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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新唐书(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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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邽,字次都。为泉州刺史,检校司徒。喜儒术,通《书》、《春秋》。善吏治,流民还者假牛犁,兴完庐舍。中原乱,公卿多来依之,振赋以财,如杨承休、郑璘、韩偓、归传懿、杨赞图、郑戬等赖以免祸,审邽遣子延彬作招贤院以礼之。 
  刘知谦,寿州上蔡人。避乱客封州,为清海牙将。节度使韦宙以兄女妻之,众谓不可,宙曰:“若人状貌非常,吾以子孙托之。” 
  黄巢自岭表北还,湖、湘间群盗蚁结,知谦因据封州,有诏即授刺史兼贺水镇使,以遏梧、桂。知谦抚纳流亡,爱啬用度,养士卒。未几,得精兵万人,多具战舰,境内肃然。久之,疾病,召诸子曰:“今五岭盗贼方兴,吾有精甲犀械,尔勉建功,时哉不可失也!” 
  知谦卒,共推其子隐为嗣,清海军节度使刘崇龟表为封州刺史。嗣薛王知柔代领节度,未至,而牙将卢琚叛。隐率兵奉迎知柔,直趋广州,禽琚献之。于是知柔以闻,昭宗拜隐本军行军司马,俄迁副使。天复初,节度徐彦若死,隐自称留后。 
  虔人卢光稠者,有众数万,据州自为留后,又取韶州。隐与争之,战不胜,悉师攻虔州。光稠伏军掉战,隐纵驱,伏发,挺身免。天祐初,始诏隐权节度留后,乃遣使者入朝,重赂硃全忠以自固。是岁,光稠死,子延昌自称刺史,为其下所杀,更推李图总州事。图死,钟传尽劫其众,欲遣子匡时守之。不克,州人自立谭全播为刺史,附全忠云。 
  
列传第一百一十六 忠义上 
  夫有生所甚重者,身也;得轻用者,忠与义也。后身先义,仁也;身可杀,名不可死 ,志也。大凡捐生以趣义者,宁豫期垂名不朽而为之?虽一世成败,亦未必济也;要为重所与,终始一操,虽颓嵩、岱,不吾压也。夷、齐排周存商,商不害亡,而周以兴。两人至饿死不肯屈,卒之武王蒙惭德,而夷、齐为得仁,仲尼变色言之,不敢少损焉。故忠义者,真天下之大闲欤!奸鈇逆鼎,搏人而肆其毒,然杀一义士,则四方解情,故乱臣贼子赩然疑沮而不得逞。何哉?欲所以为彼者,而为我也。义在与在,义亡与亡,故王者常推而褒之,所以砥砺生民而窒不轨也。虽然,非烈丈夫,曷克为之?彼委靡软熟,偷生自私者,真畏人也哉!故次叙夏侯端以来凡三十三人于左方。 
  夏侯端,寿州寿春人,梁尚书左仆射详孙也。仕隋为大理司直。高祖微时与相友,大业中讨贼河东,表端为副。端邃数术,密语高祖曰:“玉床摇,帝坐不安。晋得岁,真人将兴,安天下之乱者,其在公乎!但上性沈忌,内恶诸李,今金才已诛,次且取公,宜蚤为计。”帝感其言。义师兴,端在河东,吏捕送长安。帝入京师,释囚,引入卧内,擢秘书监。 
  李密之降,关东地未有所属,端请假节招谕,乃拜大将军,为河南道招尉使。即传檄州县,东薄海,南揵淮,二十余州遣使顺附。次谯州,会亳、汴二州刺史已降王世充,道塞,无所归,计穷彷徨。麾下二千人粮尽不忍委端去,端乃杀马宴大泽中,谓众曰:“我奉王命,义无屈。公等有妻子,徒死无益。吾丐若首,持与贼以取富贵。”众号泣不忍视,端亦泣,欲自刎,争持之,乃止。行五日,饿死十四三。遇贼,众溃,从者才三十余人,遂东走,撷雰豆以食。端持节卧起,叹曰:“平生不知死地乃在此!”纵其下令去,毋俱没。会李公逸守杞州,勒兵迎端。时河南地悉入世充,公逸感端之节,亦固守。世充遣人以淮南郡公、尚书少吏部印绶召端,解所服衣以赠。端曰:“吾,天子使,宁污贼官邪!非持首去不可见。”即焚书及衣,因解节毛怀之,间道走宜阳,历崖峭榛莽。比到,其下仅有在者,皆体发癯焦,人不堪视。端入谒,自谢无功,不及危困状。帝闵之,复拜秘书监。出为梓州刺史。散禄禀周孤穷,不为子孙计。贞观元年卒。 
  刘感,岐州凤泉人,后魏司徒丰生孙也。武德初,以骠骑将军戍泾州,为薛仁杲所围,粮尽,杀所乘马啖士,而煮骨自饮,至和木屑以食。城垂陷,长平王叔良救之,贼乃解。与叔良出战,为贼执,还围泾州,令感约城中降。感绐诺,至城下大呼曰:“贼大饥,亡在朝暮,秦王数十万众且至,勉之无苦。”仁杲怒,执感埋其半土中,驰射之。至死,詈益甚。 
  贼平,高祖购得其尸,祭以少牢,赠瀛州刺史,爵平原郡公,封户二千,谥忠壮。诏其子嗣封爵,赐田宅焉。 
  常达,陕州陕人。仕隋为鹰击郎将。尝从高祖征伐,与宋老生战霍邑,军败自匿,帝意已死,久乃自归。帝大悦,命为统军,拜陇州刺史。 
  时薛举方强,达败其子仁杲,斩首千级。举遣将仵士政绐降,达不疑,厚加抚接。士政伺隙劫之,并其众二千归贼。举指其妻谓达曰:“识皇后乎?”答曰:“彼瘿老妪,何所道?”举奴张贵又曰:“亦识我否?”达瞋目曰:“若乃奴耳。”贵忿,举笏击其面,达不为慑,亦拔刀逐之,赵弘安为蔽捍,乃免。仁杲平,帝见达,劳曰:“君忠节,正可求之古人。”为执士政杀之,赐达布帛三百段,以达并刘感事授史臣令狐德棻云。终陇西刺史。 
  敬君弘,绛州绛人,北齐尚书右仆射显俊曾孙也。累功历骠骑将军,封黔昌侯。以屯营兵守玄武门。隐太子之死,左右解散。其车骑将军冯立者,有材武,叹曰:“生赖其宠,死不共难,我无以见士大夫!”乃与巢王亲将谢叔方率兵攻玄武门,殊死斗。君弘挺身出,或曰:“事未可判,当按兵待变,成列而斗可也。”不从。与中郎将吕世衡呼而进,皆战殁。立顾其下曰:“足以报太子矣。”遂解兵走。君弘等败,秦府兵不振。尉迟敬德掷巢王首示叔方,叔方下马恸,亦出奔。明日自归,太宗曰:“义士也。”置之。俄而立又至,帝让曰:“汝离我兄弟,罪一也;杀我将士,罪二也。何所逃死?”答曰:“出身事主,当战之日,不知其它。”因伏地悲不自胜,帝亦劳遣之。诏赠君弘左屯卫大将军,世衡右骁卫将军。 
  立已蒙贷,归语人曰:“上赦吾罪,吾当以死报。”未几,突厥犯便桥,立引数百骑与虏薄,败之咸阳。帝喜,授广州都督。前日牧守苛肆,为蛮夷患,故数叛。立至,不事家产,衣食弗求赢。尝见贪泉曰:“此岂隐之所酌邪?吾虽日汲,庸易吾性哉?”遂极饮去。在职不三年,有惠爱,卒于官。 
  叔方历伊州刺史,善治军,戎、华爱之。累加银青光禄大夫,徙洪、广二州都督。卒,谥曰勤。本万年人,从巢王征讨有功,王表为屈咥真府左军骑云。 
  吕子臧,蒲州河东人。刚直,健于吏。隋大业末国南阳郡丞,捕击盗贼有功。高祖入京师,遣马元规慰辑山南,独子臧坚守。元规遣士讽晓,子臧杀之。及炀帝已弑,帝更使其婿薛君傅赍诏,言隋所以亡,谕子臧。子臧为故君发丧讫,即送款,就拜邓州刺史,封南阳郡公。 
  武德初,硃粲新衄,子臧率兵与元规并力。元规军不进,子臧曰:“乘贼新败,上下惶沮,一战可禽;若迁延,其众稍集,吾食尽,致死于我,不可当也。”不纳。子臧请以所部兵独进,又不许。俄而粲得众,复张,元规婴城,子臧扼腕曰:“谋不见用,坐公死矣。”贼围固。会霖雨,雉堞崩剥,或劝其降,子臧曰:“我,天子方伯,且降贼乎?”乃率麾下数百人赴敌死,城亦陷,元规死之。 
  元规,安陆人。初以队正从帝征伐,持节下南阳,得兵万余,然无谋,至于败。 
  王行敏,并州乐平人。隋末为盗长,高祖兴,来降,拜潞州刺史,迁屯卫将军。刘武周入并州,寇上党,取长子、壶关。或言刺史郭子武懦不支,且失潞,帝遣行敏驰往。既至,与子武不叶,贼围急,储偫空乏,众恫惧,行敏患之。会有告子武谋反,遂斩之。州民陈正谦者,以信义称乡里,出粟千石济军,由是人自奋,贼乃去。行敏又败窦建德兵于武陟。武德四年,督兵徇燕、赵,与刘黑闼战历亭,破之。既而释甲不设备,为黑闼所掩,缚致麾下。终不屈,贼遂斩之。且死,西向跪曰:“臣之忠,惟陛下知之。”帝闻而悼惜。 
  黑闼之乱,死事者又有卢士叡、李玄通。 
  士叡客韩城。隋乱,结纳英豪。高祖与之旧,及兵兴,率数百人上谒汾阴,又使兄子谕降剧贼孙华,与刘弘基败隋将桑显和于饮马泉。擢累右光禄大夫,为瀛州刺史。黑闼遣轻骑破其郛,拒战半日,士见亲属系虏,乃溃。士叡为贼擒,欲使说下城堡,不从,见杀。 
  玄通,蓝田人。为隋鹰扬郎将,高祖入关,率所部自归,拜定州总管。为黑闼所破,爱其才,欲以为将。玄通曰:“吾当守节以报,乌能降志贼邪?”不听,囚之。故吏有饷饮馈者,玄通曰:“诸君见哀,吾能一醉。”遂纵饮,谓守者曰:“吾能剑舞,可借刀。”守士与之。曲终,仰天太息曰:“大丈夫抚方面,不能保所守,尚可视息邪?”乃溃腹死。帝为流涕,擢其子伏护大将军。 
  罗士信,齐州历城人。隋大业时,长白山贼王薄、左才相、孟让攻齐郡,通守张须陀率兵击贼。士信以执衣,年十四,短而悍,请自效。须陀疑其不胜甲,少之。士信怒,被重甲,左右鞬,上马顾眄。须陀许之。击贼潍水上,阵才列,执长矛驰入贼营,刺杀数人,取一级掷之,承以矛,戴而行,贼皆眙惧无敢亢。须陀乘之,大破贼。士信逐北,每杀一贼,辄劓鼻纳诸怀,暨还,验以代级。须陀叹伏,遗以所乘马。凡战,须陀先登,士信副,以为常。炀帝遣使图须陀、士信阵法上内史。 
  后须陀为李密所杀,士信与裴仁基归密,署总管,俾统所部讨王世充。身被重创,见获于世充。世充爱其才,厚遇之,与同寝食。后得密将邴元真等,故士信稍稍疏斥。士信耻与伍,率所部千余人来降高祖,拜陕州道行军总管,因谋世充。 
  士信行则先锋,反则殿,有所获,悉散戏下有功者,或脱衣解马赐之,士以故用命。然持法严,至亲旧无少贷,其下亦不甚附。师次洛阳,攻千金堡,堡有恶言訽军,士信怒,夜遣百人载婴儿啼噪堡下,若自东都出奔者,既而阳悟曰:“非也,此千金堡耳。”因散去。堡兵开门追掠,士信伏入,屠之无类。贼平,授绛州总管,封郯国公。 
  从秦王击刘黑闼洛水上,得一城,王君廓戍之,贼急攻,溃而出。王语诸将:“孰能守此?”士信曰:“愿以守。”乃命之。士信已入,贼悉众攻,方雨雪,救军不得进。城陷,黑闼欲用之,不屈而死,年二十八。王隐悼,购其尸以葬,谥曰勇。初,士信为仁基所礼,及东都平,出家财敛葬北邙以报德,且曰:“我死当墓其侧。”至是,如所志。 
  张道源,并州祁人,名河,以字显。年十四,居父丧,士人贤其孝,县令郭湛署所居曰复礼乡至孝里。道源尝与客夜宿,客暴死,道源恐主人忽怖,卧尸侧,至署乃告,又徒步护送还其家。隋末政乱,辞监察御史,归闾里。 
  高祖兴,署大将军府户曹参军。至贾胡堡,复使守并州。京师平,遣抚慰山东,下燕、赵。有诏褒美,封累范阳郡公。淮安王神通略定山东,令守赵州,为窦建德所执。会建德寇河南,间遣人诣朝,请乘虚捣贼心胁。即诏诸将率兵影接。俄而贼平,还,拜大理卿。时何稠得罪,籍其家属赐群臣。道源曰:“祸福何常,安可利人之亡,取其子女自奉?仁者不为也。”更资以衣食遣之。天子见其年耆,拜绵州刺史。卒,赠工部尚书,谥曰节。道源虽官九卿,无产赀,比亡,余粟二斛。诏赐帛三百段。 
  族孙楚金有至行,与兄越石皆举进士。州欲独荐楚金,固辞,请俱罢。都督李勣叹曰:“士求才行者也。既能让,何嫌皆取乎?”乃并荐之。累进刑部侍郎。仪凤初,彗见东井,上疏陈得失。高宗钦纳,赐物二百段。武后时,历秋官尚书,爵南阳侯。有清概,然尚文刻,当时亦少之。为酷吏所构,流死岭表。 
  李育德,赵州人。祖谔,仕隋通州刺史,为名臣。世富于财,家僮百人。天下乱,乃私完械甲,婴武陟城自保,人多从之,遂为长。剧贼来掠,不能克。隋亡,与柳燮等归李密,私署总管。密为王世充所破,以郡来降,即拜陟州刺史。 
  兄厚德,自贼所逃归,度河复被执。贼使招育德,阳许之,故兄不死。贼帅段大师令裨校以兵守厚德,阴得其骧,,乃与州人贾慈行谋逐贼。慈行夜登城呼曰:“唐兵登矣!”厚德自狱拥群囚噪而出,斩长史,众不敢动,大师缒城走。即拜殷州刺史。厚德省亲,留育德以守,引兵拔贼河内堡三十一所。世充怒,悉锐士攻之,城陷,犹力战,与三弟皆殁。 
  时死节者又有李公逸、张善相,凡三人。 
  公逸者,与族弟善行居雍丘,以才雄,为众所归。始附王世充,策其必败,乃献款高祖,因其地置杞州,即拜总管,封阳夏郡公。以善行为刺史。世充遣其弟将徐、亳兵攻之,公逸请援,未报,因使善行守,身入朝言状。至襄城,为贼逻送洛阳。世充曰:“君越郑臣唐,何哉?”答曰:“我于天下唯闻有唐。”贼怒斩之。善行亦死。帝悼惜,封其子襄邑县公。 
  善相,襄城人。大业末为里长,督兵迹盗,为众附赖,乃据许州奉李密。密败,挈州以来,诏即授伊州总管。王世充攻之,屡困贼,遣使三辈请救,朝廷未暇也。会粮尽,众饿死,善相谓僚属曰:“吾为唐臣,当效命。君等无庸死,斩吾首以下贼可也。”众泣不肯,曰:“与公同死,愈于独生。”城陷被执,骂贼见杀。高祖叹曰:“吾负善相,善相不负我!”乃封其子襄城郡公。 
  高叡,京兆万年人,隋尚书左仆射颖孙也。举明经,稍迁通义令,有治劳,人刻石载德。历赵州刺史,平昌县子。圣历初,突厥默啜入寇,叡婴城拒,虏攻益急。长史唐波若度且陷,即与虏通。叡觉之,力不能制,即自经。不得死,为虏执,使降谕诸县,不肯应,见杀。初,虏至,有为叡计者:“突厥蜂锐,所向无完,公不能亢,且当下之。”答曰:“我,刺史,不战而降,罪大矣。”武后叹惜,赠冬官尚书,谥曰节。诏诛波若,籍其家。下制暴叡忠节、波若臣贼,使天下知之。 
  子仲舒,通故训学,擢明经,为相王府文学,王所钦器。开元初,宋璟、苏颋当秉,多咨访焉。时舍人崔琳练达政宜,璟等礼异之。当语人曰:“古事问高仲舒,时事问崔琳,何复疑?”终太子右庶子。 
  安金藏,京兆长安人。在太常工籍。睿宗为皇嗣,少府监裴匪躬、中官范云仙坐私谒皇嗣,皆殊死,自是公卿不复见,唯工优给使得进。俄有诬皇嗣异谋者,武后诏来俊臣问状,左右畏惨楚,欲引服。金藏大呼曰:“公不信我言,请剖心以明皇嗣不反也。”引佩刀自剚腹中,肠出被地,眩而仆。后闻大惊,舆致禁中,命高医内肠,褫桑紩之,阅夕而苏。后临视,叹曰:“吾有子不能自明,不如尔之忠也。”即诏停狱,睿宗乃安。当是时,朝廷士大夫翕然称其谊,自以为弗及也。 
  神龙初,母丧,葬南阙口,营石坟,昼夜不息。地本卬燥,泉忽涌流庐之侧,李冬有华,犬鹿相扰。本道使卢怀慎上其事,诏表阙于闾。景云时,迁右武卫中郎将。玄宗属其事于史官,擢右骁卫将军,爵代国公。诏镵其名于泰、华二山碑以为荣。卒,配飨睿宗庙廷。大历中,赠兵部尚书,谥曰忠。以子承恩为庐州长史。中和中,又擢其远孙敬则为太子右谕德。 
  王同皎,相州安阳人,陈驸马都尉宽曾孙也。陈亡,徙河北。长安中,尚太子女安定郡主,拜典膳郎。太子,中宗也。桓彦范等诛二张,遣同皎与李湛、李多祚即东宫迎太子,请至玄武门指授诸将。太子拒不许,同皎进曰:“逆竖反道,显肆不轨,诸将与衙执事刻期诛之,须殿下到以系众望。”太子曰:“上方不豫,得无不可乎?”同皎曰:“南将相毁家族以安社稷,奈何欲内之鼎镬乎?太子能自出谕之,众乃止。”太子犹豫,同皎即扶上马,从至玄武门,斩关入。兵趋长生殿太后所,环侍严定,因奏诛易之等状。帝复位,擢右千牛将军,封琅邪公,食实户五百。主进封讼主,拜同皎驸马都尉,迁光禄卿。 
  神龙后,武三思烝浊王室,同皎恶之,与张仲之、祖延庆、周憬、李悛、冉祖雍谋,须武后灵驾发,伏弩射杀三思。会播州司兵参军宋之愻以外妹妻延庆,延庆辞,之愻固请,乃成昏。延庆心厚之,不复疑。故之愻子昙得其实。之愻兄之问尝舍仲之家,亦得其谋。令昙密语三思。三思遣悛上急变,且言同皎欲拥兵阙下废皇后。帝殊不晓,大怒,斩同皎于都亭驿,籍其家。同皎且死,神色自如。仲之、延庆皆死。憬遁入比干庙自刭,将死,谓人曰:“比干,古忠臣,神而聪明,其知我乎!后、三思乱朝,虐害忠良,灭亡不久,可干吾头国门,见其败也。”憬,寿春人。后太子重俊诛三思,天下共伤同皎之不及见也。睿宗立,诏复官爵,谥曰忠壮。诛祖雍、悛等。 
  先是,许州司户参军燕钦融再上书斥韦后擅政,且逆节已萌。后怒,劝中宗召至廷,扑杀之。宗楚客复私令卫士极力,故死。又博陵人郎岌亦表后及楚客乱,被诛。至是,俱赠谏议大夫,备礼改葬,赐钦融一子官。 
  同皎子繇尚永穆公主,生子潜,字弘志。生三日,赐绯衣、银鱼。幼庄重,不喜儿弄。以帝外孙,补千牛,复选尚公主,固辞。元和中擢累将作监。吏或籍名北军,辄骄墯不事,潜悉奏罢之,故不戒而辨。监无公食,而息钱旧皆私有,至潜,取以具食,遂为故事。 
  迁左散骑常侍,拜泾原节度使。宪宗与对,大悦,曰:“吾知而善职,我自用之。”潜至镇,缮壁垒,积粟,构高屋偫兵,利而严。遂引师自原州逾硖石,取虏将一人,斥烽候,筑归化、潘原三垒。请复城原州,度支沮议,故原州复陷。穆宗即位,封琅邪郡公,更节度荆南。疏吏恶,榜之里闾,杀尤纵者。分射三等,课士习之,不能者罢,故无冗军。大和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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