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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默遥正迟疑着，徐萌萌已经走了进去，她也只能马上跟上。
陈桑梓听见脚步声，头也没抬，音调依旧是冷冷的，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你们怎么还不走？”但是颤抖的声线还是出卖了她，想必她并不想让人看见她这般狼狈的模样吧。
“你还好吗？”徐萌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没有感情，这种时候，给予她关怀，只会让她觉得在同情她。
“是你？”陈桑梓抬起头，眼圈浮肿，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看见徐萌萌和杜默遥，冷哼一声，“你们是来嘲笑我的吗？”
“你想多了。”徐萌萌说。
“我们可没有那种闲情。”杜默遥补充。
“那你们来干什么？”陈桑梓听她们这样说，仍然不放松警惕。
“只是单纯的来看看你。”徐萌萌走到陈桑梓跟前，与她对视。
“看我？”陈桑梓笑得讽刺，“哼，我知道你出尽了风头，让大家都知道当年的丑小鸭变成了现在这样，而我败得惨烈。但是，你何必这么迫不及待的来炫耀你的成功呢？”
“你！”杜默遥听不得她这样说徐萌萌，脾气一上来就要为徐萌萌出头，却忘记了自己最近的身体状况，一下子激动起来脑袋也跟着发晕。
徐萌萌看杜默遥脸色不对，知道她有些不舒服，忙拍拍她的肩膀：“遥遥，我们不是来吵架的，你别激动。”秦翰送她们过来时对杜默遥千叮嘱万叮嘱，要不是杜默遥坚持不让他跟上来，他必然不会坐在下面等着她们。想到秦翰还在楼下等着，徐萌萌可不敢让杜默遥在这里出什么差错。
杜默遥深吸一口气，渐渐缓过气来，她也不顾陈桑梓的脸色，走到角落里的小沙发一屁股坐下，闭目养神。
“你还真娇贵，连走路都要人背着。”陈桑梓只装作没有看到杜默遥苍白的脸色，她满脑子都是昨天两人亲密叠合的那一幕，说话也夹枪带棒的。
徐萌萌安抚好了杜默遥，见陈桑梓仍然是这样说话，当下美目一沉：“遥遥生病了，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了！”
“哼，我又没有求着你们来看我，你不高兴，可以回去啊！”陈桑梓把头扭向一边。
徐萌萌没有说话，她将视线放在陈桑梓的侧脸上。依旧是那么好看的弧度，与记忆中那个冷傲的女生结合在一起，只是漫长的岁月早已将她那颗沉静的心丢到滚烫的沸水中，变得浮躁了。
徐萌萌幽幽叹了口气：“是什么将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
陈桑梓只觉得徐萌萌语气中居然有种悲凉，不禁转过头看着她。
“以前学跳舞的时候，我特别崇拜你，觉得你人长的漂亮有气质，舞跳的也棒极了。那个时候我还很胖，为了离你近一点点，即使再讨厌跳舞，我也每次都会去上课。压腿的时候，我就会看着叶阿姨教你跳孔雀舞，我一直觉得那支舞很适合你，绚丽又骄傲，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生物，你也将这份气质展现无遗。”
“你对我也很好，看到我有动作不到位就会来指正我，不嫌我胖，还说我肉乎乎的很可爱，我想着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所以总是将自己有的好东西分你一半，每当看见你笑眯眯的收下，我就会很满足。要知道，那些东西平时我连遥遥都舍不得给。”
“后来发现每次跳舞时，如果阿骐刚好在家，你就会更加卖力，然后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让阿骐送你去车站，我便猜到你或许是喜欢他的。但是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我甚至隐隐希望，如果阿骐和你在一起，你就会经常与我们在一起玩了。”
“那年元旦晚会，我知道以我的功底是不可能参加表演的，我婉转的朝别人打听，知道是你通过我的表格，我高兴的简直要疯了，我觉得你肯定是看到了我的努力，相信我可以做好，所以每次排练即使她们在暗地里笑我，我也装作没有听见，心里想着要为你争一口气，让你知道没有选错人。那个时候遥遥不喜欢你，我还觉得她有点小题大做，差点和她吵起来。”
“后来我因为怯场没有参加演出，听见那些女生在嘲笑我，我也不觉得难过，反而觉得辜负了你的信任，遥遥还把你打伤了，我觉得自己好没用，把所有的事情弄的一团糟。我没有脸在学校里待下去了，我觉得对不起你，对不起遥遥，对不起许许多多的人，所以我一走了之，也是为了更好的下定决心改头换面，让你们看见一个全新的我。”
“可是当我再见到你，我才觉得自己错了。我一直以为你会如曾经一般高傲、坚强、勇敢、让人羡慕，但是当我听见你那些怀着小心思的试探和追逐中心中人时的盲目，我问我自己，是什么将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又敏感，又失去了自我，假意去迎合我们，即使再不好受，你也一一应下，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我这次要求独舞，并不是为了出风头或者炫耀什么的。我这些年这么努力减肥，学习肚皮舞，是因为心中有团火一直支撑着我，我要给自己一个交代：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
徐萌萌说着说着，眼里渐渐泛起泪光，“桑梓姐，你依旧如曾经那般漂亮有气质，舞蹈功底出色。但是，现在的我，真是可怜你。”
陈桑梓被徐萌萌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冷硬地说：“你以为你是谁啊？我需要你的可怜？”
“你这个人正是不知好歹！”杜默遥再也忍不住，她听着徐萌萌一番话都觉得感人肺腑，谁知道陈桑梓依然不为所动。
“你们说完了？可以走了吧？”陈桑梓冷冷地下逐客令。
“说完了。”徐萌萌将眼泪收回去，她牵起杜默遥，“我们走了，你好好休息，有时间再来看你。”
“还是别来了，我消受不起。”陈桑梓在她们背后说，“哦对了，徐萌萌你刚才说了那么多，你是不是自以为很圣母，很悲天悯人啊。”
她冷笑一声：“徐萌萌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第一次看见你我就在心里嘲笑这么胖的人还好意思和我一起学跳舞，你送我的东西我也是一回家就扔掉，要不是看你和叶骐玩的好，我才不会那么照顾你。哦还有，你的表格我也是故意通过的，因为我也看到了你和杜默遥的亲密，我讨厌她，也讨厌你，我就是想让大家看见你这么胖还傻乎乎的跟着一起跳舞的样子嘲笑你，想让你在舞台上出丑！”
“哦，原来是这样。”徐萌萌背对着陈桑梓，声音平静，但杜默遥可以清晰地看见她死咬着嘴唇，眼眶逐渐发红的模样。
“遥遥，我们走吧。”徐萌萌拉着杜默遥，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杜默遥挣开徐萌萌的手，强忍着怒气走到陈桑梓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陈桑梓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举起手狠狠的抽了她一巴掌。
“遥遥！”徐萌萌惊呼。
“你！”陈桑梓想要打回来，无奈脚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杜默遥退后一步，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
杜默遥面色如纸，却依旧倔强的挡在徐萌萌跟前，一如许多个从前一样。
“这一巴掌是我打的，我早就看你不爽了！”杜默遥上前一步，乘着陈桑梓呆愣之际又扇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替萌萌打的，她真心真意对你，你却是这样对她！”
陈桑梓左右两边脸颊被杜默遥打的通红，看样子杜默遥是下了狠力气。
陈桑梓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尖叫一声就要朝杜默遥扑过去，杜默遥轻轻一躲，陈桑梓就直接从床上跌落到地上，连带桌上的水杯和水果篮等物件也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地。
“杜默遥！你凭什么打我！”陈桑梓狼狈地坐在地上，眼睛狠狠地瞪着杜默遥，“你凭什么打我！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陈桑梓面目狰狞：“你永远是这幅幼稚的蠢样子，却引得他们个个为你撑腰！偏偏你还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乐呵的跟个跳梁小丑似的！你知道我有多么看不惯你这种单纯的蠢模样吗！他们都喜欢你，可是你知道吗，你在我心中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贱人！你明明有男朋友了！为什么还要来跟我抢！杜默遥！你凭什么！你明明有男朋友了……”陈桑梓越说越痛苦，用手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跟你抢什么了？”杜默遥站在她跟前，低着头看她。
“哈哈，你还不知道你跟我抢了什么？”陈桑梓抬头看她，笑得更显凄凉，情绪有些失控，“是啊，你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可是！你什么也不知道！却还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叶骐对你的关注和喜爱！”
“阿骐？”杜默遥这些天心里隐隐约约的念头突然像是得到了印证，脑子里乱糟糟的。
陈桑梓却并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一味的抒发自己的情绪。
“我喜欢叶骐已经十一年了！从第一次见到他我就喜欢他！我一步一步走近他，知道他妈妈是教跳舞的，我就退掉以前的家庭老师，每天跑那么远去他家！知道他有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我就去熟悉他们！从同学到普通朋友，我每走一步多么困难，但他还是对我冷冷淡淡的！”
“因为你一句话他学医，我也跟着学医！可是你知道我看着那些尸体有多么恶心么，进一次停尸房我就两天吃不下饭！他离开了A市，我也跟着他走！可是你回来了，他又跟我说他要回A市，所以我也跟着他回来！我好不甘心呐……凭什么你什么也不做，就可以让我这么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你还偏偏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一切而不自知！”
“阿骐学医……是因为我？”杜默遥呆立在一旁，现实与记忆相重合，她仿佛又听见自己稚嫩的声音：所以以后要配个医生在身旁啊。那个时候叶骐的表情是怎么样的，是若有所思？还是低头微笑？是不是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做了决定？
杜默遥一阵晕眩，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你一边享受着叶骐对你的好，一边与你的男朋友卿卿我我！你知道当我看见叶骐黯然失色的眼睛和紧握的拳头时，我多么想冲上去给你一巴掌，让你看清楚你都做了些什么！但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在心里想，如果我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告诉你，总有一天叶骐会对你死心，然后他就会看见我了。”
“可是他没有，他宁愿看着你对别人撒娇，也不愿意回头看我一眼！我真蠢啊……我把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的学习和生活看成是我自己的事情，甚至比我的事情还要重要，可是结果呢……为了个男人，我把自己弄成现在这样，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太累了……”
陈桑梓说着头向上扬起，想要将流下来的眼泪倒回去。
她躲开徐萌萌想要扶起她的手，继续说：“杜默遥我告诉你！我并不觉得我输给了你，因为你从头到尾就是个傻子！”
☆、Chapter twenty…three
杜默遥因为白天的事情心情纷乱的很，怕秦翰看出什么，于是早早借口困了躲到房间里去了，不一会儿就假装睡着了。秦翰探头见她已然入睡，便悄悄合上门走了出去。
秦翰一走，杜默遥就睁开了眼睛，陈桑梓的那一段话像是魔咒一般反复回荡在她的耳朵里。她和叶骐从小相识，两个人是玩伴，是朋友，是亲人。她打心底喜欢叶骐，依赖他，但是这份喜欢和依赖是不是爱，她不知道。杜默遥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本以为必定是睡不着的，谁知道翻滚几下竟然睡过去了。
梦里似乎有人在身后追赶她，她拼命的往前跑，那人的脚步声却如影随形，感觉就在不远处。杜默遥边跑边回头冲那个人嚷嚷：“你不要再跟着我了！”身后那人听见了一阵轻笑，暖暖的语调温柔地说：“遥遥，你跑什么呢？”
“阿骐？”杜默遥听见叶骐的声音停下脚步，回头想看个究竟，却突然被人一把拉住手腕，杜默遥回身一看，竟是秦翰，他有些生气，与他平日和煦的模样大相径庭：“遥遥，你停下来干什么，快跟我走！”
“遥遥，别跟他走。”叶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紧紧地拉住她另外一只手。杜默遥觉得两只手被抓的痛极了，挣扎着大叫：“你们放开我！”
杜默遥猛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枕在头底下，整个手臂都已经麻酥酥的了。她待手上力气恢复，拿过手机一看，居然十二点不到。
有微微的橙黄色的光从门缝底下透进来，在暗黑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温暖。十二月的地板已经凉飕飕的，杜默遥打着赤脚踩上去只觉得足底一阵冰冷，打了个激灵。
她穿着绒布拖鞋，套上睡衣，轻轻拉开房门，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壁灯发着亮光。杜默遥想了想，走到书房门前，果然里面有笔尖沙沙的响声和键盘敲击的声音。她敲了敲门，里面的声音马上就停了下来，然后有脚步声向门口传来。
秦翰拉开门，就看见杜默遥套着白色的毛茸茸的睡衣，像一只小兔子般的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
“你怎么起来了？做噩梦了？”他问。
“没有。”杜默遥摇摇脑袋，“秦翰，我睡不着了，你能陪我说会话吗？”
“好的，你等一会儿。”秦翰温柔的朝她笑笑，在朦胧的灯光中显得特别迷人。他回到书房中对着电脑操作了一些什么，然后将桌上的图纸收好放在抽屉里，才带上门出来。
被子里还有她的余温，杜默遥溜进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不多时秦翰换了睡衣走进来，轻轻捏开被角，占了一个角落。杜默遥感到床身微微下陷，人不自觉的挽住他的手臂，安安静静的贴着他。
秦翰对她的突然的亲昵也不感到奇怪，另一只手握住她挽着他的手臂：“遥遥，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杜默遥只要有事憋在心里，就会变得特别主动粘人。
杜默遥闷着不说话，小脑袋瓜子狠狠的在被子里蠕动了一下。
“来，说说看，心里也会好受一些。”秦翰将被子拉下去一点点，让杜默遥的脸蛋暴露在空气中。
杜默遥撅着嘴，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说：“我今天做了件坏事。”
“什么坏事？”秦翰轻笑一声。
“我打了陈桑梓。”杜默遥说。
“那你觉得自己做错了吗？”秦翰问。
“没有。”杜默遥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很坚定地说。
“那不就得了。”秦翰平静地说。
“你不觉得我做错了吗？”杜默遥有些诧异。
“或许吧，打人毕竟是不对的，尤其还是打一个病人。但是，你既然动手了，那必定她也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吧。”秦翰捏捏她的鼻子。
“嗯，她骂了萌萌，话说的难听极了，我忍不住就……”杜默遥说着收紧了手，她抬头看着秦翰的侧脸，见他并无责怪她的意思，才稍稍放下心来。
是啊，秦翰怎么会怪她呢。杜默遥想。这个男人从她十二岁就陪在她的身旁，她哭，他陪着她，她笑，他陪着她，她生病，他陪着她，她失眠，他陪着她，她要回国，他陪着她。她走到哪里，他都一直在她身边，让她无论走多远，都知道身后有人默默的陪着她，义无反顾的为她张开怀抱，撑起了一片保护伞。
“秦翰，你为什么喜欢我呀。”杜默遥的声音像是飘浮在云端，迷茫的找不到方向。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秦翰失笑。
“你说呀。”杜默遥捏他的手。
秦翰想了想：“我记得阿姨刚刚去世的时候，有一天我走过你的房间，看见你在哭。”回忆起过去的那一幕，秦翰的心还扯的有点疼，“那个时候白天你都不哭的，跟没事人一样的照常上学、吃饭，而我也忙于工作，以为你自我调节的很好，竟然没有发现你的不对。后来想想，哪里有亲人去世能够一时半会缓过神来的。所以后来你需要看心理医生，我觉得我也有责任。”
他接着说：“那时候我从门缝看见你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脸涨的通红，捏着一张照片微微发抖，一定是想家了。我心里就突然很怜惜你，觉得这样一个倔强的女孩，值得我去好好保护。”
“所以那段时间你都不加班了？难怪每天回来的那么早。”杜默遥轻轻的笑了，她晃晃秦翰的手臂，“你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喜欢上我了？”
“应该吧。”秦翰抿着嘴低头看向她，杜默遥窃笑的眼眸亮晶晶的，几乎让他失神。
“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小不点呢。”杜默遥抬手比划了一下。
“是啊，从一个小丫头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秦翰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杜默遥却沉默了，她看着两人相扣的手，脑海中突然浮现起叶骐的模样。
“秦翰，你说人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会有喜欢的感觉吗？”
秦翰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下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小孩子对于感情还不太明白，应该那种喜欢只是一种朦朦胧胧的念头，并不是真的喜欢吧。”
“是这样吗？”杜默遥疑惑地说。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谁能保证自己小时候很喜欢的人就是自己爱的人呢。”秦翰说。
杜默遥听完秦翰的这番话，也不表态，径自思考去了。两人明明躺在一张床上，心思却各在两端。
叶骐依旧每天会来秦翰家看她，杜默遥却开始躲着他，每每叶骐坐了一会儿，杜默遥就说累了，催着他离开。久而久之，叶骐也发现了不对。
杜默遥再让他回去的时候，他就坐在沙发上不动：“遥遥，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杜默遥笑得心虚，“我真的累了……”
“你撒谎的时候眼睛会往下看。”叶骐直接打断她说，“遥遥，你跟我说实话。”
杜默遥一愣，没想到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小习惯他却这么清楚，当下嗫嚅的说不出话来。
“遥遥，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就直说，如果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叶骐叹了口气，“但是你不要骗我。”
杜默遥小声的“嗯”了一声。
叶骐得到了承诺，便也不再纠缠，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