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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几乎是同时，三头五通魔一起炸裂了开来！
不过，更前面一点的地方，似乎再也没了目标。
火鸟加快速度，在飞舟前方如电般穿梭，瞬间就清空了范围内的魔兽。
“终于出来了！”金大妮欢呼了一声。
陈浩略微有些遗憾，刚刚把箭术提高到了勉强可辨的地步，却再也没有拿来练手的敌人了。
这真是有种高手寂寞的感觉！
当然，失去了魔精的收入，也让陈浩强忍着，才没有说出“我们再回去兜一圈”的建议。
悄悄看了看自己的乾坤图录，陈浩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有了一万八千多个魔精了。
这真是一个不错的收获。
只是面对即将来临的巨大消耗，这点魔精还是有些不够看啊！
陈浩把鹰击收回，准备还给金大妮，她却在陈浩接触掌控之前，抢先道：“陈浩，你先拿着用吧，等回去之后再还我。”
话一出口，她又有些奇怪，自己怎么能一眼看出陈浩的意图的？这真是一点也不像原来的自己了。
“好吧，那我就先收着了。”想到回程时，恐怕还要经过五通谷，陈浩的心情愉快了起来。
有金大妮暂借的鹰击长弓，配合自己现在提升的熟练度，相信收获会有一个大幅度的提高。
飞舟在漆黑的夜空中，陡然加速。这种极快提升速度的时候，陈浩等人在甲板上是能够感觉到的。
离了五通谷，再没有魔兽来做灯笼，四周又陷入了一团漆黑，只有小黑鱼船舷的几盏小灯，发出细碎的光芒。
“嚓嚓嚓……”座舱的后部，又慢慢打了开来。
拓跋还君回头道：“再有不到一刻钟，就要进入远古大妖穷奇的地盘了，你们做好准备。”
这一次，没人再敢掉以轻心。所以金大妮还是问道：“拓跋，对这个穷奇，你了解多少？”
第401章 做客诛心小筑
“不了解。”拓跋还君道。
金大妮道：“那你们上次是怎么通过的？”
“不清楚，当时一位白衣男子请我们去他家喝了杯茶，谈了一阵子话，然后我们就离开了。那白衣男子，应该就是穷奇所化。”拓跋还君回忆道。
“谈话是些什么内容？”金大妮追问。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们。”拓跋还君歉然道。
金大妮面有怒色，但看了看拓跋还君坚定的目光，还是忍住没有逼问。再问，看来他也不会说的。
“小姐无需担心，关于那穷奇，我也听过一些传闻。这穷奇是一种先天凶兽，未成年时没什么灵智，见人就吃。
“但成熟之后，会变得喜欢袒护恶人，专吃善人。拓跋兄说它已经能够幻化人形，看来是成年穷奇，只要小心应付，大概也能蒙混过去。”周子程道。
他跟陈浩开始一样，为了掩人耳目，只能把金大妮的“金”字去掉，直呼“小姐”，这样才显得象是一家人。
“我肯定是没办法混过去了，我不是恶人啊。”金大妮担忧地道。
“我们能不能对付它？”陈浩问道。
“不清楚它是什么实力。”周子程道。
金大妮沉吟道：“这里……不太可能有很高实力的存在。那穷奇多半都还没有结丹，不然的话，天劫早就把它碾灭了。”
“能不能绕道，或者高飞以避过它？”陈浩又问道。
拓跋还君摇头道：“就算不是这黑暗，飞舟也必须要遵循一定的路线飞行。其他路线，要么是有着根本无法逾越的障碍；要么就是未经探查，存在未知危险，比起走固定路线更不安全。至于高飞，再向上三百丈，就会变得奇寒无比。你们或许有法术护身没事，但我根本没办法活下来。”
离了拓跋还君，众人是没办法辨别方向的。路途不长还好说，凭着金大妮的神识还可以定位。但路程遥远的话，那就没办法保持准确性了。
“走吧，我就不信，天高地阔，就一定能遇上那头穷奇？就算遇上我们也未必就怕它了。”金大妮下了决心。
神器府的土著都能安全通过，她就不信自己几人还不如人家了。
拓跋还君闻言，关上座舱，小黑鱼继续开始前进。
金大妮虽然嘴上说的硬气，但还是对陈浩和周子程提醒道：“小心戒备。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有事，但我可没把握会被穷奇当成恶人。”
说着还特意多看了陈浩一眼。
陈浩露出一个苦笑，谁会以为自己是恶人呢？就算真的作恶之人，恐怕内心也会给自己找出借口。
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飞舟带着微弱的光亮急速前进。
跟这广阔无边的黑暗相比，小黑鱼是如此的微不足道。这样小的一个目标，会正巧撞上那只大妖吗？
陈浩等三人怀着不同程度的紧张心情，默默地看着前方，虽然除了一片漆黑，只能看见拓跋还君的座舱。
忽然无声无息之间，甲板上就多了一位白衣男子！
金大妮差点失声惊叫，这太诡异了。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惊天动地前兆，甚至连高人出场的那种气势也没有，众人都毫无准备。
这位白衣男子相貌英俊，年龄不详。只是两道剑眉，斜着向两鬓飞挑，显得咄咄逼人。
“诸位可有空到舍下小坐片刻？”白衣男子邪邪一笑道。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就由金大妮出面道：“我们有急事在身，实在不能耽误。”
白衣男子长叹一口气道：“人生在世，都是这么着急。急着投胎，急着做人，急着送死。匆匆忙忙，都不肯停留片刻，来看看自己走的是对是错。”
一句话刚刚说完，众人脚下传来轻微的一震，原来飞舟已在地上降落，停了下来。
陈浩往前方看去，一盏惨白的灯笼，挂在高高的木杆之上。灯笼下是一栋小院，院门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诛心小筑”四个大字。
“来都来了，还是进去坐坐吧。我已经备好热茶，还望莫要辜负我一片心意。”白衣男子诡异地笑道。
“还未请教高姓大名？”金大妮一边思索着对策，一边拖延道。
“相逢何必曾相识，相遇即是有缘。我是谁，你知，他知，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用非要说出来。”白衣男子跨下飞舟，带头往诛心小筑而去。
三人略一犹豫，也跟着走了下去。
眼前这白衣人，必定是那头大妖穷奇无疑了。
拓跋还君说过，他曾经来过这里，谈了一番话之后，就安然离开。
这说明这头大妖，并不是一定会吃人的。说不定看这几人顺眼，也会放他们离去呢？
因为几人都观察过白衣人的修为，虽然看起来有些怪异，但拥有金丹修为无疑！
不到逼不得已，众人谁愿意和一只结丹大妖硬拼？胜算实在太低了。
虽说金丹以上修为，在神器府是不应该存在的，但就像韩墨和陈浩在白驹洞中筑基一样，只要能抗住天劫，那么金丹也是有可能存在的！
“嚓嚓嚓”，飞舟的座舱慢慢打开，拓跋还君正要出来，那白衣人看了他一眼，对他道：“我对你不感兴趣，你还是不要来了。”
拓跋还君便坐在舱里不动，只用眼色对三人加以鼓励。
金大妮不满地把头转向了一边。这个拓跋还君，明明经过类似的事情，却不肯说出当时的情形。
如果知道他们当时是怎么过关的，说不定对众人还有点借鉴。但现在，只能一切随机应变，听天由命了。
众人进入院子，却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一间房屋，四面都是围墙。
这就是一个纯粹的院子！
院中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放了茶壶和四个茶杯，看来穷奇早有预备。
陈浩开始还觉得说不定能侥幸通过，但看了眼前情形，只怕自己等人一接近，就被穷奇发现了。它还可以好整以暇地备下这些东西，才来和自己等人接触。
看来，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什么侥幸。
第402章 人与妖，善与恶
院子里唯一的光源，来自于院门前的那盏灯笼。那是一盏惨白色的，真正的灯笼。
众人围着桌子坐下，陈浩看了看杯中幽幽的茶水，实在没有端起来喝的勇气。
金大妮和周子程也是如此，有意无意地远离着茶杯，都没有尝一下的打算。
“你们已经知道我是谁了？”穷奇也在桌边坐下，行动举止跟活人无异，一点也看不出来原本是一头妖怪。
众人都不吭声，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们只要证明自己不是善人，我就可以放你们离开。”穷奇轻松地道。
三人沉默了起来，自己算不算善人呢？
“来吧，你先说。”穷奇随手指了指周子程道。
周子程微微一笑，道：“我不算善人。我只帮助我的朋友，我帮助他们的目的，是为了他们有可能回报我。”
“这可不算。”穷奇道，不过它没有与周子程继续纠缠，又对金大妮道：“你呢？”
金大妮沉着脸，冷冷地道：“我证明不了。”
“哈哈，你以为你是一个好人？”穷奇笑了起来。
金大妮似乎想要发作，但最终还是沉住了气，硬拼不是明智的选择。
“你呢？”穷奇又指向陈浩道。
陈浩心如电转，这是在拷问善恶吗？
要证明自己心存善良，可能比较容易；但要证明自己是个恶棍，这还真有点难度！
“不要撒谎。”穷奇强调道。
“我们……都不算好人。”陈浩一边飞快地转动脑子，一边缓缓道。
“你就说你自己，不要说别人。”穷奇道。
“不，我说的话，是代表了我们三个人的。”陈浩坚持道。
穷奇哈哈笑了起来：“其实从见到你们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你们伪善的那股酸气。不过你要说你能代替他们说话，这倒有点新鲜，你不妨说来听听。”
“伪善？我不觉得。请问你觉得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陈浩反问道。
“这还不简单？做好事，帮助别人就是善；做坏事，坑害他人就是恶。你们都很伪善，好事也做过，大多数时候还是很自私。”穷奇不屑地道。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们不管做的事，看起来是不是帮助了别人，其实都是出于自私的目的。那你说，自私，是善，还是恶？”陈浩绞尽脑汁，胡诌道。
穷奇皱起了眉头，好像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起来：“自私自然是恶，但你们都做过没有回报的事，这跟自私扯不上关系。”
“真的没有回报吗？我们是人类，是一个整体。你以为，我们产生做某些事的念头，就是出于单纯的善念吗？你错了，这是人类在漫长的历史中，总结出来让自己能够生存下去的必然之道。”陈浩道。
“自私自利，为了自己不管别人死活的人，不是才更容易生存下来吗？”穷奇辩论道。
“从一时的结果看来，你说的好像是对的。但扩展开来，如果所有人都自私自利，只图坑害别人，最后这些人，比起那些互相帮助，团结一致的人，谁的做法能够生存的更长久呢？”陈浩反问道。
“正因为如此，所以你们的行为中就有了善。”穷奇得意地道：“因为取得了好的结果。”
“你又错了。这个好的结果，是对谁而言的？只不过是对人类而言，是一个好的结果而已。对生存在一个世界的其他物种而言，人类越是繁荣昌盛，就越是一个恶果。”陈浩越扯越远。
穷奇若有所思道：“你说的没错，人类对同一世界的其他物种，就是一个灾难！”
“所以我们的行为，最终是为了人类能够更加强大，更加长久，对这个世界来说，难道不是最大的‘恶’吗？”陈浩总结道。
“你说的没错！”穷奇点头道：“差点就把我绕晕了。所以我决定还是以你们人类的观点来看待善恶，你们都有善良的时候，我可以吃掉你们。”
“你又不是人类，为什么要用人类的观点呢？”陈浩道。
穷奇“霍”地站了起来，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它在原地打着圈子，似乎在冥思苦想，嘴里念念有词：“是啊，我又不是人类，为什么要按人类的观点来判断善恶？”
“你们到底是善还是恶？我该不该吃掉你们？”
它时而苦恼地看向陈浩等人，时而仰头向天，似乎陷入了难以解决的难题之中。
陈浩小心地站了起来，但穷奇此时正在思考着关于“善与恶”的终极难题，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他。
他对金大妮和周子程两人做个眼色，三人慢慢地往院子外面退去。
一直出了诛心小筑，金大妮才松了口气。
她还有点不敢相信，这就蒙混过去了？
三人急忙往飞舟赶去，上了飞舟，就对拓跋还君道：“快，我们赶紧走！”
拓跋还君麻利地启动小黑鱼，“嗖”地斜斜往空中射去。
“轰！”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三人都转过头去，只见一头巨大无比的怪兽，站在原来诛心小筑的位置。至于院墙和灯笼，此时恐怕都在它的一只脚趾之下！
怪兽长的好像一头牛一般，脑袋却是一个虎头，生了一对翅膀，浑身长满利刺，看起来狰狞恐怖。
周子程不敢怠慢，连忙招出金印，一阵让人眼花缭乱的金光之后，飞船外面又笼上了那层金色护罩。
如果从旁边看去，飞舟就好像一只小小的蚊子，正从一头牛身边挣扎着逃离。飞了也有好几息了，似乎都还与那穷奇近在咫尺！
“汪汪汪！”
穷奇张开大嘴，发出的震天咆哮，却好像狗叫声一般。只是这狗叫，实在是太过于响亮了。
三人心中焦急，但想来拓跋还君肯定已经开了全速，再催促也是没用。
“轰隆隆！”
漆黑的夜空中，亮起了一道闪电，紧接着传来了闷雷之声。
“这是天劫？”陈浩不太敢确定。
他也拿出在天衢市购买的最强力一个阵盘，放在飞舟之上，立刻激活。
金大妮也挥手给飞舟加了一个防御类的禁制，顿时飞舟外面，就多了三层灰、白、金交杂的三重保护！
第403章 亡命狂奔
“呼！”
一道邪恶混沌的浊气，从穷奇的口中喷出，呼啸着刮过了小黑鱼！
顿时，小黑鱼的速度再次加快，但同时也剧烈地翻滚了起来！
陈浩和金大妮等人早有准备，这一次，都抓住了船舷边拉着的围索，晃晃荡荡地挂在踉跄翻滚着前行的飞舟上，总算没有被甩脱。
他们的禁制，都只是隔绝外来攻击的，不能阻碍里面的物体跌落出去。
穷奇喷出的浊气，就像是一股毁天灭地的飓风，除了把小黑鱼吹的失去平衡之外，还飞快地侵蚀着外围的护罩！
“轰啪！”
一道猛烈的闪电，从夜空中落下，准确地轰在了穷奇的身上！
“汪汪汪！”穷奇再次愤怒地吼叫起来。
飞舟上，陈浩的阵盘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就碎裂了开来。
最外围的灰色护罩，也瞬间消失不见！
第二层是周子程的金色护罩，也在不断消逝。从金印中，不停地打出金光补充上去，但明显能够看出，金印的也渐渐开始黯淡起来！
穷奇的巨爪在地上猛拍，双翅“呼”地展开！
真不愧是远古大妖，这时候的穷奇，占满了众人的全部视野，好像整个天地都被它塞满了一般。
周子程的金印闪了两闪，终于完全地熄灭了下去。飞舟外的金色护罩失去了补充，在飓风中飞快地剥落，不到片刻就彻底消失了！
不过与此同时，穷奇的那一口浊气形成的飓风，也总算是彻底从飞舟上刮过了。
失去了飓风的吹拂，小黑鱼的速度一下子变慢了起来。
其实也不算慢，只是恢复了原本的速度而已。小黑鱼原本的速度，就已经可以傲视陈浩的追月梭了。
但此时在无比巨大的穷奇面前，这种速度就显得格外缓慢了！
靠着飓风的加速，此时飞舟距离穷奇稍远了一点，但穷奇张开翅膀之后，已经起飞向着飞舟追了过来。
一道接一道的闪电，不断轰在穷奇身上，它带着一身电光，气势汹汹地冲下渺小的飞舟，那架势无比惊人！
小黑鱼这时候才算是稳住了身形，仍然坚定地向着远处逃离，全不管穷奇只要一扇翅膀就能追上。
周子程咬咬牙，掏出一张宝光闪烁的符箓，陈浩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他就把符箓激发了。
此时可谓是电光火石，根本没有一丝犹豫的时间！
符箓化为五彩光芒，空中传来一声清越的鸟鸣，从光芒之中，凭空掠出了一只朱雀！
朱雀刚一出现，就急速飞到了小黑鱼的后方，用自己的身子一挡，把穷奇拍过来的爪子挡了下来。
只要再迟延片刻，穷奇这一爪，就会落在飞舟之上！
也不知道金大妮那薄薄的白色护罩，能不能抗住穷奇的一击。
朱雀全身都燃着烈火，但与金大妮施放出来的火鸟却截然不同。
它身上的烈火，并没有完全挡住它的真身，从熊熊火光中，还是能看到它火红中夹杂金黄的羽毛，艳丽无比。
而金大妮的火鸟，完全就是一团大致呈现出飞鸟形状的火焰而已。
“汪汪汪！”穷奇不停地怒吼着，但朱雀坚定地挡在它的身前，不惜拼着自身受到打击，也绝不放它前进一步。
只是比起穷奇来，这只朱雀还是小了点。
如果说穷奇是一头牛，飞舟是一只蚊子，那么朱雀大概相当于一只麻雀。
现在这只麻雀，却成了众人唯一的希望！
小黑鱼劈开黑暗，亡命逃窜。
身后那只小小的朱雀，悲壮地挡在巨大的怪兽前面，为众人争取那一线生机！
“这天劫怎么就劈不死它呢？”陈浩恼恨地道。
比起自己在白驹洞经历的天劫，这时候的雷霆威力更加强大。而且穷奇此时，至少已经承受了十几道雷击。
真不知道它已经度过了几次天劫？
上古大妖，果然强悍！
不过憋屈在这个府级世界里，对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