底,不必再用触景生情去缅怀。
走了将近一个月,三人骑着汗血宝马终于来到临潢城,阿紫在一百多年前曾经也来过此地,依稀还记得当初的模样,她指着那城墙道:“这里破了许多,从前还是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