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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宗罪 (前传-4)作者:蜘蛛[出书版]-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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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有这么一个城市,乌鸦在红绿灯上筑巢,工厂的齿轮间布满蛛网,教室的课桌上生出木耳,水龙头长出一朵毒菇,你穿过商业街的荒草,拨开电线上垂下来的拉拉秧,走进废弃的邮局,会是什么感觉?一座空城能容纳多少往事和叹息,许许多多个街道,无人知晓的黄昏,这里有十几万人最初和最后的回忆。

  这个城市叫雨门,地处祁连山脉的一个偏僻的县级市,因石油应运而生,鼎盛时期,城市人口达到13万。半个多世纪过去,石油资源枯竭,市政府和油田基地相继搬离,居民弃城外迁,城中废楼遍地、设施老化、几成空城。

  特案组先搭乘飞机到省城,然后做大巴到邻市,邻市警方抽调出一辆越野车,派出一名司机护送。司机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谈起雨门,禁不住热泪盈眶。

  他说自己是雨门人,从小在这个城市长大,后来外迁。

  如今,他那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地上的灰尘可以深陷脚印,公园里长满了杂草,废弃的汽车站老鼠成群,每个雨门人最难忘的是公园前那个大钟,时间永远的停留在了3:25分。司机说自己每次回家,心中无比酸楚,大年三十回去扫墓,街上竟然只看到了两个人。

  司机说,你们想象不到,这是什么滋味。

  梁教授说,我们把荒漠变成了自己的城市,我们又把自己的城市变成了荒漠。

  司机说了一句伤感的话,旧的拆了,新的又在哪里呢?

  山路沿坡而下,车起伏颠簸,车上的人沉默不语。

  路边的白杨,长的又高又细,似乎一阵大风就可以将树折断,树干上刷着白灰,缠着的草绳湿漉漉的,也许每一棵树都有一个离别的人抱着哭过。

  越野车开进雨门老城,解放路上唯一一座红绿灯岗亭,由于人流量锐减也已经停用许久。

  一个城市,竟然没有一处红绿灯。

  雨门市公安局的六名警察列队欢迎特案组的到来,他们一齐向特案组敬礼。特案组四人下车后注意到公安局大楼破旧不堪,还是那种八十年代的旧楼,电线纵横交错,公安局大院墙角处荒草丛生,竟然有几只黄羊在低头啃草。

  苏眉说:哇,公安局也让放羊?

  雨门公安局的一名指导员说,这不是外人放的羊,副业,养羊是我们的副业,晚上杀一只,请你们吃锅盔和手抓羊肉。

  指导员简单介绍了一下案情和当地的情况。

  目前,雨门市是一座空城,大部分单位都是人去楼空,公安机关只留守了六名民警。一部分居民聚居在北坪和三台两个安置区的廉租房里,大多是无力外迁的老人、残疾人、低保户和下岗工人,他们每月领取几十至上百元的低保费。另有一部分居民住在老城区,也属于生活特困人群,面对邻市的房价望而却步,不知何去何从。这座城市,只剩下两万多人,并且每天都在减少。用不了多久,雨门就会成为一座无人的死城,从地球上消失。

  受害人名叫陈落沫,19岁,在雨门老城区打工,父母远在外地,她跟着外公外婆住。案发地点是一栋老楼,楼里居民大都搬迁走了,只剩下两户。陈落沫和外公外婆住在五楼,四楼还有户开餐馆的人家,除此之外,整栋楼空空荡荡。因为公共厕所在楼下,陈落沫半夜起来去解手,在四楼和五楼之间的楼道平台处遇到了袭击。

  陈落沫当时以为别人误将她当成鬼,所以说了一句“叔叔,我是人,不是鬼”。

  这名犯罪恶魔将陈落沫勒的昏迷,其作案手段令人发指,陈落沫下身被变态恶魔撕裂,小肠从后庭拉出……

  当时,住在四楼的餐馆老板娘听到动静,出门查看,凶犯逃走。老板娘以为陈落沫下身耷拉着的是绳子,就用手摸了一下,感觉滑腻腻的,她丈夫拿着手电筒出来后,才惊恐的看到是一截肠子!

  楼道里没有灯,黑暗之中,陈落沫无法看清凶犯的脸,加上惊吓过度,病情严重,警方在做询问笔录时,她连凶犯的体貌特征也说不出,只恍惚记得凶犯是一个中年男人。

  当地的医院大门被砖封死,已经没有医生了。陈落沫被老板夫妇送往卫生所急诊室抢救。

  于次日被送往医疗条件更好的油田医院,案件发生后,一家报纸对陈落沫的不幸遭遇进行了及时报道,引起了社会的关注,许多热心人捐款捐物。省城医院的几名专家教授进行了会诊,对陈落沫实施的已经断裂的10CM小肠连接手术非常成功。目前,这个女孩已没有生命危险,但仍需要进一步的观察治疗。

  梁教授问道:你们的案情报告也没写,凶犯是用手直接掏出的肠子,还是用别的东西?

  苏眉说:如果是用手直接伸进去掏,那就太可怕了。

  指导员说:那女孩病情不稳,刚做完手术,先缓一缓吧。

  包斩问:住在四楼的餐馆老板夫妇呢?

  指导员:当时,他们出来的时候,凶犯已经跑了,他们没有看到,也提供不了多少线索。

  梁教授说:必须派人去油田医院,先做好受害人的心理辅导,再做一遍详细的笔录。

  指导员说:问题是她现在不愿意再回忆这事,根据伤口来看,有锐器刺入的痕迹,据我推测分析,可能是用秤钩子先勾住……再用手往外掏肠子。

  指导员陪同特案组重返罪案现场,案发地区平时发案并不多,治安良好。案发后,六名警察重点搜寻曾在夜间袭击妇女或抢劫的人员,对周围群众排查了近500人,目前还没确定嫌犯。犯罪动机不明,受害人陈落沫没有遭受强奸和抢劫。在走访过程中,有人反映,案发当晚曾经看见一个穿绿色劳保服装的人走进这栋楼。

  包斩问道:什么时间?

  指导员说:傍晚。

  画龙说:案发时间是午夜,难道那人会一直呆在楼道里等着?

  案发地点是一栋老旧的五层居民楼,楼道里堆放着杂物,阴暗潮湿,窗户向北,从来不会有阳光照进来。晚上没有灯,只能摸索着上下楼,如果和一个陌生人擦肩而过,绝对会惊慌失措。走在阴森森的楼道里,如果后面尾随着一个人,心里会有种莫名的恐惧。

  陈落沫遭受袭击的地方,还有一滩血迹,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恐怖情景。

  从黄昏到深夜,一个人站在楼道里,一直站着,墙根处的鸡冠花开的鲜艳,楼道里空空的咸菜坛子似乎有着古老的比喻,他对自己的心事守口如瓶,不想抢劫不想强奸,手中只拿着一杆秤,秤钩子低垂,窗外挂着一轮圆月。他一动不动的站在楼道里,只想把一个人的肠子从屁眼里掏出来。

  特案组再次询问了四楼的住户,餐馆老板夫妇的说法没有什么变化,他们没看到凶犯长什么样,只是隐约听到了凶犯下楼的脚步声。

  梁教授问:那脚步声,走的很急吗?

  餐馆老板:当时,真没注意,救人要紧啊。

  老板娘:我想起来了,脚步声很平常,那人走的不紧不慢的。

  苏眉说:这人的心理素质够硬的。

  老板:你们要问什么,赶紧问,这里,真住不下去了,我们明天就搬家了。

  陈落沫和外公外婆住在五楼,家境寒酸,桌椅陈旧,墙皮剥落的地方,贴了一些旧报纸和挂历,镜框里的老照片已经泛黄。陈落沫的外公是一名退休石油工人,名叫张红旗,外婆有些耳聋,警察问什么,她都摆手,然后指指耳朵,意思是自己听不见。张红旗老人对此案感到难以置信,特案组询问他的时候,他坚持认为这是只有资本主义国家才会发生的案件,中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

  画龙说,新闻联播看多了吧,党国并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美好。

  外公和外婆对陈落沫的遇害表现的漠不关心,就像谈论外人,张红旗老人絮絮叨叨的数落自己外孙女的不是:我不让她来打工,她偏来,这下出事了吧,真是作孽啊,真是活该,她嫌脏,不屙到屋里,半夜出去……

  特案组四人面面相觑,指导员随口安慰了几句,大家起身告辞。

  下楼时,画龙背着梁教授,包斩走在最前,其他人在后面,下到四楼的时候,包斩突然停住了。

  苏眉说:小包,你怎么了?

  包斩说:等会,我觉得这楼梯不对劲。

  包斩转身上楼,他放慢脚步,一步一步拾级而上,表情有些怪异,一边走一边用手指着楼梯,他折返了两次,回来后对大家说道:没错,我数了一下楼梯,案发的位置,也就是四楼,四楼到五楼,少了一阶楼梯。

  第三部 第十七章 流血楼梯

  很多人都有数楼梯的习惯,如果楼梯间没有灯,黑暗之中,往下走的时候,担心自己会一脚踩空,就在心里默默数着台阶,如果发现少了一阶楼梯,可能会觉得自己数错了。

  每个校园都流传着自己的鬼故事。

  一位同学喜欢数楼梯,有天晚上突然失踪,师生找遍宿舍楼,踪迹全无。自从他失踪后,夜深人静之际,同学会听到楼道里传来脚步声,还有人看到一个黑影来来回回走在楼道里。后来,宿舍楼拆建时,人们发现最底台阶里面有一具白骨化的尸骸。如果一个人数楼梯时发现楼梯少了一阶,他就会去代替那一阶楼梯。

  特案组调查到,当年盖楼的施工方偷工减料,案发的那栋老楼少了一阶楼梯。

  公安局六名民警对包斩的细心表示钦佩,在那栋楼里住了一辈子的人都不知道楼梯少了一阶,四楼和五楼的人,只是觉得自己住的房子矮了一点。张红旗老人很怀念改革开放前的时代,他说,那时的人虽然穷,但是没有坏心眼,他住的这栋楼建于80年代,从78年开始,人就变坏了。

  张红旗老人背着手在街上散步,身上穿着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种旧中山装,他和别的老年人谈论的话题都年代久远。

  整栋楼空空荡荡,四楼的餐馆夫妇已经搬走,只剩下张红旗老人一户人家。

  老人散步回来,看着旧楼上一个向北的窗户发呆,那窗台上放着一盆吊兰。

  本文作者曾经在早晨跑步,跑到一个老旧的面临拆迁的居民小区,看一眼别人家阳台上的花卉,然后再跑回家,就这样跑了一整个冬天。

  旧的消失不见了,新的又在哪里呢?

  这座空城没有酒店和宾馆,当年灯红酒绿的地方,如今遍地瓦砾。指导员将特案组安排在公安局家属院,指导员说,这里的房子,大多空出来了,随便住,咱们做邻居。特案组找了一个栽种着石榴树的小院落,简单收拾下房间,六名民警搬进来一些旧家具,这些都是别人搬家时留下不要的,其中还有个贴着囍字的梳妆台。

  指导员说,姑娘,条件简陋,都是些破烂,您可千万别嫌弃,咱们只能这么凑合了。

  苏眉说,这不算艰苦,我们还在野外宿营过呢,画龙帮忙,把梳妆台放我房间里,我住这间。

  梁教授坐在客厅的破沙发上喝茶,包斩调试一台旧电视机,当地的有线电视撤了,很多人家就用自制的户外天线收看节目,窗外,一棵杨树上绑着一个电视天线,天线上还挂着几个易拉罐。包斩调试了一下天线的角度,他拍了拍电视机,画面由雪花转为新闻联播。

  画龙抬完梳妆台,躺在床上,他看着天花板说道:小眉,你有没有一种家的感觉?

  苏眉擦拭着镜子,回头笑呵呵的问:这是在向我表白吗?

  画龙说:我对家的感觉,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电视上播放着新闻联播。

  苏眉环视房间,笑着说:那咱们家也太破了。

  包斩走进来,把一盆花放在苏眉梳妆台上,用来给她装饰房间。

  画龙说,小包,你从哪偷来的?

  包斩说,不是啊,这是别人不要的东西,快要死了,小眉姐别忘了给花浇水。

  这盆花在家属院墙角处快要枯死了。有些人走了,有些东西还原封不动的保存在昨天的位置。花盆里土壤枯裂,叶片几乎落尽,枝头还有一朵残存的花儿,那么小,那么惨兮兮的开在枝头。花盆里插着一个卡片,卡片上写着:生日快乐!

  所有人都忘记了苏眉的生日,大家都在为掏肠案忙碌,苏眉自然也没心思提起,只有细心的包斩还记得,他可能跑遍了整个城市都没找到一家蛋糕店,也没买到像样的生日礼物。

  晚上,指导员杀羊煮酒,设宴款待特案组。

  当地有一种美食叫“清泉羊肉”,宰杀后,羊肉用香料和清泉水浸泡一整夜,然后将整只羊放进锅里炖,配以30多种调料、10多种药材,肉香浓郁,不膻不腻。

  夜幕降临,星光璀璨,公安局家属院的白杨树下架着一口铁锅,锅里炖着一只全羊,肉汤翻滚,下面的柴火烧的正旺。锅的旁边摆放着一个长条木桌,一名警嫂割下四条羊腿,盛放到木盆里,端到桌上,每人分一把小刀,用来切割羊肉,然后蘸着椒盐和辣酱吃。

  当地民警招呼特案组坐下,指导员热情好客,又抱来一坛好酒,这坛酒在土里窖藏多年。

  警嫂端来红枣,煮好的玉米和毛豆,大家喝酒,吃手抓羊肉,一边吃喝一边谈论案情。

  画龙和指导员碰杯,笑着说,要是每次案情分析会议都这么开,就好了。

  梁教授对手抓羊肉赞不绝口: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羊肉。

  指导员说:我们这里有个羊肉馆,就是个路边摊,一个木头棚子,很多人慕名前来,还有老外,就为了吃羊肉,那口大锅,有十年没熄火了,一直炖着羊肉,锅里的老汤喷香,夜里能把老鼠招来,木头掉锅里,嚼着都是香的。可惜……搬走了。

  梁教授说:咱们这个掏肠案,让我想起一道菜。

  警嫂好奇的问道:菜,什么菜?

  梁教授说:生抠鹅肠,成都火锅店里,就有这么一道菜。我曾在双流县中和镇一家火锅店目睹过“生抠”现场,店伙计一再宣扬鹅肠属正宗生抠,然后从后院吆来两只活鹅,还未将鹅身上的污秽洗净,伙计把手伸进鹅屁股将鹅肠扯出,鹅肠混着鲜血和粪便被甩在地上。不一会儿,一盘还有着血丝的“生抠鹅肠”便端上了桌。

  苏眉说,他妈的,好残忍啊,如果大家拒绝吃,也就不会有这样残忍的菜了。

  苏眉看了一眼包斩,包斩脸有些红,不知道喝酒喝的还是别的原因,他的目光闪躲,不好意思看苏眉。

  画龙说:据说,人体最痛的部位有两处,一个是眼睛,一个是屁眼。

  指导员表示赞同:割过痔疮的人,都是好汉!

  梁教授说:技术生疏的店伙计,抠肠前会用小刀或剪刀,对准鹅屁股周围旋剪一圈,然后再伸手进去。熟练的伙计,都是直接掏肠。

  指导员说:我们派人去了一趟油田医院,重新做了一遍笔录,受害人陈落沫回忆起凶犯当时使用了某种工具,至于是不是秤钩子,她不太确定,当时她被凶犯用绳子勒晕了,被人救起的时候,她奄奄一息,下身脱落出肠子,脖子里还挂着鲜血和着粪便的肠子……

  一名民警说:虽然案发已经过去几天了,但是受害人情绪依然不稳,脸部肿胀,两个惊恐的眼睛里充满了黑红的血丝,脖子里的勒痕依然清晰可见,想起这事,她就全身抽搐颤抖。

  梁教授说,这起掏肠案没有劫财和强奸迹象,凶犯的目的就是制造一起恐怖骇人的案件。

  包斩说:这究竟是一起随机偶发的案件,还是凶犯事先预谋策划的呢?

  指导员说:我看像一起偶发性的案件,我们调查过,那打工妹和人无怨无仇,谁会这么害她。只是我们警力有限,排查嫌疑人需要时间。

  梁教授说:不管是偶发还是预谋,凶犯已经丧心病狂,临近崩溃,我认为,肯定还有下一起,直到我们逮住这个该死的家伙之前,他是不会停手的。

  梁教授建议当地民警发动群众,弥补警力不足的问题,尽快组建联防队,招募义务巡逻人员,提高警惕和安全意识,防患于未然。大家酒足饭饱,准备离席而去。

  苏眉说:今天吃的好饱,小包,你陪我月下散步去。

  梁教授说:你们俩别走远了,注意安全。

  画龙低头喝闷酒,指导员陪着他,两个人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

  一会儿,苏眉竟然一个人慌里慌张跑回来了,她和包斩散步到张红旗老人住的那栋旧楼时,漆黑一片静寂无声的楼道里竟然流出鲜血,包斩守在现场,苏眉回来叫人。所有民警紧急集合,张红旗老人住的那栋楼距离公安局家属院并不太远,大家跑步前去,心里担心张红旗老两口会不会遇害了。

  楼道里有一个盛放过血液的脸盆,已经打翻了,血液顺着楼梯缝隙流到一楼。

  包斩敲开门,张红旗老两口对于楼道里的血液居然一无所知。

  张红旗老人说,好像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响,他以为是野猫弄出的声音,也没去查看。

  经过现场勘察,有人故意将一盆鲜血放在张红旗老人家的门框上方,门框里插着一片木板,木板很薄,承受不住压力断裂了,木板上放置的这盆鲜血掉落了下来。有的地方,血液已经凝固成血块,用肉眼就可以判断出这是羊血——很多人都吃过羊血豆腐。

  这盆羊血会不会是掏肠案的凶犯放上去的呢?

  在这个楼道里,一个女孩惨遭掏肠,女孩的外公外婆现在似乎也面临了某种危险。

  梁教授说,这不是恶作剧,而是一种威胁。

  包斩说:不管是谁放的,目的就是——只要一开门,这盆血就会淋到头上。

  苏眉说:没错,这盆血提前掉了下来,那人的诡计没有得逞。

  指导员说:调查一下,最近谁家杀过羊,差不多就能找到这个人,这个脸盆……

  指导员觉得脸盆有点面熟,他用手电筒照着仔细端详,认出这个脸盆竟然是自己家的!

  公安局招待特案组,杀了一只羊,他们刚吃过羊肉。指导员说,羊是当地一个胖厨子帮忙宰杀的,杀完后,就把羊的内脏和羊血送给了他,作为酬谢。众人立即找到胖厨子,胖厨子已经睡觉了,他睡眼惺忪的说,他把羊血放在门前的水泥台子上,打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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