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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出墙记-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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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垮着脸自认倒霉。朱守谦却急了:“这怎么能行,非兰!这要是传出去……”

“传出去怕丢你的脸是么?想必王爷不会张扬此事的,是吧?”锦曦止住朱守谦的话,毫不退缩地望向朱棣。

“这是自然,本王不是不会武功么,不过就看上非兰一身本事了,守谦,你大可放心。”朱棣笑得似狐狸。

朱守谦心想这下好了,直接送上门了,以后要是朱棣知道锦曦的身份可怎生收场。眼下却又容不得他不同意。若上皇上知道他私出应天府麻烦更大。朱守谦是又悔又恨。

侍卫奉上纸笔,锦曦看了看上面写的:“今有谢非兰,自愿做燕王燕卫两月,绝不反悔。”她又想,签的是谢非兰,不是徐锦曦,怕什么?痛快的签了。

朱守谦悔恨地带着侍卫离开,却不忘放狠话:“四皇叔,若是非兰少根头发,守谦少不得要去皇上娘娘面前理论一番!”

朱棣只笑着送他离开,轻声吩咐:“回宫。”

回了皇城,锦曦只道没事,听到朱棣在耳边轻声说了句:“你答允做燕卫,这两月你的命就是我的了,你若反悔,我便告朱守谦一状,皇上最恨不遵皇命之人。”

锦曦闻言气道:“这两月我做你护卫便是,你别乱出花样整我,不然,我连表哥都顾不得了。要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非兰可不是讲信用之人。还有,我答应做你护卫,那是看到这一带受灾百姓的面子上,不然,你的死活,我还真不放在心上。”

朱棣笑容僵在脸上,凤目一张,又是那种冷冷的目光瞟向锦曦。殿内安静了片刻才听到朱棣说:“无趣!燕九,告诉她护卫该怎么做,混完两月就走吧。”

“谢王爷。对了,月银多少?”锦曦开心地问道。

燕九一下子笑出声来。

“岂有此理!赶她走!”朱棣怒了。

“多谢王爷!契约拿来!”锦曦大喜,原来不做侍卫这般简单。“对了,是王爷毁约在先,王爷可不能因此参表哥一本,王爷说过,男子汉大丈夫当一言九鼎!”

朱棣仔细地盯着锦曦看,玉面上一双灿若晶石的眸子因为兴奋而熠熠生辉。他心中一动,敛了怒容淡淡地说:“本王收回所说的话,对不讲信用者,本王自然也不会以诚相待。你要走可以,契约不但不会给你,本王还会把你当成燕王府逃奴,悬赏缉拿,顺便再参上朱守谦一本。”

“明明是你赶我走!”

“是啊,那又如何,赶你走,你也可以求本王收回成命!”

“求你?!”锦曦怒极,眼珠一转对燕九道,“燕九大哥,请否容非兰与王爷私下聊聊?非兰有不得已的下情禀报。”

燕九看了眼朱棣,朱棣颇有兴趣地想非兰是否是面浅不肯当众讨饶,便点头同意。

等到殿内只剩下锦曦与朱棣。朱棣笑道:“好了,你现在可以求本王了,没人瞧见……。”

他只觉得身体一轻,已被锦曦甩上了睡榻。刚想出声,一床锦被兜头罩了下来:“谢非兰你……”

他的声音被堵在被子里闷声闷响传不出去,身上已结结实实被锦曦揍了几拳。然后眼前一亮,锦曦揭开被子退后好几步抄手望着他:“告诉你,非兰不会走,还要当你两月侍卫,会好好保住你的小命为黎民百姓造福。王爷记好了,这侍卫嘛不是老妈子,非兰只保证你的安全。”

朱棣已气得眼前发黑,狠狠地瞪着锦曦说不出话来。

“技不如人,没办法啊!传出去王爷多没面子!叫人来抓我,还是和解?”

半晌锦曦听到朱棣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以两月为期,两月之后,你休怪本王心狠手辣!”

“两月后,各凭本事喽!王爷能屈能伸,大丈夫!”锦曦歪着头笑道。

“明日启程去名山。”朱棣突道,“黑衣人送来线报,前去途中有人埋伏想害本王,而名山不能不去!”

锦曦正色道:“王爷放心,只要非兰在,定不会让贼子伤害王爷一根毫毛。非兰先行告退。”

朱棣一时半会有点接受不了她的正经,脸铁青着不说话,身上隐隐作痛。只见锦曦捂嘴一笑,脸若初荷新开:“王爷大度,定不会与非兰这般孩子气计较的是吧?”

直到锦曦笑着离开,朱棣冷着脸还在想,敢打本王?本王还不会计较?你可真是太孩子气。“谢非兰,两个月,两个月后我不叫你哭出来我就不叫朱棣!”

正文第26章 吕家庄来了个燕十七(一)

凤阳地形自北向南分别是平原,岗丘,山区。出了皇城一行人便向南行。

去名山一路上朱棣倒真没为难锦曦,似乎已觉得不好玩了,留她做护卫不过是看上她的武功罢了。

锦曦记得朱棣说过黑衣人留下线索称名山会有埋伏。她想起李景隆正在名山一带寻找野生兰花,心中一动,催马前行至朱棣身旁问道:“王爷,燕七如何死的?”

朱棣斜飞了个冷眼,漫不经心道:“本王被你一脚踹落山崖,你问我?”

“什么意思?”锦曦秀眉尾端扬起,声音里带着怒气。

被她摔了一跤,被她一脚踹在屁股上,还被她用被子蒙住打了一顿,还被她不放在眼里,朱棣骑在马上恶狠狠地想,什么意思?就是让你心里不痛快的意思!

“你怀疑我?”

朱棣微侧了侧头,不理锦曦。

“我说燕王殿下,好歹在松坡岗是我救了你!不然,你早成刺猬了!”锦曦翻了个白眼也不理朱棣了。

“一箭穿心。”过了良久,她才听到朱棣小声说道。

“不对啊,上次记得我告诉过你,燕七大哥拉着我跳崖的时候,他只受过一些轻伤,他怎么会又中箭呢?”锦曦很疑惑,对朱棣的拿脸拿色也有了几分了然,毕竟也是个亲王,她听朱棣吱声,决定大人不讲小人过。脑子里全放在燕七中箭身亡的事情上。

朱棣意有所指地看看她:“所有的疑团总会有解开的一天,燕七不会白死。”

还怀疑她?锦曦哼了一声没有接嘴,转头观察起四周的情况,见眼前的地势渐有起伏,放眼处已到达丘陵地处。触目处水已退去,草木上还带着黄泥,远远看去,一道被水淹过的痕迹分外明显。她不由得叹了口气:“照这个高度,怕是这里的田地都给淹没了。”

“不仅良田淹了,最奇怪的是洪水过后两月,居然没有补种庄稼,今秋收成无望了!”朱棣皱着眉接了一句,接着吩咐道,“燕十一,你去前面村庄瞧瞧,天色已晚,就在此歇息了。”

燕十一打马飞奔而去,半个时辰后回转:“王爷,该村名叫吕家庄,村里只有些妇孺老者,青壮年都去修河堤了。找着了村中大户,房屋还未被冲毁,已吩咐下去收拾行辕,迎接王爷。”

半个时辰后,马队进入了吕家庄。村子中等规模住了百来户人家,低处的民房有些被水冲垮,只立着半堵墙,几根梁木勉强斜撑着盖着竹席破布便又成了住人的地方。稍好的土坯房还没倒,房顶上却连苫房的草也不够,稀稀拉拉露着洞。山坡上的民房被水淹着的,也破烂不堪,摇摇欲坠。

村里人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用一双惊恐地目光注视着衣着光鲜的马队。

锦曦瞧见一个妇人灰败了脸搂着个孩子,那孩子脏着脸,一双眼睛却黑亮得很,她随手从荷包里摸出一块碎银经过时不经意扔在妇人面前。瞬间她看到妇人灰败的脸亮了起来,死死的把银子握在掌心便趴在地上磕头。

一声悲呛的声音从她喉间逼了出来:“啊--”

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一头野兽临终时的嚎叫。“咴!”锦曦的马惊得直立起来,她拼命勒马,惊了马四蹄扬起任她武功奇高也控制不住。

“马惊了,快闪开!”锦曦大喝道。

村内道路狭窄,听到锦曦的喝声,人们却很木然,似乎饿得再也动不了似的。

眼看马拼命挣脱缰绳,乱踢乱踏,锦曦眼泪差点急出来。

朱棣在她身前两步,本沉着一张脸看村子里的情况,听到锦曦大喝,他一惊回头,锦曦的马已窜到他的马身后,朱棣的马因为后面有情况扬起后蹄就踢在锦曦所骑的马头上。那匹马惊怒无比,直立起了前蹄。

"非兰!弃马!"朱棣在马上长大,这一回头已看到锦曦似控制不住马匹,情形凶险。

进村小道只容两匹马并行,眼见锦曦马被惊得狂怒,转眼要踩在那妇人与孩子身上,千钧一发间,山坡上突飞来一道灰影,扬手展开一块布笼住了马头,手稳稳地抓住了马的辔头。

锦曦惊惶地看着灰衣人沉着地死死拉低马头,生生被马带得移开了好几步,却又钉在地上似的。浑身爆发出一种气势,马挣扎了一下竟不能移动半分,竟渐渐平静下来。

“王爷受惊!”燕卫和侍从看得心惊,生怕燕王怪罪。

锦曦惊魂未定,她有武功却从未遇着这种情形,只觉得心还在咚咚地跳着,连声谢谢都说不出口。

只见灰衣人温和地解开笼住马头的黑布,爱抚的摸着,口中喃喃道:“莫怕,莫怕!”

朱棣回身看了会儿方淡淡问道:“你是何人?”

灰衣人灿烂一笑,跪地行礼道:“在下吕飞见过燕王!”

“你是吕家庄的人?”

“是。在下是吕家庄的猎户。”

“一身好武艺啊!起来吧!”朱棣浅笑道,“我这侍卫也忒无用,若不是你,怕要伤及无辜了。”

“王爷夸奖。”吕飞不卑不亢地回答。

“这村子里都是老弱妇孺,吕飞怎么没和别的青壮年去修堤?”

吕飞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看着朱棣:“在下听说燕王会经过吕家庄,想投效王爷!特在此等候。”

“哦?”朱棣静静地看着他,吕飞安静地由他审视。片刻后朱棣展颜一笑,“以后你便是燕十七了。”

“多谢王爷!”吕飞绽开一脸笑容。

朱棣没再说话,催马前行。锦曦愣得,只见吕飞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小兄弟,这马才惊过,我牵着好些。”伸手拉住马往前走。

锦曦又是一呆,这才反应过来,讷讷说:“谢谢……王爷说,你是燕十七,你便是他的燕卫了,不用……为我牵马!”

吕飞回头笑笑:“反正现在我也是走路的不是?”

锦曦这才发现吕飞是个很英俊的年轻人,瘦长的身形,黝黑的皮肤,一双眸子似星辰般闪亮,鼻梁很挺,嘴微微往上扬起,笑起来格外明朗。她暗暗嘀咕比朱棣的皮笑肉不笑舒服多了。一念至此,锦曦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心想,我怎么可以随便评论男人的长相?她忙摄住心神,打量起出现在眼前的吕太公府邸。

这是一蓬灰瓦砖墙的气派院落。院子四角还修有碉楼,上面站着守卫的护院。比起进村时看到的情况,吕太公无疑是这里的富户了。

“吕飞,哦,燕十七大哥,”锦曦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遍,“王爷说你是燕卫,以后就要用燕十七这个名字了。”

燕十七耸耸肩不在意地说:“跟了王爷,这是自然。看你打扮应该也是燕卫吧?怎么年纪这般小?你叫什么?”

锦曦尴尬地笑笑:“燕七。”

“哦,咱们名字里都带七,真有缘分。七弟,以后叫我十七吧。你想问吕太公怎么在洪灾过后似乎没啥损失对么?”

“十七哥真是聪明,这就猜到燕七所想了。”

“吕太公早在洪水来袭前就离开了,洪水过后,重新修整了院落。”燕十七淡淡地解释道。

“那十七哥的家呢?受灾了么?”

燕十七侧过身答道:“我家是猎户,一直在山上,房屋还好,田也没种,倒是洪水赶了不少老鼠上山,倒也不缺口粮。”

锦曦闻听忍不住恶心,连忙引开话题:“吕太公很有钱吧?他怎么不接济点村子里的百姓?”

这时已到了吕太公府门口,锦曦翻身下马,不好意思地接过燕十七手中的缰绳:“十七哥,我自己来吧。”

燕十七离她很近,突然很奇怪地看她一眼,递过了缰绳道:“七弟怕是大户人家出身吧?吕太公自己还在领朝廷的赈灾米粮,他老人家家大业大,怎有余粮接济村里的人。”他嘴边扯出一抹讥讽。

锦曦一愣,见府前跪着一群人,正是吕太公带领全家跪伏于地迎接朱棣。

正文第27章 吕家庄来了个燕十七(二)

朱棣上前扶起吕太公含笑道:“本王唠叨太公了。请起!”他请自搀扶起有着花白山羊胡的吕太公,态度恭敬有礼。吕太公也不拒绝,乐呵呵地把朱棣让进院内。

锦曦与燕卫鱼贯而入。燕十七站在她身侧,锦曦突然觉得吕太公看过来时眼角分明抽搐了一下。她自然地转过头看燕十七,见他气定神闲地站着,还是一身打着补丁的灰色布衣,没有半点不自然的样子。

“燕九,你带十七去换过衣裳。”朱棣吩咐道。

早有府中仆从前来引燕卫及侍卫休息。朱棣只留了燕十一在堂前与吕太公寒暄。

“燕七,这里房间有限,今晚你就与十七一起住!”燕九吩咐完就安排别的事宜了。

锦曦愣了愣,心道,只能和衣而眠了。她推门进屋,“啊!”摔上房门跳了出来,脸红得似滴血。

不多会儿,换好燕卫服的燕十七一脸诧异走了出来:“七弟,怎么了?”

“我……我看见只老鼠,想,想起,你说吃,吃的那个……很恶心!”锦曦低着头撒谎。想起进去时看到燕十七赤裸着上身换衣的情形就脸红不己。

“呵呵!七弟真是大家出身。洪灾过后没吃的,不吃这个吃什么?”

锦曦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正撞进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里。不由得分辩:“朝廷不是发了赈灾米粮?”

燕十七淡淡地说:“你进村时都瞧见了,村子里的人是什么情况。”

“岂有此理!朝廷为这次赈灾专程从江南运粮,太子殿下亲领赈灾事宜,要是王爷查出哪些人在贪赃枉法,定会上奏天听,哦,不,就地正法了!”锦曦想起村口见着的村民就生气。庆幸跟着朱棣做护卫,她暗想,只要朱棣肯彻查此事,她一定护他周全。

燕十七“扑哧”笑出声来,看向锦曦的目光更为柔和:“一百石粮食从江南运来,层层削留到灾民手中只得六成,那是正常的削留,要遇上赈灾的官黑点心,灾民只得三成,三成中又有两成霉烂,太子殿下亲领赈灾是不假,毕竟他远在应天……”

“燕七,燕十七,开饭了!”

燕十七笑道:“我们身为护卫,只需护住王爷安全就是了,这些事,王爷自会操心,走吧,七弟。”

燕十一侍候朱棣和吕太公用饭,别的燕卫与侍卫都在院落内开饭,四张大圆桌上都摆着满满的一簸箕馒头,并三大盆菜,一盆猪肉绿豆粉条,一盆猪下水,一盆素白菜。走了一天的随从们纷纷甩开膀子开吃。

锦曦拿了一只馒头,啃了一口便吃不下去,想起村里的人,雪白松软的馒头便哽在了喉间。她看了看埋头苦吃的人们,使出巧劲,看似挟菜,轻轻松松便偷了十来个馒头藏在身上。笑意盈盈地道:“各位大哥慢用。燕七吃好了。”

她离开时总觉得有双眼睛看着她,也不回头,径直走到府门前。见大门紧闭便道:“护院大哥行个方便开开门,燕七方才似有东西掉在进村的路上了。”

护院知道凡冠以燕姓的必是燕王亲卫便利索地开了门,讨好地道:“七爷走好,莫理村中的人,都是群刁民。好在太公府坚固不怕来袭,寻到遗失的东西早些返回。”说着还递过一盏灯笼。

锦曦点点头,想掏钱打点,想起村里的人又舍不得了。便接过灯笼大摇大摆的出了府。

此时夜色已慢慢掩来。她走了一程突然转身回头对着树林道:“出来吧!跟着我做什?”

燕十七从树后现出身形,微笑道:“七弟对村子不熟,掉了东西,十七陪着你也好找。”

锦曦见他识破自己便笑道:“十七哥,燕七其实是偷了些馒头,想拿给村里的人。”

“我知道,所以,”燕十七突然从身后亮出一个布包笑道,“我也偷了些馒头!”

两人目光一撞,锦曦嘿嘿笑了,然后扮了个鬼脸:“走吧!”

她边走边看燕十七手中的包袱,佩服得五体投地:“十七哥,我实在藏不住了,最多也只拿了十来个馒头,你这个包袱里的馒头怎么弄出来的?”

“我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馒头往身上藏,我不过去了趟厨房而已。”燕十七爽朗的笑了。

“什么叫众目睽睽?我使的是巧劲,没人发现,除了你,咦?十七哥,你眼睛可毒啊?同桌那么多人,怎么别人都没发现呢?你真的是山中猎户?”锦曦突然变了脸,想起燕十七说不定是刺客,马上防备起来。

燕十七不理她自顾自往前走:“我见你个矮手短,正好想挟点菜给你,谁知道就正巧看到了。”

锦曦疑惑地看看他,心想,能想着给村里百姓偷馒头吃,想必也不会是坏人,没准儿真是凑巧了呢。便笑笑跟上了他:“我是说,怎么会这么倒霉,偷个馒头也会被人发现。”

两人走进村落,断瓦残垣中隐隐有星点柴火的微光闪动。锦曦叹了口气走进第一户人家,见一对老年夫妻正端着一碗黑糊糊的汤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不由放软了声音:“老人家,你们吃的是什么呢?”

“草,草汤。你是吕飞吧?”老人吓得手抖一抖,四只枯若骨柴的手赶紧把手中的碗护住,似保护什么宝贝。

锦曦听得声音微弱,便用眼神询问燕十七。

“野菜树皮汤,附近野菜也快被抢光了。”燕十七简单的回答,伸手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馒头放在坑边。

锦曦见少,便要再给,燕十七马上拦住了她:“多了别家不够了。走吧。”

锦曦跟着他出去,回头一看,见两位老人捧着馒头在舔,似想吃,又舍不得吃,眼圈就红了。

如此跟着燕十七在村子里走了一圈,馒头就没有了,身上的金银了没有了。两人默默地往回走,经过来时第一个窝棚时,锦曦又走了进去。

两位老人瞬间吓得呆住,她瞧见那个馒头被掰了一小块下来,余下的被老大爷紧紧地按在胸前,似乎生怕她要回去似的。锦曦什么话也没说,从怀里掏出最后一个馒头又放在坑上,柔声道:“不怕,慢慢吃,燕王爷奉皇令视察赈灾事宜,必会让大家吃饱饭的。”

她说完扭头就走。没走多远,就听到窝棚里传来如进村里那个妇女的悲伤的嚎叫:“燕王爷啊--”

“七弟,你心肠真好,只是男人不该这般心软,不足以成大事!”燕十七静静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十七哥,吕太公不是吃朝廷的赈灾米粮么?他府上怎么会有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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