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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侠达伦·山传奇ⅱ-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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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审讯和葬礼之间的空闲用来写日记,我从来吸血鬼圣堡后一直没有碰过它。我读了以前的日记,然后记下从我离开怪物马戏团,跟暮先生一起出发上吸血鬼圣堡起遇到的所有事情。我沉浸在日记里,所以时间过得很快。我一般不喜欢写作——太像家庭作业,可是当我开始讲故事时,文字就自然地流了出来。我的笔只停了两次,那是我去吃饭,睡了一两个钟头。

我希望写日记能帮我理清思路,特别是关于科达的事儿,但我写完后还是跟开始时一样困惑。无论怎么看,我都觉得科达既是英雄又是坏蛋。如果他只居其一,事情就简单了,可是我不能给他贴标签。这问题太复杂了。

科达想要防止吸血鬼被毁灭,为了这个他背叛了他们。他这么做是邪恶的吗?保持高尚的作风而听凭他的部族灭亡是不是更坏呢?我们是否应该始终对朋友讲真话,无论后果如何?我觉得无法判断。半个我憎恨科达,认为他该杀。而另外半个我又记得他的善意和亲切,希望能有别的惩罚方式,不要处死他。

在我写完之前,暮先生来叫我和哈克特了。我已经把大部分故事都写了下来,但还剩一点,所以我把笔夹在笔记奉中间做记号。然后把本子放到一边,跟悲哀的吸血鬼一起去火葬厅向我们亲爱的朋友和同伴告别。

盖伏纳·波尔是第一个被火化的。因为他是第一个倒下的。他穿着一件朴素的白袍,躺在火化坑中的一个窄担架上,看上去很安详,闭着眼睛,棕色的短发梳得整整齐齐,嘴被护血使者处理成了微笑的样子。尽管我知道护血使者取走了盖伏纳的全部血液,以及大部分的内脏和脑子,我却一点也看不出他们那恐怖的手工。

我对暮先生讲起盖伏纳临终的话,但一讲就哭了起来。暮先生搂住我,任我在他怀里啜泣,一面安慰地拍着我。“你想走吗?”他问。

“不,”我抽噎着说,“我想留在这里。只是……很难受,你理解吗?”

“我理解。”暮先生说,从他自己的泪光中,我知道这是真话。

一大群人来为盖伏纳送行。通常只有好友或同事会参加葬礼。吸血鬼和人类不同——他们不喜欢许多人去吊唁。但盖伏纳人缘很好,并且是为救别人而死的,所以洞里站满了人。连帕里斯·斯基尔和阿罗也到了。米卡本来也会来的,但需要有人看守王子厅。

吸血鬼没有牧师。他们尽管有自己的神灵和信仰,却没有宗教组织。帕里斯作为在场最年长的吸血鬼主持了简短的仪式。“他名叫盖伏纳·波尔。”他念道,所有人跟着重复。“他死得光荣。”我们也跟着念。“愿他的灵魂到达天堂。”他说完了,我们再次重复他的祷词。两个卫兵点燃了盖伏纳身下的树枝,在他身上画了特殊的符号,然后退开了。

火焰不久便吞噬了将军的遗体。卫兵们干得很在行,火苗迅速蔓延。我以前从未看过火化。这次惊奇地发现它并没有我想像的那样令人难过。看着火焰包围着盖伏纳,我反倒有一种奇怪的安慰感。青烟升起,从洞顶的缝隙中钻出,仿佛是盖伏纳的灵魂离去了。

真高兴我来了,不过,当要从灰烬中拣出盖伏纳的骨骸、在坑边的钵子里研成粉末时,我们被带了出去,我很感激。我觉得我无法看着卫兵们做这件事。

埃娜·塞尔斯之前还有三个吸血鬼要火化。暮先生、哈克特和我在外面等时,塞巴·尼尔和弗内兹·布兰来了,瘸腿的军需官领着瞎眼的竞技大师。他们俩和我们打了招呼,停下来攀谈。他们抱歉没赶上盖伏纳的葬礼。

弗内兹在接受治疗,要换过眼上的绷带才能离开。

“眼睛怎么样?”暮先生问。

“毁了,”弗内兹愉快地说,好像没多大事似的,“我现在跟蝙蝠一样瞎了。”

“我以为。因为你在接受治疗……”

“治疗只是为了防止感染。扩散到脑子里。”弗内兹解释说。

“你看上去不大难过。”我盯着他右眼上那一大块纱布,想像着失明是多么痛苦。

弗内兹耸耸肩。“我希望能保住它,可这也不是世界末日,我还能听、能闻、能摸。要有一阵子才能习惯,但我失去第一只眼睛后学会了适应,我想没了这一只也能过。”

“你要离开圣堡吗?”暮先生敏锐地问。

“不,”弗内兹说,“换了别的时候,我会到外面去摸索闯荡,直到尊严地死去,这是瞎吸血鬼的归宿。可是吸血魔王的出现改变了一切。帕里斯要我留下。我还能派点用场,哪怕只是在仓库或伙房里帮帮忙。现在每个吸血鬼都有用。我留下来可以让年轻力壮的吸血鬼集中精力去反击吸血魔。”

“我也要留下,”塞巴宣布道,“我的退休被推迟了。外面的世界和历险只能以后再说了。年老体弱的现在必须无私地效力,没工夫把自己的利益放在部族的利益之上。”

这话让我心头一震,科达以前也表达过类似的想法。他认为不应该嫌弃残疾或年老的吸血鬼。可怕的讽刺,他的背叛和死亡却促使其他吸血鬼采纳了他的思想。

“这么说不会有空缺啰?”暮先生问——他被指定在塞巴退休后接任军需官一职。

“是啊,”塞巴说,“但我相信王子们会给你找到一些事做的。”他微笑了一下,“也许扫地板?”

“也许。”暮先生也露出一丝短暂的笑容,“米卡已经问过我能否留下,可能重新履行我的将军职务。但我说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事,等我有时间仔细考虑之后再决定吧。”

“达伦呢?”弗内兹问,“王子们宣布他的命运了吗?”

“没有,”暮先生说,“米卡答应葬礼之后马上重新讨论。我相信他会被赦免。”

“我也希望这样,”弗内兹说,但口气不那么确定,“你知道以前从没撤销过死刑?为了饶达伦一命,王子们必须修改法律。”

“那就让他们修改吧!”暮先生咆哮道,生气地往前跨了一步。

“冷静点,拉登,”塞巴从中劝解说,“弗内兹没有恶意。说到底,这个案子不同寻常,需要反复考虑才能做出最后决定。”

“没什么‘说到底’,”暮先生坚持说,“我答应过埃娜我不会让达伦被处死。她说他挣得了活下去的权利,谁要反对她的遗愿,先得过我这一关。我们已经忍受了太多的死亡,我不能再容忍了。”

“希望不会再有。”塞巴叹道,“我相信王子们会有同情心的。他们也许不愿改变法律,但对这个案子我想他们会破例的。”

“最好这样。”暮先生说,他还想说什么,但这时埃娜的担架被抬进了火葬厅。暮先生挺直了身体,渴望的目光追随着她。我用胳膊挽住他。塞巴也是。

“勇敢些,拉登,”塞巴说,“她不会喜欢悲悲切切的。”

“我会表现得体的。”暮先生自信地说。然后他又低声说:“可我想她,我的整个心灵和灵魂都在想她。”

埃娜的遗体被放好后,门开了,我们进去告别,暮先生走在前面,塞巴、弗内兹、哈克特和我跟着。暮先生真的像他保证的那样镇定,就连点火的时候都没有掉一滴眼泪。直到后来一个人待在自己房间里时,他才放声大哭,悲声在吸血鬼圣堡的走廊和通道中回响,一直传入寒冷、寂寥的晨曦中。

第二十二章

从火化到我的审判之间漫长的等待非常难熬。虽然暮先生一直说我入会测试失败和逃跑的事会得到宽恕,但我没有把握。写日记使我暂时忘却了审讯,可是当我补记完,检查过没有漏掉什么内容之后,我就无事可干了。

最后,两个卫兵来传话说王子们要见我。我请求等几分钟,镇定一下。

他们站在门外,我转向哈克特。“拿着,”我递给他一个书包(它曾经属于我的一个朋友——萨姆·格雷斯特),里面有我的日记和一些私物。“如果他们处决了我,希望你保存它。”

哈克特庄严地点点头,跟着我走出房间。卫兵把我带往王子厅。暮先生也跟在后面,另一个卫兵给他报了信。

我们在王子厅门外停下了。我五脏六腑恐惧地翻腾着,浑身发抖。

“勇敢点,”暮先生小声说,“王子们会公平处理的。如果他们不公平,我会出来帮你。”

“我也会的,”哈克特说,“我不会让他们……对你做……任何疯狂的事情。”

“谢谢,”我微笑道,“但我不希望你们卷进去。事情已经够糟了,没有必要三人一起进死亡厅!”

门开了,我们走了进去。

里面的吸血鬼表情严肃,他们的目光丝毫没有减轻我的不安。在一片肃静中,我们走向审判台,王子们抱着手臂坐在那里,脸色严峻。

过了一会儿,帕里斯·斯基尔说话了。“这是个奇怪的时代,”他叹息道,“数千年来,我们吸血鬼都恪守着古老的传统,好笑地看着人类变化发展,世风日下。这个星球上的人类已经失去了方向和目标,而我们的信仰却从未动摇——直到最近。

“时代变化的迹象是一个吸血鬼居然动手杀害了他的兄弟。无论其动机如何。背叛对于人类来说并不新鲜,但我们却是第一次尝到,它留下的味道是酸涩的。对出现过叛徒的事只当没发生过,那很简单。(奇*书*网。整*理*提*供)但我们便忽视了问题的根源,为更多的背叛敞开了大门。事实上,变化的世界终于对我们产生了影响,要想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我们也必须变化。

“虽然我们不准备彻底放弃自己的传统,但我们必须面向未来,适当变通。我们一直生活在一个绝对的世界里,但现在不同了。我们必须用开放的眼睛、耳朵和心灵去接受新的思想和生活方式。

“所以我们今晚才会聚集在这里。若按常规是不可能重新开会来决定达伦·山的命运的。他没有通过入会测试——应当判处死刑。然后他又逃避处罚,对这一罪名只有一种惩罚方式——死刑。要在过去,他会被尖桩钉死,没人为他求情。

“但是时代变了,达伦帮助我们睁眼看到了变化的需要。他为部族的利益忍受了巨大的痛苦,牺牲了他的自由。他勇敢战斗证明了他的价值。在从前,对他的奖赏会是高贵的死亡。但现在有人提出辩护,认为他有权活下去。”

帕里斯清了清嗓子,喝了一口血。

厅里气氛异常紧张。我看不到身后吸血鬼的表情,但能感到他们的目光钻入了我的脊背。

“我们就你的案子辩论了很长时间。”帕里斯继续说道,“我想在人类世界中,这很容易做出决定,公开赦免你。但我们对公正的看法不同。开释你意味着改变我们的法律基础。

“有人说法律该调整了。他们为你提出了有力的理由,说法律制定出来的目的就是要让人打破的。这一点我不同意,但开始理解了。还有人希望暂时取消关于入会测试的法律,那样你就能得到开释,然后再恢复法律。少数人要求永久而彻底地修改法律。他们觉得法律不公平,而且很愚蠢——鉴于吸血魔王的威胁,因为它们可能会妨碍我们发展新成员,削弱我们的力量。”

帕里斯犹豫着,手抚银色的长髯。“经过长时间的激烈辩论,我们决定不要修改法律。或许以后可能不得不修改,但——”

“活见鬼!”暮先生大叫一声,我还没看清楚,他已跳上台来,举着拳头站在我的面前。

紧接着哈克特也跳了上来。他们俩虎视眈眈地瞪着王子们。

“我受不了了!”暮先生嚷道,“达伦为你们冒了生命危险,你们现在却要判他死刑?不行!我不能容忍这种残酷的忘恩负义。谁要想动我的助手,先冲我来。我对天发誓,我会跟他们拼到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我……也是。”哈克特从嘴边扯开口罩吼道。他那灰色的伤疤脸比平时更加可怕。

“我希望看到你有更多的自制力,拉登,”帕里斯咂嘴道,一点也没被触怒,“这很不像你。”

“非常时候需要非常手段,”暮先生反驳道,“有时候要讲传统,有时候要讲常识。我不会让你——”

“拉登。”塞巴在下面喊道。

听到老师的声音,暮先生身体半转过去。

“你应该听帕里斯说完。”塞巴建议。

“你支持他们?”暮先生吼道。

“实际上,我是主张变化的。但当提议被否决时,我接受了,就像任何忠诚的吸血鬼那样。”

“去他的忠诚!”暮先生咆哮道,“如果这就是忠诚的代价,也许科达是对的。也许还不如把这地方交给吸血魔!”

“你不会真的这么想,”塞巴微笑道,“下来坐下,让帕里斯说完。你在出洋相。”

“可是——”暮先生想争辩。

“拉登!”塞巴不耐烦地喝道,“下来!”

暮先生垂下头。“好吧,”他叹了口气,“我服从你的意愿,听帕里斯说完。但我不会离开达伦身边,谁要想把我从这台上拉走,我会让他后悔的。”

“没关系,塞巴,”军需官张开嘴正要理论,帕里斯发话了,“拉登和小人可以站在那儿。”

这件事解决后,帕里斯继续讲了下去。“我刚刚说到,我们决定不修改法律。以后可能不得不修改,但我们不希望操之过急。变化应当慢慢来,我们要避免恐慌和混乱。

“同意了要坚持我们的法律,我们就开始寻找达伦可以利用的漏洞。这个厅里没有人希望他死。连那些最反对改变法律的人也绞尽脑汁,希望能找到一项例外条款。

“我们想到能否让达伦再次‘脱逃’,放松警卫,让他在我们的默许下逃走。但这样很不光彩。达伦会觉得羞耻,你拉登会觉得羞耻,我们同意这个方案的人也会觉得羞耻。

“我们否决了它。”

暮先生腾地火了,然后咬牙低声对王子们说:“埃娜临终时让我保证,不让达伦被处死。我求你们——不要逼我在对你们的忠诚和对她的誓言之间做出选择。”

“不需要选择,”帕里斯说,“没有利害冲突。你闭上嘴让我说完就会明白。”他脸上带着微笑。

然后他提高嗓门,继续对大家讲。“参加辩论的都知道,是阿罗第一个提出了解决难题的良策。”

“我也不知是怎么想到的,”阿罗做了个鬼脸,摸着光头咕哝道,“我从来不是思想家。一般说来,我是先干再想——或根本不想!可是这个想法像一条鱼,在我的脑海深处游来游去,最后浮了上来。”

“办法非常简单。”帕里斯说,“我们不用修改法律来适应达伦的需要,而只要使他超越法律。”

“我不明白。”暮先生皱起眉头。

“你想,拉登,”帕里斯启发道,“我们中谁能免受惩罚?谁十几次通不过入会测试也没有关系?”

暮先生的眼睛瞪大了。“你不会是说……?”他惊叫道。

“正是。”帕里斯笑了。

“可是……这太不可思议了!他太年轻了!他还不是将军!他甚至不是全吸血鬼!”

“有什么关系呢?”米卡·维尔·莱特拧眉插嘴说,“我们不拘小节。他挣得了这个资格。也许他比我们这儿的任何人都更配。”

“这太疯狂了。”暮先生说,但他开始微笑。

“也许吧,”帕里斯说,“但表决的时候全体赞成。”

“全体?”暮先生惊讶地问。

“厅里的每一位吸血鬼。”米卡点头道。

“对不起,”我小声对暮先生说,“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在说什么?”

“别做声,我待会儿跟你讲。”他考虑着王子们的提议(无论它是什么),脸上笑意更深了。

“倒是说得通,虽然有点疯狂,”他嘀咕道,“可这头衔一定是名誉上的吧?他对我们的方式懂得这么少,又这么年轻,没有经验。”

“我们不想让他履行常规职责。”帕里斯说,“他还要学很多东西,我们不会逼迫他。我们甚至不会让他变成全吸血鬼——尽管必须换血,但我们会限制血量,使他仍然是半吸血鬼。然而任命是有效的,他不会是摆设,他会拥有这一职务所赋予的所有责任和权利。”

“嘿,”我抱怨道,“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儿,不然——”暮先生俯身对我耳语了几句。

“什么?”我大声问,他又耳语了几句。

“你不是当真的!”我喊了起来,感到热血冲到脸上,“你在哄我!”

“这是惟一光彩的方式。”他说。

“可是……我不能……我不是……我从来没有……”我摇摇头,茫然地望着一厅的吸血鬼。

他们都在微笑,向我点头,塞巴看上去格外高兴。

“他们都同意?”我无力地问。

“每一个人。”帕里斯说,“他们尊敬你,达伦,也钦佩你。只要有吸血鬼存在,你为我们做的一切就不会被忘记。我们想表示感谢,这是我们能想到的惟一方式。”

“太意外了,”我喃喃地说,“我不知道说什么。”

“说‘行’,”阿罗笑道,“否则我们只好把你押到死亡厅去,在你身上戳几个窟窿!”

我抬头看着暮先生,眯起眼睛,然后笑了。“如果我同意,你以后也得服从我,是不是?”我问。

“当然,”他笑嘻嘻地说,“我和大家。”

“我说什么你都必须照办?”

“对。”他压低嗓门说,“但是别以为你可以摆布我。我会尊重你的身份,但不会让你的头脑无限制地膨胀。你仍然是我的助手,我会让你把位置摆正的!”

“我相信你会。”我轻声笑道,然后面向帕里斯,挺直了身板。我将要做出一个会改变我一生的重大决定。我希望能有几个晚上考虑,细细想想它的后果。然而没有时间,不是它就是死亡厅——什么也比摔到那些可怕的尖桩上强啊!

“需要我做什么?”我问。

“有一个很长很复杂的仪式,”帕里斯说,“但那可以推迟。现在你只需要接受我们的血液,并把你自己的血滴到血石上。一旦你被血石认识之后,契约就完成了,永远不可逆转。”

“好吧。”我忐忑地说。

“走过来,”帕里斯说,“让我们完成这个契约。”

我走上前时,暮先生向哈克特解释发生了什么事,我听到他大叫起来:“不可能吧!”

在仪式中,我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尽管厅里的其他人都表情肃然。

首先我脱去上衣,然后阿罗、米卡和我站在血石旁(仪式只需要两位王子)。我用尖指甲划破十指的指尖。流出鲜血。阿罗和米卡也划破了手指。准备好之后,阿罗把滴血的五指按在我的五指上。米卡在另一侧也这么做了。他们俩都把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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