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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倩如不禁摇头道:“怎么会这样?你怀的可是她的嫡亲孙子啊,唉,秋枫姐姐,真是难为你了。”
秋枫抚着微微鼓起的肚子,脸上泛着温柔的母性笑容,只轻声说道:“也没什么难为的,爷与我一心,家里的事情全由我说了算,我只将婆婆高高供起来也就是了。她一个乡下婆子,既不识字也不明理,我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呢。千不算万不算,她好歹也生养了我们爷,只冲这个,但凡不过份的,我也不与她计较了。她要是太过份了,也不必我说,我们爷自然不答应的。”
沈倩如轻轻点头,她知道秋枫胸中素有丘壑是管家的好手,而且她还有侯府和自己做后台靠山,确也不怕被谁欺负了去,因此微笑道:“只要你觉得好就行了,听爹爹说姐夫很上进,日后必有大出息的,秋枫姐姐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秋枫脸上发红,只笑着打岔道:“夫人且不要只说婢子了,您这身上……”
沈倩如脸色微黯,轻轻摇了摇头。
秋枫忙道:“必是送子观音一心给夫人送个极好的哥儿,左挑右挑拿不定主意,这才耽误了夫人的好消息,只等观音菩萨一挑好,夫人定传喜信儿。”
沈倩如笑道:“你如今越来越会说话了,不过我现在心里倒松了许多,儿女是缘,缘份到了自然来,我也不着急了。秋枫姐姐,你素来心细如发思虑周详,我身边的事你最知道,今儿叫你过来,是想让你帮我参详一件要紧之事。”
秋枫心里一紧,忙问道:“夫人,出什么事了?”
沈倩如也不瞒着秋枫,将昨日从庄子上回来之后到现在发生的一切尽数告诉秋枫。听得秋枫眼都瞪圆了。气急恨声道:“竟有这等事情,夫人对邱妈妈那么好,她怎么有脸做出这种事情!真真是知人知面难知心!”
沈倩如苦笑一下道:“我心里也困惑着,秋枫姐姐,你说这几件事情之间有没有关连?我总觉的不对劲儿,你也帮我一起想想。”
秋枫点点头,手里拿着茶盏慢慢的转着,沈倩如知道秋枫想问题的时候手里有意无意总喜欢拿个什么,便也不再说话,只静静的思考起来。
莫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秋枫才问道:“夫人,以婢子浅见,邱妈妈与采萍和那聂小蓉之事应该没有关系,只是赶巧凑到一处了。我想邱妈妈心里的想法大约与我婆婆差不多,觉得好不容易养大了哥儿却被媳妇白白笼络去了,总有些不甘心,必要生些事端来证明自己的地位。采萍自前几年便存了心思,又有邱妈妈在后头蹿啜着,才做下那样糊涂的事情。若然她们真与外人勾结起来,应该不会那般行事了。”
沈倩如微微点头,秋枫分析的有道理,邱妈妈素来把陆书皓看的比什么都重,有意见也都是冲着自己的,万不会勾结外人来害陆书皓。至于采萍,她眼里就只有陆书皓一人,更加不会伙同外人来害陆书皓。看来真如秋枫所说赶巧凑到一起了。
秋枫见沈倩如脸色缓了许多,便又问道:“夫人,老爷可是得罪齐王了?”
沈倩如仔细想了一会儿才摇头道:“不曾。齐王一直在兵部行走,与老爷八杆子打不着,老爷为人处事也不是那等掐尖要强的,对朝中同仁一向只有敬着的,如何会得罪呢。这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老爷与齐王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齐王为何对老爷下这么大的心思?”
秋枫想了想才说道:“婢子记得从前老夫人评议过几位皇子,她老人家曾说过诸位皇子之中最深不可测不得不防的就是齐王殿下。齐王面上看着宽厚仁和,实际心思极为深沉,而且身为皇子,齐王看上去太干净了些。”
“太干净了?”沈倩如重复一句,很快便明白其中之意。
秋枫又说道:“婢子猜想这事儿您还没告诉侯爷和老夫人吧?”
沈倩如轻轻点头低低道:“这些年来爹娘为我操了太多太多的心,自认回我,爹娘何曾有过一日安宁。昨日又有采莲采薇之事,我实在不想再去烦爹爹娘亲了,那有出嫁之女什么事儿都赖着娘家的。”
秋枫摇摇头道:“夫人这话可没道理。您别的都不用想,只想一点。老爷不比侯爷根基深厚都被齐王这般算计,侯府难道还能免了么?”
沈倩如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刻站起来道:“你说的对,我这便回去告诉爹爹娘亲。呀,我真是钻了牛角尖,多亏秋枫姐姐你点醒我,若让齐王算计了爹爹娘亲,我真真百死难赎。”
第一百九十章
皇上冷哼一声,袖子一甩便在临窗的椅上坐定,慕容璧沉声道:“安权,皇上在此,你有什么只管说与皇上,皇上自会与你做主。”说完,慕容璧便转身走了出去。
李忠也要跟着出门,皇上却道:“不用回避,都留下来。”
李忠停住脚步,慕容璧却径直走了出去。
皇上眉头拧起很不高兴,却也没发作出来,只命李忠去审躺在床上的小太监。
慕容璧孤身一人站在院子里,飒飒西风吹过,吹动慕容璧的衣襟,抬头看着院子上空的一片青天,慕容璧心中倦意顿生,他暗暗做了决定,这是最后一次了,只待此事了结,他便永远离开京城再不回来。
随着“吱吖……”一声,东厢房门开了,一个脸上蒙着银色面具,腿脚不便的男子拄着拐杖费力的挪了出来。
“少帮主,皇上来么了?”一句极不嘶哑难听声音在院中响起,慕容璧转过身,看向这个残废之人的眼神里透着一丝怜悯,缓缓点了点头。
那面具人眼中闪过混和着惊喜与痛恨交缠的眼神,干涩的问道:“在哪里,他……不见我?”
慕容璧看向西厢房简单的说道:“审安权。”
面具人缓缓的点了点头,扶着廊下的柱子极缓慢的坐在台阶上,现在的他不能久站,站的时间略长些浑身的骨头就痛的受不住。
慕容璧也不管他,只走到院中大槐树下的石凳前坐下,从怀中拿出一个湖蓝色绣展翅雄鹰的荷包,专注的看了起来。
坐在台阶上的面具人双眼死死盯着西厢房的房门,仿佛想透过房门看到里头的情形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西厢房门打开了,那面具人立时激动起来,他死死抓着身边的柱子,用尽力气站了起来。
皇上一出西厢房门便看到这个脸上戴着银色面具,只露一双眼睛之人。他瞳孔一缩眉间一紧,停下脚步直直的看着,一句话也不说。
坐在大槐树下的慕容璧仿佛没听到动静一般,仍只专注的看自己手中的荷包。
“父皇……您老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蒙着面具之人艰难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成功的让皇上眼中闪过一抹愧疚之色。
“珏儿?你……是珏儿?”皇上往前走了几步,抓住那面具男子伸出手,颤声问了一句。
“父皇,儿臣是珏儿……儿臣终于……终于再见到您了……”一语未尽,面具男子便呜呜的哭了起来。他的身体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软软倒了下去。
“李忠,快扶起珏儿!”皇上急忙叫了起来。
李忠忙上前抱起慕容珏,正看着要将他送到哪里放下之时,便听慕容璧说了一句:“他一直住在东厢。”
李忠忙将慕容珏送到东厢房,皇上却几步冲到慕容璧的面前叫道:“阿璧,他到底是你的亲弟弟,你怎能如此漠不关心?”
慕容璧这会儿心情正不好,自然没有好声气给皇上,他只挑眉道:“皇上待要草民如何,看来草民救人也救错了。早知道就他横死街头,也免得今日我被人无端指责。”
皇上一滞,气的蜡黄的脸涨的通红,却因无言以对只得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走进东厢房。
慕容璧有些嫌恶的看着皇上的背影,心里越发烦了。
“父皇,儿子想不到还能活着见到您啊……”慕容珏一行哭一行说,看着好不凄惨。
皇上见儿子惨成这样,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只拍着慕容珏的手道:“珏儿,当日是父皇太不理智,让你受苦了。”
慕容珏摇头道:“不,不怨父皇,怪只怪儿子是太子,碍了人的眼,儿子又不是个会谋算的,这才中了暗算……”
皇上长叹一声道:“珏儿,朕都知道了。”又道:“李忠,你速去将安权所藏的物证起出来。”
李忠躬身称是,飞快的走出屋子,小心的将门关好,他知道这对父子必有私密的话要说,那些事情他知道的越少便越安全。
走到慕容璧身边,李忠想劝几句,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倒是慕容璧扬了扬手道:“我没事,你忙去吧。”
李忠躬身退下去取安权所藏的物证,慕容璧抬眼看看这所宅院,心中暗暗说道:“从此再不来了。”
东厢房内,皇上扶慕容珏躺到床上,有些内疚的说道:“珏儿,朕对不起你,回头就接你回宫。”
慕容珏摇摇头道:“多谢父皇,儿子再不想回去,在宫外儿子还有条生路,进了宫,这命便不是儿子自己的。儿子时劫后余生之人,什么都看开了。与其进宫被人算计,还不如隐于民间做个寻常百姓。儿子已经是废人,父皇就不要在儿子身浪费心力罢。”
慕容珏越这么说,皇上越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当下立刻说道:“珏儿,你是朕的骨血,朕岂能不看顾你。跟朕回去,朕封你为亲王,世袭罔替。”
以慕容珏的情形,继续做太子是不可能的,皇上只能封他为亲王来安抚补偿于他。
慕容珏还是摇头,只涩声说道:“儿子是废人,还做什么亲王呢,儿子想与父皇见上一面,只是不想让父皇被奸邪之徒蒙蔽圣听,将当年之事的真相告诉父皇,儿子便了了心愿,儿子不能孝顺父皇,唯愿父皇福寿康宁,万寿无极。”说着,慕容珏的眼中流出泪水,看的皇上心里一阵阵酸涩,难受的不得了。
“珏儿,你放心,父皇接你回宫,安排你住进养性斋,父皇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皇上略一思考便说出了这样的话,让慕容珏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从前他想打探养性斋里的一切,却从来都没有得手,如今他想丢开手,皇上却要亲自接他进养性斋,他只能叹一句造化弄人。
父子两人说了一阵子话,李忠便起了物证回来复命,看到那纸发黄的地契和寸许高的黑瓷小瓶,皇上沉默了。
慕容璧每年都会在暗中调查皇子们的财产状况,皇上知道这张地契属四皇子慕容琅所有,那黑瓷小瓶瓶底有内府的标记,只要一查内府记档便能查出这个小瓶子的持有人。
李忠是办事办老了的,他不独将这些东西取来,同时还将内府档案一并找出拿了过来。
两下里一对,再加上慕容璧先前已经给出的物证,皇上心中最后一丝侥幸被打消了。他脸色铁青,气的手直颤,好半晌才稳了下来,压低声音怒道:“回宫,李宫,将那逆子秘密锁拿押入宫中。”
李忠有些为难,慕容琅到底是王爷,又是唯一一个成年皇子,在太子失踪之后,他已经成了朝中的隐形太子,想将他秘密擒下绝非易事。若一个不慎走露风声,必然掀起滔天巨浪。
再者说这事到底涉及皇家阴私,再怎么不好,人家是亲父子,他再忠心也不过是个外人,又是奴才,这事他委实难办。
皇上见李忠不动,踢了他一脚喝道:“还不快去。”
李忠忙跪下道:“皇上,老奴恐擒不住齐王反而泄了机密,不如您先回宫,然后下旨召见齐王?”
皇上怒容满面,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又说道:“李忠,你护着珏儿从秘道进宫,将他安置在养性斋。”
李忠心中咯噔一声,面上却不显,只低头称是。上前帮皇上苦劝不肯进宫的慕容珏。好说歹说了半天,慕容珏才被李忠说动,答应跟他们一起进宫。
等皇上李忠慕容珏出了东厢,却见院子里空无一人,李忠纳闷道:“刚才大公子还在院子里,怎么一错眼就不见了?”
皇上道:“去里面找找。”
李忠先扶慕容珏坐下,然后跑进屋子找人,经过院中石桌之时带起一阵风,将桌上的信吹起飘落到地上。李忠回身捡起信一看,忙捧到皇上面前低声道:“大公子给您的信。”
皇上折开信封一看,顿时变了脸色,顿足道:“这孩子怎么能这样,他……竟舍下我走了……”
慕容珏一听这话意思不对,心里蓦的一沉,好似明白了什么。他就觉得那位少帮主很是面善,让他一见便有种很亲近的感觉,虽然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将那些事透露出来,其间也有慕容珏的直觉让他相信慕容璧的原因。
“父皇,少帮主走了?”慕容珏问了一句。
皇上回头道:“你不知道他是谁?”他原以为慕容璧已经将身份告诉慕容珏了。现在看来并没有。
慕容珏摇摇头道:“没有,儿子只听他身边的小厮叫他少帮主。后来儿子无意见在他身上见到父皇的一块玉佩,这才猜测他与父皇有关系,故而托他给父皇传递消息。从始至终他都不曾告诉儿子他的姓名。”
皇上喟然长叹道:“他叫慕容璧,是你的大哥,朕的长子。”
“大哥?”慕容珏吃惊不小,他见慕容璧看上去不过二十岁的光景,怎么也想不到他比自己大,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
皇上点了点头道:“阿璧身世曲折,这一世他终是见不得光,朕愧欠他们母子太多太多。朕也对不起你,朕这一生欠了太多的儿女债啊!”
“父皇,那……快派人把大哥找回来啊,大哥是皇家子孙,怎么能流落在外,想来大哥走不远,父皇快派人啊!”慕容珏倒着急的催了起来。
皇上摇摇头叹道:“追不回来了,朕早就知道阿璧有远走高飞之心,原以为他和朕一样,嘴上不说心里到底是舍不得的,想不到……唉,阿璧个是倔性子,他说既要走,便找不回来的。罢了……李忠,扶上珏儿回宫。”
回到养性斋,命上命李忠亲自去太医院秘宣御医进宫诊脉。
虽说是秘宣,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太医院又是齐王慕容琅最关注的地方之一,是以院正张御医刚进养性斋,慕容琅便得了消息。
“难道父皇病了?病的还不轻?”慕容琅怎么想也想不到雨石轩那场大火并没有将他的亲哥哥烧成灰烬,竟让他死里逃生活了下来,此时皇上宣御医,就是给他的哥哥,那个他以为已经做鬼之人治病的。
养性斋中,张御医见李忠将自己带到内室让隔着帐幔诊脉,他还以为皇上金屋藏娇,并没有往别处想。可一诊脉张御医却是惊的不轻,从脉相上看,这分明是个男子,而且此人气机不通血脉不畅,倒象个久病的残疾之人。
张御医也不敢问,只低头用心诊脉,两只手都听过后张御医方才撤了医枕,与李忠一起出了屋子。
“张卿,脉象如何?”皇上沉沉的问,张御医不能从皇上的声音中听出一抹关切。
“回皇上,单从脉象上看,此人身子受了大损伤,恐有伤寿元。”张御医在心里斟酌再三才小心翼翼的回禀。
皇上点了点头,微微叹了口气,他也想到慕容珏的身子毁了,只是不甘心,总盼着还有些希望。
“可有法子调理?”皇上问道。
张御医忙道:“若病人清心寡欲万事随心,再辅以上好药材补养,或可多延续几年。”
皇上点点头,沉吟片刻后吩咐道:“日后你每日前来诊脉,将所需药材带到养性斋,你亲眼看着煎药,若能……朕自不负你。”张御医忙跪下称是谢恩,皇上便让李忠送他出去了。
“张大人,您是皇上信任的人,咱家白嘱咐您一句,养性斋里的一切都不可告诉任何人。您可记牢了。”李忠小声的告诉张御医。
张御医拱手称谢道:“谢李公公提醒,下官省得。”
李忠点点头,看着张御医走远后方才转身回去。他才刚走几步,便听到有人高声喊叫:“李公公,李公公……”
这声音听上很是清脆,李忠忙转过身子笑着说道:“哎哟我的王爷喂,您倒是慢些,仔细别磕着,老奴跑不了。”
向李公公跑来的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只见他头戴紫金镶珠束发金冠,身上穿着紫蟒绣金圆领箭袖,衬的一张粉嫩小脸儿越发精致明快。跟在这孩子身后的是一串宫女嬷嬷太监,足的几十个人。
“李公公,父皇呢,他今儿下朝都没来瞧我,我想父皇了。”这孩子扑到李忠怀中,扯着他的袖子娇声问了起来。
李公笑的见眉不见眼,扶着孩子站好笑道:“皇上今儿特别忙,说回头就去瞧您的。”
这孩子不是别人,正是皇上和许贵妃的儿子慕容玺,他自小便极得皇上的喜爱,后来许贵妃出事,皇上并没有牵怒于才刚刚会走路的慕容玺,反而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养,以是这孩子同皇上极为亲近,如今他还不满七岁,每日除了上书房读书之外就是跟在皇上身边,皇上到养性斋也尽量捡在慕容玺睡觉的时候,今日他在养性斋的时候长了些,慕容玺见不到最亲近的父皇,自然寻了过来。
“李公公,父皇真说一回就来瞧我?”慕容玺睁大眼睛求证,看的李忠心里一阵柔软,忙用力点头道:“真的,李公公几时骗过小王爷?”
慕容玺开心的笑了起来,规矩的后退一步道:“嗯,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宫等父皇。李公公,你要提醒父皇要他快些过来哦。”
李忠再三保证,慕容玺方才满意的走了。看着这个孩子的背影,李忠伤感的摇了摇头。
“启禀皇上,熙王爷没等到您刚才找过来了,老奴告诉王爷您过会儿就去,王爷先回宫了。”李忠见皇上看着慕容珏的脉案发呆,忙上前提醒。
想到慕容玺这个可爱可怜的孩子,皇上的脸上些微露出一丝暖意,“朕知道了,将午膳摆到玺儿宫中。”
李忠忙又出去安排,兹一进养性斋,李忠便会比平时忙碌许多,凭什么事情都不能经他人之手,只能由他一力完成。
李忠才安排妥皇上的午膳,便又接到宫门口卫士的禀报,说是锦城公主在宫外求见。
李忠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怎么什么事情都挤到今天来了,皇上便有三头六臂也顾不过来,人人都说做皇帝看,在他看来做皇上却是世上最累最不自在的一份差事。整日里有无数条线牵着皇上,皇上竟成了这世上最大的提线人偶。
腹诽归腹诽,李忠还得去替锦城公主回话。
皇上一听说锦城公主求见,脸色便沉了下来,锦城公主无喻私自返京,这让皇上很生气。皇上本想晾一晾这个总是让他头疼,嫁了人也不消停的女儿,可转念一想这个女儿也不容易,远嫁到黑苗那种蛮荒之地,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