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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抱起。
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可是他眼睛是红的,那种猩红却带着坚毅,书写着护着妻儿的决心。他没有丝毫犹豫,更不允许自己这时候伤心或者慌乱,打横抱着宋凝久,踩着嵌进桥身的车头出去。
阳光下,宋凝久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湿,那般的触目惊心。靳名珩抱着她往自己的车子跑去,鲜血顺着靳名珩的手掌还在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流着,他可以感觉到她的鲜血浸湿了自己的裤子。
这时警察和救护车均已赶到,警察看到这情况马上阻拦了他,指了救护车的位置。靳名珩便抱着宋凝久果断地上了救护车,警车开路,一路朝着医院的方向开过去。
仅仅十多分钟的路程,已经很快很快,可是他却感觉那么漫长那么漫长。上了救护车后的宋凝久已经昏迷,医生给她输氧,检查,整个车厢内都是一片混片,可是血根本就止不住。
靳名珩始终握着她的手,一句话都没说过。车子停在医院门口的时候,他抱着她上了推床,随着铁制轱辘碾压地面的声响,他始终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身边。
“先生,你不能进去。”推床到了急救室门口,他被护士拦了下来。
由于他一直抓着宋凝久的手,推床也停在了急救室门口。他脚步止住,看了一眼被鲜血染红的宋凝久,脸上都带着血迹,可是虚弱的好像随时都会离开这个人世。
他猩红的眼眸,在发生事故以来,第一次有了潮湿的感觉发。他俯身,撩开她的粘在脸上发丝,亲吻了下她的额头,说:“小久儿,我等着你回来。”
我发誓再也不会负你,再也不会误会你。我会宠着你,像我当初看到你被家人欺负,恨不得将你永远纳在羽翼下一样。我会一直遵守给自己许下的承诺,我再也不会忘记,所以你要记得,我在等你回来。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字,却包含了他所有的心情。坚决,无助,悲恸。
他知道时间对她来说多么宝贵,虽然不舍,虽然害怕,虽然怕自己这一放手,也许会与她就此天人永别,他还是必须要狠下心来。
因为狠下心,是因为给他们争取希望。生的希望,只要她好好的,他可以拿自己整个世界来换!
下了那么大的决心放手,一路上都在昏迷的宋凝久,感觉到他的手在自己的掌心一寸寸抽离,却再次用了全身的力气,回握住他。
她感觉用了全身的力气,而靳名珩感觉只是她的指尖只是轻轻地动了那么一小下。这一下就足够了,说明她还醒着,所以他万分激动。
看着她的唇虚弱的翕张着,他将耳边凑过去,听了很久才听明白她说什么。
“救宝宝……”反反复复的三个字,他不知道她清不清楚自己在不在她身边,可是他听到那三个字时,感觉就像有人有把刀直直捅进了胸口里。
不,比那个要痛,比当初她骗他流掉那个孩子时,还要痛上千倍万倍,因为他亲手感觉了胎动。他知道那是他的孩子,他让他也知道自己。
他更加知道,宋凝久为了保住这个孩子,曾经受过多少苦,多少罪,所以他知道她这时候还心心念念地说着的这三个字,代表着她的坚持与坚定,以及强烈的渴望,更是支撑到她现在的信念。
她想要宝宝活着。
可是她腹部再次重到重创,羊水早就破了,路上又流了那么多的血……他不敢想下去,他说:“小久儿,我们的宝宝没事,我保证。”
咬牙,脑里,鼻腔里都是血腥的味道,一字一句也带着血腥的味道,好像他们的孩子如果不存活,这里就会变成地狱修罗场一样。
他狠心将手抽出来,然后医护人员马上将宋凝久推了进去。然后他就再也支撑不住,整个就跌跪在了手术室前,因为他知道,这次与上次在山上找到她不同,上次他虽然心慌,可是他知道宋凝久生还的可能性极大。
而这次……他跪跌在那里,这个一向倨傲,高高不可一世的男子,显得那样卑微而无助。令跟着他过来的那些黑衣着装的男子,都不忍直视。
靳名珩维持那个姿势很久,他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他实在没有力气再动,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仿佛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抽干,世界变成了灰白色,明明急救室里的医护人员在进进出出,那些脚步杂乱,可是他的世界好静好静,什么都听不到。
眼前仿佛有影像闪过,一会儿是他们初见的情景,一会儿是她倔强与自己斗嘴的情景,一会儿是她抱着自己在异国的街头亲吻的情景。
脑子里很乱,又仿佛被放空,整个灵魂都已经从这个世界抽离。
后面被救出来的沈小薏,不顾医生的阻拦跑过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副情景。然后又看向急救室门口进进出出的医护人员,整个人差点也站不住。
“沈小姐,你的左手骨折,现在必须马上接骨,额头的伤也要尽快处理,不然会破伤风。”护士在后面喊着追过来,她却一点反应没有,只怔怔地看着急救室,以及跌在急救室门口的靳名珩。
她心里本来就不安,看到他那个样子,心也一直跟着往下沉。
“宋小姐?”护士看到她那个模样,便知道里面是与她一起出事故的亲人或朋友。很理解她的心情,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好。
显然,命运还是嫌这个折磨还不够漫长,一轮抢救下来,手术室的门被推开。那些他事先安排的专家都在里面,这时走出来的就是其中一位。
穿着手术服的医生出来的那一刹那,靳名珩的灵魂一下子归位,抬眼,马上就起来迎上去。因为动作太急,脚还在地板上滑了下,差点摔倒,如此狼狈。
那医生看着面前的靳名珩,心也跟着沉重。他说:“子宫受到了重创,羊水破裂,流血过多,孩子可能保不住了。我们现在只能选择将孩子先剖出来,然后全力抢救大人。”
靳名珩看着医生在面前张张合合的嘴,他很努力地集中精神去听,可是耳朵一直在嗡嗡作响,怎么也听不清楚。
“不,不可能,她护着肚子的,怎么可能……”靳名珩没说话,沈小薏就受不住了。
她想到宋凝久为了保这个孩子受的那些罪,想到她每天都在晒着日光浴,抱着肚子讲故事的模样,那样恬恬静静的模样,仿佛有了这个孩子一切都知足。
她无法想像,如果宋凝久知道这个孩子没了,她到底会怎么样?
她会不会疯掉!
“保大人,我不要尽力,我要她活着。”他对那医生说。
明明刚刚还颓败的样子,这时的表情却分外坚毅,仿佛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一样,生死都由他说了算。
那医生被他的气势震慑,唇蠕动了下,想说这个他们不能百分百保证,可是在靳名珩的目光下楞是说不出来,说:“好的。”
沈小薏却代替靳名珩跌在了地上,缩在角落里,看着手术中那三个红色大字的灯亮着。
医生重新回到急救室,里面的寂静只有医学仪器发出的声音,以及主治医生的指令。病人出现危急时刻,才会出现短暂的忙碌混乱。
急救室外,一片寂静。
靳名珩已经收拾起刚刚的表情,他坐在外面等候的椅子上,抠着塑料椅的手握紧。面上看上去平静,可是手背上青筋凸起,泄露了他的情绪。
他拒绝签病危通知书,他说要看到宋凝久从这个门里被推出来时是活着的,这让医护人员都很无奈。可是还是要尽力抢救,动了手术,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没有病危通知书,他不做手术,个个的下场也会更惨。
时间过得真是漫长,从外面艳阳高照,一直到天色降临,整个急救室连着走廊都是静的。靳名珩的身子一直在那里挺直地坐着,挺太久,可能已经僵了,可是犹没有动。
仿佛在告诉医生,他要宋凝久活着开始,他就保持着那个模样。仿佛他在告诉世人,他在等着宋凝久回来,平平安安地回到自己身边。
至于那个孩子……他不敢去想,不敢去奢望,如果上天真的要惩罚,他宁愿自己是那个被惩罚的人。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容他选择……
寂静的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傅景之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僵直地坐在那里的靳名珩,以及半边脸被血迹染红,缩在角落里的沈小薏。
沈小薏听到脚步声抬头,就看到了傅景之。
他的头发有些乱,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衫,而且连扣子都糸错了,衣摆不齐地露在西装裤外面,脚下穿着拖鞋,这副模样明显是匆忙跑出来的。
他走过去,脚步很轻,轻到仿佛怕惊动此时缩在角落里的沈小薏。又怕她真的受了伤,自己心疼,一直走到她面前,蹲下,伸手捧住她的脸。
他的指尖很凉,碰上她脸颊的那一瞬,她不可抑止地颤栗了下。
“傅景之。”她喊。
声音那样脆弱,又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依靠,所以抱着他的脖子。仿佛是想哭,可是又强忍着,所以咬住唇,溢出的只有破碎的悲恸。
傅景之抱着她,手顺着她的头发抚摸,感到十分心疼,只能这样无声地安抚。
这时,急救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可是当那些医生走出来的时候,靳名珩却没有动,他是努力了很久才让自己站起来,然后一步一步走到医生的面前。
傅景之拥着沈小意,与那些保镖纷纷给他让出位置。他着那个主治医生,不问,只是看着他,看着。
那样的气氛,连医生都感到紧张和压抑。半晌,才缓了口气,说:“靳少,宋小姐暂时救过来了,不过要转到重症监护室去观察。”
也不知他对这个结果满不满意。
靳名珩尽管嘴上没说,可是心里大抵已经做了最坏打算的准备,所以当医生那样宣布的时候,他死灰的眸子跳动了一下,然后终于划过一道亮光。
“谢谢。”声音很沉,也很重。
医生总算是松了口气,然后走开。
不久,宋凝久被人从急救室里推出来,转入重症监护室。
傅景之则带着沈小薏去了门诊,去处理她额上的伤口,以及骨折的手臂。
可是过了很久,他都站在急救室门前没有动。
医生已经走了,留下护士都收拾里面的手术室,进进出出都看到他站在那里。
“靳先生。”护士终于忍不住,过来询问。
他慢慢侧过头,仿佛只是刚回过刘,那样的眼神很平静,可是那种平静的眼神却并不能让人感觉到平静,反而让人心情压抑。
半晌,他沙哑的声音发出来,他说:“我想见见他。”
护士皱眉,开始不懂,半晌才明白过来,脸上的表情更加沉重,点头,说:“稍等,我安排一下。”
靳名珩点头。
很快,手术室里的人都撤出去,那个护士最后一个从急救室里走出来,一直走到他面前,说:“靳先生,你可以进去了。”
靳名珩点头。
可是过了很久都没有迈步,那样的背影,令护士都看不下去。靳名珩其实很想,很想进去看一眼,看看那个他感到胎动的孩子。
可是他的脚就像生了根,又像被什么怪力拽着,怎么都迈不动。他是费了很大的劲,才一步步走进去的,护士细心地帮他关了门。
手术室里很安静,就连那些医学仪器都关了,只有手术床上的灯是亮着的,所以可以让人一眼看到放在手术床上的那个襁褓。
带着红色碎花的布包他小小的身子,可是却遮着她的脸。靳名珩走过去,跪在手术台前,颤着手伸出,一点点掀开遮在她脸上的布,然后眼睛里映一张稚嫩的小脸。
她长得很漂亮,眼睛虽然闭着,可是鼻子与嘴巴都像极了宋凝久,脸蛋圆圆的,看起来胖乎乎的。指尖触碰的地方,还可以感觉到温热,好像她只是睡着了。
他倾身,唇落在她稚嫩的脸蛋上,第一次去亲吻自己的女儿。唇碰上的那一瞬,又慢慢离开,手指已经慢慢蜷缩成拳,仿佛是怕发出动静吓到她,拳落在手术床上,他极力隐忍,隐忍到浑身都在发抖。
牙死死地咬进唇里,眼睛里温热再次抑止不住,满脸的潮湿水光,嘴里发现被挤得破碎的悲恸。
其实所有人伤心的姿态都是一样的,他也不会例外……
——分隔线——
彼时,已经被推入重症监护室的宋凝久还什么都不知道。口鼻带着氧气罩,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躺在床上的模样像个纸片人一样。
宋凝久在重症监护室待了整整两天,两天来几次生命垂危,进了三次急救室,庆幸的是最终被救了回来。靳名珩从她出事就没有休息过,一直守在她的病床前,直到她脱离生命危险。
这么多天,宋凝久身边围了许多的人,她身边的人那么忙碌,进进出出,她却一点知觉都没有。感觉只是做了场梦,梦到她的孩子出生了。
是个女孩,很漂亮很漂亮的女孩。她像自己从前设想的那样,抱着她喂奶,哄着她睡觉,亲着她嫩嫩的小脸蛋,给她买漂亮的衣服,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
她会像自己小时候梦想的那样,软乎乎的身体偎在她的怀里,躺在床上缠着她讲故事。她渐渐的长大,她会牵着她的手教她学走路,她会一个音一个音地教她喊妈妈。
妈妈
那样稚嫩的声音,像一只柔软小手抓着她的心脏,让她软化,愿意将整个世界都给她。
“妈妈,抱——”她仿佛真的听到了女儿的声音,看到她笨笨地张开自己的双臂朝她奔过来。
她开心地笑着迎上去,去抱她小小的身体,可是收拢双臂,她才发现自己抱住的全是空气。
宝宝,宝宝呢?
她看着四周被白雾萦绕,遮挡住视线,原本被幸福和满足填满的内心,突然被慌乱和不安填满。
宝宝,宝宝——
她用尽的全力地呼喊,在没有人的山间、悬崖边奔跑、寻找,却失足掉了下去。
她感到身体在半空中快速坠落,耳膜边都是呼呼的狂风,刮得她耳朵发痛。身子突然重重落在地上,摔得五脏六腑都碎了似的。
痛!
痛得呼吸紧室,肚子就像是被人挖了个洞。
靳名珩注意到她呼吸越来越急促,也跟着担忧,起身连按了床头呼叫铃,再转过头来时,却见她已经睁开眼睛。
她先是呆呆地看了两秒屋顶的天花板,然后又看向发出声音的靳名珩,眸色迷懵,仿佛只是刚刚做一个梦,还没有从梦中醒过来。
靳名珩的动作就突然停止在那里,他不敢动,仿佛深恐自己就会惊醒了她一般。而她是醒着的,看到她蹙眉,靳名珩的心就不自觉地揪起。
他穿着绿色的无菌服,戴着口罩,所以只露出一双眼睛。宋凝久觉得那双眼睛很熟悉,很熟悉,应该是靳名珩的。她几乎一眼就能认出,可是他那样的悲恸又隐忍的眼神,一点都不属于靳名珩。
仿佛最开始的一瞬间,是被他的眸色吸引住心神。然后她才慢慢回过神来,慢慢回想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
车祸,肚子疼,血腥味!
他看着她的表情由迷茫,渐渐寻索,然后扎着针的手突然摸到腹部。在摸到一片平坦之后,表情转为了惊慌,情绪也开始变得激动。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她问,仿佛有人夺了她的孩子一样,她的表情变得甚至有些可怖。
靳名珩怕她伤害自己,马上上前去压住她的手,喊:“小久儿,你别激动,别激动,听我说——”
他用的劲很大,只能按着她的肩膀将她压回床面上,防止她太激动伤害自己。
宋凝久挣扎不开,看着戴着口罩的靳名珩,只看到他带着红血丝的眼睛而已。
“靳名珩,孩子呢?”她问,她只是关心这个问题。
靳名珩回视着她,眼珠仿佛动了一下,然后避开她的目光,像是在掩饰什么,声音沙哑,说:“你先把身体养好,我就告诉你。”
他本想说,凝久,不要伤心,我们将来还会孩子。可是这句包含了安慰与通知的话,在他被口罩遮掩下的唇部,抖了抖,颤了又颤,仍然说不出来。
他看到她眼里的渴盼,他无法让自己残忍的是去捕灭那里面仅有的光亮。他知道,她此时看着自己,完全是因为将赌注全部压在了有希望的一面。
她也相信,老天不会这么残忍吧。
他也不愿意相信,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什么叫我把身体养好,就告诉我?你是要抱走他吗?你是不是要抱走他?你是不是想夺走我的孩子?”她的情绪突然变得愈加激动,甚至失控。
那副模样,好像谁跟她抢孩子,她就跟谁拼命一样,包括靳名珩。
“是,我想抱走他。你如果想夺回来,就好好养好自己的身体。”
不是这样的,明明不是这样。
他们的孩子走了,再也不会回来。可是他冲出口的话,却变了模样。他知道他在撒一个谎,一个弥天大谎,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想要给她希望。
因为他好怕,好怕她知道了这个噩耗就会一蹶不振,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自己。
宋凝久听到他这样说,心里的不安虽然退怯,可是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她伸手打着靳名珩,哭着问他:“凭什么?那也是我的孩子?你为什么不能让我看一眼?为什么一定要带走他?”
这明明是她对靳名珩的控诉,听在他心里却字字如刀绞。是啊,那也是她的孩子,他见过了。很漂亮,很可爱,如果长大了也一定会很聪明、乖巧。
他是多想让她看一眼那个孩子,那个长得像她一样的孩子,与她分享这个孩子所有的一切。
可是他如何能让她看一眼,那个已经没有呼吸的孩子,他如何能?
到最后,靳名珩就站在那里任她打骂,反正身上穿着无菌服,脸上带着口罩,她也看不见他的表情。最后还是医护人员进来,给宋凝久打了一针安定,然后才让她睡了过去。
她睡得很沉,医生趁机给她做了检查,确定她已经渡过危险期。只是身体虚弱,生孩子本来对身体亏损就十分严重,更何况她是在发生事故的情况下,所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休养。
她脱离了危险期,被转入普通病房,靳名珩却并没有觉得松一口气。她清醒的时候,他总是不敢去见她,因为他怕她会问自己孩子的事。
沈小薏的手臂接了骨,打了石膏,额头的伤也处理了,包了块白色的纱布。她与傅景之两人也一直没有离开,跟着前前后后的跑。
靳名珩让沈小薏陪着宋凝久,这才由甘泉过来接他。车子开进他在阳信的别墅,洗了个澡,认认真真地刮去这几天来蓄起的胡子,将自己弄得清清爽爽,然后换了黑色的西装出门。
他们带了一个小小的骨灰盒,来到古镇,没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