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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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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衙内打量他多好心,原来打心眼儿里不把她当人,当枪使了!

  衙内突然从骨子里生出点忿恨,虽说阴错阳差,她被他当成鸡耍了,可,也想得到此人多阴毒,就因为他妹子结交了她这样的“鸡”,他要替他妹子“清道”?

  犰犰暗自庆幸,得亏自己做好事积了德,护姐少校感激她仗义,告诉了她。要不,真着了他的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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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于此。护姐少校告诉她这些的目的并不止于此,他是为了提醒她。

  “你是什么时候结交二爷的,”

  “就前几周吧。”

  他点了点头,“那就对了,难怪现在要试探你一下。”

  “什么,试探?”

  他看着她,很实诚,“你知道,这些,我本不该说,可是你帮过我姐,我也看得出你为人仗义,算我还你一个人情吧。这里面,”他又拍了下那黑色塑料袋,压低声儿,“有五十万人民币,全都是新钞,上面一个指纹都没有。你想想,一个人接过这袋子,总归有好奇吧,打开一看,这么多钱,难免不见财起意。这次,试探的就是你动不动歪心思。这钱交给他们后,他们会首先核数儿,甚至,验验上面有没有指纹。你知道,之前动过这钱的,都带着手套。有指纹也只能是你的了。照他们的意思,这钱别说贪拿,你摸一下都不行,因为今后很可能还会让你去收古玩字画之类的东西,这些更碰不得。”

  高犰咋舌,这些鬼,心思细到头发丝儿了!

  虽说她肯定不得贪拿,可是好奇心总归有,打开看一眼那是一定的。别说,看到一打打崭新人民币———高犰想,我到时候好奇的可能不是有这么多钱,而是,——怎么都是新的?!手贱,肯定要去拨拨的。好了,这一拨就彻底要毁形象了,落个“见财无定力”的评价,只怕那吴二更瞧不起我!

  “呵,要碰到那更贪的呢,我不送去,当场拿这笔钱就远走高飞。”

  男人笑,“你想会有那么容易么。我把钱一交给你,就会打电话通知外面,你一踏出这儿,就有人跟着了。何况,这钱都是连号,想花出去也不容易。”

  高犰点头,这个应该想得到。

  她知道他完全是因为感恩告诉她这些,就像扶持一个弱者帮助她闯关成功,绝对不存在背叛,从他一口一个“二爷”就得知。所以,高犰也贼,没把对吴老二的忿恨摆在脸上,只是人之常情般叹了口气,“真是想的周全啊——”

  高犰这声叹气颇为江湖气,男人也笑起来,“二爷做事一向谨慎周全。大到安排人事,小到这些细节,他有时候都是亲力亲为。”

  “安排人事?”

  “呵呵,就算皇亲贵胄参军,安排哪儿,都是二爷动一个指头的事儿。你知道,他有这个背景。”

  高犰突然一心惊!

  皇亲贵胄参军,安排哪儿,都是二爷动一个指头的事儿?!!

  高犰当然听荷兰提起过她在北饭听到的那些流言,小白参军分到何处成了件棘手事儿!——

  犰犰心跳得厉害,一个念头接一个念头地闪!突然定格在——

  我何不就此机会打入敌人内部?!

  吴老二这些人看来也不是善茬儿,莫说眼前就有魏小白这一桩,我的大妖大祸、胡来仙子、小六,都是部队上的,要是有朝一日他害到我的队伍了怎么办!——老娘我何不趁此机会混进敌人内部,取得他们的信任,伺机探明军情,也好提早做防范。跟敌人做朋友,趁机放老鼠屎———

  高犰越想越振奋,她不才跟荷兰妹妹誓言旦旦“他们对我好,我绝对诚心对他们更好!”油然升起一股“好好保护她滴队伍”的使命感!———

  “谢谢你谢谢你今天提点我这些,咳,也是为了混口更好的饭吃,二爷给的价钱还是挺合理的。”

  咳,衙内真是从此要正式迈入她曾经多少次幻想过的境界!——行走在刀刃上,多方周旋,几处角色游弋,刺激人生———衙内很投入,所以会更加注重细节。她决定首先“收买”的就是这位护姐少校的人心,当然,她一次无意识的仗义已经做到这一点了,不过,这条线不能荒废,要留着,于是,

  “你有我的电话号码了,我也留一个你的吧,以后,说不定还得麻烦你指点。”

  “行,我的私人电话是——”护姐少校爽快留下了电话号码,他叫征程。

  “你姐是才来北京吧,如果以后有事需要我帮忙,你只管吭声儿哈。”

  蛇打七寸!明显护姐少校的七寸是他的姐姐,高犰这么一言,更显诚意,更收人心!

  所以说,还是别小看了神经病的交际能力。原来那是世外高阁束起来娇养的主儿,现如今,你把她放入凡尘,她那会儿高阁束养时积累起来的“臆想”——想做不敢为的,一旦变成现实,需要她发挥能力了———那就是石破天惊!

  衙内提着黑色塑料袋沉稳步出max。

  她知道有人在不知某处盯着她呢。仿若无人,平常心提哩着黑色塑袋走到车前,上车,袋随手放在副驾驶,潇洒启动。

  一路平稳驶至北京饭店。下车,又是平常提哩起黑色塑袋,好像提着的是一袋子海鲜产品。

  直上五楼。衙内心想,看来这像他们的一个据点样咧。

  沉了口气,敲门。

  估计里面人经过猫眼看见她,

  一开门,——是那个蒲宁。

  高犰本对这些人没兴趣,记不住名字无所谓。可现在,她是存着心跟这些人周旋了,不仅要记住名字,他们祖宗八代,高犰都想弄明白。深挖,要往祖坟上挖。

  高犰提着袋子走进去,高跟儿陷在地毯里。

  房间里,还有三个男人。

  吴俣右腿压左腿坐在窗边的小沙发上,正翻看着一打文件,

  里面一个房间,一个军装右手端着一杯茶走出来。高犰认出,是上次她给他吸唇边蜂毒的那个。好像叫显彧。

  还有一个,高犰见过他三次了,叫肖沅,就是高犰第一次见他就感觉此人心机颇深的那位。后来知道,她第一感觉真没错儿。他是吴俣的第一嫡系,现在济南军区,征程就是他的部下。试探高犰就是他一手cao办的。

  高犰把黑色塑袋往沙发上一放,“东西给你拿来了。”人憨实仗义的,——这是本色,却也含心机。高犰注视着吴俣,心中发誓,我绝不会叫你毁我队伍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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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俣看她一眼,浅笑,“坐。”

  高犰摇头,“不坐了。你看一下,有没有问题。”

  显彧还一手端着茶杯,走过来撩开黑塑胶袋瞧了一眼,笑,“你也没看看?”

  高犰淡定,“看什么,又不是我的东西。”其实心里像猫子抓,老子看了就着你们的道儿了!

  “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显彧拎起袋角,手腕儿摆了摆,两三打捆好的百元人民币滚了出来。

  高犰应景儿眼神怔忪了下。她知道,这里面四双眼都望着自己呢,情绪的掌控十分重要!

  男人们似乎挺满意她的反应。

  高犰的表情,有想不到,———接着,归于平静。还避嫌地不再看沙发上的黑色塑袋,有种急于清高的纯真感。

  蒲宁已经拿着一支手持验光仪走到沙发边,他一手还戴着手套,拿起一打钞票照了照,又一打——

  “是个好姑娘。”蒲宁照过几打,回头看她一眼,笑着说。

  高犰看他一眼,有些不自在地移过眼,还暗暗咽了口口水。

  说实话,高犰这是真实反应,是有点慌的,她又不是天生的演员。可,恰似这种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叫男人们更信她。

  一个money girl,如果见钱眼神还平淡,眼见人家如此验货摆明试探你还镇定自若,反而不正常。

  “坐。怕什么,又不吃了你。”显彧过来手推了下她的肩头,高犰坐倒在沙发上。

  高犰有些怒意的,推什么推!

  显彧到不在意,微笑问,“喝点什么?”

  高犰没理他,有点不耐烦,“怎么样,有没有问题,我还有事儿。”

  蒲宁坐在她沙发旁扶手上,拍了拍她的肩头,“好姑娘,急什么,咱们还要常来往,今天先坐下来把规矩说清楚么。”

  高犰没再做声,就望着吴俣,有点小倔强小性格。

  这时候,肖沅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大打人民币,十等分,估计十万。

  放在她跟前,“收着吧。”语气也稍平和。

  高犰看着这钱,想了想,伸手只拿了三打,拿过包儿塞了进去。

  肖沅觉得有意思,那边坐着的吴俣也是稍兴味儿地轻抬了抬眉。

  “怎么了?这都是你的。说好了十万。”蒲宁碰了下她的胳膊,指了指那些钱。

  高犰摆了摆手,有点江湖气,“他跟我当时说的是‘拿几次东西’十万,这才一次,拿不了那么多。”

  这一举,极有意义咧!男人们着实刮目相看。这个衙内确实有点个性。

  吴俣点点头,微笑,压着的腿放下来,身体向前倾,双臂磕在了膝盖上。

  “你挺守信用,我很满意。今后,你就去帮我收点东西,只要不起异心,我不会亏待你。”

  高犰望着他,“都是这么多钱?你们放心我,我还不放心我自己呢。要是途中出了意外,算谁的?”又有种莽撞的精明。

  吴俣笑,奇异,他也又有种大气的精明,“算我的。”

  “这可说不清楚,———”高犰还嘟囔,

  肖沅这时候说,“你放心,一般叫你去拿东西路程也不远,就算是在外地,当地也有人接待你。出不了事儿。”

  高犰心里明了,他们为了保证“东西”的安全,肯定不得叫她“长途托运”,他们要的,只是她的“第一手接过”。跟那贩毒理儿一样,“第一手接货”性质最严重,其余往下传的,里面都可以有猫腻猫过去。

  高犰想到此,再次抬头,“犯法的事儿我可不做,如果我出了事儿,我死也会把你们咬出来的!”

  显彧大笑,“瞧这姑娘憨实。”

  高犰腹诽,淡淡看他一眼。傻b,老子当然憨实,你们这也相当于有把柄落我手上,我会把每次接头的全记下来拍下来,到时候你们要敢动我的队伍,我扳不倒你们,我的队伍可以!这就是法宝了。

  高犰想着,心里又喜滋滋的。

  “这样吧,就按你今天拿的数儿,接一次三万。怎么样。”

  高犰点头,拿着包儿站起身,“去外地的话,提前一天给我打电话,我如果去不成,也好给你们一个回复。”

  男人们确实很满意这样的“衙内”,爱钱,也有分寸;市侩,也有原则。

  吴俣也站起身,“一起吃个饭吧,那天看你挺能喝,又能侃,交个朋友吧。”

  高犰本想走,可是一听他说“交个朋友”,——她就是来跟他们“交朋友”的。想想,点了点头。又假么假看了看手机上的钟点,“我一会儿还有事儿。——吃个便饭吧。”有时候女人稍显出点男人气的“大牌”,男人会稍高看你。

  从北饭五层下来,

  吴俣和肖沅走在前头,低声交谈着什么,

  显彧,高犰,蒲宁走在后头。高犰走在中间,他俩儿一左一右,时不时有礼地问问她几句,高犰淡笑回答。

  走到饭店门口时,望见前面的肖沅停住了脚步,吴俣一人走向外面停靠的一辆奥迪。

  “怎么了?”显彧问,

  “白鹤筱。”肖沅低声说。

  高犰一听,吓了一大跳!!

  下意识往蒲宁身后站了站。

  还好,人坐在奥迪车里呢,是吴俣望见了他,理应过去打声招呼。

  一个是军中太 子 爷,

  一个是天朝太 子 爷,

  显然天朝太 子 爷更强,不过,部队水深,轻易都别招惹。

  所以见是吴俣,白鹤筱又下得车来。不说别的,魏小白已经入伍了,在人家的地盘共事呢。白鹤筱怎么样也要应酬一下。

  隔得较远,白鹤筱看不到这边来,犰犰却依然心虚,头微垂着,听见他们说着,

  “哟,稀客咧,小少不顶讨厌北京饭店么。”

  “原来他不还砸过一次?听说是为个女的住这儿——”

  犰犰竖着耳朵听,右手拇指和食指习惯性互相抠着。

  他们没多说什么,因为吴俣只简单和那边的白鹤筱寒暄了几句就走进来了,白鹤筱的车驶离。

  高犰有意无意看着那远去的奥迪,耳边依然静静地听着他们的交谈,

  “他怎么在这儿,不说他从不踏足北饭么。”肖沅问,这么听,语气有些阴。

  吴俣淡笑,“他说他给他家一个孩子来拿蜂蜜的。北饭自制的蜂蜜确实挺不错。”

  犰犰心一软。想起荷兰妹妹说起,她在北京一直是住在她伪爹那里。突然,——犰犰挺想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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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定了回家看看,也得先应酬应酬这帮“敌人”。

  四男一女在东三环一家名为“沧浪亭”的餐厅包间坐定。谈到吃,就算对了衙内的路子,不过,衙内不会轻易显山露水。

  到底也都是镶金的王侯少,带她来的地儿自然档次不低。还是有惊喜的,此方竟然有“西施舌”。

  “西施舌”是福州菜,一种沙哈,因为水管特长而色白,常伸出壳外,其状如舌,故名“西施舌”。至于为何攀上美女的名字,也许来自朱彝尊的《清波引。西施舌》。

  古人喜欢拿美女当菜名儿。南京有一道以鸭肠配以鸡脯、冬笋、冬菇,用鸭油爆炒而成的名馔,还叫“美人肝”哩。基本上,饮食这种意识形态,就是旧式文人长期集体性压抑的结果。

  高犰莞尔,瞧着这“西施舌”,想着《清波引。西施舌》里的“自从歌罢吴官,听不到,小唇语,明姜荐俎,此风味,难得并数。——”眉宇间油然一抹风流倜傥。

  她这种情态很怡人的,不似小女儿娇态,又不似男子狂狼,两厢之间,英气与柔态并举。

  “你哪儿人呀,”显彧递了根烟她,高犰礼貌摆摆手,微笑,“晚上不抽烟。”这是实话,晚上抽烟影响睡眠,而且她一会儿还要回家,她不想带着一身烟酒气。接着回答了他的问题,“武汉。”

  “哟!”显彧好像挺惊喜,“武汉好,武汉出人才哇。”后来高犰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惊喜,原来某个人也是武汉人。

  “说起武汉,你说他们怎么就看上北湖了?还就是他家那块儿?”

  “这房子一定要保住,他嘴上不说,心里难受。”

  “嗯,他一句话都没提过?”吴俣也问起,眉宇间有真诚的关切。

  “你了解他,这种事儿,他一般不麻烦我们。”肖沅也开了口,出奇的,言语间也很窝心。

  他是谁?

  高犰面上无异,心里好奇上了,这个“他”貌似在他们心目中非常重要,甚至,连吴俣都,悉心维护着——

  “吃菜呀,衙内,呵呵,这么叫你还真别扭,不能说真名么,”蒲宁给她碗里夹菜,高犰稍抬手答谢了,还是微笑,摇摇头,“我们这行,行贱,说真名怕侮了祖宗。”这都是端无曾经的说辞,她用得行云流水。

  “看你谈吐不错,读过书吧,”

  “读过,不家里条件不好么,大三的时候辍学了。”

  “那以前读什么专业的?”

  “心理学。”

  “哎哟,这以后可得多找你聊聊。啧,现在这日子过得呀,有时候心里憋屈,就想找人说说话。”

  “显彧,别作了啊,你聊天的人还少。”

  言语的气氛越来越轻松下来,高犰也越来越放松下来,浅笑略带些憨直气地看着男人们有时互相打趣几句,看得出他们彼此感情好。

  他们风度也不错,照顾得到她,慢慢慢慢说话熟了,言语间也不那么拘着了。不过,衙内还是蛮撑得住主心骨儿的,不说人和她熟了,她就没原则了。这几个,是对立面,是敌方,她记得住。而且,时不时,这些人热她一会儿,又试探一下,这些,衙内心里都有数儿。

  “你怎么认得吴笔的啊,”

  看看,这吴俣就是个滚着冰的毒信子。刚才还淡笑聊着别的,这会儿,漫不经心般拈着菜就这么像随口问了句。

  此时,衙内的角色代入感蛮强咧,他这么问,还真有点把她问烦了。她把筷子一放,人是笑着的,可明显又是生气的,“吴笔是个好孩子,她认识我不丢人!”还有点小大声儿咧。啧啧,这是衙内真性情。

  认得一个风尘女子怎么了,就这么不受待见?衙内想到端无,心里挺疼的,儿时的玩伴现如今在外面有可能就是这么个境地儿。怪难受的。

  这话一呛!——别说把男人们还都呛停了会儿。

  衙内一见这突然的静,突然间说不上什么滋味儿,———也许是真有些伤心又挺烦,也许,本来蛮融洽的局面一下被她如此真性情一搞,有点僵,她又不晓得怎么缓和,——咳,神经病咩,此刻还有点自责,跟敌人交朋友,只管虚伪就成,露那么多真性情干嘛,———

  一时,衙内也不晓得如何应付,干脆,她站了起来,

  捞过桌上的酒瓶,倒入自己跟前的小空杯盏,倒了满满一盏。跟烟一样,她本来今晚不沾酒的,杯盏一直是空着的。

  端起来朝他们敬了敬,

  “不好意思啊,我今天确实还有些事儿,先走了。这盅儿,算赔罪,刚才我有话说得不好的,你们包涵。”

  说完,一盅微仰头干了进去!

  这女人喝酒啊,太豪气,不媚;太柔弱,又作。

  高犰这一干,挺有范儿,干脆利落。不过,也不是完全的豪爽,有种女子独有的韧性在里面。

  拿起包儿走了。

  出来了,高犰很哈了几口气,想把那满嘴的酒气哈没。一来,要开车,一盅儿不多,可万一被临检要求吹气,还是挺危险的;再来就是,确实不想带着酒气回家。

  很哈了几口气,从门童手里接过车钥匙,上车了,又朝门童招了招手,笑着,“弟弟,帮我买瓶水吧。”

  其实,神经病这声“弟弟”纯真极了,那孩子比她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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