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骷髅画-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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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道:“为什么要抓他们?”

捕王道:“因为‘神威镖局’的人监守自盗“无师门’的人企图造反!”

冷血道:“‘神威镖局’的人自劫税饱我决不相信;‘无师门’的人决不是反贼!”

捕王停步,望定冷血;道:“就算你说的对,我也相信,但是,‘神威镖局’的唐肯的确是杀死李惘中的凶手,高风亮蒙面救走官方捉拿的要犯,拒捕伤人,也是大罪;还有丁裳衣带人劫狱,杀伤衙差数十,便没有一桩事不触犯法规!”

冷血有些激动地道:“可是,是谁促成他们要这样做的?李惘中滥用私刑、活剥人皮、暗算关飞渡,才致使丁裳衣劫狱、唐肯杀之,也才使得高风亮甘冒大不韪拯救他们……如果‘神威镖局’被劫一事非他们所为,那未,下令缉拿他们只是把他们逼上梁山,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出此下策的。”

捕王道:“要是人人都出此下策,哪来的守法平民?哪来的国泰民安?”

冷血冷笑道:“难道任由他们被人迫害,有屈不伸么!”

捕王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冷血盯着他,久久才道:“我知道了。”

捕王咳着艰辛地问:“知道什么?”

冷血道:“这些小案件,不会把鼎鼎大名的李玄衣吸引过来的,你是傅丞相派来的!”

捕王艰难地吸着气,仿佛一旦不着意吸气,就会断了气似的:

“是,我是傅丞相派来抓拿人犯的。可是,这有什么不对?他们是犯了罪,犯了法,我就要拿他们回去就审,这是我的职责!”

冷血冷笑道:“职责?傅丞相高官厚禄,为他卖命的人,大富大贵,杀人放火,都不算什么!何必微言大义,说什么克尽职守!”

捕王抚着胸,喘着气,第一次眼光里射出怒火:“不错,傅丞相是朝廷显贵,而且雄心万丈,但我可不沾半点光,揩半滴油水,也从未为他作过半点昧住良心的事情!”

他猛扒开衣襟,胸膛腹间,有刀痕、剑伤、掌印、暗器割切的痕迹:“我一身都是伤,这一记,是‘不死老道’的‘铁骨拂’所致;这一处,是咤叱九州的金银山用金瓜锤击伤的;还有这一下,是雷家高手的七柔铁拳所伤;还有这些暗器,有唐门的、有‘猛鬼庙’的、有东流高手的……还有我的喉咙,是因为缉捕朝廷命官秋映瑞贪赃枉法而被他下了剧烈的孔雀胆、鹤顶红和砒霜所毒的,但不管是谁,我都一一抓到他们,绳之于法!傅大人的富贵荣华,我从不沾上边儿,不是没有人给我,而是我不需要!”

他双目发出神光,道:“我有国家俸禄,每年几两银子,我够用了,这些年来,沿路押犯人的使用,我会跟刑部算账,除此以外,我没有额外支出过什么!我是公门中人,就应该克勤尽职,有什么不对?”他怒笑道,“要是高风亮、丁裳衣、唐肯全没犯法,就算傅大人吩咐下来,我也不会去抓他们!要是他们真是冤的,为何怕审判?!”

冷血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除了对诸葛先生,冷血很少对人肃然起敬过,而今他对眼前的人肃然生敬。

因为他知道李玄衣说的是实话。

这一路上,李玄衣平易近人,虽内伤严重,呛吭不断,仍然执行公事,千里追捕,决不滥用职权,而他的俸禄,只那么一点点,他要省着吃、省着用,才能应付。

可是他没有怨言,甚至没有亮出自己的身份,来换取许多方便。

他亲眼看见李鳄泪派人在城门恭迎他,可是他原来早已了然一身,出发追捕去了。

李鳄泪毕竟有官宦脾气,不了解李玄衣的个性,摆下这么大的排场,李玄衣却避而不见,所以李鳄泪并不知道李玄衣早已经过了。

傅宗书没给他高官厚禄,金银财富,只给他操生杀大权,负重要任命,李玄衣都一一完成,无尤无怨。

连吃那么一点点东西,李玄衣都仔细计较过,半点不欠人,十分节俭。

冷血长吸一口气,问:“只是,你把人抓回衙门去,不管冤不冤,高风亮、丁裳衣、唐肯他们都是死定了。”

捕王蹙起眉头,一时答不出来,只有呛咳。这一次呛咳,比先前都严重,直至咳出血为止。

这时,天上乌云密布,风卷云动,眼看就下倾盆大雨。

捕王道:“要下雨了。”

忽然,前面来了一起兵马,有的骑马,有的奔来,挥舞木枷兵器,都是些官差。

冷血道:“这就是你放人的结果。”

轰隆一声,一声雷响,夹杂着捕王一声低微的叹息。冷血喉头哽了哽,也觉得自己话太重了些。

这些来人声势汹汹,为首一名捕快戟指骂道:“吠!贼子!连衙府师爷都敢行劫,快束手就缚!”

捕王道:“我是——”

一个衙差叱道:“你妈的!你是个屁!抓了你回去,好过被你连累在这儿成落汤鸡!”

说罢跟几名衙差冲过来就要抓人。

冷血冷笑道:“不吓退他们,多费唇舌又有何用!”

捕王苦笑道:“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说这两句话的时候,那些衙差已经冲近了,雨点哗啦哗啦像小石子般涌打下来。

冷血突然躬着身子,手按剑锷,反冲了过去!

他迎着雨迎着来人冲过去的身姿就像头猛悍的豹子!

那些衙差惊怒之余,都用兵器向他身上招呼!只听“哎呀”、“唷哎”、“哇呀”连声,凡冷血所过之处,衙差都倒飞七八尺,坐仆在地上,哼哼卿卿的爬不起来。

捕王轻叹一声道:“你出手太重了。”

冷血的身子一面冲着,一面说道:“他们刀刀都要我性命。”

捕王突然大喝一声,这一喝,不但衙差们全都怔住,马匹人立而起,连冷血也为之顿住。

衙差们望去,只见那褴楼老头身上,升起一道淡淡的烟气,雨点打到老者头上三尺,像隔了一层无形的网一般,落不下来,众皆大惊,捕王“咄”地一声,双袖一甩,那些积贮的雨珠,像透明的暗器一般,骤然射向那班衙差!

那些衙差哪里躲得过这般密集的暗器?有的捂眼,有的捂脸,踣地打滚,怪叫四起,狼狈四散逃去,脚下泥泞溅起老高。

冷血摇首道:“这一群人,要是真遇到战争,可不堪设想……他们给长官宠坏了。”

两人并肩行到一亭子里,望着外面蛛网般的雨线,心情都很沉重。

冷血忽瞥见凉亭角落有一炷香,没有被雨水打熄,蓝烟袅袅,冷血猜测是丁裳衣刚来过这里走了,不知怎的心里一种余音袅袅伊人尚在的感觉。

捕王叹道:“人说适逢乱世,必有妖异,你看这军心涣散,民心乏振,像不像是天下又要乱了?”

冷血冷哼道:“李鳄泪和鲁问张任由手下搜乱强劫,比贼还不如,你看这是不是叫做官逼民反!”

捕王又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袖口,好久才说得出话来:“就算天下要乱,我也……可能没法子看见了。”

冷血听他刚咳完,第一句话就说这个,心中掠起一丝不祥之念,道:“你的肺……”

捕王抹去唇上的血:“我没有肺了,我的肺都烂了。”

冷血道:“你要为国珍重,该当好好歇歇。”

捕王苦笑道:“要是天下平静,我就算永远歇着,也没有悬念了。”

冷血听了,很有些感触,觉得诸葛先生也曾在夜雨绵绵里,这样叹息过。又念及诸葛先生培育自己的兄弟数人长大成人,授于精深武功,赋予重任,而且在金钱上让自己十分充裕,从来不必在这方面愁虑,相比之下,眼前这个一直从杂差升上来、从市井人物逐渐升为捕中之王的前辈,心中生起了莫大的敬意。

忽听捕王道:“又有人来了。”

只见雨网略撕开,出现了一个人,手拿着一把刀,衙差打扮,一步一步的走来。

这个人走得不快,但仿佛只要他启步,不到目的绝不停止。

这人十分年轻,雨水使得他额前鬓边黑发尽雨,浓眉也结粘在额前。

他拿着刀,走前来,一点也没有惧色。

冷血从他的打扮装束,知道这人只是衙里的三级小捕快。捕快里分有很多官职,像有些捕头,权限大到可以调兵遣将,但有些小捕快,只配给大捕头提壶送菜。当然,像冷血、李玄衣这样的捕快,已经不止是捕快了,他们已是一种代表、一种象征,就算是一品大官,也得让他们几分。

然而前来的这名捕快,权限之小,实在小得可怜,通常只能管管地痞流氓吃霸王餐不付钱,喝醉了酒闹事,诸如此类的事情,连配刀也得要先申请,申请个十来天才发半天的刀,晚上却又要收回。

可是这样一个捕快,昂然走前来。

这捕快走到凉亭十步开外,停了下来,扬声道:“两位请了,借问一声。”

冷血望望捕王。

捕王也看看冷血。

捕快朗声道:“在两个时辰之前,阻挠王师爷执行公事的,可是你们二位?”

冷血看了捕王一下,答:“不错。”

捕快又问:“半个时辰之前,打伤十二位公差的,可是你们?”

这次捕王望了冷血一眼,答:“正是。”

“好。”那年轻捕快手拿出腰牌,亮了一亮,义正词严地道:“你们阻碍公人执行任务,并且殴伤官差,我要拘捕你们。”

他大声地道:“我是青田镇四级备用捕快关小趣,我要逮捕你们。”

第四章再见神威

雨水非常大点,还夹着寒风,青年捕快衣衫湿透,显然感觉到有些冷,但他竭力忍耐着。

捕王和声道:“年轻人,为何不先进来避雨再说。”

青年捕快关小趣道:“谢了,公务在身,办完再说。”

捕王笑道:“你既不进来,就回去吧。”

捕快说:“你们跟我一起走吧。”

捕王笑了。他倏地一伸手,己拔出冷血腰间的剑,“嗖嗖嗖”三声锐响,剑己插回冷血腰间。他在电光火石中横削三剑,穿过香烟,但烟势袅绕,继续上升,三次被切断而不散乱。

也就是说,李玄衣的剑不带风,而且快得超乎想象。连冷血也暗吃一惊:要是李玄衣拿来对付自己,他就不知道是否能接得下那三剑。

捕王袖手微微笑,看着青年捕快。

青年捕快脸色变了。

他只知道来抓两个犯了法的人,本来眼见十七八个衙役挂彩而退,他已知道来人不好对付,却没想到这其中一个武功竟高到了这个地步!

他道:“好剑法!”又加强地点点头。

捕王温和地道:“回去吧。”

捕快“锵”地拔出铜刀,横刀雨中,道:“你们跟我回去!”

冷血和捕王互相望望,两个人都对这个固执青年人没有办法。

冷血侧着身子,斜飞出来,一出手,就打飞捕快的刀!

岂料那捕快半空长身,抄住刀柄,居高临下,刷刷刷又攻了三刀,向冷血两肩砍到!冷血“咦”了一声,锵然出剑。

冷血的剑一在手,捕快的刀呼地不知飞投入雨中哪一个地方去了,但是那捕快突然不退反进,抢入剑光之中,要擒拿冷血。

冷血既不想杀他,也不愿伤他,一时之间,竞奈何不了这个年轻的小捕快,如此过了四招。

冷血用剑锷反撞,重击在捕快腹中,捕快惨哼一声,蹲在地上呕吐不已。

冷血把额上湿发拨回头上,沉声道:“回去吧,你不是我们对手。”

捕快咬牙扑起,拳打脚踢,一味猛攻。

冷血没想到这人如此强狠,一面闪躲着,一面叱道:“别逼我杀你!”

“我不是你对手,但是我要抓你!”捕快丝毫不惧,全力抢攻,“我死了,还是有千千万万个捕快抓到你!”

冷血叹了一口气,喃喃道:“要是千万个捕快都像你就好了。”他从这青年勇狠的眼色中,忽然想到当年的自己,一时收拾不下。

捕王咳着说:“关小趣,要是我们都没犯罪,你抓我们干什么?”他虽然说得很微弱,但是在风雨叱喝声中,依然一字一句的击入捕快关小趣的耳中。

关小趣一愕,住了手,道:“伤人的不是你们吗?”

捕王笑道:“你有腰牌,我也有。”他掏出的腰牌是金色的。

关小趣看清楚了牌上的字,自是一震,失声道:“你是李…………李……”

捕王道:“我不是李李李,而是李玄衣。”

关小趣倒失去了他刚才轩昂的神态,眸子里有着迷惘与崇拜:“你很有名的呀!”

捕王淡淡地道:“日后,你也一样有名;”指指冷血,“他更出名,四大名捕中的冷血,便是他。”

关小趣更是手足无措:“你……你……他……他是……我……我不知你们是……”

冷血道:“我们也只是平常人,一样要奉公守法,不过,这件事,是王师爷触犯法例在先,我们才出手惩戒,你有所不知而已。”

捕王笑接道:“那么,小兄弟,可否放我们一马?”

关小趣忙道:“可以,可以……”随即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正色道,“坦白说,如果你们是真犯了法,我虽不是你们之敌,也只有拼死一途了。不过……你们说的话,我信得过。”

捕王、冷血相视一笑,冷血道:“待雨停了,我想烦小哥带路,去查一宗案子。”

关小趣搔头道:“不知道两位要去什么地方?”

捕王道:“到神威镖局去。”

关小趣跳起来道:“神威镖局?这好了,天公开眼了!”

捕王诧道:“怎么?”

关小趣喜不自胜:“你们终于来替神威镖局洗雪冤情了!”

捕王和冷血交换了一个诧然的眼色,捕王道:“冤情?”

关小趣喜悦他说:“对呀!神威膘局被冤为监守自盗,全抓去坐牢了,这怎么不冤!”

冷血问:“你跟……神威镶局——?”

关小趣挺着胸膛道:“生为神威人,死为神威鬼!我是神威人,虽然只是局里一个小小的趟子手,但神威给予我的恩重如山,我一辈子也忘不掉!”

捕王试探地道:“那你是……自神威镖局被查封后,才改而投入六扇门中了?”

关小趣大声地答:“是呀!要是神威镖局还在,我怎会离开?高局主。唐镖头、我爹爹他们都好冤……”说到这里,他突然警省:“你们不是……不是来雪冤的?”

冷血舐舐干唇,道:“我们是来……查明这件案子的。”

关小趣望向捕王。捕王的年纪,使得他感觉比较可信一些。捕王咳了两声,道:“这案子……还有待查明。令尊是——?”

关小趣恍悟地跳了起来:“查明什么?!明明是冤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都是来加害神威镖局的!”

冷血叱道:“决别这样说!我之所以承办这件案子,其主要原因,述是受诸葛先生委任,查明真相!诸葛先生是石凤旋石大人的生死之交,石大人跟你们‘神威镖局’的老局主高处石有着深厚的渊源,你身为神威人,不知道也该听说过!”

关小趣给这一喝,怔了怔,咕噜道:“这也是,不过……”

冷血道:“什么这也是不过!要洗雪冤情,也得有真凭实据!快带我们去弄清楚,才能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关小趣眨着大眼,忽然跪了下来,冷血慌忙扶起,关小趣执意不起,只听他抽抽嗒嗒地说:“我投入公门,为的不是升官发财,只巴望有一天能藉此为神威镣局伸雪冤案……两位大爷,你们是天下捕快的偶像,望你们能明察秋毫,雪冤矫枉,小的真的是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捕王长叹一声道:“要是真的冤枉,我们一定会秉公处理的……”他负手望向绵密不断的雨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谁害了他的性命,我也一定报仇……”他的眼角有晶莹的水光,也不知是雨还是泪?

关小趣当然听不明白他说什么。

冷血也不明白。

他只是感觉到捕王的话里另有含意,至于究竟是什么含意,他已锁进了眉心,仍解不开这个疑结。

丁裳衣、唐肯、高风亮三人都化了妆。

他们三人都是惯于行走江湖的人物。丁裳衣因随“无师门”行动,所以常要化妆成各种各式的人物;至于高风亮和唐肯,有时也因别人托保“暗镖”,要扮作各式人等护镖,亦习以为常。

丁裳衣化妆成一名道姑。

高风亮扮成农夫,深笠垂得低低的。

唐肯最绝,丁裳衣的建议之下,变成了一个凸肚挺胸的农妇。

丁裳衣跟他化妆时就笑,化好妆后还忍不住吃吃地笑,唐肯一拧头气冲冲地道:“我不化这个妆了!”

丁裳衣笑着说:“已经化好了,怎么又改变主意?”

唐肯一副撤赖憋气的样子:“你笑人家的!”

丁裳衣听了,又忍不住笑得前趋后仆的:“你看你,不用化妆,说话已够像了……”

唐肯一听,更噘起了嘴巴,丁裳衣知道不能再笑下去,拼命抿住嘴巴道:“你扮得越像,咱们就越安全,你气什么了?”

高风亮看看天色,道:“决下雨了,别闹了,走罢,希望能在下雨前赶到镖局。”

唐肯这才不情不愿地起来,丁裳衣递给他一方帕子,忍笑道:“披在头上,然后在喉上打个小结,可以束住头发,不让人看出你有喉核……”下面的话,都变作咭咭的低笑声。

唐肯好像很气的样子,一接过巾帕,他就痴了。

其实,他心里一点也不气。

他身上虽穿了些粗布衣服,但里面套着丁裳衣的内服,那件衣服是棉丝织成的,很是舒服,通常女孩子都是用来做外服里的衫衣的,唐肯套上去,只觉得有一股女体兰馥似的温香,很是受用。穿上之后,唐肯不由想起刚才丁裳衣还曾穿着它,心里就会一阵乐迷迷。

此刻再接过巾帕,围绕在两鬓,更有一种幽香,唐肯开心,走每一步都像生风开花似的。

然而风雨真的急了。

他们离开凉亭之后,不久就雨下了。

雨下滂沦的时候,李玄衣和冷血才到了凉亭。

人生有时就是这样“先一步或迟一步,往左或者往右,多看一眼或少听一句,都会造成生命里重大的变迁。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缘。”

凄风苦雨,昔日繁荣兴旺现刻门庭冷落的“神威镖局”大门前。

高风亮一见镖局,两只眼睛都红了。

这儿不单是他的家,也是他的生命,他把一生努力都耗进去了,结果换回来的不是应得的荣誉,而是冤屈耻辱!

再见神威时,他的心在跃动,血液在奔腾,仿佛又回到当日他叱咤江湖,刀口扬威的豪情侠气的日子里!

唐肯也是。

神威镖局如今长了斑剥绿苔的门槛上,他曾扑崩过一只门牙;神威镖局如今寂寂的屋瓦上,他曾为了拾取一只风筝而踩碎瓦面掉落在中堂上!还有神威镖局门上的匾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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