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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瘁,死而后已,不要效仿那些叛乱者。后连晋明帝都为其祖取天下的行为感到羞愧,后世帝王也只能歌颂诸葛亮,不会赞美司马氏。
在私天下的社会里,用人与防人是最棘手的问题。刘备能使能臣辅暗子,处理的还算好。诸葛亮全力北伐,若他完成一统,是否仍会甘愿为臣?他死于征途,不管功业如何,却使忠名得以流芳。诸葛亮曾论让夺曰:“范蠡以去贵为高,虞卿以舍相为功;太伯以三让为仁,燕哙以辞国为祸;尧舜以禅位为圣,孝哀以授董为愚;武王以取殷为义,王莽以夺汉为篡;桓公以管仲为霸,秦王以赵高丧国。此皆趣同而事异也。明者以兴,暗者以辱乱也。”(张澍《诸葛忠武侯文集》卷二《论让夺》)说明他对功名的认识相当清楚。刘备妙以汉胄去嫌,诸葛亮遗恨而全节;曹操、司马懿最终无法纸包住火,露出原形,结果毁誉参半。英雄风云一生,但后人难以依实论功过,多要依自身利益和所好加以褒贬。
第24章 吴主暮年
眼望着曹丕、刘备称帝立国,孙权虽渴慕,但尚不敢造次。他夺荆州,杀关羽,料刘备不会善罢甘休,迟早要报复,故还得继续向曹丕称臣。夷陵之战后,他重新与蜀结盟,使西部边境安定下来,但是又与魏关系破裂,遭其不断进攻。黄武七年(228)石亭之战后,他总算在北部边境摆脱劣势。黄龙元年(229)四月,孙权感到西北两面获安,这才宣布称帝。
孙权曾在曹丕死、曹睿即位时即出兵攻魏,不克而还。陆逊上疏孙权,曹丕已死,毒乱之民不但未有瓦解,而更静然。闻曹睿皆选用忠良,宽罚布恩,薄税省役,以悦民心。陆逊劝孙权能施德缓刑,轻赋息调。曹睿即位伊始确实这样做了,陆逊可能也有夸大之意,以喻孙权。孙权认为陆逊的忧虑不免短见,他说诸葛瑾曰:“今睿之不如丕,犹丕不如操也。其所以务崇小惠,必以其父新死,自度衰微,恐困苦之民一朝崩沮,故强屈曲以求民心,欲以自安耳,非是渐兴隆之兆。今睿幼弱,随人东西,操辈臣僚,必当因此弄巧行态,结党营私,各助所附。主幼不御,其为败也焉得久乎?强当凌弱,弱当求援,此乱亡之道也。卿但侧耳听之。”(《三国志·诸葛瑾传》)孙权这话说得精辟,既道出曹睿的弊病,也言中自己日后身后事。孙权回报陆逊曰:“夫法令之设,欲以遏恶防邪,儆戒未然也,焉得不有刑罚以威小人乎?此为先令后诛,不欲使有犯者耳。君以为太重者,孤亦何利其然,但不得已而为之耳。至于发调者,徒以天下未定,事以众济。若徒守江东,修崇宽政,兵自足用,复用多为?顾坐自守可陋耳。若不豫调,恐临时未可便用也。”(《三国志·孙权传》)看到自己连战连捷,曹操、刘备乃至曹丕皆已作古,孙权大有舍我其谁之感,故要竭力大作,以遂夙志,他是不愿意终逸海隅的。三国风云人物多把自守当成消极来看,无视其积极的一面,故热中穷兵黩武,不顾人财空耗。他们攀登颠峰后,不是自己飘悠而落,就是后继者訇然坠下。孙权精于查人隙,而疏于防己漏。随着日趋老境,他明目渐暗,聪耳益愦,于是眩晕于小忠,迷恋于恩爱,而臣僚结党,各助所附。其为成功而树立丰碑,其为败亡而播下祸种。
孙权为连年战事导致的士众损减而忧,欲遣军渡海取夷洲、朱崖及亶洲,以虏获其民。陆逊上疏曰:“万里袭取,风波难测,民易水土,必致疾疫,欲益更损,欲利反害。得其民不足济事,无其兵不足亏众。今江东见众,自足图事,但当畜力而后动耳。”(《三国志·陆逊传》)孙权不听,遣卫温、诸葛直率万人出征。二将只达夷洲,俘数千人还,得不偿失。孙权以其无功而诛之。
孙权遣使向辽东太守公孙渊示好。公孙渊本早已降魏,又阴怀贰心,与孙权交通。嘉禾元年(232)冬,公孙渊背魏,遣使向吴称臣。孙权大悦,翌年春,遣张弥等率兵万人,乘船赴辽东,封公孙渊为燕王,赐九锡及大量金宝珍货。举朝大臣皆谏,以为其未可信而宠待太厚,但可遣吏兵数百护其使还。孙权不听。孙权这样做,可能不外两种想法:其一,他不会忘记当年向曹魏匍匐称臣之状,这会儿得志,不再受制于人,竟也能受人降顺,自然按捺不住荣耀和兴奋,终于体验到了帝王向藩属封赏的滋味,补偿了往日的无奈和屈辱(昔日许多臣僚不太理解他为何要那样低声下气讨好曹魏,这会儿更是一点不明白怎的又要这般好大喜功恩惠辽东,这大概是因为他们没有卧薪尝胆和登峰造极这样的切身体验)。其二,他想偷行木马计,智取辽东。可他未曾料到偷鸡不成,会反蚀一把米。
公孙渊知与吴相隔甚远,难以依恃借力,抑或见其来人甚多,疑有异计,乃斩张弥等,传首曹睿,悉没兵资珍宝。曹睿诏拜公孙渊为大司马,封乐浪公。孙权闻之大怒,欲兴兵征讨。陆逊等上谏,孙权乃止。孙权玩弄过曹丕,不想这回反被公孙渊耍戏。
孙权信任奸臣吕壹,吕壹因此窃弄权柄,陷害忠良,百官莫敢言。陆逊等数谏,终使其奸罪发露,孙权悟而诛之。陆逊恳劝孙权施德行善。孙权明之,但依然难以为之。他曰:“自孤兴军五十年,所役赋凡百皆出于民。天下未定,孽类犹存,士民勤苦,诚所贯知。然劳百姓,事不得已耳。”(《三国志·孙权传》)
吴蜀重新结盟后,孙权北定中原之心并不亚于诸葛亮,尤其石亭之战后,因由守转攻,遂频繁出动江淮一带。诸葛亮进祁山,向关中,不过四回。孙权出淮南,入魏荆州,则不下十余次。像诸葛亮疏忽南中一样,孙权也荒略了岭南,不过是欲出其兵役和财物而已。面对长治久安和急功近利的问题,孙权也似诸葛亮,陷入两难境地。理智清醒的旁观者认为不难解决,可雄心勃勃的当局者总会迷失方向。
赤乌四年(241),孙权太子孙登亡。因次子孙虑亦早亡,孙权第二年立三子孙和为太子。不久,又溺爱四子孙霸,使二子同宫相住,礼秩如一。因多言不宜,乃命分宫;二子由是有隙。陆逊、顾谭、吾粲、朱据、诸葛恪等宗事孙和,全琮、步骘、吕岱、吕据、孙弘等附从孙霸,朝廷大臣举国中分,各助一方,斗争激烈。
孙权步夫人生有二女,长女鲁班公主,配周瑜子周循,周循死,配全琮;次女鲁育公主,配朱据,朱据死,配刘纂。鲁班与孙和母王夫人有隙。孙权欲立王夫人为后,鲁班阻之。她恐孙和日后怨恨,心不自安,数谮之。孙权有次卧病,孙和去祠庙祭祀,顺路看望了一下其张妃的叔父张休。鲁班派人盯梢,把此事告诉孙权,说太子是专去妃家计议,又说王夫人见皇上寝疾,有喜色。孙权由是发怒,孙和渐失宠,王夫人忧郁而死。孙霸遂觊觎滋甚,其党日兴。陆逊、顾谭、吾粲等数上书陈辞嫡庶之义,孙霸党羽则从中构陷。孙权大怒,流放顾谭至交州;收吾粲下狱诛;累遣使责让陆逊,陆逊愤恚致死。对孙霸结党图嗣,孙权亦感忧患,谓孙峻曰:“子弟不睦,臣下分部,将有袁氏之败,为天下笑。一人得立,安得不乱?”(《三国志·孙和传》注引《通语》)遂有改嗣之意。
孙权尚有五子孙奋,六子孙休及少子孙亮。孙权始宠孙亮。鲁班见孙亮与母潘夫人有宠,便屡夸孙亮,又作媒将侄儿全尚女嫁之。后孙亮即位,立全夫人为皇后,全尚官至太常,全氏宗族遂为贵戚。潘夫人天性险妒容媚,谮害宫人甚众。孙权寝疾时,她使人问孙弘吕后专制故事。她因侍候孙权疲劳成疾,昏睡时被宫人缢杀。
赤乌十三年(250),孙权幽闭孙和,欲立孙亮。朱据、屈晃、陈正、陈象等进谏。孙权大怒,杖笞朱据、屈晃,族诛陈正、陈象,另有十余人受诛放。孙权废孙和,徙之故鄣;赐孙霸死,诛其党羽;立孙亮为太子,潘夫人为皇后。
太元元年(251),孙权见陆逊子陆抗,曰:“吾前听用谗言,与汝父大义不笃,以此负汝。前后责让之书,请一焚灭,莫令人见也。”(《三国志·陆抗传》)冬,孙权寝疾,颇悟孙和无罪,欲召还都。鲁班、孙峻及孙弘皆阻之,孙权乃止,封之为南阳王,遣长沙。孙峻荐大将军诸葛恪辅政。孙权嫌其刚愎自用,孙峻谓朝臣皆莫能及,极力保之。孙权乃诏诸葛恪为首席辅政,孙弘、滕胤次之。
神凤元年(252)四月,孙权疾困,又急召吕据、孙峻并与诸葛恪、孙弘、滕胤受遗诏辅政。翌日,孙权病世,享年七十一岁。年仅十岁的孙亮即位。裴松之认为孙权立嗣,方之袁绍、刘表,昏悖甚矣。
第25章 能与庸
司马懿力斩孟达,死拒诸葛亮,长途奔袭公孙渊,已是曹魏第一强臣。曹睿寝疾,拜曹爽为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与太尉司马懿并受遗诏辅少主曹芳。曹爽为正,司马懿副之。曹芳即位,加曹爽侍中,改封武安侯,邑一万二千户,赐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加司马懿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曹芳给曹爽的是优渥的待遇,给司马懿的是实权。
曹爽对此有所不满。丁谧遂立即画策:让曹爽表奏曹芳,迁司马懿为太傅、大司马,然后再以曹仁、曹休、曹真当上大司马不久就病故及大司马之名与司马懿之姓相同不吉利为由,只任其为太傅,并再免去录尚书事一职。汉魏以太傅位在三公之上,参议朝廷,位宠而常无实职。丁谧是要虚以名号来尊司马懿,使曹爽独具实权。曹爽上表曰:“今臣虚暗,位冠朝首,心中愧惕。懿高明中正,允文允武,翼亮皇家,纪纲邦国。臣抱空名而处其右,天下之人将谓臣以宗室见私,知进而不知退。故臣以为宜以懿为太傅、大司马,上昭陛下进贤之明,中显懿身文武之实,下使愚臣免于谤诮。”(《三国志·曹爽传》注引《魏书》)曹芳遂下诏曰:“太尉体道正直,功盖海内。昔周成王建保傅,近汉光武设大司马,皆所以优隆俊杰,必有尊也。今大将军荐太尉宜为太傅、大司马,朕甚嘉焉。朕惟朝议以前后大司马累薨于位,又太尉姓与之同,故用低回,有意未遂耳,其以太尉为太傅,持节统兵都督诸军事如故。”并赐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三国志·三少帝纪》、《三国志·曹爽传》注引《魏书》及《晋书·宣帝纪》)。曹芳又以待遇易回权力。这是曹爽集团排挤司马懿的一个重要步骤。曹爽任大将军,为全军最高统帅;不使司马懿录尚书事,而自录之,得以一人专政。这样,他便基本上作到了独揽军政大权。曹爽又以弟曹羲为中领军,曹训为武卫将军。初,何晏、邓飏、毕轨、李胜、丁谧皆有才名,因趋炎附势、浮华不实而被曹睿抑弃。曹爽素与其亲善,辅政后,皆加提拔,以为心腹。然曹爽深知才能不及司马懿,虽大权在握,仍不敢专行。
魏宗室曹冏上书曹爽曰:“太祖武皇帝龙飞凤翔,扫除凶逆。大魏之兴,于今二十有四年矣。观五代之存亡而不用其长策,犹睹前车之倾覆而不改辙迹也。子弟王空居其地,君不能任使;宗室窜于民间,不闻邦国之政。朝廷内无深根不拔之固,外无盘石宗盟之助,非所以安社稷,为万世之业也。”(《三国志·武文世王公传》注引《魏氏春秋》)曹冏认为宜用封建平衡现行之政,希望曹爽能有所改革,启用宗族,以固皇室。曹操都难说能这样做,曹丕、曹睿根本不屑于此,更何况曹爽。但曹爽并非不知任亲的道理,他使胞弟督御林军,把守京都。看来曹魏政权不为外姓所夺,也要给旁支取代。
正始五年(244),邓飏、李胜等说曹爽伐蜀,欲其立威名。司马懿止之不得。曹爽西至长安,与征西将军夏侯玄率七万军从骆谷入汉中。蜀将王平据兴势,阻住魏军。曹爽进退维谷。司马懿书与夏侯玄曰:“今兴势至险,蜀已先据,若进不获战,退见邀绝,覆军必矣,将何以任其责!”(《三国志·曹爽传》注引《汉晋春秋》)夏侯玄惧,言于曹爽,曹爽引军退。蜀大将军费祎率援军到,截击曹爽。曹爽争险苦战,惨败而回。
何晏等数言于曹爽,谓司马懿有大志,不可以推诚委之。曹爽遂重用何晏等,虽犹与司马懿相礼让,但诸事不复由之。曹爽又用何晏等谋,迁郭太后于永宁宫。曹爽专擅朝政,饮食车服,拟于皇上;兄弟并典禁兵;以何晏等为党羽,屡改法度,并常聚会,纵酒作乐。大臣多忿其行,司马懿无力禁止,且惧其祸,遂称疾避之。
曹睿曾以孙礼佐曹爽。曹爽嫌孙礼亮直不挠,数次将其调离,更恨其不顺旨,妄加罪刑,后出其为并州刺史。孙礼往见司马懿,忿而无言。司马懿曰:“卿得并州,今当远别,何不欢也!”孙礼曰:“礼虽不德,岂以官位为意耶?本谓明公齐踪伊吕,匡辅魏室,上报明帝之托,下建万世之勋。今社稷将危,天下凶凶,此礼之所以不悦也。”司马懿曰:“且止,忍不可忍。”(《三国志·孙礼传》)
李胜出为荆州刺史,曹爽等令其辞司马懿,以伺其病情。李胜以司马懿久屯荆州而登门求教,司马懿诈疾笃而见之。李胜曰:“无功受恩,当为本州,诣阁拜辞,不悟加恩,得蒙引见。”二婢服侍司马懿,司马懿持衣,衣落,饮粥,粥流满胸。李胜悯然涕下,曰:“今主上尚幼,天下恃赖明公。众情谓明公旧风发动,何意尊体乃尔!”司马懿虚喘,曰:“年老沉疾,死在旦夕。君当屈并州,并州近胡,好善为之。”李胜曰:“当还忝本州,非并州也。”司马懿仍假装糊涂,曰:“君方到并州,努力自爱!”李胜复曰:“当忝荆州。”司马懿乃若微显省悟,曰:“懿年老意荒,不解君言。今还为本州,好建功勋。今当与君别,自顾气力转微,恐不复相见,令师昭兄弟结君为友,不可相舍去,副懿区区之心。”因流涕哽咽。李胜亦长叹,答曰:“辄当承教,须待敕命。”李胜辞出,回见曹爽等,细言其事,曰:“司马公尸居余气,形神已离,不足虑也。”他日,又言曰:“太傅不可复济,令人怆然。”(《三国志·曹爽传》注引《魏末传》、《晋书·宣帝纪》)故曹爽等不复设备。曹爽权高一尺,司马懿术高一丈。
嘉平元年(249)正月,曹芳谒高平陵,曹爽兄弟皆从。曹爽兄弟曾数俱出游,桓范劝其不宜并出,以免被人闭城门。曹爽兄弟遂不复并行,这回觉得已无甚虞乃又尽出。司马懿见时机到来,与二子起兵闭城。曹爽保留司马懿的军权,是还要用他对付外敌,后被其蒙骗,而掉戒心。司马懿凭借保住的这份军权,而使子孙日后赢得天下。司马懿启奏郭太后以废曹爽,太后从之,诏高柔行大将军事。司马懿屯兵洛水浮桥,奏曹爽兄弟图谋不轨,罢其兵权,以侯就第。
桓范见兵起,矫诏出城,南奔曹爽。司马懿谓蒋济曰:“智囊往矣。”蒋济曰:“范则智矣,然驽马恋栈豆,爽必不能用也。”曹爽得奏,不知所措,急立营为守。桓范劝曹爽兄弟曰:“当今日,卿门户求贫贱复可得乎?且匹夫持质一人,尚欲望活,今卿与天子相随,当护车驾幸许昌,传招外兵,号令天下,谁敢不应者?”曹爽兄弟犹豫不决。曹爽遣许允、陈泰诣司马懿,观望风旨。司马懿令其回劝,又使人相喻,以洛水为誓,唯免官而已。曹爽寻思再三,乃投刀于地,曰:“我不失作富家翁。”桓范哭曰:“曹子丹一世英杰,生汝兄弟,犊耳!何图今日坐汝等族灭矣!”(《晋书·宣帝纪》、《三国志·曹爽传》及注引)曹爽兄弟归罪请死,司马懿遂奏免其职,以侯还第。
司马懿收曹爽走卒张当治罪,张当招供,说曹爽、何晏等阴谋反逆,欲三月起事。于是曹爽兄弟及何晏等皆被收诛,夷三族。曹爽昏乱愚妄,司马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曹芳诏司马懿为丞相,增封至八县,邑二万户,司马懿固让丞相。复加九锡,又辞之。
司马懿虽仍为太傅,这回可是名副其实。曹爽欲独裁,司马懿虎卧在侧;司马懿专制,则无人出其右。三国不愿鼎立,金戈铁马,竞争一统;宗室不念亲情,反目成仇,相兼嗣位;辅臣不能共处,明争暗斗,极力专权。不论大小高低,皆要除繁去异,留简存同,血雨腥风,春来秋去。
王凌是王允的侄子,王允遭族灭,他逾城得脱,后为曹操所用。他做过扬豫二州刺史、征东将军、车骑将军,一直握有淮南地区的军政大权,嘉平元年(249)为太尉,依旧屯守淮南。王凌向来与司马氏家族关系不错。司马懿知王凌父子文武过人。王凌外甥令狐愚时任兖州刺史。见曹爽被诛,王凌与令狐愚密议,谓曹芳暗弱,制于强臣,曹操子楚王曹彪有智勇,可迎之都许昌。王凌遣人入洛阳告其子王广。王广谓司马懿诛杀曹爽,手握重权,擢用贤能,未易亡也。王凌不听。令狐愚不久病卒。
嘉平二年(250),火星入南斗六星。王凌召术士浩详占之。浩详悦之曰:“淮南,楚分也,今吴楚同占,当有王者兴。”王凌遂谓道:“斗中有星,当有暴贵者。”(《三国志·王凌传》及注引《魏略》)不知是欲曹彪兴,还是图己贵。三年(251)春,王凌遣将军杨弘连结新任兖州刺史黄华。黄华、杨弘连名向司马懿告发。司马懿先下书赦王凌罪,又遣人喻解,随后率大军乘水道疾下。王凌自知势穷,迎至丘头,自缚水边。司马懿遣人解其缚,送还京都。王凌知罪难赦,行至项县决曰:“行年八十,身名并灭,命耶!”(《三国志·王凌传》注引《魏略》)遂自杀,继而被灭族。王允、王凌叔侄二人都官至三公,可又两遭灭族。曹彪赐死,曹氏诸王公毕集于邺县,设官吏监察,不得与人交往。曹芳策命司马懿为相国,封安平郡公,食邑五万户,迁司马孚为太尉。司马懿固让相国、郡公不受。
司马懿欲灭吴蜀,始分军粮,克时同举。秋,司马懿死,终年七十三岁。司马师为抚军大将军,录尚书事,辅政,翌年转为大将军。曹魏政权奄奄一息。
第26章 缺标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