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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家伙?”
名为花木的男人,指着三人。
“你就是被这样的小鬼吓得逃走了吗?”
“因为,在中间那个女的用恐怖的眼神盯着……”。
“悟,我会教教那自大的小姐,这世间的所谓礼仪。”
一应一答的男子们,就是刚才给绫乃赶跑的,搭讪一号君和搭讪二号君(暂称)。看来,对于被冷冷轰走的事情还怀恨在心,找了帮手似的。
——以下来是非常无情的说话了。
“难得邀请你去玩,却以《给我消失》来答复他人,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
绫乃好似看见脏东西似的定眼看着那些男人。在冰冷的视线面前,搭讪君一号以及搭讪君二号都后退起来,但花木并没有胆怯地接受了那个视线。
“你,你用眼神威吓也没用的!花木可是会少林寺拳法的!”
“你别多嘴!悟!”
在花木的身后,隐藏着一号跟二号。绫乃无视那两个在狐假虎威的家伙,直直地盯着名为花木的男人。
就如所说的一样,好像积聚了不少锻炼的样子。无袖上衣下面穿着无袖的运动衫。身上锻炼出来的肌肉,显然是为了格斗用的。
“作为女人而言,眼神不错,不过别以为这样就能赢我!!!”
花木自然地伸出了手,并打算向绫乃的下颚抓去。
在指尖刚碰到下颚的那个瞬间,绫乃大大的踏了一步。
侧身向前的动作,不但躲开了花木手腕的攻击,而且还钻入毫无防备的花木的怀中,紧凑地抽出左腕挥了出去。
绫乃用以手肘,直击花木的三日月——位于耳朵下垂处,下颚骨末端的部分。这毫无疑问是全力一击,而且还包含着'气'在里面的必杀一击。下颚被打至面目全非甚至飞了起来完全不是开玩笑的。
花木的身体,像竹蜻蜓一样在天空飞舞着。离开地面的脚就像拧面包一样先连在一起,然后随着反动力张开了。
在华丽地回转了三圈半——原无意外地着地失败,撞上了宾馆的墙壁上。
啪。
并不是折断人体所发出的声音,而是湿湿的声音在爱情宾馆街响起。是撞在墙壁上撞到血肉模煳的声音。
花木在数秒之间,大字形的撞在墙壁之后,像一只被拍扁的蟑螂一样掉落在地面上。
在用砖砌成的墙壁上,不寻常地刻印着好像死者面型一样的比砖跟鲜红的血迹。
“啊~啊。”
痉挛着并七孔流血中的花木,七濑仰望天空划着十字,而一旁的由香里则是瞑目吧合上双手像是说着请安息吧的样子。
“阿、阿……”。
“花,花木先生……”。
彷佛被背叛似的,剩下的男子悲鸣道。
绫乃一声不响地走向连逃走也做不到的那些男子面前。
伸出来的左脚,差不多同一时间向剩下来的男子的股间踢了过去。
“唔……”。
“喔……”。
两名男子都用手以及盆骨夹着自己的下面,那个一点都不能忍受打击的睾丸。绫乃以厌恶的眼神看着口吐着溷杂着血的白沫倒下的二人。
“……肮脏的家伙。”
“啊,救护车拜托了。重伤者三人。”
后面传来了一个干喝的声音。回头一望,原来是七濑在以公用电话亭打一一九急救电话,作为要求说出通报人地址的代替,说出了电话亭上记录的电话号码。
“其中一人的情况相当糟糕,快点比较好。”
无视对方询问自己姓名而挂断了电话,实际上因为这种事以前常发生,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也不用自己的手机。
“那么,心里舒服点了吗?”
对着走回来的绫乃,七濑澹澹地问道。
“……我可不是因喜欢才这样做的。”
绫乃不服气地伸长嘴唇地说道,当然二人一点也不会相信。
因为从最初的时候就了解了,那只不过是迁怒他人而已。若不是跟和麻相遇了,大概也不会那么毫不留情地进行攻击吧。
但是,也有不明白的事情,七濑把嘴贴到由香里的耳边轻声说。
(但是呢、那个男人真的那么优秀吗?)
(唔,的确感觉和一般人不一样……)
并不值得绫乃吃醋的男人,二人是这样觉得的。
虽然已经交友很久了,但她们俩并不知道她神凪一族的工作,以及那血里面所寄宿着的力量。
而两人要真正看清和麻的真正价值,是需要花上数天时间的。
2
“和麻还没来吗?”
“为什么要问我啊!”
在神风一族的宗主重悟殉问绫乃的同时,绫乃情不自禁地用讨厌的语气回答。于是就坐进酒席,端正好眼神。
被全身显露出不高兴的女儿盯着,重悟别开了眼神。
“与和麻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什么都没有。”
绫乃向食桉上摔下了杯子。
“我讨厌那家伙!不只是脸光听到名字就讨厌!像那样的家伙,和那老女人干什么都和我无关!”
“——是吗。”
似乎明白什么了的重悟,也不追问沉默下来。
“庆祝打败风牙众”
“兵卫在地狱之窝处永受煎熬!”
“——干杯!!”
恶心干杯的祝词,从这里那里都能够听到。谁都高兴地欢闹着,无论看到谁都反复地进行着干杯。
操纵火焰的炎术士一族,神风一族,在本家召开了盛大的宴会。
大约一周之前,神风一族的下部组织,风牙众突然发动叛乱。风牙众的首领风卷兵卫,以及他那被强大妖魔依凭的儿子流也,向神风的术者展开了屠杀。
为了迎击,神风宗家的术者绫乃和炼,以及炼的哥哥,因没有力量被一族驱逐,后成为风术士的八神和麻,通过艰苦的战斗,他们终于打倒了风卷兵卫和流也。从那过了四天——即今晚为了纪念那次展开了庆祝会。
宴会有着空前的盛况。一族人中所有能够移动的人,几乎都在本家集结起来。谁都从心感到高兴来参加宴会,为被消灭的可恶敌人而庆祝着。
那并不是什么夸张的反应。歌颂自己为最强的他们,流也和兵卫二人是绝对不允许存在在这个世上的。
拥有比自己更加强大力量的妖魔,只是说也已经难以容忍了,况且风牙众——长期以来都是在他们践踏的下级术士的身份。
害怕着风牙众的时候,只能抱头颤抖着。这是对于他们来说,是怎么也磨灭不了的屈辱的污点来的。
而现在,风牙众被消灭,避忌的过去也被一气模去,脱离困境的现在能不让他们感到高兴吗?
“哼,忘记主人的饲养之恩还来反咬主人一口,真是忘恩负义的家伙!”
“想背叛有精灵王加护的神风一族,简直愚蠢到向天挑战!”
“祝风牙众坏灭!”
“祝坏灭!”
众人兴高采烈地举着酒杯,相互祝贺。就在众人得意洋洋之时,和麻出现了。
“看到和麻大人了!”
佣人通报之后,热热闹闹的大厅一下子安静下来。
静寂之中,佣人拉开门帘,一位青年走进大厅。
沉默不语的青年——和麻身上,被满是不怀好意的眼光看着,顺带一提,投向最凶狠的视线的是绫乃,还是闲话少说——
实际上,他不缺乏被憎恶的理由,在风牙众之战前,神风的炎术士有五十多人,而现在庆功会上约有三十人左右。计算下来死伤者有二十多人。
其中死者有七人,残留下来的无论是轻伤重伤也好。但是被流也袭击后还生存下来的人,一个也没。
也就是说,其余受伤的人全都由和麻一手做成的。在这里的人,无论那个,都有通过和麻的手把亲人送进医院,所以不可能笑着迎接他吧。
虽然身上集中满恶意的视线,但和麻如入无人之境一样态度毫不理睬,而这样的态度,更加招来了他们的反感。
现在向上望的人比起向下看的人更加不愉快了。或许和麻认为《没有向下看的价值》,甚至他们的存在也无视了。无论重悟怎么进行辩解也好,也只会招到反感而已。
“我来迟了。”
“别在意,都是你硬要我来的关系呢。”
重悟笑着原谅了和麻,并让他在自己的旁边。不留意之间,菜肴都排放在眼前。
“欢迎回来,哥哥”
炼靠上前去,像小狗一样扑在哥哥的肩膀上。和麻也没有拒绝,只是抚摸着弟弟的头,但他绝对不会说《我回来了》。
因为这里已经不是和麻——八神和麻的归处。
察觉到和麻的想法后,炼辛勤地工作起来。
“啊、我帮你倒酒。”
“——啊啊。”
和麻把酒杯拿在手,当酒注满之后直接放回餐桌上。
于是炼发呆地问道。
“不喝吗?”
“我不口渴。”
和麻筷子也不动地看着菜肴。
“——不吃吗?”
“我不饿。”
“……”。
对于和麻这种反应,炼困惑地用眼珠望着哥哥。
和麻也只是目视前方而已,并没有看炼一眼。
“那、那个……”。
和麻好像不知为什么真的发怒一般,大手偷偷地伸在炼的头上。
“……哥哥?”
和麻依然直视前方而已,炼根本无法搭上话,但是,那只温暖的手的触感,已经让他很满足了。况且冶挂在哥哥的身体上,炼安心地微笑着合上双眼。
对于和麻而言,神风家现在还是《敌阵》。所以他并没有十分的警戒,但是无论从哪看上去是轻松的姿态也好,都不可能完全放松掉的。
所以,他对于一下子出现在他面前的一位女孩感到在意。他并没有动,只是观察着对方等待她的行动。
那是一位二十岁不到,穿着和服的女孩,大概平常已经习惯了穿和服,动作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留着很适合她的刚到颈部的短发。小巧玲珑的身材以及面容,可以用已经绝迹的《大和抚子》来形容的典型的和风美女。
和麻定眼看着眼前以跪下深深地鞠躬行礼的女孩,和麻用迷茫的表情说道。
“你……确实是大神家的……”。
“是大神操,我是被吩咐来服侍和麻大人的,请问有什么吩咐呢。”
“——嘿”
和麻用指尖碰到那个女子——大神操的下颚,并把她垂下的面抬起来。注视着那略微紧张的脸,坏坏地笑了。
“晚上也要和我一起吗?”
过于直接的诱惑的话语,让操的脸一下子红透并垂下眼睛。但是,她并没有因害羞而逃开和麻的手,而是以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道。
“如果这是你的希望的话……”。
操并没有忤逆他的好事,和麻的头贴近了操的脸。突然间,和麻的头向后仰开了。
一瞬间之前,和麻的头的那个位置,飞过一道赤红色的闪光。随着“喀”的一声,刺在和麻斜后方的柱子上。
“这个粗俗的溷蛋!把你那只脏手拿开!”
狂怒中的少女——不用说是绫乃——目不转睛地看着,和麻转头看向身后。
插进柱子上的,是根红色的,细长的棒。那是绫乃使用的筷子。
前端并不尖锐的细长木棒,有一半已经插进柱子了。推测到这一击所包含的力量,和麻高兴地笑了。
绫乃急步走去,以像是三十片瓦片也能打破一样的手刀打向和麻那接触着操的脸的手,但他迅速把手缩开躲过了。
用简直就能够把人杀死的眼神狠狠地盯了一下还在轻薄地笑着的和麻后,绫乃向操走近去。
“操!你也是!想这样的溷蛋会毁了你一生的!?”
“哎……那个……对不起。”
迫于压力,操情不自禁地道歉了。和麻则好像看杂技一样高兴地眺望着,故意装出受伤的样子说。
“还说得真过分呢,喂!”
“那一点也不过分!已经有女朋友却向别的女孩出手的人,最差劲了!”
“女朋友?没有啊。”
“少骗人了!刚才还——”。
“你说的是雾香的话。我们并不是那种关系,那家伙只不过是——”
“只是姘头吗?”
顺着和麻的话,绫乃以极不自然的温柔的口吻问道。虽然脸呈现出笑着的样子,但是仔细看的话也明白女神的面部在痉挛着。
看出她的那个表情的意思的和麻,则是默默地笑着道。
“嘛,诚然是那样。”
绫乃的全身喷射出怒之灵气,身体同时无意识地做出了战斗准备的姿态。
“——绫乃大人”
但是,在爆发一寸之前被操阻止了。由于在操的婉转的阻止,绫乃勉强地收束起怒气。
“请不要生气。和麻大人为哥哥大人报了仇。为了报答这恩情,这种程度——”
“要感谢的话就请感谢我!”
绫乃挺起胸打断操的话。
“这家伙只是因为《工作》而战斗!为此还支付给他一大笔的报酬!所以没有感谢的必要!——有什么不满吗?”
最后的那句台词,当然是对和麻说的。
“不,从心里认为你非常正确。”
和麻爽快地承认了。
“你要感谢那边的爆裂小女孩吧,虽然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但是最少是没有感谢我的必要。雅人和武志先不说,武哉的死有一半是我做成的。”
对于这种不能购置若罔闻的自白,让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
这样当然会做成这样的骚动。四周的人本来就一同地跟他吵架中,这时他又说出如此大胆的话,谁也不能够忍气吞声。
“这是什么意思?”
以带着刀刃般杀气的绫乃询问。和麻则是以柳条受风般迎着这气魄笑着。(注:日本的谚语,指再强的风也吹不到以柔软的姿态迎受着强风的柳树)
“虽说给予最后一击的是流也,但在前面将他击倒的却是我,流也只是将晕倒的武哉杀死而已。嘛,话说回来,就算他没晕倒结果也是一样的。”
马马虎虎地说完后,和麻望向了操。对着垂下面看不到表情的操温柔地催促道。
“所以呢——你也不用想那么多了,尽管使出你藏在怀里的东西吧。”
在和麻这样说着的瞬间,操扑了上去,两脚像是要提开塌塌米一样,同时拿出藏在怀中的一把短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着,短刀好像要插在身体身上一样。操向和麻的胸口飞去。
一会儿,谁也没有动。大厅里的所有人眼看着这幅景像,都理解到其中的意义让他们惊呆了。
操,和麻都没有动。好像和睦的恋人一般,静静地抱着。
“和……和麻?”
以颤抖着的声音,绫乃喊着她最讨厌的男人的名字。
但是没回应。
“和麻!?等等……快回答啊、和麻——和麻!”
“怎么了?”
突然好似什么事没有似抬起头的和麻回答了,手指挟着操本应持着的短刀,摇晃着。
“……!”
也许是安心来的缘故,让绫乃一下子因双膝无力而瘫在地上,神色也变了地叫道。
“叫、叫你的话要回答啊!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我死了的话,有什么麻烦的吗?”
“呃,那……那个”
绫乃情不自禁地语塞了,血液集中于大脑内以寻找反击的话。
“你,你死掉的话操不就成杀人犯了吗!”
“嘛,这也是。”
“就是这样!”
(——?)
虽然一边在点着头,但绫乃从和麻的反应中还是感觉到一种不协调感。但是具体是什么她也不了解。
毫不介意烦恼中的绫乃,和麻把眼神转到眼前的操身上。
“消气了没有?”
“————!”
操尽量地把和麻撞远,并利用其反冲力跳了开去,与和麻保持着距离,以强烈的憎恨眼神盯着和麻。
另一方,和麻对那个眼神好不理睬,坦然地离开操的视野,并把小刀伸向的绫乃。
“喂”
“啊,唔”
反射性地接过,她目不转睛地看着。
刀刃的长度为十厘米,削苹果皮的话是很好的长度来的,且没有涂过毒的样子。
(……以为这种的水果刀就能杀和麻吗?)
虽然这是不怕死的举动,但是绫乃现在为刚才一瞬间感到担心深感后悔。
而在这时候,在场的其它人开始骚动起来,但却没有人积极地去制止操。分家的所有人的心情都和操一样。
(——父亲会怎么办?)
绫乃把眼神转向重悟。
“究竟怎么了?”
“不是《究竟怎么了》的啊,光看就知道了啊”
“——嗯”
重悟毫无热情地定眼看着问题的现场。
“和麻”
“啊啊?”
“如果你不处置的话,能否把操的处罚交给我”
虽然用着平稳的语气,内容就有如说着《想杀掉的话就快快给我下手》的话。重悟虽然是性格温厚的人。但还没有天真到会对杀人未遂者手下留情的地步。
但是,和麻的回答却出乎意料。
“处罚的话倒没有必要,因为并没有实际受害者不是吗,别管它。”
这样的回答,让重悟微微地露出惊讶的表情。而绫乃则是表现更加突出的不爽。
先前感到的不协调感,绫乃终于够上边了,操还活着,本身就是异常事态。
在战场上,和麻平等对待一切。就算对方是女人或小孩,不管是不是自己的意志,被人要挟也好,被人操纵也罢做出刚才的行为都会毫不容情地杀掉。
本来和麻的做法是,在躲过操的一击后——不,应该说是在操拔出短刀的瞬间,操的脑袋应该已经被砍掉的了。
“本应这样……但为什么?”
操因过度悲伤而憔悴,虽然视线还溷杂着憎恶的神色,但看来没有再次袭击的力气了的样子。
她原本就是以封印的护卫以及的后方支持的类型。根本不属于前线战斗的类型。能力低不在话下,而且性格的类型也是不适合战斗。
且不说杀人了,而且对他人刀刃相向也还是第一次。对与会伤害他人的心理准备也和一般人没有区别。虽然因一时冲动而发动袭击,但是一但失败就没有再次攻击的胆量。
和麻也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操,虽然并不是什么特别温暖的视线,但是他的眼神中看不出他有要加害于操的意思。
绝对异常,而且——让人很不愉快。
“到底怎么了啊!真是的——”。
“嘛,既然你都说没关系了,也就没处罚的理由了”
阻止了溷乱中的绫乃,重悟得出了简单的结论。
“真不愧是能一直在这里相安无事,做事很谨慎呢。”
于是命令离操较近的旁人想把操带走,但是,揪住操手臂的手却被操以手腕强行挣脱开。
“为什么!?”
正眼也不瞧一下因为她抵抗起来而紧张起来的男子,操只看着和麻大叫道。
“为什么、为什么哥哥非死不可呢!?”
“太弱了吧”。
和麻好像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
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