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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宗罪 (前传-4)作者:蜘蛛[出书版]-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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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着独轮小车在狂奔,还有的手挽盛满各种水果的筐子篓子向居民大院和小巷中躲避。一个卖菜的妇女领着孩子,挑着担子,气喘吁吁,跑得鞋都丢了,城管追上去,抢过筐里的秤折成两段,另一个长得较胖的城管使劲踩地上的菜,孩子吓得哇哇直叫。其他没来得及跑的小贩,摊子被掀翻,有个卖糖炒栗子的去和城管理论,结果遭到一顿暴打。就在城管没收了小商贩的东西准备往车上装的时候,一个戴着墨镜光着膀子的青年说道:“住手!”

  “你是干吗的?”城管问。

  “打人的。”那青年叼着一根烟回答。

  大概是有史以来,城管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顿时,十几个城管怒气冲冲地围了上来。周围的群众谁也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城管闷哼一声,就倒在了路边的冬青丛里。紧接着,那青年一脚踢飞一个,就像踢草包一样,十几个城管身体横飞着摔在了地上。

  周兴兴、画龙、寒冰遇,中国160万警察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警界中的三位精英,现在他们要走进一个洞穴,打起火把,照亮那黑暗角落。我们将在下面看到很多难以想象的事情,很多稀奇古怪的人。

  那些人本来在洞穴里,现在要将他们置身于阳光之下了。

  坏人应该先进监狱,再进地狱。

  沧州监狱关押着1000多名犯人,其中有最惨无人道的凶手、最臭名昭着的恶棍、最下流无耻的淫魔、最心狠手辣的劫匪。

  杀人碎尸案案犯程鹏、法庭炸杀丈夫案案犯朱立荣、奸淫亲女案案犯何中海、禽兽教师唐进、蛇蝎翻译李立君,他们都曾经被关押在沧州监狱。

  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地狱里。

  越狱是一种奇迹。

  沧州监狱扩建于1977年,四周的墙高7米,电网密布,中间有一座探照灯塔,可以照到每一个角落。囚房外有走廊,24小时都有狱警巡逻,囚房是石砌的,地面是混凝土,屋顶嵌有铁皮。

  一个领导倒背着手视察完之后说:“没人能从这里逃走。”

  然而第二年,有个外号叫油锤的犯人像空气似的消失了。

  囚房的墙壁上留有他刻的一句话:

  死在哪里都是死!

  18年后,一个年轻的犯人对着这面墙沉思不语,他就是油锤的儿子。

  有天中午,送饭的狱警告诉他:“小油锤,你爹找到了。”

  “在哪儿?”

  “在下水道里!”

  1998年,那场特大洪水来临之前,沧州监狱翻修下水道的时候发现了一具白骨。白骨的手里握着一根锈得不成样子的铁钉。

  那根钉子也许意味着自由。

  犯人们谈论油锤时都露出一脸的鄙夷,而谈论小油锤时都表现出尊敬。

  一个犯人说:“大油锤应该向小油锤学着点,小油锤多精,大油锤太笨,他不知道臭气也能把人熏死。”

  犯人们亲切地称呼小油锤为“那个机灵鬼”。

  没几天,小油锤也越狱了。

  确切地说是开小差了。

  那场洪水使沧州监狱的一部分犯人不得不转移到另一个监狱。暴雨冲毁了道路,18辆军用卡车全陷进了泥浆里,车上的犯人都是重刑犯,是在睡梦中紧急集合的,所以都保持着真实完整的模样。

  18辆大车,十八层地狱!

  天亮了,这地狱展现在人们面前。混乱的车队占据了整条泥泞的街。犯人们铐在一起,全都是死尸般苍白的面孔,湿透的破衣烂衫粘在身上,大多数都在打哈欠,其余的低声说着什么。有几个用麻绳捆着,是病人,蔫了吧唧地低着头,身上的烂疮正在发炎流脓。

  围观的居民越来越多。

  有几个兴致好的犯人开始向观众挥手致意,咧着嘴笑,一名高个儿犯人搂着一名矮个儿犯人向人群里的小姑娘乱抛飞吻,矮个儿犯人正说着下流话。

  领头车上的犯人唱起了一支在狱中广为流传的歌,后面车上的人得意扬扬吹着口哨伴奏。场面越来越热闹了。押解的警察忙着修复道路,根本无暇顾及犯人的事。有两辆车上的犯人开始互相谩骂,另外一辆车上的犯人在威胁观众。

  第五辆车上的犯人在洗澡,因为老天正在下雨。人们可以看见毛茸茸的胸脯,各种各样的文身,鹰、虎、龙、蝎子、带火焰的心、缠绕着蛇的剑、烟烫的疤、忍字和恨字。有个犯人搓着脖子抬头说,多好的莲蓬头啊!

  第九辆车上的犯人就不要说了。一整车人都乱屙乱尿,臭气熏天,有个坏家伙笑呵呵地把大便甩向观众。

  第十一辆车上是女犯。一个女人抓着自己的头发自言自语:“我好像看见我丈夫了。”

  第十五辆车上的犯人在乞讨,向围观的群众要烟抽。有个老犯人对着路边卖油条的娘儿们高声喊:“大妹子,炸的那是油条吧,我都闻见了。油条好吃,我最后吃这东西,我想想,噢,得是十年前了,我判了无期徒刑。他舅舅的,我得死在监狱,给我一根吧,让我尝尝那滋味。对对,大妹子,扔上来,捡根粗的,我接住了,咱兄妹俩,我就不客气了。”

  最后一辆车上是小油锤在演讲,他打着手势,唾沫四溅。他讲得很深刻,仿佛从嘴里能吐出石子来,人们不断地给他起哄叫好。下面是那段话:

  “我爹和我娘,一个在牢里,一个在土里。都不是啥好鸟,全是王八蛋。我认识我娘,没见过我爹,不对,见过一次。前几天,我看见一具骷髅,有人说,瞧,那就是你爹。你们说说这叫啥事啊,我第一次见到我爹,我爹却死了,成了那个模样。啥,你问我咋进来的。我偷东西呗,一不留神儿把人家的肝给捅了。那不是故意的,我割他钱包,他逮住我非要送公安局,没法子啊。不能赖我。割钱包,干;割喉咙,不干。我精着哩。什么?找份工作?我要是挣的比我偷的多,还愿意当小偷啊?我的胳膊也想干活,我的脑袋却不答应,我娘从未教过我什么叫工作。你知道我娘教过我什么吗?她什么都没教。干坏事还是我自学的,我干完坏事还想干更坏的事。当小偷最没出息,老挨揍,我要出去得琢磨着抢点银行啥的。”

  场面越来越混乱了。

  押解队长向其他警察命令道:“去,让婊子养的安静点。”

  于是每辆车上都发出一阵惊心动魄的棍棒声,橡胶警棍砰砰地响,闹得最欢的犯人也都屈服了押解队长又说:“路是修不好了,最后一辆车上的犯人下来,到前面推车去。”

  二十多个犯人排成队,小油锤走在最后面,在一个街角,他本该跟着队伍向左转,可是他却向右一转,像个屁似的消失了。谁也没有注意到他,旁边那个押解队长竟然也没看见。

  是那队长故意放走的吗?

  不是!

  队长后来在报告中回忆说,我当时就打了个喷嚏,他就不见了。

  有些事情是不该详细描写的,越狱就是其中之一。

  好吧,让我们闭上眼睛,去看看黑暗中的越狱。

  邬庚庆用风筝越狱,姚元松用头发打开手铐越狱,麻英用牙刷挖洞越狱,魏振海利用粪坑越狱,康升平纵火越狱,宋海洼劫持人质越狱。

  北京第一监狱有处墙角,曾有个犯人不借助任何工具,全凭自己手和脚的力量,同时用肩、膝、背、臀,以及壁虎般的意志,从那里逃了出去。此后,第一监狱的犯人多了项爱好,放风的时候全都仰着头啧啧称奇。为了纪念那墙角,犯人们给它起名叫“日天”。“日天”在黑话里的意思是“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东三省监狱的围墙高五米,曾有个犯人玩了个撑竿跳,跳过围墙逃跑了。

  大西北监狱有个犯人杀死一名警察,然后换上警察的衣服,大模大样地从门里走了出去。

  最经典的一次越狱发生在沧州。越狱者有五个人,周兴兴、山牙、铁嘴、丘八、屠老野。这是越狱史上人数最多的一次,也是难度最大的一次。活人逃出去已经很不容易,山牙奄奄一息,和死人没什么区别,周兴兴他们究竟怎样把山牙“运”出去的呢?

  我们先来研究研究沧州监狱的结构。

  和其他监狱一样,沧州监狱也有三重岗哨。从门里出去,是不可能的。

  囚房已经讲过,石砌的,中午稍微有一线阳光照进来,其余时间都是黑暗。曾有个贪污入狱的家伙这样嘟囔:“夏天闷热,冬天很冷,没有空调,没有暖气。”

  囚房里的木板床有两种作用:睡觉和取火。

  取火干什么?

  抽烟!

  犯人都有咀嚼烟草的习惯,他们弄不到火机或者火柴,最原始的钻木取火在监狱里得到广泛应用。犯人把洗衣粉撒在木板上,用棉絮使劲搓,很快冒出青烟,一吹就着了。

  木板床也为越狱者提供重要的工具。

  油锤在那里找到了一根钉子。

  周兴兴在那里想好了一个计划。

  囚房外的走廊上新安了监控系统。院中间的探照灯塔被1998年的那场洪水泡得裂了一条缝,1999年终于拆除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大烟囱。烟囱下面是厨房,厨房里锅大得像池子,靠墙放着几把铁锨就是炒菜的铲子。锅大并不意味着没有饥饿。鲁西南及河北地区至今仍把进监狱称为“吃八大两”。

  有的犯人抱怨:“八大两连我肚里的蛔虫都喂不饱。”

  油锤利用了下水道,周兴兴是否利用了那烟囱呢?

  大厨房旁边有个小厨房,常有狱警端着鱼出来,沧州监狱保持着让死刑犯枪毙前吃鱼的好传统。

  沧州监狱有自己的刑场,刑场就是几根柱子,以往枪毙犯人多在河滩、山脚、野地、树林。

  刑场附近的囚房里关押着的是重刑犯和死刑犯。他们隔着铁栅看见同类被打死,他们的眼神更富有悲伤色彩。

  男人的第七根肋骨是女人,第八根是幻想。

  被判无期徒刑的犯人就住在幻想里,住在海市蜃楼里。慢慢苍老,直到死亡,蛆虫饿着,张着嘴,等着他们的尸体。

  手淫和同性恋在他们的囚房里是公开的,男犯强奸男犯的事时有发生。有个强奸犯刚进监狱就“病”倒了,同号的犯人向狱警报告说:我们“揍”了他一顿。

  在监狱外面,他强奸了别人;在监狱里面,别人强奸了他。

  死刑犯囚房的旁边有两间黑屋子。一间是禁闭室,常有呻吟声传出来,在那黑屋子里面挨揍是正常的,不挨揍才是不正常的。另一间是医疗室,山牙就躺在里面,丘八负责给他喂水喂饭,端屎端尿。让犯人管理犯人是监狱的文明之处。

  山牙和丘八在医疗室,周兴兴、铁嘴、屠老野关押在43号囚房。在越狱之前,他们究竟是用什么方式取得联系的呢?

  2000年7月29日,星期六,阴。

  中午,丘八排队打饭的时候,真倒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砸中了他的头,然而他又高兴起来,那是一个馒头。他并没有吃,掰开之后,里面有张叠得很小的5毛钞票。

  这钞票上写着一行字。

  晚上11点,43号囚房里蹲着三个黑影,有只小黑老鼠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铁嘴:“从哪里走?”

  周兴兴:“那烟囱看见了吗?”

  铁嘴:“看见了,像个鸡巴!”

  周兴兴:“爬上去。”

  铁嘴:“忒粗,爬不上去。”

  屠老野:“又不是一棵树。”

  周兴兴:“说得对,老野,那不是树,那是一个被窝。”

  屠老野:“被窝?”

  铁嘴:“娘的,你说明白点。”

  周兴兴:“我已经把这监狱筛了一遍,钻烟囱出去是唯一的路。”

  铁嘴:“爬到烟囱顶上怎么办,下面可是电网。”

  周兴兴:“爬上去,再爬下来,踩在电网上,走到围墙那儿。”

  屠老野:“我日,那不电死啦。”

  铁嘴:“奶奶个熊,你这熊孩子。”

  周兴兴:“用木板做几双特制的鞋。”

  屠老野:“电网下面有站岗的。”

  铁嘴:“警察会发现咱,子弹会像苍蝇一样跟着咱。”

  周兴兴:“所以要小心加小心。”

  屠老野:“围墙高,跳下去还不摔成稀屎?”

  周兴兴:“所以要有根绳子。”

  屠老野:“没有绳子。”

  周兴兴:“撕床单,撕衣服,搓绳子。”

  屠老野:“光屁股啊,嘿嘿。”

  铁嘴:“干吧,老天爷都在帮咱,又打雷又刮风,多好的开小差的夜晚。”

  周兴兴:“千万不能下雨。”

  铁嘴:“对了,山爷怎么办?”

  铁嘴:“他不能爬烟囱,也不能跳墙。”

  周兴兴:“我有办法,非得带他走吗?”

  铁嘴:“是的,这是条件。”

  周兴兴:“啥?”

  铁嘴:“把他带出去,会有很多的钱、伙计。”

  周兴兴:“钱归钱,伙计归伙计。”

  屠老野:“你一个人干不成。”

  屠老野:“你得让我俩帮你。”

  周兴兴:“好吧,他要是来不及呢?”

  铁嘴:“那是他的事。”

  周兴兴:“那个丘八能行吗?他不懂干这活的窍门。”

  铁嘴:“你说他什么没干过吧,盗窃、抢劫、强奸、杀人、贩毒、诈骗、绑架。”

  屠老野:“现在又多了一项罪名,越狱。”

  屠老野:“还有一件事,这扇门怎么打开。”

  周兴兴:“铁嘴可是开锁的行家。”

  铁嘴:“我只需要一根钉子。”

  周兴兴:“我们需要三种东西,钉子、绳子、木板。”

  屠老野:“木板做什么用?”

  周兴兴:“现在,一个人拆床,一个人搓绳子,一个人找钉子。”

  铁嘴:“得用多长时间?”

  周兴兴:“三个小时多一点或者少一点。”

  周兴兴:“现在在笼子里,三小时后在笼子外。”

  屠老野:“哟嗬,有只老鼠。”

  屠老野:“好家伙,扎了我一下,这有钉子。”

  铁嘴:“走廊上的巡警怎么办?”

  周兴兴:“容易得很,扔块石头引开他。”

  周兴兴:“绳子搓好了。”

  周兴兴:“木板够了吗,得用八块。”

  铁嘴:“够了。”

  周兴兴:“钉子找到了?”

  屠老野:“找到了。”

  周兴兴:“一、二、三,干吧!”

  走廊里静极了。周兴兴拖着绳子,好像牵着一条随时都可能叫唤的狗。他每走一步,就觉得大地颤抖一下。铁嘴、屠老野在后面跟着,藏在周兴兴的影子里,就这样他们溜出了走廊。

  他们在小厨房处遇见了丘八和山牙。山牙躺在墙角像只死狗,丘八拍着屁股低声吼道:“怎么才来?”

  周兴兴说:“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丘八问:“你是谁?”

  周兴兴说:“我就是扔给你馒头的那个人。”

  铁嘴说:“他叫周兴兴,刚进来,想带我们出去。”

  丘八问:“干啥子进来的?”

  周兴兴说:“什么都没干,我是无辜的。”

  屠老野说:“和我们一样,嘿嘿。”

  有个站岗的狱警似乎听到说话声便向这边走过来,人们始终没有查明当时这五个人躲在了哪里。

  想象力丰富的人可以“看到”烟囱里有几个“太”字在上升,几个有罪的灵魂想自由。那根绳子把山牙拉了上去,然后他们在鞋底绑上木板,抬着山牙从电网上走过。闪电大概一直在帮助他们,但是并没有下雨,他们克服了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终于到了围墙边。

  围墙外边,就是自由。

  凌晨3点,沧州监狱附近的一户人家遭到了抢劫,三个光屁股的男人抢走了几身衣服,还有半包香烟。第二天,女主人对男主人说:“昨晚,不会是场噩梦吧?”

  男主人说:“不是梦,咱的衣服没了。”

  前传:罪全书 【第二卷 惊天大盗】

  前传:罪全书 第五章 妓女金珠

  沧州垃圾场附近有一座桥,桥下的河水深得可以淹死一个有钱的人。曾有个大款从这里失足而坠,很多人立刻来救,然而只捞到了一顶帽子。

  这条河流向大海,一个有钱的人算得了什么呢?

  2000年7月31日,有个女人抱着一个婴儿从桥上跳了下去。

  女人叫金珠,是个妓女。

  河堤上有一排杂乱的房子,房子是用三合板、石棉瓦搭建而成的,用上流社会的说法这里叫作贫民窑,其中最破最烂的一间就是金珠的家。

  春天,小草在她桌下生长;夏天,雨水从她床下流过;秋天,落叶多么美丽;冬天,冬天就不要写了,它给一些人只带来了寒冷。

  有两个穷人这样谈论冬天:

  “去年冬天,真冷,我的手冻了,脚冻了,耳朵也冻了。”

  “是啊,我的手也冻了,脚也冻了,耳朵却没冻。”

  “你有帽子?”

  “我没有耳朵!”

  在墙角蹲着哆嗦的不是你,所以你无法体会那种寒冷。

  住在河岸上那些破房子里的人也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盆盆罐罐,他们的职业是捡垃圾。河西是垃圾场,河东是废品回收站。

  他们从河西捡些东西卖到河东,就这样简单地维持生命。

  他们比城市的野狗起得还早,黎明时就走街串巷,蓬头垢面,手里拿着铁钩子,腋下夹着有补丁的空袋子,看见垃圾箱就上去乱翻一气。

  捡垃圾也需要经验。一个老头对一个新手说:“伢子,我告诉你,工商局、国税局、计生委、公安局、招生办、医院、城市信用社、县委宾馆、交通局,这些地方的垃圾箱最肥!”

  金沙江里有块石头叫作“那公”,有个船夫在上面捡到了一个贝壳,贝壳里有颗大珍珠。沧州烟草公司家属院西南角有个垃圾箱,曾有个幸运的家伙捡到了一条香烟,拆开之后,里面装的是一叠一叠的百元钞票。

  捡垃圾的有时也收破烂,我们常常听到胡同里有人这样吆喝:

  “收酒瓶子的又来啦!”

  “谁卖破铜烂铁!”

  “谁卖废书废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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