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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赵佑熙和几个大夫去外厅商议,她把兰姨狠狠说了一顿,兰姨红着眼圈说:“我还不是为你好,你有苦自己捱着,不让姑爷知道,他还以为你生个孩子容易得很。”
“便不容易,他又有什么法子?他是能替我晕,还是能替我生?你这样平白地多害一个人担心,何苦呢?”俞宛秋把自己的手绢塞到兰姨手里,她知道兰姨是关心自己,可现在安南王府已到了紧要关头,她怎能在这个时候拖赵佑熙的后腿。
素琴几个赶紧过来劝,把兰姨拉去洗脸,俞宛秋坐在床头发呆。自从怀孕后,她一直是欣喜的,虽然孩子并不在她的预想之内,但既然来了,她就当成上苍恩赐的礼物,可此刻,她却意识到,自己现在怀孕,是多么地不合时宜。
耳听细竹帘子发出轻响,她换上笑容迎了上去,也许是起得太急了,头部供血不足,她竟然觉得房里的东西在摇晃,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赵佑熙迅速赶到她身边接住,两个人同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同人卷 第一百七十九章 各有所惧
第一百七十九章 各有所惧
这天晚上,主人卧室的气氛有些凝重。俞宛秋让素琴带着几个丫头下去了,兰姨刚被她说了几句,也不好意思上来。俞宛秋索性关闭了房门,准备好好安抚一下那个又焦虑又气恼的男人。
提起鸭嘴壶要给他斟茶,被他一把抢了过去:“我自己来。”
端起水晶盘要给他剥桂圆,他面无表情地拒绝:“我不吃。”
拿香柚,不理;拿糕点,摇头。最后俞宛秋把自己的脸凑过去,停在距他的眼睛不到半尺的地方,他转开视线闷声闷气地问:“干嘛?”
俞宛秋笑眯眯地回话:“我在等你说,我不要。”
赵佑熙长叹了一口气,终于伸出手臂把她拥进怀里,埋首在她颈间说:“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走。”
俞宛秋顺着他的背往下摸,摸到腰间的玉佩,感觉触手温润,和主人的硬脾气可不同,好在她有的是耐心,他也在自己面前慢慢收敛起了霸道,因而放柔语气道:“你在家也改变不了什么,怀孕本来就是个艰苦的过程。你是没看见别的孕妇。那才叫遭罪呢,吃什么吐什么,脸上长斑,腿脚肿得跟水萝卜似的,我算好的了。”
赵佑熙仍是忧心忡忡:“可是你老是头晕,比孕吐长斑更要命,比如像刚才,我要是没接住……”
两个人都不敢想象,那一跤跌下去,会不会出现无法挽回的后果?
俞宛秋对自己的身体也无可奈何,只能向他保证,以后一定小心再小心,身边不离人,随时带上两个丫头贴身搀扶。
为了不纠缠这个问题,她问起了军中的情况,当然,主要是几时出兵。
赵佑熙也拿不准:“过完年吧,父王这段日子一直在跟幕僚们商议,估计不远了。”
现在已经是阴历十一月,离过年只有一个月时间了,俞宛秋没想到会这么早的,那不是等不及她生孩子了?语气中不自觉带了点惊慌:“你父王过完年就要称帝,同时向北方出兵?”
赵佑熙告诉她:“我们不会主动出兵,会等北方的兵打过来。”
俞宛秋有些诧异,不是要抢得先机吗?像希特勒,致胜的法宝就是先发制人,迅速占领军事要地。不过,古代战争有古代战争的规律,她也没多做评论,只是问:“朝廷要对安南王府用兵?”
“不,是对普兰。”
“就是要拿上次的行刺事件做文章了?”
赵佑熙点了点头,“只是个幌子,实际上是对安南王府出兵。”
俞宛秋想到春秋时代的息侯,主动借道给楚国,让楚国灭蔡,却不料,楚国灭蔡之后,回头就把息国给灭了。梁帝是不是也要玩这手?估计他懒得如此费神,会直接抄灭安南王府了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对安南王府也许的确是个契机。朝廷打着征伐普兰的旗号派兵南下,结果却只是用那只军队抄灭安南王府。安南王为了活命,只能率领王府护卫与之对抗,同时招兵买马壮大自己的队伍,这叫“官逼民反”,照样能得到一些百姓——尤其是江南百姓——的理解与同情。
如果起兵时间就在明年的话,马上就有几个问题摆在眼前了,比如:“战船。有了没?”
要过江,就要有战船,几十万的部队,不可能租用小渔船过江。史上有名的赤壁之战,东吴就是靠水军有效地抵挡了强大的北方势力入侵,苟安江南几十年。
她从没听赵佑熙提到过战船,此刻却见他颔首道:“有的,父王一直在秘密造船,称帝之后,首当其冲,就是要抓紧训练水军。”
看来王爷这二十多年殚精竭虑,的确做了很周密的安排,难怪敢把独子藏起来,公然与朝廷叫板。接下来是,“冬衣准备好了没?”
“冬衣?”赵佑熙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啊”,自从来到靖兰城,俞宛秋就注意到这点了,“你们的兵源主要从南部征集,这边的士兵一直生活在热带,很多连南府都没去过,更别说江北了。到时候可别因为受不住冻,而丧失了战斗力。”
赵佑熙想了想说:“好像听父王和军师谈起过,不知道准备好了没有,我去问问看。”
俞宛秋道:“如果还没准备好的话,你跟你父王说,军衣之需,我可以承担一部分。别忘了我是开绸缎铺的,对布料和成衣制作还有点涉猎,上次在通城救我的那户船家。有个儿子在布店帮工多年,现在我的绸缎铺专做女人的生意,可以把他抽出来,开个制衣作坊,承接军衣军帽军鞋。”
赵佑熙闻言大喜:“好主意,这样赚了钱也是自家的。”
俞宛秋笑着摇头:“谁是要赚钱啊,我还准备倒贴一些私房钱进去呢,我只想为你减轻一些负担。”
赵佑熙长久地看着她,末了感慨地说:“你养好身体,顺利生下孩子,就为我减轻了最大的负担。”
“哦”,有人不依了,挑起娟娟长眉,“原来我和孩子是你最大的负担?”
“傻蛋”,他捏住她的脸蛋,“这说明,你们在我心中分量最重啊。”
“这话我爱听,继续说。”
“傻蛋你爱听?我不介意天天喊的。”
两个人说笑着,慢慢相拥睡去。
南国的冬天,和上京的初秋一样,只晚间有些凉意,盖一床薄薄的丝被即可。俞宛秋等身边的人睡着了才睁开眼,望着那睡梦中犹未完全展开的眉头。心里十分愧疚。
她自己的身体,明明一切都好,为什么独独会出现晕眩症呢?从以前到现在,即使把两世算在一起,她也没有过这种病史。初到沈府那两年,病成那样,只要能起床,就不会无缘无故地发晕。
因为心里有事,她一直没睡沉,半梦半醒。
三更的梆子响过,又一次清醒过来的她觉得口渴。不想吵醒赵佑熙,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准备到离床约有两丈远的圆几上拿水喝。走到房中央,自己发现不对劲,因为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很轻很轻,轻到可以飘起来,意念才起,她的人已经飘到了半空中。
这一惊非同小可,她慌忙扭头朝床上望去,透过帐幔,依稀可见丝被中睡着两个人。生怕自己在惊恐中大叫出声,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努力把失重的“身体”降下,慢慢走到床前,掀开帐子躺了下去。
再次睁开眼睛时,她有种如梦初醒的怔忪,刚刚的“离体事件”,到底是真正发生过,还是只是一个噩梦?
这具身体和她的灵魂一直配合良好,连她自己都常常忘了自己原本是谁,以前的六年,也从未出现过离魂现象,难道,就因为怀孕,所以出现了排异?这段时间的头晕,瞬间意识的抽离,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
虽然她只是对着月光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再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还是惊动了赵佑熙,他睡觉一向警醒,马上撑起来问:“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俞宛秋偷偷抹了一把冷汗,向他露出最轻松的笑容:“就是突然醒来了,想到几个月后就能看到咱们的孩子,心里额外兴奋。我都快等不及了,好想早点看到她哦。一定是个漂亮的女儿。”
“别等不及”,赵佑熙表情严肃地告诫她:“瓜熟蒂落才是最好的,你老是想着早点看到她,万一孩子真听你的话,早点跑出来,那不是糟了。”
俞宛秋忙道;“好好,我不催”,又摸着肚子说:“小宝贝,你爹说的才是对的,咱们不急,长大了再出来。”
待两个人再次躺好后,她还是忍不住问:“这靖兰城里应该有寺庙吧,我想去拜拜,给你和孩子祈福。”
赵佑熙担心的是:“你的身体能行吗?“
“能,孕妇本来就该多运动,你放心,我会做好防范措施,绝不会让自己摔倒的。”
“好吧”,赵佑熙心里也明白,她现在才怀孕四个月,不可能从现在开始就把她锢在床上。他自己是好动之人,长期卧床,对他而言不啻酷刑,所以不会强迫别人。
但到底还是不放心,一再叮嘱:“你去进香的时候多带些护卫,千万不要大意,以为这里没人认识你,边境之地,人员混杂,本来就比别处更容易出事。”又告诉她说:“我已经让戚长生去无影营,从那里选拔出一批人,以后专门保护你和孩子。”
俞宛秋笑问:“你不会给我和孩子也建个一百人的护卫营吧?”
“本来就要啊,你和孩子,比我更需要人手保护。”
“人家又不会行刺我们。”【。 ﹕。电子书】
“怎么不会?你如果生的是儿子,一百人的护卫营都不够。”
“我生的肯定是女儿。”
赵佑熙轻叹:“我也希望你生的是女儿,这样我晚上都睡得安稳些。”
两人在无眠中度过了后半夜,俞宛秋是无法平息内心的恐惧,赵佑熙则是担心妻儿的安危。如果父王不久就要称帝,他很快就得领兵上前线,难道真的带着大腹便便的妻子出征?汉光武之事,当时言之凿凿地拿来堵父王的嘴,现在事到临头,他自己反而质疑起来:真的可以吗?
同人卷 第一百八十章 山雨欲来
第一百八十章 山雨欲来
赵佑熙走后的当天。俞宛秋就去了座落在靖兰城北郊的玄觉寺。据说寺里有位年过九旬的高僧,能参透玄机,欲知凶吉,只是近年来很少见外客,她也不知能不能得到高僧点拨,纯粹去散散心,兼碰碰运气。
到得庙里,高僧果然在闭关。她在大雄宝殿进了香,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叩了几个头。
然后在院子里随处走走,风景清幽,某处传来的念经声让她从昨晚就不安的心得到了些许宁静。她循声找到那间屋子,里面有男有女,有僧有俗,大家各驻一个蒲团诵经,表情一样的虔诚。
她很想加入他们,可想想自己的身份,有大批随行人员候着。而且此番动作若传到赵佑熙耳朵里,他还不知作何感想,因而只在走廊里站着听了一会子就走了。
她其实真没有多少时间纠结灵魂问题。即使在高僧面前,她也没勇气说出自己的困惑,因为她身边永远有随从。明处有,暗处也有。只要她说出口,就可能传到赵佑熙那儿,她怕他从此用看怪物的眼光看自己。也许,刚开始跟赵佑熙认识,是他强迫,甚至成亲,都是他掳走的。可成亲至今,她真的觉得很幸福,也很爱自己的夫君,她不想因为这个原因,匆匆结束掉这段让她倍感幸福的婚姻。
正要走出山门,却有小头陀赶上来说:“施主,住持有请。”
她刚捐了一百两香资。在沈府听人闲聊时说起过,去寺庙进香捐一百两以上,就能见到住持,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居然奏效了。
用钱买来的接见,她心里多少有些轻慢,尤其对方又不是传说中的高僧,故而只是见了个礼,没说什么,她的烦恼,本就难启齿。
没想到住持洞若观火,一开口就问:“施主心有何忧?”
她迟疑片刻,还是咬咬牙说:“无忧。”
住持脸上泛起若有似无的笑意:“越千载而至,施主竟能无忧。可喜可贺。”
她始而大惊,向周围看去,还好随从早被打发在外,不由得敛眉垂目,低声道:“忧神形之将离,不知有何法可解?”
住持目露慈悲之色,一语道破她的心事:“施主近来是不是常常想念父母?”
“是”,以前只是偶尔忆起,自怀孕后,每次抚着那个孕育新生命的地方,她就会想,要是父母知道她在这里成了亲,怀了孩子,该有多高兴!她前世三十未嫁,让父母伤透了心,急白了头发,后来又得承受她的早逝,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很想回去看看他们,告诉他们自己一切安好,让他们放心,不要活在悲伤里度过余年。
昨晚。她就在恍惚的梦境中回到了儿时的旧宅,正要掏出钥匙开门,一面揣想父母见到她微隆的腹部会有什么表情,却被三更的梆子敲醒了。
住持劝慰一番,让小头陀拿给她一个小小的香包,嘱她随身带上。香包呈三角形,里面有个硬硬的东西,摸着像小石头,她也没多问,依言挂在脖子上。
从住持的话里,似乎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她会神魂不属,是因为她陷入了某种执念,比如,很想让父母知道她结婚了,很想让他们看看自己怀孕的样子。就像某个穷困潦倒的人,突然时来运转,在异乡发了大财,总想衣锦荣归。前世是剩女,让父母忧心了半辈子的她,亦有这样的心结。
走出玄觉寺,望着不远处的靖兰城,眼光定格在红豆院所在的位置,她心里有种豁然开朗之感。那些前尘往事,有再多遗憾,都已经无法弥补,她唯一能把握的是现在,不能再念念不忘,不能再制造新的遗憾。
周长龄领着一帮人守在外面,见她出来。忙迎上前问:“少夫人,要走了吗?”
她点点头:“到城里去,我要逛逛这边的布店。”
靖兰城地处热带,不需要穿棉袄,棉花种植不多,但本地有种很结实的土布,称为壮锦,白质方纹,艳丽厚重。她看红豆院的女仆穿过,还特意询问过织法:以白棉线作经,彩色线作纬,采用通经断纬编织而成,五彩斑斓。妇女们用来做裙子和包头,上衣则是蓝色或青色的单袄。
除了壮锦,还有一种靛青土布,给男人做衣服用的。这些布都有个特点,就是耐穿耐磨,就不知道产量和价格若何。五彩壮锦可以订购一些,做成风格特异的裙子和小饰品,放到双姝馆里试销,靛青土布,则看能不能做军衣了。
一群人走走停停,俞宛秋主要看布料和药材。行军打仗。免不了受伤,伤药也要备足。她多少看过一些医书,知道哪些可以止血消肿,哪些可以防治消化道疾病,靖兰城这边还出产一些她没见过的药草,于是向药材铺掌柜垂询,掌柜们也很有耐心,给她认真讲解。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走到一处集市,周长龄突然指着一个卖胭脂水粉的摊子悄声告诉她:“王爷和世子就是在那儿遇刺的。”
“天!”她不禁惊呼出声,这里是靖兰城最热闹的一条街,人口密度这么大。杀手怎么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直接在闹市区就动起手来?若非赵佑熙亲眼看到,她会怀疑杀手其实是梁国人假扮的,普兰不过是梁国的附属国,普兰人在梁国的大街上公然追杀梁国人,这不是公然挑衅国威吗?
她想像当时的情景,肯定是鸡飞狗跳,惊叫连连,最糟糕的是,小贩们都是典型的占道经营,处处拥塞不堪。难怪赵佑熙说剑都来不及拔,根本是没办法拔嘛,这么挤,有武功都使不出来。想到他背上的伤,她心里涌起一阵疼惜。
“姑奶奶,你看那里”,纹绣的声音中透着兴奋。
俞宛秋朝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个货摊上摆着数十几匹花布,这些布跟本地的壮锦风格迥异,色彩淡雅,质地轻柔,但又不是丝绸,不知道用什么织成的。
摊主是个普兰人,虽然有伪装成小贩的普兰杀手行刺自己的夫君在先,俞宛秋也没狭隘到那种程度,把所有的普兰小贩都看成杀手。她走过去和颜悦色地问:“老板,这种布怎么卖?”
“三两一匹。”
“这么贵?”摸着一匹藕荷色布料的纹绣撒开手,她本来还想买一匹呢。
摊主板着脸说:“兰锦本来就贵,想要便宜的,可以买粗布,三十文就可以买一匹。麻布更便宜,三十文都不要。”
挤兑完纹绣,又打点起满脸笑容向俞宛秋献殷勤:“少夫人一看就是识货的人,我这兰锦,本来也是织给少夫人这样的人穿的。”
俞宛秋淡淡一笑问:“你刚说的粗布,哪里有买的?”
摊主抽出一匹他自认为最好看的布,想捧给俞宛秋看。不料听到这样的话,如同被人兜头泼下一瓢凉水,悻悻地说:“粗布哪里都有,这里有,我们普兰也有。”
“你可不可以把普兰的粗布运些过来卖?”据她刚才打听到的行情,本地自产的布结实归结实,但价格并不便宜,一匹靛青土布要价五十文。如果普兰的粗布只有三十文一匹,拿来做军衣面料,可以省下不少成本。
摊主疑惑地看着俞宛秋:“少夫人真的要?”
俞宛秋颔首道:“如果布料结实,价钱可以再便宜一点,我肯定要,而且要很多。”
“结实,当然结实”,摊主把货摊上的兰锦一扒拉:“这种细料子就是图个好看,哪有粗布经穿。您看,我自己穿的就是粗布。”
茗香翻了个白眼:“兰锦是给女人穿的细花布,你就是想穿,能穿吗?”
“嘿嘿”,摊主无意中拉到一笔大买卖,笑得合不拢嘴,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对面一位商贩听这边说得热闹,忍不住凑过来告诉俞宛秋;“少夫人,您别上他的当,他们普兰的粗布是没上色的,肯定比这边的靛青布便宜啦。他身上穿的,是他自己费了功夫染的,买染料还不是要钱?算不起不见得比靛青布便宜。”
“多谢大伯提醒。”
俞宛秋心里盘算着,要再去问问染料的价格。这边的土布都是家庭纺织,自己织自己染,所以比较贵。如果她把普兰的粗布收购进来,成批地染色,成批地裁制,弄成作坊性质的,是不是能降低一些成本?
普兰摊主怕到手的生意黄掉,从货摊后面跑出来说:“少夫人休要听他胡言,我们普兰的染料也比这边便宜,无论怎么算,都比买靛青布划算。”
“才怪!你看少夫人年轻,就拿没上色的粗布哄她,你们普兰人都不是好东西,前些天还在这里杀人。”
“那关我什么事?人又不是我杀的,那天我也在,我照样吓得要死。”
两个人正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