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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谣莫相思-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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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身猛地拍开范弘的手,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你告诉我为什么老娘为了他花了几千块钱买的这件情趣裙装,结果他看也不看一眼!?”

情趣裙装,怪不得那么性感,范弘想。下一秒他突然目光一聚,面色冷了下来,‘他?’刚才的轻松顿时消失了。他是谁?让朵朵如此在乎的男人?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嫉妒了,他多希望钱朵朵能永远是他的,能够温柔地与他说话,只在他的身下承欢。

看着钱朵朵气得变形的脸,范弘走到她身前,自以为很帅气很有风度地单膝跪了下来,拉起她的一只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令其更加磁性后说:“朵朵,那是因为他不懂你有多美。”

钱朵朵低头看他,此时范弘本就长得不错的脸带上绅士的笑容,如果是平时两人一定又要翻云覆雨一番,但今天钱朵朵没那心情。当初她跟范弘在一起就是因为他的相貌,可是为什么此刻看他竟觉得与以前见他不同,甚至有些猥琐的恶心?!

她一下甩开他的手,脸上不自觉带着厌恶说:“闭嘴!你懂个屁,你连他的一根手指都及不上!”

范弘震惊到呆滞的表情让她更加没法继续看下去,好像再跟这男人在一起自己的档次都一起降低了,她像叶漠契那样,用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好像要擦掉一些脏东西,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范弘愣了,平日的钱朵朵虽然任性刁蛮,但从未这样对他。他觉得自己像一只被主人遗弃了的狗,而原因就是主人有了一条新的狗。

愤怒、羞耻、嫉妒变成了三道火焰在他的身体里交缠燃烧,从内而外让其伤痕累累。范弘没想过自己也会有如此的一天,就像他未想过有一天他会真正爱上一个人,而这一切都由同一个人赐予了他。不论欢乐、痛苦,在他爱上她的时候就注定了要一个人承受。

钱朵朵的行为在他看来是那个男人的指使,她是受了那个第三者的挑唆才会如此对自己。

终于,嫉妒的火焰从内而外又一次吞噬了一个人。

‘哼!你让我失去了所爱的人,我会加倍奉还!’

第54章 开始

那天钱朵朵泪奔之后,叶漠隐将桌上的佳肴全然装进了塑料袋,不理地瓜和莫莫的一路讨食,将那些五星级酒店叫来的昂贵的菜都扔到了别墅区的垃圾站。回到家之后把盘子还有一切钱朵朵出现过的痕迹全打扫干净了,细心程度就跟打扫犯罪现场一样。

最后一包垃圾扔完后,他脱下外套,进了浴室,看着镜中的自己随手打开水龙头,洗净手后,双手合拢捧起水搓了搓脸,将额上渗出的一层细细汗珠洗净。他并不是怕钟谣误会自己与钱朵朵有什么,而是怕她知道后会乱想,然后把一切归咎在她自己的身上,他太了解钟谣了。

他抿嘴抬头,重新望向镜子,水从他完美的轮廓上滑下然后跌进水池。镜中自己额前的头发微湿,不断滴水,与脸上落下的水珠最后融在一起。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下颚,露出一丝苦笑。他不必再提心吊胆多久了,很快就会结束的。

他伸手拿过镜子边上的毛巾,刚擦完脸,就听到门外有人开门进来的声音。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无异后才出门。是钟谣回来了,不过她旁边还有个人。

“姐?”叶漠隐一愣,显然没想到叶漠契为什么会突然跟钟谣一起回来。

叶漠契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走进大厅环顾四下,冷漠的目光在整个屋子里扫视着:“我刚刚在商场里无意见到她跟王芩在一起,就把她带回来了。”她说话间将目光投向叶漠隐,眼中闪烁着不明所以的笑意,但叶漠隐能够明白她在传达给自己的信息。

“钟谣。”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黑色衬衫的叶漠隐朝钟谣走去,因为暖气关掉了所以房间里特别冷,他的手触到钟谣半边脸,冰冷的感觉令后者不由一颤。她急忙躲开他的手,然后又觉得不对,只好惊慌失措得看着他,她不明白自己的急忙躲开,到底是因为他的手太凉,还是因为别的,此刻她的心情还是跟昨天晚上一样纠结不已。

“呵呵呵。”叶漠契突然笑了起来,她的声音向来带着一丝慵懒之感,声音偏轻,此刻听起来就像是不屑的嘲笑。

叶漠隐尴尬停在半空的手缓缓握成拳,然后收回来,他轻笑了一声,转身对叶漠契说:“姐,你回来是拿什么东西吗?”

“不是。”叶漠契深深看了他一眼,“我只是帮你把她送回来的。我走了。”

她走后,钟谣顿时觉得气氛更加尴尬了,两人都不说话,她又不敢看他,于是只好低着头想说些什么才能打破寂静:“那个,今天你妈来找我陪她出去逛街。”她没有把为什么王芩要来找她陪她逛街的原因说出来,就像袁夜笙所说的,她害怕,害怕他们的爱情得不到祝福,害怕叶漠隐被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恩。”他又走近一步,将钟谣搂在怀里,矮了他一头的钟谣正巧可以靠到他的胸口,原本叶漠隐以为钟谣最近的异常都是因为她父母的事情,可今天看来并不完全是这样。

首先是钱朵朵是如何进他家门的,除了自己和叶漠契,能进他家门的只有一人。

紧接着是刚才叶漠契看自己的眼神,那个眼神他太熟悉了。小时候曾一整个月一言不发的叶漠契只用眼神与他交流,这让他可以轻而易举得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一些信息。他还记得父亲的葬礼上叶漠契是如何看他的,无星无辰,一双死水般的瞳孔冷漠得注视着自己,连高阳都在那双眸子里被黑暗吞噬,如果不是从小一同长大,也许他会像旁人那样惊恐。可偏偏他了解,他了解到那双眼眸在对自己说什么,在告知着什么,在诉说着什么,在哭诉着什么……

刚刚她的目光不又是一场诉说吗?

他将钟谣抱得更紧,恨不得让她与自己融为一体,怀中的钟谣被他环得几乎透不过气,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使劲往外推。似是察觉到自己太过用力,叶漠隐立即放开她说:“对不起。”

“没事……”他的怀抱太过炽烈,钟谣面无表情,心中却没由来地一痛,仿佛被人踩住胸口,重一下轻一下地碾压。

“钟谣。”他梦呓般喊着她的名字,然后轻轻往后退开,双手捧着钟谣的脸,他的手已经热了许多,但还是很凉,触摸在钟谣脸上,仍让她发颤。钟谣身上轻微的颤动从叶漠隐的手掌出传达出来,他立即放开,重新抱住她的腰,刚才想说的话在这短短几个动作之中被他再一次咽了下去,如果他直接开口问也许根本就不会有答案,他考虑了片刻,说:“今晚陪我好不好?”

‘他终于说这句话了?’钟谣略微失神,她曾经每天都在等这句话,可偏偏是这个时候等来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点讽刺。

她摇头:“不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吧。”叶漠隐放开她,不急不恼,只是淡笑道,“今天逛街你也累了吧,早点睡吧。”

“恩。”钟谣到现在还没有正眼看他,闻言轻轻点头,然后拿着手包往楼上去了。地瓜和莫莫跟在她身后四腿交叉着飞快上了楼梯。那一刻,叶漠隐看着她转过楼梯口的背影,不安的情绪又一次涌现出来,仿佛窗外阴沉的天气,正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大雨。

次日清晨,本就睡眠不深的他是被雷鸣惊醒的。冬天的雷,不像暴雨时节那样暴怒般劈头盖脸地来,虽然没有一阵接着一阵,但已经够令人惊心的。他睁开眼睛,下一秒立即掀开被子穿上鞋往外去,因为走得太急没有穿上外衣,一出房门就觉得犹如进到了冰窟。

但他并没有停下,而是径直往钟谣的房间去。他知道钟谣被吵醒之后就很难睡着,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怕打雷,如果是这样,那她此时是不是惊恐不已?所以当他轻轻推开门的时候,满心的急切。

所幸,钟谣睡觉没有他那样浅,雷打不动就是她这时候的状态了,她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头,侧躺的时候,头深深陷在柔软的枕头里,这让她很有安全感。叶漠隐悄然走近,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他蹲在床边,双手枕在下巴下,仔细看着她的睡颜,钟谣睡觉时唇角习惯性地上扬,可是眉头却紧皱着。

那道道浅浅的皱痕好像攫住了他。这么多天来这样的紧迫感竟然无时不刻追随着他,他觉得痛苦,却不得不承受。

有时候,有些事,不是你决定去接受就能如愿的,也许当你真正开始接受的时候才发现它太过沉重了,重地让你有一种错觉,终究有一天,你会不堪重负地被压垮,纵然它不过是个无形的东西。

叶漠隐突然觉得很累,叶漠契说过的话开始在他耳边不断地、一遍一遍地重复。就像一个人趴在他的肩头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声音低沉空灵,不断不断,让他觉得惊惧,濒临崩溃。不过他还不至于那么脆弱,只是在父亲那里传承到的信念被动摇而觉得无措罢了。

他做不到叶漠契那样的冷漠无情,却不得不与她联手布下这个局,这才是他疲累的所在。

“不过,为了你,我又有什么不能做。”他唇齿轻合,像是在说话,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许是怕吵醒钟谣,又也许是在说给自己听。他在钟谣额上轻吻,然后出了门上班去了。

之后几天一切都好像安谧下来,钟谣还是会有意无意躲着叶漠隐,而叶漠隐对她这样的行为却视若无睹。叶漠契的消息变得比平时更少了,据说连她手下的几家公司都已经让心腹去管理,自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另外还有一人,安子峰,他不明白为什么经理会亲自发话让他不要将钟奎带来的照片刊登出去。不过很快他就决定不再纠结于此事了,因为他竟然被破格提升为主编了。这是他第三次做主编,心情还是一样的好,好到不久前听说新社被人收购还是与人合作来着都丝毫不在意。

自从那天早上一声冬雷之后,天气就更冷了,而且连续几天'文'都是阴沉的感觉,乌黑的云在那些目光'人'不及的远处翻滚,带着冬天本应鲜有的'书'雷鸣偶尔划破长空,但习惯了'屋'之后,又觉得这再正常不过了。就像最近的生活一般,暴风雨前的平静到让人不禁放松紧惕,那些让人惊恐的东西正在此时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预备着乘人不备突然袭击,看着那些人惊惧惨烈的喊叫声,兀自开怀大笑。

这一天,便是一切的开始……

第55章 复仇

那天叶漠隐上班去了,钟谣站在半开着的落地窗窗口略显小资地端着茶杯望着天色,天空仍翻滚着乌云,但没有打雷,一望无际的广袤蓝天下一只鸟都没有,天阴沉着脸,好像在酝酿着一场惊泣天地的恸哭。

“唰。”别墅外围灌木丛里突然闪过一条黑影,钟谣一惊,目光立即从天上转了下来,可待她看到那里的时候,哪里有什么人。

她苦笑起来,嘲笑自己近几天来好像有些神经紧绷。正巧地瓜和莫莫在厨房里抢着一条围裙,她赶忙放下杯子跑过去制止。

“唰。”又是一声轻响,不同的是,这一次声音仿佛是从房间里发出来的。

钟谣将围裙挂回原来的地方,蹑手蹑脚地走出厨房。‘不会是有小偷吧?’她想。

当她回到大厅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被小偷洗礼过的一片狼藉,只是先前半开着的落地窗户怎么开得更大了?

突如其来的想法令其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不过很快,她就想到了这个别墅区每幢房子都装有的警报装置,就在大门口。她瞪大眼睛将整个大厅扫视过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急忙向门口冲去。

突然一个黑影从沙发后面冲了出来!

……

自钱朵朵那天离开以后,范弘又打了几次电话给她,但对方的电话始终处于通话状态,到了后来直接就是关机了。纵使他如狗那般摇尾乞怜,钱朵朵还是一眼都不看他,就像是抛弃一只狗那样,毫不留情地将其扫地出门。

原本的委屈闷在心里,慢慢的扭曲变形,变成了愤怒。他想要报仇,要想报复,报复那个让他失去一切的人。

他找人查了钱朵朵的对他态度突变的那天发生的事情,很容易就查到钱朵朵去过上海市郊的一个别墅区,哪幢房子,里面住的谁。又用了一个多礼拜的时间派人日夜监视在这里,范弘知道这里住了一对情侣,而那个男人就是让钱朵朵离开自己的人。

凭什么?那一刻他仿佛吞进了一团火焰,火焰从他的食管灼烧到身体里,剧痛与愤怒一股脑涌上了他的脑海。凭什么这个男人有女朋友还要来招惹他的朵朵,以致朵朵最终离开了自己,凭什么?凭什么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

他决定实施报复,既然这个男人让自己失去了所爱的人,那么也让他品尝一下同样的痛楚吧。

人模狗样的范弘找了一天,西装革履的他告诉门口的保安自己是来找老板谈公事的,于是很顺利地混了进来,紧接着就是他计划的开始。

他知道叶漠隐早上就已经出门上班了,而自己是下午来的,中午的时候保安已经换了班,这一点上就不用怕被揭穿。再者,叶漠隐离开,那么那幢别墅里留下的只有他的女朋友,也就是钟谣,一人在家了。

他躲在别墅外,小心翼翼地寻找可以进入的途径,这样的别墅一般防盗措施都很好,想要撬锁进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也没有这样的技术。

一声响雷打过,他本能地侧头,天随人愿一般,他发现钟谣站在窗前,而她面前的那扇落地窗正半开着……

……

“你是谁!?”钟谣急退,让自己与那个来历不明的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最近案件聚焦总是说有入室抢劫分子,不但拿了钱甚至还会杀人灭口,一想到这个她的声音就不自觉颤抖起来。

“哼。”范弘没有回答,他知道很多犯人在实施犯罪的时候都是蒙着脸的,但为什么还会有人落网,因为他们话太多了!

他从身后抽出一把小型的水果刀,轻轻一拉,锋利的刀锋便显露出来,握在他的手掌里的刀柄通体黝黑,而刀锋却闪着银灰的色泽,在如此阴郁的天色下,反射出的光显得更加可怖!

钟谣紧紧贴在身后的墙上,仿佛这样就可以尽最大的可能远离范弘。她大口呼吸着,胸膛剧烈地起伏,仿佛下一秒心脏就要从中跳出来,她侧目看到警报器就在不远处的门口,心中着急,但那人拿着小刀死死盯着自己,根本无法脱开身。

她想了想,好歹也是阅书无数的编辑了,她脑袋急转,从看过的书里想到无数的应对方法,镇定下来说:“你想要什么?要东西你拿了就快走吧。但如果杀了人,你这一辈子都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生活了!”

范弘怒极反笑,一辈子生活在阴暗里,他此时难道不是已经生活在不见天日的角落里了吗!

被钟谣这一说,他也顾不上该不该说话,脱口而出:“哼,我会怕这些吗?你们加于我身上的东西!我一定要加倍奉还!”

说着他冲上来就要抓钟谣,钟谣惊恐得往旁边躲开,谁知才跑开几步便被范弘紧紧拽住抓住衣服,她连忙缩了缩肩膀,外套顺着她的手被范弘扯了下来,与此同时钟谣又跑开几步。范弘眼见如此心中怒意更甚,顾不上再去抓她,提着刀就冲了过去!

钟谣惊叫着紧闭上眼睛,耳边是地瓜和莫莫与她同样惊恐的吼叫声,心道:‘吾命休矣……’

“噗!”刀没入血肉的声音仿佛雷电那般刺入她的耳膜,她睁大眼睛,眼前是一片妖异的猩红,她脑袋里突然嗡的一下,顿时一片空白,眼泪在那一刻不能自已地喷涌出来,她听到了,她仿佛听到了身体里有什么破碎的声音……

阴郁的天空终于再也忍不住,倏然像一个疯子般哭了起来,那样的猛烈,就像有人在天上将一整桶水倒下来。倾盆大雨落下,雨点乘着寒风拼了命地在窗户上拍打,窗子被打得不断发出乒乓的声音,犹如有入侵者般在外面肆虐。

猩红的血溅在范弘的脸上,就像红色的麻子,衬着他可怖的表情。那具白色的身体下血不断淌出,就像这时候外边屋檐上帘子般淌下的雨水,溅在钟谣身上,血红色的。

她猛地跪下来,圆瞪的眼中光彩在那一刻全然消失,徒留下黑色的眼瞳,在眼泪的洗礼下流转着悲痛的光,然后渐渐转成墨黑,全部的墨黑,那中间,是血的颜色。

她张着嘴,几次想要说话都没有发出声来,张张合合几次,最终把一切都咽了下去,转变成了眼泪,疯狂地就像外面的雨那样落在衣襟。

“地瓜……”她的声音好像扼在了喉咙口,发出一种极为诡异的声音,就像一个被扔在沙漠中流浪了很久没有沾水的人,沙哑至极。

范弘也愣住了,满手的血让他怔在了原地,他只是一个正常人,何时见过如此多的鲜血,纵然那是一只狗的……

刚才钟谣在范弘冲过来的那一刻按到了警报,此时两个保安已经抓着警棍边喊着边往这边跑。他们的声音在充斥耳畔的雨声中显得那么突兀,让范弘一瞬便回过了神,他丢下刀立马从进来的窗户往外跳。

钟谣跪在地上,好像完全听不到外边扭打成一团的三个人,她的手颤抖拂过地瓜头上雪白的毛发,像是在试图唤醒它,就像是曾经那么多年里,她每天所做的那样。这时候莫莫也跑了过来,它在地瓜身边转着圈,低声呜咽,似乎连它都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一刀从地瓜的身侧胸腔处刺进去,几乎没到刀柄,雪白的毛被红色渲染,那是血特有的色彩,瑰丽妖异,却足以让人战栗。

“地瓜……”她的声音在颤抖,甚至比刚才与范弘对峙时更加的不能自已,一直未停下的眼泪从张开的唇角淌进嘴里,酸楚难忍,苦涩非常。那是她从未尝过的味道,仿佛这不仅仅只是一滴眼泪,它是在告诉自己,她失去了地瓜,然后永远不会再见了。

地瓜轻咳了一声,从鼻子里淌出的鲜血伴着他的动作变成血沫喷了出来。

钟谣一惊,立即伸手将地瓜鼻子上的血抹掉,眼泪更加快得流淌下来,一如外边疯狂的雨,她的手触及到地瓜凉凉的鼻子,她还记得曾经每天早上地瓜都会有这个冰凉的鼻子把自己闹醒。她擦着地瓜不断淌出的血,边哭边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地瓜。我带你去医院,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乎微不可闻,到后来完全就是在无意识地重复最后一句话。

两个保安将范弘制住,刚要来看钟谣有没有事,就看到她抱着一只用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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