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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阿姨看着高兴,喜笑颜开:呵呵,呵呵,你妈妈也是好福气啊,有你这么好的姑娘!
小艾羞赧:我?唉,比郁哥哥差远了,差远了!我妈还为我操着心呢!
她不想继续话题,跑厨房帮老妈端茶送水搞招待工作了。
小艾真的很后悔把心里的赞美翻版出口。小艾家教好,与人交往不计吃亏,更不用说送别人好听的话是多么顺嘴的事儿了。赞董郁漂亮是一回事儿。但若与他相处却是另一回事儿!小艾本来早打算不到任何有董郁在的场合了。可董郁自己跑进有小艾在的场合,那她只好礼尚往来了。
招待郁阿姨和董郁,她就像招待家中任何一个客人一样大方。在人前,她心里有天大的事情再难过,也不会露馅儿。淑女呗,自有淑女那一套面具。只有老公能不幸看到她们丑陋的一面。比如,西贝看小艾的丑陋哈~~
当四个人像召开圆桌会议一样,都在长长的转角沙发间隔距离相等地坐稳聊天时,小艾和董郁又成了会议的冷凝剂。只听两个妈妈喋喋不休。
唉,受罪啊,小艾心里叹息,起身开电视,声音揿到极小。两个妈妈像配音演员,不协调地配着电视画面。
小艾呆看电视,心里筹划明天一定要把西贝带去见女友的事,想了几日了,也作过铺垫了,明天是东风了。
董郁这口井突然水声叮咚了:小艾……
声音有些突兀,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这个名字很熟,却几乎没出口过。
小艾断了自己的思路,善意地笑看董郁,轻应:嗯?
董郁接着说:你舅父家在苏州?
小艾:嗯!
董郁:以前去过苏州吗?
小艾;嗯!小时候。
董郁:你第一次一个人出门吧?大人都不放心,所以我妈让我跟你一起乘飞机到S市。叫我再把你送到苏州。
小艾含笑点头:哦!那要麻烦你了。
董郁:没关系。
小艾妈接上话了,小艾听来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我们小艾趁今年还有时间,赶紧去看看亲人们。等她毕业了,恐怕就没时间了。今后还不知分哪工作呢!
董郁和小艾都没搭话。
郁阿姨精神来了:小艾到S市去算了。那比哪里都好!是不是,董郁?
董郁看看他妈,不置可否地笑笑,接着嗑瓜子,观电视。
小艾妈叹口气,不知小艾自己想去哪呢?姑娘大了,我们都管不动了。再说吧。
小艾眉头皱着。不吭声。
电视旁的配音妈妈们继续话题,亲昵的、杂乱的。想听的,不想听的。真不知何时休止?
小艾急着想打电话联系明天的主角们。可是家里这两个客人何时能告辞呢?
她表情安静,心情烦躁。手就无意识地在沙发上扫来扫去,像要把什么赶紧扫出门似的。
董郁似乎也坐不下去了。他礼貌地提醒他妈说:时间晚了,老爸在家等呢,是不是该回家啊?
小艾笑笑,不由自主地点头赞同。不过只有董郁不小心看到了。他有点受惊。他本来也不想来小艾家的,他本来是要呆在家里看书的。但他什么都没说。也不能说什么。
他只是对小艾点点头,漂亮的眼睛眉毛露出的全是漂亮的理解与慈悲。
小艾感到不好意思。心有所动。
客人一出门。小艾就忙不迭扑到电话旁,找女友钱慧。之前,她已跟钱慧说好了,明天给她带个好男来见面。这时只不过确定下见面地址,再简单交代下注意事项。
然后,她拨通西贝的电话,西贝一直等着小艾的电话呢。他可不是在等小艾带他会友的事,他已说过不去了。
小艾深呼吸,深呼吸:西贝,明天你请假陪我出去见个好友。……我知道,我知道,跟相亲没关系。你就陪一下吧!算你舍命陪小人吧!如果明天你不陪我,你就再见不到我了……你不要后悔。我明天中午的飞机!时间很紧张!
西贝一听这么急的飞机就要把小艾带走了,背处分也得去啊,管它什么刀山火海呢!
HOHO!小艾挂了电话。眼泪却在眼圈里转悠,终于没有落下来。
西贝搁了电话。非常悲伤,非常,这让男人怎么排解?他不抽烟,酒也不多喝。他强打精神,跟科长请了个假说要送小艾,就闷闷不乐地上床了。
但他几乎一夜未眠。他想着小艾那么多的好,那么多的可爱之处。他觉得自己这么爱她,爱到无以言说,无以表白,无法解脱,甚至丧失尊严~~
如果没有小艾,他的心脏还能为谁跳,为谁爱,为谁活?都是问题却不能说。男人不能说这个。没出息,没男人气概……小艾会厌烦~~他该怎么办?
小艾也在夜里翻来覆去,想了很多,纠结中~~最后纠结在孔子说的一句话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凝思辩证了这句话,渐渐不愧疚了,不会为明天的事痛悔了。
因为,这句话明明是说:己欲,施人,如送人玫瑰,手留余香唉~~
……故事原来很长,爱情原来很深,只有故事的主角,知道他们自己的痛,超越字面意义的,更痛~~
风清4
那年冬天里,那个有微微阳光的日子,雪如云,云似雪,脚下、眼下、心下,清冷迷蒙。西贝牵着小艾的手,依约上路。
公交车顺直,过了小艾家附近的街心花园、光明路、友好路……只见窗外的风景路过。时光路过。行人路过。
西贝小艾手牵手,双双混迹在这熟悉又陌生的世间,哭一场,歌一场,路过~~
在光阴流失之前,在离不开的人走掉之前,凝望彼此,只有眼含一人时的相爱岁月多好。留住的留不住的,既然要转身了就不要回头看。
下了车,二人上了人行天桥。小艾轻轻从西贝手里扯出自己的手。西贝又牵上。小艾抽不出来了。只好对西贝说:西贝,松手,我带你去见人的。你这样,不像样儿!
西贝:不像样儿就不像样儿!我不去见她!
小艾:看在我的情面上,你好歹见一下。都说好了。人家在等呢。我那女友真的很好,开朗贤惠,比我好~~
西贝:没有~~
小艾不理他。就是一步步逼着他威胁着他往目的地移动。短短的几十米路,他俩磨蹭了很久。
钱慧比小艾晚几年读军护。目前实习阶段,也在这家小艾从前实习过的部队总医院实习。住的宿舍也恰巧是小艾住过的大房间。钱慧今天中班,上午正好有时间见西贝。
小艾引领着西贝入了宿舍楼。在阴暗的过道停下来。她回头打量了下西贝。西贝神色愁苦,面容憔悴,精神欠佳。小艾轻声叹口气,幽幽地说:西贝,快到了。你给我的面子一定要给到底!
说完,她再瞟一眼西贝。西贝好像充耳未闻。像被绑架了。他之所以愿意陪小艾一路奔到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场景中,完全是想跟小艾多在一起一会儿的心思作祟。
现在,小艾完成了任务,要离开了,他可能永远也见不到她了。他非常不舍,不甘心。他又准备拉住小艾的手。在无依无靠的情况下,人的习惯性动作就会顽固地出现。他忘了这是在哪儿了。
小艾一闪身。轻声警告:西贝同志,注意场合,注意形象,不准说我是你的什么人。
西贝眼皮耷拉,大耳朵耷拉,嘴角耷拉。不说话。小艾交给他的这个艰巨的任务,真是太沉重了,他还没有开始行动,就已经要趴下了。
小艾接着说:不行,西贝,你这样不行。嗯,你好好见面。我跟你说下吧,今天的飞机票没买上,我过两天才走呢。
西贝眼睛一亮。小艾不想听他说任何话,快步奔钱慧宿舍门,快敲几声。门应声而开。阳光女孩钱慧闪亮登场。
小艾对钱慧笑,回头等慢悠悠的西贝近前。两个主角都有些局促,心情不同的。小艾鸟语婉转:钱慧,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西贝同志。
钱慧爽朗地笑大声说:哦!哦!你好,小西!
西贝点头哼哈。礼貌地、冷淡地。
小艾呵呵,像老大姐一样地对西贝说:小西,男同志嘛,要主动些哦!
西贝眼里闪过一道怨恨,避开钱慧的,他狠狠地看了眼小艾。
小艾毫无表情的接下这道眼光。像个英雄,中剑流血,却不动容。
她挥挥手,笑着对两位主角说:你俩好好谈,我先走一步。有什么事,再联系吧!
她把西贝扔给钱慧,逃也似的离开。她觉得自己像个悲伤痛苦的母亲,把自己亲生的孩子扔给一个好人家抚养,却永远不能再做这个孩子的母亲了。孩子的死活,她只有随之任之,不闻不问了。她不懂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想法。但当时确实就是。
出了医院侧门,她连走路的劲都没有了。在路边等了会儿,招了辆出租车,回家。
西贝就是有做长辈的风度。收拾好小艾强加给他的烂摊子,对他不难。可是毕竟牵扯到小艾,所以他虽已决定了处置方案,却仍迂回。那天,他很伤心,很生气,很失落,很沮丧。
小艾回家也没个好情绪。反正这段时间一直都没什么好情绪,痛在爱里的人,习惯了痛,就昏聩了。
她连吸两支好烟,像个高僧,吐纳世情的诡秘后,看淡了的事的欢喜和怨恨。此刻,她似乎真的与患得患失的尘世无关了。
她摊平在自己爱情的床上,一下子开了窍似的,不屑:爱情就那么回事儿。那么一想,好像西贝真是别人的故事,不是她小艾的。
这日西贝没有找小艾,也没有来电话。
次日,西贝来了。小艾弟弟还没出门,给这个实际上是把家里闹得轰轰烈烈的,差点儿成姐夫的人开了门,礼貌地让西贝进来。
西贝直接找小艾,小艾正在闺房收拾明天出行的东西。她头发也特意到理发店收拾过,编了几根时下流行的小辫辫。清纯美丽。
西贝郁郁不乐地坐在小艾的床上,看小艾忙。房间很安静。这个房间的一切都是那么温馨,一如小艾西贝在这里藏匿着的美好温情。难道真是过眼云烟吗?
小艾忙不下去了,她站在西贝对面,居高临下。看西贝委屈、哀怨的样子。小艾心头的难受又复活了。
她想不出一句可说的话。那也得说啊,西贝跑来了,他的心意很明白。如果她不说,即使他有满肚子的话,也会一直沉闷到出门。那他想不通,万一有个什么的,她小艾如何承受?
小艾轻轻喉咙:西贝,你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就是我不配你。因为你看我很刁蛮,这样子不适合做你的女朋友,就别说做老婆了。比如说,你相亲吧,明明是可以理解的事,可是我就是想不通。相亲的事吧,前面一次,你不告诉我,我跟你闹。最后一次吧,你告诉了我,还按我意见了解了吧,我还是跟你闹。唉,我自己都不能忍受我自己了。我自己都烦死、恨死我自己了。真的。本性难改吧,所以呢,我真的不配你对我这么好。如果我是男的,我就不要小艾。真的。所以,你也不要再要小艾了。你说呢?
小艾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字。呼吸被堵住了。她停下来。不想再说。也不指望西贝回答。兀自呆鸟一样杵在西贝面前。
西贝低着头,居然接话儿了:小艾,你不用这么说。这一切,就算是我惹的祸吧。我后悔一辈子……昨天的任务,我给你完成了,没提你。你知道的。我要你,我只要你!我不会跟别人!
小艾原本知道西贝和钱慧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她要脱身,她就得劝和。至少此刻吧。
她蹲在西贝腿边,把脸放在西贝的膝盖上。胳膊搂着西贝。虽然,她已把西贝送人了,再有这样的亲昵行为,挺不道德的,对不起钱慧,可是她忍不住。她安静地保持这样的姿势。不欲前进。
西贝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她的头发上。她忽然觉得自己像片脆弱的叶子,渴望泥土的怀抱,却又不敢恣意飘落。
她慢慢地说:西贝,跟她好吧。她的性格开朗,与你性格相补。她是个快乐的人。与她在一起,你会感染她的快乐。你真没必要为我这么不值得小女人,浪费年华。以后,你们俩真成了,我保证决不会打扰你们。我离你们远远的~~
西贝:你别管了。我会处理的。我不会伤害她。
房间又静下来。小艾的弟弟在客厅打电话,听起来很开心。
西贝:小艾,你把房门锁上好吗?
小艾有点迟疑。但还是默默起身,轻轻锁掉了门锁。
西贝:小艾,你再看看它好吗?
小艾不想违拗西贝的心意。她跪在地上,看它傲然挺立,张着小口,凝一滴露珠,等小艾爱抚。如果这样可以让西贝开心,缓解彼此的痛苦,减轻小艾的罪过~~她理当尽心尽力。她仔细的,极其柔蜜的,最后一次,心无旁骛以一种特殊的方式,与西贝举行告别仪式。在最后一刻,尽好一个妻子,或者是准妻子的义务。
既然天上人间,等不到梦归人回,但听一阕骊歌,为君唱起,直到唱断天涯风月~~唯求懂得。不要相伴。不要纠缠。
风清5
断情,不是切蔬菜。咔嚓一个干脆。而是抽刀断水水更流。那个,这是藕断丝连,难为情。
小艾妄自烦恼。毒辣不起来。第二天中午接了西贝的电话,又去赴约了。什么叫舍不得,在小艾来说,算是深深体会了。反正最后一次见面吧,后悔也要失足。
西贝要带小艾去参观吃饭,后者上街买东西。小艾坚决摇头。最后,西贝随了小艾的愿散步吧。
并非周末,工作日的大中午,人烟冷清。两个年轻人并肩散步。仍然西贝带路。小艾跟随。这次的路线与曾经偶尔几次的散步路线不同。
他俩沿青年公路拐到八一中学。快到八一中学门口处,小艾站住,望望八一中学的大门。她上中学时的母校唉。一晃多年就过了 。少女变青年。呵呵,也是西贝的母校唉!她侧目看看西贝。两人相视一笑。
西贝问:进去走走?
小艾否决:算了吧!
西贝:那我们去军区大院看看吧!
小艾默许。
大院与八一中学毗邻,在通往八一中学的路上,开了个侧门,方便子弟们上学吧。小艾从小长大都生活在大院里。对于大院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熟悉非凡。
想起童年、少女的记忆,都是以大院为背景色彩的。永远不泯灭。
二人慢慢踱进去。还是那个小路,两边围墙,隔断办公区。外界。小艾走过几万遍了吧。但是自从入伍、家搬走以后,这条路就基本不走了。
小艾慢慢走慢慢看。院子还是以前那样的,变化不甚大。多么亲切得大院,多么可爱的树木、家属楼……即便是现在没有绿意的时候,她也想展臂拥抱下。
小艾一个小激动,控制不住,抓住西贝的胳膊。西贝的胳膊弯个小圈,两人又挽起了手臂。西贝顺便捏了捏小艾的狗爪。小艾回捏,一时忘了他们再也不是情侣了。忘了中间还有钱慧的影子无辜的看着呢。
她兴高采烈地跟西北说:嘿,西贝,你看着围墙,我小时候,跟男孩子们一起,经常翻墙头呢,抄近路穿办公区回家。翻墙头很有趣。
西贝笑眯眯看小艾,另一只手抓紧小艾在眼前挥来挥去的手。
二人有相视一笑。小艾真开心了。幸福温馨的感觉又回来了。虽然心底还有新鲜的伤口。不是说过吗,即使分手也要笑着说再见。小艾要笑,高高兴兴的配西贝走完最后一段路。失足也要笑。
期间,西贝离开小艾一会儿去看了一个战友。小艾没有跟随。
等西贝很快回来,他俩继续走。一直往下走,过司令家属楼区,过司令部食堂,过政治部家属楼区,在政治部食堂旁边的一栋楼前,小艾扯西贝停一停,指着二楼的一个窗户对西贝说:西贝,你看,那个窗户是我小时候的闺房窗。
西贝仔细看了看,握紧小艾的手,说:你争取再打回来!
小艾侧头,笑语:是你吧?你好好努力达到这里来吧,开创新天地!
西贝有握紧小艾的手:跟你一起吧?
小艾哈哈大笑。没有回答。她笑,只为掩饰。其实她很苦恼。她很想哭,因为没有这一天了。西贝的女人不是她!
小艾转了话题。二人一路和和美美地走下去。再过司令部的另一个家属区,到了大院在新民路得侧门。小艾离别亲人一样恋恋不舍的回头最后望一眼大院。挽着西贝出了门。
沿着新民路朝北走,就是北门了。新民路的尽头,就是小艾和西贝的尽头了。
两年前,西贝去T市接小艾回来的途中,小艾想过的一句话:就这么走下去,直到路的尽头。
走的再慢,北门的街心花园也已在眼前了。
不得不分手了。小艾努力笑,笑,笑。贴紧了西贝抱抱他。西贝也贴紧了小艾抱抱她。一个军装,一个便装。不够雅,但都很真诚,很专心。都咽下最想说的话,唯有挥挥手。
小艾笑:再见,西贝。
西贝笑:小艾,再见。
从此真要陌路了。不要回头,不要回头看~~
晚上,西贝有又来电话。小艾已经上床要睡了。没有接。老妈过来特意看看小艾。小艾看起来很安静。靠在床头,对她妈笑。
早晨八点的飞机。只有小艾自己才知道自己几乎没睡,并不是因为要去个新地方而兴奋。
当董郁和小艾上了飞机,小艾才觉得了一点安静。她叹口气。终于离开了。可能永远地离开了。就此死心吧,小艾。
小艾靠窗坐。董郁坐小艾旁边。像两个陌生人。
飞机起飞时,小艾隔窗仔细看天空下的W市。雾蒙蒙的。西贝的踪迹淹没在里面了。再也找不到了。在天地间、人海中,两人走散了。
小艾想着西贝的好,泪眼蒙蒙。无力的靠着椅背,半眯眼、或闭眼。偶尔,她感觉鼻侧发痒,赶紧一抹,泪痕消失。
董郁在她身旁,苦读一本英文原版专业书。
董郁虽然觉得二人间的空气沉闷。他无心打破。他几乎很少主动跟女孩交流。对小艾,他完全是遵照父母的嘱咐,不得不看顾她。否则,他会在家里多住几天。
不知何时了,空姐推着餐车送盒饭、饮料。董郁放下书,把椅桌打开,帮小艾也打开。接了一份,想先给小艾,侧脸一看,发现小艾靠在椅背上,似乎睡得很沉。脸上上有半干的水迹。
董郁吃惊,心想难道小艾哭了,第一次一个人出家门,她想家了?他想起多年前他第一次一个人离开家去S市读大学坐火车,就是这样悄悄地哭过。想家想得厉害,还会躲到卫生间去哭。他心中无比怜惜。虽然小艾比自己只小三岁,但毕竟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家,哭是很正常的。他悄悄地把那份盒饭放到小艾的小椅桌上,自己取一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