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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战争中走来:两代军人的对话-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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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和母亲都说过,在他们印象中,吴法宪这个人过去并不坏。在3师时,他的工作很认真,对人也好,黄特别信任他,他和黄克诚关系也很密切。但这次实在是出人意料。父亲回忆说:“开始两天很冷清,一般性的表表态。吴法宪的揭发是个重磅炸弹,气氛一下子改变了……我想不到这个人会变得这样无耻,我不能原谅他。”我妈妈后来证实了这点:“当时你爸回来就说了这件事。我都不敢相信,他原来对人是很诚恳的。你爸爸说,吴胖子到空军去这才几年啊,怎么就学得这么坏?”

父亲这个人,秉性耿直,喜怒都在脸上。联系到他在庐山批彭时的保留和同情,“文革”初期打倒彭罗陆杨和刘、邓时表现出来的质疑,被林彪宗派集团划入另册就不奇怪了。

对立面被打倒了,但怎样才能彻底消除他们的影响呢?一时鸦雀无声了,但在人们的心目中,彭黄是敢讲真话的英雄。于是就派生出一条党内斗争的法则:打倒一个人要有三条,批倒、批臭,再踏上一只脚。这就是,从理论上、道理上批得你站不住,什么唯生产力论、阶级斗争熄灭论,机会主义、反毛泽东思想,等等,这叫批倒;还有批臭,把你的历史抹黑,或是揭出你点隐私、脏事,什么作风、经济上的问题,你就被搞臭了;然后做出组织处理,戴帽子定性,劳改、关押、判刑什么的,叫再踏上一只脚。这三条在“文革”中被推向极至,三条铁定了,您老人家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吴法宪这次,就属于在批臭上立了功的。直接下级、知情者出面了,揭穿了黄的画皮,原来是个两面派、伪君子啊!这就彻底臭了。这件事,反映了在人们心目中的一条潜规则,生活作风廉洁的就是好人。即使在党内高级干部中也是如此,像朱总司令,总理,彭老总,你再说他有路线错误,但人家没有谋私利啊!其实,谁好谁坏,就是普通老百姓,虽然远离党内高层生活,但眼睛是雪亮的。所以,“文革”一开始,林彪就针对这个现象提出了“大节、小节”论,说的就是,关键看路线,看站队。腐化堕落怎么啦?只要是无产阶级司令部的,那也是好人犯错误。相反,你再廉洁,是资产阶级司令部的,那也是个伪君子,装的!林彪的这条理论一出,划线站队就成了“文革”的准则,什么老中青三结合,干部四条标准,接班人五个条件,还不都是幌子。打不打倒你,用不用你,关键在于你是谁线上的人,你的后台是谁。

“大节、小节”论的出台,是用人原则的变化,是是非标准的变化,是价值观念的变化。这个法则一出,就像瘟疫,人们不再注重业绩、人品,不再信奉真理和诚信;而是崇尚权势,察言观色,见风使舵,投其所好。残酷的党内斗争,使人的良知泯灭。每个人都岌岌可危,为了开脱保全自己,朋友、部属、亲人之间,不惜落井下石。平时跟得最紧的人,可能就是揭发批判你最凶的人。中华民族几千年来的仁义礼智信,共产党员修养的道德准则,这些文化积淀,统统被一扫而空,真是名副其实的“文化”大革命了。

“文革”结束后整党,父亲对当时负责领导整党工作的中央整党工作指导委员会常务副主任薄一波说:“怎样评价整党的成效?党风不正,首先是政治风气不正。从‘文化大革命’开始,就败坏了党的风气,一派谄媚迎合之风!”

父亲曾写过一篇纪念邓子恢的文章,记述了自己亲眼目睹邓子恢在中央苏区被批判的经过梗概。他写道:“此事对我震动很大,除了对邓老的崇敬和同情外,对组织上的这种做法甚感不满,乃至以后发展为深恶痛绝。……当时想,共产党哪都好,唯独在对人的处理上,怎么能这样草率、这样无情呢?抓住一点不及其余,无情打击。固然这不是党所要求和提倡的,但行动起来,一些人甚至一些领导人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去做,好像不这样就不足以证明他们革命,他们是坚定的领导者似的。而一些人对这样做法的后果既无责任更不痛心,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依然悠哉游哉当他的官、行他的权。一旦新的运动来了,就又故伎重演。我认为这样的人很卑鄙,于党于民,只能有害,不会有利。”(注:《人民日报》1996年8月19日)

他的政治态度和处世理念尽显其中。

党内的宗派主义思想和宗派小团伙的存在,其实并不可怕。但是,如果他们与个人迷信和极至权力相互利用和掩护,特别是借助大规模的政治运动和群众动乱这个载体,那它的破坏将是灾难性的、毁灭性的。就像癌细胞,它本来就存在于肌体内,在党的正确领导时期,历史上形成的派别因素,至多是反映在同志关系上的亲疏有别而已。但当党的民主这个免疫系统遭到了破坏,这个魔鬼就被激活了,它会迅速地随着淋巴和血液蔓延,侵蚀整个党的肌体。

父亲说,他看完九大公报后思考的一个问题是:“不是我有什么问题;也不仅仅是有人想报复我、整死我;是党出问题了!是毛泽东那里出了问题。”

他说:“个人崇拜现象和个人专断作风集中体现于毛泽东身上。马克思主义者是唯物论者,这是事实,每一个正直的共产党人都不应该回避这个问题。”

“我再没有去想个人的事情了,我开始为我们党担心了。我个人算不了什么,人总会要死的,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去死,我没有想到过,是痛苦的,非常的痛苦。但国家的前途怎么办?革命怎么竟会走到了这一步呢?自己出生入死为之奋斗的理想究竟是什么呢?历史上党内也有过宗派斗争,但没有搞到过像这样的程度。宗派势力卷土重来,而且是这样大规模的席卷全党。看来是出大问题了!毛泽东那里出问题了!愁闷,为党和国家的前途愁闷。”

毛泽东,这个名字,在老一代共产党人的心中,他是神圣的。父亲在数十年的革命生涯中,通过自己的亲身实践,在无数次失败和成功中认识了毛泽东,他和许多党的高级干部一样,真心实意地爱戴和崇敬自己推举的领袖。毛泽东这个名字,已经融化在他和他的战友们的血液里了。但今天,当他身陷囹圄,他不得不去思考自己,思考身边发生的这一切,思考他的导师了。

父亲和许多他同辈的农民出身的高级将领不同,并非掺杂着对毛泽东个人关系的情感色彩。在他参加革命活动的初期,毛泽东还没有成为统揽全党的最高领袖,父亲也并没有在毛泽东的直接领导下工作过,即使偶尔有过接触,毛泽东也没有对他表现出特别的欣赏和偏爱。大革命时期在四川老家搞学生运动;大革命失败后在上海从事地下工作;土地革命初期在苏北组织农民暴动;到了中央苏区后,又长期搞共青团工作;而这些都不属于毛泽东领导的领域,甚至他的直接上级们多少还是毛泽东在党内的反对派和宿敌。他后来到红军,也是在彭德怀领导的红3军团。

我看过一些回忆录,有的人从小就跟着毛主席上井冈山,后来在“文革”中,受到特别关照,某某人来了没有啊?你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都是井冈山的老同志了嘛,把他给我找回来!于是平反,于是出席九大,于是家属子女都穿上了军装。还有的,相当于《三国》、《水浒》中的劫法场,临刑前,一声刀下留人,给松了绑,“救命恩人”从此挂在嘴边,逢人便说“也就老人家知我”。还有的人,在人家遭冷遇时,给过特别关照,于是讨来个承诺,说是这个位置将来就非他莫属了。为此还写回忆文章,当成件多荣耀的事。现在人们的观念进步了,对这种梁山好汉似的故事当然是嗤之以鼻的了。但“文革”倒霉时,我的确曾羡慕过,叹息自己的父亲没这个好运而因此遭罪。

父亲对毛泽东的认识是理性的,源于五次反围剿和失败后的长征路上。作为中央红军的一名指挥员,目睹了毛泽东的指挥艺术,亲身感受到了毛泽东挽救红军、挽救中国革命巨大的历史功绩,使他从正反两个方面的经历中信服了毛泽东,自觉地拥戴和维护毛泽东。

他回忆说:“五次反围剿时我就觉得不对头了,他们把毛泽东从红军撵出去,自己那套又不行,我觉得红军离了毛泽东不行。”

“遵义会议后,在毛泽东的指挥下,红军就主动了。我写了《从遵义到大渡河》,记述了这个时期作战主动权的变化。”

“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把游击战提高到了战略的高度,到敌后去建立根据地,开展敌后游击战,确立了在抗日战争中我军在战略上的立足点。一些地区的失败,有些就是违背了这个原则,说到底是害怕到敌后去。那里艰苦,但可以发展。”

“我们当年搞出两弹一星,就是靠毛泽东倡导的自力更生、艰苦创业的精神,和《实践论》、《矛盾论》,尊重科学,实事求是。”

“把马克思主义和中国革命的实践相结合,这是毛泽东的功劳,也是我拥护他追随他的原因。学习、贯彻、宣传毛泽东思想我是努力的,也是自觉的,过去是,现在也是。对中国革命的贡献,没有人可以超过毛泽东的。没有毛泽东思想,中国革命不知要走多少弯路。这是我亲身的体会。”

……

对党在历史上确立毛泽东的领袖地位,不管现在人们以何种观念来评说,但父亲和我谈起这个话题时,他是坚定的。他说:“中国革命胜利的实践已经证明了,这是正确的。刘少奇同志提出确立毛泽东思想在党内的地位,是符合历史要求的,少奇同志在这方面也是有贡献的,这和那些在‘文革’前后搞大树特树的人是根本不一样的。”

正是由于他对毛泽东的认同是理性的,不是盲目地带有个人色彩的,所以,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实践中,他必然会对毛泽东的一些做法生出疑虑。只不过,毛泽东伟大成就的光环一时还不能使他更清醒地去思考。

父亲说:“解放后,还是在华东时,来北京开过几次会,我就看出来了,因为是一言堂,就有人跟着跑,党内生活就不正常了。我回来跟陈老总说起,陈严肃地说,这种话不好瞎说的喔!不辨真伪,不讲真理,而是依附一种势力,仰人鼻息,无原则的歌功颂德,我做不到。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是做人的节操,何况是一个革命者。但个人又能怎样呢?不愿意依附,唯一的只能是埋头于工作,不看,不听,不参与,除了工作关系外,我没有私人间的往来,因为我厌恶党内那些拉拉扯扯的现象。我有时也会发泄一下,所以叶帅送给我一个绰号:带刺!”

“关于粟裕同志的问题。当时是突然通知的,在游泳池。我们(指当时总参的几个领导人)到了后就等在那里。毛起来,穿上件睡衣,说找你们来,是要谈谈粟裕的问题。……大家都没有说话。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口气,谈这样的问题,这做派我真不能习惯。我想起瓦窑堡时自己打了败仗去见他的情景,这次,怎么也接受不了。回来我就跟你妈妈讲了,有变化了,和从前不一样了。”

“在庐山,彭老总是不该说你是小资产阶级,但把人家整成这个样子,没有道理嘛。”

“彭那时搞海防,要增加一个连都很难,但林上来后,增加多少,都一概同意。要塞,彭在的时候报过多少次,都打回来了,但林上来再报,一下子要增加上万人,我们当时都觉得不可能通过的,但二话不说,就批了。对彭对林,就是不一样嘛!”

“还有对罗。为了拉林彪,就由得他把人家往死里整,党内还有正义吗?还讲一点原则吗?”

……

耳闻目睹的这些片断,给他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也许,在日理万机的繁忙中,在胜利成功的喜悦中,在对领袖的信仰和崇敬爱戴中,对这阴影背后更深层次的原因他还来不及思索,甚至也不愿意去思索,但现在,在这斗室的方寸之地,这些因果缘由开始慢慢地浮现出来了。

他结合自己在方巷搞社教时宣传毛泽东思想的做法说:“用毛泽东思想对农民进行社会主义教育,提高他们的素质,启蒙他们的觉悟,树立起依靠自己的力量改变落后的信念。我在方巷搞社教,就是这个指导思想,今天我仍然坚持这个认识。但搞个人迷信,个人崇拜,搞大树特树,搞四个伟大,还有什么……(插话:三忠于四无限)对!就是这些,由此导致完全破坏了党的民主集中制的原则,我是反对的。”

他特别强调说:“同时,党允许这些人如此肉麻的吹捧领袖,也是极不正常的,是危险的!”

“从庐山开始,党的民主集中制遭到了破坏。到八届十一中全会,到九大,简直是奸佞当道。真正的马列主义者在这里都搞不出名堂,过去为之奋斗的理想已经渺茫。”

“我看出来了,……滋生的帝王思想。这是腐朽的,违背历史进程的,这将从根本上瓦解我们这个党。”

这不仅仅是父亲个人的看法,党内许多正直的领导人也有他们自己的思考。邓小平说:“总起来说,1957年以前,毛泽东同志的领导是正确的,1957年反右派斗争以后,错误就越来越多了”,“从1958年批评反冒进,1959年反右倾以来,党和国家的民主生活逐渐不正常,一言堂、个人决定重大问题、个人崇拜、个人凌驾于组织之上一类家长制现象,不断滋长”,“在那种情况下,真实情况是难于反对。”(注:《邓小平文选》第2卷295~296页、372页)

邓小平把毛泽东的这一错误和“文化大革命”联系起来,他说:毛泽东“在生前没有把过去良好的作风,比如说民主集中制、群众路线,很好地贯彻下去,没有制定也没有形成良好的制度”,“我们党的政治生活、国家的政治生活有些不正常了,家长制或家长作风发展起来了,颂扬个人的东西多了,整个政治生活不那么健康,以至最后导致了‘文化大革命’”。(注:《邓小平文选》第2卷345页)

在过去了的近半个世纪里,毛泽东以其非凡的思想和巨大的领袖感召力,塑造了我们的国家、生活和时代。我们为生活在毛泽东时代而骄傲。毛泽东在我们心中已经不再是一个个人,一个行动迟缓的老人,他是一个象征,一种信仰,一尊神。我们像一群依赖父亲的孩子一样的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他安排,虽然毛泽东自己未必就愿意这样,但我们却宁愿相信自己编出的这个神话。当终于有一天觉得被这个伟大的父亲抛弃时,我们曾惶恐过。也许失去了父亲的孩子成熟得更快,尤其是那些曾和毛泽东一起出生入死的老一代革命家们,那些曾经以信仰马克思主义,追求大同社会理想而走上革命道路的人们,当他们面对这种种非理性的现象认真思索时,当他们面对生死而重新审视人生时,他们才分得清作为信仰的毛泽东思想和作为肉体凡胎的毛泽东本人。

毛泽东终于在他的脑海里,从神,又回归到了人。

漫长的铁窗生涯,给了父亲思考的机会,在匆匆忙忙的人生旅途中,他终于可以静静地来审视自己的一生了。他说:“就像过电影一样,一幕一幕,看到了自己一生中经历的许多往事。”

现在,他可以相信自己了,他活得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他为这个党、这个国家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战争年代,他几负重伤,从死亡线上走过。和平时期,他为军队现代化奋斗,为国家创造了核武器的神话。他确实尽力了,他没有做错什么。“文革”刚发生时,他相信触及灵魂改造思想,被关押后,他认为是奸佞置他于死地,他总有一天能为自己讨还清白,可现在他明白了,他不需要这些,不需要还他什么清白,他相信他自己,他还是他,是你们变了,是你们丢掉了自己曾经追求过的理想,把这个国家,把这个党当成自己的封建王朝。

他说:“如果党坚持这些错误,丢掉、背弃自己的宗旨和信仰,那就不是我要加入的党,也不是我要革命的目的。我可以走!”

他说:“经历了‘文革’,是我人生的第三个阶段。”

这大概就是在“文化大革命”的炼狱中,给予他最宝贵的人生财富吧。

他在狱中写道:

问君此生曾虚度?十五走上革命路。

枪林弹雨无反顾,建设祖国不停步。

无媚骨,自揣年华未虚度。

父亲从此再没有给中央写过一个字,再没有给专案组写过一个字,他再也不请求复查,再也不要求上面派人来听他申诉。他说:“我保持自己做人的准则。”

他的心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平静如水。如果说,“文革”前,他的内心还有过对功名的冲动,还有过对事业成败的浮躁;在狱中,还有过对洗刷自己的渴望,对自己冲动时失言的懊恼,现在,则完全没有了。

他,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要活着出去。他说:

“没有真理,任何人都不能让我低头!我个人也许无法扭转这一切,但我恪守我的信仰和做人的准则。如果我能活着出去,我要把你们都找到,我们一家人走得远远的。”

在幽暗的监狱里,父亲想到了38年前,他在长征路上经过的地方,那是云南和贵州交界处的北盘江,江边有一座山叫关岭。当年他率领红11团抢渡北盘江,掩护中央大队进入云南。他好像又回到了当年,他登上关岭,举目远望,他回忆说:“当时就觉得那地方太美了,简直就是世外桃源。我想,假如我能活着出去,就和你妈妈一起到北盘江的江边去。怎么生活呢?可以开个照相馆,叫夫妻照相馆吧。了此残生。”

大彻大悟。只有经历了炼狱的人,才可能获得如此的彻悟。

7 自由

1971年9月13日,毛泽东钦定的接班人,“文革”的柱石,掌控武装力量的中国第二号人物林彪,乘飞机外逃时摔死在蒙古温都尔汗的沙丘上。

这件事对中国社会的震动实在太大了!“九大”以来天下大定的局面全都乱了。

社会上各种被压制的潜流活跃起来。陈正人(注:曾任第八机械工业部部长)给毛泽东写信,他说,记得您在井冈山曾亲口对我们说,要优待俘虏。可我们,现在的待遇比当年的俘虏却差远啦!刘建章(注:曾任铁道部部长)夫人刘淑清也写了信,通过王海容递给了毛泽东,毛泽东的批示是:“这种法西斯式的审查方式是谁人规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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