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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机关大院 深水龙滩无虾蟹
一睁开眼睛，赵憨柱便像一个上满了劲儿的闹钟，滴滴答答不停地转了起来。。
早晨，他照例用奥迪车先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又匆忙回到家把车子停在小区里，之后打车或是乘公交车到土地局上班。以前，这样的节奏对赵憨柱来说已经习惯了，也感觉不到紧张，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不得不把送孩子的时间提前二十分钟，利用这二十分钟的时间去给捡来的植物人女孩喂早餐。虽然看着早早被送走的儿子，孤零零地站在幼儿园门口挥手和他再见的时候，他的厚眼皮总是情不自禁的跳动一下，但每次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慌忙灰溜溜的开着车跑了。为了节省时间和派上用场，他现在连车也不往回送了，而是在街上找个合适的停车位，揣上钥匙就走。
今天，他一早照例做完这些事后便跑去土地局上班，不过今天是星期五，一周的工作基本已经结束，局长没有外出用车，各科室的科长及科员多数也都在办公室内不紧不慢地整理着书面材料，掐时间等着下班时刻的到来。
双休日总是令人喜悦的。但对赵憨柱来说，这样的节假日根本不属于他。
赵憨柱坐在接待室内的椅子上，头靠着椅背，脸上盖着一张报纸，似睡非睡。
这个接待室是接待外来人员的地方，平时也是车队司机没事凑趣儿的场所。
负责接待工作的是快要退休的科员老王，老王在土地局工作了二十年，可连个副科级也没提上，如今快退休了，便主动提出接管这个平时由通讯员便可胜任的工作廓。
对此，局里的人说法不一，有的说他是对二十年仕途失败的最后一次发泄；也有人说老王‘黯淡了刀光剑影’，在最后时刻突然悟出了真谛。
此时的老王正坐在赵憨柱的对面，手中拿着个头号大的不锈钢杯子，眼前桌子上平摊这一张报纸，在低着头津津有味儿地看着，他那寸草不生的秃头顶，像个小天阳似的正慷慨地沐浴着赵憨柱。
“妈的，又是一个大贪官，竟贪污了两个亿！南岭市一年的地税税收不过1。8亿，还不够他一个人贪污的，一百万人中有一个这样的贪官，国家就会被这些蛀虫蛀空了。”
慢慢挪了一下报纸，赵憨柱的一只眼睛从报纸边缘露了出来。看着那个中间光得发亮，周围有一圈头发，比猴屁股还有趣儿的头顶，此时正激愤地扭来扭去，活像一个蹲在树上正活跃着的猴屁股，手里的不锈钢杯子也‘活跃得’溢出了水来。赵憨柱那只眼睛盯着老王猴屁股一样的秃头顶，眼皮跳了一下，盖在脸上的报纸轻轻的颤动着。
“哪呢？我看看。”坐在老王里面的司机小李一把抓过那张报纸，扫了一眼，随后又甩给了老王，“这没提养几个情妇啊，没意思。”接着又拿起桌子上刚刚放下的手机玩起了游戏。
老王抬头看了眼年轻的小李，目光中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成分，“年纪轻轻，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杰！
“这年头都这样，有钱有权的谁不养几个情妇，这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你啊，out了！”小李不以为然的说着，手中的游戏正玩儿的起劲儿。
“我工作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最看不惯的便是利用职权贪污犯罪。”
“老王，你是吃不着葡萄才嫌葡萄酸吧？”趴在窗台吸烟的小郭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对着老王的秃头顶轻轻吐了个烟圈，那烟圈在老王头顶不断扩大，像是孙悟空头上充满了法力金箍一样罩在老王的头顶，久久不肯散去。
这小郭和小李年纪相仿，都二十多岁，平时没事时总偷偷捉弄老王。
小郭的这句话，似乎惹得老王非常不满，也似乎戳到了他的痛处，他咕咚咚地喝了几口水，也不说话，开始稀里哗啦不停的翻腾起那张报纸，坐在他身旁的小李听得心烦，冲着老王偷偷做了个鄙视的动作，一转身，背对着老王接着玩他的手机游戏。
见老王没说话，小郭却来了劲头，绕过了那张大办公桌，来到了赵憨柱身边，趴在桌子上，捉迷藏似的晃动着脑袋找报纸后面老王的脸。
“你们两个小子以后别再和老王开玩笑了，论年龄，老王和你们老子差不多，在机关大院里像你们这样没有心机，要是没有点背景早回家了。这在机关大院里混，平时要给自己的嘴贴张封条，没个把门的早晚被人扫地出局，你俩要多像某些人学习，茶壶煮饺子，嘴吐不出来，肚子里却非常有数，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得到重用。”一直坐在墙角了老陈，此时突然说话了，他也手里也拿着份报纸，翘着二郎腿，半卧在高背椅子里。
老陈是地籍和测绘管理科的司机，平时周一到周五几乎全天跑外勤，一个科室七八个科员，谁叫都得到，是个跑断腿的差事，平时想看到他的影子都难，今天是每月一次全科室人员整理卷宗资料的日子，他才破天荒地有了点闲暇时间。但他阴阳怪气地一番话，明着是在教育小郭小李，实则是在嫉妒屋子里他所说的‘某个人’。
这也难怪，老陈今年四十多岁，是粮食系统改革后退居二线的某一粮库副主任，在副职的位置上已经呕心沥血爬了多年，眼看要见到了曙光，就在这个时刻却被粮改挤出了粮食系统。所以，他那收获的年龄，配上他那领导的派头和一身考究的行头，跑外勤的时候经常被人误认为他是领导。可他那似乎针对‘某个人’的一番话，却无意中伤到了另外一个人。
老王正端着杯子送到了嘴边，可听了老陈的一番话后，又把杯子放回到桌子上，那只手紧接着把白色上衣领口的钮扣解开了。他那本来就暗红的一张脸，刹那间变成了一个紫茄子，还挂上了一层淡淡的霜。
原本正趴在桌子上，笑嘻嘻地看着老王的小郭，被老王脸色这一突然变化，弄得一头雾水，“老王同志，这是怎么了？开个玩笑也惹你生气了？”单手托着腮，小郭笑嘻嘻的说道。
“人家不是生我们的气，是生自己气呢，要退休了还是个科员，心里窝着火呐！”小李头也不抬，仍背对着老王骑在椅子上玩游戏。可老王突然的一个动作，把他吓得从椅子上翻了过去。
第114章：半憨半傻 不于浪头挣高低
小李背对着老王骑在椅子上玩游戏，接着小郭的话茬儿调侃似的说了一句，可他没有想到老王突然一拍桌子，把原本抱着椅子背，骑在椅子上的小李吓得往前一蹦，椅子翻到在地上，人却机灵地一下子跳到了桌子的另一头。。
“老王同志，老王叔，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啊？都把我吓飞了，你告诉我谁惹你生气了，我今儿个非把他揪过来给你跪下磕头不可！”小李守着一个桌子角，拉弓射箭一样做好了随时逃窜的准备，但脸上却多了几分兴奋，看那架势倒像玩儿追逐游戏一样。
小郭看到小李的架势，他也来了兴趣，屁股一扭竟坐在了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老王的秃头顶，像是那头顶上有虱子在爬一样，脸上充满了好奇和兴奋。
但仍低着头生闷气的老王根本没有抬头看他，小郭脸上的兴奋劲儿渐渐退去，有些失望地看了小李一眼，目光收回的一刹那看到了头仰到椅背上，脸上盖着报纸的赵憨柱，他的眼睛立刻又亮了起来，屁股在桌子上轻轻向赵憨柱那边挪动了几下，伸手在赵憨柱的光头上拍西瓜一样拍了几下，之后猛地扯下了赵憨柱脸上的那张报纸。
眼皮抬了抬，赵憨柱瞪了眼小郭，又夺过那张报纸盖在了脸上，继续靠在椅背上不言不语。他对这俩个小子的恶作剧早就习以为常，这车队的司机大都没什么文化，平时难得聚在一起，聚在一起难免开个玩笑，荤了淡了深点儿浅点儿没人往心里去，尤其是小李小郭这两个年轻人，像两个毛儿没脱净的毛孩子一样，手脚总没老实的时候，虽然他们只是个没有编制的司机，但疯闹起来却连老王也不放过，这也是因为他们摸透了老王的脾气秉性。
老王是个直性子，肚子里藏不住话，爱发牢***又脾气暴躁，只要一生气什么话都敢说。但他发脾气一向都是极有分寸的，从来不对别人发脾气，最多也只是生生闷气，发发牢***，啪啪桌子而已。共事久了无长幼，这两个人便经常拿老王开玩笑，可最受他二人欢迎的却不是老王，而是赵憨柱。所以赵憨柱一见到这两个人，便像见了活祖宗一样躲着。
接待室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坐在墙角的老陈都看在了眼里。他翘着二郎腿，手中的报纸卷成了一个纸筒，很有节奏地敲打着膝盖，眼神在每个人身上扫了一遍，最后落到了赵憨柱脸上盖着的报纸上，又开始开导起老王来，“老王，这么多年你连个副科级都没混上，不是你没有能力，而是城府太浅，心里装不住东西，这一点你要像柱子学学，别看柱子只是个司机，我看这局里谁也没他精明，整天拿张报纸盖在脸上，这才是深藏不露，大智若愚。”老陈的眼睛始终盯着赵憨柱脸上的报纸，似乎要把那张报纸看穿，甚至把赵憨柱看穿，他见赵憨柱只是耳朵动了一下，却仍没有说一句话，心里又开始恼火起来。
老陈在粮食系统多年，才一点点爬到了没有实权的副主任的职位。中国有句古话：主多大奴就多大。这局长司机虽然一样没有编制，但官场的潜规则他非常清楚，领导的司机都是领导的心腹，很多不便在公开场合办理的事情都是通过司机这个纽带完成，所以，这局长司机的地位便不言而喻了。可这个外表又憨又傻的赵憨柱，却像个闷瓜一样，任你怎么敲他都不做声。
没等老王说话，小李却笑了起来，“想不到这柱子还是个深长不漏的高手啊，这你可得多教教兄弟我了。”说着就伸手揪住了赵憨柱的耳朵。
“唉！唉！唉！轻……轻点儿。”赵憨柱终于说话了。
可能是小李的手力气大了点儿，赵憨柱的头跟着小李的手劲儿动了一下，报纸随之滑落，露出个歪着嘴的苦瓜脸，“我怎么深……深藏不露啊，我是怕……怕揪……”赵憨柱无奈地抓住了小李的手，这一抓，小李的手立刻撒开了，那个苦瓜一样的表情，瞬间由赵憨柱的脸上转移到小李的脸上，于是，赵憨柱，小郭都笑了起来，就连老王也笑了，但只有老陈却没有笑，相反他的脸色更加阴郁了。
赵憨柱说的的确是句心里话。他的性格是所有人中最好的一个，长得又‘深受人民爱戴’，凑在一起时难免会成为小郭小李‘调。戏’的对象，所以他经常拿张报纸把那个可爱的头颅掩饰起来，闷在那里不出声，这样一来还真免去了不少折磨。可他今天听似无意的一句话，却让老陈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诔…
赵憨柱在两个年轻人的纠缠下，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刻，刻下班前一刻，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出一看，是局长办公室打来的，他急忙接了起来，一阵不住的点头和‘嗯嗯’声后，他踹起了手机，转身走出了接待室，下楼的过程中，他又结结巴巴地给蒋小涵打了个电话。
坐在墙角里的老陈，目送着赵憨柱离开接待室后，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嘴中说道：“总算要下班喽！”说完，便站在了窗前——窗下便是办公楼的门口。
赵憨柱走出办公室后，来到车库把局长的那辆桑塔纳开了出来，停在了办公楼门口。
刚才局长电话里说有个应酬。陈局长非常反对公车私用，像这种下班后坐着公车去应酬的时候极少，陈局长在用车方面身先士卒，起到了很好的表率作用，因此局里公车私用的情况几乎没有。像今天这种情况，往往所参加的应酬，多半也是半公半私的宴会。果然，赵憨柱刚把车停到门前，开发区李区长那辆奥迪A6便开进了土地局的大院，车停到办公楼门前后，车门一开，李区长的大肚子便先探出了车外，正在这时，陈局长也走出了办公楼，两位领导寒暄调侃了几句后，便分别钻进了自己的车里。
陈局长上车后并没说话，赵憨柱没敢过问，便让李区长的车走在前面，自己开车紧跟在后面，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了土地局的大院。
红（）
第115章：貌合神离 暗伏刀光剑影
赵憨柱开着车跟在李区长乘坐的欧迪车后面行驶在大街上。。
这个时间段正是下班高峰期，大街上行人如蝼蚁，遇到个人行道口，车便像蜗牛爬行一样。途径盛华路时，赵憨柱努力的瞪大眼睛在人流中搜寻，不一会儿，他的大耳朵动了一下，目光锁定了一个骑自行车的女人。
这个女人穿着一件时下并不流行的米黄色风衣，正急匆匆地随着人流穿过斑马线。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憨柱的妻子蒋小涵。她在一家首饰店做收银员，可能是店主出于安全性考虑，这家首饰店的作息时间非常正规，只是不像正规单位那样有双休日和法定节假日，但这样的作息时间在商企中已经很难找了，只是收银员这个工种在工资方面相对少了点儿，可为了能准时接送孩子，蒋小涵不得不接受这份薪水不高的工作，毕竟赵憨柱下班以后多数是指望不上的，就像今天，赵憨柱又不能准时下班，所以她下班后便匆匆往儿子的幼儿园赶。
看着从眼前匆匆而过，连头也不回一下的蒋小涵，赵憨柱的厚眼皮便愧疚似的垂了下来，待他的车子穿过斑马线后，蒋小涵已经消失在人流中不见了踪影。
两辆车一前一后在大街上行驶，不久便来到了江边的‘水上人家’酒店。这个‘水上人家’酒店是集餐饮、娱乐、商务住宿为一体的四星级酒店，是南岭市档次最高的酒店之一。
在酒店两个保安一步一鞠躬的带领下，赵憨柱的车和李区长的车被带到了不同的车位。赵憨柱慢慢开着车，被其中的一个保安带到了酒店左侧最偏僻的一个车位，那个车位旁边紧挨着酒店的侧门，离酒店正门足有50米。
停好车后，赵憨柱迅速地下车打开了后车门，陈局长这才不紧不慢地下了车，脸上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那个领路的保安，缓步向着酒店正门走去。
而李区长早已在酒店门口弥勒佛似的正笑呵呵地向这边张望着廓。
“哈哈哈，老陈，让你换车你不换，怎么样，受到特殊待遇了吧？”李区长看着慢慢走过来的陈局长，慷慨地笑着，咖啡色休闲装下，永远不甘被埋没的大肚子一鼓一鼓的，也似是在笑，只有那件白色的衬衫在痛苦地承受着巨大的张力，仿佛在巨大的压力下，随时都会把那几个钮扣子弹一样发射出去。
陈局长的脸上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笑容，“这没什么，咱那是清水衙门，配个车还要打报告，递申请，麻烦的很，最后一堆报告递上去，还不一定通过，即使批下了，再好的车也是公家的，一退休照样物归原主。”
“哈哈哈……，老陈，你这是间接批评我摆不正位置喽！”李区长肥厚的手掌在陈局长肩上一拍，搂着陈局长的肩膀，穿过了四名漂亮女迎宾九十度的迎宾礼阵。
走到了酒店的门口时，李区长又停了下来，转身对赵憨柱和他的司机说道：“你们俩也进来吧，今天是来旺老总请客，这个张老总可是个场面人，现在不上去一会也会打发人下来请你们俩。”
听了李区长的话，赵憨柱看了眼陈局长，陈局长眼睛眯成一条缝，似笑非笑地轻轻点了点头，赵憨柱这才跟在李区长的司机后面走进了酒店。
这‘水上人家’酒店共有11层楼，外面看如何气派且不用说，单说这里面的装潢雍容高贵，婉若皇宫。大厅内足有五六百平，采用黄金色为主色调，棚顶、地面、墙壁、梁柱金光闪闪，几十个造型典雅，流光溢彩的硕大的水晶吊灯，在金色底蕴的衬托下，不开灯也璀璨夺目。大厅的角落、柱子旁边、楼梯口附近，随时会有几个一人多高的景泰蓝瓷器矗立在那，让人感觉到真的似走进了哪个朝代的宫殿一样。任凭你在外面是如何叱咤风云的人物，只要一走进‘水上人家’，都会觉得矮了三分杰。
当然，对于像赵憨柱这样的小人物来说，那矮的何止三分，简直渺小得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
赵憨柱随着李区长和陈局长等人，最后一个进了酒店的大门，一进门，眼球突然间扩大了很多倍，脚步也不知怎么迈了，仿佛一步迈进了皇宫，倘若脚底掉落一粒尘埃，都会有杀头的危险。平时一步两个台阶神威虎步，今天却像个裹脚老太太一样，战战兢兢地迈开了碎步。
一路上，李区长和陈局长说说笑笑，在一名男招待的带领下进了电梯，赵憨柱头晕目眩地跟在后面，也不知进了哪个楼层，也不知又拐过几个弯儿，最后在一个房间外停了下来。这个房间外面也站着一个十分漂亮的女服务员，见一行人走了过来，便很有礼貌地敲了几下门，房门一开，一个瘦得形似鬼魅的光头男人便迎了出来。
赵憨柱一看这个男人便认了出来，此人正是来旺公司的老总张来旺。
“李区长，陈局长，饭局的规矩是客不压主，恕我未能出去远迎，望两位领导大人恕罪呀！”张来旺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把几个人让进了房间。
陈局长和李区长简短寒暄几句，便被请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赵憨柱发现这个房间分为内外两个餐厅，中间由一个工艺图案极有日本味道的拉门隔开，门半掩着，看得出里面的房间更加宽敞，通过半掩着的门，竟看不到里面的餐桌。里外两间都装潢得雍容华贵，极其考究，只不过这客厅里是以红色色调为主。红色的地毯，红色的窗帘帷幔，红色的精木装潢，淡黄色墙壁上，大小不一的挂着几张外国名画。
正在张来旺带着李区长和陈局长往里面套间走的时候，那个拉门突然被人从里面全部拉开，接着一个衣着华贵的三十来岁女人便出现在门口，她的后面，还站着一个金发时髦女郎。
“素云，这位是李区长，这位是土地局陈局长。两位领导，这是内人素云，后面的是我的侄女安妮。”
张来旺介绍的同时，叫素云的女人早已非常礼貌地和李、陈二人一一握了握手，寒暄了几句，但后面站着的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却一脸无奈地站在那里没动，她瘦削的脸庞，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嘴角轻挑，似有几分不羁，又有几分叛逆，高挑的身材往那一站，既有东方美女的容貌，又有西方美女的风韵，只是那张脸白得毫无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