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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睿点一下头，说：“等到正式仪式的时候，都要过去一趟，怎么没多陪一会儿乐沫沫。”
夏明薇想，怎么没多陪一会儿乐沫沫，好像是乐沫沫拒绝的，乐沫沫没有想象中那样嚎啕大哭的模样，不像是以前，哭的那样凶，时间磨砺掉太多太多，已经想好会是这样结局的，乐沫沫也都长大了，不是那个小女孩……
“她能应付得了。”夏明薇回答说……
上官睿却说：“没有冯远清，她还能应付吗……”
没了冯家的照拂，一切都更复杂，可能或多或少都还要看一些世态炎凉，就算是上官睿特别叮嘱了，也做不到隐蔽，冯远清才是她的丈夫，跟她息息相关的人……
夏明薇想到站在乐沫沫身边的冯远清，脸上是肃穆，举止做派都是一个标准的女婿的样子，跟乐沫沫的感情在外人看来也是很好，至少是相濡以沫……其实有些像了金碧桐和上官宣……
电梯却是到了，夏明薇开门进门，也就不再多说。
*****
心要有多大，才能容纳得下……
吃了早饭，两个人一起在客厅看电视，上官睿接了电话就起身，去换了衣服就要出门。
夏明薇问：“你是去哪里？”
上官睿看她，说：“医院。”
夏明薇“哦”一声，他是要去看姜琳琅，他转身去换了鞋出门，门关上……
夏明薇坐在沙发上面，看任何节目都没了兴致……
上官睿回来心情好像也不太好，夏明薇做了晚饭，他却是过来帮忙，两个人在厨房里折腾来去，她终于是在他把糖当盐还两大勺倒进锅里的时候发飙，挥舞着锅铲：“出去！立刻离开我的厨房！否则我就罢工！晚上出去吃！”
上官睿关了火，认真的说：“那就出去吃。”
夏明薇摇头：“我自己做，外面的不好吃，吃多了就觉得腻。”
上官睿说：“不然我们出去旅行一趟再回来。”
夏明薇一边把锅子挪到水池里洗，一边说：“你忘了，还要去乐沫沫爸爸的葬礼，最近都不能出门。”想到什么又问：“慕容怎么样？”
上官睿却是对慕容聪没有兴趣的样子，错开这个话题，说：“近一点的地方也行。去草原走走。”
夏明薇有些纳闷的：“都是秋天了，去草原吹风吗？”
上官睿终于是不说话，夏明薇刷好了锅，回头看，他人已经不见，以为他是去了客厅，也没多管，等菜下锅，出去，看上官睿不在，于是叫：“上官……”
上官睿从洗手间出来：“我在这里。”
夏明薇看见他才放心一点，要回到厨房去继续做饭，却是从上官睿身边错身而过，嗅到一股烟的味道……
干燥的烟草……
她不喜欢烟味，一闻就闻出来……
微微的一愣，上官睿已经错身过去，到沙发上去坐下，她也是停了一下，就回到厨房去……
锅里面是小油菜，香菇小油菜……
她离开这么一会儿，香菇小油菜都已经是有些脱水了，她匆匆翻了两下，加了一点酱油，又加一点盐，就盛出来，有些愣，端着锅子到水池，手一个不小心就碰到锅沿上，只是一瞬，食指指侧就已经烫了一块红……
又愣了一下，才察觉到痛，伸手去开凉水冲已经来不及，一个长形的小水泡冒出来……
夏明薇开着水，看着水流，目光有些怔忡……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那一刻，就回不去了……
*****
乐连波出殡的那天，夏明薇早早都准备好了肃穆一点的衣服，上官睿带着她一起去，全程都是肃穆，他们是等在后面的，上官宣也来，有摄像机在后面跟拍着，大概又会晚一点出现在今天的新闻联播上面……
夏明薇行礼完，过来看乐沫沫，乐沫沫脸上颜色有些沉重着，看一眼夏明薇，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样子……
乐沫沫的母亲看夏明薇过来，也知道夏明薇跟乐沫沫关系最好的，伸手拉夏明薇：“明薇，帮我好好劝劝沫沫，你都清楚，我们沫沫就是爱钻牛角尖……我劝不动，只有你能帮帮阿姨……”
“阿姨放心，我一定能帮上的都帮的。”夏明薇看一身素服的乐沫沫的母亲这样说，急忙的答应。
以为大概就是类似有什么忙要上官睿帮忙的事情……
乐沫沫的母亲却接着说：“一个孩子多不容易，你一定劝她，别胡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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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二十五章
夏明薇有些愣住……
看乐沫沫，心里一抖，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停一下才说：“孩子？”
乐沫沫的母亲接着说：“是啊，好不容易有个孩子，她那个性格你也知道，冯家都挺高兴的，也看重，你也知道阿姨没有别的人能说……”
夏明薇后面的话都有些听不清楚的，有些迷蒙，只是看着乐沫沫，乐沫沫眼底的神色好像有些空，看她一眼，避开去……
夏明薇过去拉她，乐沫沫的母亲低声开口：“你们去那边房间里说一会儿话，多帮我陪陪她。猸”
夏明薇拉着乐沫沫过去，房子门开着，是个让人休息的小房间，有沙发，乐沫沫进门的时候，脚步有些踉跄了，夏明薇急忙扶住……
对看一眼，可是还是说不出，不知道怎么说好……
乐沫沫神色有些安宁了，夏明薇低声开口：“沫沫，你怎么想？檀”
乐沫沫看她，摇头：“我不知道……”
说着，眼底忽然有些红，好像眼泪就要冲出来，夏明薇急忙的拉了乐沫沫的手……
乐沫沫低声：“是他用强，他喝醉了，我从结婚第一天就跟他分房睡，他去外面玩他的我从来都不管，这样各过各的，我以为这样可以，他那天不知道怎喝醉了，晚上回来，就那么一次，第二天醒了，我们都觉得是错了，也就是这样，我跟谁都没说，只当做是梦，可是怀孕了……明薇，我怀孕了……”
夏明薇手也抖，紧紧的过来抱住乐沫沫，头脑有些乱的……
原来乐沫沫和冯远清一直都分房睡……
“你们平常看上去都还好，我以为你们都还好，他看上去……”夏明薇努力的思索记忆里面冯远清的样子，只隐约的记得，好像对什么都淡淡，笑容也算是谦和，上官睿也说人品是不错的，她知道他是出去玩，可是看乐沫沫都不在乎，他们这样的人家里面也都不算是新闻，何况冯远清还每天都回家，还都陪着乐沫沫去医院……
却结果，都是演戏吗……
演给乐连波看……
夏明薇的心都有些颤，紧紧的抱着乐沫沫……
乐沫沫被抱住，哭出来：“明薇，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慕容聪他是不要我了，我知道他是不要我，可我还是觉得是不是能等得到他回来，他一直不回来我都一直等着，我总觉得他会回来的，我可以离婚，结婚是给我爸爸看，可是现在怎么办，还回得去吗……明薇，我好难过，我还回得去吗……他不要我，慕容不要我了，我还回得去吗……”
夏明薇听得难过，紧紧的抱她，紧紧的抱住，低声：“沫沫是最好的，是最好最好的，慕容怎么会不要你，你是最好的……”
乐沫沫死死的抱着夏明薇，呼吸都有些阻塞：“可是怎么办……慕容不要我，远清很高兴，他想要这个孩子，我拒绝了，我说要流掉，我说它本来就不该出现，可是明薇，我很怕，我不知道怎么办……”
夏明薇听着她说，急忙的问：“你要打掉孩子？”
乐沫沫点头，却又摇头，终于是说：“我打掉了孩子，一切也都回不去……慕容不要我了……”
孩子是不在预计之中的出现，可是没了孩子又能怎么样，没了孩子慕容聪也不会再出现……
破碎的是一个等待的梦幻，只有这个梦……
夏明薇抱住乐沫沫……
乐沫沫一直都没说过，从来没说过还在等，却原来过了这么久，她都是在等着慕容聪会不会出现……
“明薇，我跟自己说，他总会回来的，可是没有……”乐沫沫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挣扎一样的：“我想，他总有原因，我结婚的时候就想过，他会不会来，我知道他不能来B市，可是还是会想，他会不会来……我知道他来了我也不能跟他走，还是一样会让他离开，可是还是想他来，到最后也没有看见他，我就又想，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我问了酒店门口的保全，是不是有人被拦下来，他们说没有，我不信，我又自己去看了监控，我还是觉得有可能是出了别的什么事，又想是不是在路上被拦下了，我找人去查，可是查不到，等到我问你他怎么样，你说还好，我才真的发觉，原来都是我自己在想……”
“他已经完完全全的不要我了……”乐沫沫低声……
夏明薇说：“怎么会呢，你忘了，在H市的时候，他去追你了。还记得吗？他来追你，他一定是有事被耽搁下来……”
乐沫沫摇头：“不，不会了，我后来终于想明白，他要是想来找我真的太容易，是他自己不想来了，是他已经不想来了……”
“你跟冯远清……”夏明薇话说到一半，就又被打断……
“明薇，我要怎么办……”乐沫沫问……
夏明薇停一下……
乐沫沫看她的样子，想到什么，低声：“我都忘记了，你还有明茗……”
夏明薇急忙的拉她：“不是的，不是……沫沫，不是，你让我想一想……是不是慕容回来，你就跟慕容走，你就要打掉这个孩子？”
乐沫沫一瞬间的语塞……
都没有想过的……
打掉这个孩子……
夏明薇缓声问：“好，先不说孩子，慕容不会容不下一个孩子，只说这个，如果慕容来找你，你是不是会跟他走？”
走……
乐沫沫看夏明薇，眼底都是不确定……
离开，回荷兰吗……回到那个记忆里面最美好的地方去，回到那里，彻底的离开B市，跟冯远清离婚，走的远远的……
夏明薇看她眼底复杂的变换，也不知道怎么说……
乐沫沫的妈妈就是一个问题，要怎么说得动她，离婚，去跟另外一个男人去异国他乡，在乐连波刚去世的时候……
乐沫沫眼底动了动，下不了决心，总有东西牵扯住她……
夏明薇放开乐沫沫一点，低声说：“沫沫，我们想好，你要是做了决定，我说什么都会站在你这一边，我说什么都会帮你……只要你做了决定……”
乐沫沫有些游移的神色，夏明薇拿了手机出来，低声：“你打给他还是我来打？”乐沫沫不说话，夏明薇看她的样子，终于是问了一句：“冯远清对你好吗？”
其实问的多余，从乐连波离世，所有的事情都是冯家在处理，冯远清几乎都是寸步不离乐沫沫，都在她左右，就算是演戏，就算是装出来的和睦，也未免太入戏……
乐沫沫一言不发……
夏明薇起身去，拨了电话，跨洋过海，打到慕容聪那里去……
听见接通了，手机递过来给乐沫沫，想了一下，自己出去，回身跟乐沫沫说：“我就在外面，说完了叫我。”
乐沫沫点点头，夏明薇出去，关上门……
外面还是乐连波的告别仪式，夏明薇看着这个场景，有些想哭……
冯远清好像找什么似的走过去，跟乐沫沫的母亲说了几句，过来看见她，问：“沫沫呢？”
夏明薇抬手就是一个巴掌甩过去……
“啪”的一声……
音乐的声音很大，没什么人看过来，冯远清原地站着，看她一眼，似乎是知道了原因，只是原地这么站着，半天低低开口：“沫沫呢？”
夏明薇看他，他的脸上面看不出任何表情来，可是眼底有着对乐沫沫的那一点点的担忧，真的只是演戏吗？演戏演成了这样……是不是太过入戏……
还是为了别的原因……
夏明薇缓缓的开口，眼底却都有了泪光：“你爱沫沫吗？”
冯远清只说：“沫沫是不是在里面？”
夏明薇说：“沫沫是最好的女孩，值得最好的人最好的对待！你怎么对她的……我认识沫沫这么久，她没哭过几次，你凭什么让她哭，你怎么那样对她！”
冯远清说：“那次是喝醉了……”
说着，就伸手要去开门，夏明薇拦住：“别进去……”
冯远清看着夏明薇，夏明薇说：“她要自己做选择，你就让她自己做选择……”
冯远清却一把挥开了夏明薇的手，上前就去开门……
夏明薇去拦住，被他挡开，伸手“咔嚓”一声就扭开门，夏明薇急了，去挡他，却又被推开，才是要开口说话，那边冯远清却是站在门口没动……
门开了……
冯远清没动……
夏明薇看进去，看见乐沫沫站在门，就在门边站着……
夏明薇看她，手机已经是挂断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却是已经挂断了……
乐沫沫抬头看冯远清说：“你找我干什么？看我是不是从台阶摔下去？你看这里有台阶吗？还是我爬上沙发摔下去？冯远清，你这么拦着我你拦得住吗？我就算是走路摔一跤呢？你能怎么办？”
句句生硬的……
外面还是哀乐，更远的人都听不到乐沫沫的话……
冯远清看着乐沫沫，旁边还有夏明薇在，也就不多说，只说一句：“来了些人，找你过去见一下。”
乐沫沫点头：“好，我过去……”
夏明薇拉乐沫沫：“你情绪不好，现在就过去？”
乐沫沫点头，把夏明薇的手机地给她：“没事，到那里就好了。”
冯远清先走，乐沫沫在后面跟着，夏明薇站在原地看他们……
走了几步，冯远清步子放缓下来，又是跟在乐沫沫身后，好像是怕她随时就摔倒了一样的，走到拐角那边，拐过去就是小的会客室，不知道是什么人在那里等着，冯远清过来拉了乐沫沫的手，乐沫沫也不拒绝……
心口钝痛……
夏明薇手在发抖，拿了手机打开来看，最后的通话记录……
接通了，却是只有五秒就挂断。
只五秒，能说了什么……
夏明薇当即眼泪就落下来，五秒钟……能是说了什么，乐沫沫一定是打过去，只听见慕容聪说了句“喂”，就挂断……
夏明薇打过去，那边响了几声，接起来，说：“明薇，什么事？”
夏明薇想哭，可又想骂人……
“乐沫沫问你，还来不来找她……”夏明薇直接开口说。
慕容聪那边一下子陷入沉默里面，沉了半天，才说一句：“明薇，你看好上官吧，我的事情你就先别管了……”
“我不管！我不管怎么办！沫沫哭，她怎么办！慕容，你真的就一点都不记得乐沫沫了，你不是说你要追来，你在H市的时候不是就说你要追来！你现在是怎么回事！慕容，沫沫那么好，你再不来，就再也回不去了……”夏明薇声音有些尖利，走到屋子里去，关了门……
四周一下子的静……
慕容聪低声：“是在沫沫父亲的葬礼吗？”
夏明薇说：“你还顾得上这个吗？慕容，沫沫刚才打给你，是她打给你……”
慕容聪的声音却是有些缓慢的：“夏明薇，你也说要照顾好上官的，结果呢？我自己打给沫沫，你现在就去打给上官，你哄他高兴一点会怎么样！你把他折腾的还不够？我从小玩到大感情最好的兄弟就这么一个！我当他是亲兄弟。我家里出事，他也都没疏远一丁半点！他来荷兰上学带着你我就觉得不对劲！我说你不好，他就笑，我就知道不对劲，他提到你的时候那笑容，我就知道不对劲！你都干了些什么！一个拖油瓶一样的秘书有根没有差不多，你除了会做早饭真没看出来你还会做什么！随便一个钟点工都比你强一百倍！上官是瞎了才找上你！你自己说你衬得上他什么！”
慕容聪说道后面，完全是人身攻击……
夏明薇听得有些不着头脑……
明明是说他和乐沫沫的事情，却反过来被说了一通……
慕容聪最后说一句：“我麻烦你别再有心思管别人的事，你管好你自己！我跟沫沫的事情不用你插手，你去给我哄着上官睿让他高兴，他要是有什么，我不放过你！”
电话“啪”的一声挂断……
夏明薇心里乱极了……也不知道慕容聪是多久没跟上官睿通电话，她和上官睿的事情早都解决了，让她别插手，可是她怎么能，看着乐沫沫这样……
慕容聪的脾气一向都是这样，可是乐沫沫……提到乐沫沫他也都没一点软化的意思，连一点迟疑都没有，只是发火……
夏明薇也气，过去找乐沫沫，迎面看见乐沫沫的母亲，说了几句。
上官睿从那边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家，夏明薇去看了乐沫沫，乐沫沫跟冯远清看上去感情很好的模样，乐沫沫只说：“你先回去吧，晚点我打给你。”
于是跟着上官睿一起下楼，上官睿开车，夏明薇侧头看他，低声：“沫沫今天哭，我打给慕容了……”
上官睿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是一紧，问：“慕容说什么了吗？”
夏明薇摇头：“我跟慕容说乐沫沫，他说让我别管他们的事情，让我赶快哄你高兴，你多久没跟慕容聊过了，他还以为我们吵架着呢。”
上官睿笑一下，唇角略微的上翘一点，却看不出欢喜的颜色，只说：“有一阵子，我们也不是天天打电话聊。”
“沫沫怀孕了，她说是冯远清喝醉了，可她还在等慕容，她问我怎么办，我打给慕容慕容也不说，上官，你待会儿能给慕容打个电话说一下吗？沫沫和冯远清相处真的有问题，沫沫一点都不客气，冯远清又不知道怎么说，感觉都不对劲……沫沫怎么办，慕容他……”夏明薇有些怅然的……
上官睿只说：“好，我待会儿就打。”
夏明薇说：“慕容说你是他最好的兄弟，如果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