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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宝狂歌-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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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奇怪的是,这“阴芽萌空”的解释却只是限于那座山峰的上半部分,山脚之处却是另一番景象,草茂物丰,羊肥马壮,阳暖光瑞。而且从此处过两边连绵夹岭,那是南产金,北产玉,是藏地少有的富庶之地。如此阴恶的地方,却出现与格局极不相符的风水相,这让那些能人巧匠们无法作出正确判断,怕冒然下手反乱了整个局面。这大概就是当时未在此处建造寺庙的主要原因。

这座山在历史文献中记录为“克莫得雅都”,据说这是用的藏传密宗的波斯原语,意思是“天界魔域相交”。而藏地的人们却管这山叫“天梯山”,是因为此山有一竖险要阶梯可攀援而上,却梯入云层,不知其终点何处。而且从此攀援而上的人从未有一人下来过。可藏民信徒们都认为,只有已经登上天的人才不会再下来,所以自古此地都屡有信徒攀爬。

鲁一弃此时正站在一座小房子的院子里,他微眯这眼睛,正抬头专注地凝视着什么,也或许是在感觉着什么。从他的位置是可以清楚地看到天梯山的全貌。哦,不!不是全貌。准确地说是可以看到山的下半截,和它最上面的雪顶。山体中间那部分始终被云层包裹着,而且是浓厚的乌云。

此山的雪顶又与藏地其他的雪山不大一样,别处雪顶是尖削而上,这里的却是越往上越粗大,圆坨坨地一个顶,看着确实像个勃起的男根,难怪当初文成公主的手下能人开始会误以为“魔王抱日”的。另外不同的是顶上的积雪看上去感觉没有那么柔和,在阳光照射下,反光很强烈。让人觉得顶上那些不是积雪,而是冰层,至少也是积雪压实后冻结成块。

鲁一弃到此地已经好几天了,凝视、感觉这座山也已经许多次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所获取的感觉都不一样。虽然也能觉出此间的气相万千,气势纵横起伏,色光炫幻迷离,可就是辨不出是吉凶瑞厄和气眼所在。这一次又是如此,鲁一弃终于舒缓了一下长时间仰着的脖子,在院子中的一块大石上坐下。

胖妮儿和刘只手出去查探消息,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至今音讯全无。这情况让鲁一弃非常担心,因为有件他没有十分把握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跟大家说。这件事中暗伏的危险是可怕的,甚至会牺牲了所有人的性命。他之所以没说是因为没有绝对证据来证明这件事情,而且从心底他也非常不愿意将这种判断变为事实。本来有自己和大家在一起,以为可以随时根据情况掀帘儿(揭露真相),可没想到情况突变,自己和其他人分开了。而和自己分开的那些朋友兄弟中,说不定此时惨剧正悄悄地发生着。

鲁一弃重重地合上眼睛,不知是陷入了对此地局相的沉思,还是唯心地在逃避想象中发生的惨状。

藏地的房子,多为土石结构,平顶梯形窗。这个小房子也不列外,连带周围一圈的院墙也都是石头垒起来的,只有房顶是用牛粪和泥封顶再垫铺的毡皮片子。

但是只要行家就能看得出,这里砌墙的石头之间没有用泥土粘砌,全是利用石头的各种形状来达到相互支撑的目的。就连拱形的院墙门檐都是全凭石头相互撑叠起来,力学、结构学的运用几乎到了极致。藏地有这样构造的房屋,那绝对是墨门后人的杰作。

这所房子还有个与其他房屋不同的地方,就是它在墙角顶上所设的经幡插座是个圆形的,而且上面没有插经杆。其实这是墨家人的另一个需要才会这样设置的,对于墨家人来说,房屋除了居住需要外,另一个需要当然是坎扣弦簧设置的需要。

虽然房屋非常与众不同,但位置却是极为隐秘,它掩藏在一大片房屋之中,不熟悉此地的人,就是在房子间的狭径夹缝中钻上个数十圈都不一定能找到这里。而且在院门口,是“扭步铺石”的扣子;门上有“见缝插针”和“开复闭”的扣子;院墙上还有“奉天钉”和“雁过留声”;进到院子里是“平沙滚”;房子檐下设的是“水滴石穿”。这么些个布置,几乎包含了南北坎子以及奇门坎扣的精华,虽然并不是杀伤力很足的绝杀坎,可用来阻步和示警,却是绰绰有余。所以就算有人能从巷弄中钻到这里,想要进到屋中,要不是个真正的坎子行家那是根本无从下手的。

当然,这些个坎扣对于有些人来说,就像是对自己的手掌一样熟悉,比如说刘只手。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刘只手的脑袋从外面探进来。当他将门后的挂弦轻轻摘下后,后背就被拍了一掌,一股大力猛地将他推入院子中。

“唉!我的个姑奶奶,你别那么急呀。”刘只手一脸无奈地回头叫道。

“你摆弄的这些个圈羊围驴的小玩意儿有啥子用,还像个真的似地轻落、慢回、稳到位,绝对是浪费精力。”胖妮儿满脸不爽地跟在刘只手后面进来,边走边奚落着刘只手。她的脸红扑扑地,皮色却是并没有因为高原的光线而变黑,不过此时嘴唇却翘翘着,眉头纠纠着,一看就知道憋着气呢。

鲁一弃睁开了眼睛,从胖妮儿的语气和脸色他就知道,今天两人又没有打听到消息。也难怪胖妮儿会对刘只手发火撒气,本来他们出了归界山后,鲁一弃和胖妮儿两个是想等着其他人会齐了再往天梯山而来的。可刘只手坚持他们四个应该先行,这样一则人少目标小,不会引起别人注意,再则他们掉下山谷,没人知道他们死活,可以让对家的人马放松了警惕。至于鲁家其他那些帮手,有黑娃他们两个领着,顺利到达墨家暗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自己只需在出山后的大道边给他们留个暗记符号就行了。

其实刘只手这样安排还有个用意却是说不出口的,他生怕朱家人会在下一段往天梯山来的路径上继续设伏突袭。如果那样的话,自己带领鲁一弃他们只好可以绕过。而其他那些人却可以成为一个明目标,吸引住对家力量。那样就算朱家人省悟过来时,自己早就带着这个重要的鲁家门长暗中潜回墨家暗点了。这样的想法只有刘只手这样不通人情的江湖老油子才会想到,所以他不会告诉给鲁一弃他们知道。他心中也清楚,告诉给他们知道了这样的意图,也就对于否定了这样的意图。鲁家这些人断然是不会同意的。

刘只手带鲁一弃他们回去走的路是绕了好大一个圈子,而且大都是夜行。要不是途中遇到牧民,租借了几匹马,凭鲁一弃的脚力到现在恐怕都没到天梯山下。

本来像他们这样绕了一大圈,应该是在其他人后面到达暗点的,可是他们不但先到了,而且在这里一等就是三四日,都未见到其他人的踪影。胖妮儿不知自己老爹吉凶如何,心中自然一天比一天烦躁。有火就想着法儿往刘只手身上撒。刘只手这个江湖老油子当然不会跟个丫头较真儿,而且他大概多少也扫听过了,知道胖妮儿是个厉害角色,就算较真儿也不一定能讨着好。

刚到天梯山下时,鲁一弃简直有些怀疑此处是不是自己要来的藏宝所在。因为这地界太过热闹了,明显就是藏地的一个重镇。而不管是宝构还是穴凶,都是在僻幽韬光之处,不该是在这样一个人群聚居的地方。

后来听刘只手介绍才知道,此地虽然热闹,却不是藏地府制中的镇子。只是因为此地往南是产金之地,往北是产玉之地,往东又有仙脐湖周边的好牧场,西面为高崚深谷,所以最早此地为盗匪集聚处所。数百年前一群喇嘛赶跑盗匪,在此处建下金顶喇嘛寺。因为有天梯山的神奇传说,此处便成为一个信徒朝圣的所在。因为人气聚拢,再后来就演变成一个金、玉和牲畜交易的大集市,同时也吸引来众多的商家和住家。这样就自发形成了一个大镇。但这镇子却不属官府统管,可以这样说,它真正的主人是喇嘛寺里的活佛。

金顶喇嘛寺其实是叫“达诺寺”,但因为其间有一座高大白塔,塔顶七层幢架全是用十足黄金铸成,所以藏民信徒们都叫它金顶寺。(寺庙中所建之塔,顶上筑饰都极其讲究。中原之地大都以塔壶为饰,其中还藏有经书、佛宝为镇。藏地一般以幢架为饰,幢架中不可藏经书、佛宝,则以贵重材料来做幢架,或嵌以珍宝之物为镇。)

虽然天梯山的天梯自古就有人攀爬,但自从建了寺后,这登天的传说才实质化了。因为寺后有天梯可登天,所以信徒们是蜂拥而来,奉贡无数。更有许多信徒为攀梯登天,来时就将全都身家备了,供奉与庙里,孑身而去,攀梯后便不再回来。

也有人私下底传说,是寺中喇嘛到处宣扬登天的事情,从而达到搜罗钱财的目的。但这样的传言都不会长久,只要谁刚有这样的说法,那他很快就会在这个镇子中消失。其实信徒奉供只是一个方面,由喇嘛控制的金、玉和牲口市场,以及镇上其他的店铺、作坊,每季也都有大量抽头、例钱税供到寺中,这就让这座金顶喇嘛寺富得就算把整个寺庙都建成金子的都不为过。

但这金顶喇嘛寺也有与藏地其他寺庙不一样的地方。虽然很有钱,他们却从不养用农奴(当时西藏还是奴隶制),就连寺庙中的日产活计也很少外出找匠工劳力,一般都是寺中喇嘛亲力亲为。如果实在需要人手,也不在当地雇用。到寺中帮忙的那些人一看就是从极远地方来的,个个衣着相貌奇形怪状,与藏民区别很大。当然,其中最多的还是中原地来的汉人。

而寺庙的外务,大多托管据巅堂来给料理,包括收供。虽说据巅堂在此地的势力很大,但在金顶喇嘛寺的眼中地位还是很低下的。他们的人没有允许,是不能随随便便进入寺中的,否则会受到的各种刑罚和对付农奴的一样,断手足,挖眼割舌都有可能。据巅堂替寺中收来的税供都会在午时之前送到寺庙口的收供处。

“那寺庙今天恐怕还是没开。”鲁一弃像在自言自语。但从这话就可以知道,他除了自己那些朋友和帮手们,还有其他感兴趣的事情。

“没开,外人还是进不去。不过已经有喇嘛进出采购,门口也开始收供了。”刘只手回答鲁一弃问题的同时,以脚掌侧缘走过“平沙滚”。

“那么可以看到庙中情形的高地界找到了吗?”这件事对于鲁一弃来说肯定很急很重要,要不然他不会直接出口询问的。

“派出的兄弟还没回来,估计离得近的都还有占儿在(有人守着),但愿能找个离得不太远又没占儿的。”刘只手说。

“废话,你都是说的些废话。”胖妮儿看都不看刘只手一眼,迳自走到屋门前。侧脸看了下“滴水穿石”的扣子弦是松着的,就推门进了屋。

鲁一弃和刘只手瞧着胖妮儿的背影进屋后,相互对视一眼。

“刘大哥,真对不住,让你委屈受气了。”鲁一弃很是歉意。

“鲁门长,别这么说。也真怪了,这么些天了,他们几个怎么一个都没露相儿,而且连个暗记信号都没有。别是以为你死了,都调头回去了吧。”

“会吗。”鲁一弃不是反问,而是用这两个字否定了刘只手的说法。这种可能是断然不会的,他墨家自己还有两个门徒弟子在,谁都可以退走,这两人却是必须回来的。而且自己带的那些人,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不见到自己尸体是绝不会退回去的。再有就是瞎子,就算他连女儿都不要了,估计也是退不回去了的。

那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难道他们全死了?!

“真是憋屈,里面又只是个没话说的鬼妹。”胖妮儿又摔门出了屋子。因为屋里就一个养鬼婢在盘坐养性,这种养鬼人从修功起,大都是在夜间和黑暗处行动的,只有在将养鬼训练得不惧阳之后,才能够在白天纵鬼。养鬼婢本身就是少语清静的性格,学她这种技艺又是很少与人打交道,所以对烦躁的胖妮儿养鬼婢如若未见,更不会与她搭什么话。

“再等等,说不定他们也在找我们。”鲁一弃不大会安慰人,而且说这话时他也没有意识到,要出现他所说的这种情况,只有是墨家的那两个人都死了。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收皮料的叫声。此处住家有许多是以硝皮料为生的,做皮料生意的跑客常有在巷弄中叫喊着收货的。不过这收皮料外来跑客能钻到这地方来确实不简单,这周围要不是转过十多天绝不能走到这院门外。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人是尾随什么了清此地路径走向的人钻到此处,比如说这刚从外面回来的刘只手和胖妮儿。

收皮货的吆喝声在距离院门还有七八步的地方停住了,然后又吆喝了两声就转身走了。

“此人吆喝声中带浙江尾音。”胖妮儿见的人多,一下就听出来了。

“那不对了,浙江也是皮料的高产地,一般不会有那里来的跑客。就算有需要从此处贩皮料,也是会中间转几道,不直接来拿,更不会亲自来零收。”刘只手虽然来此地的时间也不算太久,但江湖人的性格喝习惯,让他早就将此地的各种情况盘摸得了如指掌。

“你这暗点被揭盖子了。”胖妮儿说这话时有些幸灾乐祸。

“不会吧,这点儿已经有几十年了,要揭也等不到今天呀。”

“那可说不定,因为以前一弃哥没到你这儿来过,也因为朱家的主要力量没集中到这里过。”胖妮儿这话倒是事实。

就在这说话间,院墙门“毕啵”连响,两轮后停住。这是暗号弹指,刘只手赶紧跑到门后摘下挂弦,把门打开。

进来的两人是刘只手一早打发出去给鲁一弃找可查看寺庙的地点的墨家子弟。前面一个黑削脸进门就说:“刘大哥,你们在老古街头就被人盯上了,连续的四段接跟(四个人每人跟一段,防止被跟的人发现)。”

“是据巅堂的人?”

“不是,面生,好像是几天前和那辆大车一起进庙的些人。不过是据巅堂的人圈点接的续线(前后跟的人过渡过程中,由一个先到的中间人给信号以确定目标)。”

鲁一弃回头看了一眼胖妮儿,他是鲁家门长,他不能怪罪刘只手。胖妮儿虽然也不是鲁家人,可鲁一弃却是下意识地把她当成自家人。

胖妮儿一下停止了嘟囔絮叨,不过那张俏脸儿却是更红了。自己也算是个贼家出身,走江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就让几个小蟊贼给叮了坠子还没觉出。大概自己刚才情绪有些失控,这才把好多细节给疏忽了。

第五章 吼雷攀云 第四十二节 望感局

独感自然寂寞心,天地气行我知性。

谁知人纵杀戮记,宝镇凶穴鲁家名。

“查看喇嘛庙的点儿找得怎么样了?”刘只手赶紧转移了话题,是给胖妮儿打圆场,更是给自己打圆场。

“左岭的半步崖是最好的点儿,前些天一直有据巅堂和金顶寺的喇嘛守着。昨天开始倒是松了些。喇嘛们缩窝了,就剩据巅堂的扎子还在。不过他们却是两轮换,早上见日时,守位的人退回骡马市,换另一拨扎子上山。这个歇间儿可以上去,就是不知道时间够不够。”

刘只手没有回答,他转头看了鲁一弃一眼,因为确定定具体时间的人只有鲁一弃。

“行,能看到总比看不到好。”鲁一弃想都没想就答道。

“是了,要是觉得时间不够,我们再将换上来的据巅堂手下给做了。反正他们都已经把这里的暗点揭了盖儿了,暗簇簇还不如摆明堂(明着干)呢。”胖妮儿在一旁说道。

“是的,据巅堂那些人都不是正料,收拾他们几个不会费大力,动静也小。”黑削脸的墨家手下也附和道。

“那不行,现在就算对家摸到你们这个点了,但他们并不知道这点儿中有哪些人在,因为我们是悄悄儿潜入进来的。目前他们不会打草惊蛇。而且他们也不知道我们会有何打算,我们也不必急着拨草见日。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样才能不被发觉地就出了这院子。对家摸到了点儿,肯定会布下眼线。要被他们盯着知道我们做些什么事情总归不好。”鲁一弃否定了胖妮儿的说法。

“那没问题,在此处布眼线又要不被我们发现,只有在左边巷口和右边第五道房的夹缝处不眼梢子。还有就是右侧第八家皮靴坊子,他们那房子的山头(房子一侧的尖头墙)有扇窗的位置布眼梢子。这两位都瞄不到门前,我们可以趁天黑从对面房穿墙而过。”

刘只手的穿墙而过确实是别人没有想到的,而且连预留的机括就连墨家的几个门人都不知道。这里的暗点是墨家留守此处的后人建造,结构、坎设都经过许多年的完善,可谓精妙之极。可在刘只手到来后却发现有一处不足,这个院子只能固守,而不能妙走。于是他想到门口道路对面的房子的后墙。江湖上一般要围堵一所房子中的人,后路肯定是会堵得死死地,就像坎子行话说的,无路便是死路。而前面攻入的力量却是分做几道,有试探的,趟坎的,攻杀的,围堵的,他们各负其责,各做各事。这个面儿虽然人多,却是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配合混乱冲杀出去。但出去后必须要有一条道路,一条对家不清楚、不敢继续追击的道路,而且路口的距离应该尽量的近,那样才有可能最终脱身。

刘只手看中对面房子的后墙了,所以他谁都没有支会,自己趁那家没人时,在墙上做了个“分墙扣”。“分墙扣”做法与盗墓家“獾行宗”破金刚墙的法子很是相似。是用醋晶沿砌墙石缝塞入,让由里至外的大部分粘土松化。而里侧墙面则依旧保留了原貌,只是就留下很薄的一部分。然后将松化的粘土掏出,在缝隙中塞入滚杆,再用水和泥将缝隙填平。处理过的整块墙体呈倒塞型,可以往里推,里面却是推不出的,除非往里拉。可又有哪家人会在一面墙上按个把手往里拉呢?

也许刘只手是在别人家的墙上开门,所以做得很是粗糙,设置也不是很到位。本来稍一用力就能推开的分墙扣,最后是三个人合力才推开的。不过动静倒不是太大,只是惊动了睡在屋里的一对老夫妻。当那两个睡眼昏蒙的老人好不容易才睁开眼看清眼前东西的时候,刘只手已经将一个指头大小的沙金块儿放在他们的眼前。所以他们很听话地没有出声,而是继续盖上被子睡觉,任由刘只手、鲁一弃他们进出,最后还重新将墙体复位。当然,此时复位的墙体已经露括相儿了,是个坎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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