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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着爱,躺着爱-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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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没和我说啊。怎——怎么会分手呢?你们两个这么好,跟左手和右手,牙齿和舌头,易拉罐和拉环——”
  “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啊,越比喻越没谱了,易拉罐和拉环?这是什么新鲜的说法?”
  我挠了挠头,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像一个茶壶能配好多个茶杯,一个易拉罐只有一个拉环,所以它们彼此都是对方的唯一。我以为你们也是这样的。”
  冯佳柏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避重就轻地说道:“易拉罐和拉环,嗯,真是不错。以后我喝易拉罐,都会想起咱今晚上的对话的。”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打开窗看了一眼,说道:“这雨说停就停了。走,陪你去宿舍,你赶紧洗个热水澡,把衣服换了。”
  我连说不用。
  冯佳柏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往外面走:“万一发烧了怎么办?我在你们楼下等你,然后咱吃夜宵去。我一下飞机,就跑这儿来了,还没来得及吃饭呢。这会儿快饿成踩扁了的易拉罐啦!”
  我只好被他拉着往宿舍走,一念之间想起之前我也淋得如同落汤鸡,小结巴气呼呼地看着我,说着“会发烧!”然后把我抓进了浴室,逼着我洗澡的事。
  我摇了摇头,真扫兴,干嘛在这么美好的夜晚想起他这个混蛋来。
  冯佳柏在前面不停问我想吃什么,我说随便,他就不停说着各种夜宵的方案,还抱怨着在美国,他有多想念国内的伙食,连之前遭他嫌弃的路边摊都令人直流口水。
  我跟在后面笑。冯佳柏这几年在美国变得开朗了很多。以前他一直心事沉沉,郁郁寡欢,现在大概是被加州的阳光晒的,人也开始变得青春活泼起来。都说气候和性格相关,阳光越充分的地方,人就越奔放,这还真是有道理的。
  早知道这样,我们俩都应去海南读初中和高中才对。我傻乎乎地想。
  
  这天晚上,直到我跟冯佳柏吃饱喝足,他送我回宿舍后,我才真相信他回国了。毕竟盼他回国这种心情像是洗脸刷牙一样,早已成为了我的习惯,忽然之间的改变,还真叫人慌神。
  回到宿舍,我就看见久不住校的杜文诺在床上躺着玩手机。她一见着我,说道:“今晚上这雨下得,我好不容易打上车,到了校门口都差点回不了宿舍。还好遇上王奎,他倒有义气,把手里的破雨伞给我,自己先跑了。我靠,那还真是把破雨伞,我走到一半,伞被吹得只剩下一根伞柄。姑奶奶我在狂风暴雨中举着伞柄,不是等着被雷劈嘛。你说那王奎是想帮我还是害我啊!”
  我心情本来就不错,说道:“他是想泡你。”
  “泡我?泡我怎么不送我到宿舍啊?不然被雷劈的就是他了。不过他那个爆炸头发型,也跟被雷劈了差不多。要真劈了,也看不出来。”杜文诺撅着嘴说道。
  我一边倒水,笑着说道:“你怎么这么损啊。王奎怎么惹你了?”
  “纯属看不惯他拉低C大的外貌平均线还不自知那样儿。”
  我说道:“你还别说啊,王奎可是一直演绎着C大版的《美女和野兽》呢。他虽然长得磕碜,女朋友都是天仙儿啊。人家必然是有一技之长的!”说完我喝了口水。
  “你是说他器大活好啊?”
  “噗——”我实在没忍住,喷了一地水。
  
  过了会儿,杜文诺坐了起来,忽然盯着我说道:“纪晴冉,你是有什么好事儿瞒着我吧?”
  “什么好事儿?”我眉开眼笑地问。
  她扑过来,掐着我脖子说道:“你现在满脸春色关不住呢。我要一不注意,你这枝红杏都得结出杏儿果来,回头被人做成了杏仁粉,你还帮人数钱呢!”
  我哈哈地笑,收了收脸部肌肉,说道:“文诺,他回国啦!”
  “谁啊?”
  “冯佳柏!!!”我大声地说出这个在我心底藏了十年,快要腌制成干儿的名字。
  杜文诺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说道:“真的,他回来了!”
  杜文诺站了起来,走过来一把抱住我说道:“哎呀,冉冉,你赶紧出墙吧,做成杏仁糕,杏仁泥,杏仁水我都不管啦。我靠,老天终于开眼了。唉呀,我都有要嫁闺女的感觉了。你说我是不是得准备缝几床被子做几件首饰啊?”
  我跟着也乐了起来,可想到“嫁闺女”,我想着那张怨念的结婚证,心里又郁结了。
  
  我想起这一阵子一直没来得及问杜文诺的问题,忙问道:“文诺,你最近是不是和季泽清走得挺近的啊?”
  杜文诺转过脸来,说道:“怎么啦?你还没嫁出去呢,就关心起我的人生大事来啦?我这儿且着呢。”
  “怎么了?”
  “我也说不上来,都是我主动去找他,他倒是每次都彬彬有礼的样子,话说得一点瑕疵都没有,可就是让人接不上话。你也知道,我这人装不了圣洁,人家说得跟唱诵似的,一会儿说佛禅,一会儿说古典乐,我脑子里都是这个八卦那个秘闻,上不了台面。”
  我皱着眉想,季泽清从来没跟我说得这么精深的东西啊。难道他觉得我配不上这么高雅的东西,不屑与我谈?
  我安慰她道:“你要不行,现在恶补一下呗。现在熏陶熏陶还来得及。”
  杜文诺扁扁嘴,说道:“熏陶?怎么没熏陶啊?我陪我爸去卢浮宫看《蒙娜丽莎》,你猜我爸怎么说?他说:唉呀,不就是女人发骚嘛,有什么好看的。幸好人家听不懂中文。咱家就这基因啊,再怎么熏也就那样了。”
  “那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呗。至少人家现在还单着呢。只要他没女朋友,我就还有希望。”
  我脱口而出,问道:“那人家要是已经结婚了呢?”
  杜文诺翻着白眼说道:“人家才26岁,你看现在的青年才俊,哪个这么傻就早早躺到婚姻的坟墓里的?再说了,季泽研要是知道她哥哥结婚了,怎么还可能撮合我们?”
  说到季泽研,不由叹道:“那个季泽研好像挺依赖她哥的,是不是有恋兄情结啊?”
  杜文诺说道:“她依赖她哥也能理解。听说兄妹俩小时候被人绑架过。那时季泽研才三岁多,还没开始记事儿呢,季泽清也才六岁。”
  “绑架?”我想念哈佛的人果然注定有传奇的人生,这么小就遭遇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嗯,那时候季叔叔在政府衙门当差,刚升职,就碰上了C城最大的土地开发纠纷案,他雷厉风行地解决了,也得罪了一批人,所以才遭此横祸。听说绑匪是把他们兄妹抱上车的。绑匪没什么经验,也看着他们年纪小,一上车就掉以轻心,松了手。季泽清这时看见窗外有行人经过,居然抱起季泽研把她从车窗扔出去了。那么小的奶娃子,别的孩子在这时还穿开裆裤呢,他就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和魄力,真是不同常人。”
  我睁大眼,觉得这故事实在像警匪片,不过男女主角实在是迷你了些,像是动画版的追杀案,有着强烈的违和感,让人不敢相信。
  杜文诺继续说道:“绑匪看到少了人质不说,还被人发现了,把火气全都撒在了季泽清身上。话又说回来,季泽清毕竟才六岁,哪儿受得了那种虐待?后来警方破获的时候,季泽清说话都不利索了,一结巴就结巴了三年。”
  我想起季泽清说过他晚上了好几年的书,竟不知有这么惨烈的真相。
  “后来,季叔叔为此还辞了职,专心帮孩子看病。据说试过不少方法,到第三年,还听从心理医生的意见——为了让他回到绑架前的生活,人为地把一个九岁的孩子送进了一个陌生的幼儿园里。你想,把一结巴送进正常的幼儿园,不得受人嘲笑,更加让人有阴影?季叔叔也是病急乱投医了,那时候国内的心理医生也是二把刀,所以啊,还不如不治呢。”
  我问道:“那后来治好了么?”
  杜文诺白了我一眼,像是我问了个特别白痴的问题:“没治好他能滔滔地跟我说佛禅说古典乐?”
  我问道:“没什么后遗症么?比如某些特地的场合或者面对某一个人时还会结巴啊之类的……”
  杜文诺想了想,说道:“没听季泽研说起过。听说上小学那阵儿就好了,不可能时隔那么多年还结巴吧。我反正不能想象季泽清在我面前大舌头那样。啧啧啧,他那样风度翩翩的样子,老天怎么舍得呢?你要非问我,在某些特地的场合有可能结巴,要说面对某个人结巴,那只有可能再次遇上绑匪了。”
  “那你说如果有这种情况,他碰上的那人不是绑匪,但他跟她说话时就是结巴上了,然后几年没见面,再次见面时,忽然又不结巴了。你说这是什么原因啊?”
  杜文诺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你咨询师的职业病又犯了吧?怎么可能?结巴又不是癫痫,一会儿犯一会儿不犯的。”
  我沉默不语。季泽清那时在黄城高中,果然是装的结巴。
  杜文诺说道:“不过季叔叔也不容易啊,不仅辞去高官接手家族事业经商,为了季泽清有个新的开始,还特地让兄妹俩改名换姓,又是孟母三迁地搬了好几次家。”
  “那他原来名字叫什么?”
  “季世坤。也是个不错的名字呢。”
  我感到眼前有一发子弹正对着我飞来,迅速穿过我的眉心,“嗖”地一声,一击致命。

第28章

  我想起来了,所有的片段跟走马灯一般在我脑海里转了一圈。真是拨云见日豁然开朗。为什么我第一眼看见季泽清的时候,会莫名觉得他有些娘娘腔呢,为什么他初次跟我打招呼的时候,会让我觉得诡秘莫测呢,这原来都是有玄机的啊。
  季世坤,那可是我读幼儿园时最大的乐子!
  90年代初C城的幼儿园,可不像如今幼儿园那样有丰富的玩具和节目。离我家最近的幼儿园小朋友,几乎都是来自筒子楼那帮的野小孩。要么大家是邻居街坊,要么父母是同事朋友,反正小孩之间相互知根知底。彼时,因为我父亲是人民教师,还在我们那片中学里当了个芝麻官,所以我在野小孩中的地位是不言而喻的。我是传说中的女大王,举一把木棍当宝剑,就能号令天下。
  可是每天关在幼儿园里,该玩的该闹的都已经腻了,作为领袖,我时常因为找不到新的乐子而感到有失大家的殷殷期望。就在大家百无聊赖的时候,我的救星来了。季世坤从天而降,他是个转学生,还是个娘里娘气的结巴。这世上还有比这个更能让人兴奋的么?
  
  于是全班小朋友都围着这个救星转开了。我们开始学着季世坤说话的方式叫对方的名字,比如“陈晓青”,我们就叫“陈…陈晓…晓青…青”,“江维安”就叫“江…江维…维安…安”,我“冉冉”这小名也是从那场学舌中渐渐演变出来的。当然我们很快就不满足于这样的模仿了。我真叫一个蔫坏,竟然下了一封振奋人心的江湖挑战书,当然那时我还不会写字,基本上就是靠口口相传的。现在写出来,大致意思是谁能让那个季…季世…世坤…坤跟我说一句十个字以上完整的话,我就让出宝剑传与此人,从此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当然,一说出这个消息后,全班炸锅了。所有人开始轰炸式地挑逗季世坤。“季世坤你说一个呀。”“季世坤你说不说!”“季世坤你张嘴!”“季世坤,你先说五个字!”季世坤最后被逼得双眼通红,躲到角落里一声不吭。我看他这副孬样,更加猖狂。“那就七个字吧!”我在某一天宣布。大家更疯狂了,每天跟在季世坤后面跟蜜蜂似的,而季世坤快要被蛰出一身包来。
  
  那个年代的治安还是不错的,没有那么多拐卖儿童的新闻。某一天上学前,我爸叮嘱我晚上要带我去姥姥家,让我早点回家等他。我拾起我的宝剑,没有留下来和其他小朋友为伍,直直地回家走,走到半道上,季世坤冒了出来。
  季世坤比我高了半个头,我那时是有些害怕的。可出于自尊,我还是摆开了架势,镇定地看着他。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地说道:“你…以…后…不…要…找…我…麻…烦…了。”
  每个字之间有停顿,但都停得很短,像是幼儿园老师在描述复杂的事件时用的节奏。我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说道:“十…个…字…了。”
  然后他转头就走了。
  我一直纳闷他为什么不拉着别的小朋友一起过来见证,还能替自己报仇,让我退位。可我没机会弄清楚原因了,等我第二天回幼儿园时,他却没再出现,我也很快升级成小学生了。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一天天的时间过去了,他再也没有出现。我也就渐渐把这段插曲忘了,脑子里也只记得当时季世坤躲到角落里双眼通红看着我的一瞬间。
  
  那时我七岁,季世坤九岁,离他绑架刚好三年之久,他康复了。
  
  我记得我看过一本心理杂志,一位魁北克的心理学家在专栏里写道:“记仇是一直持续的带着强烈恶意的仇视,就像一根刺,它会一直扎在我们的心里,甚至时间还会特别长。在一定的情况下,这种记恨就会被唤醒。”
  
  我初次见他就觉得他娘娘腔,是在潜意识里回忆起他被众人欺负的样子了;他跟我笑得那么诡异,是在跟我说:“这世界真他妈的小啊!”
  我忘了季世坤,季泽清却记下了。生活真像一部黑色幽默的电影,越看到后来,你越是笑得想哭出来。
  
  我终于从之前一直云山雾罩的谜团中醒悟过来,开始通宵翻起心理书来。因为心理咨询室的关系,我的书架上还是放了一些专业书的,可平时学业忙,书又枯燥,没翻几眼,就发困了。现在书到用时方恨少,我得赶紧看看这种报复心理到底能产生多大的能量。
  越看书,我越觉得害怕。按照书上说的意思,小时候遭遇过绑架的孩子,会比较早熟,心理也偏向阴暗。而持阴暗型人格的人会对伤害表现得比较敏感,容易记仇、复仇,引发犯罪的可能性也较高。
  我现在已经彻底分辨不清,当初季泽清是为了报复十几年前的仇恨,才选择跟我结婚,还是为了报复我四年前的结婚,才死活不跟我离婚,亦或是为了报复十几年前的仇恨,和四年前的结婚,才和我这么捆绑在一起的。
  不管是哪个,都让我眼皮直跳。不离婚肯定不是季泽清的最终目标,那只是达成他某种不可说的终极目的的一种途径。至于那个终极目的,大概是诸如在婚姻的保护伞下,怎么欺辱我之类的吧。人家是哈佛生,高智商犯罪很容易的……
  离婚!一定要离婚!我闭上眼的时候,跟自己握拳说道。
  
  C城的天越来越暖和了。人间最好四月天,冯佳柏过来找我。我在宿舍里挑了很久的衣服,这样的天儿,穿裙子怕显得太放荡,穿长裤怕显得太严肃,挑了半天也没找着合适的。杜文诺这些天待在宿舍的时间比较多,终于看不过我的忐忑,从她的衣柜里挑了几件于她来说小巧的衣服,搭配了一番,在镜子前一照,还真是不错。碎花的米黄雪纺短衫,黑色的七分牛仔背带裤,赤脚穿一双鱼嘴坡跟鞋,头上戴一顶淡白色蝴蝶帽子,人一下子变得青春起来。
  
  到了楼下,我看见穿了一身运动装的冯佳柏坐在一辆单车上,一脚点地,另一脚踩在踏板上,斜着头笑着问我:“咱去哪儿啊,冉冉?”
  这样的场景我在C城一中的时候幻想了无数遍,今天终于如愿,竟有些如坠梦中的感觉。
  犹如一把春风吹过我心头,我走过去,无比诚实地说着答案:“随便。”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你在的地方都是天堂。我像是犯花痴的小姑娘,全身都被注射了一种叫琼瑶的药剂。
  冯佳柏笑着问我:“咱C城还有叫随便的地方呢?”
  呀,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啦,真讨厌~
  我低着头说:“要不去西城公园,那头的樱花应该开了吧。”
  冯佳柏立马说道:“走,那就去西城公园,上来吧。”他朝车后座努努嘴。
  我不由一笑,一抬腿跨过车后座,冯佳柏的脸突然就僵了,但也没说什么,踩着车就往前蹬了。
  我屁股沾上车座时,已经反应过来刚才冯佳柏脸色一变的原因了。我没有男朋友,自然也不像其她女生那样有坐单车后座的经验。我只有小时候坐爸爸车后座的印象,今天脑子一定是被门夹了,居然本能地跟小朋友一样跨着腿坐上去了。
  我在心底骂自己:纪晴冉啊, C大每天那么多对情侣骑着单车在眼前过,你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我尴尬地坐在车上,下来也不是,在车上换方向也不是。这种坐姿要是被好事者拍下来传到网上,真是很容易变成C大BBS的头条街拍啊。
  冯佳柏在前面雪上加霜地说道:“冉冉,我还是第一次产生当爸爸的感觉。”
  我羞愧不已,正想跳下车,冯佳柏紧接着说:“不过这种感觉挺好的!我之前骑车走过那么多地方,从来没想象过画面会变成这个样子,很新奇很冉冉啊。”
  不知道“很冉冉”是什么样的形容词,但不管它含义如何,我真心希望这是个褒义词。
  
  到西城公园才知C城的人有多闲适。今天只是普通工作日,可到这里来赏花的人比樱花还多,尤其是樱花大道上更是人山人海。
  冯佳柏吐吐舌头,说道:“这是看人啊还是看花啊。”
  我从来没看见过冯佳柏这个模样,心里不觉有些甜蜜。我想这是个好的开始。中学时,他阴郁,我也阴郁,我们俩就像是一个闷葫芦后面跟着另一个闷葫芦,他不言我不语。而现在他开朗了,我也开朗了,他像一个普通男孩子一样活泼,我像一个普通女孩子一样爽朗。人的一生那么长,际遇有那么莫测,在彼此最好的年华里重逢,就跟这樱花儿似的,赶在最好的天气里盛开了。
  都说且行且珍惜,我一定不能让季泽清搅了我的好事。
  
  我俩走在人相对较少的路上。沿着一路,见不少穿着婚纱的女子拍照,还遇上了不少摄影爱好者们,拿着机器不停取景。前面有个小伙子拉着小姑娘的手,指着樱花背诵诗:“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小姑娘陶醉得很,用迷恋的眼神看着小伙子。
  我嘿嘿地摇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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