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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新唐书(下)-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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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时,帝遣东川节度使颜庆复为大度河制置、剑南应接使,兵次新都,博野将曾元裕败蛮兵,斩二千级。南诏骑数万晨压官军以骋,大将宋威以忠武兵战,斩首五千,获马四百尾。南诏退屯星宿山,威进戍沱江。酋龙遣酋望至支详所请和,详曰:“今列城固守,北军望功,归语而主,审自度。”耽遣锐将趣蛮壁烧攻具,杀二千人,为南诏所蹑,却而溃。蛮闻凤翔、山南军且来,乃迎战毘桥,不胜,趋沱江,为伏士所击,又败。城中出突将,夜火蛮营,酋龙、坦绰身督战。后三日,王师夺升迁梁,蛮大败,夜烧亭传,乘火所向,雨矢射王师。威疏军行,向矢所发丛射之。两军不能决,各解去。酋龙知不敌,夜彻营南奔,至双流,江无梁,计穷,将赴水死,或止之曰:“今北军与成都兵合,若来追,我无类矣。不如伪和以纾急;不然,死未晚。”乃来请。三日梁成而济,即断梁,按队缓驱。黎州刺史严师本收散卒保邛州,酋龙惧,围二日去。蛮俘华民,必劓耳鼻已,纵之,既而居人刻木为耳鼻者什八。 
  庆复之来,众以其弟庆师死于蛮,必甘心。及成都不破,以己功轻,乃按军广溪,纵残寇,人人切齿。初,成都无隍堑,乃教耽浚隍,广三丈,作战棚于埤,列左右屯营,营别五区。区卒五十,莳皁荚夹壕,后三年合拱。又为大■连弩。自是南诏惮之。 
  酋龙年少嗜杀戮,亲戚异己者皆斩,兵出无宁岁,诸国更雠忿,屡覆众,国耗虚。蜀之役,男子十五以下悉发,妇耕以饷军。 
  十四年,坦绰复寇蜀,絙舟大度河以济,为刺史黄景复击却之。众循河而南,夜桴上流兵,夹攻濒水诸屯,景复败,走还黎州。蛮蹑追,为景复所败。会蛮踵来,还攻大度河,仆旗息鼓,请曰:“坦绰欲上书天子白冤事。”戍兵信之,不战。桥成而济,黎州陷。遂攻雅州,击定边军,卒溃入邛州。成都大震,人亡入玉垒关,士乘城。坦绰遣使者王保城等四十人赍骠信书遗节度使牛丛,欲假道入朝,请憩蜀王故殿。丛欲许之,杨庆谏曰:“蛮无信,彼礼屈辞甘,诈我也。请斩其使,留二人还书。”丛因责之曰:“诏王之祖,六诏最小夷也。天子录其勤,合六诏为一,俾附庸成都,名之以国,许子弟入太学,使习华风,今乃自绝王命。且雀蛇犬马,犹能报德,王乃不如虫鸟乎?比成都以武备未修,故令尔突我疆埸。然毘桥、沱江之败,积胔附城,不四年复来。今吾有十万众,舍其半未用。以千人为军。十军为部,骁将主之。凡部有强弩二百,镈斧辅之;劲弓二百,越银刀辅之;长戈二百,掇刀辅之;短矛二百,连锤辅之。又军四面,面有铁骑五百。悉收刍薪、米粟、牛马、犬豕,清野待尔。吾又能以旁骑略尔樵采。我日出以一部与尔战,部别二番,日中而代;日昃一部至,以夜屯,月明则战,黑则休,夜半而代。凡我兵五日一杀敌,尔乃昼夜战,不十日,懵且死矣。州县缮甲厉兵,掎角相从,皆蛮之深雠,虽女子能齽齘薄贼,况强夫烈士哉!尔祖尝奴事西蕃,为尔仇家,今顾臣之,何恩雠之戾邪?蜀王故殿,先世之宝宫,非边夷所宜舍,神怒人愤,骠信且死!”丛犹火郊民室庐观阁,严兵为固守计。坦绰至新津而还,回寇黔中,经略使秦匡谋惧,奔荆南。会僖宗立,遣金吾将军韩重持节往使。俄攻黎州,景复击走之。乾符元年,劫略帯⒀偶洌评柚荩脍鲠凉兀映啥迹啥急杖眨巳ァ!
  诏徙天平军高骈领西川节度使,乃奏:“蛮小丑,势易制。而蜀道险,馆饷穷覂。今左神策所发长武、河东兵多,用度繁广。且彼皆扼制羌戎,不可以弛备。”诏乃罢长武等兵。骈至不淹月,阅精骑五千,逐蛮至大度河,夺铠马,执酋长五十斩之,收邛崃关,复取黎州,南诏遁还。骈召景复责大度河之败,斩以徇。戍望星、清溪等关。南诏惧,遣使者诣骈结好,而踵出兵寇边,骈斩其使。初,安南经略判官杜骧为蛮所俘,其妻,宗室女也,故酋龙使奉书丐和。骈答曰:“我且将百万众至龙尾城问尔罪。”酋龙大震。自南诏叛,天子数遣使至其境,酋龙不肯拜,使者遂绝。骈以其俗尚浮屠法,故遣浮屠景仙摄使往,酋龙与其下迎谒且拜,乃定盟而还。遣清平官酋望赵宗政、质子三十入朝乞盟,请为兄弟若舅甥。诏拜景仙鸿胪卿、检校左散骑常侍。骈结吐蕃尚延心、嗢末鲁耨月等为间,筑戎州马湖、沐源川、大度河三城,列屯拒险,料壮卒为平夷军,南诏气夺。酋龙恚,发疽死,伪谥景庄皇帝。子法嗣,改元贞明、承智、大同,自号大封人。 
  法年少,好畋猎酣逸,衣绛紫锦罽,镂金带。国事颛决大臣。乾符四年,遣陀西段羌宝诣邕州节度使辛谠请修好,诏使者答报。未几,寇西川,骈奏请与和亲,右谏议大夫柳韬、吏部侍郎崔澹丑其事,上言:“远蛮畔逆,乃因浮屠诱致,入议和亲,垂笑后世。骈职上将,谋乘谬,不可从。”遂寝。蛮使者再入朝议和亲,而骈徙荆南,持前请不置。宰相郑畋、庐携争不决,皆赐罢。 
  辛谠遣幕府徐云虔摄使者往觇。到善阐府,见骑数十,曳长矛,拥绛服少年,硃缯约发。典客伽陀酋孙庆曰:“此骠信也。”问天子起居,下马揖客,取使者佩刀视之,自解左右钮以示。乃除地剚三丈版,命左右驰射。每一人射,法束马逐以为乐,数十发止。引客就幄,侲子捧瓶盂,四女子侍乐饮,夜乃罢。又遣问客《春秋》大义,送使者还。 
  是时,骈徙节镇海,劾澹等沮议,帝蒙弱不能晓,下诏尉解。西川节度使崔安潜上言:“蛮蓄鸟兽心,不识礼义,安可以贱隶尚贵主,失国家大体?澹等议可用。臣请募义征子,率十户一保,愿发山东锐兵六千戍诸州,比五年,蛮可为奴。”久之,帝手诏问安潜和亲事,答曰:“云南姚州譬一县,中国何资于彼而遣重使,加厚礼?彼且妄谓朝廷畏怯无能为,脱有它请,陛下何以待之?且天宗近属,不可下小蛮夷。臣比移书,不言舅甥,黜所僭也。有如蛮使者不复至,当遣谍人伺其隙,可以得志。” 
  南诏知蜀强,故袭安南,陷之,都护曾衮奔邕府,戍兵溃。会西川节度使陈敬瑄申和亲议,时庐携复辅政,与豆庐彖皆厚骈,乃谲说帝曰:“陛下初即位,遣韩重使南诏,将官属留蜀期年,费不赀,蛮不肯迎。及骈节度西川,招嗢末,缮甲训兵,蛮夷震动,遣赵宗政入献,见天子,附骠信再拜;云虔之使,骠信答拜。其于礼不为少。宣宗皇帝收三州七关,平江、岭以南,至大中十四年,内库赀积如山,户部延资充满,故宰相敏中领西川,库钱至三百万缗,诸道亦然。咸通以来,蛮始叛命,再入安南、邕管,一破黔州,四盗西川,遂围庐耽,召兵东方,戍海门,天下骚动,十有五年,赋输不内京师者过半,中藏空虚,士死瘴厉,燎骨传灰,人不念家,亡命为盗,可为痛心!前年留宗政等,南方无虞,及遣还,彼犹冀望。蒙法立三年,比兵不出要防,其蓄力以间我虞。今朝廷府库匮,甲兵少,牛丛有北兵七万,首尾奔冲不能救,况安南客戍单寡,涉冬寇祸可虞。诚命使者临报,纵未称臣,且伐其谋,外以縻服蛮夷,内得蜀休息也。”帝谓然,乃以宗室女为安化长公主许婚。拜嗣曹王龟年宗正少卿,为云南使,大理司直徐云虔副之;内常侍刘光裕为云南内使,霍承锡副之。及还,具言骠信诚款,以为敬瑄功,故进检校司空,赐一子官。 
  法遣宰相赵隆眉、杨奇混、段义宗朝行在,迎公主。高骈自扬州上言:“三人者,南诏心腹也,宜止而鸩之,蛮可图也。”帝从之。隆眉等皆死,自是谋臣尽矣,蛮益衰。中和元年,复遣使者来迎主,献珍怪氈罽百床,帝以方议公主车服为解。后二年,又遣布燮杨奇朋友肱来迎,诏检校国子祭酒张谯为礼会五礼使,徐云虔副之,宗正少卿嗣虢王约为婚使。未行,而黄巢平,帝东还,乃归其使。 
  法死,伪谥圣明文武皇帝。子舜化立,建元中兴。遣使款黎州修好,昭宗不答。后中国乱,不复通。 
  先是,有时傍、矣川罗识二族,通号“八诏”。时傍母,归义女也。其女复妻阁罗凤。初,咩罗皮之败,时傍入居厓川州,诱上浪千馀,势稍张,为阁罗所猜,徙置白厓城。后与矣川罗识诣神川都督求自立为诏,谋泄被杀。矣川罗识奔神川,都督送之罗些城。 
  蒙帯畲蟆F渫鯉‘辅首死,无子,弟佉阳照立。佉阳照死,子照原立,丧明,子原罗质南诏。归义欲并国,故归其子原罗,众果立之。居数月,使人杀照原,逐原罗,遂有其地。 
  越析诏,或谓磨些诏,居故越析州,西距曩葱山一日行。贞元中,有豪酋张寻求烝其王波冲妻,因杀波冲。剑南节度使召寻求至姚州,杀之。部落无长,以地归南诏。 
  波冲兄了于赠持王所宝鐸鞘东北度泸,邑于龙佉河,才百里,号双舍。使部酋杨堕居河东北。归义树壁侵于赠,不克。阁罗凤自请往击杨堕,破之,于赠投泸死。得鐸鞘,故王出军必双执之。 
  浪穹诏,其王丰时死,子罗鐸立。罗鐸死,子鐸罗望立,为浪穹州刺史,与南诏战,不胜,挈其部保剑川,更称剑浪。死,子望偏立。望偏死,子偏罗矣立。偏罗矣死,子罗君立。贞元中,南诏击破剑川,虏罗君,徙永昌。凡浪穹,邆睒、施浪,皛谓之浪人,亦称“三浪”。 
  邆睒诏,其王丰咩,初据邆睒,为御史李知古所杀。子咩罗皮自为邆川州刺史,治大厘城,归义袭败之,复入邆睒,与浪穹、施浪合拒归义。既战,大败,归义夺邆睒,咩罗皮走保野共川。死,子皮罗邓立。皮罗邓死,子邓罗颠立。邓罗颠死,子颠文托立。南诏破剑川,虏之。徙永昌。 
  施浪诏,其王施望欠居矣苴和城。有施各皮者,亦八诏之裔,据石和城。阁罗凤攻虏之,而施望欠孤立,故与咩罗皮合攻归义,不胜。归义以兵胁降其部,施望欠以族走永昌,献其女遗南诏丐和,归义许之,度兰江死。弟望千走吐蕃,吐蕃立为诏,纳之剑川,众数万。望千死,子千旁罗颠立。南诏破剑川,千旁罗颠走泸北。三浪悉灭,唯千旁罗颠及矣川罗识子孙在吐蕃。 
  赞曰:唐之治不能过两汉,而地广于三代,劳民费财,祸所繇生。晋献公杀嫡,贼二公子,号为暗君。明皇一日杀三庶人,昏蔽甚矣。鸣呼!父子不相信,而远治阁罗凤之罪,士死十万,当时冤之。懿宗任相不明,籓镇屡畔,南诏内侮,屯戍思乱,庞勋乘之,倡戈横行。虽凶渠歼夷,兵连不解,唐遂以亡。《易》曰:“丧牛于易。”有国者知戒西北之虞,而不知患生于无备。汉亡于董卓,而兵兆于冀州;唐亡于黄巢,而祸基于桂林。《易》之意深矣! 
  
列传第一百四十七下 南蛮下 
  环王,本林邑也,一曰占不劳,亦曰占婆。直交州南,海行三千里。地东西三百里而赢 ,南北千里。西距真腊雾温山,南抵奔浪陀州。其南大浦,有五铜柱,山形若倚盖,西重岩,东涯海,汉马援所植也。又有西屠夷,盖援还,留不去者,才十户。隋末孳衍至三百,皆姓马,俗以其寓,故号“马留人”,与林邑分唐南境。其地冬温,多雾雨,产虎魄、猩猩兽、结辽鸟。以二月为岁首,稻岁再熟,取槟榔沈为酒,椰叶为席。俗凶悍,果战斗,以麝涂身,日再涂再澡,拜谒则合爪顿颡。有文字,喜浮屠道,冶金银像,大或十围。呼王为阳蒲逋,王妻为陀阳阿熊,太子为阿长逋,宰相为婆漫地。王所居曰占城,别居曰齐国、曰蓬皮势。王衣白氎,古贝斜络臂,饰金琲为缨,鬈发,戴金华冠如章甫。妻服朝霞,古贝短裙,冠缨如王。王卫兵五千,战乘象,藤为铠,竹为弓矢,率象千、马四百,分前后。不设刑,有罪者使象践之;或送不劳山,畀自死。 
  隋仁寿中,遣将军刘芳伐之,其王范梵志挺走,以其地为三郡,置守令。道阻不得通,梵志裒遗众,别建国邑。武德中,再遣使献方物,高祖为设九部乐飨之。贞观时,王头黎献驯象、镠锁、五色带、朝霞布、火珠,与婆利、罗刹二国使者偕来。林邑其言不恭,群臣请问罪。太宗曰:“昔苻坚欲吞晋,众百万,一战而亡。隋取高丽,岁调发,人与为怨,乃死匹夫手。朕敢妄议发兵邪?”赦不问。又献五色鹦鹉、白鹦鹉,数诉寒,有诏还之。头黎死,子镇龙立,献通天犀、杂宝。十九年,摩诃慢多伽独弑镇龙,灭其宗,范姓绝。国人立头黎婿婆罗门为王,大臣共废之,更立头黎女为王。诸葛地者,头黎之姑子,父得罪,奔真腊。女之王不能定国,大臣共迎诸葛地为王,妻以女。永徽至天宝,凡三入献。至德后,更号环王。元和初不朝献,安南都护张舟执其伪驩、爱州都统,斩三万级,虏王子五十九,获战象、舠、铠。 
  婆利者,直环王东南,自交州泛海,历赤土、丹丹诸国乃至。地大洲,多马,亦号马礼。袤长数千里。多火珠,大者如鸡卵,圆白,照数尺,日中以艾藉珠,辄火出。产玳瑁、文螺;石坩,初取柔可治,既镂刻即坚。有舍利鸟,通人言。俗黑身,硃发而拳,鹰爪兽牙,穿耳傅珰,以古贝横一幅缭于腰。古贝,草也,缉其花为布,粗曰贝,精曰氎。俗以夜为市,自掩其面。王姓刹利邪伽,名护路那婆,世居位。缭班丝贝,缀珠为饰。坐金榻,左右持白拂、孔雀翣。出以象驾车,羽盖珠箔,鸣金、击鼓、吹蠡为乐。 
  其东即罗刹也,与婆利同俗。隋炀帝遣常骏使赤土,遂通中国。 
  赤土西南入海,得婆罗。总章二年,其王旃达钵遣使者与环王使者偕朝。 
  环王南有殊柰者,泛交趾海三月乃至,与婆罗同俗。贞观二年,使者上方物。九年,甘棠使者入朝,国居海南。十二年,僧高、武令、迦乍、鸠密四国使者朝贡。僧高直水真腊西北,与环王同俗。其后鸠密王尸利鸠摩又与富那王尸利提婆跋摩等遣使来贡。僧高等国,永徽后为真腊所并。 
  盘盘,在南海曲,北距环王,限少海,与狼牙脩接,自交州海行四十日乃至。王曰杨粟圬。其民濒水居,比木为栅,石为矢镞。王坐金龙大榻,诸大人见王,交手抱肩以跽。其臣曰勃郎索滥,曰昆仑帝也,曰昆仑勃和,曰昆仑勃谛索甘,亦曰古龙。古龙者,昆仑声近耳。在外曰那延,犹中国刺史也。有佛、道士祠,僧食肉,不饮酒,道士谓为贪,不食酒肉。贞观中,再遣使朝。 
  其东南有哥罗,一曰个罗,亦曰哥罗富沙罗。王姓矢利波罗,名米失钵罗。累石为城,楼阙宫室茨以草。州二十四。其兵有弓矢槊殳,以孔雀羽饰纛。每战,以百象为一队,一象百人,鞍若槛,四人执弓槊在中。赋率输银二铢。无丝纟宁,惟古贝。畜多牛少马。非有官不束发。凡嫁娶,纳槟榔为礼,多至二百盘。妇已嫁,从夫姓。乐有琵琶、横笛、铜钹、铁鼓、蠡。死者焚之,取烬贮金罂沈之海。 
  东南有拘蒌蜜,海行一月至。南距婆利,行十日至。东距不述,行五日至。西北距文单,行六日至。与赤土、堕和罗同俗。永徽中,献五色鹦鹉。 
  扶南,在日南之南七千里,地卑洼,与环王同俗,有城郭宫室。王姓古龙。居重观,栅城,楉叶以覆屋。王出乘象。其人黑身、鬈发,倮行,俗不为寇盗。田一岁种,三岁获。国出刚金,状类紫石英,生水底石上,人没水取之,可以刻玉,扣以羖角,乃泮。人喜斗鸡及猪。以金、珠、香为税。治特牧城,俄为真腊所并,益南徙那弗那城。武德、贞观时,再入朝,又献白头人二。 
  白头者,直扶南西,人皆素首,肤理如脂。居山穴,四面峭绝,人莫得至。与参半国接。 
  真腊,一曰吉蔑,本扶南属国。去京师二万七百里。东距车渠,西属骠,南濒海,北与道明接,东北抵驩州。其王刹利伊金那,贞观初并扶南有其地。户皆东向,坐上东。客至,屑槟榔、龙脑、香蛤以进。不饮酒,比之淫。与妻饮房中,避尊属。有战象五千,良者饲以肉。世与参半、骠通好,与环王乾陀洹数相攻。自武德至圣历,凡四来朝。神龙后分为二半:北多山阜,号陆真腊半;南际海,饶陂泽,号水真腊半。水真腊,地八百里,王居婆罗提拔城。陆真腊或曰文单,曰婆镂,地七百里,王号“靦屈”。开元、天宝时,王子率其属二十六来朝,拜果毅都尉。大历中,副王婆弥及妻来朝,献驯象十一;擢婆弥试殿中监,赐名宾汉。是时,德宗初即位,珍禽奇兽悉纵之,蛮夷所献驯象畜苑中,元会充廷者凡三十二,悉放荆山之阳。及元和中,水真腊亦遣使入贡。 
  文单西北属国曰参半,武德八年使者来。 
  道明者,亦属国,无衣服,见衣服者共笑之。无盐铁,以竹弩射鸟兽自给。 
  诃陵,亦曰社婆,曰阇婆,在南海中。东距婆利,西堕婆登,南濒海,北真腊。木为城,虽大屋亦覆以栟榈。象牙为床若席。出玳瑁、黄白金、犀、象,国最富。有穴自涌盐。以柳花、椰子为酒,饮之辄醉,宿昔坏。有文字,知星历。食无匕筋。有毒女,与接辄苦疮,人死尸不腐。王居阇婆城。其祖吉延东迁于婆露伽斯城,旁小国二十八,莫不臣服。其官有三十二大夫,而大坐敢兄为最贵。山上有郎卑野州,王常登以望海。夏至立八尺表,景在表南二尺四寸。贞观中,与堕和罗、堕婆登皆遣使者入贡,太宗以玺诏优答。堕和罗丐良马,帝与之。至上元间,国人推女子为王,号“悉莫”,威令整肃,道不举遗。大食君闻之,赍金一囊置其郊,行者辄避,如是三年。太子过,以足躏金,悉莫怒,将斩之,群臣固请。悉莫曰:“而罪实本于足,可断趾。”群臣复为请,乃斩指以徇。大食闻而畏之,不敢加兵。大历中,诃陵使者三至。元和八年,献僧只奴四、五色鹦鹉、频伽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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