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西出玉门-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马上就有人响应:“是,是,明天车开进来再收吧。”

    “赶紧回吧,这里太他妈邪乎了。”

    昌东冷笑:“那还有人呢?你们跑了两个人,准备怎么办?”

    “也天亮了再找,白龙堆的路跟迷宫似的,这么黑咕隆冬的,弟兄们路也不熟,我总不能硬逼他们去。”

    昌东走到豁牙身边,手拍压到他肩上,看似无意地说了句:“希望说到做到啊。”

    豁牙甩脱他的手,齿缝里迸出字来:“走!”

    昌东冷眼看他离开,叶流西跟过来:“有必要这么好心吗,死了的要管,跑丢的也要管,人家是自家兄弟,都没当回事呢。”

    昌东回答:“动动嘴皮子,又累不着。”

    他回头,看向那三具并排的尸体,然后捡起地上的麻袋张开,盖在他们的头脸。

    在叶流西和孔央的那张照片出现以前,他一直觉得“黑色山茶”是天灾,孔央他们的尸体,已经被黄沙深埋,但说不准哪一次沙暴,又会被翻出来,暴尸荒野。

    他希望那时,如果有人路过,即便嫌麻烦不想收尸,也至少给死者些许尊严,就像他现在做的这样。

    ***

    营地倒还安稳,没什么状况发生,豁牙他们先到,没立刻提灰八出事,只说工程太大,要赶夜工,他们先回来休息,明早再去换班。

    昌东把肥唐叫出来。

    肥唐心里头总觉得不太对,低声问:“东哥,是不是出事了啊?”

    昌东看了他一眼:“怎么说?”

    “豁牙带回来那几个人,跟我昨晚上一样一样的,眼神飘,冷不丁还会打摆子。”

    昌东说:“是出事了,没回来的,一半死了,一半失踪。”

    肥唐脑壳一凉,硬生生僵在了原地,昌东也不等他,过了会肥唐小跑着跟上来,上了车之后坐定,才发现小腿一直发抖。

    叶流西正一张张翻看手机里的图片,见肥唐过来,把手机递给他:“能看出什么,给我们讲讲。”

    肥唐嗯了一声,强自镇定着点开第一张照片:“这个,是汉代画像砖风格,这种风格的画,墓室里见得多,跟祭祀的关系很大……”

    翻了几张,看到棺内的皮影人。

    昌东问他:“这些人穿的衣服,也是汉朝的?”

    肥唐仔细看了看,非常肯定:“不是,唐朝的。”

    叶流西奇怪:“等会,我捋一下,你这意思是:我在现代无人区的雅丹土台里,发现了一个汉代画像砖绘制风格的棺材箱子,然后里头的皮影人,穿的是唐朝的衣服?”

    肥唐急于在她面前表现自己:“西姐,这个我绝没看错,我来自西安,名字都叫肥唐——你看啊,这个袍子,圆领窄袖,长度到膝盖下,不拖地,方便行走,这是受胡服影响,再看这张,这个人还把它穿成翻领,唐朝人爱赶时髦,常这么穿,还有这个是戴浑脱帽,这个裹幞头……朝代肯定没错。”

    叶流西看向昌东:“我以为那歌唱的是汉朝的事,闹半天是唐朝?”

    也不对啊,唐朝盛行汉代画像砖风格的绘画吗?

    肥唐没听明白:“什么歌?”

    昌东犹豫了一下,还是大致把事情讲了一下:这种情势下,隐瞒真相,让人以为一切太平,无异于帮凶。

    肥唐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他拿手死掐自己腰侧的肉,逼着自己冷静:不能怂,他要让他们觉得自己有用,有价值才会被看重。

    他一遍遍想着那首歌谣,电光石火间,有个念头闪过。

    “西姐,这个歌,有点奇怪啊。”

    叶流西看他:“怪在哪?”

    “如果说罪犯是流放到玉门关外的,这不符合史实。汉武帝的时候置郡,玉门关外叫西域,皇帝对关外一无所知,才会派张骞出使。”

    “流放罪犯,是流放到边疆做苦工受罪的,想起来了再召回来,怎么可能赶出关呢?关外当时都是匈奴,汉武帝又不傻,白白把这么多人赶出去给匈奴使唤,不是给对方增加劳动力吗?”

    有点道理,叶流西点头:“你继续说。”

    得她认可,肥唐振奋:“‘出关一步血流干’,这可以理解,汉代认为玉门关外是凶险之地,出去了就没命了,但后头又说,‘哪管我进关泪潸潸’,说明他也不想进关……”

    让肥唐这么一说,昌东也反应过来。

    ——玉门关,鬼门关,出关一步血流干,你金屋藏娇自快活,哪管我进关泪潸潸。

    这首歌谣,初听顺溜,细琢磨自相矛盾:出关没命,进关又泪如雨下,“哪管”两个字,愤慨之情溢于言表,说明绝不是感动落的泪。

    不想出关,也不想进关,到底在恨什么呢?这是想上天吗?

28、第②⑧章

    肥唐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但只要是自己想到的,而眼前这两位没想到,他就觉得很有成就感。

    没别的事了,肥唐想回大帐,昌东说:“还回去干什么?豁牙那群人,你还是离他们远点吧。”

    肥唐巴不得听到这样的话,可昌东只说“离他们远点”,没明确说“过来和我们一起吧”。

    他当然可以顺势再粘上昌东,但那只是将就,为长远计,被人请回来才有价值。

    “没事,万一他们有什么别的想法,我人在那,也好打听消息。”

    他下车走了。

    昌东问叶流西:“觉不觉得,肥唐这两天有点怪?”

    叶流西蜷躺进后座,把睡袋盖在身上,她不喜欢钻进睡袋里,觉得人进去了像蚕被茧裹住,束手束脚,万一出状况,逃跑都不方便。

    “谁不怪?你不怪吗?还不让他有点怪?”

    昌东失笑,顺手关掉车内灯。

    前座的空间比后座局促,他身长腿长,蜷着不太舒服,眼前黑成一片,很多事反而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转:穿着怪异的皮影人,流了那么多血的灰八,还有叶流西那句“过来把人抬走”。

    “流西?”

    叶流西顿了一会儿才说话:“我跟你很熟吗?”

    昌东说:“叫你叶流西的话,每次都要说三个字,太累了。”

    叶流西居然觉得这个理由并不牵强,就像“昌东”这名字,叫起来是比“孟今古”要方便。

    “有事?”

    “有些话,想说给你参考一下……我觉得你不像是长在正常社会环境里的。”

    叶流西翻了个身,朝向他的方向,尽管并不能看到他。

    车里很静,两个人的呼吸声,沉稳的和轻柔的,在看不见的地方触碰,又归于沉寂。

    “我从小到大,接触过性格不同的异性,有文静温柔的,也有大方泼辣的,彪悍的也有,不止一次把老公打哭……”

    “但所有这些人,不管个性多独特,一举一动,都还是在一个框架里,不会出格。”

    “拿那旗镇那件事来说,整治下药的嫖客,把对方脱光了挨冻,我不少异性朋友也做得出来,甚至会拳打脚踢——但没有人会窗户大敞一走了之,因为这样很可能导致对方丧命,法律意识就是一个框架,但你没有,或者说,你有,但你无所谓。”

    “你习惯用暴力解决问题,敦煌那次,我付钱请你帮我解决麻烦,你直接要跟对方打;灰八隐瞒真相,你说要‘打到他说’,这同样不是我熟悉的准则框架——还记得乔美娜跟豁牙起冲突吗,一开始骂得不可开交,然后要报警,我不敢说这流程规范,但至少正常。”

    “现代社会,解决问题有很多种方式,动手最直接,也最后患无穷,但对你来说,这甚至不是选择,而是第一反应。”

    叶流西静静听着。

    “还有今天晚上,灰八暴死,所有人都吓傻了,只有你若无其事说了句‘把人抬走’。普通人再大胆,也不能对死人无动于衷。”

    正常社会环境里长大的人,不会有她那样的性格,但又不能说她和社会脱节。

    ……

    昌东渐渐睡去,顿入黑甜的那一刻,脑子还萦绕着那首歌谣。

    ——出关一步血流干……哪管我进关泪潸潸……

    到底是要出关还是进关呢?

    ……

    黎明时分,他陡然睁开眼睛。

    车窗外平静极了,没有风,晨曦渐渐泛起,少有的好天气。

    ***

    叶流西听到的声音,是笔尖划抹纸面。

    她艰难地睁开眼,勉力撑起身子:昌东低着头,正拿笔在册子上画画。

    叶流西躺回去,有点不耐烦:“你不困吗?一大早的,画什么皮影啊。”

    只要他是那个姿势,她就总觉得他在刻皮影,抑或在做和皮影相关的事。

    昌东把册子递给她。

    叶流西叹气:早知道不吭声了,不吭声,还能多睡会。

    她懒懒接过来,只睁开一只眼睛看画:“什么?”

    依稀看明白了,是手绘的极简疆域图,细细几笔迤逦开的线条是分界轮廓线,东边写“西汉”,“几”字形的黄河边角处,同心圆标出长安,亦即今天的西安,西边写“西域”,交界线上,矗立一座高大的关城。

    叶流西喃喃:“又不是没去过玉门关遗址,就是个黄土台子,画这么认真干嘛?”

    昌东俯身过来,在册子上画了条箭头线,从“西汉”打向“西域”,说:“这是出关。”

    是啊。

    他又画了个反向的箭头,从“西域”打向“西汉”:“这是进关。”

    叶流西斜乜他:“有问题吗?”

    “我们都有点先入为主,一直以来,我们生活在内地,想当然地觉得,出关是往外走,进关是往里来——但是,如果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已经以关外为盘距地,那么,以自我为参照,他们口中的出关和进关,跟我们是正好反过来的。”

    叶流西消化了一会,心里蓦地一动。

    她坐起来,细看册子上的图。

    昌东说:“这样的话,那首歌谣就没有自相矛盾的地方,和棺材上的画,也能匹配了。”

    那歌谣,是以那群人的口吻唱的,追忆画上那段往事。

    他们不知道因为何种原因,被逼迫着披枷出了玉门关,东返无望,久而久之,只能把异域当家。

    出关一步血流干:我再也不能出关回到大汉了,回去就没命了。

    哪管我进关泪潸潸:我不是这里的人,我不想进来,但皇帝只顾自己风流快活,根本不管我泪流满面。

    这样一想,玉门关好像是个牢狱啊。

    但肥唐不是说了吗,流放犯人,没有流放到边界之外的,而且汉武帝治下,疆域不可谓不广,他干嘛巴巴的,在玉门关外建一个牢狱呢?

    ***

    走了灰八,来了豁牙,风格果然不同:太阳都老高了,还没有开灶的意思。

    倒是孟今古营地一片欢腾:今天天气太好了,这种光线,绝对能出大片。

    simon连今天这一辑的主题都想好了,盛世楼兰。

    他催孟今古去找昌东取经:“你不是说你那朋友对白龙堆很了解吗?问问他哪里景观最好,我们过去取景。”

    孟今古满心不情愿,又不好回绝,磨磨蹭蹭到昌东面前,还没来得及说话,营地那头忽然有人暴跳如雷。

    昌东觉得奇怪,这倒正好给了孟今古开口的机会:“那个摄影师老钱,脾气可暴躁了,动不动就骂助理,打光不对也骂,机子没调好也骂,艺术家都这样,难伺候。”

    但今天这难伺候的程度似乎尤其高,连摔锅的声音都出来了。

    昌东说:“过去看看吧。”

    他知道孟今古只是听差,真正拿主意的是simon:正好过去劝劝他,营地外不安全,不适合外拍。

    刚到跟前,就看到simon拼命拉住老钱,跟他对峙的居然是乔美娜,手臂张着,护住身后的摄影助理,那助理二十出头,个子不高,长得老实巴交的,一脸苦相。

    另一个模特和化妆师站在边上左右为难,这不比和豁牙吵架立场明确,自家营地,不好站队。

    乔美娜很不客气:“有事冲我来,别怪小冯。我让他帮忙的。”

    老钱吼:“你懂个屁!长脸不长脑子,你知道那机器多少钱吗?”

    昌东看老钱长得粗壮,却跟乔美娜一个姑娘家赤眉白眼,觉得有点好笑,对simon说:“别拦着他,你松开,他不敢打人。”

    又看乔美娜:“怎么了啊?”

    乔美娜眼圈一红。

    事情得从昨儿跟豁牙吵架说起,她虽然被叶流西说得不吭声了,但是心里头愤恨难平,老钱脾气不好,所以她临睡前去找小冯,问他有没有什么设备可以夜拍——万一豁牙狗改不了吃屎,拍下来也是个证据,现在治不了他,出了白龙堆也不迟啊。

    小冯是公司这一趟配给老钱的助理,多的是机会开老钱的几箱器材,他想在美女面前讨表现,答应找找看。

    一番倒腾,夜拍的设备没有,倒是让他翻出一台形状挺新奇的摄像机,小冯没操作过,心里好奇,玩了两把又放回去了。

    还以为是小事,没想到早上老钱检查器材时发现了,立马炸锅。

    有昌东这个外人在,老钱脾气已经压下去不少:“要是普通机子也就算了,我也不是小气的人,这种超高速摄像机,价钱海了去了,能拍子弹穿墙,懂吗?我留着是拿来拍特效大片的,你用来拍沙子!这种沙暴天,机子坏了怎么办?卡沙怎么办?”

    小冯差点哭出来:“钱老师,对不起,我就是抬起来试了下机子,很快就关了,我以为没拍到东西……前后最多几秒钟。”

    老钱冷笑:“你不知道什么叫超高速摄像机啊,哪怕一秒钟,转换成标准视频都要好几分钟。”

    昌东心里一动:“钱老师,一秒钟能转成这么久?”

    老钱见他刚还对自己不屑,现在态度有转变,心里有几分自得:“要不能叫超高速吗,说白了就是拿速度换时间,一秒钟,你可能什么都没看见,但是人家相机已经哒哒哒拍了几千上万张了,转换出来,那就是一段长视频——只要是镜头里的,蛛丝马迹,一丁点都不放过。”

    “我能看看吗?”

    老钱愣了一下:“看机子?”

    “不是,小冯拍的,可以转成标准视频让我看一下吗,麻烦您了。”

    ***

    转视频倒不麻烦,老钱器材都有,软件毕备,就是小冯明明是胡拍,转换出来真是有损他超高速摄像机的威名。

    把电脑屏幕让出来给昌东的时候,老钱还忍不住絮絮叨叨:“他都是胡拍,晚上光也不好,你看全是糊的,要是技术好光照好,你都能看到沙粒在空中怎么个飞法……”

    确实是糊的,画质也渣,昌东只能看到明暗的转移,深色从两边慢慢往中间合拢,聚成浓重的一道之后,又从中间往两边缓缓发散,末了定格成一片模糊的黑。

    整个过程时长3分多钟,期间,孟今古他们都来看过,瞥了几眼就放弃了——黑乎乎的一片,到处都是噪点,想不通昌东为什么能这么无聊,坚持着从头坐到尾。

    昌东心头发冷。

    如果一切都是几秒钟内发生的,那么就很容易解释了:

    ——肥唐躺在地上撒着泼,什么都没看见,忽然被拽飞出去十几米远;

    ——乔美娜的车门莫名其妙被打开;

    ——铁锨忽然从远处横舞而来,割断了灰八的喉咙……

    他和叶流西提起时,总说“那个东西”,觉得它像只看不见但活动自如的手。

    这手,就是白龙堆随处可见的风和沙吗?

29、第②⑨章

    昌东顾不上和simon说什么,直接回来找叶流西。

    她果然对什么都是一副“我可以接受”的态度:“就是风沙作怪?”

    昌东从车上拿了个风瓶下来,是个细颈的空啤酒瓶子。

    他把它正放在叶流西面前,然后随手推倒:“刮风,倒了瓶子,很正常。”

    再来一次,正放,然后掉了个头,瓶口朝下,颤巍巍倒立起来:“刮风,把瓶子吹成这样,你觉得是见了鬼。”

    叶流西嗯了一声,昌东没说最后那句话时,她确实是想说:见了鬼了。

    “其实都是风,只不过跟我们常规的认知有差异,我们觉得风就是把大扫帚,哗一下扫过来。等风过去了,树都该往一个方向折腰。”

    “但这两天在白龙堆,起的风极不正常,大风里有卷风、小股风、以及快速出没的乱流,沙粒没有自行运动的能力,它们只能被风卷带,迅速聚合成类似触手,就像……”

    昌东想起关于玉门关的那个传说:

    ——有那么大一个城,玉门关,都被风吹化了,成了沙子。

    ——整个沙城都被吹上了天,在沙暴里,重新集结成城。

    ——有人说,你在深夜沙暴里隐约看到的黄土方城,其实是玉门关的鬼魂……

    和这两天一再遭遇的“触手”一样,如果被吹上天的黄沙要重新集结成城,一定要有各个方向的作用力,这样才能相抵相依、达成平衡,塑出飞翘的檐角、弧形的门洞、平直的城墙……

    否则那些沙子,就只是随着大风向而动的沙子。

    叶流西催他:“就像什么?”

    昌东回过神来,正想说话,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车声。

    他下意识扫了一眼营地。

    所有的车子都在。

    ***

    再过了会,车声越来越清晰,来路腾起烟尘,确实是有车来了。

    孟今古乐了:“呦,这两天白龙堆可真热闹啊。”

    话音刚落,一辆大切诺基狂飙进来,开车的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他探出半个身子,激动地一直朝营地挥手,声音洪亮:“哎呀妈,可找着友军了。”

    豁牙他们听到动静也出来了,看见有新人进来,心叫糟糕,灰八他们的尸体还没收拾呢。

    肥唐是知道端倪的,心里有点懵,不明白这辆吉普什么来路,看昌东时,昌东略点了点头,示意看看再说。

    只有孟今古心无旁骛,大笑着迎上去:“欢迎欢迎,打哪来啊?”

    “东北的。”

    那人话匣子开了就住不了:“我们自驾游,三辆大切,跟gps走的,也没请向导……本来都不敢进白龙堆,后来看到车辙子,我心说跟着走走看呗,所以开进来探路……感谢兄弟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