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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康熙同内阁大臣拟好议案,封皇长子胤眩笨ね酰换嗜迂缝砦峡ね酰换仕淖迂范G为雍郡王,皇五子胤祺、皇七子胤祐、皇八子胤禩俱为贝勒。并同时表示钦天监应着手选定皇八子胤禩大婚时机。
分封爵位之后,日子便更加繁忙起来。
雍正爷此生得了皇父的青眼,康熙三十七年便拿了郡王爵位,心里自是美妙。而更好的事情还在后头,因康熙观他行事稳重、办事缜密,遂着令调任户部行走,跟随学习。
而彼时的胤禩也未能偷闲,良妃进封之后,他便主动寻了个机会去御前谢恩。康熙自打年前在良妃处找回了十七年的雪月风花,因着再无孝庄太后打压,良妃母族亦无背景,索性放纵一回寻找当年的感觉。瞅见日益隽秀挺拔的儿子,眉宇间七分英气、三分承载了良妃的秀美,也喜欢起来。而胤禩跟在四哥身边四年,学得精乖不少,便找准机会呈请条陈:草原征战乃皇嗣职责所在,额娘得此殊荣,儿臣已然铭感五内,绝不感另行贪功,求汗阿玛恩准儿臣,不取上好的庄子。
康熙龙颜甚悦,赐庄子时候,便没让胤禩当那出头椽子,只是按照他的要求,给了收成中上的田庄为主。随后胤禩便在刑部挂了行走,开始忙着开府、经营田庄、筹备大婚。
这次不用雍正爷再说,胤禩便已主动将府邸宅址选在了适度扩建的雍郡王府隔壁。
四月花期,雍郡王的府邸内。
雍正爷与弟弟,同坐于一株桃红满缀的榆叶梅之下。四爷拍开了一瓮将将掘出来的状元红,给弟弟斟了一碗:“时间过得可真快,这一晃,你也是要大婚的人了。”
这句开场白显然会带来气氛的沉闷。但是似乎又并没有,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即便不说话,也从不觉得会冷场。
胤禩低着头,盯著了碗中澄黄的酒液,酒液之中映照出自己的脸,亦有头顶上随风摇曳的花枝。他抬头去瞅那密密层层挤挤挨挨的花,唇角弯起了笑意:“四哥,榆叶梅还有个别的名字,你晓得么?”说罢,仰起头,将手中一碗酒尽了。
雍正爷想了想,他虽喜好风雅,但草木属性……
“叫鸾枝。”
《山海经》有言女床之山有鸟,其状如翟,名曰鸾鸟,见则天下安宁。亦相传,鸾有佳偶之意,因为它们总是成双入对的出现。
雍正爷往后一仰,哈哈笑了出来:“是。鸾鸟又叫报春鸟,这树只得春天时候绚烂缤纷,倒是当得起这名字了。”
“其实若往好了想,今后只隔一条巷,倒是更为密厚。”
雍正爷的眸光沉了一沉,勾过了弟弟的肩膀:“嗯,比较以前,没什么不同!”
胤禩喉结滚动了一下,歪在了四哥肩头,终是从怀中摸出了一样东西来,搁在了兄长手中。冰凉僵硬,像一块玉。雍正爷拿来凑近看了,赫然发觉是錾了胤禩名讳的玉牌。
“汗阿玛在我少时赏赐的,我得了四哥相送的双夔白玉,今日便将它给了四哥吧。四哥收好了,权且做个凭证。”
什么凭证,自是不必说出口的。
皇帝赏赐的东西,亦从未听闻可以随意送出。
即便是少时每年都有的玉佩,这份情谊,也是弥足深厚了。
雍正爷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把将弟弟揽到怀里,紧紧地抱住了。
◆ ◆ ◆ ◆
层层怀疑试探之后,有了良妃进封在前,美人赠玉于后,雍正爷与胤禩之间的情感,似乎又重新归于平静。
胤禩修建府邸忙碌,雍正爷便增派家丁。
胤禩不知如何管理田庄,雍正爷便勾勒图表手手相传。
两人在户部与刑部担任行走,却因由着府邸的营建,往来愈发方便起来,时常胤禩视察了庄子又在规制之内指手画脚了一番府邸的摆设、装潢以后,便干脆来四爷的府上蹭住一宿。
雍正爷对此十分满意。
后来胤禩笑着表态,愿意在府内辟出一间屋子单独留给四哥,雍正爷便哂笑与他咬耳朵:“要什么单独房间,八弟书房就行。”
然而,如斯松快的日子,到底是在中元节前结束了。四阿哥、八阿哥与等一众弟兄,跟随皇父考察霸州新河永定河回来,胤禩的新府邸已然落成,钦天监所算好的大婚日子,便在二十二日以后。
雍正爷的心里终究是有些复杂,兀自一人呆在书房中,靠着太师椅体量当年自己大婚时胤禩的感受……那时候二人已然好上,虽未至最后一步,却差不齐都心知肚明。然而风水轮流转,轮到胤禩大婚之时,竟好笑地还是有些事要隔着肚皮——却是胤禩醒悟到了试探之中的风风雨雨,亦敌不过三载相交生死情。
想到此番,雍正爷的心头不经敞亮了些。
优柔反复曾经是允禩性格中雍正爷最不喜的东西,然若是当今的小八在优柔“不舍得同他心生嫌隙”,却是四爷最乐见其成的事。
遂,娶福晋便娶福晋,拿住你了,娶了福晋,你还是爷的人!
偏巧嫡福晋乌拉那拉氏的贴身婢女晚晴扣响房门:“爷,福晋说如您有空,还请您过去一趟,八阿哥大婚的礼品单子请您过目。”
女子不经允诺不得随意进出书房,雍正爷想了想,这秋阮说不定也有让自己过去坐坐的念头。八弟成婚在即不容出什么乱子,点头示意苏培盛开门,起身跨了出去:“走。”
乌拉那拉秋阮,恐怕这辈子都没见自家相公能来的这般快过。
礼品单子是比照着前二年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祐成婚时开出来的,增增减减,差不离。只是考虑到八阿哥平素同自家爷走得近些,便在些内堂小摆件上多添了点。年岁比胤禩还小些的乌喇那拉秋阮做到这一步,已属不易。然而雍正爷看罢,却还是拧起了眉头。
他近来总是下意识地,想要再多给小八些什么。
其实这份单子上的东西已经不少,再添下去恐惹人闲话。乌拉那拉氏此生完全不得宠,后院里头的女人们也个个蒙尘,自无甚胆量提示质疑,只好呆立一侧,垂首无言。
雍正爷亦拧眉沉思,心头那股子醋劲儿还未全消,脑袋不自觉便往——怎样让八弟欢喜,怎样让小八难以忘怀,又不过分惹眼的方向思索起来。可想着想着愈觉着送胤禩太好的,岂不是平白便宜了作死的郭络罗氏?思绪打结,面色便有些阴晴不定。然而他越是想到郭络罗氏,思维便不经越往小八的洞房花烛夜处被带歪了过去。弟弟虽同女人早不是一次二回,皇子阿哥更在所难免。然福晋同侍女又何能一样?上辈子,允禩同郭络罗氏,感情可是极好的……
吃了味儿的雍正爷便有些不淡定了,阴人十数载的坏水蹭蹭往上冒,突然就福至心灵……
他搁下了礼品单子,手指在玉石摆件处点了点:“删去一二,料子捡上好的,别太扎眼。其余的便按你说的办吧。”
秋阮愣了一下,点着头应诺了。
而眼看着爷就要走,紧跟两步想要追随:“爷,那礼是不是又轻了?”
四爷实在是懒得理会这上辈子连嫡子都看养不好的蠢钝女人,扔下了句:“什么人配用什么陈设,其余不是你该操心的!”便要负手回行,快要走过转角,寻摸不该太给福晋没脸,才心头不太甘愿地补上了,“单子拟的尚可,晚膳摆在你处。”
乌拉那拉氏一惊,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依旧什么也不明白,立在四爷身后,绞紧了手中的绣帕。
晚间闲话按下不题,只说雍正爷一回书房,便放开了有关于内务府工作记录的卤簿。
手指划上了八阿哥府邸家具的造办列表。雍正爷弯起了唇角:“苏培盛,明儿你二十一所支会一声,只说四爷想请张师傅日前的那张得意的‘紫漆描金山水纹床’。还有,日前交代用上好料子打的那张‘红木云龙纹架子床’,考虑到纹理流畅、整体美感,床板下方横轴便用的细范些吧。”
苏培盛何等的人精,“嗻”了一声便领命去办了。只走到了半碴上,想着想着还是捂着嘴闷声不响地乐了许久:爷啊爷,您这一手,可真叫绝了!
后来,此事由苏公公一手操办打理,与张师傅、窦师傅打赏了不少吃酒钱等小事,少题。
十日之后,胤禩的府邸漆料的味道散净了,先前预备好的家具也被陆续由后门抬入府中。雍郡王府中的下人过去搭了把手。胤禩刚好在场,便发觉书房内除却保温良好的软榻之外,还在内室多加了一张大叶紫檀的矮床
五屏风式床帏,最新流行的攥框装板心工艺;屏心饰山水人物、楼阁花鸟,外框配的是金漆回纹;连背板上也未曾漏过,细细雕琢了一番缠枝花卉纹,正是那日四哥院子里瞅见的“鸾枝”,添了两只喜鹊作“喜上眉梢”遮掩过去,却依旧逃不过胤禩法眼。牙条及床腿上是祥瑞云蝠纹;而内翻马蹄腿甚是稳当,一瞅便觉着——似乎怎么摇都不能作响。
胤禩面上的神色不觉飘忽了一下,冲着一旁帮忙指挥的苏公公招了招手。
于是不待胤禩开口发问,苏公公便笑眯眯地小声言曰:“回禩贝勒的话,主子爷说您平素公务谨慎,若晚间懒怠折腾,书房内卧具舒宜,也方便养神不是?”
“……”
后来,八贝勒大婚那日,雍郡王还是喝多了。
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是个显赫的,虽然少年失怙,却多得外祖父疼爱,脸蛋身段与教养各个那是一等一,脾气同嫁妆却也亦不容得人小觑了。
雍正爷到底看在了前面。胤禩这辈子在噶尔丹战场上功勋赫赫,良妃升了位份,小八也在分封庄子时候没有多要,一番事故下来,雍正爷更是没少于禩贝勒府邸的装修中偷偷贴银子,又借着曾经在造办处工作过的便利,小节上替八弟打典了一番,如此一来,就再没有如同上辈子那般,把酒席摆在安亲王府内的道理。
这番浓情蜜意雍正爷没想让胤禩知晓——他纯粹是不想看弟弟再“嫁”入郭络罗氏那泼妇门户,还没进门就矮人一头,我家的八弟,凭什么?!!
四爷素来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家伙,只是这般事故,有几分怄气、又有几分早已将心栽了进去,恐怕连他自己也无从知晓。却从头到尾秉持了一个念想:绝不能让八弟再受制于妇人!
而大婚那日,不知是禩贝勒人缘太好,还是这辈子有了雍郡王这杆大旗。该来的兄弟都来了,却是自雍郡王伊始,祺贝勒、祐贝勒、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统统提前来给兄弟撑场。张灯结彩的贝勒府显得分外热闹,十三帮着八哥在门帘附近迎宾,老九、老十相偕兼顾着席面;祺贝勒招呼一些贯用满语、与蒙古语的宾客;祐贝勒便帮着弟弟留意礼单。
敬酒的时候,雍正爷更是至始至终挡在禩贝勒身前,誓要将安亲王那一系派过来压人的亲戚统统放倒。只要能帮弟弟挡的就,皆来者不拒,仰头就闷。那一日来的宾客不少,自打胤禩在战场上立功伊始,便对他抱有兴趣前来恭贺的官员;与安亲王家的门人亲眷,林林总总凑你了能有三十多桌。
就这样一桌、一桌地喝下去,雍正爷到半碴上险些趴窝。
他却不想胤禩被人看扁了。
以后若是同那狐媚妖妇一起与虎谋皮、犯上作乱……爷、这就将一切苗头掐死在摇篮中!
胤禩本不想让四哥这般替他,奈何拦都拦不住,雍正爷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执着杯子,借着气氛喧闹沸腾,趴在他耳边:“大婚当天,你趴窝了,新娘子哪里肯依?”胤禩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想同他争,又被雍正爷挡了回去:“别,四哥给你撑场子,你得给四哥这面子。”
不过终究是不好做的太过,幸而是雍正爷在前头挡着,饶是这样一圈下来,胤禩也有些头晕脑胀了。
但是他还是注意到了四哥的脸色煞白,心下哪儿还再顾得上那起子混账东西?!只暗骂安亲王家的太不识抬举,冲着小九小十打了个“给爷挡住”的手势,搀着四哥就要去外堂侧屋醒醒神,中途省得哥哥不想丢脸,挥退了企图跟过来的一众仆役。
未曾想,没等走到侧屋,路过一道院门,雍正爷掩着口唇就扑到院墙同屋墙的夹缝之中,吐得掏心剜肺……
胤禩撑着哥哥,脑袋里也是一片昏然,他何能不知四哥为何这般?四哥几年前大婚时候,自己不也险些丢人么?而兜兜转转,却免不得把大半罪责怪道了安庆王府上这些硬正仗腰子的东西头上——费扬古家财大气粗,也没见嫁个女儿这般欺负人的?!是嫌爷门第低、还是鼻孔长在了脑门顶?于是雍正爷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一颗离间的种子悄然埋进了小八心头。
方这样想着,熏人的酒气已经逼至近前,不待胤禩反应,今晚的新郎官儿就被兄长摁到了外屋的廊柱之上。四爷没有说话,只是睁着混沌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瞧。瞧着他一身喜服,瞧着他胸口刺目的红花。
四爷的酒量不差,可是今晚上,他就是想醉。
耍赖也好,玩手段也罢,总不能让八弟日后再被那娼妇带歪了去!但是他似乎又知道,有些东西,他拦不住、阻不了、太过会惹人怀疑。话再舌尖上来来回回滚了好几匝,终究只是哑着嗓子用力拍了拍胤禩的肩膀:“待会儿还要……呃、洞房。你少喝,不许给四哥……丢人!!”
胤禩喉头一滚,一把将这浑人扯入怀中,啐了一口:“到底是谁,比较丢人?!”
TBC
作者有话要说:四爷啊,弟弟结婚你这也太丢人了有木有=v=不过小八你也赠玉了,噗噗噗。
其实赠玉这个历史上是有这件事的,就是皇子年幼的时候,每一年过年,皇帝都会送过年玉(压岁钱的一众),15岁以下的小阿哥都有的拿。然后曾经四哥和八哥就交换过玉,因为不是能随意交换的,特地找康熙申请报备了,康熙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