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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伊琳娜缓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并以自己所有的举止表明,她不打算拖长会谈时间了,“让我们认为我和您商量好了,归根到底,我本人的过错在于我把反对自己的武器完全交给您了,既然我有过错,那么我本人将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
“这就是说,您答应我按照我说的那样做啦?”
“我答应。您自己要明白,我现在没喝酒,没服用麻醉品,因此,我的话您是可以信赖的。”
季阿娜·利沃夫娜明白,这是在让她走。她紧跟着伊琳娜进了前厅并拿起了毛皮大衣,在某种时刻她们相互之间实际上是很近的,所以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过去的妻子的确是聚精会神地看他今天妻子的脸。伊琳娜心里暗自打寒战和愣住了,就像家兔在蟒蛇面前一样。
“您的确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亲爱的,”最后季阿娜·利沃夫娜说,“从前您完全不是这样的人。向您重复这一点我觉得很遗憾。但从我最后一次看您时起您变得不怎么好看了。您喝得太多了,这无助于女人的美貌。我高兴的是您及时回心转意了。”
她咧开那张嘴冷冰冰地笑了,进而摆出一副胜利者的样子离开了自己过去丈夫的住宅。
伊琳娜在前厅里又站了很长时间,尽力抑制住那颗被极度刺痛的心,她变得不怎么好看了!最后她强迫自己离开了依偎着的墙,重新进了卧室。这就是他们第二次结婚之后照的照片,伊琳娜找到了几张脸部有特写镜头的照片,便来到镜子前,是啊,季阿娜·利沃夫娜说得对,照片上脸的容貌比较艳丽,而从镜中看伊琳娜那个面孔显得更富于表情,要知道现在伊琳娜根本不漂亮了,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律说她有一张没有温情的家庭式的面孔……如果涂口红、描眉的话,那么她就会像照片上五周年前幸福发笑的女人。仅仅是为什么呢?因为生活得又高兴,又快乐,感觉自己是幸福的女人——而一切看来已经结束了呢,这样值得吗?……
车驶近家时,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在大门旁的板凳上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婆婆非常端正地坐着,身子挺得笔直,极目凝视远方。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把汽车拐到弓形门下面,没有到达自家大门,穿过了内部院子,重新驶上大街并悄悄溜到更远一点的地方去。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不会永远在这里坐下去的,毫无来往的希望了。
她不慌不忙地停放好汽车,把雨刷取下,从车里取出磁带录音机,把所有的门锁上并检查了一下,然后便向大门走去,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默默地注视着儿媳妇,任何一点迎她的意思都没有,她坐着像悲伤的圣母呆然不动。
“晚上好,”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走到她跟前打了个招呼,“您在等我吗?”
“在这个被上帝遗忘的地方我还能等谁呢?”婆婆沉重地叹息回答说,“我确信是你选择了这个地方,而不是廖尼奇卡,他一定会想到,我到这个地方来是多么艰难的。”
(“你没有必要到这里来,老母狗。”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暗自责怪。“你在这里没有事情可做,你知道,当我和他一起选择购买新住宅的地方时,你亲爱的儿子说什么了,他说,反正在哪儿都一样,只是让母亲闲着时去那个地方。遗憾的是你没有听到这话。”)
她们再也没说一句话,坐着电梯上了楼,进了住宅,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迅速脱下长筒靴子来,直接穿着夹克进厨房生上茶炊,老式“胜利牌”小轿车的空调炉子不好使,所以她冻得要死,开着车为自己的事奔忙。
“为什么你放肆地穿着上衣进厨房?”婆婆那尖溜溜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这是不卫生的,厨房里有食品而你穿着夹克衫从街上会带回各种传染病源的。”
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紧紧地眯缝起眼来,并急速地呼出一口气。这是反对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发表意见的有效的方法,沉默,沉默,再沉默,对任何东西都毫无反应,对任何攻击都不回应,如果可能的话。不允许自己加入争论,不顶撞,不证实自己是对的,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在作为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的儿媳妇生活的六年里学会了十分精明和顺利地摆脱困境,详细拟订一整套当着婆婆的面的“安全行为”的准则。当然,她可以使凶恶的老太婆有自知之明,可以为自己的独立接受她本人所想的那样生活的权利,但她太爱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了,以免伤害他。她知道,他极厌恶自己的母亲,但因此而感到痛苦,认为自己对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的反感是不正常的和应受指摘的。因此,他任何时候,任何时候不准许有一句违背母亲意见的话,他自己不说,也不允许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说。当着母亲的面他是个理想的儿子,他真诚地认为钟爱、关心、恭顺和温柔可以赎自己在她面前的罪,因他感觉自己不能容忍她而感到有罪过。他应该爱她,他有义务,而如果他没得到结果的话,那么这是他败坏和极其不道德,行为不端,有罪恶的证据。
“现在让我们喝茶,”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边快活地说,边脱衣服和拆开带食品的包,“我买了很好吃的蛋糕。”
“你总是不恰当地利用面食,”婆婆严肃地指出,“你在那种年龄,斯韦托奇卡,应该开始为自己的外貌着想了,而不仅是想着玩乐的事和东西。”
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忍受了这一切,尽管完全可以回答,为了保持良好的外貌她需要增加至少五公斤的重量。不高的身材和面黄肌瘦,年轻时看上去似乎令人神往的小巧玲珑和“小雕像”一样,三十岁以后乳臭小儿逐渐把女人变成老太婆的形象,为了使皮肤不垂下来和不过早地出现皱纹,她,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不得不经常地增加体重,以便最后变为肉蛋似的快活人的外表,而不是变为布满皱纹的老太婆的外貌。
“我有酥脆饼干和乳渣,如果您想吃的话。”她平和友好地回答了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的责备,“这是比较有营养的食品。”
“我什么都不需要,我不是来这儿喝茶的。”
“您原谅我,我整天忙于事情,来不及吃中午饭,而且我冻得要命,因此我还是要喝点茶的。”
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坐到厨房的桌子后面,尽量不去注意婆婆那酸溜溜的面部表情,接着倒了两杯茶。
“我说了,我不喝茶。”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任性地说。
(“我不是聋子。”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在心里再一次顶撞道,“但假如我敢不给你倒茶水,你就会大发议论起来,甚至看在讲究礼貌的分上,在这间房子里不愿给您提供一杯茶水。你永远会找到对什么挑剔的理由。”)
“我听说了,你将成功地陆续卖光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创作遗产。”婆婆开始切入正题了。
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差一点儿说半截话就停住了。她从哪里知道的?自打她光顾帕维尔的“帕夫林”和努格焦尔的“维尔特娜”时起,仅仅才过了几天的时间。不言而喻,他们俩会迅速在《图书评论报》上刊登声明,他们获得了出版已故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新小说的作者授权,但要知道报纸每周二出版发行,即使他们来得及行贿和把声明推到在明天刊登的话,那么无论如何它也是明天才能刊登。然而,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与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本人不同,从来不关心这种报纸,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订购这份报纸并密切注视着,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是否进入了出版十佳和在畅销书名单中他的爱情小说能保持多长时间。那这个愁眉苦脸的女人从哪里知道的呢?不承认是不理智的,而且也用不着。
“我没有卖完他的遗产,而是和出版者们签订了出版他无论是已经出版过的还是新的书籍的合同。您有什么担心的吗?”
“我担心的是您靠这挣得的那些钱。据我所知,仅在上周您就获得了六万美元。这还是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尸骨未寒的时候,那以后将会怎样呢?”
“以后会怎么样?”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心平气和地重复了一遍,“我不明白,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您用意何在?您认为,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死后我应该把他的手稿免费给出版者?还是您认为这些手稿根本不应该出版?那请您给我解释解释,具体是什么对您不合适?”
“对我不合适的是,你靠他的名字,他的天才,他的劳动发财致富。”
“您希望做什么?为了让您喜欢这一点,我应该如何做呢?”
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觉得自己轻松和自由,因为现在她不需要使自己强忍住了。如果她也这样做的话,那么只能按着习惯,而不能因害怕使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吃亏。现在,当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埋葬自己儿子时,斯韦特兰娜·格臭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可以与她按着认为需要的方式进行交谈,找不出适当的话和表情来,和不让自己受欺负。她有这种全新的感受,在埋葬和悼念后她与婆婆见过一次面——当为死者祈祷安息的时候,但当时在周围人山人海,而且气氛毕竟是悲伤的,因此,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也就没有想“产生”这种感受即使是她对某些东西不喜欢。
“我们两个人都是第一顺序继承人,”加林挪·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说,“因此我们有同样的继承权。”
“啊,原来这样!”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冷冷一笑,“这就意味着您希望我与您共同分我因手槁而获得的那些钱。我对您的意思理解得对不对?”
“是的,我需要这一点,因为我有这个权利。因此我将借助于法院和律师维护自己的权利,如果你太放肆无礼而把事情弄到这种地步的话。”
“够了,”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向她保证说,用尖尖的白牙齿咬到柠檬黄蛋糕的肉里,“您可以与我打官司打到疲惫不堪,但是等待您的是大失所望。您不仅打不赢官司,而且也得不到钱。因为要从您身上扣除诉讼费,而且律师还要啃您很多。”
“请允许我提问,为什么我打不赢官司呢?”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把眼睛稍微眯缝上并扬起眉表示想知道。
“我允许您提问,但我将不作回答,”斯韦特兰挪·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快活地说,给自己倒上第二杯茶水,“让您因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而痛苦吧。”
“我看不到这里有开玩笑的理由。我再次重申,我坚持廖尼奇卡死后发表的作品稿费一半属于我——他的母亲。”
“属于您?而弗拉基米尔·尼基季奇·帕拉斯克维奇怎么办?您不认为他是继承人吗?”
“这是不言而喻的,”婆婆反驳说,“弗拉基米尔·尼基季奇·帕拉斯克维奇是在廖尼奇卡死后病倒的,他经受不住这种打击,而我是比较刚强的并可以为我和他的权利而斗争。当然,你不要指望这一点,你大概认为儿子之死,将使我们脱离常规,以便于我们一切都允许你。没有成功,斯韦托奇卡,这一招行不通!弗拉基米尔·尼基季奇·帕拉斯克维奇对任何钱的事的确都不想考虑,但您要管我没那么容易。或者你立刻把三万美元放在桌子上并保证以后把稿费的一半交给我,或者我和你告辞并只有在法庭上再相见。”
“不。”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镇静自若地回答。
“为什么?”
“因为……”
“你这是怎么和我交谈呀?”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发怒了,“在与你会面之前,我今天去过检察院,找过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侦查员,我对他讲了你的事儿,而且他完全同意我的意见:你与杀害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凶手有关。或者是你本人开枪打死了他,或者是你为了畅通无阻地使用他的手稿而雇用某个人打死了他,因为他本人从来不考虑发财,以及如何捞取更多的金钱的事儿,你无法忍受这一点,你想发财致富,奢侈腐化,周游四方,而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大公无私地帮助自己的朋友们,而把手稿给他们收取很少的稿费,因为我是这样教育他的,我一直开导他,帮助朋友——这是高尚的行为,哪怕是使自己受到损失,而想到贪图钱财和发财致富——这是鄙俗和有损于知识分子的声誉的;但是你不喜欢像我教育自己儿子的这样。你千方百计想改变他,而当这一点没有成功的时候,你干脆摆脱了他,侦查员完全同意这一点。”
“这就意味着,您的侦查员——白痴,蠢货,”斯韦特兰娜·格臭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心平气和地说,“但是我不明白,如果我因杀害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罪而坐牢的话,您本人将能赢得什么?喂,把我送进监狱,再接下来是什么呢?您以为,因为这个事实钱就会像爆豆子般地向您落下来。您别梦想了。三万美元我是不会给您的,而后剩下的手稿也不会给您。所以您,加林娜·伊万诺夫挪·帕拉斯克维奇,您将竹篮打水一场空。因此,为了弄个清楚,做出适当的结论来结束我们内容丰富的谈话,我将告诉您,有一些您不了解的情况,但这些情况使您所有因胜诉而从我这里得到手稿的一半稿费的可鄙的企图化为泡影。您别试图和我打官司,否则这些情况都将被抖露出来,我将被迫把这些事情宣扬出去,而到那时您将处于荒谬可笑的境地。人们会拿您开心取乐,将对您指指划划,您希望这样吗?如果希望这样那么您快点跑着去法院,您到自己死前都难以忘怀的那种消遣我答应告诉您。”
“这是虚张声势,”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鄙视地撇嘴做鬼脸,“你诽谤,希望我害怕而放任不管。所有这些鬼把戏我早就知道,文学中也多次被描述。如果你的学识水平稍微好一些和多读点书的话,不是出卖廖尼奇卡的天才,而是你知道这不比我差了。最后一次我建议你自愿地把一半钱交给我。此外,你必须写一份关于今后你将付给我那部分稿费的书面保证,有公证人证明无误。你要考虑到我对待你光明正大,上天有眼,你没做到这一点。要知道我和弗拉基米尔·尼基季奇·帕拉斯克维奇有两个人,既然我们都是平等权利的继承人,那么我和他应得到不是一半,而应得到列昂尼德遗产的三分之二。”
“您走吧!”
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从桌子后面起来并走到了窗户跟前,背对着婆婆。回忆起再也不能装傻和迎合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和母亲这种复杂关系了,取了一支烟便抽了起来。
“好!”立刻跟着一个恶毒的解释,“当然,从你的这个样子人这生还能期待什么。廖尼奇卡尸骨未寒而你就开始抽起烟来了。今天你抽烟,明天就会开始喝酒,然后基本上就这样发展下去。我奇怪的是你怎么如此长时间地容忍这个。自打死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那一天起已经过去三周了,而你的住宅至今没有变成妓院。我以为这只是几天的问题了,你需要更多的钱,这是不奇怪的。你将用这些钱给自己买很多情夫,你永远是无能之辈和穷光蛋,你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因此你早晚会被从你试图在上面占有一席之地的所有报纸和杂志上撵出去,你只是善于在床上炫耀自己,在这方面能体现全部价值,而且你有这方面的念头。”
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扭过身来并朝婆婆投去不怀好意的微笑。
“那有什么,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您自己这样想了。你听着,不要对我说,我做得残酷无情;我想瞒住您真情,因为这个真相对您来说是不愉快的,尤其是——致人死命的不快。我打算可怜您。然而我已忍无可忍了,因为您的侮辱性的言辞、行为越过了合乎理性的界线。”
她把凳子从厨房桌子旁边移开并靠近窗户坐下,离婆婆稍远的地方,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又抽了一根烟后沉默了一会儿,跷起二郎腿不时轻轻摆动着一只脚并若有所思地看着已过中年的妇女的脸。
“莫非不说了?”她小声地说,好像无意中在征询意见,“可怜您?怕您将经受不住。”
“你说吧!”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充满自信地请求,“我们看看,不知你试图掩盖的是什么情况?我确信任何情况都没有,你没什么可说的,自然你是假装在可怜我。”
“就算这样吧,”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怒气冲冲地随便说,“您想知道——别客气,您的儿子从来不是伟大的作家。他是个出色的,聪明的,善良的,非常好的人,因此我就爱上了他。然而,无论是作为记者还是作为作家,他绝对是平庸无能之辈,正是他,而不是我,在纸上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而所有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签名的小说都是我写的,您明白吗?因此稿费的任何权利您都没有,进而您要忘记考虑这件事,我们用了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名字而不是我的名字,为广告宣传起见这是比较正确的。女人们喜欢崇拜偶像,更重要的是廖尼奇卡有个不错的外表,作为我们书的封面制作照片,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