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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忽然觉得后背冰冷刺骨，不理潘良，转头便要进屋，潘良身形一闪，已经拦在了她的面前，柔声道：“小北，江湖中人，谁手上没沾过血腥？你若一味心软，只怕你肚子里的孩子……”
小北打了一个寒颤，犹豫了片刻，问道：“三哥，嫁出去的女儿，可以回娘家去住吗？不如，你搬过来住如何？那中跨院还空着呢。”
“傻丫头……”潘良揉了揉小北的头，苦笑道，“你记着不能回娘家住，就不记着避讳？之扬不在家，哥哥搬过来跟你住，不是更对你的名声有损？现在之扬不在，你又没有婆母在堂，搬回娘家住几个月，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潘良见小北还在犹豫，柔声笑道：“别怕，大嫂她们一时转不过弯来，大哥早已训斥过她们，你放心回去就是。”
小北想了半晌，说道：“三哥，我还是不回去了。我现在这身子，忌讳车马劳顿。公爹……我再买个人回来，放在二门，只说媳妇独居，不方便让公爹进来就是了。”
“这倒也是个办法。”潘良点头道，“但是，买来的不熟识，我不放心。不如这样，我有两个老奴，是一对老夫妻，都有功夫，也对我忠心。他们伺候了我几年，现在就在莫府，我把他们给你，你把他们留在二门吧。”
“那最好不过，多谢三哥。”小北听了，感激不已，潘良又嘱咐了翠儿几句，回了莫府，跟莫非和含韵禀明了，便把那对老夫妻带到了三生园中跨院。
老夫妻拜见小北，小北认得那老妇，是莫府中跨院伺候的萧婶，平日里遇到了只是打个招呼，没真正接触过。她的丈夫萧叔，小北更是没有什么印象，平常都在前院伺候，若不是潘良说起，她根本想不起来这个人，更想不到，这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居然是有功夫的。
潘良叮嘱了几句，正要走，安庆却已经进来了，见了潘良，微扬着嘴角拱手道：“三当家，好早。”转眼看见了萧叔和萧婶，面色有些不悦，“三当家，我和之扬没那么多积蓄，请那些个丫头婆子已经花空了我们父子，老萧夫妇，我恐怕是请不起的。”
潘良笑道：“四妹新婚，大哥说我送的礼物太轻，想了两个多月，也不知道该送什么好。正巧之扬要出远门，托我照顾四妹，我便想起萧叔来了。把他们送给四妹，正好可以里里外外的照应。安大夫不用担心花费，既是我送的礼物，便不用四妹花费。”
安庆的眉心皱在一起，面上恭谨的把潘良送走，转头看了看小北，也不说话，只重重的哼了一声，便抬脚走了出去。
小北也不说话，只回了后院，老老实实的看书养胎，倒也风平浪静。
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了一个多月，安庆再没来找过麻烦。
小北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这样她的幸福感更加真实了些。她每日除了看书，便坐在那儿摩挲着小腹，跟它唱歌说话。
萧婶笑道：“姑奶奶，您见天儿的这么坐着可不行，得溜达溜达，生的时候也好生。”
“啊？！”小北不太明白，连忙请教，“不是说要安胎养胎吗，我以为要老老实实的坐着，不能乱动呢。”
萧婶沿着口笑道：“只要您慢慢的，没事儿。您看，老奴在院子里种了不少的花儿，您没事儿出来看看，挺好的。”
小北一听，连忙抱着肚子出去看，院子里果然多出好些个嫩苗，笑道：“这个好。从前我看院子里这些葡萄架、蔷薇花出了芽，长了叶，心里还想呢，好看是好看，就是单调了些。现在好了，热热闹闹的，我喜欢。”说到这儿，小北脑瓜儿一转，继续问道，“萧婶，赶明儿让人买点菜籽回来，种在中跨院，反正现在也是闲着。听说丝瓜省事儿，我也爱吃，买点儿。而且，听说丝瓜最适合夏季吃，清热去火，到时候姑爷也该回来了，我亲自给他做。别的，看着什么好看好吃，就买回来点儿。”
萧婶点着头，喊过萧叔，把小北说的话嘱咐了，萧叔点头去了。
小北笑道：“萧婶，萧叔不爱说话吧，来了一个多月，我还没听萧叔说过话呢。”
萧婶一边指挥着婆子们找蔷薇花上的虫子，找到了捏下来放进一个陶瓷小罐里，一边笑道：“可不是。他年轻时可爱说，后来老了老了，话却少了。”
小北羡慕道：“您和萧叔一辈子在一起，真是幸福极了。您的儿女呢？要是一家人在一起，享尽天伦之乐，就更好了。”
萧婶的脸色变了变，挣扎着笑道：“我本来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嫁到汉口，少有联系，三个儿子也都是泗水盟的旧部，前几年打仗，都没了。”
“啊？！”小北惊叫了一声，忍不住沁出泪来。
也许是因为自己当了妈**缘故，她爱听翠儿跟她讲小时候跟爹娘弟弟过日子的情形，说道后来家里穷得没饭吃，爹娘把她卖了，她也会站在翠儿爹娘的角度，安慰翠儿几句。现在，听说萧婶三个儿子都在战场上战死，仿佛感同身受，一时间，竟然难受得流出泪来。
萧婶见了，连忙说道：“老奴该死，惹姑奶奶难受了。”伸手去拿手绢，才发现自己手上脏脏的，都是花草的汁液。
翠儿站在小北身后，听萧婶那么说才醒悟过来，连忙掏出手绢，给小北擦了眼泪，骂道：“没看姑奶奶怀着身子？！以后休要再提这丧气话！”
小北连忙阻止翠儿，笑道：“这话本是我提起来的，还提起了萧婶的伤心事儿，是我不对，怎么还怪起了萧婶？翠儿，快跟萧婶陪个不是！”
翠儿心里不服，正左右为难，萧婶已经笑道：“姑奶奶折杀老奴了，翠儿姐也是为您好不是？老奴侍弄那花儿去。”边说边向小北主仆福了福，将装着虫子的罐子里倒满了水，埋在葡萄藤下，又去收拾院子了。
小北又埋怨了翠儿几声，便起身去书房看书。
到了晚间，天色有些擦黑了萧叔才回来，跟萧婶说了几句话。萧婶一双眼睛忽然仿佛蒙上了一层烟雾，愣愣的进了后院，毫无表情的对小北说：“姑奶奶，菜籽儿买回来了，我家老头子请您出去看看。”
小北见萧婶冷漠了很多，以为是白天的事儿让她生气了，埋怨的看了翠儿一眼，便笑眯眯的拉着萧婶出来。
中跨院有个石桌，周围四个石凳，都是潘良前几日运来的，说是夏天坐在这儿乘凉，凉快。此时此刻，萧叔正讲几个大包小包放在石桌上，一一打开。
见小北来了，萧叔向小北一揖，身子更加佝偻：“姑奶奶来看看，我居然买到了番柿的种子，听说是从西番刚刚传到大明朝的，茎如蒿，叶如艾，花似榴，果实红色，好看的很。”
小北第一次听萧叔说这么多话，有些奇怪，再看萧婶，还是方才愣愣的样子，想来平时萧叔遇到自己喜欢说的事儿也不至于总是一个闷葫芦，便笑呵呵的过来看：“番柿？茎如蒿，叶如艾，花似榴？”
翠儿也好奇的很，跟着跑过来看：“番柿是什么？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萧叔跟翠儿说话，却抬头看着小北：“我方才不是说了，是刚从西番刚刚传到大明的，我好不容易弄到了这些种子，种来给姑奶奶吃。”
小北本来觉得，所谓的番柿也许就是西红柿，听萧叔一说，才觉得自己也许猜错了。她记得，古代的人是不敢吃西红柿的，就算进入中国，也是作为观赏性植物来栽种的。萧叔既然说能吃，那一定不是了。
小北也不再多想，种点儿菜，本来也是她心血来潮的事儿。上一世她一直住在水泥大厦里，最大的愿望就是将来买栋别墅，在院子里种菜，朋友们还笑话她老土，就算是有了别墅，也该种些高雅好看的，怎么用来种菜？
小北却喜欢。从前在瓜洲，时令不对，又忙于生计，早把这事儿给忘了，现在，一个三进三出的大院子摆在眼前，她又闲极无聊，才想起这一遭来。
她笑着谢了萧叔，让他先吃饭休息，明天再种，自己也回后院去吃饭。
第二天一早，她记着萧婶的话喊上翠儿起来遛弯儿，再吃了早点，忽然想起，昨天净说番柿了，没问还买了什么别的菜籽儿，便让翠儿喊来萧婶，却见萧婶仍然像昨日那样懵懵懂懂的，问她什么，都傻傻的不知道，跟平日的聪慧开朗简直判若两人。
小北心里有些不放心，正巧潘良过来看她，她便拉过萧婶问道：“哥，萧婶是怎么了？她来了一个多月，从来没这样过啊？”
潘良也看不明白：“她们两口子虽然跟了我好几年，萧叔我了解的多些，萧婶……我没注意过到底是什么样的，不过，不至于这样傻傻的吧？”
小北瞪了他一眼，苦笑道：“你倒真没哄我，别的女子你何止不亲近，连看都很少看。萧婶虽然也是女子，却五六十岁了，不会根本没注意过她长什么样吧？”
“那倒不至于，”潘良笑道，“若从家里看到，我知道她是萧婶，若在大街上看到，我才有可能不认识。”
“……”小北几乎翻了白眼，“若你的仇人是女子，你也不看一眼吗？”
“首先，我的仇人里没有女子。其次，大多数女子，我会看一眼的，也会记住她们的相貌，只是萧婶……对我来说，她就像家里的一块砖，又有萧叔在，我没必要记住她吧。”潘良一本正经的说道。
小北想起燕来，心里有些难受：“你怎么知道你的仇人里没有女子？你这些年，定然伤了不少女子的心，只是你自己不记得罢了。”
潘良苦着脸，连连告饶：“好妹子，咱不是说萧婶吗，怎么扯到了我的身上？不如把萧叔喊进来问问。”
小北一听有理，便差人去喊萧叔。
萧叔进了后院，佝偻的身子弯得更低，连头都不敢抬起，只低垂着头，向潘良和小北请安。
潘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审视的看着萧叔，温和的说道：“萧叔，抬起头来。”
第一卷 爱情的选择题 第006章 花间意
第006章 花间意
萧叔抬起头，谦恭的看着潘良。
小北看着二人对视。心里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潘良看了半晌，终于笑道：“萧叔，你看看萧婶怎么了？姑奶奶说，萧婶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你们老夫老妻的，看看她可有什么异常？”
萧叔的脸上毫无波澜，躬身叉手道：“三当家忘了？我这老婆子每年春季都傻愣愣的，等天气热了，才慢慢好起来。”
“……”潘良一愣，皱着眉头想了半晌，转头正好看见小北询问的眼神，苦笑道，“小北，哥哥真的没注意过。”
小北瞪了他一眼，但听萧叔都这么说了，也不再生疑，只是问萧叔：“这是什么病？要不要让我公爹看看？”
萧叔躬身答道：“姑奶奶费心了。几年前，安大夫就给我家老婆子看过，也没看出什么毛病来，只说大概是三个儿子都没了，她心里难受，每年这个时候。都迷糊一阵儿。”
小北想起昨天还跟萧婶提起她的儿女，也许还是因为自己而起呢，心里很是自责，便不再说话。
潘良一见，忙道：“不如我把萧婶领回莫府，再给你换一个得力的人来。”
“不用了，哥，”小北心中有愧，拉住潘良说道，“我这里人手够用，调再多的人来也没用。我昨天问了萧婶他儿子的事儿，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晚上才犯了病。这是我的错。让萧婶在这儿吧，等之扬回来了，跟萧叔一起回莫府就是了。”
潘良知道她的性情，也不再多说，只闲聊了几句，问了问小北的身体，便去了泗水镖局。
“萧叔，对不起。”小北心里难过的不行，眼看着昨日还好端端的一个人变成这样，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萧叔看着小北，眼底竟有一丝温柔一闪而过，瞬间又被原本的谦恭所代替，躬身说道：“姑奶奶不要自责，这和您无关，她每年春天都会犯的。”见小北还在难过。笑道：“她虽然痴傻，却还能干活，您让她跟我去种那些菜籽儿吧。”
小北这才想起来，连忙问道：“你都买了什么？”
“黄瓜，丝瓜，茄子，豆角儿，还有那番柿。”萧叔显摆道。
小北笑着点头：“行，你们去吧。”
萧叔躬身施礼，便牵着萧婶走了出去。
翠儿皱眉道：“姑奶奶，萧叔怎么一下子话多了？从昨儿晚上到现在，他说的话比这一个月都多。”
“他爱种菜吧，”小北笑道，“你看，说别的他都不爱说话，说到菜籽儿，才话多些。别瞎想了，刚才三哥不也看了，没事儿。”
*** ***
小北现在又多了一件事儿，除了看书，遛弯儿。还有就是看看后院的花儿和中院的菜苗。她发现，萧叔倒真的是一个种菜的好手，那些菜都水灵灵绿油油的，可爱极了。后来，菜苗慢慢长高，萧叔还特地弄来些树枝竹竿什么的，除了茄子，都弄上了架，绿油油的菜苗儿越长越高，触角碰触到竹架，顺势慢慢往上爬了上去，小北最爱看那嫩嫩的尖儿，贪婪的触角，觉得它们果然是活的，像宝宝攀住妈**小手。
菜苗儿在长，小北肚子里的宝宝也飞快的涨了起来。小北吃得更多，肚子一天天变大，胸部虽然从前也不小，却是圆润可爱的，现在也像气吹的一般涨了起来，鼓鼓的涨涨的，把衣服撑起老高。胳膊腿儿也见胖，本来的尖下巴磕儿也圆了，花瓣变成了鹅蛋。
小北有时候照镜子，都在奇怪那个人是不是自己，幻想着如果安之扬看见了，会不会吓一大跳，想着想着，就会嘿嘿的笑出声来。
含韵来看过小北几次。态度也慢慢缓和下来，嘱咐翠儿好好照顾小北，不许懈怠。乔氏母女却一次也不曾来过。
小北也不生气，她此刻的大部分心思都在肚子里的宝宝身上，余下的就用来思念安之扬，如果还有精力，便看看医书，看看那些花草蔬菜。
这天，她正在院子里看着婆子浇花，萧叔在后院门口喊道：“姑奶奶，快来看看，豆角儿开花了！”
“吖？”小北高兴得不行，连忙扶着椅子站起来，由翠儿扶着，慢腾腾的挪到中跨院，见萧叔指着一个小角落，笑呵呵的过去看，果然有一朵紫色的小花，上面一大片紫色的花瓣，有点像蝴蝶花，却只有一瓣，下面是一个小小的窝斗，像袋鼠妈**育儿袋。一只花蕊从袋子口探出头来，微微的弯向上面的两个短小的花蕊。
翠儿早就看惯了这些，早就没了新鲜劲儿，对小北说道：“姑奶奶，我去给您搬把椅子吧。”待小北点了头，便跑了回去。
“这是雌蕊，”萧叔指着育儿袋里那个长的，又指指外面那两个短的，“这是雄蕊。这雌蕊是女人，雄蕊是男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才能孕育出豆角来。”
小北一下子羞红了脸。没想到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居然对着她说这样的话，偏偏翠儿还不在，有心要走，却见人家萧叔一副胸无城府的样子，想着人家是老头子，又是三哥夸赞的人，应该不是故意猥亵自己，便笑道：“挺好看。”
“奇怪的是，豆角的花是一个雌蕊，两个雄蕊。这一个女人，两个男人，不会吃醋吗？”萧叔仍旧笑吟吟的看着小北，眼底闪过从来没有的亮色。
小北真的有些生气，若不是怕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早就大发雷霆了。
她板起了脸，笑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冷冷的说道：“萧叔，我尊敬你是长辈，又是三哥的旧人，不和你计较。你记得，今后说话要注意分寸。”
萧叔眼里的笑意更盛，深深的看了小北几眼，在小北扭脸看自己之前，适时的低下了头，身子更加佝偻：“是。”
小北气呼呼的刚要走，只觉得肚子里的宝宝“腾”的动了一下。
“吖？！”小北又惊又喜，立刻停了下来，全身心的感受，等着再捱一脚，那宝宝却没了动静。
小北几乎怀疑，那是自己的错觉？不会吧，挨踢的那里，还有些隐隐发麻。
萧叔跑过来，看小北捂着肚子，连忙问道：“姑奶奶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老奴去喊安老爷？”
小北听出他语气里的担心，毫不作伪，心里暖了暖。笑道：“不用，没事儿，宝宝踢了我一脚。”
“啊？！”萧叔也惊喜得瞪大了眼睛，伸手想摸摸，却立刻退了回来，好像上面沾了泥土一般在衣服上擦拭，眼睛里却是满眼的好奇和喜色。
小北笑道：“萧婶不是生了四个？萧叔却像第一次见识似的。”
萧叔眼里的好奇淡了淡，脸色却仍旧波澜不惊，笑呵呵的说道：“老奴就是想起她当日的样子，才会这样。几十年没见了，嘿嘿……”
“哦？”小北现在最爱听过来人讲育儿经，连忙问道，“听说男孩和女孩胎动的方式不一样，我不记得到底哪里不一样了。你家儿女双全，男孩儿怎么踢？女孩儿怎么踢？”
萧叔的眼底闪过一丝尴尬，双手在衣服上搓得更加用力，半晌才讪讪的说道：“这种娘儿们的事儿，我哪里记得？等我家老婆子好了，让她告诉你……告诉姑奶奶。”
小北有些失望，翠儿已经指挥着两个丫头搬出一把椅子，放到小北身边，笑道：“姑奶奶歇会儿吧。上次夫人来，说姑奶奶千万别做那石凳了，寒凉。”
小北点头答应着，双手仍旧在肚子上摩挲，盼着宝宝再动动，里面却没了消息。
“小懒虫。”小北宠溺的拍了拍肚子，让小北扶着自己回去，走了几步回头对萧叔说：“这凳子就先放这儿吧，晚上别忘了把它搬屋里去，下次我再出来，省得翠儿再搬了。”
萧叔点头答应着，目送小北进了后院。
却说安庆，好几次熬好了药，想进中跨院，到了门口，萧叔偏偏不让进。安庆气恼得不行，骂道：“老萧，你这是怎么了？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你却站在那丫头那边？！再说了，我是她公爹，又是大夫，给她开点安胎养气的药，你凭什么不让我进？”
萧叔却一直冷冷的，只有一句话：“三当家说了，谁也不让进，尤其是你。”
“你……”安庆气得不行，顾不得体面，扬声骂道，“穆小北，你不顺父母，是为逆德！你不怕我安家休了你？！”
萧叔冷冷的站在门口，只是不让安庆进去，一言不发。
安庆又骂了几句，翠儿跑到门口，隔着门道：“安老爷，姑奶奶说了，姑奶奶独居在家，您是公爹，进去怕不方便。不如您等姑爷回来了再来。”
安庆气得更加暴跳如雷，骂道：“不方便？三当家怎么方便？他日日前来看你，哪次不是直奔后院？你不顺父母，又行为不检，犯了七出之条，我今日便要做主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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