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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归来时-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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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慧以为他放弃了,挣了挣仍然被扣着的手臂,试图脱离沈迟的掌控,然,竟是一如既往强劲的力道,似片刻未曾放松。

“放开我。”

扣着她手腕的手指收紧,力道更重了几分,他五指的指尖因为用力变成失血的惨白。

她伸出左手试图去掰开他,然他依旧死死抓着不放手。

她发了狠,用刚长出的指甲去抓他的手背,光洁如玉的手面上瞬间被抓出几道指痕,点点滴滴的血色渗出,可是他依旧不放。

于是他们形成一个诡异的姿势,突兀地僵持在那里。

离开的食客途径他们时用不解的目光打量一眼,季从风揽着醉酒的蒋碧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许久,福慧再也无法忍受,终于说话,“沈先生,你放开我好不好?”

哀求的语气,几近卑微的姿态。

闻言,高大挺拔的身躯僵了僵,但他没有答话,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放开我好不好?求你。”

她想挣开,拧了一下还是无法动弹。

“你到底想怎样?”

沈迟眼色变了变,没有立刻答话,好像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想怎样似的,默了许久,终于说,“你刚才说什么?”

福慧怔忪,木木地重复,“你到底想怎么……”

“不是那一句。”沈迟粗暴地呵断她。

那样模棱两可甚至算不上解释的解释,福慧却立刻明白了,别扭地偏过头,“那根本没什么意义。”

“有没有意义由我说了算,你只需再重复一遍刚才说过的话。”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迟凝视着她,眼眸深不见底。

福慧不敢看他,避而不答,“你让我走吧。”

“你再说一次,你敢再说一次,我就让你走。”他说这话的时候凝视着她的双眼。

那样一句话被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蹦出来,不知是为难她还是为难自己。

福慧抬眸,视线渐渐回落到他脸上,自下而上,最后停在他的眼睛,微微启唇,“我说,”仿佛无法继续似的,语气一转,她哀求他,“你让我走吧。”

他无动于衷,“你还没有说完。”

她瞪大了眼睛看他,满目的悲伤苍凉,许久,那些哀伤隐去,渐渐化作决绝,她一字一句,“我说,沈先生,请你自重。”

福慧说完那句话,感到扣着手腕的手指瞬间发力,似乎下一刻她就会那样惊人的力道下化为齑粉,然,只有那么一刻,他就松开了她。

然后,他勾起嘴角,自嘲似地的笑了笑。

那个曾经无数次撅着嘴向他撒娇,喜欢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的女子,此刻一字一句咬的分明地一再对她说,“沈先生,请你自重。”

沈先生。

请你自重。

但只那冰冷的称呼“沈先生”已让他心如刀绞,“请你自重”又以势不可挡之势补上一刀。

他闭上眼,扣着女子手腕的手指一根根松开,最后被他狠狠甩开。

“好,好,好,很好,”沈迟闭上眼,将“好”字一连说了三遍,最后沉声,“你走吧,江福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沈迟真是疯了才会让你如此作践。”

眼眸睁开,满目的悲怆绝望。

那样的神色令见者动容。

“阿……”福慧张了张口,却只发出一个豪无意义的单音。

“不!”沈迟忽地笑笑,“我还是要见你的。江福慧,你会为往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为今日所说的话付出代价。”

说这话时,刚才出现在他脸上的那种悲伤绝望已经完全找不到踪影,仿佛又恢复成了鼎丰国际那个高高在上的沈先生。

福慧蓦地惊住,微微启唇想解释什么,然终究什么也没说,望着他默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季从风的目光一直穿梭在二人之间,冷眼旁观。

福慧路过他身边,脚下不停,微微侧首,请求,“我们走吧。”。

季从风恩了一声,也不看她,竟冲沈迟笑了笑,招呼,“沈先生再见。”

沈迟笑笑,“再见。”

雪已经停了,地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花,掩去曾经的那些泥污,泡沫底的雪地靴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碧微喝醉了,我先送你和冉冉回去,然后再去送她。”季从风神色平静地自驾驶座上侧首,看着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的福慧,宛若无事地开口。

福慧愣愣地恩了一声,一副尤未回神的摸样。

过了许久,车已经走出许多米,她才忽地想起什么似地,回过头去看。隔着不近的距离,透过后车窗玻璃,朦朦胧胧中,沈迟站在德祥楼巨大的招牌下,视线似乎朝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动。

最终连那个模糊的黑点也渐渐消失,什么都看不见。

她回过头,头微微斜着靠着车窗,心底涌起莫名的怅然。

渐渐开始起了风,那样的猛烈,卷起乱雪,纷纷扬扬遮住照路的光线。

积雪很深,没过半个车轮,路况不是很好,渐渐地开始堵车。

再一次堵在车群里时,季从风将车窗打开了一条缝,冷冽的寒风呼啸着钻进温暖的车厢里。

方才的一幕幕如电影般在脑海中闪过,冷静理智如他,竟然烦躁莫名。

一直以为再也不会有这样强烈的情绪出现了,可是,却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现那隐藏在心底,连他自己都不曾知晓的的复杂情愫。

他烦躁地将领结被扯开,食指拇指扣成环轻轻敲击方向盘,脸朝着冷风灌入的方向,强烈的冷风中,季从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许久,直到手指都已经僵硬。

思绪渐渐冷定,季从风深吸一口气,竭力控制着情绪,开始发问,“我问你认不认识鼎丰的沈迟,你说你不认识!”

进车后福慧一直沉默,头微微斜着靠着车窗,脸颊滚烫,烫的她无法思考。

她将滚烫的脸颊贴着冷冰冰的玻璃窗,无意识地望着窗外茫茫的车群,闻言,福慧愣愣地回头,眼睛暗了暗,默了好一会儿才道,“确实不认识。”

她竟然敢这样无视他,在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之后,对他撒这样的谎!

季从风瞬间失控,怒,“江福慧,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边。”

福慧抬眸,迎上他的视线,微微启唇,“我不认识鼎丰国际的沈先生。”

鼎丰国际那个高高在上的沈先生不是她的阿迟,那个人那样陌生,一丁点儿也不属于她,一丁点儿都不属于她,也再无可能属于她。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空洞而无神,那样悲戚,却半滴眼泪也无。季从风别开头,不忍心再逼她。

51、第 51 章

车厢重新陷入沉默,只有手指轻敲方向盘的细微声响。

交警出现疏通车辆,路况渐渐好转,已经没有堵得刚刚那样厉害。

季从风合上车窗,呼呼的北风被关在车外,车子缓缓移动,越来越快。

福慧依旧微微斜着头靠着车窗,脸颊贴着灰暗冰冷的玻璃,滚烫的热度逐渐淡去,视线无意识地望着外面。

原本只是想站在一个安全的距离远远看他一眼,可是又忍不住靠近,然,每走进一步带来都是伤害。

都说世事无常,今日始知竟能无常到如斯地步。

就在刚刚,她迎着那个人的目光说:沈先生,请你自重。

她与他竟也走到了这样的地步。

福慧苦笑。

暗沉的夜色中,外面的景物在汽车的疾驰中呼啸远去,就像那些往事,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可是某些东西留在了心底,刻骨铭心。

她缓缓将车窗摇开一条缝,冷冽的寒风如刀般刮过脸颊,猎猎寒风中她闭上眼,如墨般漆黑的发丝随风飞舞,交缠,纠结在一起。

她嫌麻烦,本不爱留长发,可是那个人喜欢,所以一直留的长长的,渐渐成了习惯,即便在外面的那几年,没有他管她了,却再也舍不得剪了。

以前,又是以前,江福慧,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不是早就说过放弃了,就在刚刚你还说出了那样的话。

到此为止吧,每次见面都是跟多的伤害,就这样让那些美好的往昔停留在记忆里吧。

思绪渐渐冷定,福慧深吸一口气,收回飘忽的思绪,转头看一眼将车开得飞快的季从风,沉默良久,缓缓开口,“等你忙完这边的事,我们离开这儿吧。”

“去哪?”季从风随口问。

“哪都行。”只要不是上京。

这也许是唯一的办法,唯一一个彻底忘记的办法。

稍许沉吟,季从风承诺,“好。”

狂风卷起乱雪,纷纷扬扬,掩住了皎洁悬挂的月亮,迷住了人眼。

沈迟站在德祥楼巨大的招牌下,任那夹杂着雪花的冷风如刀锋般,一波接着一波地刮过他的身体,一动不动,一秒,两秒,三秒……仿佛天荒地老。

他没有穿外套,薄薄的深色西装勾勒出的身形优雅却略显僵硬,那些风雪呼啸而来,落在他的发间、眉梢、肩头……垂落在身侧的五指收拢成拳,骨节泛白突出。

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寒意,更甚过呼啸的风雪,将他身体里残留的最后一丝温度冻结,宛如冰雕。

一辆银白色的宾利轿车停在沈迟面前,唐衍生拎着件藏蓝色的羽绒服慌忙地下车,几步奔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劝,“上车吧。”

“恩。”他嘴上虽是这样说,身体却是一动也未动,也不知道听到唐衍生的话没有。

唐衍生无奈,只得将早就预备下的衣服替他披上。

沈迟恍如未觉,一副心事沉底的摸样,他像是忽地想到什么,猛然转身自唐衍生手中夺过车钥匙,然后,看也不看唐衍生一眼兀自走向停在不远处的座驾,开门,上车,发动,上档,踩油门,动作一气呵成……

他的动作激烈,松松搭在肩上的羽绒服顺势滑落,唐衍生见势头不对,也顾不得拣,迅速追赶沈迟。

在车子发动的前一秒,唐衍生身手敏捷地拦住,迅速钻进车厢,提议,“沈先生,你喝了酒不能开车,我来吧。”

沈迟面色不悦,却没有发火,默默看了他一眼,起身让出驾驶座。

唐衍生发动油门,车子缓缓开动,沈迟却突然发话,“不回家,去公司。”

“现在?”唐衍生以为自己听错了。

“现在,立刻,马上!”

“可是,”唐衍生纳闷,“现在这个点恐怕已经封楼了。”

沈迟冷冷道,“那就再打开。”

刚一上路就开始堵车,沈迟表现的前所未有的不耐烦,在第二次被堵在车山车海时发火,“你就打算这么一直被堵着。”

唐衍生咬牙,左突又闪地杀出一条血路,一个转弯,驶上一条小道。

小道虽窄,却不再堵车,唐衍生车技一流,一路踩着油门飞一般地抵达鼎丰大厦。

意料之中的一片漆黑,他看一眼脸色铁青的沈迟,掏出电话找人将门弄开,顷刻之间鼎丰大厦灯火通明。

“你先回去吧。”手指按在电梯的关门键上,沈迟下达命令。

看着电梯的门缓缓合上,面无表情地吐落命令的那张脸缓缓消失,唐衍生绷紧的神经才缓缓松开。

“真是遭罪!”他喃喃自语,抹了抹额头上急出的一头汗,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电梯直达顶层沈迟的办公室。

他盯着办公桌最下方的那个抽屉默了默,摸出钥匙,缓缓蹲下,对准钥匙孔。

“咔哒——”一声,办公桌最下层的抽屉被打开,黄色的信封静静地躺在那里,信封的一边暴露在日光灯下,折射出冷冷的光,无声地嘲笑着他。

重新开始?

真是自作多情的可笑。

可是,他和她,竟然也走到这一步了。

薄薄的信封被他紧紧捏在指尖,用力之大,原本粉色的指甲半边泛白,眼睛闭上了又缓缓张开,尽是悲哀。

“磁——”一声,信封被撕开,他低声喃喃,“是你逼我的,逼着我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非要我了解那些过去,非要我以这种方式了解那些过去。”

薄薄的几张纸,他捏在手上,翻了许久,来回看了几遍。

最后一遍翻到末页时,他默然恼怒,将文件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哗——”纸张散开,寂静的办公室里响起纸张交击的细微声响。

他强压着怒气,照着信封背面印着的电话拨过去。

“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吗?付钱叫你们调查人,竟然整整八年的时间都是空白。”

“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我们动用了事务所一切人力物力,但是除了出境和入境记录,我们查不到江福慧小姐的任何资料。”

沈迟翻了翻手中的信封,讥讽,“你们不是号称只要给你一个人的名字,就能查到他的祖宗十八代吗?”

对方沉吟少许,“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一个可能。江小姐到达日本后,有可能为了怕人找到她,而隐性埋名;又或者她换了一个日语名字,为了方便,很多人到日本后都会起一个日语名字。如果先生能够提供一些线索的话,相信会对调查江小姐在日本的情况有所帮助。”

“隐姓埋名?”沈迟低语。

车门打开,狂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几乎迫的人无法呼吸,福慧瑟缩一下,转身想季从风道别。

倒车准备离开的季从风像是想起什么,摇下车窗,探出头叫住福慧。

“?”福慧侧身,扭头看他。

“你在配音部还好吧,跟同事相处的怎样?”

片刻怔忪,福慧微笑着点头,“还好。”

略微迟疑,季从风道,“我是说,程暮雪她有没有为难你?我听说……”她是沈迟的绯闻女友。后半句被他刻意隐去。

“我能应付。”

见他满面狐疑,显然是不相信,福慧扯扯嘴角,笑了笑,示意他放心。

“不要勉强,如果在配音不呆的不开心的话就辞职,我还是养得起老婆的。”

其实应付起来也不容易。

“江福慧,这种咖啡也敢拿来给我喝。”程暮雪地扫了一眼她手中端着的速溶咖啡,面带不屑。

当初她为逞一时口舌之快,将程暮雪得罪狠了。

如今……

“大家都喝这个。”

“是吗,可是我程暮雪是不包括在这个大家之内的。”她咄咄逼人。

“那就不要喝了。”福慧转身就走。

“江福慧!”,程暮雪叫住她,“你现在敢走,我也立马转身就走。”

福慧不想继续招惹她,忍气妥协,“程小姐,你说说看喜欢喝什么咖啡,我马上给你去买。”

“不用这么咬牙切齿,就算你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你那普通话也还是上不台面的土话。还有,我耳朵很好使,你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见。”见福慧气的咬牙切齿,程暮雪笑,“拿铁吧,不过我只喝老北街那家店里的拿铁,口味正宗。麻烦江小姐跑一趟吧。”

“你会等着你的拿铁吗?我回来的时候不会看不到你了吧?”警惕。

“怎么会呢?”程暮雪作出一副惊诧的样子,继而靠近,吐落恶毒的话语,“我还要看你狼狈的样子呢。怎么着也会等到你回来的。”

福慧看了看一干等着开工的配音部同事,咬牙认命。

所幸的不是交通高峰期,福慧打车一路畅通无阻地买回了程暮雪点名要的拿铁,就是晕车晕的脑袋一团浆糊,恶心的难受。

福慧看一眼空荡荡的录音棚,问“人呢?”

小何趴在收录机上,百无聊赖地吹着额发,朝着程暮雪的休息室努了努嘴,完了送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程暮雪专用休息室前,福慧咬牙忍了忍,强忍住不将咖啡泼在她那张嚣张的脸上的冲动,调整好表情,敲门。

没人应。

福慧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再敲。

还是没人应。

福慧怒,抬脚踢门,咬牙切齿,“惹急了我,惹急了我,信不信老娘泼你”

52、第 52 章

在福慧准备踢第三脚的时候,“咔哒——”门开了,程暮雪踩着十寸高的高跟鞋,惺忪着眼居高临下蔑视她。

福慧讪讪收回抬起的脚,调整好表情,端着咖啡,双手奉上,咬牙含笑,“程小姐,您的拿铁,可以开工了吗?”

程暮雪看也不看她一眼,斜视着依然凉去的咖啡,道,“你就把这种冻成冰的东西拿来给我喝吗?我发不了声怎么办,嗓子坏了怎么办,你顶替我吗?”

福慧咬牙,“我去热。”

公共休息室有冰箱和微波炉,福慧将咖啡热好,再度端给程暮雪时,觉得真的是被磨得没一点脾气了,搁以前,遇到这么嚣张的主儿早一杯子咖啡倒她头上去了。

“现在可以开工了吗?”

程暮雪低头闻了闻冒着热气的咖啡,“真香,不愧是名店啊!”,然后她抱着臂绕着福慧转了一圈,挑眉,“江福慧,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开工,特别希望我好好录音。是不是特别在乎那个脾气暴躁的秦老头,是不是希望我能早点离开你们配音部?”

福慧沉默,不卑不亢,等待她的下文。

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程暮雪默了默,斜眼看她,缓缓开口,“可是我偏不,我偏不让你如意。”

福慧冷眼看她,“程暮雪,你这样子有意思吗?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至于这么恨我吗?”

“呵——”,程暮雪低声冷笑,“深仇大恨吗?什么样子的仇恨才算深仇大恨呢?你怎么就知道我跟你没有深仇大恨呢?再说就算没有那些东西,我看你不爽,我讨厌你这理由够了吧!”

“凡事适可而止,你要是对我不满就冲我江福慧来,不要牵连其他人,这跟秦老,还有配音部的其他同事无关吧。”

“适可而止?”,程暮雪揭开福慧手中咖啡杯的盖子,看着冒着腾腾热气的液体,冷笑,“江福慧,你在教我怎么做人吗?我程暮雪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江福慧来指手画脚了。”

福慧被激怒,情绪失控,“程暮雪,你真没意思,连你姐姐程见雪一半都不如!”

“你说什么!”程暮雪恼羞成怒,“不要拿我跟程见雪比,她算什么东西,要是摘去程家大小姐的名号她什么也不是,她哪里比得上我,要不是爸爸处处护着她,程家的那些人捧着她,她程见雪算什么东西!”

听得她用那样的言辞形容自己的姐姐,福慧皱眉,“你怎能那样说她,她毕竟是你姐姐。”

“姐姐?”嘴角勾起,弯出讥诮的弧度,程见雪冷笑着缓缓道,“你知道吗?原本我是可以回程家的,而且曾经回去过。就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程见雪威胁爸爸,说程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所以爸爸才会把我送出国,让我连回程家的权利都没有,过了整整二十一年无父无母的生活,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

她一点点靠近福慧,双眸盯着她的眼睛冷冷逼问,也不待回答,又自顾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像你们这种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的人,怎么会明白那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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