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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间书店打工其实极好,离家近,老板娘人好,而最重要的是,不去学校的日子她基本上就在这里看书学习。
店里人多的时候,她便挺着个大肚子忙东忙西;店里人少的时候,她便自己寻一两本书坐到收银台的附近去看。
老板娘知道她是个办事靠谱的孩子,虽然对于她年纪轻轻就挺这么大个肚子多少带有一些异样的眼光,但她这个人平常话本来就不多,办事也一直有条有理,所以也不会多问什么,就照常每个月给她七百五十块的工资。
整整的七百五十块钱,那时候便是她每个月全部的开销,更遑论积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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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八个月大的时候,她走路愈发的不便,平常节省惯了,吃得少营养少,人便经常觉得头晕。
有一天中午店里来了客人,她照常坐在收银台的位置上喊一声“欢迎光临”,便低头去看自己手上的书,偶尔再通过眼角余光去撇监视画面里是否有人偷书。
可门口的人看到她,站定了一下也怔了一下,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余幼男vs潘夜阑or聂威的残情绝爱(五)
她不疑有他,只继续着自己认为最平常的事情,该上班便上班,该下班就回家。
也是那天下班,她不过刚帮老板娘关了店准备回家,却突然听到有人在街角叫她的名字:“余幼男。”
她回头。
那时已经暑中,整个K城就像一个大的蒸笼,四下里无风,滚滚的热气却还像是从地底下冒出上来似的,蒸得地面上的人膨胀得难受。
习惯性的头晕,习惯性地朝一边倒去。那人便快步奔上前来将她一扶,“你这个样子不行,你住几楼,我先送你上去。”
她不识得他,也不认得他的声音。这样一个陌生人唤了自己的名字又要扶自己上楼,平白的好意反而让她有些害怕,想要挣扎,却已经被这男人扶着往小区里走。
心里又害怕又着急,经过门卫她便想大声叫唤求助,却第一时间被那男人制住,说:“你别误会,我也住这里面,而且我们见过。”
“何时见过?在哪里见过?”
他住不住这里她无从得知,但她怀孕还挺着个大肚子的事确是没敢让学校里的同学知道。自己平常的生活单调,认识的人不是学校里的同学就是潘夜阑身边的秘书。她不外想他可能是这之中哪一种,但害怕这种陌生的好意,却是她最本能的反应。
“聂威,我叫聂威,原先跟你是同一个学校的,只是我早你两届毕业,还有你的师兄葛伟峰,我跟他是极好的朋友。”
这样一说,她方才有那么点印象,似乎是在哪里听过“聂威”这个名字,却依然的并不深刻。
不想要他多管闲事,但自己确实是脚步虚浮,站都站不住。
他扶她进小区,扶她进电梯,又问了她住在几楼。
她有些胆战心惊,在没有他人的电梯里定定望着他出神。
这眉目好看的男人轻撇唇角一笑,“我不是吧!看起来就这么像坏人?要不我现在就给你师兄葛伟峰打一通电话,你问问他,我平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就算再坏,你一无钱二无身段,还挺着这么大个肚子,我到底是能把你怎么了?”
他看起来是不太有害,但潘夜阑也是这样的男人,若不是左颊那道刀伤让他看上去多少添了些戾气,原先他面如白玉的时候,谁又能想到,这挺拔俊俏的男人会是什么黑社会的老大。
她没主动提出,可他还是看出他眼中疑虑。
主动给那姓葛的师兄挂了电话,待她听清那边的师兄说:“小余啊?信师兄的话,小聂绝对不是个坏人,三好青年啊!好吃、好玩、好骗。你要真不舒服就让他送送你,师兄一准地给你打包票,对别人还有可能,对你,他有贼心没贼胆啊,哈哈哈……”
那边的师兄开始笑了,聂威便快速夺过电话往自己怀里揣。
电梯里尴尬一笑,“别听丫的臭吹,啥贼心贼胆我都没有,就是见你大着肚子人也不舒服,送送你。”
看得出他不是坏人,但心里还是有些郁郁,若不是人实在头晕得厉害,下一秒钟便要摔倒在地上,她当真不会告诉他自己所住的楼层。
他送了她上去,电梯门才开她整个人便已经晕得不行。
一个男人驮着一个百来斤重的孕妇从电梯里出来,左右怕压着她的肚子,抱都不敢去抱,只有驮着。
进了屋开了灯,放她在客厅的大沙发上。
她伸了手指着厨房,“蛋白粉,麻烦你用牛奶冲一杯蛋白粉给我喝,我头晕。”
一一都照着她的话去办了,小半杯温水冲泡的蛋白粉喝下去,她整个人的精神便算好了一些。
“你平常所有的营养就是这个?”
她拿着手中的杯子一怔,定定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
“你别误会,我没什么恶意的。只是刚才不小心看了你的厨房,除了几罐蛋白粉什么都没有,冰箱里又都是空的。我只是好奇,中午看到你的时候你就在吃面包,现在这么大一个肚子,你平常的营养究竟是靠什么在补?”
被人几句话就看透说破,这样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甚至还让她有了种被人扒光了衣服在人前展示的尴尬。
“不干你的事……”
“是不干我的事。可你师兄有一句话说对了,我是没贼胆,但贼心我是有的。余幼男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别的同学都说你被啥富商包养或是有啥男朋友了。所以我跟我自己说过,两个人的感情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你若没那个意思,我也不会说出自己的心意。
“我可以看着你喜欢别人,也可以看着你跟别人好,只要那个人是你愿意,那个人是真心待你好的,我都会用力成全,只要你自己觉得好就可以。
“可是现下是怎么回事?你都这样了他还任了你不管你?”之前听别人说什么‘乘虚而入’,我听了都觉得不屑,听了都觉得搞笑。可现在我确实是想乘虚而入了,他若不想要你,那我要便是。我就是乘虚而入了,我就是这么喜欢你。余幼男你可以把我当变态,也可以把我当神经病,甚至把我当成白痴。
“可是这个白痴是真心喜欢你,不管你接不接受,我喜欢你,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机关枪似的话语。
这甚至还算不得认识的男人,就站在自己家里,对着已经怀了孕还挺着个大肚子的臃肿女人说了这么些话出来,确实是让余幼男的整个人一怔,一时便有些搭不上话了。
心才“咚”的一声跳漏,正吓得不知道该做什么言语,就见这放完机关枪的男人拧头开了门便出去。他似乎也只是想要说他想说的话而已,他也似乎真的单纯得只是送她上来而已。
说完自己该说的话,表达完自己的心意,不给她惊吓和害怕的时间,便兀自从这屋子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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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幼男vs潘夜阑or聂威的残情绝爱(六)
聂威走了余幼男便一直一个人怔坐在客厅的大沙发里。
记忆里对他的印象一直就是个零,他是啥企业管理系的学长,他是啥葛师兄的好友。可这样那样的关系,什么张老师的家里,她当真一点印象都没有。
失眠。
真正认识聂威的那天夜里,她明明白白、真真切切,还是失了一回眠。
跟着潘夜阑四年,别说啥爱不爱情,哪怕简简单单的一个喜欢,他亦没有对她说过一句。
肚子里的小家伙抬腿便踢了她的肚皮一下。心里暖暖,也安慰着伸手去抚刚刚被它踢到的位置。它一定是在怪妈妈这么晚了不睡,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事情。
可这天下的女人谁人不喜欢听别人说喜欢自己?
四年了,四年足以让她卑微地忘记自己还有啥好让别人去喜欢的东西。
每次见上爸的面,不是听他大谈自己又要跟啥合伙人搞啥大生意,就是将来他们赚了大钱便要给她和妹妹置办啥啥贵得吓死人的嫁妆,让她们风风光光地作为余家女儿嫁出去。
继母和妹妹除了问她要钱的时候才会笑眯眯,平常她不给,她们总要闹到潘夜阑那里去。表面上说着啥一家人要相亲相爱的话,可她心里都是知道,若不是看在钱的份上,其实她们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所以“喜欢”,多么难得而又多么珍贵的两个字。麻木了这么多年,也寂寞了这么多年,原来这两个字才是她不管花多少钱、不管有多想要,都得不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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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后来,才知道聂威说和她住一个小区的事情确实是大实话一句。
只是这实话实得到底有些显假,她休息日挺着大肚子下楼买菜,他便拎着个便当盒望着她手上的购物袋。
“去超市呢?”
她点头。
“自己买菜做饭呐?”
她也点头。
“吃住家饭就是好啊!不像我们这些大男人,自己做不来饭工作又忙,一天到晚吃全是味精的盒饭。啥地沟油,啥苏丹红,哥玩的就是免疫系统。只要吃不死就行,对吃早不敢有那么多要求。”
他说的话尽量放轻松自然,说完了便云淡风轻地一笑,没追着她问那天她对他表白后有没啥多余的想法。他似乎就是这样一个人,知道在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让她感觉温暖,又或者偶尔自我解嘲一下,让她感觉没那么尴尬。
她听他说话便弯了唇角。
他见她笑,也觉着她并不十分排斥自己,这才主动提出要帮她去超市提东西的要求。她一个孕妇再提一个大的袋子,是个男人都看不过去。他就偶尔发挥一下人道主义精神,帮帮邻居,让她一点别多想了去。
心里暖暖,也有一点感激。
两个人一块去了超市,看见什么东西想买,她也只敢拿一点点,一怕超出预算开支,二怕超重拎它都是个问题。
“你平常一星期出来买几次东西?”
“一次。平常书店里人不多,但我总要在那待着老板娘才会觉得安心。一次买好一星期的吃食,这样平常需要什么才不用再出来买。”
余幼男说着话便低头挑自己手上的午餐肉罐头。半截198g的可以切两半分两顿吃但是价钱不划算,一整个340g的价钱划算但是没等吃完便发霉腐烂,新鲜肉放冰箱里久了肉质和营养价值会降低,根本不足以支撑她一整个星期的吃食与营养。所以这午餐肉罐头得买,但是买哪一个……她越想便越觉得惆怅和纠结。
“别想了,就买大的。”似乎是看出她的纠结,聂威大手一伸,一把拿过她手中一整个的午餐肉罐头便丢进购物车里。
“等等……”余幼男伸了手去拦,他却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推着购物车就往前走。
“等什么等,你那点小肚鸡肠我早就看出来了。以后就买大的,分我一半,价钱公摊,这样你我吃着都划算。”
他说的话不假,也确实是最划算的办法。她却因为不太习惯突然与人亲近,想要拒绝。
这跑得快的男人,偏生欺负她是个大肚子,推着车就去结账,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给。
余幼男挺着大肚子过来,聂威便报了价格,“118块2,掏钱。”
后面还有人排着长队,收银员也已经打过价格牌,她一咬牙,还是只有低头翻着手中钱包,掏钱付账。
旁边有排队的阿姨,斜了眼睛望聂威,一副万分鄙夷的模样。
聂威到是不以为意,就冲着那阿姨点了下头,看向身旁的小女人时便道:“没错,我就是吃软饭的。”
余幼男大囧,抬眸便白了他一下,他挑衅似的去看那阿姨,意思他就吃软饭了,她能把他怎么样了。
那阿姨撇嘴,小小声骂了句啥提了东西就走。
聂威也弯身去帮她提东西,却被她抢先一步给躲开了。
掏出那一整个的午餐肉罐头往他手里一塞,“我吃不完大的,但也不想同你分。啥吃软饭不软饭的,你也许只当这是句玩笑话而已,但对我来说不是。我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或许是需要别人帮助,也谢谢你说喜欢我这样的话诓我开心。但是够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道理都是一样的。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我自己可以。”
聂威想要唤她,道歉还是怎样,他已经努力小心翼翼,把自己所有的关心与在意藏起来,只为了让她感觉自在一些。却没想到这样也能弄巧成拙,让她生了躲他的心。
大着肚子的孕妇,提着手上的东西万分费力地往超市门外走去。
他没再犹豫,过去拎了袋子便要帮忙提。
“你……”
“午餐肉你没收我钱,帮你提东西上楼就算是回礼。你不喜欢欠别人我也是一样的心情。要么收我钱要么让我提,就这么简单的道理。”
“那好,给钱。”余幼男也不同他争,直接就伸出小手向着他的方向。
大手“Pia”的一声打了她的小手,不算太重,却忒的怔了她一下。
“没带,搁家取去。”无赖男一甩头,提了东西就往前走。
余幼男vs潘夜阑or聂威的残情绝爱(七)
就这样被他算计,余幼男挣脱不得,只好让他帮忙提着东西上了楼去。
开了门让他放东西在门口便不让他进去。
聂威也不以为意,放下东西便去掏自己钱包。
“一共14块8,一毛钱不少,一毛钱不多,给你。”他果是带了钱包的,只是先前不愿意给罢了。
几小张零钱往她手上一塞他转身便走。
她张了嘴想喊他,但到底忍住了。一言不发攒紧手上的钱,就见那男人头也不回的消失在电梯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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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便是艰难的十月怀胎,她独自在医院的产房里生下了女儿,因为做什么都是自己一个人,心里空落落的疼,又有一些麻木的意味,好孤单好孤单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唤女儿单单。
独自调养生息以后抱着孩子回家。
那天回家的时候,潘夜阑也在。他就在客厅的大沙发上坐着,盯着她看了一会,也没刻意去注意她手中的孩子,站起身直接大踏步就往门外面走。他似乎也只是想来确定,楼下的门卫几日没见到她了,她到底死没死而已。
她说不清楚自己心中情绪,只是感觉抱在怀里的小单单“哇”一声便哭了出来。
她的心有一丝抽疼,但还是好开心一回来就能看到他。她正犹豫女儿长大了以后要不要告诉她她父亲是谁,她自是不会把他们父女俩的关系告诉给别人知道,潘夜阑自是也不会允许她这么干的。她也一直以为他当真以后都不想再见到她,只打算扔她自己一个人在这自生自灭便好了。
却没想到他来了,真的来了,哪怕只是匆匆一瞥便转身离开,至少她心里知道,他并未真的放弃她,他……还是记得她这个人的,甚至偶尔会因为兴起,而过来看看她。
抱了女儿进屋,她便捂着还有些微疼的小腹俯在床边深呼吸,自我缓解所有的疼痛。
她生单单的时候有些难产,差点两个人都活不过来,医生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果断选择了破腹产,虽然小腹处留下一道难看的伤疤,但却再再提醒着自己,她不是做梦,她以后亦不再是一个人了。她有女儿,她有即便被全世界抛弃了这个人也不会抛弃她的,跟他的女儿。
单单开始哭闹,再是腹痛也得支撑着站起来,给女儿兑奶粉去。
自己怀孕时营养没跟上,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生产后奶水不足,稀稀拉拉的几小滴,小单单根本就填不饱肚子。幸亏她有远见,早在预产期前一个月便买好所有婴儿用品。这时候觉得要用,只要一一找出来用就行了。
下腹越来越痛,每走一步都像是煎熬,她却咬牙一一都忍了过去,做月子什么的根本就不敢延误,该照顾孩子便照顾孩子,该做兼职便想办法带着单单一块去做兼职。
楼下书店的老板娘依然要她,说她一个小女孩带着个孩子也怪不容易的。
她轻声谢过了老板娘便整日带着单单守在店里,聂威偶有下来买书的时候,听见有人骂她不好上班在书店带什么孩子便会过来指了对方的鼻子。
“你不是你妈生的是不是?别人带不带孩子关你什么事情?该买书买你的,不买书滚!”
“怎么说话呢你!我好容易过来挑几本参考书用,这孩子哭着闹着我脑袋疼,我还不能发表一下个人意见是不是啊?”被骂的人立刻不爽,这就回敬了过去。
“意见你的,我也是来买书,你在这嚷嚷着我也头疼,赶紧拿了书滚,别在这折腾。谁不是娘生爹养的,理解万岁,你他妈屁话多得很。”
余幼男见聂威要和那人吵,慌忙出声制止了,慌忙赔礼道歉。
他见她憋屈着跟人道歉的样子就难受,也不好再说些什么,看了看她怀中孩子,掏出一张写着自己名字和电话号码的小纸片推到她的面前。
“知道你不需要人帮,知道你坚强。但我就是见不得你不好,实在扛不住的时候,记得我是个二百五就行了。”
还是老一样的招数,他放下那纸片转身便走。
小书店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又关上,那挂在门框上面的风铃一阵清脆的响。她低头望了望自己面前的小纸片,又去望了望门前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男人。
谢谢。
是真心的感谢。
有些人的帮助太过明显她反而会受伤。可是他的,似乎总有一种点到为止又恰到好处的距离。
他是懂她的,多少都是懂她的。
因为懂,所以适当的距离总是能为她保有最后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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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