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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之间本也亲密,张阁老上了请辞的折子之后,皇帝就留了他在大明宫用膳,这也是常有之事,商议朝政时常地就会让君臣错过用膳的时间,所以皇帝便会在大明宫准备饭菜,君臣同乐。
如此一来,效率有了,而且还能让臣子对着君王生出无尽的感激之意来。
秉承着“食不言”的古训,二人沉默着填饱了肚子,戴权带着人将杯盘撤下去之后,漱口净手的皇帝和张阁老捧着茶杯开始了这场谈话,
张阁老捧着茶杯子将自己肚腹中的那一番话又最后反复地斟酌了一遍,这才缓缓地开口了,
“陛下,虽然如今政治清明,君臣齐心,黎民百姓安居乐业,可也不是没有隐患的,防患于未然,这便是陛下需要做的。”
张阁老这开头就带着一股子的惊悚之言,可是皇帝还真是想不到有什么隐患存在,虽然边疆不稳,可也不过是芥藓之患,并不会对着自己的江山造成什么太大的威胁,所以先生所谓的“隐患”到底是什么呢?
“老师此话怎讲?”
皇帝自己心中也是闪过一抹疑惑来,这话是怎么说的,这么大的国家,肯定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存在,可也不至于似先生所言这般严重吧。
张阁老想想也是有些沉重,这些问题也是他这几年慢慢地发现的,虽然目前还不算严重,可若是放任下去,谁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局面了。
“本朝历代帝王宽和为怀,怜惜百姓黎庶,立朝开国之处这样做倒是没问题,能让百姓尽快地安定下来,可是时间久了呢?人心易变,如今的国家已然富庶,百姓安居,可国库空虚,朝堂上老臣,勋贵居多,如如今圣上英明,可总归有所不妥,陛下不得不多加注意。”
张阁老想想自己的儿孙还是要为官做宰的,所以这话说的很是委婉,可是他相信,以帝王的智慧,只要有人提醒了,他定然会明白其中的凶险的。
果然,张阁老这话说完之后,皇帝好半天都没有声响,捧着茶杯,目光深邃悠远,
“先生果然国之栋梁,朕谢过先生一片苦心了!”
皇帝这种生物最爱脑补,容易想的多,张阁老的请辞这下子不是为了家族,也不是为了儿孙,不是为了让自己颐养天年,而是为了自己的江山,为了景家的千秋万代。
这样的苦心着实地将皇帝给感动的不行,果然是历代忠心耿耿的张家,再想想之前,自己出事儿之后先生为了替自己求情而下大狱一事,皇帝心中更是感动了。
“这是老臣该做的,当不得陛下的一声谢,臣老了,精力不济,不能为陛下分忧,希望陛下体恤老臣,让老臣回家养老吧!”
虽然不知道皇帝自己脑补了些什么,可是对于取得的这种效果老爷子挺满意的,有了这样的一道护身符,至少孙子这一代,张家能安然无恙,屹立不倒的!
他很满意这次的收获。
皇帝听着这话,自动地转换成了张阁老打算用自己的隐退来让自己不为难,开始慢慢地清理朝堂上的老臣,勋贵,便是自己的先生都退了,更何况是其他人呢!这是为自己清理朝堂开了个好局。
“先生放心,有朕在的!”
皇帝虽然也没明说,可也算是对着张阁老做出了保证。
“老臣谢过陛下。”
张阁老一副感激涕零之态,真心实意地谢过了皇帝,自己这边做,虽然是双赢,可毕竟私心太重,他觉得如此之为有违背自己原则的嫌疑,整个人有些颓丧。
不过这副姿态却不能出现在皇帝面前,谢过了皇帝之后,张阁老缓缓地离开了皇宫。这一次,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戴权亲自地,恭恭敬敬地将老爷子送到宫门口的。
“让陛下保重身体,饮食上也要格外注意,如今的天气忽冷忽热的,劳烦公公多注意些了。”
张阁老拉着戴权婆婆妈妈地叮嘱了好些,这才佝偻着身子走了。
回去之后,听着戴权的描述,一向冷硬的皇帝也是忍不住地红了眼圈,张阁从他七岁进学开始便伴着他,现在他也四十多的人了,张阁老也要离开朝堂了。
张阁老和皇帝的感情一向好,所以对于这次君臣二人在大明宫嘀嘀咕咕的时间有些长,众人不以为意,左右就是朝堂上的那些事情罢了。
不过过了两天之后,众人却是才明白了不对来。
张阁老竟然递上了请辞折子,虽然皇帝做足了礼贤下士的戏码,可皇帝最后还是准了,大家觉得这是一个信号,张家要完蛋了。
张阁老致仕了,他的两个儿子并非是才华出众之人,所以张家的败落就在眼前。
不过紧接着,张家老大成了国子监祭酒,刚刚回到了京城的张景湖成了户部给事中,这样的一个职位瞧着不显眼,却是实打实的帝王心腹,言道可以直面帝王的,尽管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可是皇帝对着张家还是宠爱有加的。
这下子,想要落井下石的人立即地就憋住了,庆幸自己观望了一番,不然的话,指不定就得罪人了。
张阁老退下来之后,贾赦立即地带着妻儿上门了,岳父早该这样了,退下来好好儿地保养,指不定还能多看顾张家几年呢。
大舅子任了国子监祭酒,这倒是一个很适合大舅哥的职位,只要他安分不作死,反正这辈子算是稳妥了。
至于二舅兄么,皇帝摆明了要培养他,他的将来,谁也不知道会走到哪一步的。
张家的第二位阁老指不定便是自己的二舅兄。
贾赦有孝在身,所以不过是打了个转儿便离开了,不过却是约了张景湖在外面见面,有些事情两人在一起得好好儿地聊聊。
张景湖自己也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在外面做官,日子其实没有他以为的那样美妙,地方官场的贪腐比起京城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他自己也是有些迷茫的。
“二哥,何至于此?地方上真的如此磨人?”
贾赦有些想不明白,实在是没有切身体会,所以瞧着耳鬓有华发的张景湖,对着他道。
“你去的是扬州,富庶之地,至少不会缺钱,可是到了那些穷寒之地,那些人更狠,没肉都要咬下一口油来,你是不知道,多少被逼的妻离子散的……”
张景湖外放并未借助家族势力,所以比起贾赦的外放来更能看到那些弊端和官场上的黑暗来。
“二哥,你可是……”
贾赦本想问他是不是也是同流合污了,可知道这位的性子有多骄傲,自己的言辞有些不当。
“我虽然不至于同流合污,可也选择了明哲保身,现在只要想起来那些王八蛋来,我就忍不住地想要弄死他们!”
张景湖心中有愧,想要补偿,想要喜庆自己的罪孽,这些贾赦都能理解,只要他没有犯下那些错误就好,不然的话总是污点,这以后指不定就是麻烦一场大麻烦,官场上谁会心软,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还是别留下这种把柄的好。
至于那些已经留下的罪孽,贾赦也管不着,左右不是自己造的孽。
“二哥想要弥补百姓,想要惩治贪官污吏,这点我也认同的,不过却不能冒进。”
贾赦点到为止,他和张景湖的关系是足够亲密,可毕竟还是不同了,现在的他,代表的是贾府,代表的是荣国府,所以说话做事儿都得谨慎些子。
最起码态度上要谨慎些。
“我知道,不过是憋的狠了,在你这儿胡说八道而已,就我这样靠着家族余荫的废物点心,能做的不多。”
张景湖带着一股子自嘲的意味对着贾赦道。
“二哥何出此言?”
贾赦皱着眉头问道,确实是有些诧异的,可是谁又胡说八道什么了?
“没事儿,只是人都是会变的,我记得小时候大哥最宠着妹妹,也会让着我,一家子过的和谐幸福至极,可是如今都长大了,我们也成家立业了,却没有了曾经的那些和睦。”
既然涉及到了家事儿,这就不是贾赦一个女婿能说的了,想安慰张景湖两句,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二哥,还有岳父呢。”
贾赦也只能这么说了,自己的岳父足够睿智,应该不会让家中出现这种情况的。
“你说我们分家如何?我分出去的话大哥是不是就不会……”
张景湖也真是憋的狠了,自从父亲致仕,自己回来之后,大哥整个人就不对劲了,成天地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偏生在长辈,晚辈,外人面前还要做出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实在是让张景湖牙酸的不行。
“这也是个办法,一劳永逸。”
贾赦点头道,这种事情张景湖也不需要自己拿主意,他不过是想要个人听听他发牢骚罢了。
“你也赞同分家?你们府上什么情况?”
有了主意之后,张景湖也不说这些,转而问起了贾府的情况,
“我二弟是个没出息的,父亲当初留下话了,只要他消停着,我就养他一辈子,等到侄儿成家立业了再说,若是他不消停,父亲的意思是直接逐出宗族,任他自生自灭去,侄儿侄女我得养着。”
贾府的这些事情贾赦没有隐藏地说给了张景湖听,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听着贾赦比自己更苦逼,张景湖一下子心中平衡了。
贾赦瞧着他的大白牙,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这种人自己就完全不该同情他,安慰他的。
“嘿嘿,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没想到大哥竟然真的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我回京来,似乎是抢了他的东西一样,实在是蛋疼!”
张景湖有些讪讪,说到最后又低落了下去。
“哈好儿沟通,大哥也许是一时有些想不通透。”
贾赦还能说些什么呢,嫡亲的兄弟弄成了这样,想想岳父只怕更头疼的。
两人在外面聚了聚,吐槽尽兴之后这才各自地分开了。贾赦在街边的铺子里买了云片糕和各色的糕饼果子回去,大包小包地各处都送了些,唯独云片糕只留给了张氏,这是她最爱吃的。
贾赦回府之后想想张景湖的那些话,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张氏提前说说,让她有个心里准备。
“分家?二哥怎可如此糊涂,生出这样的心思来?”
张静姝果然很惊讶,高堂皆在,二哥如何生出了这样的心思来?
“还是大哥那边的问题,二哥也不想兄弟之间闹的太难看,他说小时候大哥很有长兄风范,什么事儿都让着他的,如今自己让大哥一回,这也是应该的。我觉得这样也好,分家了也不是生离死别,各过各的小日子,大哥有岳父盯着,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贾赦实话实说,说不定张景湖的前程会因着分家而更好,至于大舅哥么,继承了张家的人脉和资源,守成的话倒是绰绰有余。
这是贾赦站在理智的角度上的想法,不过女人哪怕是知道这样是对的也不可能会那么理智,张静姝接下来的好几日都是长叹短嘘的,贾赦想想自己也是昏了头了,这样的事情自己压根儿就不该和张氏说的。
“其实这样也好的,总不能闹的不可开交了,兄弟反目了再分家吧?到时候伤心的还不是岳父岳母,你想想日后瑚儿和琏儿也是要分家的,总不能让瑚儿养着兄弟一辈子吧?”
贾赦对着张静姝说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儿,可是你难道能眼睁睁地让孩子们受苦吗?”
张静姝如今到还没觉得怎么样呢,毕竟年岁和阅历在哪儿摆着,体会不来那种感觉,不过父母总是要为子女安排好一切才能放心的。
“你是这样想的,岳父岳母肯定也是一样的念头,所以即便是分家,二哥也不吃亏的,所以别操心那些有的没的了。”
成为了御史的林如海只觉得痛苦极了,御史就是皇帝手中的一柄刀,这和他的为人处世原则有些相悖,可很多时候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原则,只能按着君主的意图走。
自从张阁老高老之后,皇帝似乎是一下子就发现了事态的严重性,不过整肃朝堂永远都不可能一下子完成,得循序渐进,动作不能太大,,否则的话引起反弹就不大好了。
这是水磨的功夫,皇帝也下定了决心,自己做不完的话让下代帝王再继续,可是要债的这个烂摊子他却不能丢给太子。
他除了是皇帝之外,也是一个父亲,总希望自己的孩子路子能平顺些,少些波折的。
如今太子与皇帝之间正处于蜜月期,父子之间的关系和谐,剩下的几位皇子也在成长中,对于太子没有太大的威胁,所以朝堂上的压力并不大。
皇帝生出了要债的这个心思主要原因是因着他发现,自己这头国库空虚,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可是底下的臣子呢?想想京中的那些纨绔们一掷千金的豪奢举动,皇帝的脸都绿了,这是用自己的钱来大方的,他能痛快了才怪呢。
不过这事儿可不好开头啊,皇帝也得顾忌一下朝臣的反弹问题,况且他现在还想要清退老臣,整顿吏治,情况是越来越复杂了。
好在现在的皇帝不像初登基的时候一样真的是孤家寡人了,如今他手中还是有心腹这种生物的,而且皇帝的心腹年轻人居多,有上进心,有原则,少了些世故圆滑。
这样的人,用起来刚好,一柄利器!
他们求官求权,自己提供舞台。
皇帝和心腹们商量了许久,又征询了一下已然退下去的张阁老的意见,下了旨意开始讨债了。
有钱的还钱,没钱的古董字画,房产宅子铺子皆可,他完全不挑的。况且也不会逼着朝臣们一下子就还清,每年还上个一两成,慢慢地分批,用上个五六年地还请即可。
虽然旨意下了,大家也会一副感念帝王仁厚的表情,可还真没有谁主动地提出还钱,这第一个吃螃蟹可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儿,万一这玩意儿有毒呢?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事儿有好处,可是谁愿意同僚做对呢?这并不是谁一家两家的事情,招惹的是整个的阶层的问题。
皇帝自己也是着急啊,他既然摆出了这样宽和的姿态,那么就真的不能逼着朝臣们还钱吧。
当然他的心腹虽然想要为皇帝分忧,可皇帝还舍不得让自己的心腹们站出来成为靶子呢。
所以此事就陷入了僵局,就在此刻,还真是有个混不吝的二流子一样的人物站出来了,新任的荣国公贾赦,众人的表情是这样的:……
贾赦的理由很正当,正当的让众人都无力反驳和吐槽。
父亲去世之前就吩咐自己将国库的欠款还了,可谁知,自己悲伤过度,一下子就给忘记了,这不如今才因着陛下的旨意想起了此事。
不过他府上也没有那么多的现银,可是府中有不少的古玩,如果陛下不嫌弃的话自己就将这些东西送去户部。
贾赦这话说完,还有模有样儿地弄了一份折子来交给了戴权,说是父亲的遗嘱。
接着就是一场大戏,贾赦觉得自己没有遵守父亲的遗愿,所以他就是个不孝子云云。
虽然知道这是在做戏,众朝臣们瞧着也是一脸的郁卒,可谁让上面的那位兴致勃勃呢?他们这些人还能说什么?
除了疯狂地吐槽贾赦的演技不过关之外,还真是无能为力。
皇帝和贾赦在朝堂上上演了这么一出,皇帝挺高兴,贾赦也很满意,毕竟府中的库银不少,他一点儿也不想留到后面便宜了别人,索性地直接抬去户部好了,送给皇帝,至少他还能得到些什么,自己的儿子也能得到些什么,他凭什么要留给别人去败了自己的家产呢?
皇帝对于贾赦的举动很满意,而且贾赦送来的都是成色十足的银锭子,不过为了保护贾赦,皇帝还替他遮掩了一通,大肆地称赞贾赦忠君为国,赏了不少的好东西给贾赦。
有了贾赦这个出头的,接下来皇帝的心腹们便主动地一成两成地开始还银子了,国库也总算是不那么空荡荡了,走进去都能听见回声儿的状况总算是缓解了。
此事贾赦完全没有和谁商量的意思,雷霆掩耳之势地就办完了,等皇帝的赏赐下来之后,史氏便是憋着一肚子的火也无可奈何,总不能说她对皇帝不满吧?
贾赦甚至还借口府中如今穷的叮当响这种鬼借口,又打发了一部分出去,这其中,或多或少地涉及到了主子们的心腹。
贾赦身边的陈嬷嬷这次也一起地出去了,不过她出去是去养老的,可不跟其他人一样,还不知道自己一家子的未来在哪儿。
虽然主家仁慈,每人给了十两的遣散费,可是不少人还是迷茫的不行,去了外头,这日子可该如何是好呢?
以往背靠大树习惯了,现在呢?
左右这些事情与贾赦无关,在贾政说他身边都是得用之人,一个也不会放走之后,贾赦淡淡地笑了,完全可以,二房一个奴才都可以不用裁减,不过以后奴才的月银二房自己讨,既然想要这种排场,那就自己付出吧!
那一刻,贾政的脸是真的绿了,他没想到大哥竟然会这么光棍儿……
第85章 城()
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史氏明明不想管的,可是想想前一阵子的老大一声不吭地竟然将府中的库银都给拉走还了国库的欠款了,这事儿他竟然没有告诉自己一声儿,史氏这心中就不痛快的很。
毕竟公中的银子可不是老大一个人的,还有老二的一份子呢,至于丈夫以前说的那些将老二分出去,不然每年给五千两花销银子这些话史氏完全没有当回事儿。
所以现在听到了小儿子告状的委屈,史氏觉得机会来了。
在前院的贾赦刚刚考校了几个孩子的功课之后,听着外面的小厮的传话,说是老太太院子里的鸳鸯姐姐在外面候着,贾赦有些摸不着头脑,实在是想不明白史氏找自己作甚,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也好的。
当然,贾赦心中模模糊糊地有那么点儿的念头,总之都得过去看看的。
“老爷,老太太让老爷一趟。”
鸳鸯便是那个鸳鸯,现在已经是老太太院子里的三等丫头了,因着年岁不大,所以别人也不狠用她,让她做些跑腿儿这些的小事情。
贾赦看了一眼稍显老成的鸳鸯,点点头,迈步前往荣禧堂。
史氏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