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向思被晃的头昏眼花,大力挣扎才摆脱兰容,她一个枕头砸过去:“你居然掐我,我还没掐你呢”。
兰容对天长嚎:“我该怎么办,我不活了,没脸见人了。以后怎么面对苏千里啊”。。
向思难得找到机会幸灾乐祸:“活该!早叫你做事要三思,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兰容继续哀嚎:“哪种死法比较舒服?我要自杀”。
向思很鄙视:“你自己慢慢想吧,不要死在我这里就行了,我难得搬家及打扫”。
兰容倒在床上:“我要请假,今天不去学校了”。
“我是你,我也没脸去,你慢慢反省吧,我要去上班了”。
向思本想好好报复一下兰容的,可看她那个样子,是真的受了打击,也就放过她了,至于那个奇怪的苏千里,她不是老师,以后不会再见面,不用放在心上。
她想起他说的那句后会有期,不禁笑了笑,哪里有那么多的后会有期。再者她总觉得苏千里有点奇怪,看她的目光奇怪,说的话也奇怪,这样的人,最好后会无期。
孰料到下午临近下班时,兰容又打来电话,向思正忙着,手头的剧本已经修改过无数遍,在上面那里得到的答案永远都是再改改,她忙的焦头烂额,直接拒了她的电话,兰容不放弃的打了她办公室的电话。
向思没好气:“干什么?我忙着呢”。她脾气其实很大,心情好的时候,怎样都可以,也处处都能忍,心情不好的时候,给谁都敢摆脸色。
兰容在那头急急躁躁:“向思,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了”。
“说”。
“苏千里打电话来了,我之前答应过给他弟弟补习中文至少补半年的。怎么办?他让我七点准时到”。
向思深吸口气:“你自己解决”。
听她要挂电话,兰容急的不行:“求求你,我真解决不了了。补习费都收了,我好歹也是个老师,怎么能言而无信”。
向思在电话这边扶额:“你现在知道你好歹是个老师了?解决方法一:补习费退给他,就说你做不了了。你昨天那个样子,哪里还能再为人师表。解决方法二:脸皮再厚一点,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直接去”。她简单明了的给出她能想出的方案。
兰容期期艾艾:“其实还有解决方法三:你替我去。你先别急着挂电话,听我说完,苏千里很大方,给的补习费多,你前几天不正想找个兼职做,多存点钱吗?这正是个好机会。任务很简单,你就每天陪着小正太说说话,教几个成语就可以了,一点都不累。再则,苏千里刚也主动提到,说我不方便的话,可以让你代替我去,他们对你都很满意。向思,帮帮忙,恩?以后我给你为奴为婢,好不好”?
向思直接挂了电话。
那是去做补习老师吗?根据昨晚的经验,想都不用想,绝不是补习老师那么简单,分明是要去做个全职保姆。
几分钟后,手机又响起,向思火了,接起来厉声道:“你这只猪,我不去,死也不去,再给我打电话,小心老娘剁了你”。
语气之火爆,吓的刚进公司的小实习生小言一个冷颤,杯中的水险些洒出来,她小心翼翼的把水杯放到向思桌上,然后立马跑的没了踪影。
电话那头也是一片静默。向思在这种静默中觉得有点不对劲,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却不是兰容的名字,而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而这时,那边也传来含了明朗笑意的声音:“想不到向小姐真实的性格是这样,有意思”。
这把声音向思不陌生,昨天才听过,又是出色的音质,没那么容易忘记。
她稳稳心神:“不好意思,苏先生,没想到是你”。
这人年纪轻,却气度不凡,四平八稳,即使在电话里,向思也不由得叫他一声苏先生。
苏千里貌似不喜欢拐弯抹角:“我打电话来,是希望向小姐能做千岿的中文补习老师”。
“不好意思,我恐怕做不来”。
苏千里恐早就从兰容那里知道她会拒绝,所以听到她这样说,也不觉得意外:“工作很简单,向小姐肯定能胜任”。
向思其实并不擅长这样的交谈,对于陌生人,她尽量做到礼貌周到,即使拒绝,也要找到一个能让对方接受的借口:“实在不好意思,我手头上的工作比较忙,真的没办法抽开身”。
苏千里那头沉默了一会,只听到很轻的敲击声,大抵是他另外一只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向思听了一会,看他还没说话的意思,预备挂掉电话了。
苏千里却突然说道:“可否麻烦向小姐就今天晚上过来一下呢,实不相瞒,今晚我有一个重要的约会,家中只有千岿一个人,他又不愿与我一同出去,实在没办法,向小姐陪他一个小时就行,我会尽快赶回来。至于以后是否能做补习老师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就今天,烦请向小姐帮个忙”。
他话说的这样诚恳,诚恳里是让人无法忽略无法拒绝的为难。
向思握着手机,终于点了头:“那好吧。我等会下班就直接过来”。
苏千里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那好,七点准时见”。
向思这边挂了电话,也不想再去骂兰容了,只告诉自己,仅此一次,就这一次,再也不要管这种闲事了,这都关她什么事呢。
而兰容那边还在天大的晕眩里出不来。她不会告诉向思,其实原本自己是准备厚着脸皮当做什么事没发生过的,反正早晚在学校里还得碰见。可是那一直客客气气的苏千里却打来这样的电话:“兰容,让你朋友向思来做补习老师。如果她不来,你醉酒学生家中的事情,明天就会全校皆知”。
他居然直呼她兰容?!他居然威胁她?!他居然威胁老师?!他居然点名要向思?!而这样的天雷过后,她只能无奈的选择了默默的妥协。
向里如约准时按响苏家的门铃,苏千里过来开门,他今天穿白色衬衫,浅色长裤,手臂上搭一件浅蓝色外衣,向思心下了然,他重要约会的对象必定是女人,这样的装扮再合适不过,大方得体又翩翩公子,,是低调的耀眼。
苏千里笑的自然,像是对着很熟悉的朋友:“这么准时”。
向思进门来,玄关处放着一双簇新女士拖鞋,粉色朦胧,是小女生偏爱的颜色,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穿,昨天来时,并没看到这样一双鞋子。
苏千里注意到:“这是新买的鞋,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就随便拿了一双”。
向思这才穿上,只要不是他女伴的就好,又觉得怪异,这苏千里一向这样自来熟吗?客气的好像不把自己当外人。
进门来就看见千岿坐在沙发上双眼看着电视聚精会神,听到有人来,也毫不关心。
苏千里向向思说道:“请随意,千岿就交给你了”。他又转头嘱咐千岿:“你听话些,不许胡闹,昨天的事不许再发生”。
千岿不理他,苏千里走过去,站在沙发后面,拍一下他的小脑袋,:“听到没有”。
千岿被他拍的头往前一点,他恼怒的回头道:“听到了,你放八百个心,我会爱屋及乌,不欺负你的人”。
第四章
千岿被他拍的头往前一点,他恼怒的回头道:“听到了,你放八百个心,我会爱屋及乌,不欺负你的人”。
苏千里看了向思一眼,向思目不斜视,镇定自若的放好包包。
她看看表,提醒道:“苏先生,你该走了,请早点回来”。说完又觉得不太妥,加上一句:“请务必准时回来,这样我才能早点回去”。
苏千里点点头,屋里的琉璃吊灯早已打开,白色的灯光落在他的眼里,细细碎碎,极像夏日里月光正好时天空散布的繁星。他对她一笑,似漫不经心:“不用这么见外,苏先生是外面的人才叫的,朋友都叫我千里”。
向思别开眼,看向别处,暗自感叹道,怪不得兰容总是说美色当前会让人迷失自我哪里顾得上为人师表。兰容其实也不容易。
她没说什么,苏千里也不勉强,径自出了门。
屋里就剩千岿和她两个人了,千岿看喜羊羊看的很专注,可脸上表情并不见多大变化,只是眼珠转来转去。向思也没什么话讲,就坐在一旁沙发上陪他看,她想着看个几集喜羊羊,时间就容易打发些。
谁知投入的千岿看完一集后就伸手关了电视。他在沙发上换了个方向,小小的脸正对着向思,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向思也看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还是年纪小的那个开了口:“你到底会不会带孩子”?
向思想了想,给了一个不太肯定的答复:“应该算会”。
如果说她不会带,那太阳和向念这些年也平平安安的长大了,如果说她很会带,可貌似身边的人提起太阳就不停摇头,她想大约自己是会带的,可能带的不是那么完美。
千岿果然很不满意这个答案,追问道:“那你怎么带孩子的”?
向思认真的总结了一下,回道:“我一般都是采取放养政策”。
千岿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自己思索了一会,一脸的小严肃和小认真,思索不出个所以然来,终于还是问道:“什么是放羊政策”?
向思觉得他装老成的样子很好玩,不管怎样装,看在大人眼里,总归是一派天真可爱,千岿又长的好,脸颊上的肉粉粉白白,嫩的像刚煮好就剥壳的鸡蛋。
不像太阳,太阳这个年纪的时候,怎么看怎么惹人嫌。
她暗叹口气,有时候人比人确实能气死人的。而小正太还目光炯炯的等着她的答案,她心念一动,也认真起来:“放养的意思就是给他独立的空间,最大的自由,自己学着去成长”。
千岿听明白,很鄙视的努努嘴:“就是让人自生自灭的意思嘛”。
怎么他就偏偏懂的这个成语!向思稍微为自己辩解了一下:“我也不是完全不管”。千岿明显不怎么信。
向思岔开话题:“千岿,你以前见过我吗”?
千岿小小的眉头皱起来,然后又松开:“算了,我哥哥都让你叫他名字了,那我也法外开恩的允许你叫我千岿吧。我以前没见过你”。
向思喔一声,试探着往另外一个方向上问:“那你哥哥以前见过我”?
千岿拿起桌上的饼干慢慢吃了一块,等吃完又喝了一点饮料,这才说道:“小孩怎么可以管大人的事呢?这样的问题你应该直接问我哥哥”。
人小鬼大!再问也问不出什么,见桌上放着一些中文书籍,她随手翻开,都是些成语大全,成语速成,还有些古诗古词。
她很诧异,问道:“这都是谁给你选的书”?
这些东西实在不是一个如此年纪的小孩喜欢读的,有些诗词,大人读起来都会觉得生涩难懂。
千岿眼里有小小的得意:“我自己挑选的”。
向思不解:“怎么会挑这种书”?
千岿翻开书,打开其中一页,对着向思解释道:“我马上就要上这边的学校了。学点这些东西,出口成脏,才能不齿于人”。
向思哭笑不得,小小年纪爱学是件好事,可是这样的学法乱七八糟,真到了学校,不晓得要闹多少笑话。
千岿看着书,样子有模有样,却是看了一会,就换了另外一本,几分钟后,又换了另外一本书。
向思把他手中的书拿下来:“今天我们不学这些绕口的成语,学点轻松的东西”。
她问他:“中文里的月份怎么说,你都清楚吗”?得到肯定答复后,向思拿起笔:“那今天就教你一些特别的说法,我敢打赌,你大部分的同学肯定都不知道这样的叫法”。
千岿有了兴趣,随着向思一起坐在了地毯上,看着她在纸上写:
一月首阳,二月绀香,三月莺时,四月槐序,五月鸣蜩。
写到这里,千岿说道:“好难的字,有五个字我都不太认得”。
向思停笔,这几个字确实难认,她当时也是特意查了字典才会读。她想一想,记忆中的那支歌谣有些模糊,若认真想,也能全部背下来。
她另起一行:“那就教你些简单又实用的”。
一月银柳插瓶头,
二月杏花闹枝头,
三月桃花红十里,
四月蔷薇半面墙,
五月石榴红似火,
六月荷花铺满塘,
七月栀子戴上头,
八月桂花满街香,
九月菊花疑上霜,
十月芙蓉显小阳,
冬月芦苇风中摇,
腊月梅花香又香。
她将字写的尽量工整,然后放到千岿面前,一行一行的指着教他背。这些都不难,小时候周围的孩子都会,那时候的启蒙教学不是来自学校里的老师,首先学的也不是中文拼音或者数数,而是这样的一首歌谣。大人教小孩,哥哥教妹妹,你一句我一句,很短的时间内,就朗朗上口,上学或者放学的时候,一路上都能听到你也在唱他也在念,时间久远,原来记忆一直都在。
她不怎么会唱歌,而人生中学会的第一首歌谣就是这支岁月童谣,妈妈那时候还是个美丽的女人,桑树叶生长的正茂盛时候,妈妈穿一套蓝白小花相间的套装,牵着她走在树荫下,一边走一边将这首歌谣慢慢的教给她。她学的慢,妈妈并不着急,依旧笑眯眯的一直教,那一天,是她记忆里能想到的最幸福的时光之一。
千岿学的很认真,遇到不认识的字,就自己拿了笔,按向思的讲解在旁边用拼音注释好。时间推移,他渐渐的就靠到向思的身边了,一大一小,两个人依偎着,背一首很老的乡村歌谣。
苏千里开门的声音很轻,回到家,看到的就是两个人很没姿态的依偎在地毯上认真的样子,本来以为在画画,却传出的是他没听过的东西。
小孩的声音糯软,大人的声音柔和,听在耳里,有说不出来的温馨感。
苏千里脱了外衣丢在沙发上,这才惊醒两人。向思回头,看到是他,有明显的诧异,她抬腕看表:“怎么现在回来了?”
他比之前说好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
苏千里倒一杯水给她:“家里有人等,在外面就总觉得不安心”。
向思把手中的水送到千岿嘴边,看着千岿喝了一半,才自己也喝了一些。
苏千里一直看着她,没放过她的举动:“看样子,你很会带孩子”。
向思将空杯放到桌上,微微笑道:“恩,还可以,毕竟我也是个有孩子的人,做妈妈的总比别人会带些”。
苏千里神色一瞬间有些复杂:“喔?你是已婚吗”?
向思站起来:“是呀,你回来了,那我就回去了”。
千岿闻言不依:“我还没背熟呢”。
向思已拿起包:“你自己慢慢背,每天念几遍,很快就会记下”。
这一次走的时候,没有人对她说后会有期,她心里略略松了口气,谢绝了苏千里送她,苏千里也没有强求。
她走后,千岿坐到沙发上,很无辜的看着苏千里。苏千里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微微皱眉:“有什么话就说,这个模样是想做什么”?
千岿撇撇嘴:“你太孙了。连人家已婚都不知道”。
苏千里拍他脑袋:“是逊,不是孙”。
千岿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多谢指教”。他拿着笔记慢慢的念,苏千里坐到他旁边,看他手中的东西。她的字很好看,每一笔画都结实有力又兼顾得彰,长短适宜,恰到好处而骨气内含。
苏千里眼前浮现出那张脸,再看看这些端正的有些过分的字,笑容慢慢放大。
已婚?谁知道真假。
苏千里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发送出去:“我要这个人的资料”。
第五章
向思并没有直接回家。路上接到兰容的电话,兰容在旧时光订了位置,已点好酒,美其名曰心情不好,需要喝一顿。兰容比她还厚脸皮,从来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她只怕已经忘记前日的丑态也是因为酒了。
向思赶到的时候,兰容已经自己打开酒瓶喝的正欢。小宇看到她来,笑着跟她打招呼:“阿思,好久没看到你了”。
小宇今天正当班,身上穿的是旧时光里统一的服装,依然是白色双排扣上衣,黑色裤子,她如今不需要在大厅里做事,所以裤子就随意些,是一条到脚踝的小脚黑牛仔,看上去依然像当初初见她的样子,还是清清纯纯的大学生模样。
向思以前跟她闹惯,当下就伸出手去捏捏她的脸颊:“小美人,还这么好看”。
小宇握住向思的手:“阿思,你能来,真好。我们也有大半年没见了。你先跟兰容玩着,我交完班就过来。不许溜走,等着我,我们几个好好聊聊”。
向思笑着看她:“好,我既然过来了,肯定不会溜走,你先去忙,我们等着你”。
小宇似乎想说些什么,动了动嘴,最终只嘱咐道:“今天外面人多,你们不要到处乱走,就在房内等我”。
小宇出去,顺手关上了包厢门,外面的嘈杂热闹都被阻隔,房内安静下来。
兰容脱了鞋,很没形象的半躺在沙发上,一手拿酒一手执杯,自酌自饮,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让人看着又心酸又无奈。
向思把电视声音打开,随意选了一首歌曲,音乐流淌出来,兰容也靠过来:“给,阿思,喝了,姐今天请你,想喝什么都可以”。
向思接过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戳她的脸:“舍得败这么贵的酒,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可别对我说就是为了昨日的那点小耻辱”。兰容的样子看起来恹恹的,向思熟悉她所有的情绪,知道这个样子,是真的在难过,于是认真的看着她:“到底怎么了”?
兰容看着被中的酒:“在苏家看见那个小孩,真的是特别特别好看,又特别特别聪明。我就想啊,如果那时候我做了不一样的选择,是不是如今身边也会有那样一个小孩了?会不会像他一样好看,一样聪明,即使捉弄人,也让人舍不得苛责半句”。
向思沉默的看着她。
兰容在她的目光中笑道:“我没忘记和你的约定,要忘掉以前的,可是李玉铮那个王八蛋,总是时不时的就从这里跑出来”,她捂住自己的心口:“我控制不住,拴不住他。他以前在我身边,我管不了他,他现在在我心里,我也依然管不了他,我该怎么办呢?阿思,你怎么那么强悍,怎么就可以把牧安忘得一干二净,活的这么没心没肺呢,你教教我”。
一曲快要完结,后面的音乐低低如细语,掩不住兰容话里的那个名字。
向思低下头,长久的沉默着。兰容在重新安静下来的空间里渐渐回过神来,她惊觉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忙小心的碰碰向思的手,只觉得她手心冰凉,兰容心下更加懊悔,对不起三个字已经到了嘴边,又止住。轻飘飘的三个字,又怎么够抚慰重新被翻起的伤口。
今晚的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