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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来不及告诉那个孩子自己并不是他的母亲,涯就将他扔回了人类的世界。然而,十年了,那个复活的孩子却一直在追踪那个失落的梦,苦苦寻找母亲的记忆,从未曾放弃。从S城到B城,从吉隆坡到横滨,甚至基辅、佛罗伦萨和波士顿……这些年来,所有使徒出现过的地方都会引来他的追逐。
他始终不曾放弃,一步一步地靠近了真相。最近的一次,他甚至疯狂到冲入轮回巷,要掀开那一层帘幕和她面对面!
他不顾一切地用尽全力,只为能多靠近自己一寸,令藏身在帘幕后的她觉得异常不安——在这个人类身上,她感觉到了一种深刻入骨的感情,来自于一种强大的执念。这种感情是他们的世界所不曾有的,哪怕是强大如涯。
这就是人类所谓的“爱”么?如此脆弱,却又如此坚硬!
“别傻了,我可不是你那个所谓的母亲。”顿了一顿,她用冷锐的语言戳破了他的幻觉,手轻轻划过他的脸颊,银白色的指甲锋利如刀,在他脸上割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冷笑。一边说着,她一边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染血的指尖。薄唇中吐出的淡蓝色分叉的舌尖细长如蛇,妖异而美丽,带着非人类的气息——刺痛令他清醒。那种完全陌生的表情令霍铭洋猛然震了一下,开始从恍惚里回过神来。
“记住,我不是你母亲,只不过是一个躯壳而已。”她转过头去凝望着另一边,指着某处,语气平静而锋利,“你可别像这个小姑娘一样被表象所迷惑了。”
那一边,涯已经抓住了夏微蓝,一语不发地将一只手按在她的颅脑上,手心里泛出淡淡的蓝色光芒,笼罩了下来。
幽颜知道,他是在读取她的所有记忆。
“这些年你到处追逐我们,妨碍我们,我一直忍耐着。”一股强烈的不耐烦忽然从心底涌起,她低声厉叱,“够了!最好乖一点,别让我为难。今天涯在这里,我可不能再对你客气了。”
她的语气严厉,宛如一个母亲呵斥自己的孩子。
霍铭洋却没有屈服,抗声道:“不!既然她不在这个世界,就让我进去,到那扇门里找她!带我去‘白之月’!”
“不可以!”她的语气同样陡然严厉起来,“没有一个人类可以活着从那扇门里返回,无论是十几年前入侵的那些人,还是你母亲。如果你强行要那么做,那么你母亲用性命换来的契约就会被撕毁,你将立刻死亡!”
“我不在乎!”他的眼神里充满挑衅,“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并不畏惧。”
“你母亲会在乎!她绝不愿看到你再死一次!”幽颜厉声道,“她付出了一切先后给了你两次生命,你无权再把它轻易丢弃!”
她的语气严厉,令他震了一下。霍铭洋想要再说什么,却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发闷,身体里的那股奇特的不适感骤然加剧了。他捂着胸口大口地呼吸,跪倒在地上,嘴唇变成了如墨的黑色,触目惊心。
幽颜吃了一惊,正要过去仔细查看,然而就在这一瞬,涯怀里的夏微蓝却忽然露出了恐惧的神色,直直地看着他背后的某处,失声大喊:“爸爸……小心!”
同一时刻,杀气铺天盖地而来。
背后有屏障碎裂的砰然声,凌厉的风割裂了时空,兜头斩落!涯甚至来不及回头,黑暗里,有一道银色的光裂空而来,从上到下一劈而落,斜向切开了他的整个身体。
Chapter 12 大天使长拉斐尔
“爸爸!”在心胆俱裂的惊呼里,涯猛然震了一下,身体陡然化为烟雾散去。他怀里的女孩从虚空中骤然坠落,落在了一个人的臂弯里。
那是一个银发的男子,一手持剑从虚空中劈落。这个从黑暗里悄然浮现的人的眼神比剑还亮,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两位使徒背后,一跃而起,合身下劈,隐隐有风雷之势——剑光到处,涯的身形一瞬间湮灭。
他身手矫健地接住了落下的夏微蓝,只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他身高约六英尺肩膀很宽,有着格斗家的体格,气质沉稳,剑势却灵动——虽然是单手握剑,但剑的尖端却闪着凛冽的光华,不停地变幻,仿佛一点跳跃的星光。“好了,你安全了。”他简短地对这个女孩说,一边把她护在身后,“在被使徒盯上的所有‘标本’里,你是第一个活着等到我们来救援的。”“范特西!”那一刻,霍铭洋失声惊呼,看着持剑下落的银发男子——是的……出现在这里的人,居然是他的家庭医生,那个范特西博士!此刻,这个世界顶尖的整形外科医生仿佛忽然变了一个人,脱下了24小时不离身的白大褂,换上了一身银黑两色的劲装,手里捏着一把银色的重剑,从虚空中稳稳落地,气质凛冽锋锐,令人不敢逼视。他已经不再如平日那样戴着眼镜,所以霍铭洋清楚地看到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不再是黑色,居然变成了诡异的紫色!——这个毕业于哈佛医学院的顶尖整形医生,到底是什么身份?“哈,铭,没想到吧?”范特西没时间跟他解释太多,只道,“等一下我要和他们在这里好好较量一下,你最好别掺和进来——你这张脸已经修补过太多次了,再弄坏的话估计我也修不了,那可就彻底毁容了。”“你是什么人,这些年来,一直在监视我?”霍铭洋没想到他在这种场合下还会用如此语气说话,一时间气闷,不知道从何问起,“你……”“哦哦……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现在不是回答提问的时间,”医生竖起了食指放在唇边,对着自己的病人道,“真是对不起……铭,我对你并无恶意,我的目标是猎杀这些入侵我们世界的异形。”
范特西持剑,转向了另一边的幽颜,眼神渐渐肃杀。
“不!”似是明白他接着要做什么,霍铭洋失声叫道,挣扎着站了起来,“住手!你不能杀她!”
“还真是天真啊,铭……”范特西冷笑起来,“你难道真以为她是你母亲?别傻了!”话音未落,他在一剑斩了涯之后立刻折身冲向她,双手握剑,肆盖蓄力,忽然起跳,合力下斩。这是一个人类,然而他跳起的高度却仿佛不受地球引力定律的约束,剑上的力量也超越了这个时空里的一切物理定律,这一剑的威力足够将一立方米厚的钢铁居中斩开!
幽颜知道这一剑的厉害,手指一抬,迅速地施展咒术。她娴熟无比地操控着“水”的力量,顿时,背后传来汹涌的海涛声——那个巨大的水族馆里的海水全部呼啸而起,仿佛风暴一样席卷而来,在她的身前冀然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墙。
水墙里,那些鱼类还在惊惶地游弋,却无法逃脱。
第二剑斩在了透明的墙上,直劈下了一丈,然后仿佛遇到了什么无形的阻碍,渐渐停滞不前。剑劈落之处,那道竖立的水墙在瞬间沸腾,里面的鱼类扭曲挣扎,转眼便变成了漆黑的焦炭。然而水无形,破开后又合拢,将剑的去势渐渐抵消。
那是至柔的束缚,困住了至刚的攻击。
“该死!”持剑者低低咒骂了一句,一个点足,往后闪电般跃开。“达摩克利斯之剑!”幽颜看清了他手里握着的那把剑,惊呼。“原来,连使徒都在怀念它么?”范特西笑了一笑,落到地上,平持着剑,优雅地行礼,“自从米迦勒死后,此剑沉睡了许多年,如今一出鞘便能以阁下这般的人物来开刃,还真是荣幸啊!”他的手指从剑上一掠而过,宝石指环和剑锋之间呼应出清越悠长的回声。
“果然是克兰社团的人么?”一个声音低低地开口道,“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和我们对抗的力量。”
随着声音的传递,空气里隐隐浮凸出了一个人形——在那一剑下消失的涯。应该是受到了攻击,所以这次的凝聚显得比较缓慢,涯在十秒钟后才彻底凝聚出形体,捂着左侧被劈开过的身体,打量着这个忽然闯入的人,问:“阁下是……四大天使中的拉斐尔?”
“正是,如果没猜错,阁下就是‘白之月’继任的大祭司无涯吧?”银发的医生范特西微笑起来,看着这个重新凝结出形体的使徒,握着剑,彬彬有礼地鞠躬,“还是第一次见面,请多……”
然而话未说完,他便看清楚了面前这个重新凝聚出形体的人的模样,神色蓦地一变,有一刹那的失神,脱口而出:“不……不可能!不可能!”
然而,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涯笑了起来,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用一种讽刺的语气道:“很熟悉的脸吧?要不要说声好久不见?”
“该死!”看着面前的这张脸,范特西失去了出场时一直保持的冷静和优雅,眼里透出疯狂的愤怒,不由分说地一剑横斩,厉叱道,“你这个魔鬼!为什么会有他的外貌?你们到底把米迦勒怎么样了!他呢?他在哪里?”
一剑劈下,整个空间仿佛都冷了一瞬。
“我不过是获取了他的形体而己。”涯闪避着那把剑,微微冷笑起来,“说起来这个躯壳都使用了十几年了,如今也该换一个新的了——拉斐尔阁下,我觉得你的躯壳看上去不错,不如……”
话音未落,他忽然间不退反进,任凭达摩克利斯之剑刺穿身体,逼近了范特西身侧一米的距离。手指忽然诡异地扭曲,无声无息地生长,顾着剑锋流水一样地蔓延了过来。范特西一惊,急速抽剑后退。然而那一刻,一道刺眼的光芒从涯身体里绽放,沿着剑传了过来,仿佛一道强烈的闪电,猝不及防地击中了捏剑的人。
“把你的身体也给我吧!”
千万伏的电流一瞬间通过身体,范特西发出了一声痛呼,整个人在刹那间被强烈的光芒所笼罩,几乎透明。那种光有着奇特的力量,仿佛有形有质的白色线,将对方一层层地缠绕。在这种光里,范特西的意识和力量迅速地被抽离、吸纳、同化。
这……就是神父提醒过的,使徒拥有的“蚀”的力量?
在释放出那样盛大的光芒的同时,涯的身体也开始在光里再度溶解、消失,然后重新慢慢凝聚。然而这一次他的形貌却有了微妙的改变,似乎在重新塑造。
“既然不肯放手,那么,就被我同化吧……”他张开了绽放着光芒的虚无的双臂,冷冷地道,“这样的话,我身体里就可以拥有第二个大天使的力量了!”
范特西的整个身形已经被白光淹没,渐渐融化,却始终不肯放开那把剑。僵持中,仿佛被高温所激发,他右手食指上戴着的那枚宝石戒指的颜色悄然发生了变化,从淡绿色忽然转为深蓝,发出“嗞”的一声轻响。
“小心!”幽颜失声,“他在变异!”
就在那一刻,缠绕着范特西的白色光之茧忽然碎裂。随着一声低沉的吟唱,那块宝石在戒托上忽然爆裂,一朵红色的火焰轰然绽放。范特西的声音在火里传来,高声祝颂,那火焰从他手上燃起,沿着达摩克利斯之剑烧了过去,迅速穿透了那一团白光,将涯的结界瞬间撕得四分五裂!
“涯!”幽颜看到那一把火焰之剑熊熊燃起,不由得失声——那一刻,她想起的是多年前那个入侵者米迦勒的最后一击。而此刻这个大天使用的也是同样的以退为进的诡计:先让涯抓住了自己,然后用身体作为代价,重创了对手。
她飞速冲过来。然而就在那一刻,火焰向两边展开,一个人沐火而出,持剑下劈!“不许杀我爸爸!”在生死对决的一瞬,一个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一道影子疾冲而来,站在了双方的中间。范特西来不及止住那雷霆般的一击,火焰长剑触及了她的额头,直劈下去。炽热的火焰涌来,她的刘海一瞬间被舔舐得无影无踪,颅骨上感受到了灼热的气息,有一道鲜血瞬间从额头滑落。
夏微蓝吓得惊叫起来,然而却不肯退却。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听一声奇特的“咔嚓”声响起,一道光从她的胸口凭空闪现,迅速地扩散开来。范特西只觉得手腕一震,一股奇特的力量对冲而来,令手中的剑几乎脱手飞出。火焰在瞬间熄灭,唯有夏微蓝胸口的那个玉环还在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仿佛一个光环围绕着女孩,将她笼罩。
范特西看了她一眼,脸色微微一变——是的,这个女孩依稀有些面熟,竟然像是在遥远的过去曾经在某处见到过!
夏微蓝虽然觉得害怕,却依旧咬着牙:“不许你杀我爸爸!”
“爸爸?开什么玩笑!他是个异世界来的使徒,怎么会是……”然而话说到一半,似是忽然明白了什么。范特西眼角猛烈地跳动了一下,看了涯一眼,脸色有了很微妙的变化,失声道,“他是你爸爸?你……你认得他?”
“当然!”夏微蓝毫不犹豫地回答。
范特西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你叫什么名字?”“夏微蓝。”她茫然地回答。
“微蓝……蓝?!”银发的医生猛然一震,盯着她,急切地追问,“那么,你母亲的名字里是不是有一个‘青’字?”
“是啊。”夏微蓝觉得莫名其妙,“她叫欧阳芷青,你怎么知道的?”
“欧阳芷青……青,微蓝——对,对!”范特西喃喃着,眼里掠过一丝光芒,忽然间欣喜若狂。是的,这两个名字,他曾经看到过!是米迦勒出示的那张全家福里的母女的名字,是他口中的“妻子”和“孩子”!
原来,这个使徒口中的NO。365,居然有着这样的身份!
一刹那,过去十几年来七零八落的拼图都“咔嗒”一声合上了,纹丝合缝,环环相扣,令他忽然明白了一个潜藏了许久的因果。
“感谢上帝……原来是你!”他喃喃着,激动万分地抓着这个女孩的手,抬头看着虚空里涯的那张英俊明朗的脸庞,眼神里却掠过了一丝苦笑,“傻丫头,他不是你爸爸,他只是窃取了米迦勒的外表而已——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什么?”夏微蓝霍然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涯。
杀父仇人?虚空里的人还站在那里,凝望着自己,那张熟悉而遥远的脸上带着童年刻骨铭心的表情和笑容,如此温暖而哀伤,宛如消失在那片蔚蓝色的梦里之前回顾的表情。然而听到了这样的话,涯却没有反驳,只是冷冷地笑了笑。
“你一直没有问过我的名字,人类的小女孩。”
“我的名字是无涯,并非你的父亲。13年前,你的父亲死在了我们的世界——那个《死海古卷》里叫做‘白之月’的‘虚无之所’。而我,只不过是拥有了他的‘形’罢了。”
说到这里,涯看向了握剑的范特西,眼里掠过一丝冷嘲:“怎么样?我记得你并没有参加当年的那场行动,所以留了一条性命到如今——你是否也很想知道你的朋友和同伴们是怎么死的呢?”
“拿去吧!”涯抬起手,缓缓松开了五指,有一个淡淡的光球从掌心浮现。那个光球离开了他的手,飘浮起来,朝着范特西飘去。
范特西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握剑戒备。然而那个光球就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没有再靠近。
“天啊……”夏微蓝却忽然叫了起来,指着那个不停闪现画面的小小光球,失声道,“那里面是什么?在……在放电影?!”
涯微笑了一下:“那是记忆——有关你的父亲。读取吧……算是我送给你们的见面礼!”
13年前,洪都拉斯伯利兹城附近的海域出现了7。5级的地震,伴随着短暂的海啸,吞没了沿海十几个小村庄,造成了上百人死亡和失踪。
然而,除了寥寥一些人,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以为那只是一场昔通的地质灾难而己。没有人看到,在海啸来袭的一瞬间,这一片海底却骤然塌陷下去,奇迹般地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蓝洞。
而在这一片海底,居然早已潜游着数十个神秘来客。他们装备着顶级的潜水设施。在水底下静静地等待着这一刻。当头顶海面呼啸,大地震颤的时候,他们却毫不惊慌,仿佛一群鱼类闪电般地游向了那个幽黑而诡异的蓝洞,鱼贯而入,头也不回。
领头的那个人手里握着一颗巨大的钻石,宛如握着闪耀的星辰,迅速地朝着那个打开的蓝洞游弋。那些人一靠近,巨大的吸力便迎面而来,瞬间“消融”了所有物质。
那个忽然出现的海底蓝洞,开启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那个世界在《死海古卷》里被称为“白之月”,永恒和虚无之地。
在另一个平行的异世界里,虚空破碎,天火四散而落。
一个巨大的漩涡在头顶展开,仿佛一只睁开的眼睛。漩涡的深处有一点耀眼的光,似一颗坠落的星辰高高地悬挂在那里,急速地燃烧着,将时空灼烧出了一个洞——在那个撕裂时空的黑洞里,有灾祸从天而降。
那是这个平静而枯燥的世界里出现的第一次变化。
被碎裂的巨响惊醒,他打了个哈欠,从长达一百个轮回的虚无冥想里醒来。在那个时候,他甚至还不曾拥有自己的“形体”。他的灵蠢蠢欲动,在透明的结界里四处蔓延,却始终找不到出口——封印依旧存在,他无法离开。
是的,祭司大人说过了,如今时间还没到,他们是出不去的,这个世界必须在沉睡中等待苏醒的那一刻。周围有骚动不安的气息浮动,那是无数的同类一起醒来,在同样地蠢蠢欲动,那些“灵”纷纷惊惶地起伏明灭。
怎么回事?离那个“命定之时”还有十几年,末日钟声还没敲响,为什么所有人都一起醒了?祭司大人不是说过,提前醒来是无意义的,每醒来一次都会预支掉未来一年的生命么?可是,为什么现在所有的灵都在骚动?
他四面查看,很快注意到神庙的门居然反常地敞开着,不见大祭司泉的影子——这个虚幻里唯一能凝结出实体的老人,这个世界的领导者,居然离开了他日夜守护的神庙!这一切都太不对劲了。他开始不安,将灵扩散到最大,试图感知和获取外面的一切。一阵风卷来,空气里到处充满了杀戮的气息。
出了什么事?他不安地蠕动着,发现身侧的幽颜也睁开了眼睛,正惊慌而懵懂地看着这一切。幽颜诞生得比他晚,灵比他要微弱一些,不稳定,却更洁净。在所有一亿一万一千零一个灵里,他拷位第一,她拷在第二,都位于树的最高阶。
——如祭司大人所说,他们两个人将来会是领导“白之月”从沉睡里复苏的领袖,这个世界命定的灵魂核心。
“外面出什么事了?”她有些惊慌,“祭司大人呢?”他回答:“不知道,好像有陌生的气息进入了这里。”“不可能……没有什么能闯过那道门,除非他们有‘钥匙’……”幽颜说到这里,却忽然叫了起来,“天哪……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