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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马出手十分顺利。
起兵前后,吴三桂迅速传檄四方,远近亦群起响应。
吴三桂起兵云南后,贵州巡抚曹中吉,提督李本深,纷纷起兵响应。
但是有一个人却不从吴命,此人乃是云贵总督甘文焜。吴三桂斩杀云南巡抚朱国治起兵云南后,甘文焜仓猝披挂上马,随身带了朱国治和自己的儿子,还有十多名骑兵卫队,日夜兼程赶赴镇远。到达镇远后,他立即调集军兵守城,以堵截吴三桂东进。然而,甘文焜忽略了一个重大因素。
试想,吴三桂镇守云南贵州,被封为平西王,在该地经营达三十年之久。哪一处的将官兵士不受他的拉拢?哪一座城池没有他的亲信随从?不过几年,就换一任总督,这总督的势力又能延伸到哪里去呢?
甘文焜也是自讨苦吃。
当甘文焜到达镇远要调兵守城时,不但士兵不听号令,他们反而把他团团围住。甘被逼无奈,又不忍心背叛大清王朝,于是一咬牙,决定以死报国。趁乱之机,他即将朱国治的儿子托付给手下的一位亲信,然后拔剑先将儿子杀死,继而横剑自刎。
自此,吴三桂完全据有了云贵两省,从而拥有了坚强而充实的后方基地。
接着,吴三桂令王屏藩进攻四川。
四川巡抚罗森,因王屏藩攻入境内,急忙向湖广总督求救。
然而,事已晚矣。
原来,吴三桂在向四川进兵之同时,就命大将马宝等率领一支大军从贵州出发,向湖南挺进。这支大军来势凶猛,很快就攻陷了沅州。
吴三桂接到马宝从湖南送来的捷报后,又令夏国相、胡国柱等将领,再率领一支大军,从云南出发,继续扑向湖南。
两支大军势如破竹,席卷湖南大地。
也许有人会问,湖南守军竟都是饭桶不成?
也是,也不是。原因在于:湖南的守将,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战争了,更不用说亲自上阵打仗。他们对于弓马战阵,全都已经感到生疏起来。听到刀枪剑戟相互撞击,战马嘶鸣,都感到浑身发抖,害怕得了不得。
因此,看到盔明甲亮,个个雄纠纠,气昂昂的吴军,他们都先自丧了胆。稍一交锋,就丢盔弃甲地狼狈逃窜。更有甚的,一听说吴军马上要兵临某某城了,该城的守将士兵就抱头鼠窜,逃之夭夭。谁不知道吴三桂关宁铁骑的厉害?
鉴于这种形势,吴军很快就挺进到长沙。
长沙巡抚卢震,闻吴军要直逼长沙,火速调提督桑额来长沙救援。桑额听说吴军进犯,害怕得早已逃得不知去向。卢震仓惶失措,也只得弃了长沙,奔往他方。
于是,吴军很快占领了常德、岳州、衡州、澧州一带。
此时,四川向湖广求救,焉有何用?
巡抚罗森迫于吴军势大,又等不到清政府派来的援军,不得已召集提督郑蛟麟、总兵谭洪、吴之茂等商议退兵之计。这正中郑蛟麟的心意。
原来郑蛟麟早在吴三桂起兵时,就已收到了吴三桂联络他起兵的信札,并欣然同意。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和自己的亲信密谋这件事。
正好,巡抚迫于走投无路,向他问计。于是,他就极力怂恿巡抚投降吴三桂。而这也正是巡抚的意思。因此,他们马上向吴三桂的军队妥协,写信与王屏藩联络。
吴军很快进驻四川。
镇守福建的耿精忠,本来就与吴三桂连同一气。是时,听说吴三桂已经攻下了湖南、四川两省,耿精忠也立时起兵,与吴三桂遥相呼应,妄图打康熙一个措手不及。
为了扫清障碍,耿精忠不顾情理,把福建总督范承谟,即三朝元老范文程之子,拘禁起来。然后,他脱去清朝官服,穿上了汉服,同时三路出兵:总兵曾养性出东路,攻打浙江省内的温州、台州;白显忠出西路,攻打江西省的广信、建昌、饶州;都统马九玉出中路,攻打浙江省内的金华、衙州。
同时,耿精忠又秘密派人与台湾的郑经联系,让他从海上进兵。
吴三桂起兵,搅得南国沸沸扬扬,鸡犬不宁。惟独一个人对这件事始终保持着冷静的头脑,他静观事态发展,不为眼前一时的扑朔迷离的景像所迷惑。
这人就是平南王尚可喜。
尚可喜对吴三桂起兵早有预见。他从自己大半辈子的戎马生涯中判断出:吴三桂必败。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对此事进行过深刻思考,他觉得不论从政治、经济、军事,还是天时、地利、人和等各方面来说,清朝都占有绝对优势。再者,从康熙智除鳌拜这一事件看,康熙帝虽然年幼,但绝非等闲之辈。
因此,当吴三桂派使者向他送信,让他起兵响应时,他当机立断,将来使拘捕起来,并把书信和来使一块送交清廷。
吴三桂闻听自己派出的信使被拘禁起来,勃然大怒,急忙写密函给耿精忠,令他迅速攻击广东。
耿精忠进勾结潮州总兵刘进忠,并让刘进忠进兵图奥。然后又和台湾郑经相约,让他从海上夹攻奥海。很快,潮州、惠州两个郡即被攻陷。
平南王尚可喜仓惶之际,急忙派他的一个儿子尚之孝,奔赴惠州拦截耿军。不料孙延龄却趁机攻打高雷二州。而总兵祖泽清又是个胆小如鼠之辈,听说孙延龄要来,慌得赶忙出城迎降,献了城池。
尚可喜东西受敌。一面向江西求援,一面敦促其子尚之信赶快抗拒来犯之敌。
可是,尚之信非善类。他向以残忍狡诈著称,一贯不听父亲的训导。到这时,他早已暗中接受了吴三桂的敕诏,准备与吴三桂南北呼应。于是,他趁机从中取事,运动兵马,把他父亲尚可喜给软禁了起来,随即改旗易帜,换上汉服,背叛了清朝。
尚可喜气愤已极,竟大吐鲜血,绝气身亡。
吴三桂起兵时,对孙延龄密使相招。于是,孙延龄密谋杀了广西巡抚,降顺了吴三桂,被授与临江王的称号。
王屏藩占领四川后,接到吴三桂密令,让他由四川进攻陕西,准备由陕西再出一军,直入中原。
与此同时,陕西提督王辅臣却在吴三桂密使及其部下的胁迫下反于清廷,陕西经略大臣莫络也被汪士荣所杀。
莫络被杀后,其所率部兵,见无路可逃,只得投降。
王辅臣迅速率军与由川入陕的玉屏藩军会合,乘势攻陷各郡。
吴三桂闻听陕南得手,立时发银二十万两,犒赏王辅臣部下,命他与王屏藩分头袭击秦陇,自率大军从云南出发,赶赴湖南。
十一月起兵,到次年二月,整个反清大军便占领了南方六省,即:云南、贵州、四川、广东、湖南、福建,如果再加上陕西的王辅臣、广东的尚之信,事实上,反清大军已占领了中国八省,已差不多是半壁江山了。吴三桂的大军则攻到了湖南长沙、岳州,饮马长江了。
这是中国历史上声势最大,速度扩展最快,准备最充分的一次藩镇叛乱。
这么大的叛乱,史无前例!
这么大的叛乱,后世无继!
长江称王
二月二,龙抬头,正是吴三桂在长沙最兴奋的日子。
三个月实占六省,北连王辅臣,南连尚之信,当有八省之广。这种声势与速度使他心中发热。
中国大地被他搅起的风雷,使举国上下皆为之震惊。按照这样的进军速度,北京很快就要到他手里了。
这时,虽已深夜,但长沙巡抚衙门内外依旧灯火通明。门前的两盏大宫灯格外引人注目。
正在此时,一小队骑兵急驰府前。到了大门台阶下,迅速跳下马来。其中一人,身材修长,甩镫离鞍,下马后,随手把马鞭递给了后边跟上来的骑兵。此人头戴英雄巾,身披黑色风衣行走如风。俊美的脸庞上嵌着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隐隐透出一股英气。不过,从此人相貌上,可以看出,此人正值壮年,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年纪。
此人下马后,走上台阶。守门人赶紧施礼,他一摆手,疾步进了巡衙。
一连走过三座院落。他停步抬头看了看大厅上的一座雅致的小楼。那里,依然亮如白昼,窗纸上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晃动。
他微微一笑,不过,如不细心,你是不会察觉的,那里面充满着一种春风得意的神情。
守门人向他赶紧施礼。
他健步登上了小楼,在门前站住。
这时,吴三桂并没有睡觉,他正在一幅大地图前专注地谋划。听到亲兵报告,他回道:
“请汪先生。”
称为汪先生的人,这才快步入室。
吴三桂连忙起身迎接。对高明的谋士,吴三桂向来极为尊重,且解衣推食,待如亲人。
这个汪士荣年方四十,莫慧明断,神奇莫测,策反了王辅臣与孙延龄的两次大功,做得挥洒自如,举重若轻,显示了一种移山倒海之能。他从广西西安回来后,吴三桂待若上宾,对众人笑着说:
“什么小张良,就是张良再生,也怕未必能如此潇洒地旋转乾坤。”
汪士荣的威望自此直线上升,一跃成为首席谋臣,取代了老谋士方献廷的位置。
吴三桂对他更是尊敬。
现下,小张良汪士荣深夜来见,必有要事。
“呵,士荣老弟,快请坐。”
“大元帅可真是勤政不懈呵,士荣佩服。此乃三军之幸,百姓之福也!”汪士荣一派名士风度,说话从来是文雅得体而紧扣要害。
“老夫这点儿谋划比起先生,可是差多了,只有多做点苦功夫,否则,先生的高见,我怎么能够断识呢?”吴三桂坦率诚恳地说。
“但不知大元帅目下想什么大事?”
“还能想什么?打仗嘛,下一仗打哪?”
汪士荣略一沉吟,“大元帅,打仗的事可不是非你莫属呵,在下以为,大元帅应想目下该办的几件根本大事。”
“噢?愿闻先生高见,我目下尚未想到何为大事?”吴三桂肃目相问。
“士荣以为,第一件大事,就是要在长沙建国称王。”
“建国称王?请道其详。”吴三桂心中一跳。
汪士荣起身,离开座位,走到那幅大地图前,道:
“大元帅细想,起兵名号是反清复明,复明不立帝,容易给天下造成误会,不知所从。元帅称号不足以号令天下,且目前起兵者,并非都是云贵兵马,与我们实际上都是同盟关系而非统属关系。尚之信、耿精忠同为藩王;王辅臣,孙延龄同为统兵大将,镇守一方。目下初起,他们以元帅旗号是从;形势稍展,安知他们不自成局面?若大帅先行建国称王,便得天下之先,以绝对实力统率所有起兵将领,统纳入大帅旗下;而后统一进兵,统一作战,何愁天下不得?”
“哎呀!士荣拨云见日,建国首功也!”
吴三桂向汪士荣深深一躬。小张良这一番话,确实令他豁然开朗,他自己将建国称王之事,尚未提上议程呢。他首先想到要打几个漂亮的大胜仗,打到王畿再说不迟。
“那么,先生之见,当立何国号,如何称王?”吴三桂恭敬地问。
“发兵之先,方先生等人议定的大周国号即可。周为中华文明之奠基,立周为号,大帅称周王,可宣我复兴汉文明本原之意以晓天下。士荣窃以为可也。”
“嗯,好!如此也可断了朱明王孙们的妄想邪念!”吴三桂重重一拍书案。
送走汪士荣后,吴三桂激动得难以入睡。他躺在床上,静静地想着。他想到称王后,他将指挥八省一百多万大军,挥师北伐,直捣北京,把康熙小皇帝推下皇位,自己南面称孤,君临天下……
次日,吴三桂一大早就又召集谋土众臣,让汪士荣将建国称王的计划讲述一遍。
众将和群谋士皆轰然叫好!
建国封王,必封官爵,谁不想做开国功臣?
但众谋士中却惟有一人抗声反对,认为不可。
这人是谁?
方献廷!
方献廷已白发苍然,他坐在特赐的椅中喘着气说:“称王建国,不是急图之事。目下最大之事,乃一鼓作气打过长江,使举国动荡,小皇帝不能应付……取了京城再议称王称帝不迟也。”
他喘息稍停,又说:“长江之险,素为兵家龙门,打过长江者得天下,不过长江者危也。李定国打到长江不进,一败而溃千里;曹孟德不能逾越长江,而从此不能南进……方今小皇帝派顺承郡王勒尔锦督师防守,此人无能;尚待时日,有贤才出现,仗就难啦……”
他说完这通话,艰难地靠在椅背上,只喘作一团。
静场,没有一个人讲话。
吴三桂心中感到扫兴,但又似觉有理。
汪士荣微笑着踱步而出班次。
他面向方献廷笑道:“老人家,此言差矣!李自成大江南北纵横驰骋,终做了流寇贼匪;朱元漳稳扎稳打,先占江南称王。然后积蓄实力,一举北伐扫定中原,驱除鞑虏。我等目前所处的地理环境,以及当前的局势,与朱元漳起兵何其相似尔。况我虽占数省,但民治未理,内制未定,徒有兵锋耳。建国称王,号召天下归心,节制天下诸路兵马,一举过江可定天下,有何不可?勒尔锦无能统帅,清室又哪里钻出个名将来,方老先生危言耸听,实为冒进也。”
吴三桂频频点头。
众将、谋臣一致赞同:“汪先生言之有理!”
方献廷嘶哑着声音冷笑:“汪士荣,你纸上谈兵,赵括之类也。害大帅者,汪士荣也……”
吴三桂大声道:“我意已定!休得多言!”
一项大计就这样定了下来。
建国称王的工作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由于时间仓促,暂把巡抚衙门做为王府。王府内外全部装饰一新:整个王府全换成了金碧辉煌的琉璃瓦;墙壁全用红色的油漆涂了一层,显得格外威严肃穆;从大门到内室,所有的大红柱上都画着张牙舞爪的五色幡龙,好不气派!
所有这一切,是五六百名能工巧匠们经过不分昼夜的五天时间赶造出来的。有多少人由于劳累过度而从脚手架上摔下来,而从此再也没有能够站立起来,谁能数得清?
数日筹划后,这天凌晨五时,开国典礼正式开始了。
一百名身穿金色铠甲的雄壮威武的士兵,手执长枪站在大厅两侧。
一百名仪仗队,全身是金黄色的礼服,分立两厢。
一百名将帅,谋士也都肃立两旁。
这时,吴三桂身穿龙袍,头戴金冠,在八名俊俏苗条的侍女簇拥下,迈着矫健而又庄重的步伐登上了大殿正中的宝座上。
全体文武百官出班参见。
殿前官站在台阶上,朗声宣读法文。
法文大意是,吴三桂从即日起,正式称周王,建国号大周,定明年始为大周元年。再就是,宣布不再以反清复明为口号,而称“逐鞑虏,复汉室”为口号。
所有人一齐朗声三呼:
“周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后,吴三桂大封诸将。
马宝、王屏藩、李本深、王辅臣为四大将军;
夏国相、胡国柱、卫朴、郭壮图为四上将军;
耿精忠为江南王;
尚之信为岭南王;
孙延龄为临江王;
汪士荣为上卿、军师。
其余诸将、谋士各有封号。
吴三桂又搬出一批大铁箱,大肆赏赐一通。
惟有方献廷只封了个空头大师。两个月后,被派到四川监军,后来便无声无息地死了。
称王即日,吴三桂全面布置大军,扫清湖南,以湖南作根据地。
一月之内,捷报相继传来。
湖南诸州全部占领,大周上下士气大震。
此时,吴三桂想安定湖南。
汪士荣认为,应当边安定湖南,边攻心。
“何谓攻心?”吴三桂问。
“方今天下已大动,清室震恐。我王可修书一封给康熙小皇帝,逼他率满洲人自动撤回关外,以践昔日山海关之盟。”
吴三桂认为此计大妙,极力赞成。
吴三桂派人将撤藩特使哲尔肯、博达礼从云南押来长沙。
“两位大人,本王已立国建号,与尔二人已经是不同国家了。”吴三桂颇为威严地说:
“今将二人放回北京,向康熙小皇帝转我国书:若他能撤出关外,交我王子,则我大周将来不出关外追杀!否则……”
他略停顿,挥手一拍书案:“覆巢之下,绝无完卵也!”
两位特使一言不发。
——能说什么呢?
阳春三月,哲尔肯与博达礼带着这封大周国书,在周兵护送渡江后,星夜赶赴北京……
中流砥柱
康熙十二年十一月。
北京城。
这一年冬天,北方的寒流来的特别早。霜冻早早地就光临了这古老而庄严的北京城。北风呼啸着,所有的尘土、沙粒、枯枝、败叶都卷上天空,使整个天空变得灰蒙蒙的,房屋都现出了灰色。冷风掠过长长的、窄窄的大街,仿佛带来了哀思。
黄昏。
天空阴沉沉的,狂风肆虐。
“(足达),(足达)(足达),(足达)(足达)(足达)……”
在通往北京城的官道上,两匹快马由远而近地从远方灰沉沉的大道上驶来。
走近,才看清,马上伏着两个人。
再细看,两人脸上却满是汗道儿,并且汗还不住地往下流,头上也直冒热气。
这与当时周围的天气是多么不相称!
这两人到达城门前,不但没有把马放慢,反而更使劲地抽了一鞭。
守门人持枪正要拦阻,两匹马已经飞快地从他们中间一闪而过,他们冲着两匹马远去的地方直喊叫。
那两人头都没回,仍打马向前飞驰。
两个人一连闯过几道大门,直到午门。这才下了马。
下了马,马也不顾,赶紧飞快地向内阁。守门侍卫,怎么也阻拦不住。
这二人一直跑到殿下,大声报道:
“不好了!不好了!吴三桂反了!”
说到反字,二人竟一时昏了过去,扑倒三阶前。
这时正值吃晚饭时,康熙皇帝正在进膳。
执班的殿前官惶恐不安地在御膳房内向外探了探头。
恰好,康熙抬头,看见了。
“什么事?探头探脑的!朕不是早就下谕,不准在吃饭时来打扰朕吗?”
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