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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战亦死,不战亦死。呼韩浑琊也不答话,挥动长枪,直刺卫青咽喉。卫青头稍稍一偏,然后挥刀挡开了枪尖,两人遂厮杀起来。
连战数十回合,两人都汗流浃背,难分胜负。这时候,一位匈奴部将喊道:“将军快走,冲过关塞,我们就有救了!”
呼韩浑琊拨转马头,向北逃去。走出不远,就听到一声惨叫,原来那部将为拖延时间,已被卫青击杀,头颅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就掉到河里去了。
在他的身后,是汉军震天动地的喊声:“活捉呼韩浑琊!”
“活捉呼韩浑琊!”
山谷里起了狂风,太阳挂在灰蒙蒙的山头,匈奴军和汉军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堆满了河谷,血水淌进河里或溅洒在水草间,弥漫着浓烈的腥味。卫青踩着血浆和泥泞,走过一具具尸体,不时地蹲下拂去汉军将士脸上的血泥,合上他们的双眼。
一位军掾前来报告:“此役斩匈奴人首级四百余。”
“我军伤亡情况呢?”
“我军也有百名将士阵亡,二百多名重伤。”
“五百多条生命,就这样完了,”卫青长长地叹息道,“无论是我军还是匈奴军阵亡将士,都要好生掩埋。记住那些将士的名字,本将要为他们请功!”
卫青并没有就此收兵的打算,两天以后,他们就毫不犹豫地继续追击北逃的匈奴军,长驱直入大漠腹地。七天以后,汉军的铁骑就第一次踏入了匈奴人祭祀天地和举行部落会盟的龙城。
第六章 长公主情发春华
自从高皇帝和亲以来,在匈奴人的印象中,只有他们的铁蹄踏进中原的记录,还不曾有过汉军长驱直入,直取龙城的故事。匈奴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弄懵了,他们来不及组织抵抗,就仓皇地撤往大漠深处,将一座空城留给汉军。
尽管如此,这毕竟是汉军扬眉吐气的奇功。他们将旗帜插在高高的土城墙头,欢呼自己的胜利。他们发现匈奴人祭祀天地的“圣城”竟是这样的简陋和荒凉,不用说楼阙嵯峨,也不用说城门堂皇,就连一块城砖都找不到,四处留下的只是穹庐拆除时的痕迹。
卫青的行营就驻扎在龙城东北的城墙脚。在刚进城的时候,李晔就部署好了岗哨,随后他就亲自来布置行营了。
他在帐中摆上案几,点燃了灯火;他摊开《孙子兵法》——那是皇上赐予韩安国、出征前韩安国转赠给卫青的;他在屏风挂上行军图,图上的方位表明,他们离长安已经很远了;他在帐内铺上地毡,以供参加军事会议的各路部将就坐。
其实,论起年龄,李晔要比卫青年长将近十岁。但是这一路打下来,他被卫青的韬略折服了,他觉得作为军中幕僚,能为卫青做这一切,就是忠于皇上。
李晔刚刚收拾妥当,卫青就从门外进来了,他连忙上前施礼。
卫青看着帐内的一切,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他十分看重李晔,并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听取他的见解。此刻,他最关心的是云中、雁门和代郡的消息。
“两位公孙大人和李将军有消息么?”
“将军!”李晔不知该怎样把知道的情况告诉给卫青,他的声音沉重了。
“怎么了?”
“虽说我军此次出征已获大胜,然从云中、雁门和代郡来的消息却不容乐观。公孙贺将军刚出云中,就遭遇了伊稚斜的阻击,双方虽无伤亡,然匈奴骑兵的速度很快,为汉军所不及,所以公孙贺将军只能望敌兴叹,无功自守;公孙敖将军则为敌所败,损失惨重;最为惊险的是李将军,他沿用以往的经验,让部属散在雁门关外的长城脚下,试图引诱敌人,孰料他被匈奴军暗中包围,自己也被俘,匈奴人用狩猎的网盛之,置于两马间。将军装死,走了十几里,趁匈奴人大意之际,才得以逃脱。”
听完李晔的叙述,卫青睁大眼睛惊道:“这么说,其他三路都出师不利了?!”他颓然地跌坐在地毡上,良久没有说话。对皇上来说,他要的不是局部的胜利,而是要全局的结果。因此,将士们用血换来的战绩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小胜,并没有实现皇上的意图。不仅如此,他觉得战场形势骤然变得对自己十分不利,他要尽快做出部署。
“事已至此,中郎看当前战势如何?”
“其他三路的失利导致我军已成孤军深入之势,倘若匈奴人回过神来,集中兵力收复龙城,我军必然危机。依下官之见,今夜就应疾行撤回上谷。”
“本将也是这样想。此次出兵,我军败于节制分散,各自为战。回到长安,本将一定要明奏皇上,尽快恢复太尉府。”
说到这里,卫青站了起来,果断地对李晔道,“传令下去,今夜二更造饭,四更撤军,有贻误者,斩!”
“诺!”
“慢着!让军中市令将酒肉分发下去,让将士们饱餐一顿再行撤退。还有……留十面军旗,插在龙城高处,给敌军造成我军驻扎的假象。”
李晔走了,卫青的心躁动起来。连日来纵横驰骋的场景,对中途撤军的扼腕,交织成复杂的思绪,煎熬着他的情感。他走出帐篷,抬眼望去,天空像一张巨大的穹庐,笼罩了茫茫的草原,军士们埋锅造饭的炊烟阵阵飘来,使卫青的眼睛有些酸涩。从浓浓的夜色里,传来狼群呜咽的声音。
卫青走了,他连辞行都没有,这让平阳公主很伤心,在听到大军远行的那一刻,她甚至决心即使他封了侯,拜了相,也绝不理他了……
可她很快就发现,所有的誓言都抵不住对卫青的思念,所有的怨恨都挡不住心的跟随。
昨夜,她在梦中朦朦胧胧地看见卫青从前方回来了,他们惬意地漫步在上林苑。
云在他们的头顶轻轻飘荡,好像在说,你们缓缓地行啊悠悠地走,不要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风在他们的脚下翩翩起舞,好像在说,你们悄悄地看啊静静地听,莫打扰了佳人的低语呢喃。
他们双双醉入花丛,卫青揽着公主的细腰,公主丰润的红唇落在他的额头;卫青用胸怀温暖着公主的脸颊,公主甜蜜地依偎在他的怀抱。
忽然从远处传来战马的嘶鸣声,卫青就无法陶醉在公主盈袖的芳香里了,他轻轻抱起公主,放在鲜花铺就的地上,然后独自翻身上马,顷刻间驰入遥远的天际,从云中传来他深情的呼唤:“等我归来……”
公主一个激灵就醒了,她说不清这梦意味着什么。望着帷帐,她追忆着每一个细节,不愿丫鬟打扰她享受那种酸酸的幸福。那是一种只有经历了孤独寂寞后才品味得来的感觉,却也只有在孤独中才有意思的品味——痛并缠绵着。
她有时候觉得人的一生充满了未知数,可刘家的女人怎么总摆脱不了悲凉的梦魇呢?几年前,姑母窦太主失去了陈午,而两年前,她也失去了丈夫曹寿。姑母虽然年过五旬,却有一个董偃陪着,而她的卫青至今仍然在躲着她。
其实她也明白,这种煎熬完全是自己甘愿承受的,早在曹寿活着的时候,早在卫青还在做骑奴的时候,她就为他的雄健所迷醉,为他的气度所倾倒,何况他现在已是皇上垂青的将军了。与其恨他,倒不如就这样苦苦地恋着……
她多想听到前方传来卫青的消息。哪怕是一次小小的胜利,都足以慰藉她焦灼的心灵。
她怀着这样的迫切走进了未央宫前殿,包桑立即上前迎候。
公主很温柔地问道:“皇上在忙些什么呢?”
“皇上在看前线战报呢!”
“前方的战事如何?”
“这……公主还是问皇上吧!”
一听这些话,她的心顿时就七上八下的,她担心卫青第一次出征就不顺利,甚至担心……她不敢再往下想,就跟着包桑进了殿门。
刘彻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战报,清晨的阳光照在大殿内,衬托出他高大的身影,这让她瞬间想起了平定七国之乱时的父皇。是的,他太像父皇了。她透过他眉飞色舞的表情判断,一定是前方有了振奋的消息,只是她不确定这消息来自哪里。直到刘彻拍着案头狂喜地喊道“卫青!朕没有看错你”时,她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好卫青……”平阳公主在心中呼唤。
刘彻转过身就看见了平阳公主,他知道她是为卫青来的,却还是煞有介事地问道:“皇姐怎么进宫来了?哦……朕明白了……”
“皇上明白什么了?”
“皇姐比朕清楚啊!”
平阳公主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起团团红晕:“皇上取笑臣妾了。”
刘彻收了笑容,对包桑说道:“你先退下,朕要与公主说话。”
在宫娥和黄门们都退下后,刘彻兴奋地告诉她,说卫青率军在上谷以北的沽水河谷伏击了匈奴军,斩首四百余,现正在追击残敌。
“朕刚刚登基时就说过,欲成大业,非少壮有力者不能为之。可朝廷中总有人说,骑奴出身的卫青不能带兵打仗。朕相信经过这次战役,这些议论都会烟消云散,而母后那里也会对卫氏姐弟刮目相看的。”
他并不回避公主与卫青之间那种若即若离的暧昧,打趣道:“这次回来,皇姐与卫青可以喜结连理了吧?”
公主掩口低声道:“还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呢!”
“这有何妨!朕赐婚便是。这个证婚人就由朕来当如何?”
“焉有兄弟为阿姐证婚之说?”
“呵呵!皇姐希望月老出面呢!”刘彻说着就笑了,“朕还要感谢皇姐为朕送来一位温柔娴静的夫人和一位力敌万军的大将呢!”
平阳公主尽情享受着刘彻对卫青的赞誉,她何尝不想与卫青早日共度良宵呢?只是一想到母后的门第之见,她就高兴不起来了,幽幽道:“尚不知母后如何想呢?”
两人正说着话,包桑进来奏道:“皇上,长信殿詹事来了,说太后正询问前方的战事呢!”
“朕正要去母后那里。传朕口谕,移驾长信殿,公主与朕一同前往。”
“诺。”
太后对他俩的到来十分高兴,她拉着女儿的手亲切地询问她的生活起居,一想到女儿早早孀居,就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泪水。平阳公主陪着母亲流泪——为了母后的牵挂,也为了自己的命舛。直到刘彻把前方的消息禀奏给太后时,她的情绪才缓了过来。
“哀家听说,单于此次兵发上谷,主要是因为张骞出逃的缘故。哀家担心,隆虑会不会受到牵连。”
“前次,匈奴使节左骨都侯曾经对孩儿说过,三姐在匈奴德惠广布,很得人心,母后就不必太担心了。”
其实,刘彻的担忧绝不亚于太后。二十多年了,他再也没有见到过隆虑姐姐,记忆深处留下的依然是她十六岁时的模样。可他知道,坐在皇帝这个位置上,他就代表国家,面对匈奴的入侵,他惟一的选择就是战争。
“卫青此次初试锋芒,就大获全胜。当年孩儿看着三姐远走他乡,心怀怨恨,如今终于可以雪心头之恨了。”
“但愿她平安。”太后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她显然也被刘彻的情绪感染了,由衷地称赞皇上的知人和用人,“由此观之,卫青确为大将之才。”
“大军班师后,孩儿要赏赐有功将领,要委以卫青重任。”
“应该!应该!自大汉开国以来,何时有今日这样的扬眉吐气呢?”
可是,当刘彻将平阳公主与卫青的婚事提到太后面前时,她的脸色顿时就严肃了。她端起消暑汤,把本来就凉了的汤水吹了又吹,不再说话。她心中还是打不开那个结,她不能容忍一个骑奴出身的男人做了自己的女婿。
“不行,”太后用清凉的消暑汤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先帝当年为平阳择婿时,就选定了曹寿,那是因为他是仕宦之家。现今平阳已孀居两年,另择佳婿未尝不可,但必须选择王侯世家才是。卫青虽有治军之才,毕竟根基不正,怎么能够与皇家结亲呢?”
为卫氏姐弟的出身问题,刘彻已与太后发生过几次争论,他原以为随着卫青地位的变化,太后会改变自己的看法,殊料她竟然不留些许余地。
可她是太后,他只能用劝告的语气陈说自己的理由:“古人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追溯起来,我朝哪位大人不是百姓出身呢?孩儿的祖先,当初也不过是个亭长。”
“放肆,你怎可如此妄议先祖,高皇帝斩蛇之事,你忘记了么?”
“孩儿不敢。”
平阳公主于是伤心起来,她感慨皇室的桎梏。回想起刘彻与阿娇的婚姻,自己与曹寿的结缘以及隆虑妹妹远嫁异乡,哪一个不是与国政纠缠在一起呢?有谁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呢?有谁顾及到他们的幸福呢?母后不是不知道她与曹寿在一起的痛苦和无奈!可……
平阳公主不敢再往下想,她也不想让皇上为难,于是站起来走到太后面前,深深地施了一礼道:“母后不必为孩儿担忧,孩儿觉得现在就过得很好,很安静。”
她又回转身来对刘彻道:“皇上国事繁忙,日理万机,臣妾不能为皇上分忧,已感惭愧,怎能让皇上为臣妾的琐事分心呢?时候不早了,臣妾也该回府了。”
“皇姐!”刘彻追到殿门口,见平阳公主没有回头的意思,就急忙对包桑喊道:“用朕的车驾送公主回去!”
“不!用哀家的凤辇。”太后道。
第七章 沧桑尽在酒时语
当李广走出廷尉诏狱时,他望着初秋的天空,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空气。在与匈奴鏖战的年月里,在未央宫守卫皇上的日子里,他整日里思考的就是如何克敌制胜,保境安民;如何守好宫闱,侍奉皇上。他从来不曾认真地看一看头顶的高天流云,也没有机会感受秋风染黄大地的力量。
这些往日从不在意的景物,如今在他眼里却格外的亲切。
十几天牢狱生活,让他好像重活了一世。
这些日子,他对自己的命运做了各种猜想,他并不打算为自己开脱,与初出茅庐的卫青相比,他感到十分惭愧,而被匈奴人俘虏,更让他无地自容。当被廷尉府判定为死罪时,他已绝了求生的念头。只是他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在人生最失败的时候。虽说是罪当其罚,可这样的结局也不免悲哀。可现在他竟罪后余生,活了下来。
太阳就这样照在头顶,秋树是这样的亲近,甚至连身后的牢门在这一刻都少了些许冰冷。
“祖父!”
听见孙儿李陵的呼唤,李广流出两行热泪:“你怎么来了?祖母呢?”
“在那边!”
顺着李陵的手看去,他的心就禁不住颤栗了。仅仅十多天的时间,她的鬓边就添了不少白发,憔悴的脸色表示在他入狱的这些日子里,她不知承担了多少精神重负和心理压力。她由于悲伤而挪不动脚步,只能在那里饮泣。李广拉着李陵走到夫人面前,她终于无法忍住一肚子的委屈而哭出了声音。
“你这是干什么呢?老夫不是好好的么?”
“妾身就是觉得老爷冤枉。”夫人擦干眼角的泪水。
“何来冤枉?皇上把大军交给老夫,老夫却只带回一半人马,不该治罪么?”
“孙儿也觉得祖母言之有理,这些年来,祖父一直在边关打仗,立了多少功勋,朝廷不曾赏赐也就罢了,这回偶有闪失,就让廷尉府治罪,这公平么?”李陵跟在后面为祖父鸣不平。
“煌煌大汉,哪有以功抵过的道理?皇上若是这样,今后还怎么治理天下?”说话间,他们已来到停在牢狱外道口的车驾旁。家丞早已在那里候着,看见李广,他只是默默地上前搀扶。
“你这是干什么?老夫还没有老到需要搀扶的地步,你还是照看夫人去吧!”李广说罢就上了车驾,李陵骑马在后面跟着,直奔尚冠街的府第。
一路上,秋叶飘零,金风飒飒,想起出兵时,长安还是碧树葱茏,绿荫遮道,一场大战下来,渭水已生起了秋风,夏日也已经走远了,而他也由将军沦为阶下囚。此景此情,使李广的思绪怎么也平静不了。
元光六年六月的一仗,对他来说不啻为一生最大的羞辱。
早年,李广在云中、上郡一带做太守,家小都随他四处飘泊,后来他当了未央宫卫尉,才在这尚冠街深处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盖了几栋房舍,把家人安定下来。从外面看,李府虽鸱吻高翘,虎面辅首,青砖铺阶,可进去之后就会发现,与那些王侯将相的宅院相比,要寒酸多了。
但是,他从来没有感到尴尬,而他欣慰的是,几个儿子都很争气,大儿子李当户、二儿子李椒、小儿子李敢都做了军中的骑郎。可惜当户早殇,只留下了遗腹子李陵,虽然仅仅只有十岁,却知礼习武,很有壮志。
他遗憾和痛心的是,打了一辈子的仗,却栽在了自己十分熟悉的雁门。因此,八月,从前线回来后,他就让李敢缚了自己,向皇上请罪。
在廷尉府审理时,他对自己的失职之罪供认不讳,倒也没受刑枷之苦。现在,当车驾在街头缓缓行进的时候,他仍然拂不去负罪感。
车驾在府院门口停下,迎接他的除了李椒和李敢外,还有接替了他卫尉之职的韩安国和灌夫的儿子灌强。患难见人心,他入狱之后,他的族兄李蔡一次也没来看过他,可是韩安国来了,灌强也来了。
李广刚一下车,灌强就上前一步跪倒在他面前:“参见叔父大人!”
李广赶忙扶起灌强:“老夫戴罪之身,岂敢承受贤侄如此大礼?起来!快起来!”
韩安国的目光掠过李广的额头,不禁感叹岁月无情,连道老了,老了。
李广凄然一笑道:“李陵都十岁了,能不老么?快!进去说话!”
几样菜蔬,一鼎老酒,几巡之后,韩安国将憋在心头多日的话坦露在李广面前:“皇上此次用兵,原是对将军寄予厚望的,为何结局如此?”
李广将一爵酒灌进腹中,长叹一声道:“说来都怪老夫轻敌。将军可曾记得老夫当年在上郡时,就常常以散兵麻痹匈奴人。此次原想也用此计引诱敌军,孰料匈奴军舍小袭大,将我军拦腰斩断。”
那是多么惊险的一幕,现在想来,他仍然心里有些后怕。
当他将小股士卒散落在一片开阔地时,就对即将展开的战势在心里做了乐观的勾画。他故意让旗手将写了“汉”字和“李”字的大旗插在最惹眼处,以吸引匈奴军来袭。但是,整整一天的时间,他都没有看到匈奴军的影子,山坡上出奇的宁静,这让一向很自信的李广变得不安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他的心头。
“不好!”李广心中“咯噔”一下,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上马!回大营。”
但是一切都晚了!匈奴左屠耆王对李广的计谋置之不理,他命令当户们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