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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跟官方分寸有度的交道,黎庶昌也注重跟民间友好交往。驻日期间,他以茅台酒结缘,以诗文交友,与川北川宫、小松宫亲王和众多皇族宗亲、名门贵胄成了好朋友。每年春秋两季,他都要选一个好日子,择一个好去处,设宴邀请日本朝野文士友人聚会。每一次宴请都饮茅台酒,而斗酒诗百篇,每一次聚会也都有大量的诗文产生出来。他将这些诗文收集刻印,成了现在我们看见的《癸未重九宴集》、《枕流馆宴集》、《戊子重九宴集》、《庚寅宴集》。
一八八七年,黎庶昌任职期满。回国前夕,日本天皇颁“一等旭日大绶勋章”,特别对他进行表彰。日本友人纷纷设宴为他送行。“饯别宴会无虚日,惜别祝颂之词数以百计。启程之目送行者盈途塞港,情谊涤笃者竟追饯至数百里外。”这是历史学家描述的黎庶昌离开日本时的情景。回国后,黎庶昌又以驻日期间独特的诗酒外交,受到了清政府的嘉奖。
你也许会觉得我哕嗦。你也许会认为这一切原本你也是知道的。但是,我,命运,可要郑重地告诉你。那么多历史事件到后来都成了一个一个的谜,就因为人们总孤立地来看它们,你那么苦地追求茅台文化积淀,发掘茅台文化光芒,甚至不惜粉身碎骨,其结果呢,还是一个谜团,你们的眼光还不能够贯通历史,只有我才能够看清楚这一切。掌握这些事件内部的关联,不然,我怎么会叫命运呢。
现在,我已经告诉你第一个环节,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当然,你现在还看不出这一切跟你这场劫难有什么关联。但我可以跟你约定,如果我告诉你所有的环节,你觉得没有道理,心不服,口不服,我可以把它们从你的记忆里抹去,就算我跟你没有任何交易,你可以把苦难退还我,我收回我给你的苦难,我保证你做完手术后不会有痛苦的折磨,在床上躺一段时间,就能够走路,像没有发生这场劫难一样回到中国去,适当的时候,我会给你补偿。
但你不要误会我在跟你推销苦难。我,命运,虽然跟你一样也在经营自己的产品,但跟你一样也是讲诚信的。而且,我要告诉你,你的茅台酒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不少假酒,你打假也是打不过来的。但我的两样产品,一个幸福,一个苦难,尤其苦难,却是货真价实的,它也是一张名片,一张通向成功与荣耀的通行证。
你记住我说的话,黎庶昌这个人物为你的这场劫难埋下了一颗种子。
8
袁仁国昏睡二十多个小时,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城市的灯光从远处照过来,模模糊糊地映在窗台上。他看着天花板上一片柔和宁静的蔚蓝,愣一阵,感觉嗓子眼裂开一样的疼,就叫了一声,渴啊!一只汤匙晃晃荡荡停在嘴角上。他举起手来,把这只汤匙推开了。我能够自己喝水,他说着,就从护士手中把杯子抓了过去。床头被升了起来。他斜着半个身子,咕嘟咕嘟地喝光了杯子里的水。
这时候,他才发现屋子里除了玛莉和阿旺哥。还多了一个人。
刘书记!他轻轻地喊着,就伸出手去,紧紧地抓住了刘和鸣的手。刘和鸣是贵州茅台酒厂集团党委副书记。我这是在哪里,他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美国还是中国?
你已经做完了手术,睡了差不多一天一夜,刚刚醒过来,刘和鸣说,手术很成功。
还在美国?袁仁国喃喃着,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和鸣点了点头。
这么快啊,袁仁国说,美国大使馆的签证拖的时间可是挺长的。
贵州省委、省政府领导很重视,他们通过中国外交部,特事特办,走了外交渠道,签证第二天就办下来了。刘和鸣说,季克良董事长很着急,公司干部职工很着急,但不可能大家都跑到美国来,公司最后开会决定,特别派我代表大家专程来看望你。
袁仁国听着,心里热乎乎的,眼睛禁不住模糊起来。
季总说了,你要安心养伤。刘和鸣说,家里的事情,他召集大家多开会,都忙一点,会对付过去的,股东大会的事情,征求几个大股东的意见,大家觉得推到年后去开也行,退一步说,现在通讯发达,有哪样事情要你来拍板的,公司会打电话跟你说的。
股票这几天怎么样啊?袁仁国问着,口吻里多少透着一种忧虑,领导人伤啊病啊,常常影响企业股票的波动。
我要特别告诉你的是,我们的股票不降反升,刘和鸣说,你猜猜这里面的原因。
袁仁国用一种探询的目光看着刘和鸣。
我接到十几个股东的电话,都是大股东打的,刘和鸣说,他们几乎都一个口径,他们已经在茅台这只股票上挣了不少钱了,不可能企业遇到一点困难就撤,他们知道你来美国的目的,觉得茅台文化太丰富了,的确应该下大力气挖掘,并且让我转告你这个董事长,他们相信你能够挺过来,为了表示对你的支持,他们保证不抛一张股票,而且还要大量买进来。
袁仁国听着,咬着嘴唇,大半天蹦了一句话,谁说市场是无情的。接着又咬着嘴唇听着。
车祸无情,股东有情,刘和鸣说,大家在会上都这么说。
我一定会重新站起来的,袁仁国说,就冲着上下左右的这一片情意,我也一定会战胜这场车祸的。
袁仁国接着把目光转过来看着一直坐在边上的阿旺哥和玛莉。
我这一次到美国,有一点像唐三藏西天取经。他沉吟着说,唐三藏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总算取得真经,我呢,死里逃生,但愿也能够取得真经。
你会取得真经的。阿旺哥说。
我相信你会圆满的。玛莉也说。
9
袁仁国没有想到拉斯韦加斯的郊外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还有这么一位老人。
隔着那幢看上去挺中国化的老屋还有一百多米远,他们的车就被一道栅栏堵住了。玛莉打着手势,叫大家下车,沿着栅栏往前走。栅栏那边是一片草地。草地上的草刚刚被霜打过,蔫唧唧的,却在冬天的阳光下透着一层亮。草地那边有几头黑白花的奶牛,慢吞吞地啃着又短又瘦的草茎。隔着这些奶牛不远,一位老人坐在那老屋门前,正静静地晒着太阳。他眯着眼睛,享用着这个冬天难得的好天气。
姥爷!玛莉走在前面叫着,我给你带来了中国的客人。
老人听着,大半天才转过头来,看一眼玛莉,便颤巍巍站起来,张开两只胳膊,搂住了外孙女。
这时候,袁仁国才看清楚,老人生着一副中国人的脸,而眼睛蓝蓝的,鼻子高高的,却又透着洋气。
原来玛莉有中国人的血统,袁仁国这才弄明白,难怪玛莉身上有一种说不清楚的东方人的韵味。
玛莉操着英语,叽里咕噜地跟老人说了半天。老人点着头,这才伸出手来,跟袁仁国握了握。喔,中国茅台,他喃喃着,中国茅台,我们有缘呢。
老人的汉语虽然有一点生硬,但袁仁国还能够听明白。
那一瞬间,袁仁国握着老人的手,凭着一种直觉。他意识到想要得到的东西,其实都在这位老人心里装着。
你们一定是旧金山的火鸡阿旺介绍来的,老人说,只有他知道我跟中国茅台还有一点关系。
阿旺哥说老伯这里有宝物,袁仁国说,我们是来朝拜的。
老人看一眼袁仁国,哪样宝物,老人说,不就是几只老坛子,火鸡阿旺看见过的,他居然说这是宝物,你们听火鸡阿旺的,他喝茅台喝多了,看见哪样东西都是宝物。
老人嘟嘟嚷嚷说着,就像孩子一样天真地笑了笑,接着转过身去,往屋里走着。袁仁国跟在老人后面走着。屋里光线很暗,又像迷宫一样弯来拐去。不知道穿过多少间屋子,一拨人终于站在一只黑不溜秋的卧柜跟前。
老人窸窸窣窣在身上掏了半天掏出一把钥匙来,听着锁棍的弹簧叭地一跳,柜子的盖门被掀了起来。柜子里有一只灯泡,柜门一开,机关一碰,自己就亮了起来。
几只陶罐,在灯光的照射下,闪动着一层神秘的光亮,静静地在柜子里排成一排,仿佛几个忠诚的卫士,正默默地完成着一种坚守。
袁仁国一眼看见那几只坛子,一下就像触电一样,通体窜出来一种麻。这不是上世纪末在仁怀市坛厂镇发现的那只紧口大肚坛吗?那时候,几个文物专家研究好几个月,得出一个结论,那只坛子就是清朝末年民国初年装茅台酒的坛子。但具体是哪一家酒坊的,大家又一片茫然。
坛口没有开封。袁仁国低下头去,仔细地看了看,又勾着指头敲了敲坛口封皮,听着可可可的声音,就禁不住有些激动起来。
这坛口的封皮是一层猪尿脬皮,袁仁国说,我敢断定这就是当年的华茅,成裕烧房的酒,我早就听老一辈人说,成裕的酒是用猪尿脬皮来封口的,一个木塞子往坛口里一塞。一块猪尿脬皮往坛口上一绷,麻丝一扎,放一放,等猪尿脬皮水分一干。开始收缩,越收越紧,十年八年的,绝不会跑漏一滴。成裕到后来,酒的产量逐年增加,猪尿脬越来越紧张,他们甚至跑到赤水河那边四川地面上去收购猪尿脬,还满足不了需求,没有别的办法,就在坛子上动脑筋,找车坯子的师傅对原来的坛型进行改造,逐渐就做成了这种紧口大肚坛,既多装了酒,又节省了猪尿脬皮。
袁仁国说着。目光征询地看了看老人,便小心拿起一只坛子来。他把坛子拿在手上掂了掂。酒跑完了,他说,酒很容易挥发。你要收藏,除非挖地三尺,深埋,给它一个恒温的条件,这样才可能保留上百年,甚至几百年,如果就这样在地面上,热膨胀冷收缩的,最多五六十年,你就只有一个空坛子。
我可不在乎这坛子里有酒没有酒,老人说,我不喝酒,几十年了,我连打开它的念头都没有动一下,我就是喝酒,我也不会打开它的。前几年,火鸡阿旺来看的时候,他就说这些坛子都空了,我还是不让他打开哪怕一只坛子,这些坛子在这里蹲着,比我的年纪还大,我有什么资格打开这些坛子啊。
袁仁国听着,诧异地看一眼老人,又仔细地打量起坛子来。
你不用看了。老人说,这些坛子底部都有两个字,你真有眼光。不愧中国茅台的老板,这两个字就是“成裕”。
袁仁国倒过坛子底,凑近灯光,这才隐隐约约看见“成裕”两个字。这是车坯子的时候,用字模压成的,袁仁国说。这说明成裕酒坊那时候就比较注重品牌的形成。
我听我的外孙女说了,老人说,茅台已经成了中国的国酒了。
国酒嘛,整个中华民族的酒嘛,袁仁国立刻接上话来,这跟所有炎黄子孙的爱护是分不开的,包括你,包括阿旺哥,包括所有海外华人,茅台有今天,这跟你们的爱护是分不开的,你看你收藏的这几个陶罐,据我所知,这可是我看见的茅台酒最早的包装物。
我不能算收藏,老人说,最多算一个保管员。
为什么不能够算收藏呢?袁仁国诧异地看着老人。
我不像火鸡阿旺,老人迟迟疑疑地说,一个人要收藏酒,还要爱喝酒,不爱喝酒,收藏不是一种浪费么。可我不喝酒,我只喝一点牛奶,都是我自己养的牛,我自己挤的奶。
那,袁仁国看着老人,小心翼翼地说,你给什么人保管这几只陶罐呢?
我父亲,老人说,我给他当保管员。
你父亲?你给你父亲当保管员?袁仁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吃惊地说着。
老人点一点头,却沉默起来。
老伯,袁仁国说,我很想知道这几只茅台酒坛的故事。
老人看他一眼,却依旧一声不吭。
但袁仁国还是觉得自己又往前走了一步,那些茅台历史上黑黢黢的窟窿仿佛正在他眼前慢慢地亮起来,那些又神奇又神秘的话题有如一个长卷正在他眼前渐渐地展开。
10
大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坐在门前满满当当的阳光下。
几头牛还在栅栏圈起来的草地上吃着草。那些刚才还蔫叽叽的浅浅的草茎,这时候也亮了许多,也精神了许多。隔着草地不远的地方,有一片林子无风自摇,却又寸步不离地坚守着。一只不知名的鸟从阳光里落下来,落在一只奶牛的背上,孤独而悠闲地蹲在那里。
草地上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一头牛到栅栏边上喝水,它刚来到水龙头下面,水龙头就自动开启,这头牛咬着水龙头喝好了水,一离开水龙头,水就自动断了。很快,几头牛都条件反射似的来到水龙头跟前喝水,虽是畜生,却一点也不挤,竞排成一排,依次往前挪。这情景,大家看了都禁不住笑起来。
老人却一点也不笑,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仿佛这一切在他眼中都那么平常,甚至透着一种无奈,也无聊。
袁仁国想到了那锁着茅台酒坛的卧柜,那柜门开关控制的灯。跟眼前奶牛控制的水龙头一联系,他觉得这一切背后一定有一个辛酸的故事,而且,这个故事跟茅台酒在巴拿马万国博览会上获奖,很有可能是联在一起的。他琢磨着老人,不知道怎么跟他谈下去。他反复地在心里叮嘱着自己,一定要有耐性,不能操之过急。他跟自己一遍又一遍地打气,坚持就是胜利,那个折磨自己多少年的秘密就在跟前;这不仅是对茅台历史义不容辞的一种责任,而且也是对茅台未来动人心魄的一个交代。
民国二年,公元一九一三年,十月十日,美国总统威尔逊在华盛顿按下电钮,随着一声巨响,八千公斤梯恩梯激起冲天水柱,巴拿马运河八道船闸最后一道闸口被打开,八十一公里的河道全线贯通。
这意味着大西洋跟太平洋有了捷径。
民国四年,公元一九一五年,为庆祝巴拿马运河正式通航,美国人在旧金山举办世界博览会。史称巴拿马万国博览会。北洋政府积弱积贫,却为了显露头角,组织了重达两千多吨的展品,四十多人的参赛队伍,远涉重洋,来到这个世界舞台亮相。
因参展参赛产品太多,中国代表团在博览会专门布置了一个中国馆。但西方列强把持评委会,茅台酒还没有开坛,就被排挤出局。参赛代表怒掷酒坛,坛碎酒洒,奇香四溢。评委们被这种气势震慑,也被这种奇异的酒香所折服,最后给了茅台酒金奖,与法国科涅克白兰地、英国苏格兰威士忌同为世界蒸馏酒三大名酒。
没有记者采写的报道,也没有官方文件说明,这个获奖过程其实只是民间一个传说。
但茅台酒在巴拿马万国博览会上获了金奖,这是毫无疑义的。当时,香港《大公报》在头版头条报道了这一消息。而一块金牌一张奖状也被中国代表团从美国带到中国,又辗转送到了贵州。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当初送展参赛的茅台酒有两种,一种是成裕烧坊的,一种是荣和烧坊的。这金牌到底给哪一家,从上至下都犯了难。为争夺金牌,两家烧坊开始了长达三年的诉讼。最后,仁怀县知事覃光銮被搅得焦头烂额,不得不给贵州省省长刘显世写信求援。万般无奈下,刘显世下了一纸手令,给这桩无头官司作了最后的裁决——
贵州省长公署指令
今仁怀县知事覃光銮
呈一件呈巴拿马赛会茅酒系荣和成裕两户选呈获奖一份难于分给
请核示由
呈悉查此案出品该县当日征集呈署时系一造酒公司名义故奖凭奖牌仅有一份据呈各节虽为实情但当日既未分别与户且此项奖品亦无从再领应由该知事发交县商会事务所领收陈列勿庸发给造酒之户以免争执而留纪念至荣和成裕两户俱系曾经得奖之人嗣后该两户售货仿单商标均可模印奖品以增荣誉不必专以收执为贵也印即转饬遵照此令
中华民国七年六月十四日
落款赫然一枚贵州省长公署的大印。
虽不能明辨是非,却也还在情在理。
两家酒坊不再有任何异议。
不几年,因茅台酒名气越来越大,两大烧坊竞争越来越激烈,存放仁怀县商会的奖牌奖证又成为焦点。恐再起事端,贵州省长公署又将奖牌奖证收到省里,永久存档珍藏。
袁仁国非常清楚,作为国酒的茅台文化,已经远远超越普通白酒的意义。它不是从生产到饮用的一番讲究,而是一种象征、一种意识、一种情怀,并渗透政治、军事、外交、经济方方面面领域。茅台发展到今天,已经成了一个文化符号,它不仅丰富和提高我们的人生境界,而且也在人类社会的构建和形成过程中,扮演推波助澜的角色。这种背景下,茅台在量化指标上无论达到怎样的高度,都不足以显现它作为国酒应有的魅力。他的努力只有一个,那就是要让茅台真正人情化、人性化,跟人这个茅台的最高目标水乳交融,一起走向大同。而这一切,都要细节来决定。只有丰富的细节支撑,茅台才会形象生动,既有个性,又有包容性,成为人类的欢悦和人类的爱。茅台文化的积淀,其实就是茅台细节的丰富和完善。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茅台并不缺乏细节。只是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这些细节被遗忘在黑暗中,它们艰难地等待着,只要有一束光,就可以把它们照亮。
袁仁国相信自己就是那一束光。
一个光彩照人的英雄故事。一个惊心动魄的夺魁过程,怎么成了一个民间传说?
那个有胆有识的英雄是谁呢?为什么酒坛一砸,砸出一块金牌来。人反而销声匿迹了呢?
成裕跟荣和两家酒坊的酒坛其实是不同的。纵然以茅台造酒公司名义送展参评,而评委们到底开了哪一家的酒,具体参赛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不然,成裕跟荣和为争奖牌奖证打了三年官司,就简直无聊到了极点。那么,到底是哪一家的酒获奖呢?他们这三年的官司又是怎么打的呢?
这一个接一个的谜团,袁仁国都想从眼前这个老人这里开始,一一找到答案。
11
我父亲是一个赌徒,他把所有的东西都卖了输了,就这几只酒坛舍不得。你没有看走眼,这的确是你们当年送巴拿马万国博览会参展参赛的贵州茅台酒的几只酒坛。
太阳挂在那片林子的树梢上,这时候,老人开始了他的讲述。
那时候,我知道这些坛子里还有酒。可我父亲已经不喝酒了。他跟我母亲结婚的时候就已经不喝酒了。我父亲说他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