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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是何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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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街面上奔腾不息,流进了下水道,习武馆的地面也是干的。见到一身精湿的李希特,雷霆叫他把外衣裤脱下来拧干,吊在衣架上用电风扇吹。 
  这个晚上,来上课的学员只有李希特一个人。 
  没有人知道李希特为什么这么痴迷地喜欢习武,那是因为李小龙就是在他研习了六年的咏春拳之后创立的截拳道,李小龙的无敌“寸拳”就是从寸劲技法演变而来。所以每一次练拳,李希特都有一种李小龙附体的感觉,那种感觉令他如痴如醉,不胜其爽,渐渐变成了精神鸦片。 
  时辰一到,雷霆照样是净手焚香,不过这一次放的音乐不是《男儿当自强》,而是悠然妖娆的《千年等一回》,这段曲调伴着雨声。声声怅然,给人一种与君一刻胜似百年的陶醉和心安。李希特上身赤裸,只穿着一条短裤,师徒二人先是扎了一阵马步,接着是伏虎手直攻和小念头对拆,只一会儿的工夫便是大汗淋漓,仿佛窗外的雨水全部落在了他们身上。休整的时候,他们才放松下来,时而仙山摘桃,时而鱼翔潜底,时而悄然天上春风化雨,时而猛虎下山呼啸奔腾,招式分明,恰到好处地练了一套拳脚,犹如酒后般酣畅。 
  这时的李希特正在兴头上,可是雷霆却不打算练下去了,他停止了音乐,对李希特说道,今天就练到这里吧,你要是没事就陪我喝两杯。说完这话也不等李希特回应,径自去了厨房取来酒菜,放在叶问画像下面的八仙桌上。李希特先是受宠若惊,傻站在那里,反应过来之后急忙上前帮忙。 
  酒是本地独有的米香型白酒九江双蒸,菜有煮花生、卤水豆腐和半只白斩鸡,另外还有一煲萝卜烧牛杂,香味扑鼻,看着也挺热闹。 
  酒过三巡,雷霆忽道,我听说你酷爱武侠,还想
搞什么电影。他的声音不温不火,平静中没有态度,不知为何却让李希特面若桃花,不知如何作答。雷霆又道。我猜你学拳也不是为了防身。就是给自己的爱好找点感觉,否则就太虚无了写不下去。李希特此时频频点头,就差没有起身抱拳作揖,言称师傅所言极是。雷霆见状便道,那就把你自己觉得写得最好的一稿拿给我看看。李希特说好。正事三句话就说完了,再次举杯时便按下不表,两个人相对畅饮,偶尔扯上一两句闲话,都有一种似是故人来的感觉,可遇而不可求。 
  很快,李希特就把他写的武侠故事拿给雷霆看了。照说他这个人内心狂野骄傲,满眼找不到一个知音,本不会这么顺从行事。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拳师却轻而易举地征服了他,就连他自己也感觉奇怪。 
  雷霆看完故事,对李希特说道,你这个不行,几乎没有可取之处。而且语气十分坚定。没有商量的余地。李希特没有马上说话,但是眼神里全是不服。 
  雷霆道,这么说吧,你的那个桑吉君其实就是日本武侠小说家柴田炼三郎笔下的眠狂四郎,他的圆月刀法曾经卷起过一场剑豪小说热,让他威震江湖,人称“柴炼”,而眠狂四郎是日本战后武侠小说中最具魅力的形象;另外你写的无待就是没有希望从不等待的立意,他的故事和技能也是来自平江不肖生的《江湖奇侠传》。我的意思并非不能借鉴和移植,但决不是拼凑啊,人物没有性格,侠士没有灵魂,你到底是要表现武打还是武侠?这一个侠字就不仅仅是斗大和复仇了,它是有精神内核的呀。 
  一席话说得李希特张口结舌,人像被点了穴似地呆在那里。固然,他本能地感到雷霆气度不凡,知道他决非等闲之辈,但他如此精通武侠文化,而且铁嘴直断他的人物出处,说得千真万确,也着实让他心里暗暗吃惊。 
  然而,李希特也不想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他故作轻松道,那你说这一个侠字到底有什么精神内核?雷霆语气平和地回道,至少是重情义,轻生死,至少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吧。梁羽生梁大师就说过,“武是一种手段,侠是真正的目的”,所以以侠胜武是他老人家的一个基本观点,也是深得人心的。李希特听罢一下子就亢奋起来,拍着大腿道,你真说到我心里去了,我不是没想到,就是总结不出来,心里头有一团东西在烧,又找不着出口,你真是我生命中的高人啊。 
  从此以后,李希特有事没事就往习武馆跑,隔三差五他也会让如一备下酒菜提过去请教一二。李希特曾经问过雷霆是否从小也是武侠迷?雷霆说那倒未必。李希特奇道,那我真想不出你是什么来路了。雷霆欲言又止道,喝酒喝酒。李希特也就不再追问,只是感慨道,幸亏那场大雨,否则还真不知道相见恨晚到几时?雷霆半晌无语,隔了片刻叹道,或许还真的不如错过。 
  此后便一言不发。 
  大约过了两三个月,李希特把新出炉的热气腾腾的新故事拿给雷霆看,雷霆看后又是良久的沉默,搞得李希特如坐针毡,心想死活不就是一刀吗?干吗非要悬在我的头顶折磨我? 
  过了好一阵,雷霆似乎是鼓起勇气道,希特,我觉得做个功夫迷自娱自乐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拍电影那可真是少数人的梦想,而且是极少数人才能实现的梦想。李希特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新故事根本不值得评价吗?雷霆道,我必须说实话,你是把爱好当成了特长,你真的不是这块料。李希特笑道,可是我还没有气馁啊。 
  李希特也的确没把雷霆的话当回事,他照样保持着巨大的热情往习武馆跑,要知道两个人的力量决不是翻倍那么简单,而是能化作无穷的动力,一切可以推倒重来。 
  一天傍晚,李希特例牌来到习武馆,却意外地发现大门紧闭,门上贴有一张纸条,告之来上课的学员,雷霆因家事回了乡下,咏春拳的课程暂且告一段落,何时再上另行通知。看完通知,李希特一屁股坐在门口的青石台阶上,心里空落得难受,只比当时雷霆说他不是材料痛苦一百倍。他手里还提着一兜茶叶蛋,本是送给雷霆吃的,现在只好自己一点一点剥壳,一点一点品尝,希望那种莫名其妙的惆怅渐渐远去。 
  打道回府之后,李希特就像霜打过的茄子,不仅没精打采,而且什么事也做不下去。他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雷霆已成为他的精神鸦片,猛然之间断了顿,那滋味很不好受。 
  他先是坐在家里发呆,后来跑到夜宵火爆的大排档去发呆,好在每回兜里都有钱,也能应付一阵。烦了,就去看夜场武打片,全是些零票房的臭大粪,人家坐在里面是动手动脚地谈恋爱,李希特还是为了发呆。对于他来说,不练拳和没有知音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 
  时间一天天地流逝,李希特每天都昏沉沉地打发着日子。 
  在这期间,他外出常常会往习武馆绕一脚,但每回都是失望而返。 
  忽然有一天,如一下班回家,手里提着青菜和豆腐。择菜的时候她大叹叶子菜越来越贵,肉也贵,排骨想都别想。只能买一两片大骨和鸡脚煲汤,大骨剔得跟人啃过一样,干净得没有一丝肉。见李希特不搭腔,如一也知道自己是鸡跟鸭讲,根本是跟桌椅板凳讲一样,便也不再吭气。隔了一会儿,她又说道,刚才在菜场,看见雷拳师了……不等话音落地,李希特整个人弹了起来,忙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如一不解道,就是雷拳师啊,他也在买菜。李希特急道,他跟你说话了吗?跟你提我了吗?如一道,他没看见我,后来一晃又没见他了。 
  李希特二话没说就冲出了家门。 
  奇怪的是,习武馆的大门口仍然贴着那张白纸条,日晒雨淋的缺了个角,纸面也发黄了,楠木大门仍旧紧闭深锁。李希特想都没想就从后门冲进屋去,只见雷霆一个人坐在八仙桌前吃粥,桌上有盐水菜心和咸蛋蒸肉饼。雷霆显然也没想到李希特此时会从天而降,他缓缓地站起身来,但就在那一瞬间,李希特从雷霆尴尬的神情中陡然间明白了,他根本没有去过乡下,他也没有离开过本地,他的纸条也只是写给一个人看的,这个人就是他李希特,他嫌弃他了,至少不愿意跟他走这么近。 
  李希特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上头顶,他几近发作,是的,他想,或许我没有才华,或许我痴人说梦,但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对待我吗?我还像傻小子盼新媳妇似地日想夜盼着,人心真是深不可测啊。 
  按照李希特的性格,他一下子变成怒目金刚也在情理之中,可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异常平静地说道,听说你回来了,我就是来问问什么时候开课。雷霆这时也已经恢复了常态,他说周五就开课,以后照常,还是每周两节。又问李希特要不要在这里喝点粥?李希特回说吃过了。如此这般,彬彬有礼,很难想象这样两个男人可以突然客气到这种程度。 
  此后的一段时间,李希特还是按时去上咏春拳的课,还是风雨无阻,准时准点;雷霆也还是净手焚香,在《男儿当自强》的音乐声中拳打脚踢,虎虎生风而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两个人似乎又回到了从前,连眼神都不交流一下。 
   
  四 
   
  明星廊是一家专门营销摩登女人用品的门市部,生意从来就是皇帝女不愁嫁,不仅地理位置好,
身处闹市,而且好像所有的女人都会跑到这里来淘宝,偌大的店里总是人满为患,人气十足。 
  这里可没有良家妇女喜欢的便宜货,全是潮流产品,比如乳沟就不能靠挤,有魔力胸罩,再比如黑色的指甲油,绿色的唇膏这里都有的卖。男人的假发也肯定是家庭主妇来买,否则饿死事小,丢了面子便是天大的事了。所以,如一来到这里,当然不是为了买防水睫毛膏,而是因为她手上的大部分福利假发是靠明星廊消化卖出的。 
  专柜经理的英文名字叫海伦,是一个瘦瘦的满脸透着精明的女孩。当初她跟如一谈批发价就是步步紧逼,直到如一无路可退收拾样品准备离开,这才得到了一点薄利,彼此接纳。然而随着交往渐近,海伦觉得如一这个人实在,本分,算是跟她有了浅显的友谊。 
  这个周末,如一像以往一样提着红蓝相间的编织袋来送货,海伦见到她便面有难色。海伦说道,真的不好意思,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可能是个坏消息。如一心里一沉,但还是回道,你说吧。海伦道,以后你送来的货我不能再按照批发价一次性付款了,只能放在店里代售,然后每月跟你结算。如一道,为什么呀?我们一直合作得挺好。海伦道,可是这是一个竞争的社会,我们有了新的供货商,他们的产品很好,是日本的原材料,韩国生产的,包装也相当精美,在市场上走得很好。如一道,他们的东西我也见过,是做得不错,可是价格很贵啊。海伦笑道,如一啊,便宜绝对不是硬道理,现在的社会,人人追求高质量的生活,有时候跟客人太强调便宜他们反而会发火呢。 
  如一无言。海伦又道,其实说实话,如果不是咱们俩认识得早,还有点交情,我都不会同意你的东西在我这代售,我们可是寸土寸金啊,你看看挤在这里的女人,有几个是有脑子的?就我这个平台,放双旧袜子都卖得掉。经她这么一说,如一又转念感激海伦了。 
  这一次送来的货算是留下了,可是没拿到钱。如一心里很不好受,但又不敢怠慢,急忙又跑了相熟的几家门市,人家都有供货商,而且国货免谈。 
  如一回到镇水街,已经晚上七点多钟了,刚走到家门口,便有一辆自行车急刹在她的身边,她扭头一看,见是番薯昌。番薯昌两脚点地,笑嘻嘻地从车把手上拿下一个白塑料袋,隐约看见里面上下摞着两只白饭盒。他把外卖递给如一道,这是你家希特叫的两份叉烧饭。如一接过外卖问道,多少钱?随即掏钱包准备付钱。番薯昌道,一共二十四块。如一惊道,以前才八块钱一份,一下涨四块,你们抢钱啊?番薯昌一点不恼,仍旧笑嘻嘻地说道,猪肉涨价了,姐姐。不等如一回话,一个蹲在地上纳凉的男邻居不紧不慢道,我就属猪啊,也不见我升职加薪。番薯昌一边接过如一递给他的钱一边笑道,那谁知道你是不是蠢猪啊。男邻居跳起来拿着蒲扇追打番薯昌,但那小子已经骑着自行车一溜烟似地跑了,身后留下一串得意的笑声。 
  然而如一根本没有心情讲笑,她提着外卖回到家里,忍不住埋怨李希特道,你就不能等一等我回来做饭吗?叫外卖多贵呀。李希特的心情也不见得有多好,心想我没埋怨你,你还挂着脸回家,便不快道,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去抢大米了?!如一突然就火了,道,我抢大米怎么了?!我不抢大米你吃什么?l你也不出去看看,谁像我们家这么过日子?! 
  李希特本来就是个火爆脾气,被如一这么一吼,当即提高嗓门喊起来,你觉得别人家好你就到别人家去过呀,我又没有拦着你!你摆这张臭脸给谁看?! 
  两个人叮叮咣咣的吵起来,如一一气之下出了家门。刚一来到街上,眼泪便忍不住地夺眶而出。她怕人看见,便疾步拐到多宝路上,多宝路上灯火通明的挺热闹,如一找到一个没人注意的地方站了一会儿,让自己静下来。想一想叉烧饭买都买了,又何必生这个闲气?而且男人和女人本来就想不到一块儿去,气也是气了自己。 
  回到家以后,如一看见桌上的两盒外卖,动也没动地放在那里,李希特坐在他的电脑前生闷气。这让如一想到李想想小时候跟人打完架之后的模样,竟然生出万般的柔情,一时母性大发,不仅把一个盒饭递了过去,还去冲了一杯热茶奉上。李希特把头别到一边不理她,如一便从后面抱住他,默默地待了一会儿,又伸出一只手把他的头发捣乱。李希特就像小孩子一样拿过盒饭吃饭了。 
  如一的假发在明星廊代售的情况每况愈下。只要一送货都要听海伦一通念叨,仿佛她对如一有着天大的恩情。然而如一拿到的钱却是越来越少,日子就过得更省了。 
  逢是桑拿天,家家户户都开着门透气,这天如一看见蠢猪男邻居的老婆坐在电视机前打毛衣,两眼盯着屏幕,丝毫不影响两手紧着忙活,右边的肩膀上搭着一只毛衣袖子,左肩搭着一条毛巾,看着催泪弹一样的韩剧便拽下毛巾擦把脸。如一见状,不由自主地走进门去问道,怎么又织起毛活来了?蠢猪老婆说我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干这种吃力不便宜的事,这不是在编织大王手工社领的活儿嘛,说是外国人喜欢手工制品,他们出样式,我们出人力,每批活儿的量都不多,所以按照毛线的重量付工钱。如一道,那你交活的时候带上我,我也领点回来织。蠢猪老婆笑道,可不全是平针,菠萝花你会吗?有的可难了,还给你一本书对着织,你得琢磨。如一道,我这双手天生是沾了灵气的,什么东西我织不出来?蠢猪老婆一听,也没饶了她,真的拿出一本编织的书来,问她领子的织法。如一看来看去,还真是会呢。 
  蠢猪老婆说道,你还真行,那我明天就带你去吧。如一说行。 
  原来如一年轻时的理想就是做一名工艺美术大师,说得具体一点就是织毛活能织出所有的花色,妙手绘春,装扮人们的生活。当然后来因为革命,下乡,跟资产阶级思想彻底决裂等种种原因,使这一理想变成了玻璃碎。 
  遥想当年,还是在海南岛农垦建设兵团的时候,她手上有点毛线,可惜有几种颜色,加在一块儿只够打一件毛背心,总不能前面一个色,后面一个色,领子袖口一个色吧。如一小时候就跟母亲学过织各种各样的花式,当时一琢磨,就织了一个波浪花,不同颜色的毛线像波浪一样的相间着排开,不仅好看,而且谁也看不出是因为毛线不够的原因,都以为这是艺术花式的需要。 
  这件毛背心织好以后,她送给了当时的男朋友项春成。项春成割胶的时候热了,脱了外衣,大伙都说他的毛背心好看,尤其是女同胞趴在他身上翻来覆去地看,一时间掀起了打波浪花毛背心的狂潮,都拿着一对毛衣针来问如一这块怎么织,那块留几针。当然她跟项春成的地下情也被铁证如山地逮了个现行。 
  转眼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 
  令人想不到的是,毛线比毛衣贵的年代,重操旧业还能贴补家用,这让如一多少有些感慨。第二天她就去编织大王手工社领来了毛线,而且选择了难度最大的编织任务。 
  手工社的社长是一个八〇后的小男生,名字叫甘笔,原本是学服装设计的,于是和两个同学一块儿成立了工作室,还起了一个洋名。工作室深藏在一座陈旧的办公大楼内,一百多平方米的房子被隔成
两间,最旺的时候外屋有十台缝纫机和十多名工人,房子里到处是布料和配饰,做出服装样版送往各种服装公司、百货商店,或直接参加服装大赛。然而几年下来,他们设计的东西在市场上完全走不动,不是不流行,就是太古怪。结果是那两个同学一个去了童装厂,另一个干脆改行搞室内设计了,剩下一个甘笔在此坚守,但也苦于经济压力,找些活计来养活自己,改名叫作编织大王,直观通俗。 
  等到如一跟着蠢猪的老婆来到这里时,外屋只剩下两台缝纫机了,工人完全没有看到人影,桌子上凌乱地扔着羽毛、珠片、蕾丝、拖着毛边的布料,还有稿纸、画册、铅笔什么的。 
  外屋没有人,甘笔在里间的工作台前,更是乱得不堪入目。甘笔戴着黑边眼镜,人长得像个小河马似的,外加一点睡不醒的模样。 
  他的话不多,显然对发包毛线活不感兴趣,反倒是蠢猪的老婆像是在自己家一样,东翻西翻,找这找那,把各项事宜处理妥当,甘笔完全不理会。告别的时候,甘笔的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只望着电脑,随便嗯了两声,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不懂人情世故的毛栗子。 
  从手工社出来,如一暗自吁了一口气。她问蠢猪的老婆,这孩子怎么叫这个名字?挺怪的,猛一听我还以为他叫钢笔呢。蠢猪的老婆道,谁说不是?我说要是你爸爸姓毛,你岂不是叫毛笔?如一笑了起来,她谢过蠢猪的老婆。蠢猪的老婆笑道,有什么好谢的,又不是我帮你织。之后还是不忘问多一句,你家希特醒了吗?如一例牌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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