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骷髅画-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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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民只有往后退。

言有义掠出去,又杀了两人,其中那胖子和彪形大汉趁乱偷掩入屋里,大汉抱走了小弟弟,胖子想解开丁裳衣等三人身上的束缚,但他既不会解穴之法、也不懂得如何解除那葫芦的无形禁制,一时为之急煞。

丁裳衣却示意他凑过耳去,迅速他讲了几句话,这胖子才点了点头,言有信已掠了过来,一脚把胖子踢翻,正待下毒手,丁裳衣叫了一声:“言大哥。”

言有信一怔,问:“什么事?”

丁裳衣道:“他们又不会武功,不碍着你们,少杀些人吧。”

言有信踌躇了一下,胖子已趁机翻窗出去,其余的乡民伤的伤、死的死、逃跑的逃跑,只剩下一地的农具和火把。

言有义过去——把火头踩熄,狠狠地骂道:“真是一干自寻死路的蠢人!”

言有信道:“杀了那么多人,还是离开这儿罢。”

言有义瞪眼道:“离开?老子睡没睡够,乐没乐够,他们能怎样?以我们的身份,还怕他们报官么?”

言有信道:“怕是不怕,但是少惹麻烦的好。”

言有义想了片刻,道:“还有两个更次就天亮了,总要等太阳升起来才走的好,不然,这儿‘小滚水’到处冒着泥泡”一脚踹下去总不好收拾。”

言有信无可无不可地道:“那也好。”

言有义忽想起什么似的道:“人质呢?有没有跑掉?”

言有信笑道:“人质倒没失,那小孩子倒溜了一个。”

言有义即问:“男的还是女的?”

言有信道:“是小弟弟。”

言有义笑道:“还好,那女还留着给我享用。”

言有信也不禁皱了皱眉头:“老二,那女孩子还小,我看言有义哈哈笑道:“怎么老大怜香惜玉起来了?你放心,那个丁裳衣、蓝牡丹我不碰就是了。”

言有信听他提起丁裳衣,脸色变了一变,言有义迳自走进去,一面笑得鬼鬼他说:“我劝你呀,人不风流在少年。咱们年纪也不算小了,得行乐对且行乐,不然人儿交了给李大人,发落到大牢里,可没你的甜头罗!”“言有信心里想着的事情,忽然给言有义说了出来,脸上一阵烘热,一时也不知答些什么话是好,言有义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膊,神神秘秘地道:“我说老哥呀,有些事,做了神不知,鬼不觉,乐一乐嘛,对谁都没少了一块肉,何况她又不是……”却见言有信沉下了脸,伸伸舌头,便径自走入茅屋里。

那小女孩一夜间尽丧双亲,眼见这两个残忍无道的魔头系人横行,真可谓历尽惊心,泪流满脸。

言有义觉得那小女孩子颊润鼻挺,样子长得甜,色心既起,饥意大盛,喝道:“喂,先把桌上的菜饭弄热,吃完再跟你乐!”

那小女孩只顾着哭,丁裳衣等都为她着急。

言有义本待发作,但眼珠一转,想了一下,笑嘿嘿地道:“算了,小姑娘,你弄顿好菜好看的,我们就放你走,好不好?”

小女孩抬起头来,晶莹的泪珠映着清甜的脸蛋,不像村家人黝黑结实,反而清秀可喜,只是她一双眼睛,早已哭得红肿,谁看了都不忍心。

言有义嘿嘿笑道:“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用牙齿咬着下唇,忍怒小声道:“蒸鱼。”

言有义愣了一愣,道:“蒸鱼?”

小女孩点头,又低垂着头,前面头发垂下来,几丝几绺的遮掩了额,只露出秀巧的下颔。

言有义蹲下来望她:“名字叫蒸鱼?”心里想:这名字真怪。后来想及乡下人老爱叫什么阿狗阿猫、阿猪阿牛的,也不引以为奇了。

小女孩小小声地“嗯”了一下。

言有义用手碰碰她的下巴,笑道:“好,蒸鱼就蒸鱼,你赶快去蒸条好吃的鱼吧,吃完我们就走!”

蒸鱼像有了一线希望,用小袖抹揩了一下泪痕,往厨房走去,言有义望着她纤巧的背影,脸上不怀好意地浮现了个无声的笑容。

丁裳衣等都为她着急:因为他们都知道言有义这魔鬼的话全是骗她的。

第二章阿公渡河

言有义斜睨着蒸鱼的背影,邪邪地笑着,忽皱了皱眉,呻吟了一声。

言有信道:“什么事?”

言有义隐有痛楚之色,道:“我去房里敷一敷药,打坐运气调息一下,这里你先看着,好罢?”

言有信点头,言有义捂着小腿急步入房。

屋里油灯忽黯了下来,油已快烧尽了。

言有信正想去调拔灯芯,却又不知油放在何处,忽听丁裳衣幽幽地叫了一声:“你来。”

言有信转过身去,就看到丁裳衣。

灯光愈黯,丁裳衣的肤色更白,但双颊更红;她雪白的肌肤乃自耳沿直落脖子,由头颈到衣袄稍微敞开的胸肌,都那么惊心动魄的白,白得使言有信只看过一眼,就恨不得扒开她衣襟看下去。

言有信长吸一口气、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丁裳衣娇慵地点点头。

言有信不点灯了,走过去,丁裳衣幽怨地白了他一眼,道:“放了我。”

言有信想想,伸出两手指,似要解丁裳衣的穴道,倏地,运指如风,先后点了高风亮、唐肯几个要穴,不但使他们使不出声音,而且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

丁裳衣娇叱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言有信道:“你不是要我放了你吗?”又问,“你不是要我放了他们吧?”

丁裳衣脸色转了转,才露齿一笑道:“当然不是放了他们。”她的人好似粉雕玉琢磨出来的人儿,樱唇红似火,言有信靠近了闻到了一股幽香,心中怦然,好一会才能说:“我想想,又不敢放你了。

丁裳衣目光流转,问:“为什么?”

言有信道:“我想,万一,我放了你,你就会对付我,不然,也一定会逃跑的,对不对?”

丁裳衣心中骂了一句:老狐狸!柔笑道:“傻瓜!我怎会走呢!”

言有信沉默了一会。灯光点点黯下去。在幽黯里丁裳衣的魅力更难抗拒。

良久,他说话了,声音出奇的低沉:“丁姑娘,其实,你以前也见过我,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言有信的声音在幽光里空空洞洞,寒风忽迳,灯光摇闪,地上几具尸首,令人不寒而悚。“我们辰州言家,本是武林一个旺盛家族,但家父言大诺却骂我俩兄弟天性凉薄,不授予绝顶僵尸拳,生怕我们变本加厉,反而宠信表弟言兰,把我们逐出言家。”

丁裳衣不知道言有信讲起这些是什么意思,但知此人颠倒反复、喜怒无常,是个可怕人物,而今肉在砧上,只好耐心听下去。

“……我们离开言家堡后,因为武功不济,得罪人多,几次被人赶到穷途末路,颠沛流浪,险死还生,所幸我们逃出来的时候,同时也偷了‘绝世飞尸拳谱’,我们一面逃亡,一面互相砥砺苦练,相约总有一天,要出人头地,报仇雪恨。”丁裳衣心中听得冷笑:这两兄弟居然偷了“言家堡”的秘传拳法才离去,对本身家庭可谓已不忠在先,却念念不忘报仇,实不能怪别人鄙薄他们的。

“……可是因为我们结仇大多,武功未练成之前,隐姓埋名,为了躲避仇家,便在阿公河附近摆渡,丁姑娘,你还记得阿公河的急流吗?”

丁裳衣怔了一怔:阿公河?似乎有这么一个名字,但一时又想不起是几时的事了,更想不起来发生过什么事。她一面回想着,一面点点头。

言有信立时显出很高兴的样子,道:“你记得了?那时候,我和几个苦哈哈,在阿公河边设竹筏,供人摆渡,那天是端午节,你记得吗?你和那姓关的,还有三四名大汉,正要过河……”

丁裳衣也记起来了。那是十年前的一个中年,自己还是小女孩的时候……那时候,那个下午,想到这里,丁裳衣觉得自己脸上发着光,身子也发着热……

那时候,她是一个富有之家的小女儿,还不懂江湖恩怨,世间仇杀。那时候,关飞渡率了七八人,闯进她的家,把她劫走。她看着这个大眼睛大鼻子的粗眉大汉,心中惊骇莫名,狙关飞渡见她一哭,慌了手脚,温声告诉她,他不是来伤害她的;只是她父亲丁雪奇曾经污辱了他的娘亲,并且逼死了他爹爹,使他天涯浪荡,现在要来报仇。

丁裳衣开始觉得很恐惧,但在这个大汉柔声劝慰下,不知怎的,像有了依凭,畏惧渐去。

她要求关飞渡不要伤害她父亲,他默不作响,只对着火堆发呆。如此过去了一夜。第二天,丁雪奇派官兵围剿,关飞渡等突围,没料丁家派来的高手连丁裳衣也追杀,关飞渡身受十一道伤口,和兄弟们舍命护她,才把敌人打退。

丁裳衣开始以为父亲是怕她做出丧辱门风的事情,所以才要杀她,于是央求关飞渡放她回去,关飞渡却因担心她的安危,便不顾自身安危,夤夜带丁裳衣回丁府,不料却无意听到了丁雪奇和丁夫人的对话。

原来丁夫人也是丁雪奇挟强夺来的,丁裳衣的生父蓝林就是被丁雪奇所杀。蓝夫人无奈,只好携女从了丁雪奇,变成了丁夫人。

丁夫人正在哀求丁雪奇不要对丁裳衣施辣手,丁雪奇却斤斤计较丁裳衣为贼人所掳败坏门风,使他在官场中教人笑话。

丁裳衣再也按捺不住,大声指斥丁雪奇的不是。丁雪奇恼羞成怒,大声呼叫,丁府高手尽出,包围关飞渡。

那时关飞渡的武功也并不太高,丁裳衣根本不诸武术,丁夫人想阻止丁雪奇行凶,结果为了雪奇错手所杀。

这却激起了关飞渡的怒火,居然在重重包围中击杀了丁雪奇,这时,幸好关飞渡的兄弟们赶至,救走了关飞渡和丁裳衣。

由于丁雪奇和官府有往来勾结,所以事情闹得很大,公差到处追捕,丁裳衣本对关飞渡亲手杀死养父一事愀然不乐,但经过一段时候相处,便很向往关飞渡一群“无师门”的自由自在、豪放不羁、肝胆相照、无拘无束的生活,从而想到成为一其中分子,跟他们浪迹天涯。

开始关飞渡是不答应的,笑说丁裳衣吃不起这些无根亡命生涯的饭,但他又舍不得和丁裳衣分手,加上官方缉捕得紧,关飞渡不同意也只得同意了。

这一段日子,便成为了裳衣最快乐的回忆。

那天下午来到阿公河,官衙的人就在后面追,关飞渡等都不甚诸水性,他跟几个兄弟要背水一战,便命摆渡者背丁裳衣先过河。

那时候,为方便行走江湖、避人耳目起见,丁裳衣是化作男装,用马连坡的大草帽低低罩着额颊,谁也看不清楚她是女儿身。

阿公河秋天的时候,水流急涨,是非要用舟子摆渡不可,但到冬时水浅石露,有经验的船夫干脆背客人过对岸,便省事快捷得多。

因为关飞渡等正被人追杀,船夫们都不敢过来背人,关飞渡又急又怒,一把掀起一个船夫,怒道:“你背不背?”

那船夫没有答话。丁裳衣生怕关飞渡迁怒船夫,忙走过去用手按着关飞渡的肩膀道:

“大哥,我跟你一起在这儿拼。”

那时风很大,岸上芦苇摇得很劲急、关飞渡额上豆大的汗珠,流到发梢上,他用手一甩,跺足道:“你不会武功,怎能——”

那船夫忽然说:“我背她过去。”便蹲下身子。”

丁裳衣是想跟关飞渡一道对敌,那船夫说:“你先过去,他更能集中精神应敌。”丁裳衣咬了咬唇,想想也是道理,便让他先背过河去了。

那河水的劲急,船夫一步一步的踏稳了才往前走,甚至那后发脚刺在她大腿内壁的感觉,她都记得……她记得更清楚是,在她不住的回望中,远远看见正在跟敌人交战的关飞渡,也是不断的往这里望过来,使她一面担心,人越往对岸走心越留在原来的岸上,另一方面也庆幸自己幸好已离开:否则教关飞渡如何专心作战?

在那刹间,她知道她自己是永远属于他的,无论离开得多远,甚至生死都隔不断他们。

她没想到这十年前的事会给言有信提出来,更没料到言有信居然就是那个背自己过河的船夫。

丁裳衣迷惘了一下,道:“是你……?”

言有信眼睛发着光:“便是我啊。你可知道,我那时候正在躲避仇家,为何不惜暴露身份,也要背你过河责那是因为……”

他眼睛里的神采一反平日的幽森:“那夭,你用大帽子遮着脸儿。只露出小巧的下颌。

说了一句话,我当着风,闻到一阵香味,从你的袖口里,可以看到那皓腕到王臂,是那么白而无暇,我就知道,你是个女的,你一定是个女的……”

言有信趋前一步,丁裳衣情不自禁的向后一缩,但因穴道被封,只眼睛眨了一下,身子并没有移动,只听言有信梦吃般的语言道:“……丁姑娘,请你原谅我,我在那时,就已经知晓你是一个女的,那时候,水流很急,水溅上来,湿了你的腿,我看到,那袍子浸湿了,你的腿,也浸湿了,我怕我会摔倒,用力抓着你的腿,后来,我觉不住了,用胡子去刺你的小腿,你都没有拒绝,我只觉我后头热呼呼的,每一步走下去,水流似热的,我像踱入了无底深潭里……”

丁裳衣犹记得那时的情境。她记得整条河水急流冲激着,上空的云朵变幻着,整个天地都是移动变幻的,但她忧心怔忡,只专注在岸上的交手里。

她也觉得裙据湿了,可她是没有理会;也感觉到腿上热烘烘的,但她也无心去看上一眼。

她没想到情形原来是这样的。

那时候,丁裳衣刚出来流浪,还不会武功。

那时候,关飞渡开始引领他的一千兄弟刚刚闯出了一点名堂。

那时候,言有信和言有义还没有练成歹毒邪恶的绝世僵尸拳。

言有信跟言有义有一点有很大的分别:言有义好色淫劣,言有信也好色,不过,却没有做过淫恶的行为,他对异性也有很多想象和思慕,但因为性格的关系,并没有化为行动,相反的用情还相当真挚。

那天,他背丁裳衣渡河,感觉到那一双大腿的坚实和湿热,少女腰腹的细柔,他一步一步吃力的在跨着,但他仿佛失去了力气,怕自己摔倒,怕自己走不过河……太阳猛烈、河水滔滔,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背上的是一个女子!

终于他把她背过了河,放她下来,风劲日丽,扬起她的袍裾,映出白色的大腿,那沾湿了的曲线比什么都美,河风也吹歪了她额上的草帽,现出那美丽得让人凝住呼吸,凄楚得不过分的脸靥。

这临岸小立使言有信完全怔住,腹中仿佛贮存了一块烧红的热炭。

但她浑然不觉,只顾注视对岸的格斗。

那时他脑中意念,千转百转,想不顾一切要把她掳走,可是又怕这样做会亵渎了她,就这样反来复去寻思的时候,丁裳衣忽喜溢于色,拍手招呼。

“关大哥,关大哥……”

原来对岸的格斗已经结束。

关飞渡那边牺牲了两个兄弟,但把追兵全都杀退了,关飞渡正渡河而来。

言有信知道没希望了,他自度决非关飞渡之敌。

他仍是偷窥丁裳衣那丰满的玉颊:一个女子要是脸靥太过饱满便不够秀美,这对丁裳衣来说完全是例外。他偷瞥这粉砌似的人儿,以及那湿透衣服里着的胴体,咬着牙,握着拳,切齿地想:有一天,我要得到你;有一天,我要得到你……。

由于他这样发狠的想着,以致令他完全忘了这件事已接近梦想。

天下那么大,人世间那么多变化,一个人早一刻出门或迟半刻吃饭都会造成许多际遇,他实在没有什么机会再遇到丁裳衣,他实在也没有什么理由会使丁裳衣心动的。

他想着的时候,丁裳衣已倒在刚过了河的英雄:关飞渡的怀抱里。

言有信冲动得几乎想马上过去狙击关飞渡,只是他没有这样做。

他只默默地离开了那儿,因为泄露了身份,他以后也再没有在阿公河上摆渡。

直至他艺成之后,和言有义回到言家堡,制造事端。挑拨离间,从中夺权,到最后使得言家堡七零八落,他们两人暗里得利,再藉此身份被李鳄泪收揽,招入麾下,可谓武功好、地位高,干下了不少令人恨得牙嘶嘶又没奈何他们的事。

至于那“船夫”的离开,是在丁裳衣和关飞渡喜聚了一段时间之后才省起有这么一个冒险背她过河的人,于是她问:“那位摆渡的大哥呢?”

关飞渡摇头,他也不知道,他问旁的船家:“那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我要好好谢他。”

船家们都说不知道。

于是丁裳衣从些微的感激,到逐渐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第三章老大老二

言有信却一直没有忘掉阿公河上的背渡,他深切地迷恋上只有他自己才知背上的是个女孩子,以及肌肤相贴的感觉。

直到最近,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随李鳄泪李大人赴菊红院,蓦见蓝牡丹原来就是当年那河上风中的女子。

可是那女子一点也认不出是他。

他虽然震动,但并没有表达出来:因为他知道,李大人视“蓝牡丹”为禁脔,而鲁大人也十分沉迷于她的美色。

以他的身份,无论是李大人还是鲁大人,他都招惹不起。

然后他也得悉关飞渡落在狱中,他对这个英雄形象的人物,出奇的嫉恨,于是千方百计献计李惘中,使得李惘中对关飞渡恨之入骨,既不能用之,只好杀之。

关飞渡既殁,丁裳衣劫狱,言有信不忍见她被捕,便假意出手,暗中示警,指使丁裳衣逃逸之路。

言有信双眼发出极狂热的光芒,激动地道:“丁姑娘,从阿公渡河起,我一直对你……

一直对你……朝思暮想,念念不忘……我记得有一次,梦里梦见你,你……对我很好,我一面睡一面笑着,结果笑醒了老二,老二把我摇醒……我真不愿意就此醒来,因为梦醒了,你就要消失了,不见了,再也得不到了……所以我还是蒙着头继续睡下去,希望能梦回刚才那个甜梦,不过……”

他的语音充满了懊丧:“我再也没有梦到你。”

丁裳衣出神了一阵,回复过来,忙道:“我不是……不是就在你的面前了吗?”

言有信喃喃地道:“是呀,你就在我的面前……”

丁裳衣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我在你的面前,这不是很好吗?”

言有信双眼直愣愣的:“你在我的面前,这一切都很好……不,不可能的!”

这使得连丁裳衣都急了起来:“为什么不可能?我不是在你的面前吗?这是真实的呀!”

言有信掩面近乎呜咽地道:“你不可能会对我好的!”

丁裳衣温婉地笑道:“我为什么对你不好?我不是很好的对你吗?”

言有信徐徐把手自脸上滑下:“你……你会像梦里一般待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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