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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纠缠,就这样随着青葱岁月的落幕,终成了昨日花黄,梦碎了,人走了,她才发现这世界原本就没有灰姑娘,如果她不曾动心,也就不会伤心。可是,她也不无可否认,因为顾亦城的出现,她的世界充满了生机与希望,是他在她最孤独的时候给予了一点温暖,她留恋那份温暖,躲在他怀里不肯让贤,曲终人散之后,她没有恨过他吗?当然不是,被掐紫的青春,不是肉体,是心,心有了褪不去的淤痕,解释伤害的成分,他对她而言,最终却是爱恨两清。
舒姝记得那天,程寒和韩睿来找她时,她刚从食堂吃了饭出来,两人神色异常的在食堂门口堵住她,她掏出手机一看,十八个未接来电。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有点精神恍惚,总听不见手机铃声。
韩睿道,“今天早上,亦城出了车祸,还在昏迷中……”
舒姝瞪大眼睛望着他,阳光刺得她眼睛疼,不由眯了眯眼。人来人往的食堂门口,周围很吵,那些嘈杂声音汇集成尖锐的音符入侵她的神经,像空旷的平原响起一阵又一阵的刺耳的刹车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翻转得厉害,她捂着嘴,想吐却又吐不出来,然后便没了知觉……
舒姝醒来时,躺在校医院的急诊室的小床上,医生掐着她的人中。她惊叫一声,从病床上跳了下来,拉着韩睿的手道,“你们刚刚说顾亦城什么?他怎么?怎么了……”她第二句怎么了几乎带着哭腔。
韩睿和程寒面面相窥,两个大男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急诊室的医生一句“你们到底还看不看病”打破了沉默。
这病终究是没有看的,两个小时后,舒姝跟着韩睿去了北京。
飞机上韩睿告诉舒姝,顾亦城为了和错开迎面而来的大卡车,连人带车翻下了围栏,他身上没什么伤,但轻微的内伤和脑震荡导致他仍在昏迷中,副驾驶上的人伤了腰椎,左腿也骨折了,也没度过危险期。
舒姝问,副驾驶上的人是柳妍吗?
韩睿说,是。
舒姝抿着嘴,话到嘴边又给吞了回去,她本来想问韩睿,为什么有顾亦城的地方总少不了这个女孩?你是他的好朋友,知道为什么吗?但她最终什么也没说,晕机的感觉让她难受极了,恶心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不知是不是飞机上空调开得低,冷汗直冒,小腹处隐隐作痛,感觉一股热流从体内流了出来……
她去趟洗手间,原来是大姨妈来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忙找空姐要了小面包。回到座位上,小腹仍胀痛得厉害。
飞机落地前,她又去了次洗手间,奇怪的是,这一次的血流量竟少得出奇。
韩睿道,“你脸色很差,真的没事吗?”
她摇摇头,小声道,“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顾亦城住的VIP病房,外面有个客厅。舒姝跟在韩睿身后推门进去时,江蓉坐在病床边抹眼泪,罗琳正在安慰她,旁边站着一言不发的顾岩,客厅的沙发上坐着舒涵和唐钰。因为她的出现,所有目光都汇集过来,耳畔响起韩睿刻意压低的声音,他说,“别怕,过去吧。”
舒姝在万众瞩目之下慢慢走向顾亦城。她脚步很轻,步伐不快,每一步却很沉重,因为她知道,顾亦城要是醒着,她是走不到他身边去的,就像他出事了,谁也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她,连唐钰都来了,她却最后一个知道的。如今他昏迷不醒,所有人却对她亮起了绿灯。
舒姝走了过去,江蓉站起来道,“舒姝,你和他说说话……”
舒姝点点头,坐在病床边,握住他的手,他除了眼角有点肿,看不出什么伤来,但他一直昏迷,舒姝知道这比骨折可怕。她半垂着眼帘,像一只乖顺的猫,装扮成他的影子,靠在他身上。
“顾亦城,顾亦城……”她轻声唤他,脸上表情不变,眼神加倍用力地揪着,像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你前几天不是在电话里说,今年暑假我们去爬峨眉吗?我买了套运动服,等你醒了,我就穿给你看……你曾经问我,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不是你把我推到江里那次,我有没有告诉你,其实不是?你猜你一定想问,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你醒过来吧,你醒过来我就告诉你……”
她顿了一下,又道,“其实,我第一次看见你也是在江边,你和一群孩子正玩着遥控飞机,人群中你拿着遥控器,特别显眼。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会飞的玩具,兴奋极了,回去后,我做了个梦,梦见我长了翅膀,我也会飞了……后来你送了我一只翅膀,可是一只翅膀飞不起来……你说等你回了A城,我们去树下还愿,你每次让我等你,我都等你了,可你总是不守时,这次你要是再失约,我就不等你了……”
她握着顾亦城的手,和他说以前的事,眼圈红红的,泪始终没有落下来,漫长的回忆犹如万水千山,说到有趣的地方她会笑一下,然后问顾亦城,你说好不好笑?她话原本不多,估计十年来和顾亦城的对话加起来也没这次自言自语来得多,她声音很柔很轻,听着让人心里难受极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舒姝趴在床边睡了过去,感觉有人给她披了件外套,警觉的醒来,江蓉站在她身后,病房里只剩下她和她。
江蓉抬手替顾亦城捻了捻被子,摸摸她的头道,“亦城是个聪明的孩子,从小到大,一直被人宠着,却唯独在你这里栽了跟头。我承认,他对你总归是不同的……你是个可怜的孩子,也很乖巧……你和亦城的事,我虽没支持过你们,也没为难你。作为一个母亲,我总是希望给儿子最好的东西,我送他读最好的学校,尽我所能给他最好物质生活,我希望他的生活一帆风顺,将来与他共度一生的女人也是最好的,说句实话,你们并不适合……”
舒姝低着头道,“我知道……阿姨,我来看他,只是希望他能早点醒过来。”
江蓉道,“亦城出了车祸,我和他爸爸第一时间赶过来,路上的几个小时完全就是煎熬,飞机上我一直祈祷,只要他没事,我以后什么都依他,他不想去英国留学就不去留学,他坚持要和你在一起,我也没意见……只要他醒了……只要他好好的……”她哽咽得厉害,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低声哭泣。
舒姝知道江蓉和她说这番话,应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面对江蓉的伤心,舒姝不知道说什么。她安慰不了她,因为她也需要安慰,需要人给予希望与勇气。江蓉的态度是不是代表了顾家的态度,舒姝不得而知,只是这一刻她既笑不起来,也不觉得高兴。她握着顾亦城的手,紧紧地,仿佛只要感受到他的温度,天就不会黑,她不求什么,只希望他快点醒来……
舒姝守了顾亦城一夜,小腹的疼痛也折磨了她一夜。
早上六点左右,顾岩便来了。又过了会儿,舒涵和韩睿也来了,两人带了早饭。
舒姝没有食欲,韩睿递上来一盒皮蛋瘦肉粥,皮蛋的腥味让她觉得恶心,她借口上洗手间,跑去病房里的洗手间吐,但胃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一阵又一阵的干呕让她眼泪直流。望着镜子中大的自己,舒姝吓了一跳,长长的头发凌乱垂在胸口,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干裂的嘴唇被她咬出一道血印子,这是她吗?她理了理头发,洗了把脸,出了洗手间。
韩睿道,“你没事吧?还晕机?”说着递上来一杯热豆浆。
舒姝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暖着胃,身体的不适有所缓解。
过了会儿,医生过来量体温,例行检查。舒姝去楼下超市买卫生巾,付钱时,恶心感再次涌出。她忙捂住嘴冲出超市,蹲在路边,稀里哗啦又吐了出来,吐完后,浑身无力,扶着围栏怎么也站不出来,眼是花的,头是昏的,周围的声音变得忽远忽近,她仿佛和这个世界脱离了,可她明明又有知觉。
路过的护士,将她扶了起来道,“小姐,你没事吧?”
舒姝捂住嘴,她还想吐,但胃里早没了可吐的东西,扶着围栏不停干呕。
护士拍怕她的背,问道,“你最近总这样吗?”
舒姝呼出一口气道,“不是,昨天晕机,然后就一直吐。”
护士仔细打量着她道,“你多大?”
“十九了。”
“这状态要是持续……你最好去看看吧……”
“看什么?”舒姝拭了拭嘴角,十分不解,她就是胃不舒服,加上熬夜憔悴,需要看什么?
她抬手时,护士小姐瞧见她手里拿着本杂志,杂志里夹着包卫生间,笑道,“哎,是我想多了。对了,我是VIP层楼的护士,昨晚巡房时见你在守夜,你是病人的家属吧?”
舒姝笑了一下,算是回答。
那护士又道,“刚刚柳小姐吵着要去看你哥哥,你也知道她腰椎伤了,脚骨折了,根本没法动。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感情可真好,听现场的救护人员说,两人连人带车翻下公路,昏迷后偎依在一起,十指紧扣,救护人员费了好大功夫才将两人分开呢……哎,你杂志里的东东掉了。”
舒姝怔怔的望着护士,又看了落在眼地上的卫生巾,不说话,显然也不准备弯腰去捡。
护士捡起地上的卫生巾,递回给她道,“你没事吧?”
舒姝木讷的摇了摇头,道,“没,没事……”
舒姝回去的时候,唐钰来了,柳妍也在。
这柳大小姐行动不便,脾气实在够倔,吵着闹着说要去看望顾亦城,她家里人拿她没撒,只得叫医院的护士连人带床一起推了过来。原本宽敞的病房多了一张床,显得十分拥挤,三个女人看了彼此一眼,唐钰冷笑,柳妍撅嘴,舒姝蹙眉,都不说话。
江蓉一声惊呼打破沉默,“亦城,你醒了?”
舒姝只觉压在心里一颗石头终于落了下去,第一反应就是冲到顾亦城身边去,可是柳妍的病床横在了她和他之间,她根本过不去。
然后,一拥而上的人群将她从床头挤到了床尾。
再然后,她听见顾亦城虚弱的声音,“妍妍呢?妍妍没事吧?”
柳妍哭道,“我没事……你再不醒,天可就塌了。”
透过人与人之间余留的一丝缝隙,舒姝看见顾亦城唇边浮出浅浅的轻笑,他道,“放心,天塌不了……”
“顾亦城,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劫后余生?”
“算,要不要给你开一瓶红酒庆祝?”
“我可要喝最贵的。”
“行!”
舒姝挤不进去,也插不了话,退后一步,迎上唐钰的目光。唐钰与她对视,扬扬嘴角,美丽的脸庞浮现出一丝浅笑。
窗外的天空堆起了乌云。舒姝捂住小腹,慢慢退到角落里。她想,跟着而来是一场暴风骤雨吧?这场雨来得凶猛异常,自己没有厚衣服,不知会不会冷?她想起了江边的银杏树,银杏树是双生树,只有一雄一雌两颗种在一起才能开花结果,可人毕竟不是树,树能落地生根,人却不能。耳边响起刚刚那护士的话:他们感情可真好,听现场的救护人员说,两人连人带车翻下围栏,昏迷后偎依在一起,十指紧扣,救护人员费了好大功夫才将两人分开呢……
也许,有什么东西不同了吧。
就如,她就站在这里,可顾亦城却再也看不到她……
42、十年梦一场(终)
舒姝是在顾亦城醒后的当天下午回的A市。
她走时,只有一个很小的随身包,里面装着英语课本。
韩睿开车送她去机场。她从踏出病房那一刻就再也没回头,当车拐出医院,路过住院楼时,她抬头,视线穿过茂密的枝叶,隐隐可见住院部的顶楼某窗户边,站着一个身穿浅蓝色病服的人影。
黯淡的夕阳中,公路上汽车的喇叭声,一声,又一声,忽近忽远,舒姝听得并不真,却异常吵闹。她抬手去取耳朵里的助听器,程寒抓住她的手道,“这世界有许多声音,你如果用耳朵去听,有动听的,有刺耳的,有美妙的,也有烦躁的,这些声音尽皆入耳,你可能会觉得是一种折磨,但你的心如果平静下来,不过是背景音乐。”
舒姝将头侧向另一边,慢慢闭上眼角,当心静下来的时周围的一切真的也跟着安静下来,眼前浮现出顾亦城的脸,他在和柳妍分享完劫后余生的喜悦之后,终于在人群中看见了她,脸上闪过一丝不知是喜是惊的表情,伸出手对她道,“过来。”
她走过去,他握住她的手。他说,“舒姝,我昏迷的时听见你的声音了,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原来真的是你。”
舒姝笑了笑说,“是。”
他的手仍然温暖,但舒姝再也感觉不到多年前的那份坚定。那年她和他在站在江岸边,他握住她的手,许下一生誓言,她仿佛能望见彼岸的灯火。如今他就站在她面前,她却望不见等待的男孩。舒姝不知道永远到底有多远,但她知道美好却已一去不返,夹杂着淡淡的挂花暗香,悄悄溜走。
舒姝回了A市,接着便是三天半的期末考试,这期间她没有给顾亦城打去电话,顾亦城也没有给她电话,他们之间连条短信都没有。有几次她握着手机,想要拨通熟悉的号码,想要听听他的声音,想要问他一句,“你好吗?”,最终还是作罢。她有点害怕,害怕电话一旦接通,那两个没有说出口的字,便成了真的。他们现在没有联系,可是谁也没有提分手,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他们只是在冷战?他们名义上还是在一起的?
当这样的想法冒出来时,舒姝也吓了一跳。她想起了张爱玲笔下的白玫瑰和红玫瑰。舒姝不想成为顾亦城衣服上的一颗饭粒,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自己永远是顾亦城心中的一抹白月光。
这段感情,当她从一个旁观者变为参与者时,天平的平衡便已倾斜。有句话怎么说的,万事开头难?原来真是这样,开始一段感情往往需要经历千山万水,但结束一段感情不过分秒钟的事。
舒姝想,他们就这样结束了是吗?默默的,谁也不说分手,却又心照不宣的结束了吗?是这样吗?也许是吧,毕竟分手二字太过沉重,其实,这样也好……
那个暑假舒姝是在混乱中渡过的,月事特别的诡异,小腹的疼痛一天比一天剧烈。她偶尔也会痛经,但从来没有这么痛过,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流走。在月事完后的第四天,她半夜起来,凉席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舒姝感到了害怕,她忽然意识到,也许,也许这不是月事……
这一瞬间,舒姝想到了狗血电视剧里的剧情,男女主角一夜欢好,从此天涯一方,女的意外怀孕了。她也想起了在北京医院里,那个好心护士的提醒:这状态要是持续……你最好去看看吧……
舒姝没有去医院,她赶了五站路,戴着墨镜在一个远离唐家小区的药房里买了盒试纸。然后回了唐家,躲进洗手间里。
她手里的试纸检测区出现色带,显阳性。
阳性……
阳性意味着什么?她怀孕了?
舒姝瞪大眼,慌张的将手里的试纸扔进便池,又撕开一张,网上说了,这种检测方法并不是百分百准确。可是第二张试纸,第三张试纸的结果,甚至这一盒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阳性,阳性,全是阳性。
舒姝不愿承认,可是却不能不承认。顾亦城一直有做措施,除了那一次,他们吵架那晚……
天是什么时候暗下来的舒姝不记得了,从洗手间出来,她一直呆呆的坐在床边,敲门声响起,她吓得从床上弹跳起来,房间里漆黑一团。
门开了,原来是保姆来叫她吃饭,她实在食不下咽,随便找了理由个搪塞过去。过了会儿,保姆端来一碗排骨汤,她闻着反胃,总觉得一旁的保姆用异样的眼神望着自己,心猛然一缩。舒姝承认她有点做贼心虚,可是这个虚又确实存在,忙解释道,“中午吃去逛了一圈,有点中暑,汤凉一点我再喝吧。”
保姆走后,舒姝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拨通了顾亦城的电话。她的理智告诉她现在这不是该赌气的时候,她需要他,需要他分担她的害怕,更需要他给予一点勇气。尽管她并不确认当顾亦城知道这个孩子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电话很快接通,话筒里传来顾亦城低低的声音,舒姝觉得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乱七八糟的事一股脑的涌出,像海浪 ,一层一层,将她淹没,她缩成一团,开始哭,仿佛想把所有的泪都一次性流尽,待她哭声渐小,顾亦城试着叫了她一声,“舒姝……”
舒姝在电话那端沉默,绵长而细密的沉默。
顾亦城唯一能听见的只有她的哭声,但他不知道她在哭什么?哭他不给她打电话?还是控诉他和柳妍走得过近?但她的哭声让他感到有压力,他握着电话觉得也许应该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
她在他醒来后的当天下午就回了A市,理由是要考试,他不情愿,也没办法,这借口真好,好得让他哑口无言。他耐着性子问她,考试过来陪我好不好?可是她说什么,她说,到时再说吧。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就是这样对他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医生前一秒才宣布他没有完全渡过危险期,需要留院观察,她走时,头也不回,决绝的眼神,让他莫名其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或者说了什么话惹她不高兴,站在病房的窗户前,他给韩睿发了条短信:你绕一下,围着医院。
当韩睿的车经过他病房楼下时,他清楚的看见,副驾驶的车窗没有摇下来。她就这样走了,丢下住院的他,丢下没有渡过危险期的他,头也不回。
他没给她打电话,多少有点赌气的意味。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十天过去了,别说电话,她竟然连条慰问的短信也没有。顾亦城想,这段感情对她而言到底算什么?难不成他不找她,她就不会找他?是不是他就这样消失在她的世界,她也不甚在乎?
空气里的气息仍然压抑,话筒另一端舒姝还在哭。顾亦城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你气我没给你打电话吗?”
话筒里传来哽咽的声音,舒姝问,“你在哪,出院了吗?”
“恩,昨天出的院。”顿了下他问,“考完试了吗?要不你明天坐飞机过陪……”
舒姝打断他道,“不不,我不要来北京,顾亦城,你回来吧……回来吧,这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