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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个季节我是第一次无意中走进来的。这个地下室我们认为不吉利,如果不是特别需要,我们是不会进来的。”
“这里面有什么不吉利?”
“有什么不吉利?”流浪汉显得证据十足地解释,“这儿总死人,也许,还有别的……”
“在此之前你在哪儿过夜,可怜的人儿?”
“在卡兰切夫卡,那儿的地下室暖和而且漆黑一片。我不想太显眼。我们最喜欢在那儿停留。”
“那今天是怎么啦?有人关闭了你的卡兰切夫卡,是吗?”
“是那儿要毒杀大老鼠,你不知道?那儿出现了大量的老鼠。我们傻里傻气地决定,无论如何要用药毒死它们,这药是用来对付老鼠,而不是对人的。昨天我们还在那儿过的夜,因为有人完全不想干,所以今天早上开始就有人监视要拿走鼠药的人。我们用草把鼠药盖住。最后我们决定散开几天,等那些毒药消散。这样,我们就各自找自己的去处了。”
“那你为什么来这儿?这地方你熟悉吗?”
“嘿!”流浪汉晃着脑袋做了个古怪的动作,好像是从自己脸上赶走一只苍蝇似的,“他们跑得比我快,占据了所有的地方。你想,找个睡觉的地方就这么容易吗?真是讨厌!整个莫斯科都被划分和重新划分了,不会有人来查你的户口,不用担惊受怕,可以订立自己的规则。听说了吗,长官?民主政府废止了户口登记条款,这样我们这些整天吵吵嚷嚷的人倒给设立了流浪汉户口。不能闯入他人的地下室,不能进入别人的阁楼,不能占了别人的楼梯。为户口登记付了钱,得到警察的许可,那就请吧,不用付钱的就只有那些不供暖或者像这样的不吉利的地方,今天户外的气温是零下二十度,我先试着在一个寒冷的地下室里安顿下来。可是不行,我自己感觉都要过不了今天。这样,我就闯到这儿来了。我知道,这地方不吉利,但是挺暖和的……”
“听着,老大爷,那为什么这个地方总是不吉利?今天我们就在这儿找到了一具尸体,那以前呢?也有过什么吗?”
“可不是!”流浪汉不无自豪地看了尤拉·科罗特科夫一眼,像是在说,你这么一条大汉,怎么连这样的小事情都不知道,“这房子是三十年代建的。一建完,流言就传开了。说如果一种动物,比如是狗或猫,跑进这个地下室,那它就完了!就没有人会再见到它活蹦乱跳的了。而夜里进这个地下室的,不是幽灵,就是复活的死人,多可怕的地方。”
尤拉·科罗特科夫开始感觉沮丧起来。他知道,这流浪汉只是用普普通通的民间小故事来搪塞他,这些小故事在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中间形成并以口头形式流传着。他递过去一张一万卢布的纸币,流浪汉踏着碎步一溜小跑去找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卖酒的小货棚去了。尤拉·科罗特科夫等着侦查人员和法医结束工作并把尸体运走。在这之后尤拉·科罗特科大自己才开始查看整个地下室,希望找到什么罪证。要知道塔尼娅·格里高利那娃的尸体并没有经过特别精心的隐藏。如果是这样,那到现在才发现它,就应该是将近两个月没有人进过这个地下室。而如果没人进来过,也许地上的某个地方会散落着杀人犯掉落的某种小物件。但是尤拉·科罗特科夫只有在地下室里不再散发着那个十五岁小姑娘塔尼娅·格里高利耶娃的尸体的气味时才能够进来寻找这样的小物件。
十点钟交完班,尤拉·科罗特科夫爬上自己的楼层,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找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
“娜斯佳,救救我!”他闯入她的房间,往靠窗的一张空桌子上一坐,央求道,“给一杯咖啡,不然我就死在这儿,死在你的眼前,让你觉得羞愧难当。”
“我不会觉得羞愧的。”她眼睛都不抬一下就回答道,她正在看铺满桌面的厚厚一叠文槁,“我的羞耻感早在你拿一盒糖果向我献殷勤的时候就消失殆尽了。”
“得了,娜斯佳,”尤拉·科罗特科夫埋怨道,“别那么不通人情。”
“别纠缠了,尤拉·科罗特科夫。你怎么像个小孩?你不知道怎么烧水?从长颈玻璃瓶中把水倒入带把的大杯子,打开煮水器,放入咖啡豆,并且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要来打搅我。维克托·阿列克谢耶维奇·戈尔杰耶夫从一大早就要为我欠下的活拧下我的脑袋。”
“你以为就你忙得不可开交,而我却无所事事?”尤拉·科罗特科夫若有所思地说,眼睛却瞅着外面的某个地方。
“你说实话,你这是什么意思?”娜斯佳疑心重重地问道,“你又给我招来了什么丑事?”
“是啊。娜斯佳,只是你也别那么神经过敏,好吗?我们昨天夜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是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女中学生。在西区对她的失踪案调查已经进行了一个半月。我已同进行这项调查工作的小伙子通了电话,请他到这儿来。”
“你不得好死,尤拉·科罗特科大。”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气愤愤地说,“顺便说一句,我有完全不同的另外的计划。或许你打算自己和这个小伙子谈。”
“不,”他坦率地说,“我打算让你跟他谈。你还有什么计划?”
“我要去见给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接生的医生。”
“是吗?找医生干什么?”
“你要知道,加林娜·伊万诺夫挪·帕拉斯克维奇做了剖腹产手术,而这通常与产妇的各种疾病有关。而这些疾病完全有可能影响到新生儿的心理成长。”
“你认为,二十八年前接生的这个医生还会记得什么?娜斯佳,我真搞不懂你。”
“没什么,这不是我认为,尤拉·科罗特科夫,我只是认真地完成一系列必须做的工作,以使以后没人能指责我有什么事没有做。”
她抬眼看着尤拉·科罗特科夫,而他却突然发现了她的眼睛里的深蓝色的阴影,并且嘴角病态地松弛。奇怪,与几天前他们一起开车去找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病历卡时的娜斯佳简直是判若两人。
“对我来说,柳德米拉·伊西琴科的自杀就够我忙乎的了。也许,这很快就会过去,但现在我总是在想,应该查明她吃的是什么药。我应该想到,她可能欺骗了我。我应该预见到一个刚刚说过要自杀的女疯子可能会出现这种让人意想不到的行为冲动,我都应该想到的。而我却什么也没想到,什么也没去做,而让她就死在了这儿。因此我打算拜访一下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医生,问他几个问题。而你却在这个时候让我去等那个你自己叫来的西区的小伙子。”
“好啦,娜斯佳,别生气了。你看,水开了,我们冲咖啡吧,好吗?”
“别拍马屁了,”她微微一笑,“反正我大概在十二点要离开这儿。如果你的那个小伙子十二点以前不到,我可就帮不上你的忙了。”
“为什么十二点?”
“因为我们就这样约定的。”
“和谁?”
“不关你的事,把开水倒入玻璃杯。”
“娜斯佳,别遮遮掩掩了,和谁约好的?”
“和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
“真是的!他去干什么?”
“我已经说过,这与你无关。尤拉·科罗特科夫,真的,别再纠缠了,好吗?没有比这更讨厌的了。”
“我非要问个明白。”
他往事先已各放了两勺瑞士咖啡和三块方糖的茶碗和杯子中倒入开水,用小勺子搅了搅,让糖化开。他把茶碗放在娜斯佳面前,自己拿了杯子。
“娜斯佳,我不能就这样对你放手不管,因为我全身心地爱着你。虽然说警察的心肠是冷酷的,但是可以说我是用我的全身心在爱着你。因此在你情绪颓丧、愁眉不展的时候,我应该为你做点什么。我不能在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心情这么不好的时候离开这儿,让你一个人留下。现在我能为你做点什么?要不要我去给你买这种讨厌的糖块?只是不要总皱着眉头,请笑一笑。”
她默默不语喝着茶碗里的咖啡,并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不紧不慢地用打火机点着并抽了起来。她紧紧地闭上双眼,而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尤拉·科罗特科夫又看到了以前的娜斯佳,挺秀、端庄、娴静的娜斯佳。
“你是对的,尤拉·科罗特科夫,我不能容许自己这样情绪消沉下去。我因为有了这些事而变得心情不好,对吗?”
“我可没这么说。”尤拉·科罗特科夫小心翼翼地表示反对,尽管他知道娜斯佳说得完全正确。
“可是没什么了不起的。”她笑着说,“好了,尤拉·科罗特科夫,我这就准备好投入正常工作。”
从西区来的亚历山大·尤洛夫到他们这儿的时候,尤拉·科罗特科夫和娜斯佳还没来得及喝完咖啡。塔尼娅·格里高利耶娃的失踪和对她的搜寻过程是最最平常的,平淡无奇到了极点。那一天天气很好,确切地说,是在一个天气晴好的晚上,塔尼娅·格里高利耶娃从学校放学没有回家。因她经常放学不回家,她的父母不止一次警告过她。塔尼娅·格里高利耶娃不仅是个漂亮的姑娘,而且任性,喜欢自由生活,她会不经大人的准许就坐车去女友的别墅里住上一阵,甚至去了之后也并不总是及时地告知他们她所作的决定。她的母亲和父亲时不时地试图对这个桀骜不驯的小姑娘采取一些并不得力的管教措施,但是完全没有用,效果甚至是适得其反,塔季扬娜①只是变得越来越不听话。但就是这样,她的身上可从来没有过酒味、烟味,她的父母也真是感到迷惑不解,小姑娘要这种松松垮垮的自由干什么,如果她不利用这种自由来喝酒、抽烟?谈到小姑娘与小青年或男人的关系,她的父母说并不了解。因为从来没有过这种微妙的事情的外部征候显现出来,当然,除了怀孕他们也看不出什么来。不过,上帝保佑,她并没怀孕,事情还没到这一步。
①塔季扬娜——塔尼娅·格里高利耶娃的小名。
因此,当十月底的那一天塔尼娅·格里高利耶娃没有回家过夜,她的父母只是伤心地叹气,警察局自然是没有去,他们认为,小姑娘只是又一次在耍什么花招。但是过了三天,当他们得知,小姑娘这几天都没去上学而且她的女友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在哪儿,她的爸爸妈妈开始担心起来了,但是还不是担心得很厉害。因为他们完全可以认为,塔尼娅·格里高利耶娃是和一位并不太熟的男人滚到什么地方去了。她在那玩一玩就会回来的,他们这样安慰自己。就这样,过了一星期警察局才开始寻找塔尼娅·格里高利耶娃。
后来查明,没有回家过夜的那一天,塔尼娅·格里高利耶娃在第七节课后留下来上选修的文学课。俄语与文学教师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主讲这门选修课。他给那些打算报考文科高等学校的孩子们上这门课,而在今天这个时代,这样的孩子已经不多了,要知道现在更具吸引力的是银行、金融事务。因此来听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选修课的总共只有来自九、十和十一年级的十来个人。当然,大部分还是十一年级的,而九年级的总共只有两人,塔尼娅·格里高利耶娃自己和来自另外一个班的一个小男孩。
选修课结束之后孩子们解散回家。那九年级另外一个班的学生看见,塔尼娅·格里高利耶娃和一个十一年级的学生格纳·瓦尔丘克一起走进地铁站。格纳·瓦尔丘克自己也说,他和塔尼娅·格里高利耶娃一起坐自动升降梯下到了地铁站台并在那儿相互告别。格纳·瓦尔丘克是往市中心方向回家,而塔尼娅·格里高利耶娃向相反的方向走了。
选修课教师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自己对情况做了些说明。他介绍说,塔尼娅·格里高利耶娃早就爱上了格纳·瓦尔丘克,并且大家都知道这事儿。实际上,塔尼娅·格里高利耶娃来上文学选修课只是为了格纳·瓦尔丘克,因为她自己没有一点语文学方面的天分。每次下课之后她总是做出样子要去什么地方,并送格纳·瓦尔丘克去地铁站。大家都知道这事儿,但是没有人去开塔尼娅·格里高利耶娃的玩笑,因为大家都知道她的独立倔强的个性和喜欢自由的性格。她始终没和人生过气,和谁红过脸,但是也完全有可能因为自己的愚蠢行为遭到报复。
时间已到了十一月初,高年级所有的学生、所有认识塔尼娅·格里高利耶娃的人都被问了个遍,但是也没能找到任何线索,小姑娘如石沉大海。
“您有没有所有高年级学生和塔尼娅·格里高利耶娃的熟人的通讯地址簿?”娜斯佳问道。
“有啊。那还用说。”
亚历山大·尤洛夫早有准备,他打开公文包,取出写满了姓名和地址的装订在一起的纸页。
“我们来看一下,这里面有没有住在科捷利尼切斯基沿岸街的这所房子里的什么人。”
“在来你们这儿的路上我已经看过了。”
“怎么样?”
“没有人住在这所房子里。”
“那附近呢?比如说毗邻的那所房子?”
“您知道吗,我非常认真地展开搜寻塔尼娅·格里高利耶娃的工作,”亚历山大·尤洛夫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为防万一,我搜集的不仅仅是孩子们自己的地址,还有他们的亲戚的地址。知道吗,我的出发点是,如果小姑娘是被引诱到什么地方而遭强暴,那她首先应该是被约到空房子里来。而这空房子通常是兄长的、叔叔和阿姨的或者是爷爷奶奶的。”
“那在科捷利尼切斯基沿岸街的房子里……”娜斯佳提醒道。
“……住的是格纳·瓦尔丘克的爷爷。”
“就在这所房子里还是在附近?”
“就在这所房子里。”
“明白了。把这位教师,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找来。照我的理解,这个格纳·瓦尔丘克还是不动声色地去上学,没打算跑什么地方去吧?”
“是的,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他还是在努力地得自己的‘优秀’,并且自我感觉很好。”
“真是可爱。首先我们去找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谈谈。从犯下罪行到现在过去两个月了,我们要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尽全力让罪犯招供。不然,如果毫无结果我们怎么交待,我们需要对这个格纳·瓦尔丘克了解得尽可能地多一些。”
16
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真是十分惊讶地看着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
“难道您会认为,我还能记起过去已近三十年之久的情况?”
“嗯,当然不是让您凭记忆马上记起来。”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笑道,“我会给您看这名产妇的病历卡。也许您看到自己做的记录,记忆中会有什么东西闪现出来。此外我还听说,您有非凡的对人的脸部的视觉记忆力,我甚至还给您带来了这位妇女的照片,是的,不是她生孩子的时候的,照片上的她显得老一些,但变化不大。”
“可是您为什么对这个产妇这么感兴趣?”
“与其说是对这个产妇,还不如说是对她的儿子感兴趣。我们现在正在搜集为她的儿子做司法心理学鉴定的有关材料,因此了解他母亲当时的健康状况中的某些细节和分娩过程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您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医生,应该明白这一点。”
“当然,当然。”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点点头,“请允许我问一下,您从哪儿知道我的视觉记忆的?难道是妇产医院的人告诉您的?”
“到处都在传说,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娜斯佳回避不答。
她不知为什么不想提及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他们不能按计划一起来找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的工作中出了一些问题,娜斯佳只好独自来了。如果他们两人一起来,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自己也能猜到,娜斯佳是从哪儿知道他的视觉记忆非常出色。但是娜斯佳一个人来了,并且现在他依从于一个完全无法解释的动机对这么一个简单并且不会得罪人的问题也不予回答。“我这就开始做这种毫无理由的决定了,”娜斯佳对自己冷笑道,“难道我也有了职业的嗅觉?没有,我这多半是在敷衍傻子。”
“好吧,让我们来看看病历卡。”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说。
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挪斯塔霞把病历卡递给他,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看了一眼姓名,他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不,我完全不记得这名产妇。”
“请念一下您做的记录。我很遗憾,辨不清您的笔迹。为什么要做这次剖腹产手术?”
他全神贯注地从第一行开始念所有的记录。娜斯佳觉得,他在读着记录的内容时注意力集中得过分夸张。不知怎么的她对这一点不太满意。
“这名产妇表现出严重的气喘。”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说,“她从来不参加体育锻炼活动,从来没用像这一次分娩时的呼吸频率呼吸。而在这样严重的气喘之下她有可能喘不上气来。”
“明白了。那像她这样的气喘对孩子的健康有什么影响吗?”
“必定有影响。尽管我没有绝对地证明这一点。您请看,正常呼吸的任何问题,就是氧气进入人的机体的问题。孕妇氧气交换机能的破坏完全可能导致对胎儿的各种不同的损害。”
娜斯佳的目光突然落到了他拿着病历卡的双手上,她看到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的双手在剧烈地抖动。是害怕了还是怎么的?真有意思,是为什么呢?或许只是神经性的抖动?这也真有意思。
他们接着还谈了将近半个小时,娜斯佳向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详细询问了氧气交换的破坏是不是会导致孩子心理上的损伤。但是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不管是根据产妇的姓名还是她的照片都记不起这名产妇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想,“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娜斯佳很想抽烟,但是在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的房间里闻不到烟味,她明白,这儿是不能抽烟的,她便坚决地忍住了。与退休医生道完别,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