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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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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他今天百般阻拦自己和乔宇封考场,好象是事先知道考题已经泄露的模样。他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呢?

但是,孙鹤年刚才已经将话说绝了,看样子,自己动会昌侯孙家的情分要被一笔抹杀掉了。

果然,孙鹤年立即铺开纸笔,道:“我这就写份折子给陛下,弹劾你们二人。孙淡,你枉为我孙家子弟,孙鹤年做为孙家族长,立即写下一纸文书,把你逐出我孙家。”

这个时候,孙淡突然低声在孙鹤年耳边道:“鹤年公是不是走过宫中的门路,不过,里面的人可不值得信任。考题泄露一事,黄锦肯定是要栽赃在我头上的,到时候,搂草打兔子,只怕也要把你给捎带上。官场中人最是无情无义,鹤年公还是好好想想,我感念孙家的恩德,不想我孙家也陷了进去。”

孙鹤年心中一乱,一滴墨汁落在纸上,再也写不下去了。

乔宇:“我乔宇心怀坦荡,自然不怕孙大人的弹劾,来人,封了考场,搜查考生。孙淡,你来协助我。”

“好。”孙淡点点头:“乔大人,我在考场外面也准备了人手,我这就招他们进来。”

说完话就走到门口,掏出一只焰火正准备点上。

可就在这个时候,考场上空突然升起一团烟花,发出一声轰隆的爆炸声。

孙淡手一颤:黄锦也发动了吗?

他不敢迟疑,也点燃了烟花。

第二百一十六章 人犯

看到考场中另外一处也燃起了烟火信号,不但孙鹤年惊得浑身瘫软,连乔宇也大觉愕然,忍不住看着孙淡,问:“孙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淡:“还能是怎么回事,关心今科顺天府科场舞弊案的可不止我孙淡一个人。”

乔宇叹息一声:“这么多人这么多衙门都知道顺天府乡试出了纰漏,偏偏我这个主考还蒙在鼓里。”他感觉到一阵无力,事情的发展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好了,乔大人,准备吧。”孙淡凛然道:“正如先前大人所说过的话,我辈读书人,只需事事依着本心来做,自然是胸怀坦荡,无所畏惧,又管他来的是哪个衙门的人呢?”

“也是,我倒是担心太多了。”乔宇立即下令:“所有人听着,考试暂停,立即封闭考场,搜查考生。”

整个考场共有正副主考、誊录、书办、小吏、衙役两百多人,一声令下,一人监视二十来个考生,很快将整个考场控制下来。

顺天府贡院这座正要加速的考试机器戛然而止,发出一片低低的轰鸣。很快,考场中响起一片鸡飞狗跳的喧哗声,时不时传来衙役的呵斥声和皮鞭抽在人身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考场中虽有六七千考生,可大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书读得多了,胆量也小,脑子也不灵光,在如狼似虎的衙役面前,都是战战兢兢,不敢多说多动。

事情倒也进行的得顺利,期间,也有几个读书人略有微词,可在国家机器和鞭子面前,吃了几记打,也都乖乖就范了。

“所有人都不许动,乖乖地坐着等者搜身。若有挪动半步者,当作弊处理。革掉功名,交付有司审查!”乔宇大步在考舍之间的过道中走着,声音又亮有响。

此刻的他一脸凛然,如同一个正在沙场冲锋的老将。

听到他的叫喊声,所有的考生都呆呆地坐在凳子上,不敢再挪动一步。

至于那孙鹤年,从事发到现在,都瘫在椅子里,一动不动地用呆滞的眼神看着外面的情形,仿佛失去了魂魄。

毕云来了,还带来了他以前在东厂做厂公时的三十来个亲信。这些人都是刑侦好手,要对付这些嫩得滴得出水来,也不懂得人情世故的秀才们,自然是手到擒来。

这三十来个亲信在毕云倒台之后,在东厂大受排挤,很多人都被发付到清水衙门当差,在这段时间中受尽了欺凌,完成没有当初在东厂做事时的风光。

如今,毕云将他们招集到一起,并许诺说,此事若做成。他毕云将重回司礼监重新执掌东厂,做为有功之臣,他们都将受到重用。

这三十来人这段时间本就活得极惨,心想,若此事做成,却也是一个翻身的机会。就算失败了,至不济犯了事被黄锦严加惩罚,也不比现在惨上多少。

他们在毕云手下当了很久的差,而毕云此人乃是宫中老人,为人和蔼可亲,又有担待。感念毕云的恩情,众太监都是人人用命。

所谓,上下同欲者胜。这三十来人的命运已经同毕云牢牢地拴在了一起,自然是人人奋勇,惟恐落于人后。

孙淡跑到贡院门口放毕云等人进来之后,立即命人将大门堵上,防止黄锦的人冲进来。一张桌上来了两桌客人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快走快走,别磨蹭,落到毕公公手中,你就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吧,或许还能少吃些苦头。”两个番子将一个人推到孙淡和毕云的面前:“禀毕公,禀孙先生,人犯带到。”

毕云站在孙淡身边,点点头问:“什么情形?”

其中一个番子回答道:“禀公公,禀先生,接了你们的命令之后,我等埋伏在大通客栈外,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在躲在那里。我等见他形迹可疑,便将其拿下,一审,才知高授派来的人。然后,小的们顺藤摸瓜,在他住所将此人抓住。却不想,此人竟然是黄公公的人。”

“哦,黄锦果然与此事有牵连,这次看他如何脱身?”毕云大为满意,得意地笑了笑。

孙淡定睛看过去,此人不是高授,又是谁。

他心中好笑,走上前去一拱手:“高兄好,西山碧云寺一别,已有多日,可让我想念得紧啊!”

高授一脸惊恐地看着孙淡:“你怎么再这里,你究竟是谁?”

孙淡:“忘记告诉高兄了,我叫孙淡。”

“啊,你就是孙静远!”高授大为震惊,半天才跌足“哎!”一声:“终日打雁,却叫雁儿啄了眼睛,瞎了我的狗眼!我卖题卖到孙静远头上来了,真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啊!也不想想,堂堂孙静远需要买考题吗?”

孙淡:“这个先不说,我且问你,你派人监视着大通客栈究竟想干什么?”

高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也是个光棍汉:“高授派人过去盯着孙兄,自然是等着收钱呐,五百两,若到时候你反悔,我找谁要钱去?”

孙淡:“你倒是直爽,咱们废话少说,科场舞弊乃是杀头重罪,你还是老实招了吧,把你受何人指使,又将考题都卖给你谁一一写在供状上,或许我还能向有司求情,给你一条活路走。”

高授苦笑:“栽倒在大名鼎鼎的孙静远手中,高授并不冤枉。不过,我若招出我后面那人,只怕老高我更是活不成了。晚生也不说假话骗你,你觉得,若换成是你孙淡,你会招,你敢招吗?”

孙淡叹息一声:“也是这个道理,换我是你,也不敢将陛下手下的大红人黄锦招出来的。算了,此事我也不会再管。”他也不理高授,转头问毕云,“毕公公,这人就交给你。你乃东厂出身,刑侦方面你最拿手。”

“好,就交给我吧。”毕云微微颔首。

听说要将自己交给东厂,高授面色大变。

孙淡又接着问:“毕公,你们东厂一般都用什么刑法拷问人犯,我很好奇?”

毕云故意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这些事都是下面的人做的,老毕我倒不甚清楚。”

一个番子知趣地凑了上来:“禀公公,禀孙先生,其实也没什么新花样。不过是黄鳝钻肛门、浑身涂上蜂蜜扔蚂蚁堆里之类……对了,还有个法子。可在凡人头顶开一道小口子,将水银灌进去。水银分量重,一灌进去之后,就往下沁,将人犯皮肉分开。犯人身上又疼又痒,一挣扎,就从头顶那个口子处挣脱出来,这就是我们东厂的剥皮法。”

高授听得毛骨悚然,大声喊:“孙静远,你也是个大名士,读书人出身,犯得着对我使用这种下作手段吗?”

孙淡:“高授,你还是招了吧。黄锦那里你怕什么,你若招了,自有天子保你,有大明朝的法律保你,他黄锦就算是一手遮天,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害你吧?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

高授惨笑一声:“我若招了,将来必死。若不招,现在就要死,罢了,我写这张供状。”

孙淡沉声道:“你若从实招来,我孙淡和毕公公都保你不死。”

很快,两个番子将高授拖进一间考舍,将就那个考生的纸毕让高授写了供状。

接过供状,孙淡仔细地看了一眼。上面写得很详细,比如:他高授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从黄锦手中拿到了考题,当时黄锦又是怎么说的;谁谁谁花了多少银子从他手中买了卷子,他们的欠条如今放在什么地方……

孙淡将供状交给毕云:“毕公,马上派一个得力的人到这个地点去把那些欠条都起出来,这可是如山铁证。”

“好。”毕云立即让两个心腹出了贡院,自去抄那些证物。

然后笑着用手指弹了弹供状,下令:“按这上面的名单抓人。”

高授的名单一共有一百二十来人,很快,一通混乱之后,这一百二十多个买了考题的秀才便被贡院的衙役用细绳拴了拇指一串串牵了出来,集中在贡院大堂前面的空地上。

见这么多人犯,贡院的雅意都抽出兵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生怕会发生不可预料的变故。

其实,这些人都是不是文弱书生就是朝廷公卿世家的子弟,平日里飞扬跋扈,一遇到大事却都瘫倒在地,根本不用担心他们会有什么过激举动。

这些考生们的作弊手法也是五花八门,有人将小抄藏在肛门里夹带进来,有人则将答案抄在肚子上。其中,最有创意的一个家伙则使用信鸽同场外传递消息,来了一个无线联通。

乔宇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竖子,该杀!黄锦这个阉贼当真是胆大包天,一百二十人,五百两一人,他黄锦就有六万两白银入帐。我大明开国一百五十年,如此大规模的科场舞弊,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当上奏天子,诛此阉狗!”

他一口一个阉贼地骂,到让旁边的毕云有些不自在。

就有一个毕云的东厂心腹心中不忿,正要出言反驳,却听得外面传来一声“轰隆!”的巨响,一个番子惊慌地跑过来:“禀毕公公,禀孙先生,东厂……黄锦手下的一百来人已经来了,他们见大门紧闭,正抬着一根大梁在撞贡院大门。”

第二百一十七章 较量

“还真他娘反了!”虽说是一个饱学大儒,但乔宇还是被东厂的猖狂气得毛发直竖,一张脸满是铁青。他又惊又怒,也顾不得什么体统,捏着拳头就是一阵粗鲁的叫骂:“拿把刀来,堂堂科举,国之大典,容不得阉贼们猖狂。今日,我乔宇就守在大门前,他们若想进来,得踩着乔宇的尸体。”

这个时候,乔宇终于变成了当初在南京斩杀三百叛逆时的模样。那一仗,整个南京杀得血流成河,三百颗人头堆成了一座小山。尸山血海都趟过来了,心中又秉着一股浩然正气,自然是无所畏惧。

有乔宇出头,日后也能少了许多麻烦,毕竟,他是这科乡试的主考官,孙淡和毕云相视一笑,彼此会然于胸。

一把刀递到乔宇手中,他提着雪亮的雁翎刀大步朝前走去。

孙淡和毕云忙随着乔宇来到贡院大门口。

只见,十几个衙役提着水火棍和长叉守在大门后面,面上俱有惊容,有的人甚至吓得颤个不停。东厂积危,还未冲进来,已经让这些普通衙役失去了战斗意志。

外面的黄锦的手下还在抬着大木梁狠狠地撞着大门,轰隆声中,大门摇个不停,有簌簌灰尘不断落下,整个贡院也在这一片撞击声中微微颤抖。

外面,传来太监们尖锐的号子声:“一二,一二……”

如果不出意外,大门应该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孙淡大为奇怪,问:“怎么没用沙包桌椅什么的把大门封上?”

乔宇:“对对对,怎么不把大门堵了?”

有衙役哭丧着脸回答:“禀大人,仓促之间,那里去寻这种东西。大人,你还是快点想办法吧?”

毕云在旁边冷笑:“黄锦想把事情弄大,咱家就将时期搞得人尽皆知。你们去顺天府衙门报案没有,内阁和郭勋那边派人报信没有?”

衙役哭号道:“外面的公公们凶神恶煞,小的……小的们出去一个被捆一个,而且,外面的街道都被他们封住了。”

“反了,反了!”乔宇大怒,喝道:“抬几张梯子来,我同孙淡上墙。本官倒要把这些乱臣贼子的模样看清楚了。”

很快,三把长梯抬了过来,搭在墙头。

孙淡三人也不迟疑,手足并用上了墙,将头探出去。

只看了一眼,三人都同时抽了一口冷气。

却看到,外面的北京贡院的小广场上起码有一两百号东厂的番子。这些人都穿着宫服,彼此之间分工明确,有人抬大梁撞门,有人负责封街,有人则提着兵器在旁边警戒。

这些人都是全服武装,不但携带着兵器,还带着弓箭等远程攻击武器,只要有人在墙上一露头,就是一通矢石乱打过来。

黄锦显是早有准备,准一个标准的军事行动。

乔宇的大胆和正气让孙淡很是佩服,这个老官员也不畏惧,就那么在墙上将上半身探出去,对着外面的人就是一声怒啸:“你们要干什么,造反吗,攻打北京贡院,难道就不怕被诛三族?”

话还没说完,外面就有人发出一声喊:“这人是乔宇,今科主考,科场舞弊案的主犯,把他给我拿下了。”

“乔宇,你的事发了,乖乖开门束手就擒吧!”

乔宇没想到外面的人反诬陷自己是舞弊案的主犯,气得一口气接不上来,“放屁,无故攻打考场,你们可有圣旨……啊!”

一颗鸡蛋大小的石呼啸一声朝他的额头上射来,乔宇急忙一闪,恰好躲了过去。可石子的棱角还是将他额头擦得鲜血直流,他因为躲闪动作过大,身体一歪,从墙上落了下去,摔得半天也爬不起来。

众衙役忙冲过去将乔宇扶起:“大人,大人!”

孙淡大惊:“乔大人,你不要紧吧?”

好在乔宇只是皮外伤,也没有大碍,他狠狠地推开正在替自己包扎的衙役,叫道:“阉贼们是失心疯了,快想办法退敌。”

与此同时,外面的众太监都发出一声欢呼:“舞弊案主犯已然就地正法,杀进去啊!”一时间,东厂众人士气大振。

乔宇气得额上有热血飙出:“我还没死!”

可他那一声叫喊因为隔着一道高墙,又淹没在欢呼声中,也没有人能够听见。

乔宇还在上梯爬上围墙,却被众衙役苦苦抱住:“大人,不可,不可啊!”

“放手,放手!”乔宇还在大叫:“邪不胜正,我倒要看看阉贼们想干什么,敢杀我这个二品的朝廷大员?”

孙淡见乔宇如此火暴,心中佩服之余也劝道:“大人,贼子们丧心病狂,可是管不了那么多的。这科场之中还有六千多士子,若他们也乱了起来,只怕这个局面就不可收拾了。这可是我顺天府的读书种,若伤了一个,也是国家的莫大损失。你是今科主考官,里面还需要你老人家主持大局。这里就交给我吧。”

因为这里动静实在太大,考场中也开始骚动起来。

乔宇一听,心中更是焦急。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如今,孙鹤年已经撒手不管事了,里面那么大一个摊子,还真得要靠自己主持着。就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就那么满头鲜血地提着刀朝考舍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高喊:“所有人都老实坐在考舍中,京城三营的军队马上就要开过来了。有擅离考舍者,以叛逆罪论处!”

还是不断有石头射进来,东厂虽然跋扈,倒不至于敢用弓弩公然杀人。因此,他们都换上了大弹弓,或者用弩机将一个个鸡蛋大小的石子射进院子里来。这些石头打在人身上,虽然不至于夺取性命,可一旦打中人体,可轻易让人失去行动能力。

刚才乔宇被人一石头从墙上砸下来,考场中的衙役们心中沮丧,有胆怯之人已经开始偷偷朝旁边溜去,只等敌人一冲进来,就来一个脚底抹油。

这些人是指望不上的,还是毕云所带来的那些心腹顶用。一声喊,就有五六个太监冲到大门后面,狠狠地顶着大门。

可人力终归有限,外面的撞门声一声响过一声,这几个太监也被震得东倒西歪,有身体不好的人已经被震得口鼻借沁出血来。

“给我顶住,若过了今日这一关,我毕云绝不会亏待各位。”毕云也是着急,站在梯子上,不住声地朝下面喊着话,鼓励着手下。

“愿为干爹效命!”

“干爹,我快扛不住了。”

“毕公公,今日我等只能以死相报了!”

……

见他们实在顶不住,毕云也是额上沁汗,面色也有些变了:“静远……”

孙淡也觉得很是苦恼,反问道:“怎么,毕公现在后悔同孙淡坐在一条船上了?”

毕云苦笑:“静远你说什么呀,你是老毕我唯一的朋友。士为知己者死,毕云能有什么怨言,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不过,只可惜老毕我能力有限,帮不上你什么忙?”

孙淡突然笑道:“毕公也不要灰心,我有一个法子,管叫外面的人都不敢进来。不过,这事还得让毕公协助。”

“啊,你竟然有法子,好好好。”毕云大喜:“你吩咐就是了。”

“也没什么,老毕你马上上墙对着外面的人喊话。那些人应该都认识你,以前都是你的下属,你的话他们应该能听进去的。你就说,黄锦谋反,你领了圣旨接手东厂厂务。”

说完,就将腰上的王命旗牌塞到毕云手中。

毕云一看,大为惊喜:“好法子,有这东西在,我就有法子让外面那群家伙停手。”

毕云接过孙淡手中的旗牌子,一纵身就上了墙头。

这个时候,一颗石子“咻!”一声飞来,目标正是毕云的咽喉。

若被击中,只怕喉头都要被它击碎了。

好个毕云也不慌乱,右手一掌挥出去。只听得一身金铁交鸣,那颗石子硬生生被他用肉掌扇开了。

毕云一声长嘶,声音尖锐得让人耳朵里一阵嗡嗡乱响:“金德全,你这手暗器功夫还没练到家啊,当初咱家是怎么调教你的,就你这点本事也敢在本公公面前现?”

那个叫金德全的太监心中一知窒,见是毕云,忍不住尖叫一声:“是毕公公?”

毕云执掌过东厂一段时间,余威尤在,众人见是他,都是心中一颤,停了下来。

“对对对,都给我停下来,有咱家在这里,如何容得了你们这些家伙猖狂。金德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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