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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飞来峰-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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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芷的婚事并不像隐竺以为的那么顺利。葛言是千万个愿意,但是他比石芷小两岁,他家里的背景也不一般,他爸爸是政法委书记,所以,当初石芷有很多顾虑。用石芷的话说,当初真想的也就是在一起玩玩,谁知道玩着玩着,越了界,玩着玩着,就动了真格的了。现在葛言家里还是不同意,他们是自己筹办婚事的。

这种情况,隐竺不好给她泼冷水,只能帮她做些事,分担些。隐竺看得真真的,他们两个当着彼此的面,都兴致勃勃、兴高采烈的,可转过身,都有隐忧。

要隐竺来说,这个婚不该这么着急结。她是过来人,爱得再热烈,都有转温转凉的一天。或者他们相爱,会不一样?隐竺不确定,所以她不好多嘴,只是劝石芷要尽量争取葛言的家人,能在婚前解决这些障碍,那是最好。

陶大勇的俱乐部开了没多久,他毕业回来在J大任教。当个大学老师,当然不是他的最终目标。他开始的时候是办班,网球、羽毛球甚至高尔夫,什么流行教什么。赚的钱差不多了,他就开了一个健身俱乐部,招了一帮特年轻漂亮的小女孩带人跳操,又找一些专业教练来俱乐部做私人健身教练,各种体育健身项目也很多。

最让隐竺佩服的是,不大的地方,他愣是辟出个篮球场地,每周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比赛,弄得红红火火的。隐竺去了,是任他们怎么劝了,她也不下场的。身体灵活性差了,动作不标准,准头更是差得不能再差,她绝不下场给他们提供笑料。沈君飞倒是还没被落下,和大个儿配合,还能看出当日的默契。隐竺有时候坐在场边给他们喊两声,偶尔也客串一下裁判,倒也有些乐趣。



第五十二章

来回的次数增多,隐竺往往不告诉沈君飞,因为她只要说她周末回家,那他十次有九次都会载她回来,再接她回去。剩下那一次,多半是因为出差在外地,赶不回来。甚至,有时候他单纯是把她送回来,自己并不在家待着,第二天再从哪儿赶过来把她接回去。不告诉他,他若是知道了,就会很不高兴,说隐竺太见外了,下次就会在她下班前,早早的等在公司门口。隐竺衡量了一下,怎样更麻烦人一些,后来也就顺其自然了。她是打算着要调回总公司,于公于私,这都是较好的选择。她若是回家这边工作,这样两地奔波的日子,自然也就结束了。

有两次,沈君飞是到石芷的新家来接隐竺的。过后她和隐竺说:“我们葛言都说,沈君飞值得考虑。”

隐竺打了两句哈哈把话题岔过去,没回答。她当然不会觉得反正自己是表明过态度了,他怎么样是他的事情。沈君飞对她的好,她不是看不到,之所以不再那么抗拒,是因为,他让她犹豫了。

隐竺也是最近才发现,她是个念旧的人。跟大个儿他们再又来往,仿佛是高中时那些快乐时光的再重演。可多好的曾经,也只是曾经。何况那些曾经,又是她不曾珍惜过的,这个时候重拾,就益发觉得珍贵。

就说沈君飞吧,对她好并不是这一两天的事情,身边的人也都是心知肚明。之前大个儿不知道她已经和吴夜来分开了,所以什么都没说过。后来知道了,他也只是说:“当兄弟这么多年,才明白你们。一个傻,两个也是傻的。”

“ 是啊,看我就知道,可一棵树吊着,没什么好果子吃,尽管这棵树是自己选的。”说是这么说,隐竺也知道,尽管有她这个示范,一样会有人奔着南墙去。隐竺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做他的南墙,起码撞一下,让他死心了也好。不过,她不知道自己经不经得起撞,也怕他撞了一样不肯回头。

陶大勇也知道,他们谁都不是听劝的主儿,看沈君飞打外边进来,也不管他听懂听不懂,嘟嘟囔囔的,“算了,也不是头一天认识你们两个了,也不是头回领教你们的犟劲儿了。俺就是想知道啊,你们这些对生活那么高要求的人,什么时候能折腾到头,让哥们儿也跟着消停消停?”

沈君飞摸不着头脑,“他怎么了这是?”长篇大论,可不是陶大勇的作风。

“ 被小美女折磨,想拉咱们下水,跟他一起水深火热。”陶大勇的择偶条件,一个字就是要美,两个字就是要漂亮。这次这个,用他自己的话说,没想找条件那么超标、又那么棘手的,但迷上了,也没办法了。这女孩是他们学校艺术系的学生,到这边兼职做教练。年纪小,精力旺盛,经常会让陶大勇跟她浪漫一下,琢磨一下陶大勇那粗得太过的神经。

沈君飞理解的点点头,小美女的招法,他也陪同领教过,“怕就怕咱们都打油锅里面打个滚出来了,他还跟那儿浮浮沉沉呢。”

沈君飞其实是没什么心思去想那么多的,他忙,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三个使。这边工厂全靠他一个张罗,产品也是他最了解,因此技术、市场这些,他也得跟着参与。以前,搭夜车,还能在火车上睡个囫囵觉,休息休息。最近,去北京都是飞机往返,也就能眯一会儿。每天都是开不完的会,他真的不是很喜欢,所以他累。接送隐竺,尽管是需要亲自开车,可他却觉得那是难得的休息。

他问过隐竺和上司的问题解决没有,听隐竺的说法,他就明白了个大概。他和萧离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萧离对他自己太有自信,而他全然没有,所以他没期望,所以他不会患得患失,更不会恼羞成怒。萧离不知道,冯隐竺和吴夜来之间的缘分,是被她亲手打上死结的,解是不解,什么时候解开,用什么方法解,外人全都帮不上忙,要看她自己。

所以,沈君飞对于同学甲的身份安之若素,对车夫的职位他也适应良好,暂时没有升迁的野心。

石芷结婚的那天,天公作美,艳阳高照。他们的婚礼,参加的主要是同学同事,葛言的双亲到底还是没有露面。不过他们都说是答谢宴,没有长辈参加,领导主持一下,倒也说得过去。

隐竺负责招待从北京来的亲友团,可她们几个哪里用得着招待,结婚没结婚的,都一副行家里手的样子,不时的还帮着张罗张罗呢。适应隐竺就被拉过去给新娘子拎包看东西,大热天的,跑里跑外的,可苦了她了。

好不容易算是到了酒店,把衣服什么的放到新娘休息室里面,刚要喘口气,当伴娘的叶虹歌冲进来,“不好了,他们忘记带结婚证了!”她在门口陪着新郎新娘迎宾呢,看来是领命前来。

“在哪儿呢?”

“石芷说是在她那儿呢。”

“你在这儿,我过去取。”

到了门口,拿了钥匙,问好放在哪里,她就往外跑。

“哪儿去?”沈君飞刚好从电梯里面出来。

“结婚证落石芷那儿了,我过去取。”

“别急,我送你去。”

车子只在外面放了一会儿,里面虽然还有丝凉气,但是隐竺只觉得温吞吞的,让人气闷。“给点风凉呗。”

“哪有那么快就凉下来,小冰箱里面有水,你喝点。”说完,他抽了张纸给她,示意她擦擦汗。隐竺胡乱的擦了一把,就催沈君飞开快点,冷气也开大点。

往返的路程虽然不算远,但这良辰吉日的,遇到了好几个车队,很耽误时间。负责主持的司仪打了几次电话过来确认他们的位置,后来说,实在不行,有关结婚证的环节就适当押后。

幸好他们都是这儿长大的,胡同都钻了好几条,总算是有惊无险,赶在仪式开始前送到了。下车后虽然没几步路了,但隐竺依然是跑得退都软了,她知道自己是紧张过度了。可是,又不得她不紧张啊,没有家长出席,石芷还是遗憾的吧,她不想让这个婚礼再有什么缺憾。

下面的仪式十分顺利,隆重而感人。葛言也是紧张的失去了往日的活泛,司仪一个指示,他一个动作。穿婚纱的石芷走过来,司仪要等在红毯尽头的葛言手持鲜花向她求婚。这个当然是事先同他们都商量好的环节,但葛言单膝跪地,说的显然不是台词:“石芷,以后我来照顾你好么?家务活我做,生孩子我带,赚钱都给你花,还有,我永远不会先离开你,不论是生老,还是病死。你愿意嫁给我么?”

隐竺就站在红毯边,听他这么真诚的求婚,都感动得要流泪了,石芷在那儿更是哭得唏哩哗啦。答应和葛言结婚,她当然相信葛言爱她,但爱得这么多,决心生死都不会先她而去,她却是不敢想的。伤过一次,再怎样投入,也不及最初的无所顾忌。何况,葛言毕竟是比她小,先他老去那是一定的,尽管没差上几岁。又担心他不定性,经不起诱惑会变心。在意了,就开始什么都在意。直到这个本该是走走形式的求婚,石芷才真正把心定下来,把手交给葛言,“我愿意。”

两个人在那儿倒是深情款款的,可这个造型总不能摆个没完没了啊,葛言的哥们已经开始起哄了,“嫂子,差不多就行了,别跟这儿用家法啊,回家再跪吧!”

葛言这才想起得站起来,他左手拉着石芷,右手举着花束,“不服的找我,给你们也立立规矩!”整个儿一个分不清里外了。

接下来的仪式,也是意外状况连连,可大家都笑得很开心,也满心祝福,谁能说这不是一场完美的婚礼呢。

“冯隐竺,你怎么和我一个表情?”叶虹歌搂住她问。

“什么表情?”隐竺摸摸脸,才想起来被擦花的妆,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

“恨嫁呗,这样的新郎咋让我有抢过来的冲动呢。”她嘴上说不着急,可身边的人怎么说也都找到或者找过一个,她就这么剩着,也实在不是个事儿。

“抢过来没用,这个得自己培养。”隐竺很有感慨,“我是羡慕他们的婚礼,以前觉得仪式都是虚的,没什么意义。今天看了,才知道多重要。”

叶虹歌跟她一向直来直去,“你这不又有机会了么。”来这两天,小沈同学都一直陪同招待,她们旁观着,总觉得该有戏了。一直不说不提,也是呵护之意,怕说破了,倒坏了好事。

“是啊,”隐竺掏出来司仪给她的名片,“我要是再结婚,一定要大办特办,也要找这个司仪。”

叶虹歌理解的点点头,“跟我的丑恶心理一样,他总得把我看得比膝下的黄金重点才行。”

两个人相视一笑,把艳羡换作诡异的心思藏下,心照不宣。



第五十三章

婆婆的身体痊愈以后,隐竺就不肯回去了。即使回C市,也是住在自己家。因为有两次,她到家的第二天,吴夜来也回来了。

第一次的时候,隐竺只当是吴夜来为了顺着老人的意思,才迫不得已回来的。两个人住在一起,虽然不大方便,可也对付了。隐竺顾着管好自己,时间不算难熬。可第二次,两个人早早的洗漱完毕,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就不是一般的炯炯有神了。

这时候正是夏末秋初,可秋老虎还是很厉害,又没有什么风,所以穿的并不多。吴夜来下身穿着睡裤,上面是他的标志性着装,军绿色背心。睡裤是蓝色的,所以他这一身看起来还算协调。隐竺自己呢,穿了长袖的睡衣裤,防人之心不须有,但防己之心不可无啊。不穿的严严实实的,哪寸不小心碰到他,都兴许就不听管教的粘上去,丢人事小,可后患无穷啊。

吴夜来看着冯隐竺全副武装、全神戒备的样子,上下扫了眼,不由失笑道:“冯隐竺,你怕我?”

这两次回来,他心知并不妥当,;两个人的关系,不可能总这样瞒下去。即使他想瞒下去,冯隐竺也不会肯就这样稀里糊涂的配合他。而他呢,却没想好怎样和隐竺谈这个问题,确切的说,是对于挽回这段婚姻还没有胜算。

晚上妈妈做菜的时候,他去厨房站了一会儿,妈妈说隐竺喜欢吃这个,隐竺喜欢吃那个。可他看来看去,那些菜好像都是他喜欢吃的,以他的印象,他们两个的口味并没有这么惊人的一致。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她一直依照他的喜好在生活,起码,在这个家里,在有他的生活中是这个样子。

他奇怪,他怎么一直都没发现。或者心里是明白的,只是太习惯于她自动自发的牺牲,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所以,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去挽回呢?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愿意错过和她相处的时间,没接到妈妈电话前,他都是隐隐盼望的,接到后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往家赶了。他的劲头,连陆野都拿来取笑,“我看,你们这是不打算安全生产了,俩人还不知足,也照顾照顾我们这些老大难的吧!”他摆摆手,速度快得连背影都不给陆野留一个。拖家带口,现在可对谁都是梦想。

吴夜来问这句话的时候,隐竺正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拿着纸巾,喝口水就擦擦额头鼻尖的汗,等着心静自然凉。听他突然这么问,想也没想就冲口而出:“怕的是我自己。”

这话说出来,两个人都默了一下。隐竺见吴夜来要开口,忙赶在前面说:“那个,我是说,我是怕我一个人随便惯了,让你不自在。”再擦擦汗,她这么说也没错,她是要防着自己美色当前再陷进去。不该是你的,即使划拉到怀里,死命的抱住,也不是你的,这点一定要谨记。

吴夜来叹了口气,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示意隐竺换一下,她手里的那张,已经揉搓成团了。“我在哪儿都是自在的,如果需要,在哪儿都可以马上入睡,你不用担心我。”

“嗯,好。”隐竺接过来纸巾,擦了一下,还是说:“我不大行,我习惯了自己睡。”她不是习惯了自己睡,是基本上一直都是自己睡。她的床上永远摆着两个枕头,一个抱着,一个顶着,因为身边那个人很少在,也因为她从来不枕枕头。

“如果能一直两个人,你自然就习惯了。”

“啊?”隐竺不相信吴夜来只是突发感慨,他就没抒情过,他的话,必定是内藏玄机。

“我是说,我争取调到机关,两个人在一起,过点正常的日子。”

“你不是不喜欢调上来么?”这个问题,以前隐竺不是没策略性的提过,但吴夜来那时说,在机关里面熬年头,看肩章混日子,都不如转业了。

“ 目前,转业的话有点勉强,找找人,调上来应该问题不大。”吴夜来没有回答他喜欢与否的问题,冯隐竺是喜欢过那样的日子才跟他结婚的么?不是。所以,以前是她迁就,现在轮到他放弃点什么了。感谢的话说不出口,那就做吧,做些什么让她能觉得快乐,让她能觉得没嫁错人。尽管隐竺从未说过后悔的话,但是离婚后,他总会想,她是不是悔莫当初,后悔认识了他,后悔喜欢上,后悔追着他,后悔嫁给他。

“为了我?”冯隐竺有点难以置信,“你要为了我回来?”

见吴夜来点头,隐竺再也忍不住,“求你别让小的为难了,你就是有这份心,我也得有那本事扛得下来啊!”

“我不信什么柳暗花明峰回路转的,你现在是一时冲动,觉得我回来帮手难得,觉得一家子人在一起挺好。可我不想做拦在你前面的人,我希望你按照你愿意的方式生活,不顾虑其他。当初我没扯你后腿,现在就更不会了。”

“那你去我那儿吧。我们今年开始工资翻了一倍,在那边,你即使不做高薪的工作,咱们也不愁生活。”

“你真的这么想?”这才是他的真正想法吧,他这虚晃的一枪,真差点让人感动。

“我们那儿租房子很便宜,两百块能租间很好的房子。”

“ 然后呢?我随军,我们扎根不对,妇唱夫随的就那么过下去?”隐竺一直知道,吴夜来是个很自我的人。正因为他的这份自我,才让他不同于任何人,始终有能带动她,影响她的的那种魅力,她没觉得是顺从,或者是服从,只觉得听他的,跟着他就不会错。但除了最初,她从未把自私这个词同吴夜来联系在一起。看来,她的第一印象还是很准的,这个人,就是自私。

吴夜来听出来隐竺的语气不善,“以后自然还是会回城的,孩子受教育什么的,不会耽误。”他的初步打算是起码再干十年,这十年,他可以把许多构思付诸实践,这之后,不论功成与否,都是该退出来的时候了。

“我呢?”冯隐竺一口干掉杯里的水,“你觉得我工作,就是为了赚钱,为了分担家里的负担?你觉得现在情况好转,我跟过去,每天围着你转,给你洗衣服做饭生孩子,这就是我的理想生活?”

“你到基地,也会有工作的。随军的家属,会根据能力安排相应的工作。”

“ 我不用你安排,也不用谁安排,吴夜来,你难道不明白咱们说的不是一个事情么?我不再是离了你就要死要活的小女生了,也不是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无所畏惧。咱们离婚了,我做什么你不用多想,我是冲着老人。你做什么我也管不着,随便你怎么计划将来,但别说是为了我,也为不着我。”

吴夜来一直沉默,等隐竺说完了,在那儿顺气的时候又开口,“你不满意,可以再研究。咱们好好商量个办法,要在一起,总会有办法。”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在一起,是我演戏演的太过,还是你想多了?我可以将你爸妈当成我的亲人,但不可能当你是亲人那样跟你过下去,你明白么?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谁也勉强不来。”

最后一句,隐竺说的是吴夜来,她不愿意为了自己的付出去勉强去要挟什么。尽管他也没想过付出更多,无外乎是一个身份,加上许她陪伴的恩赐。这在他,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把。可在隐竺看来,荒谬可笑之极。时光倒流三年,眼睛里只能看到他的冯隐竺或者还真会感激涕零的追随而去,可今时今日,她都放弃了强扭他,又怎么会再试着费力不讨好呢。

可在吴夜来听来,却是冯隐竺表示,不再喜欢。多少打算多少话,却再没有说的必要。总觉得离婚离得太过草率,总想着不跟老人说,把这件事圆回来,却没想到,冯隐竺她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谁也勉强不来。



第五十四章

“我明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吴夜来站起来,想走出去。他迫切的需要跑上几圈,汗出来了,这个酸劲儿也就过去了。可看看门缝里露出的灯光,吴夜来还是又回来坐下了,爸妈都在厅里,突然出门,他们会担心。

隐竺看他走了个来回,当然知道他顾虑什么,“你不用走,我回家好了。”

“不用,就这么待着吧。不习惯,也就是一晚,以后我会跟爸妈说清楚。”吴夜来的背还是直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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