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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靡已尽夜未央-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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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自己越解释越乱,好像清醒时还没有喝多时说话利索,他从衣兜里拿出首饰盒,打开来递到舒姝面前:“这戒指,我买了有大半个月了,一直不敢给你。”他握住她的手,手心有些汗,声音越来越低,他说,“舒姝,你别走……”
    他送她戒指意味着什么,舒姝知道。一句“别走”很简单,可惜人生没有如果,回忆亦不能逆转。舒姝知道,顾亦城的回忆一直停留在她对他说分手的那一天。但是这么多年,他身边没有其他人吗?他说他忘不了她,至于为什么忘不了,是真忘不了还是不甘心,舒姝不想去想,也不想知道,因为她的回忆停留在流产以后的孤独无助上。舒姝从不敢说她彻底忘记或者原谅了这个给予他爱和痛的男人,如果可以,她何尝不想骗骗自己,让自己的回忆往回倒退去一点,那么他们之间就没有分离,没有孩子,没有柳妍,时间停留在银杏树下那一刻,他们也能永恒,她现在也可以拿起那枚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可是,梦终究是梦,正如江边的阶梯没有一百级,银杏树也没有开花结果,而舒姝和顾亦城已成陌路。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现实,正如感情原本复杂。
    她看着他递过来的戒指,并不伸手去接,抬起头,笑了一下。这笑容让他觉得恍惚,仿佛置身梦境,但他不敢伸手触摸她的脸。
    舒姝问:“你除了送我戒指还送过其他女人吗?”
    顾亦城愣在那里,不知用了多少时间来消化她的话。
    舒姝道:“说啊!”
    长久的沉默后,舒姝道:“顾亦城,你总是像个孩子,对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抓得紧。那天你问我养的什么狗,其实我没有养狗,因为我不敢。通常情况下,狗能活十多年,十多年,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养它那么久,我喂的狗都是机械厂那些流浪狗,可是日子久了也有感情,我每个星期回去,它们都在小区门口等我,好像我真的是它们的主人。从你第一次把握推下江开始,我和你整整纠缠了十年。这些年,你只要愿意,我相信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找到我。可是,你没有,因为你转过身还是和柳妍在一起了。就算没有柳妍,你也有其他女人,那么我又算什么呢?这段感情,你从来就是想出现就出现,想离开就离开,我不是没有等过你,可是你除了送我一个透心凉还有什么?你凭什么觉得我就该像那些流浪狗一样等着你回来,等着你来拯救我的孤单?”
    “舒姝,我……”
    “你走吧,求你了,别说什么补偿,对我好之类的,我承受不起……”
    
    对舒姝而言,顾亦城的离开和他的出现都是毫无预兆的。
    六年前,顾亦城去了英国,他们之间到底有多少误会,舒姝已不再关心。
    他走时,她没有挽留,也没打算告诉他孩子的事,她不愿意这个曾经眼里只有她的男人,因为孩子选择留下来或回到自己身边。她和顾亦城的故事,不过刚开了个头,就因为情节的突变落下了帷幕。在灯光亮起的一刹那,在音乐响起的一瞬间,所有剧情却已经结束,她不得不匆匆退场。
    孩子没了,面对顾亦城的离去,舒姝反而没了伤感。江蓉的话,罗琳的话,历历在耳。
    舒姝有时会想,这段感情她爱得比他晚,付出的却并不比他少,她不曾亏欠,也不曾辜负,也许他们也曾幸福过,可幸福不过是欲望的暂时停止。他们之间有矛盾,是柳妍还是程寒都已经不再重要。
    虽然他最终失了约,但她在梦中回头时,看见了银杏树下的他,至少梦里他们是幸福的。
    他走前找过她很多次,她躺在邻市的医院,没有见他,谁也没料到,北京医院里的匆匆一瞥,竟成了六年前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
    他最后一次打电话给她,怒气冲冲地在电话里咆哮,他问她,你抛弃我就是为了和程寒在一起吧?他还问她,舒姝,你的真心在哪里?
    她听后笑了,她道,我的真心,何不等你身边没有其他女人再问?他挂了她的电话,至此,他没有再找过她。
    程寒问她:“你为什么不给他一次回头的机会,就算宣判一个人死刑也总得让人忏悔吧?”
    舒姝说:“因为人的记忆不能像擦黑板一样抹去,那个苦苦哀求顾亦城回来的舒姝,在那个清晨同孩子一起已经死了,太过卑微的爱还是藏在心里的好,真捧在手里会缺氧而死。”
    
    出院后,舒姝主动提出搬回机械厂的老房子里去住,唐钰和她争执时从楼上摔了下去,人虽然没事,额头却被撞出了条口子,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她没有理由继续留在唐家。罗琳也没有挽留,她给了她一张银行卡,说每个月月初会给她汇生活费。舒姝没有拒绝,在现实面前,自尊有时候很渺小,这一刻,舒姝发现自己连埋怨罗琳的资格都没了,诚然,罗琳不曾给过她关爱,但她确实养活了自己,不管怎么说她并没有让她流落街头,从责任的角度来讲,他其实尽到了一个母亲应该承担的社会责任,而关爱属于道德范畴,没有确切标准。
    舒姝回了机械厂的老房子,很长一段时间内,当她听见雨水敲打着玻璃的声音,就像听见婴儿的啼哭声,她梦见自己躺在血泊中,罗琳拿着刀去剖她的肚子,她忍不住尖叫,将自己缩成一团,周围全是黑暗,她看不见一点光芒。
    她只能逃,赤着脚在江边的阶梯上发疯似的奔跑,风吹过她的脸,长长的头发散开来,唯独吹不散她心里的恐惧。夜晚的江边风特别的大,风声灌入耳朵像是婴儿的哭声,一声又一声。
    像是在说: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不要我……
    又像是在说,来陪我吧,跳下来吧,跳下来吧……
    然后,她跳下去,感觉被什么牵绊了一下,黑暗卷走了她,她以为她死了,天蒙蒙亮的时候,刺骨的寒冷将她唤醒,一只流浪狗正叼着她的衣领费力往上拖,见她醒了忙去舔她的手,这条狗舒姝认得,她喂过几次,每次见到她都会摇尾巴,原来她往下跳的瞬间,这只流浪狗冲上来咬住了她的衣服,她跌在了江堤的台阶上。
    她就这样,死不了,又活了下来。
    但是忧郁症和强迫症严重影响了她的生活,她不得不休学。
    罗琳给她的生活费平常开销刚刚好,若遇上生病这样的突发事件便显得十分拮据。舒姝有她的骄傲,她可以接受罗琳每月给生活费的方式,可是让她开口找罗琳要钱,她做不到。她翻出了一本存折,那是外婆当年塞给她的,顾家对她失聪的补偿金。
    她笑着对程寒说:“你看,这一次真的是两清了。”
    舒姝休学那段时间,程寒每周都来看她。
    有次,程寒在她面前将苹果切开来,笑着对她道:“你看是星星,舒姝,许个愿吧。”
    舒姝没有许愿,因为他已经没有愿望了。舒姝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当年自己坚持喜欢程寒,不为顾亦城的热情所打动,结局是不是会好一些?可世上毕竟没有如果,她结成冰的心,再也无法爱上谁。
    程寒陪她去江边看日落,银杏树依旧静静地站在江边,树干上的沟壑犹如老人脸上的皱纹,刻满岁月的风霜,落光了叶子的枝条无声地伸向天空,树枝想与叶子朝暮相伴,地老天荒,舒姝为那飘落的树叶感到悲凉。
    她指着树枝对程寒说:“你听见了树枝的哭声吗?”
    程寒望着她道:“舒姝,你别这样,树枝没有哭,等明年开春就又长出绿芽了。”
    舒姝问道:“那你会离开吗?”
    程寒道:“我不离开。”
    来年春暖花开之时,银杏树果然长出了新的枝叶。舒姝忽然明白,四季变换,自然界万古不变的定律总是一如既往的演绎着离殇,她何必学那黛玉去葬花,她要葬的不是花,是过去。
    舒姝流产后的第二年,顾家举家移民去了英国,小娜追着舒涵去了澳洲。再后来,罗琳在扞卫婚姻的保卫战中输得很惨。罗琳想要走唐钰的抚养权,可唐钰不愿跟着她。离婚后,罗琳找到舒姝,问舒姝愿不愿意跟她一起去加拿大。舒姝觉得罗琳一夜之间苍老十岁,她没有跟着罗琳去加拿大,她问罗琳,我父亲还在吗?罗琳走前给了她一个纸袋子,里面有舒姝想要的信息。
    舒姝曾将在脑海里勾勒过自己的父亲的模样。看着泛黄的老照片,她 就是原来她像父亲,难怪罗琳不喜欢她。照片上的人,她觉得面熟,一查互联网,对方的官职让她望而却步。再三思量后,她还是拨通了对方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礼貌地问舒姝:“我父亲出去了,请问你是?”舒姝说,“我等会儿再打过来吧。”匆匆挂了电话。那之后,她没有再打过去,将纸袋子锁在了抽屉里。
    舒姝去了江边,看着太阳在江对岸慢慢沉下去,云层由金色变得灰暗,江边的风很大,刮得脸发痛,可是她不在乎,她终于能够淡然自如地走过九十九级阶梯,不掉一滴眼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内心终于宽阔不再有恨,如果说原谅是一种风格,那么宽容是一种风度,它最终让灵魂得以重生,洗涤受伤的身心。
    
    六年后,当顾亦城毫无预警地再次出现,当他偷偷跟在她身后,当他一次次站在江边望着那颗银杏树发呆,当他把剩下那些飞机模型放在银杏树下,舒姝能做的也不过是视若无睹。
    这么多年,舒姝很少想起过去的事,以及那个意外长在子宫外的孩子。她不知道顾亦城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只是月色中,他的背影看起来分外孤独。他是来缅怀过去?追忆往事?她不得而知。
    六年了,七十多个月,两千个日日夜夜,她偶尔会想,如今她还剩下些什么呢?生命里的所有都是负增长,做着减法一般不断地失去,再失去。她想要简单的生活,一刻的安宁,一刻的温暖,可是一刻过后,她终于知道了曲终人散的寂寞,生活于她不过是又打回了原形,而人生又有多少事经得起丢失?
    这条江水,这可银杏树,承载了太多的回忆,也见证了太多的不堪回首。她不曾恨过他吗?当然不是。只是在那什么都还懵懵懂懂的青葱岁月,他们爱得太早,轻易付出了承诺,却等不到结果……



    第十四章 遥远的的等待

    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带来吵闹,很多事情,我们可以感动,却不能流泪,因为一旦放任自己的感情,怕会让自己泣不成声。
    
    
    舒姝想顾亦城一定很忙,因为自从那次谈话过后,他已经消失了半个月,当然,他很可能已经回了英国。
    生命中少了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舒姝觉得自己的生活变的规律起来,研究生的课本来就不多,她的盛会一直很有规律,无非就是上课,吃饭,看书,睡觉。她隔天便去一次代课中心,晚上回寝室听听音乐,看看电影,或者和龚倩八卦一下。
    龚倩最近被家里逼着四处相亲,搞笑事件可谓层出不穷。这天她突发奇想,居然说要带上舒姝一块去见相亲男。
    舒姝可受不了她这创意,笑道:“我们两个坐一块让男方挑选,亏你想的出来。再说,我对结婚没兴趣。”
    “你不是喜欢小孩子吗?你不结婚哪里来的小孩?”
    “想要小孩,不一定非得结婚吧?”
    龚倩觉得自己鼻梁上的镜框滑了一下,她扶了扶眼镜道:“看不出来,你那么潮啊。”
    舒姝笑笑,她喜欢小孩,因为孩子的笑容是最清澈的,让她想起了微笑的天使。但她很难有小孩了,她身体本来就差,宫外孕手术割掉她一半的输卵管,医生告诉她以后就算怀上也很容易流产。她不想再去恋爱,她想过了三十岁,或者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便去领养一个孩子,最好是女孩,她给她梳好看的辫子,买漂亮的衣服,晚上睡觉的时候给她讲桐华故事,陪着她一起成长,然后她一天天老去。
    周末,龚倩原本要去相亲,但是大姨妈来了,肚子疼的不行,于是她将相亲这个光荣任务推给了舒姝。舒姝自然是不肯,忙道:“你不能去,直接放他鸽子得了,干吗要我去?”
    “这可是个海归”
    “如今出国不是啥稀奇事。”
    “这人是我师母介绍的,你说我能缺席吗?我肚子都疼成这样了,你让我爬着去啊?”
    “那你就打电话推迟相亲。”
    “会有故意推脱的嫌疑。”她拉着舒姝的手哀号道,“师母不能得罪啊,你也知道枕头风多厉害了,我的毕业课题会被零分的。舒姝,你不能见死不救。”
    “我替你去可以,但穿帮了怎么办?”
    “不会不会,你等会儿说话大声点,吃东西狼吞虎咽,最好是发出些声音,然后挖挖鼻孔,反正就是不让对方看上你就行。”
    舒姝还是第一次来东湖这样的会所吃饭,金碧辉煌的装潢让她有点眼花缭乱。
    站在门口,舒姝就开始后悔,觉得自己也许该去翻翻黄历,怎么就鬼使神差答应了龚倩这么无厘头的要求呢?
    大厅里,服务员问她有没有定位自,舒姝报了龚倩的名字后被领到餐桌前,对方显然还没有来,她要了杯柠檬水,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难熬,她顺手翻开一旁书架上的杂志翻了起来。
    大厅里播放着钢琴曲,墙上的挂灯照在水杯上,散发出五彩斑斓的光。一阵脚步声后,舒姝只觉眼前一亮,头顶响起清朗的声音:“龚小姐?”
    舒姝慢慢抬起头,撞进了一道目光,像十月的烟火,不可否认,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男人。舒姝觉得眼前这人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里见过呢?她一时也想不恰里。
    他也张看着他,直接的,甚至有点放肆。对了,龚倩说,他叫叶晟。
    舒姝点了点头,叶晟坐了下俩。
    服务员走过来问:“叶先生,可以点餐了吗?”
    叶晟很绅士的将菜单递给舒姝道:“女士优先,点你喜欢吃的。”
    舒姝翻着菜单,被上面的数字吓了一跳,随便点了两道家常菜。
    这顿饭吃的相当安静,舒姝没相过亲,但听说相亲的必要因素是彼此看对眼,她想这么冷场的相亲一定没戏,那么她的任务应该算是完成了吧?这么一想,她的心情忽然大好,加上饭菜可口,吃完一碗饭后,让漂亮的服务员又添了一碗。
    相对于舒姝的狼吞虎咽,对面这位叶先生的吃相可谓相当斯文,只象征性的动了动筷子,每道菜吃一口,便不吃了,他喝茶的动作特别像某些电影里的画面,怎么形容呢,暗暗的灯光下浅抿一口茶,光隐去了他的表情,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更加深邃。舒姝脑海里不由蹦出一个词“浅尝辄止”。
    她低笑了声,引得他微微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她窘迫地低下头,扒着碗里的 饭,心道,这米真不错。
    “很好吃?”叶晟问。
    “嗯。”舒姝回答。
    “最近没回别墅那边?”
    “呃?”舒姝抬起头看着他,不明所以,什么别墅?龚倩家好像没别墅啊。
    “龚小姐,我们见过面,你忘了?你给我父亲读过报纸,他把你认成了柳妍,我父亲是叶墨。”
    当听见“叶墨”两个字时,舒姝蓦然站了起来,她动作太大,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将手边的水杯拂到了地上,魄力碎掉的声音带着一些尖锐,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舒姝愣了几秒,忙蹲下去捡杯子的碎片,服务员急冲冲地跑过来拉她道:“这位小姐,我们来吧,哎呀,你手流血了。”
    舒姝低头一看,食指上被划破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顺着手指流至掌心,她皮肤原本就白,这一白一红看起来触目惊心。她发愣这会儿,只觉手掌一热,被人握住,叶晟回头对服务员道“有创可贴吗?”
    服务员很快拿来了创可贴,叶晟握住舒姝的手,用热毛巾一点点擦去她手上的血渍,撕开创可贴,在她食指上轻柔地缠绕两圈。
    “我父亲这几天一直抱怨说好久没看见你了,没人给他读报纸呢!你没事吧?怎么手心全是汗?”
    “没,没事……”她摇摇头问,“那些护士不给他读吗?”
    “他老人家脾气可不小,对你倒还客气。”他顿了下笑道,那,那你最近会回到别墅那边去吗?
    舒姝愣了下,摇摇头道:“我不住那里,我前段时间生病了,所以……”
    “哦,这样……”他笑了笑,不再说话,舒姝也不知说什么。
    过了会儿,两人异口同声道。
    “如果方便,我可以陪你去看看他。”
    “方便的话,可以陪我去看看我父亲吗?”
    叶晟看起来很高兴,连连说了两声“谢谢”,忙招呼服务员买单。
    恰好这时,他放在桌上的电话响起来,他笑着说了声抱歉,然后接了起来。
    —嗯,我也在东湖。
    —没干什么,吃饭呢。
    —哦,好吧,我等会儿上来,不过只能待一会儿。
    放下电话,叶晟道:“这会儿过去我父亲一定还在午休。我朋友在上面的包间,你陪我去大哥招呼,然后我们便去看我父亲,你看行吗?”舒姝楞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叶晟已经站起来,微笑着做个了请的动作,动作优雅。
    舒姝跟着叶晟上了会所的二楼,当华丽的包厢大门打开的瞬间,他忽然有些惴惴不安。
    舒姝没想到包厢里会有这么多人,有男有女,砌长城的砌长城,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舒姝更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顾亦城。
    他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像是喝多了,手里拿着酒杯,一旁坐着韩睿,韩睿正要拿他手里的杯子,他的另一旁毫无疑问地坐着位美女,两人黏糊地靠在一起,以至于舒姝一度认为那女人就是挂他身上的。他并没有抬头,很执拗地伸手抢韩睿手里的酒,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叶晟笑着走过去和牌桌上的人打了招呼,见舒姝仍然站在门口,笑道:“进来啊,这里可不缺门神。“
    舒姝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她想这时候跑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叶晟问:“会玩吗?”
    舒姝轻轻摇了摇头,她会是会,但很少玩。
    “要不要试试,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叶晟这么一说,牌桌上的几人不约而同朝她这边看了过来,舒涵便是其中之一。其实刚刚叶晟推开门走进来时,他便知道他带了个人来,而且是个女人,当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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