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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他爸妈来到,我也懒得多说什么,直接溜了。
到了班里,梁习问我昨晚干嘛去了,我说:“别问,再问我吐给你看。”
梁习一脑门雾水,过了半晌,低声问:“怀了?”
这老实人说些不老实的话,真的让人很无语,我转头看他,问:“你见过男人怀孕?脑子被猫叼走了吧?”
梁习嘿嘿笑着,习惯性的挠头,说:“这不是你家卖佛牌吗,以为有这种特殊能力呢。”
我困的要死,也不和他多说,趴桌子上就睡了。一觉睡到下午,醒来的时候,都快放学了。我气的直踢梁习,上课的时候不喊也就算了,中午吃饭都不喊我?
他有些无辜,说:“我喊了,看喊不醒就自己去了,不过桌子里给你放了饭菜。”
我低头一看,确实有盒饭,连忙冲他做出个歉疚的表情。梁习憨厚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下午一放学,我连忙把饭盒拿出来。梁习见我准备开动,便喊着去食堂吃热的。我饿得要死,一步也不想走,让他帮忙再带一份回来。
梁习嗯了一声,正准备走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传来骚乱声。他走到窗户边看了一眼,然后立刻跑过来拉我,说:“别吃了!有人跳楼了!”
“跳楼关我屁事,你倒是让我先填饱肚子啊!”我大呼小叫,却挡不住被他拉出去。
有人跳楼,这在大学其实不算多新鲜。学习不好的跳,感情不好的跳,借钱不还的跳,反正为了死,总能找出许多的理由。我一路捧着盒饭,边跑边吃,到事发地点的时候,见已经围了好多人,便问:“谁跳了?为啥啊?”
有知道情况的人说:“感情纠纷呗,听说是大四的学长找学姐吵架,一怒之下拔刀把人捅死,然后自己跳了下来。”
我去,够狠的啊。我在心里感慨着,还不等一口米饭塞进嘴里,又听人说:“打听到了,捅人跳楼的是大四经贸系郭学民!听说平时挺老实的啊,没想到这么冲动。”
听到这话,我顿时愣住了。经贸系,大四,郭学民?好熟悉啊……仔细一想,这不就是郭学长吗!
我也顾不上吃饭了,把饭盒往梁习手里一塞,硬往人堆里面挤。好不容易挤到内圈,看到教学楼前躺着一个人,他的腿已经摔折了,以一个芭蕾舞的姿势,从屁股后面戳到后脑勺上。口里直吐血沫,脑袋在水泥地上磕的都扁了,隐约能看见被血染红的脑浆。不等校医赶过来,就没了动静。他死的时候,恰好脸是转向这边的,我看的清楚,确实是郭学长!
在他脸上,我看不到痛苦和恐惧,只有解脱似的轻松,以及那带着诡异味道的笑容。杀了人之后自杀,竟然还笑的出来?
不过他不是在医院吗?怎么会来学校捅人呢?
四周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纷纷议论着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光是我旁边听见的版本,就已经有两三种。什么女方劈腿啊,男方戴绿帽啊,又或者经济纠纷,甚至扯到为了打胎什么的。
被郭学长捅伤的,最后也打听到,确实是那位学姐。她伤势很重,被送往医院抢救。我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这件事,在那一年产生很坏的影响,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学校甚至开始禁止大学生在校谈恋爱。一经发现,立刻做退学处理!
唯一的好消息是,郭学长捅的那几刀,都不是什么致命伤,虽然血流的多,但经过抢救,学姐还是顽强的战胜了死神。得知这个消息后,我立刻动了心思。郭学长已经死了,只能从学姐那想办法弄明白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然而,一个星期后,我去医院的那天,却看到郭学长的父母,正冲着病房里破口大骂。严格来说,应该是两家人的父母在对骂。
第三十六章 郭学长的日记本()
一家骂人闺女是荡妇,是吃人的女妖精,另一家说你们血口喷人,是诽谤。
郭学长的母亲挥舞着手,歇斯底里的骂:“女妖精!就是你害死了我儿子!我要让你偿命!不会放过你的!”
毕竟事关女儿家清誉,学姐的家人,自然是不承认的。郭学长的父母直接把手里一直挥动的东西砸了过去,又骂:“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就是证据,还当你闺女是良家妇女呢!简直连妓女都不如!”
那是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学姐的爸爸还算理智一些,以为真有什么自家人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过。然而,当他捡起那笔记本,翻看一会时,忽然把本子狠狠摔在地上,大骂:“你儿子就是个骗子!这是赤裸裸的诽谤,我闺女从没有晚上出去过!自己儿子得了妄想症,还往别人身上泼脏水,你们两个年纪都活狗身上去了!走,进屋,不要理他们,都什么玩意。再闹,就报警抓他们!”
“报警?求之不得!”郭学长的父母大喊。
他们吵的不亦乐乎,最后医院只能让保安来强行拉走,至于那个笔记本,似乎已经被人遗忘,落在病房门口无人问津。我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两家大人身上,便快步走过去,悄悄捡起笔记本。
从病房门的玻璃往里看,学姐正在哭泣,她妈妈抱着,哄着,也不知说些什么。我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进去问话,便拿着笔记本走到楼梯口翻看。
这是郭学长的私人笔记,上面记载了他这半年来的生活。
前面一半,没什么看头,都被我忽略掉了。唰唰唰的翻了半天,才看到他拿着情降拍婴去找学姐的那几天。这期间的记载,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无非是在说他们的进展如何,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直到零五年十一月中旬的一篇日记,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个时候,他和学姐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完成千年修得共枕眠大愿。除了记载两人的这段过程,郭学长还写了另一段:“小美问我,桌子上那看起来古里古怪的小人是什么?我可不敢告诉她,这是我们的媒人,哈哈。不然的话,肯定会吓到她。所以我说,那是一个很喜欢的泥偶。不过,小美不太喜欢它。”
再往后翻了翻,郭学长第二次和学姐开房时,同样提到了情降拍婴:“小美很不理解,为什么我每次都要带着它,而且还要放在桌子上面对我们。她觉得,有点像被人偷窥,很难为情,让我不要再带了。唉,好苦恼,学弟的话是不是真的可信呢?”
我忍不住撇嘴,好用的时候信我,有矛盾的就不信,这人也太善变了。
继续往后翻,每一次郭学长和学姐开房,都会提到情降拍婴。学姐在这件事情上,愈发的不满。她很不喜欢这只看起来有些古怪的小鬼,郭学长非常烦恼。他不想惹女朋友不开心,可又不敢违背之前的诺言。
他在日记里把自己的心情记载的非常清楚,看的越多,我心里慢慢就有了个模糊的猜测。郭学长最近的变化,或许真的与情降拍婴有关。
零五年十二月的一篇日记里,记载了整件事的关键点。
那一天,郭学长和学姐在外面开房,当看到情降拍婴再次被郭学长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时,学姐终于忍不住要发火。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这“泥偶”不顺眼,恨不得把它砸了。她强烈要求郭学长把这怪东西扔掉,就算不扔,也不要再带来了。每次上床,都被这东西盯着看,太让人别扭。
两人之前就因为这件事产生过一点点小矛盾,只是没有爆发出来而已。郭学长见学姐那么生气,他也很纠结。情降拍婴就爱看真人秀,如果不带的话,怎么还愿?
人在得到某样东西后,时常会忘记,自己是怎样得到的。那些曾帮助过他们的人或物,基本都会被抛之脑后。所谓过河拆桥,就是这么个意思。
郭学长已经有把情降拍婴丢掉的想法了,只不过他胆子小,没敢那样做。见学姐很不乐意,甚至打算离开,郭学长想着,之前只说要让情降拍婴看,也没说怎么看啊。对鬼来说,正面和背面,也没什么区别吧?所以,他把情降拍婴的脸转过去面对墙。如此一来,看不到“泥偶”的脸,学姐勉强同意了。但还是告诉他,绝对不要再带这东西来,否则就分手!
郭学长没太当回事,他以为学姐只是在说气话,否则,又怎么会愿意与自己继续巫山云雨呢。
看到这的时候,我心里一沉。
小鬼是什么?是那些意外横死,无法超生的怨魂,它们本就对这个世界的人和物充满恶意。只不过,阿赞师父用法力和经咒束缚了它们的行动,强迫其为人服务。
但正如大陆流行的一句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阿赞师在束缚怨魂的同时,也给它们设立了一个可以发泄恶意的条件。那就是只要它帮你完成了心愿,那你必须反过来满足它们的需求。如果违背了诺言,或者对它很不尊敬,小鬼就可以出来找麻烦了,也就是所谓的反噬。
对小鬼来说,忌讳没有大小,可能一件你们看起来非常小的一件事,在小鬼心里,却是天大的罪孽。因为,它们本就是恶灵,这是养小鬼最大的坏处之一。
因此,郭学长觉得,把情降拍婴的脸转过去不算什么,起码没把它扔掉。可对里面的灵来说,这等于违反了承诺。说好了要给我看,结果却让我面壁思过?这和后来网络上流行的那个段子是一个道理,辛辛苦苦下了一夜的种子,裤子都脱了,纸巾也买了,结果发现是尼玛葫芦娃全集。
欺骗,是人最大的罪孽。郭学长完全不明白,他手这么一拨弄,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我心里发沉,已然明白郭学长的脾气为什么会差,不但身体亏空,还被人揍的爬不起来。这些事情,都是有原因的。只是,他和学姐夜夜笙歌,又是怎么回事?
带着疑惑,我继续往下翻看。放假前一天的日记里,郭学长写着:“小美真的生气了,她看见我把情降拍婴带去了房间,直接拿着包离开,说要跟我分手。我很爱她,不想惹她生气,可是,我不敢把情降拍婴丢掉。因为是它让我和小美走到了一起,如果丢掉,我们会不会永远也无法相见?”
郭学长的矛盾心理,持续了数天,直到放假。放假后,学姐没有与他和好的意思,连电话都不联系了。郭学长等了几天,越等心里越慌。可是,他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件事。思来想去,只好求助于情降拍婴。
他向情降拍婴许愿:“让小美回来吧,我不想失去她,我想每天都和她在一起。只要能实现这个愿望,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郭学长确实和我说过,他与学姐分了一次手,没多久,学姐每天都去农村找他打欢好。难道,这就是小鬼的威力?太厉害了吧……
往后翻翻,果然看到记载学姐去找他的那篇。郭学长写的很深情,他认为自己得到了全世界。所以,很高兴的给情降拍婴加了供奉,并问它想要什么。情降拍婴又不会说话,当然无法告诉他。
从那天起,只要和学姐在一起,他就把情降拍婴带着。更神奇的是,原先学姐对情降拍婴十分厌恶,可现在看到了,却一点也不提。郭学长非常激动,觉得一切矛盾都被解决,好日子要来临了。
第三十七章 第三种可能()
然而,没多久,他便发现,学姐实在太厉害。每天一次,从不落空。以郭学长的身体,前面大半个月还能撑得过去,越往后,他就觉得越累。不仅开始腰酸背痛腿发软,连记忆力都减退许多。
他曾和学姐说,不要再这样频繁了,对身体不好。但学姐却不答应,而郭学长每次看到她,都像吃了药一样,哪怕精神上不想做任何事,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这样的事情,一直持续到开学,再往后,不用看日记我也知道了。不过为了确认没有遗漏的细节,我还是翻看到最后一篇。
让我意外的是,最后一篇,是郭学长在学校写的,也就是他跳楼自杀的日子。
这篇日记,只写了一句话:“今天,一切都将结束,我不再害怕!”
合上日记本,我叹了口气。郭学长因为爱,买了小鬼,因为小鬼,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可最后,他发现自己支撑不住这个愿望。这事,真是太荒唐了。
但话说回来,二叔把情降拍婴给我的时候,虽然说阿赞在里面添加了降头粉,可以让学姐被郭学长吸引。但他并没有说,情降拍婴还可以让人疯狂到这种地步。以二叔的性子,如果会发生这种事,肯定会让我提前告诉客户才对。
我有点想不明白,心想难道二叔这次找的阿赞不靠谱?
拿着日记本,我本打算离开。但经过学姐的房间时,发现里面只有她自己,两位家长不知干嘛去了。我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推门走了进去,因为我想弄明白,学姐知不知道她曾经如此疯狂。
见我进来,学姐愣了下。我们之前见过,所以她看了我几眼,脸上便浮现出回忆的神情。我走到病床前,说:“学姐,我们以前见过的,还记得吗。”
学姐看了眼我手里的日记本,然后点点头,脸色不是很好看,说:“你来这干什么,不会也认为我是个淫娃荡妇吧。”
我有些尴尬,但事情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我晃了晃手里的日记本,说:“这是郭学长的,他在里面记下你们相处的这段日子,其中,包括你放假期间,每天都去找他……”
“放屁!”学姐听到这的时候,突然激动又愤怒的大喊:“他都是胡扯的!我们俩放假前就分手了,之后我根本就没见过他!这个神经病,污蔑我,还想杀人,他就是个神经病!”
我有些无奈的说:“这是上面记载的,而且我也亲口听他说过……”
话没说完,学姐忽然把手机扔过来,大声说:“你看清楚,放假后,我和爸妈一起去了东北,足足十几天没有回来!这件事,我爸妈可以作证,宾馆的登记表上也有我的身份证,再不行,你们去调监控啊!看看我是不是像婊子一样,每天都从东北跑过来找他!”
我愣了愣,拿起手机看了下,上面是学姐和她的父母,在冰天雪地里留念的照片。这些照片有不同的背景,应该是分别在不同的地点拍摄。我随手点开其中一张,看了下属性里的拍摄日期后,顿时愣住。因为那日期清楚显示,这张照片是在一月二十二号拍的。
我记得,郭学长的日记里记载,他和学姐于一月十五号和好,之后每天晚上,两人都在一起亲热。
怎么会这样?还不等我想明白,学姐便冷冷的说:“你是不是在想,我偷偷改了手机时间,故意把这些照片伪造成证据?”
我一呆,这确实有可能,不过,这比郭学长写虚假日记更让人想不通。如果郭学长说的是真话,那学姐当时和他感情应该非常好才对,又怎么会想着伪造照片日期呢?
再说了,照片是不是真的,一查就有结果。我觉得,她完全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谎。关键是没什么用啊!
这么说来,真正撒谎的,是郭学长?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又为什么在最后一篇日记写完后去杀人,然后跳楼?
所有的事情,都显得那么不合理,更让人不能理解的是,开学后见到郭学长,他身体瘦弱,像吸毒多年一般。这种身体上的事情,可做不了假。而我可以肯定,郭学长没有吸毒,因为高中时,我曾有个同学吸毒,且毒瘾极大,不得不送入戒毒所强制戒毒。他的日常表现,与郭学长完全不同。
那么,他把身体弄成这幅鬼样,又勤勤恳恳的写了几十篇假日记,都是什么目的?就是为了杀学姐时,显得合情合理?
这个猜测太扯了,连我自己都不信,他明明那么爱学姐,甚至在精神濒临崩溃的时候,依然舍不得分手。
学姐见我不吭声,便说:“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或者说,你还有什么怀疑的?反正他一家人,已经把我的名声弄臭了,我说的再多,也没人会信。你们都把我当成婊子,没关系,我自己明白就好。但是你们这些不分青红皂白,只愿意相信那个神经病,杀人犯的瞎子,我诅咒你们全家死光,天打雷劈!”
学姐明显愤怒到极点,才会说出如此狠毒的话。她在骂过之后,忽然把手机摔在地上,然后捂着脸痛哭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下去,总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情。
我没敢继续在病房里呆着,本想安慰她几句,却被其一枕头砸了出去。
出了病房,我这脑袋简直快晕了,到底怎么回事?简简单单的感情纠纷,怎么搞的比密室杀人还要复杂。无论他们两个谁撒谎,我都想不通作用何在。
到底图个啥?
考虑了一下,我决定给二叔打电话,想在他那获得一些帮助,最好能替我捋一捋这些乱糟糟的事情。
二叔接了电话,听我把这事说了一遍,他在电话那边沉默许久,或许是在思考。过了一段时间,才问我:“你确定他曾经把情降拍婴的头转过去?而且,以后每次做的时候都不让拍婴看?”
我说:“从日记里的记载来看,应该是这样。”
二叔说:“我现在也弄不清他们俩谁撒谎,就像你说的,没啥用啊。不过,还有一种可能,你好像忽略掉了。”
“什么?”我问。
“你有没有想到,他们俩都没有撒谎?”二叔说。
“啊?”我惊讶出声,这怎么可能呢?两种不同的答案,必然有一个是错的。
二叔略微压低了嗓音,说:“第三种可能是,每天晚上你学姐都去找他,但是,这个欲望极强的学姐,却不是你在病房里看到的那位。”
“什么意思?”我忽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二叔没有告诉我完整答案,他让我先去把卖给郭学长的情降拍婴找到,答案,或许就在那小鬼身上。我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又不能完全确定,同时,心里也觉得这种可能太过匪夷所思。
但是,小鬼本身就是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物,与之有关的事情,自然也应该如此。
让我头疼的是,郭学长的日记里,并没有提到关于情降拍婴的下落。
碰巧的是,当我走到医院门口,意外看到郭学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