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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沁转头看他，眉头也皱的紧紧的，“那当时你怎么不说？”
“我想看看他要干什么。”于斐道，“就是后来他死了，我寻思，可能就是想卖我好吧。”
当然，他不知道那姓仇的和葛长青说的那话，齐老大只是没来得及害他而已。
第240章 同情（）
不过，就算不知道姓仇的说的那一番话，李沁也能知道齐老大是什么意思。从那次一起在溪边捉鱼开始，她就发现齐老大不是什么好人，他溺爱自己的儿子，比齐大爷、齐大娘更甚。可是，在于斐教训他儿子的时候，他能做到一声不吭，之后，又任凭家里的老老少少和葛家、和他们对着干。要说齐老大不恨他们，李沁其实是不信的。她之前还想着，齐老大去救于斐，是真的改过自新了，如今再一听于斐说，怕是这里面又很有深意了。
“那上次他救你之后，还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李沁又问道。
于斐想了想，“没有了，就是大伙都说他大度，能对我这么好。”
李沁其实是不相信齐老大是真心实意对于斐好的，他假装救了于斐，不过也就是要一个名声。等所有人都认为齐老大真是个好人之后，于斐再出什么事儿，大家也不会怀疑到齐老大头上了。
虽然没有证据，可是李沁觉得自己的推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幸亏齐老大不在了，要不然以后的事儿，她真的不敢想象。李沁此刻无比感激上苍，感谢她的于斐，一直没出什么事情。
经过半个月的休养生息，山里人、主要是葛大叔的腿伤终于好利索了，大家便都收拾好东西，再次进山了。
而在这时，李沁也又一次出山了。
每个单月的月初，是她要给杯莫停出新菜的时候，这次山里遭逢大劫，于斐不能陪她出来，便只能她跟着于老伯两个人出来了。
于老伯的精神有些不济了，只是如今齐家人口凋零，他要是再不努力，真就没活路了。往常，于老伯采的药是很少卖的，就算是比较珍稀的，山里人要是谁家用，他都不会吝啬的拿出来，可是这次，于老伯边走边采，也不管是沙参、桔梗还是什么，但凡是能采的，他从要弄上一些。用他的话说，走这一趟，能给家里换二斤米也值得了。
李沁有些不忍。都说儿女是债，在于老伯这里，可不就是这样？他只一个女儿，本以为嫁到了首领家，纵然婆母不太喜欢，总也能够一辈子吃穿不愁了。可是临了临了，却要让他养活女儿和她的三个孩子——唉！
李沁不喜齐家人，可是对于这个和蔼的老人，却生不出厌烦之心。左右她出山也不是多着急，就跟着于老伯一起挖。但是，她能帮的实在有限，要说帮着卖出去，李沁却是万万不能了。帮人也要有个限度，曾经齐家对她和于斐做的一切，她都不会原谅。只是一码归一码，她对于老伯怎么，还是怎样。
到了镇上，两人各回各家，接下来，于老伯会拿着山里人的单子进行采买，而她则会在杯莫停逗留两天，教他们新的菜式。
又是两个月没来了，转天一早，李沁就先来了铺子里。
早上，杯莫停的客人总是不多的，但是一见李沁进来，林掌柜还是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就说姑娘这几日怕是就要到了，咱们全都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您来呢！”
李沁礼貌性的点点头，也跟着林掌柜客气了几句。
林掌柜引着她来了后厨，一路上也把这两个月新菜式销售的情况跟李沁说了一下。
“东家这会儿不在青山镇，不过走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说是林姑娘这次来最好能多做两道主食。这眼瞧着就要过冬了，得弄点顶饿、驱寒的东西。”
李沁点点头，“我也正有这个意思。”
“东家还说了，再过一个月就入冬了，东西在外边儿也就能放住了，有些年货，该置办的应该也好置办了，所以让我想着问问姑娘，这过年时候的礼盒小点，能不能想出几样别出心裁的，这次能多教给咱们一样两样，就多教点。要是一时半刻教不过来这么多样数，下次出来再来几样儿，总归不至于一下子学太多，咱们这边手忙脚乱。”
“这都没问题。”李沁微笑着道，“本来我也是这么寻思的。乐老板这么有远见，我在这做活儿也觉得有劲儿。”
乐中庭想的不错，如今才刚过九月，看着年还远。可是真正到了腊月里再准备，那一切就都来不及了。所以这会儿大家就学起来，在铺子里打开一些知名度，到时候来订的人也就自然多了起来。李沁本就想着要做几样好吃又好看的小点心的，既然乐中庭有心，那就这次多在这呆几天，多教他们一点。
到了后厨，胡丁氏正在那准备今日要用的各种甜品的食材，一见到李沁来了，赶快用麻布擦干净了手，迎了上来。
“可算见到你们了！上次你大哥出来说你们山里出事了，我还担心的不得了！现在都咋样了？”
面对胡丁氏的关心，李沁心里一暖。她和于斐都有些孤苦，难为还有葛家人和胡元夫妻能这般真心待她。
“都没什么事儿了。小斐之前也就是轻伤，这会儿早就好利索了。我出来的时候，大家已经正式开始进山打猎了。”
“唉！人没事就好！”胡丁氏感叹道，“就是这下子你们那就好耽误一个月没进山吧？这今年年底，怕是也剩不下多少东西了。”
猎人的赋税高，胡丁氏有此感慨也属正常。
“里里外外一个多月呢。现在大伙儿都节衣缩食的，也都怕年底交不上税。不过好在这段时间大家也没闲着，进山摘山辣椒秧种子什么的，一家也都没少弄。”
“小斐亏得有你啊！”胡丁氏道，“要不是有你这可哪划拉，他这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小琴，真是辛苦你了！”
李沁本要说几句客气话的，可是一看胡丁氏拍着她的手，上面竟然有长长的一条划痕。看样子像是被挠的，应该也有两三天的时间了。胡丁氏如今已经完全不用上地干活了，所以经过一年的缓和，这手也白皙嫩滑了很多。也正因为如此，这条划痕愈发显得违和。
“嫂子，你手、这是怎么了？”
第241章 变化（）
“唉！人没事就好！”胡丁氏感叹道，“就是这下子你们那就好耽误一个月没进山吧？这今年年底，怕是也剩不下多少东西了。”
猎人的赋税高，胡丁氏有此感慨也属正常。
“里里外外一个多月呢。现在大伙儿都节衣缩食的，也都怕年底交不上税。不过好在这段时间大家也没闲着，进山摘山辣椒秧种子什么的，一家也都没少弄。”
“小斐亏得有你啊！”胡丁氏道，“要不是有你这可哪划拉，他这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小琴，真是辛苦你了！”
李沁本要说几句客气话的，可是一看胡丁氏拍着她的手，上面竟然有长长的一条划痕。看样子像是被挠的，应该也有两三天的时间了。胡丁氏如今已经完全不用上地干活了，所以经过一年的缓和，这手也白皙嫩滑了很多。也正因为如此，这条划痕愈发显得违和。
“嫂子，你手、这是怎么了？”
胡丁氏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也不觉得在这厨房里说自己的事儿有什么丢人。反正，大家该知道的，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她就更没什么可避讳的了。
“还不是那杨氏闹出来的！”
李沁已经很久没听过杨氏的事儿了，听胡丁氏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胡丁氏应该是七月末八月初的样子生产的。之前于斐还和她说，杨氏肚子里的到底是胡家的孩子，又和胡元他们住一个院子，要是出生了，就给送点礼，面上总归要过得去。只是后来，于斐他们失联，她又进山寻找，后来出山又赶上这么一大堆事儿，所以一直没想起来杨氏这茬。当然，胡元上次跟着扛活儿的一起进山，匆匆忙忙的，也没提这茬。这样算来，杨氏也该出月子了，怎么刚一出月子，就起了幺蛾子了？
“早我就说过，杨氏那样没羞没臊的人也就是看公公有几个钱，想要做个外室，不用干活儿，还有人养就是了。等公公没钱了，她还管那些？结果？哼哼，大爷似的刚坐完月子就卷家里的东西跑了，鸡蛋、干菜，凡是轻快又值点钱的，都让她收刮个精光！等我们接到信儿回去的时候，家里真是一个子儿都没了，关键她还把那孩子给留下了，你说气人不？”
虽然过去几天了，可再提起这件事，胡丁氏还是生气，“人家以前都说女表子无情，我还不明白什么意思，这会儿可算是见识到了，刚满月的孩子她都能不管，你说她那是啥心！”
“那你这手——”虽然觉得胡丁氏的话很有道理，可是她还没听出来和她的手有什么关系。
“唉！要说呢，我们本寻思孩子满月，怎么也得回去看看的，结果一看我们那屋都被撬了，也亏得我们早就不在三里屯住了，屋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你不知道，回去看着我们那屋被翻的乱七八糟的样儿，我就没控制住脾气，就骂了几句。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就扎了婆婆的心了，上来就和我拼命，说是我平时太刻薄，才给杨氏吓走的。还说要是公公出来了，看杨氏没在这，指不定怎么埋怨她呢。你是没看着，跟不要命了似的往我身上上，后来让你大哥给拦下了，我就被她抓了一下，你大哥那脸上、脖子上都是，那才惨！”
“唉！”李沁叹了口气，“她那也是没救了！”
“我看她是彻底魔怔了！”胡丁氏气道，关键她还不能把章氏怎么样，毕竟那是胡元的生母。本来已经不管她了，没寻思偶尔回去一次，还遭了无妄之灾。
“那胡锦儿呢？”李沁忽然想到了那个不太像小姑娘的姑娘。
“哼哼，她才好笑呢！”胡丁氏很是不屑，“我们回去的时候，她在炕上比那刚生出来的孩子哭的还欢，说是杨氏骗了她，明明说了要带她走的。你说她脑子里面是不是有泡？杨氏是什么人，还敢跟她走？也亏得杨氏有那么点良心没带她，要么以后再看到，不一定在哪不干净的地方呢！”
“她哪是有良心啊，她这是让胡锦儿留下给她哄孩子呢！”李沁嗤笑道。
“后来我反应过来劲儿，也是这么说的。现在可不就她在家跟着婆婆一起哄那小弟弟？”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算没有胡锦儿一而再、再而三的坑她，她也不会同情胡锦儿了。好好的女孩子家不做，非要挨个儿巴结，把自己过成了丫鬟。这能怨谁呢？
“还有，你不知道，胡翠儿怀孕了。”
其实这李沁是知道的，按照前世的轨迹，胡翠儿可不就应该怀孕了么？
“我听说王家的意思，是想让锦儿过去伺候的，之前锦儿怎么都不同意，这次我听说，有要答应的意思。”
李沁如今对于胡家，其实已经看淡了。胡家，不需要她和于斐出现，也能把日子过的一团糟了。
说了好一会儿话，李沁也就不磨叽，开始教起大家做菜来。
先简后难，李沁先教热菜的厨师做了一道煎酿豆腐。
这煎酿豆腐还是那时候跟高丽国来的师傅学的，那次高丽国来朝，京师里流行了好一阵儿高丽美食，所以李沁也就学了许多。经由上次进山的事儿，她就做好打算，这次来做这道吃食。
煎酿豆腐是素菜，做起来也简单。只要先把豆腐放在盐水里泡一会儿，再拿出来用油炸到金黄备用。另起一锅之后，放少许油，油热后家姜、葱白爆香，再放红萝卜翻炒。等红萝卜炒倒了之后，把事先准备好的水淀粉、酱油和盐调成的酱汁倒入锅里，熬成黏糊之后，最后放入炸好的豆腐，稍微一翻滚就立刻盛出，撒上葱花就可以了。
豆腐炸之前用盐水稍微泡一会儿，是为了防止在做的过程中碎掉，而且也能稍微入些味儿，免得炸出来的豆腐太过平淡。
这样，做出来的这道煎酿豆腐，就外酥里嫩，再裹上香滑浓稠的酱汁，虽然简单，但也十分美味了。
第242章 亲情（）
葛老大租的这个铺面着实有些小，整个屋子也就一间房大小，一铺小火炕、一个灶台，剩下的地也就没多大了。要放桌子差不多就只能放下两张。葛老大倒是会弄，把屋地上打了三个长架子，架子旁就是长条凳子，一共六排凳子，谁来吃东西就可以吃，方便极了。这样一来，倒是比在外面时候能同时坐着就餐的人还要多。
不过李沁心中不甚乐观。
青山镇就这么大地方，虽然地处边疆，在很多人看来都是不太平安，甚至可能朝不保夕的地方，但是事实上，这里因为有驻军的关系，做生意的人喝多，房价也贵的厉害。同样，铺面的租金也很贵。所以别看这里只有一间房，但是因为地处繁华，这租金更是不能便宜。可是话说回来，他们是做小本生意的，卖一碗、挣一碗的钱，何况现在很多人已经过了尝鲜的时候了，客流量本来就不如之前的多了，再刨去房租，李沁真不认为这样还能挣到钱。
在屋里吃东西的大概有十几个人，葛老二和葛晓英在忙活着。见李沁来了，便招呼她去炕上坐着，说这会儿人少，用不着她帮忙。
李沁问及葛老大夫妇的去向，葛晓英便道：“这不是马上就要入冬了么，大哥又出去收兔子皮了。大嫂也出去联络去年的那些做工的人了，想要趁着天冷之前多做出来一些。”
原来如此，李沁问道：“怎么忽然间寻思在这租了个铺面？”
“大哥说了，冬天家里太忙，恐怕没时间照顾摊子的，加上外面又冷，就不如租个铺面，人也少受罪。反正常来的客人，都知道咱们搬到铺子里了，人也不会少太多。到时候要是有大集之类的，我们还可以直接在外面摆。”葛晓英道，“然后不是还要做鞋底、鞋垫么，大哥的意思说，咱们虽然和许多家商铺有合作，但是自己零卖的也不少。干脆到时候再在炕上打两个架子，也顺道在这屋里卖，也省的再分出去那么多人。”
“葛大哥真是思虑周全！”李沁感叹道，这些都是她不曾想到的，还是葛老大在镇上呆的时间够久，知道怎么省事儿。
在铺子里帮了好一会儿忙，再把铺子打了烊，李沁便跟着兄妹俩回家去蹭饭。
葛老大去邻镇收兔子皮，已经走了好几天了，家里就葛大嫂带着他们兄妹两人，左右回家也没什么事儿，李沁就跟着过来了。
到葛家的时候，葛大嫂已经把晚饭做好了。如今葛家的生活好了些，在吃食上也不甚计较了，晚上用萝卜丝汆的猪肉丸子汤，加上苞米面的贴饼子，实惠又好吃。
只是，葛大嫂的兴致不太高，李沁问询之下，才知道今年已经有好些商人从年初就去外面屯皮子了，不拘泥于兔子皮，其他的皮毛也都有，然后雇佣了许多去年和葛大嫂一起做活儿的人，所以这做鞋底、鞋垫的活儿，今年实在是有些艰难了。
“我也知道人往高处走，可她们这也太过分了。去年一起做活儿的时候就说好了，今年还帮着我们做，这价钱肯定不会少了她们的。结果一转身，跑去给人家打工了。哦，我把她们手练成了，结果去给别人家打工？我真觉得自己费力不讨好！”葛大嫂气哼哼的，这些天她一直在联络去年一起做活儿的人，结果人家早就开始给别人做了，她忙着摊位上的事儿，也一直觉得还来得及，结果没想到被人钻了这么大的空子。
李沁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之前葛大婶还和她信誓旦旦的说这个买卖能做、好做，她就说过类似的话。做鞋底子和鞋垫是很简单的活儿，略微懂点针线的，就能给做的似模似样。可是当初他们觉得这有手艺的人都和葛大嫂关系好，皮子又可以掐住青山镇这边的口子慢慢收，肯定没问题的。现在，真是说什么都晚了。不过，当初她就和他们说了，她只跟他们合伙两年。如今看来，今年不赔钱就不错了，再多一年，恐怕也是做不下去的。
不过李沁没说这样的话，早先说了，他们不听，这会儿再说，便有点笑话人的意思，李沁也不打算讨这个嫌。
但是葛大嫂还有些过不去这个坎儿，还在那道：“你大哥也是，前两天去邻镇收皮子，去年都能收上来两大车的，今年还找的认识人，好说歹说才弄回来了两百多张，这也不知道能不能够。”
“顺其自然吧。”李沁只能这么安慰，“如今葛大叔做了首领，这镇上这边的事儿，就难免要你们多操心。大哥人脉宽，大家少不得让葛大哥牵线搭桥的。到时候这边总也是要放弃的。”
“唉，你说的我也明白，你大哥也是这么说的。原本也是寻思，今年要是还好干，就继续干。瞅着眼巴前的形势，明年啊，够呛喽！”然后又想到李沁之前的话，“最近挺多人和你大哥联系的，意思就是想让咱们把皮货都卖给他们，价格上肯定是比原来那家高的。你大哥还说，想知道爹什么时候能出来呢。”
“我看啊，就得等出山了。”李沁道，“葛大哥要是不放心，就下次跟着扛活儿的进去商量一下。反正葛大叔新上任，大家又都耽搁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葛大叔的意思是，最近没极特殊的事儿就不出来了，大家拼一拼，争取年底能多拿点东西出来。”
葛大嫂自然也理解葛大叔的处境，“唉，有时候寻思寻思，爹都这么大岁数了，也不知道能干几年了。本来是想让他干几年就出来享清福的，结果我们这边的买卖没干好，倒让他这么受累。亏得今年让晓芸进去陪着他们，要不然我们这心里更不好受。”
从葛家出来的时候，李沁有些怅然。葛家的家庭关系一直都是她羡慕的。可是，每每和葛家人相处下来，她都更加思念自己的亲人。想来杜衡早已经回到西北那边了，李仁也应该看到她的信了。他，有想她么？
第243章 神奇（）
可是当初他们觉得这有手艺的人都和葛大嫂关系好，皮子又可以掐住青山镇这边的口子慢慢收，肯定没问题的。现在，真是说什么都晚了。不过，当初她就和他们说了，她只跟他们合伙两年。如今看来，今年不赔钱就不错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