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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白回过头,有点怔!
她如常,只是微笑,突然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哥儿们,我羡慕你,这辈子过的舒坦!”
说完,如常走出去了。
“咣当!”
“咣当!”
耳边是一道道铁门重重关上的轰响!
魏小白却一直立在门边,头脑一阵轰鸣!
突然,一股钻心凉气直从骨头深处蹿起!———眼一瞬赤红,魏小白疯狂地捶打着大铁门!!
“开门!!开门!!拦住他!!拦住他!!——犰犰!!犰犰!!!————”撕心裂肺!惊惶异常!
这样的捶打半天没有人来反应,魏小白红着眼,左右一看,跑进来抱起电视对着铁门就砸去!———“轰!”
终于,听见层层铁门又开启的声音!
最后这道铁门一推开,魏小白就急怒向外冲去,———来的人吓死了!小小少一先光着脚,这满地的电视机碎片,他踩在上面———
“小小少!小小少!”
小小少拉着他胳膊的手都在抖,“走了?!是不是走了!!”
那人直点头,“已经走了——您不能出去!!求求您了,犰犰您了!这小少要知道了——”那人死抱着他!就好像,他这要一出去,他们这些人一辈子都完了似的。
魏小白怒发冲冠!一把挣开他,指着他!——手指在颤抖,确实没办法,确实没办法啊,这里只他魏小白一人,又万万走不出去,——
“给我电话,找白鹤筱,白鹤筱,——”魏小白伸出手,不住喃喃,力持冷静。他知道初一有多疯狂,他想起刚才初一的脸,想起她的笑———魏小白恨死自己了,恨死了!是他把犰犰亲手送到——
却,白鹤筱的手机,提示关机。———魏小白更觉头脑一麻。赶紧打通了“白鹤筱办公室”主任方启亮的电话,
“白鹤筱呢?!”
对方初时还一愣,“您是——”
“魏小白!白鹤筱呢?!”
对方这就不是简单的愣了,完全震惊,人都要从位置上恨不得跳起来!
小小少竟然主动联络小少了?!
“小少还在301,估计中毒了,——”
这一听,魏小白心凉一截,完全明白过来,初一这一手的“自导自演”——
可现在不是追悔莫及的时刻!
魏小白都变成双手握住手机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交代那边的方启亮!
“你现在立即马上联络北京军区司令员韩应钦!叫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去景山!沈迦离要死了!他捎上了犰犰!!”
再极致的妖 孽遇上心爱的即将远离———也有无助失措的时候。魏小白永远记住了这一天。
48
车上,犰犰一直低着脑袋琢磨着她刻的春 宫图,翻来覆去地看,她想把女人的手刻得更生动些,有时候一想就出神,也没留意这车开的路线。
直到这车貌似盘山而行了,———犰犰不经意一抬头,“怎么走——”人又愣那儿。因为,眼前的景象——残阳如血,气势磅礴地好似一口要把人吃掉!犰犰的脸庞都被窗外的红霞印得通红,她怔那儿,被眼前的景色收服。
已然来到了景山山顶。紫禁城就在脚下。天子气魄,却漫染苍凉。崇祯不舍家国的魂灵似乎还在那颗歪脖树上幽游。景大气,心苍茫,高犰有种鼻酸的涩苦涌心田———
听见初一咳了几声儿,声音低闷,似乎在隐忍。犰犰扭过头去看她,这一看,———犰犰大惊!
何时她的脸庞如此苍白!正因为无比的苍白,窗外的血色残阳染在她的脸庞上就显得格外瑰丽,如梦如幻,——
“你怎么了?”犰犰忙去问她。
她双手扶着方向盘,身子俯下,又闷咳了几声儿。咳得犰犰听了,心寒。
犰犰顾不上别的了,倾身过去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手轻拍她的背,“你怎么了,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她抬起右手摇了摇,慢慢侧过脸来,——犰犰抓住她胳膊的手一紧!——望见,顺着她的唇角,一行血沫流了下来,———“你!我送你去医院!!”犰犰要拽她的胳膊抢着开车了。她却死死地抓住方向盘,对着犰犰还是微微一笑,“犰犰,”喊她,声儿真轻。
犰犰愣了下,
她又喊了声儿,“犰犰。”
“嗯。”犰犰应了一声。
“你陪我看看夕阳好不好,我想跟你说说话儿。”
犰犰望着她。———犰犰的脑袋糊,可感触很纤细的,———怎么感觉这是一个大限将至的人———
“嗯。”这样的景里,这样的一个人,犰犰突然间也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又应了一声。
她笑。像个孩子。说实话,犰犰觉得这是她看初一最清晰的一次,那声音,那笑,如此真实——
她下了车,犰犰跟着下了车。
她扶着车体慢慢走到了后备箱,从里面抱出了一床大红的棉被。
犰犰望着她。说实话,犰犰独自站在残阳里,又是那样懵懵的神态,也像个梦——
她抱着棉被走到了最靠近悬崖的草地边,盘腿坐下,将棉被吃力地裹在了身上,——
这是一个如何形容的画面!
一席那样喜庆大红的棉被,裹在一个举世无双的人儿身上,残阳下,她扭头看着你——
犰犰走了过去,席地而坐,身子,也裹了进去,
犰犰的手有点无措地摊着,她身子靠过来,偎在她的怀里,犰犰的手又不知不觉地抱住了她———从头至尾,两人没有说一句话,仿若默契,又仿若自然,———
犰犰将她一抱住,她听见,她轻缓地舒了口气,好像心安,
犰犰不晓得如何形容,只觉得虽然隔着军装呢,都能感觉得到她身体的冰凉与重量,不是真正意义上“骨瘦如柴”,而是,肉 身,心魂,在渐渐隐逝。——这种时候,犰犰是个心细的孩子,她有点明白过来,她这是在做什么。无论她对自己而言根本就是个陌生人,可,想想,还是叫人难过。———看看这大红的棉被,这犀艳的残阳,这苍凉的景山,———她用这些给她自己送终——
再听听她说的话儿,——
“别怕,犰犰。我想最后走在你的怀里,也是实在因为孤独,因为羡慕。我披着大红色走的嘞,放心,不是化厉鬼,只是想喜庆点。我这个人生来不喜庆,走的时候喜庆点,也算了了心愿。”
“我不怕。”犰犰已经流下了泪,不过,说出的话儿,傻里傻气的。
“你此刻愿意这样对我,也足以说明小白心疼你是有道理的。小白很幸运,他在有生之年还是找到了心的寄托,我为他高兴。”她这时候稍抬了抬头,看见犰犰流泪,想伸手去抹,却,终究没有动,
“犰犰,其实小白和我都很可怜,虽生在富贵家,却幼年失怙。他的父母被炸死后,爷爷那时候工作忙,他一人飘零在国外。我呢,家境更凶险些,妈妈一直抽大烟,我胎里就带着毒,生下来,妈妈就走了。有时候想想真没意思,明明知道如此,还把我生下来做什么,枉在这人间又害人又害己,——”
“小白和我做了许多不是人的事儿,可我们到底还是人。我这一辈子,真没几个想真心相待的人,除了小白。我知道他烦我,这也是我咎由自取。那年,他花了那么大的工夫帮我把毒戒下来,我一回来又吸上了,———小白瞧不起我也是应该的。”
“我们这样的人,外面风光,内里空虚,骨子里,有什么,——没有人真心实意爱我们的,于是,也就没有心力再去爱别人了。———可是,谁又不渴望内心里还是有个依靠。犰犰,小白是真想对你好,你放心,他不会变,我们这样的人,要真认定了,不容易变,因为变了,更伤的是自己,——”
“犰犰,我在此也对你说个实话好吗,你如果是个专情的人,我今天也不会这么找你,对你说起这些。因为,你天生多情,——只求你,多回头看看小白,再过分的事儿,想想他的用心,想想他孤寂不一样的过往,———也求你,不要把我做过的事儿,合在小白的身上,我做了些———只是我控制不住,我想为小白做点事,也许错的离谱,可是我控制不住——”
她说到最后有些语无伦次,又开始轻轻咳,——这一咳,似乎就收不住了,也许刚才积攒了所有的力气说了那么多话儿,
犰犰听到了什么?
也许,犰犰听到的只是一个将死之人急于表白的心,其言也善,其言也,可怜。
犰犰掉着泪,看着怀里的她越咳越重,有时候一呕,吐出的就是血,
犰犰不怕,也不嫌,轻轻拍着她,流着泪,又憨又伤心,
她抬眼看着犰犰,有点啜,还在说,“不怕,不怕,犰犰,不,不怕,——”
犰犰点着头,“我不怕,你放心,你说的这些话我每个字都记住了,我全部说给小白听的,他会听到,一个字都不落,——”
犰犰看见她也流泪了,
她抬起了手,终于,还是摸*的脸颊,
“小白没白疼你,没白疼你,——”那样专注地看着犰犰,那样专注,————
当手缓缓落下时,眼也慢慢地合上了,——
油尽灯枯,
油尽灯枯啊,
唇边的浅笑仿若来世那回眸一惊鸿——
犰犰抱着她终于呜呜地哭出来,听见远方直升机的轰鸣,听见三面跑上来的焦急的脚步声,听见熟悉的呼喊,“犰犰!!——”
裹在红锦被里的犰犰回头望着他伤心无措地哭泣,“她死了,她死了,——”
成为韩应钦今生最不愿意回忆的一幕!
49
韩应钦眉头紧锁,沉稳蹲下来,先探了下初一的鼻息,又探了探她的颈动脉,———立即招呼随行来的人,“快送医院!!”
初一被人抱起飞快向直升机跑去。
此时,再看这景山!——三架直升机盘旋,满眼都是当兵的。韩应钦这是破着搜山的釜呐!
弯腰,韩帅把那大红被子甩开,接过随从递过来的军大衣给犰犰裹住,一把抱起!
犰犰还在抽,不过见韩应钦叫人送医院估计还有救,哭得没那么厉害了。
“她是不是,还能,救活,——”
韩应钦抿着唇,眉头锁得厉害,抱着她直往另一架直升机走。走几步,突然又停下,转过身,
“把那红被子给老子烧了!!”
乖乖,这跟着的一拨人大气都不敢出!韩帅这是大怒啊———
抽抽抽的死犰犰这才意识到小韩将军真的在生气,再仔细看他那眼,阴沉不耐;看他那唇,抿得有多紧,———犰犰去抠他的军装扣子,望着他,眼泪又往下滑。
韩应钦看她一眼,破天荒没管她的眼泪。大踏步走向直升机。神情冷峻。
这下好,这下好,死犰犰真哭了啊!真的哭伤鸟心啊!——你初一死她怀里,一方面那是太可怜,再一个,她嘴里说不怕,就真不怕啊?这荒郊野岭的,叫她抱着个死人———好好,刚才那哭也许还在梦里,现在这哭,——可扎扎实实是真慌死的哭!
看你怎么办!韩应钦不管你了!
看你怎么办!韩应钦不疼你了!
哭得像个没人要的孩子哇———
韩应钦还真不管,抱着她坐在了直升机上,堪称暴帅,一脚踏在机身上,一脚踩在脚架上,下巴稍一抬,
“去,把那红被子拎过来,就这烧。”这次没吼,可那语气冷得寒心。
马上有人把被子拎过来,一人迅速倒上汽油,两个人掏出打火机一人一边引燃。不一会儿,红被子就在熊熊的火焰里烧得犀利作响。
这时候,他低下头看了看她。死犰犰根本不看被子,压根就一直哭得像个只求他关注的孩子仰头望着他。
他轻蹙了下眉,终于,抬起右手用拇指抹了抹她的泪,
“看看那被子,烧了是不是,”死犰犰直点头,
“我告诉你,那小妖精死不了。他拿这些就是糊弄你个傻子!别老想着今天的事儿,————”说着说着,他突然掌住她的下巴,唇,重重地吻*的唇!!
天呐!韩帅呀!!!——
熊熊火光里,轰隆的直升机螺旋桨飞转声儿,这些跟随他多年的将士们哇!———全看着在哇!———
韩应钦不在乎!
松开了她的唇,仍然掌着她的下巴,——不过,眼睛有些微红,专注地看着她,
“犰犰,我再说一遍,以后有事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他们闹死了,也不关你的事儿,你要长心眼儿,——”犰犰的泪还在滑,点头,
看的多挖韩应钦的心呐。那一刻,接到电话———完全不敢再想。
紧紧地抱住她!在她耳边,“我知道怪不得你,———这次是他们太过分了,过分了,———犰犰,沈迦离死不了,他就算死了,我也要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否则,犰犰,这一幕,你怎么受得了,今后想起,怎么受得了———”
犰犰回身紧紧抱住他,直点头直点头!
他知道他怕什么,
是的,他发怒,他烧被子,因为他了解自己这糟糕的脑子,他怕她会被吓坏,不是只此一刻,他知道她胆小,他想到的是今后,很久很久以后,毕竟,一个人死在她的怀里,事后,无论她多么同情初一,————这样诡艳的景,这样叫人难以忘怀的人,这样撕心裂肺的情——犰犰不是个能承受这么多的人,她的生活很简单,只要吃喝玩乐就好,不需要承受这么多———
“犰犰,我要给你爸爸打个电话,跟你爸爸回去一阵儿吧,离开一下他们。这些孩子需要脑子清醒清醒。玩过分了,过分了。”唇挨着她的额角,他说。
犰犰点头。就是手指紧紧抠着他军装的扣子,怎么也松不了手。
50
301简直忙翻鸟,楼上小少凶险未渡,现在又送来一位祖宗,更是棘手,生生要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呀。
犰犰也去检查一下了,韩应钦不放心,主要是怕她受刺激,不过看上去又还好,犰犰是个听人劝的,后来安安静静,很叫人心疼。是这个理儿,事情稍复杂一点,对她而言就不见得好。
走廊上,韩应钦的办公室主任唐越在小声跟他说,
“是的,白鹤筱也在这里,现在还没醒。不过他的人动作倒挺快,沈迦离一送进来,手机啊随身用品他们都拿去了。”
韩应钦点头,“白鹤筱是怎么了?”
连唐越都蹙了蹙眉头,“听说是中毒,——”
韩应钦抿了抿唇,没做声。停了会儿,又问,“沈迦离怎么说,”
“刚才徐主任出来大致说了下情况。沈迦离其实一直在301戒毒,他的情况他们都比较清楚。身体上的毒瘾其实早戒了,就是心理上,容易心情烦躁,这个时候他们就给他注射***,”
“麻醉的?”
“是的,***是一种高质麻醉剂,每次注射少量,可以平稳他的情绪,减少精神上的痛苦。这也是他家人要求的,据说沈老一把年纪亲自来求的,说这孩子出生体内就带毒,身体本来就弱,扛不住。”
“还是宠狠了,既然一生下来就知道是这个情况,男孩子,磨砺一下,怎么可能养成这样?”韩帅确实挺恼火。(速度快、更新快尽在不得不说,沈迦离,好好一个孩子,天才少年,搞成现在这样,完全就是家人无节制的惯宠。你看,时至毒都戒了,又生怕他精神上难受,还任他为所欲为,换种方式依赖药物。
“是这样,沈迦离又不比别人,这孩子对药理又通。***规定是不能带出医院服用的,要在主治大夫的眼前吞下。他可能是耍了什么手段,或者用别的什么渠道又弄到了***,反正把药带在了身边。这药服用多了,伤内脏的。咳,说起来,这孩子估计也是不想活了,有点自杀的倾向。徐主任说,他这次这样凶险,内脏衰竭得很厉害,本来就有点日落西山,可是,致命的,———也很奇怪,他身上都是伤,刚被人打过,这内外一重击,确实是在往鬼门关走。”
“被人打过?”韩应钦这个时候揪起了眉头。你看现在这些孩子手段厉不厉害!临了临了,他自己不想活了,也要非拉上几个垫背的!————只能说,沈迦离这样的极品孽障要“养”出来还真是千年难遇,阎王敢收?生前这孩子一身心机,身后,你难保他不把阎王也给算计进去?孽障!
再回想起犰犰,——韩应钦只有叹气。
也难怪沈迦离找*。但凡她再强硬点,或稍微再弱势点,沈迦离魏小白这样滴顶级妖孽都看不*的,就算有一时兴趣,稍后,看出点世俗心,立即也就抛之脑后了。就是神经病这个不着四六的度掌握得特别好,也堪称极品吧。韩应钦现在是回想一下刚才在山上看到的,你说,任何一个正常点儿的,又没跟他多熟,就算再可怜,你得那投入地抱着他哭啊?————犰犰的可贵就在于,她容易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一种情绪中去,那时候反映出来的真,无比稀有!
正想着她呢,她就出来了。
还披着那件军大衣,出来后,抬手在把自己的长发扎起个马尾辫。
韩应钦走过来,拥着她的腰,微笑地问她身后出来的301的副院长王碣石,“情况怎么样,”
王碣石赶忙点头,“没事没事,一切都还好。”
犰犰这个时候礼貌地回过头,“谢谢您。”是大家闺秀的教养。
正要多说几句,突然走廊外一层的门被推开,
“爸爸!”
门口一位儒雅名士立其间。
高教授来鸟。
你看个犰犰哦,眼睛睁得圆溜溜,腰杆儿直起来,就像幼儿园那会儿,犰爸爸去接她,她站在阿姨身边。
韩应钦无奈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腰,犰犰已经向她爸爸快步走过去,高廻也走进几步,一手已经抬起,扶住女儿的胳膊,一手握着她的肩头,上下担心地看,“怎么样?”
犰犰连连摇头,“没事没事。”看见爸爸了,想起经历的这些,习惯性的,张开双手就环住他的腰抱住,有点像哭样儿,“爸爸,——”
犰犰完全是高廻夫妻一手带大,从小到大一桩一件都没假保姆之手。犰犰撅个屁 股都晓得她拉什么屎,这一举一动熟知的,——看见女儿这样,高廻晓得犰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