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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碧玑道:“只要圣帮稳住,任何人皆不敢擅自出手,李卫将会试探,届时再处理不迟。”
左仲仪道:“好吧,毕竟汉人在南方已成势力,李卫不是轻举妄动之人。”
柳碧玑道:“谈谈和鄂龙的状况。”
左仲仪道:“他对船队有兴趣,已请青逸飞研究,大概不久即有结果。”
柳碧玑道:“未立即答应者,皆有变化,他在等朱亮功出手,以了解圣帮的状况,现在要他拿出银子,恐不可能,至于青姑娘想帮你,忒也有限。”
左仲仪道:“这是我头疼地方,钱庄已经有人要提领五十万金,我还没筹到……,如果光明正大去筹,倒是好办,偏偏此事又不能公开。”
柳碧玑道:“捞金一事尚无消息?”
左仲仪道:“没有,已过八天,恐凶多吉少……”高鱼高饺是水功好手,沉船处定相当深,或根本找不到正确地点。”
柳碧玑道:“要郭总挤出五十万金,他大概有办法……”
左仲仪急摆手道:“不不不,他那凶老婆定哇哇大叫,定露马脚,还是别碰为妙了。”
柳碧玑翻眼道:“郭总倒是老牛吃嫩草,何人不娶,去娶个交际花,比他年轻三十岁,天天穿金戴银,恨不得天下知晓她有多少家当,实搞不透他那副老实书生,也会耍此花招,成天下笑柄,若非他从不误事,早被圣家开除了。”
左仲仪笑道:“我也甚感兴趣,郭老怎会女口此?”事情发生于浪迹天涯时,他根本不知,直到接任圣,始在次日见大礼时发现这瞧来恰劲没脑的女子。
柳碧玑道:“这可受他儿子之赐,郭夫人去世两年,郭老人生失趣,阿秀遂替他物色续弦,结果找个野女人,说什么照三餐凶几回,足可常保青春活力,呵呵,我看郭老恐被迫得日夜不得安宁,睡觉还得跪算盘,不过后来花钱买通,状况好多了。”
左仲仪道:“没错,郭老活力光划。”
柳碧玑白眼道:“老不修。”心念转着,忽有灵机:“要那凶婆子把钱拿出来,亦非无法可用,她喜欢钱,要她拿出来赚一倍的利息,半夜都把床铺拿去当了。”
左仲仪道:“奇女子,但一倍利息实在太高。”
柳碧玑道:“否则只有圣爷下令,郭老再惧凶婆子,也不敢违抗圣爷;凶婆子也不敢,她只过是没头没脑的纸老虎。”
左仲仪道:“若非万不得已,实在不忍让郭老为难。”
柳碧玑叹息道:“我倒是善良了……至于我,筹个五万金已是顶金……”忽又灵机乍现:“去找刘吞金,他专走私洋货,还有鸦片福寿膏,捞了不少。”
左仲仪道:“他还是从宝祥钱庄进出?”
柳碧玑道:“你爹帮过他,多少有情分,可你大叔嫌他低级,几乎不交际,他倒抱怨要换钱庄,但到头来还是没换,只不过钱少了,另藏私库,五十万金对他来说不是问题。”
左仲仪道:“倒是可行…”
柳碧玑道:“可以的话,连那支包黑猩也敲一笔他私下开赌场,也捞了不少。”
左仲仪识得包黑猩,他混迹港门渡口,以船家为场,避开陆上各帮派地盘,自拥势力,和刘剑吞金颇有交情,算是号人物,道:“他很精明,陆上赌场多少官方抽成,自己倒上了船另起炉灶,利润比谁都好。”
柳碧玑道:“人要是有了钱,都想漂白,做些正当生意,给他一个大饼,他会吃得津津有味,且守口如瓶。”
左仲仪被那句“守口如瓶”激动,顿首道:“的确值得一试。”
总督府位于钱塘北岸,即南宋都临安之大内皇宫。
虽历经多次战役,然因在江南,受损不多,皆已修复,驻于此,严然另一皇朝,雍正皇当知重要,只肯让李卫驻守,多年来并且立了不少汗马功劳。
原御书房改名“文书阁。”原藏书早移置北京,但李卫亲自补足,他虽是雍正跟前的小肠出身,然既登基,多少装模作样,沾点墨水,正楷耗工费时难练成效,干脆从草书练起,反正只要瞧来龙飞凤舞,带点苍劲,已适合武将身分,总也不太难看,至于手下奉承居多,让李卫感觉体面多多。
他喜读春秋及孙子兵法,一切以战斗为主‘毕竟掌控武功方掌握一切之观念,他深蒂固铭记在心。
打从中午搜不着那入侵乾清宫人犯后,李卫已改采封城手段,下令地毯式搜索,以期逮着入侵者,他则待在总督府亲自主导一切,免让官民勾结,失了线索。”
他一向忠于雍正皇,亦知雍正皇对四阿哥弘历甚为看中,且全力栽培,若把弘历视为皇太子,接班人,恐也是雍正的心意,故他极力护持弘历,以体上意;然自从三阿哥弘时谋反,串通吕留良家族及曾静等人想刺杀弘历,虽弘时被处死,皇太子之争已进入了白热化,弘历随时可能受刺,尤其此次擅闻皇宫大内一事,摆明成为皇太子之争,雍正皇当然极为担心,李卫岂可让主子焦虑,得全力以赴解决此事不可。
江南龙蛇混杂,确实予叛党极大掩护,李卫多少想丰连根拔附除,然地方势力已盘根错节,恐牵扯太广,根已不能除,唯斩其枝叶,莫让其一手遮天,威胁朝廷,已是控制之最极限。
他不断以草书写着“正大光明”字迹,心神全部贯注皇上秘旨,当真写着“传位弘历”
么?亦或是弘昼?毕竟弘昼才是真正满洲旗人,弘历乃和海宁陈家大小姐所生之汉族。
弘昼为此自信狂妄,雍正皇却对他百般容忍,然其轻浮,怎能接掌国家大事,弘历倒是稳重智慧许多,若他有选择当然也会选弘历,方为社程之福。
至于另有理亲王弘皙也是野心勃勃,然他非雍正皇亲儿子,怎有可能扶正对方却暗结党,蠢蠢欲动……
李卫满脑子宫廷秘门,不禁同情主子雍正皇,为此事简直焦头烂额,甚至求助贾士芳这茅山道士,忒也叫人哭笑不得。
唐玄宗晚年它信道士张果等人,并自封道号,且要天下立“玄元皇帝庙”尊老子为“太上玄元皇帝”,结果弄得唐朝颓败,那宋徽宗更是离诺,它信林灵素等人,自封道君皇帝,以为天神转世,神胆附身,竟然以此对抗金国,结果亡朝败国,历史殷鉴不远,而今雍正皇亦开始信奉此道,实让人担心大清国运,每每说及此,主子即难耐,直道自有分寸,说得几次,他是听不下去了,不人属下又能如何?唯有替他多防着点,幸另有个文觉国师克着贾士芳,且对方料无串联道伙之虑,暂可稍安,否则恐得暗中把他给杀了;免误主子。
朝廷繁事甚多,李卫得一一化解,幸责重权亦重,他甘之如始。
为今来此两大要事,除追查犯人外,另得护着四阿哥宝亲王安危,对于十余日前,江浙闹水灾,前去振灾,理个几日,应有着落,此时情况荡,得暗中传话,宝亲王应于今夜到来。
直至三更,白面阎罗冷断天匆匆赶回,拜礼后说道:“仍无逃犯下落。除了圣帮白天异动外,入夜并无任何动作,鹰帮只顾想扳倒圣帮,极力拉拢鄂龙,漕帮显得神秘,可能有所动作,属下以为对方和吕四娘等人牵涉今日案件。”
李卫放下韦笔,伸手弹落过长灯蕊,火花四溅,人影摇晃,道:“这些眼中钉难道三两天即要发作一次么?”
冷断天道:“无法歼灭?”
李卫叹道:“难了,当年清兵入关,未能斩草除根,加上顺治,康熙两帝采安抚政策,汉人早已坐大,莫说旗人想除,必受当朝汉人各官僚所反对。”
冷断天道:“难道就此一直下去?”
李卫起身负手踱步,道:“你是旗人,我是汉人,我也忠于皇上,这代表什么?汉人也顶着半边天,一动他,就得死伤无数,此非国家之福,其实满汉并非最大问题,只是其中分子挑拨离间;野心大者想兴风作浪罢了。
冷断天登时道歉:“属下并非轻视汉人……”若非李卫提起,实忘了对方乃货真价实的江南铜山人。
李卫道:“咱要斗的是那些坏分子,不得引导起满汉之争,否则罪不可恕。”
冷断在道:“届下受教。”
李卫道:“派几个人盯住左仲仪,他身分特殊,且几日前方从京城回此,自有嫌逢,记着,要不动声色。”
冷断天知主子观察一向敏锐,虽未把漕帮摆首位,拂了自已建议,然在无头绪下,姑且听之,道:“找洪威去,照巡捕房传来消息,鄂龙涉及走私伪币,左仲仪涉入其中,借此案,较难起疑。”
李卫道:“你看着办吧,左仲仪混迹江湖多年,也非省油的灯,此步骤只在牵制,想要奏功,并不容易。”
冷断天道:“属下遵办。”
李卫瞧往屋外的月色,道:”决四更天,四阿哥仍未到么?”
冷断天道:“也该到了,只是他走水路,要绕一圈……”
李卫突愕道:“他走水路?”
冷断天道:“主子不是传令要隐密从事?”
李卫喝道:“下一句‘快马加鞭赶来’你倒忘了,水路全是漕帮,圣帮的地盘,水师根本不管用,四阿哥一落单,你想会是何局面?”
冷断天这才知道严重,道:“属下立即支援。”
李卫道:“来不及了,一起去。”
两人登往外纵,领着数十手下,直往钱塘口掠奔。
离柳堤百丈之漕船上,正打得火热。
四阿哥弘历已被七八名黑衣蒙面人狙杀,刀光剑影,险象环生。
贴身护卫几全受伤,拼劲已弱,弘历身染血迹。极力拼战,但纵使武功了得,对方却是绝顶杀手,且数人联手,实难取胜,就连逃难皆甚险恶。
再斗两招,护卫小德子大腿又吃一剑,疼得跪地闷哼。
一道剑光复往小德子的脑袋砍去。
弘历岂肯让他丧命,拼劲扑来:“小德快跳水。”已是不及,一掌打得他坠落水中,哗地水花溅高数丈。
弘历突露空门,杀手登喝道:“作了他。”数把利剑抢命截来,或砍或刺或劈,全然欲置他于死地,弘历全身而退,让出左肩,反掌扫出冷劲,击偏敌剑,扇子待要出手,肩却被刺伤,疼得他闷哼跌退。
首领杀手见状冷喝道:“他已不行了,快料了他。”
弘历诧道:“你是旗人?”已听出语音不同。
那人闻言乍惊喝道:“快杀他,闪人。”强招顿出。
弘历冷道:“若是江南叛匪倒也罢了,你明明是在朝旗人,到底是谁?”纵使死去也得弄清对方的真面目,拼劲再起,喝地十成功力尽展,硬将心爱玉骨扇震碎霸气 书库 整理,藉当暗器射向对方。
十余扇骨确若强晋,且是弘历拼命一击,其势何等之猛,任对方强行阻挡七八支,却漏了两支脸面啸过,叭然一响,黑巾已落,那人机警,转身掩手,又喝道:“快杀了他。”
数把利剑强势刺来,弘历退落舱板,无力还击。
情势千钧一发,险恶万分。
利剑再次,亟欲夺命。
忽见冷光射至。
“锵”火花四溅。
利剑竞被挡下,数名杀手诧愕,回头乍瞧,岸边多出数十人,领者正是大内第一高手李卫,方才那道寒光即是他奋力击来之大力,及时挡掉利剑,其深厚内力可想而知。
李卫乍现,杀手皆骇。
那面巾被削者更惧,急道:“事迹败露快退。”知无法收拾弘历,伸手一挥,杀手全数跳水潜逃。
白面阎罗冷断天喝道:“追。”指示手下落水。
李卫阻止,道:“别落水,暗夜讨不了好处,以宝亲王安危为要。”
冷断天知轻重,手一招:“封锁现场。”并喝令手下强弩尽张,以期支援远处主子。
李卫乘机捡得臂粗柳枝,震断数截,丢入江中,立即飞身纵去,脚点浮枝,直窜漕船,虽未达凌波虚渡境界,一枝渡江功夫忒也了得。
他飞落漕船,登往弘历扑去:“宝爷你可好?”
弘历见高手到来,深嘘真气,笑道:“尚可,快救小德子及其他人。”
李卫随折揪来漕绳,往江中打去,轻易一卷,已将小德子卷上船,随又欺身截住弘历的穴道,免再失血。
冷断天亦赶来救治其他受伤护卫,其他高手则戒备森严。
李卫道:“是谁?漕帮恶徒?”
弘历道:“应该不是,首领是旗人……”
小德子忍丰伤痛道:“是京城的官,我扯了衣角。”手中仍紧紧抓着那片绣有银丝线碎布。
李卫接过手瞧了又瞧道:“应是京城手艺可惜太少,不知出于何处。”
弘历道:“我射了扇骨,伤到了对方的脸颊。”
李卫冷笑道:“这倒是好线索。”转向冷断天道:“莫传出消息即可,免得他不敢现身。”
冷断天额首,并交代登船者守秘。
弘历作口已甫上金创始,舒服许多,始道:“江南果真日益险恶?”
李卫道:“外人易防,内碱难料,宝爷日后得更小心了。又如今夜何未采陆路?在我管辖,无人敢作怪。”
弘历道:“原以为水路较隐密,谁知仍出差错,让你担心了。”
李卫道:“幸好没事,宝爷请回府,容后再谈。”
弘历顿首,仍关心局势:“圣帮如何?听说新任帮主跟我年龄相仿?”
李卫道:“是差不多,但他像个谜,恐甚难缠”。
弘历笑道:“那天会会他”。
流痞接掌江南第一大帮,自有传言,弘历甚觉吸引。
卫护送弘历回到了总督府,赫见五阿哥和亲王弘昼迎门而立,玉扇直摇,他和弘历只差两岁,身材一关的高挑,却显轻浮,不够稳重,一脸的骄傲,虽未穿蟒袍,却也黄底绣金云褂,玉缎金履,玉冠辉闪,华丽非常。
李卫诧道:“五阿哥怎么来了?”
弘昼畅笑道:“江南多事,我过来帮忙。”
李卫道:“皇上可准行?”’
弘昼哈哈再笑道:“皇阿玛有何不准?四阿哥都受伤了,我来得正是时候。”转向弘历道:“四阿哥你说对不对?”
弘历知其性骄,斗嘴不得,道:“你认为对即可。”
弘昼击掌笑道:“爽快;这才是好兄弟,不似李卫,只顾皇阿玛东,皇阿玛西,烦死了,进去谈。”扇子一耍,叭地脆响,俨然催促令,便自行大步踏去。
李卫脸面发热,自己毕竟也是老臣皇上眼前红人,满朝文武皆持重以待,连四阿哥亦如此,唯这狂小于敢直呼自己的名讳,实大不敬,当然引他不快,暗斥道:“连谦虚皆不懂,如何能治天下,若真传位于你,我第一个不从。”
冷断天等人亦甚不服,然权低位卑,只能默认。
弘历轻叹:“五弟就是如此,安达莫见怪。”李卫曾指点武功,应算是启蒙师父,以安达相称亦属应该。
李卫最喜欢被称师父,登时哈哈笑道:“你就懂事许多难怪皇上倚以重任,多多努力。”始引入内。
冷断天亦觉得宝亲王不论人品,相貌皆是优雅俊挺,英气内敛,气度不凡,文才武功亦属上乘,辅他当皇太子,实大清国之福,不若弘昼骄傲自大,甚至奢华得油头粉面,恐不适接掌江山,否则天下定乱。
瞧瞧宝亲王,再想想弘昼,冷断天暗道好险,主子撑的是弘历,大清江山应能稳住,至少粘杆处一千人不必天天提心吊胆。
有进厅堂,弘昼仍想大放撅辞,李卫道:“宝爷有伤在身,得立即治疗。”藉着伤遁避去,弘昼便不便拦人,赏了一瓶金创药,且迫问冷断天凶手是何来路。
冷断天不愿说及漕帮或鹰帮,圣帮,只道是黑衣蒙面人,弘昼喝道:“好叛徒,必动我宝皇爷,定是吕四娘一挂者,明日定去逮人。”说完虐邪狂笑。
冷断天应付几句,随以天近四更为劝,始将弘昼送入华房休息,随又行往病房向李卫暗示。
李卫和冷断天早有轩默契,从其眼神已猜出轮廊,和亲王弘昼突然出现,恐和今夜刺杀行动有所牵连,因为除了巧合外,方才弘昼行径,根本是装腔作势,毕竟宝亲王被刺,何等大事,弘昼却未感到惊诧,由此可知他早已知晓一切。
李卫暗叹,不久前弘时才因太子之争,暗中联合外人行刺宝亲王,难道弘昼亦想步其后尘吗?若真如此,骨肉相残,岂非更伤皇上悲痛之心。
亏雍正皇早暗示弘昼,特地于雍正十一年同时一起册封两人,一为“宝”亲王,即暗示宝尊之意,一为“和”亲王,即要弘昼以“和”为贵,且辅佐弘历之意,但任性弘昼总不肯做此解释,老以弘历非纯旗人,毫无资格接掌大清江山,而自许皇位乃他专属,演变至此,仍终日不悔,实皇族悲哀。
李卫不敢多言,暗示冷断天退去,随即伺候弘历,待其入睡,始肯离去。
瞧瞧天色,月已西沉,轻叹再起,遥拜雍正皇,说道:“皇上您纵容弘昼至此,难道不怕悲剧再发生么?”
雍正皇当然不能回话,李卫只有尽力而为。
第十一章借金
刘吞金有一口金牙,那是年轻时和海盗搏命,所换来之代价,海盗王被宰,他掉了满口牙,十年前发了横财,始镶得满口金牙。
他喜欢嚼烟草,(或说是制鸦片后的残渣)金牙缝有点黑,但最近又镶了左犬齿,闪闪发光,忒为显眼。
他走私鸦片却不吸食,只是嚼残渣,有点苦,有点凉,嚼久了,好像有点醉味,让人舒爽。
也许这也是一种瘾,但总比吸鸦片好。
他敝着瘦如猴子的胸脯,却肌肉条条可,一股猴劲让人感觉他精明过人,不好惹,尤其当了十余年海大王,何种阵仗没有见过?叭地一响,差点将紫檀桌给拍垮,随即哈哈畅笑道:“我赢了。”
刘吞金正和对坐的魁梧大猩猩包天星赌大小,掷个十四点,赢过包天星的十三点,赚走了五十两元宝一锭。
包天星当年亦是海盗出身,晒得一身黑,原是满脸落腮胡,浑人一个,瞧来若黑猩猩,因而人称“包黑猩”,或“变种包黑天”,如今发达,剃了腮胡,连头发亦剃光,还抹得发亮,以讨吉祥——越亮财运越佳,然今天似乎不管用,已输近五百金,哇哇直叫道:“你作弊么?老是赢。”
两人年龄约在五十上下,一胖一瘦,一猴一猩,倒是绝配。
刘吞金喝道:“赌场开了百余间,还看不出我诈不诈,想赖帐不成?”抢得元宝,先往怀中藏去再说。
包天星黑脸的抽动,忒也找不出许术,喝道:“再赌一把,五百金。”从褚青绣金缎袍抽出银票,想再拼一局,“万鑫银票不是照样管用。”
刘吞金瞄眼道:“你改用他们的银票?”
包天星道:“干我这行,哪能只限制一家钱庄?南北通通收,亿嘉也收,尤其圣帮最近清高许多,大概高攀不上。”
刘吞金道:“换了人,不知状况如何?”
包天星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