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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镝情潮-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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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距三十丈左右,第一个发现灰影的是百毒真君,他一声怒啸,拔下背上蓝汪汪的长剑,狂掠而出大喝道:“王八蛋,毙了……”

声未落,灰影已发话了:“哈哈!玩毒的,八年了,你还没死?别来无恙,骂得好;幸会幸会,哈哈!幸会,这叫做不是冤家不聚头,想要我的命,给你就是,别穷叫。喂!别跑,慢点儿好不?”

百毒真君心胆俱裂,不等对方说完,他已向林下一沉,事急矣,变一次兔子不伤大雅,窜入密林荆棘中逃命去了,好快!

白骨行尸也看清了来人,但他不服气,在四大魔君四大怪物里,他是相当自负的一个,还未吃过瘪,因为也还未与对方拚过老命,他一声厉吼,迎上了,叫:“老不死,咱们来见个真章,分个高下吧。”

叫声中,他兜胸便点,身杖合一向前飞射,在树梢上拚上了。

灰影正是四明怪客,一个顶难缠的怪老人,他找了一夜,找不到徒孙庄婉容的下落,正一肚子火,但他一向游戏风尘,喜怒皆改不了他的神情,他笑,小竹杖一圈一拨,“叭”一声脆响,击中白骨杖,他向后一挫,差点儿踩断了落脚处的枝梢。

白骨行尸却随杖飞荡,半空中旋了两圈,“叭达”一声,跌在林梢上,压断了一大堆树枝,向下直沉。

四明怪客定下身形,向前扑,狂笑道:“怎么了?行尸,这儿不好睡,你为何不找棺材题?爬起来,再来一记。”

白骨行尸这才心服口服,一招便出乖露丑,虽则并不是拚真本事硬功夫的所在,但论实力和技巧,他显而易见不是敌手,怎能不服?

他怎敢再拚?趁机会落下林中,拚老命窜走了。

四明怪客也有顾忌,恐怕在林下受到暗袭,大意不得,便停止不追,站在枝头自言自语:“真有点不妙,这儿竟然是藏龙卧虎之地,群魔乱舞之区哩!一夜中碰上了四个魔崽子,我那丫头危险!”

他踏着枝悄,一面留神四周,一面向上游逐树慢慢搜去。’

君珂背着人,向上游急走,约有五里地,发现了一段巨大的古木,里面空空如也,极为宽敞,荒草丛丛。

姑娘早看见了,她叫:“哥,躲上一躲。”

她愈叫愈亲密,君珂似乎并不在意,他向树下一窜,将久她往里面一塞,说:“雨确是太大,躲一躲也好。”

姑娘忘情地将他一拉,拖入洞中,两人挤在一块儿,雨是没有了,但身上全是水,他轻声问道:“小妹,冷么?”

她只觉心中一甜,突然将他虎腰抱住,将娇躯往怀里挤,粉颊贴住他宽广的湿漉漉胸膛,闭上了凤目,静静地倾听他的心跳。

不片刻,由于君珂调匀呼吸,默默行功,树洞荡漾着他体内所发的热流。她不安静起来了,心跳怦然有声,他是过来人,也不安静了,颤声说:“小妹,你躲好,我到树上看看。”

她扭动着身躯,嗯了一声,抱得更紧,突然用蚊蚋般细小的声音问:“哥,那鬼女人说的话,可是真的?'

他莫明其妙,脸红耳赤地问:“什么?那鬼女人说了什么?”

“她说你告诉她的话嘛!”

“别胡说好不?当我发觉她是女人时,我骂她,根本没和他说过话。”

“你说了的。”她扭着腰肢儿撒娇。

“小妹,我真没和她说过话,你说说看。”

“她说……说……嗯!不说也罢,就为了你说了那些话,所以她用那种方法折磨我,我……”她的脸已看不见,躲在他的肩头下了。

“小妹,我确是不知说了些什么。哦!也许是她用药诱我说的,我怎能记得?小妹说嘛!”他去扳她的脸。

她不许,将他的手扳开,放置在小蛮腰上,幽幽地说:“她听我报了名,便狠狠地打了我四耳光,她说你……你曾经对我念念不忘,说我是你在这世间唯一动心的女孩子……”

“小妹,别胡说。”

“不!我要说,是她对我说是你说的,说我是你在这世间唯一动心的女孩子,哥,你……你再说一遍。”

“你……你……”他手足无措。

“哥,这四耳光和一夜的折磨,我认为值得,如果你认为我仍可另嫁别人,你只要说一声滚,我便会……”她哭了,像是哭得很伤心。

他突然双手抱住她,喃喃地说:“小妹,这是真的,不知怎地,我总感到你的温柔目光,在我心中向我默默含情地注视,我……'

“哥,不许你叫我小妹。”她腻声轻说。

“容……婉容……”他喃喃地轻唤,突然,他吻住了她期待着的樱唇。树洞外是狂风暴雨,内面竟是另一个春天。

良久良久,他在她耳畔期期艾艾地说:“容,昨晚是药性在作怪,你……你会怪我么?”

她回吻他一次,醉了似的说:“只是……只是……我怕,你像疯了,那鬼女人自作自受,我怕……怕你……”

他不做声,突然将她紧紧地抱人怀内。她“嗯”了一声,瘫痪了。

不久,他突然一震,缓缓推开陷入半昏迷的她,侧耳倾听,沉声道:“容,老怪物搜来了,我不怕他,赶他走。”他一面说,一面拔剑。

“不!不!哥,他们功力深厚,你不可冒险。”她急声阻止,伸手掩上衣襟,并压住他握剑的手。

“容,他们会找到这儿的,是福不是祸,是祸避不过,我要将他们引开,你千万别出来。”

“不!我和你并肩退敌。”她坚决地说,并作势站起。

他一揉她赤裸的小金莲,说:“不成!你怎能和人拼命,羞也羞死了。亲亲,听我的话,我会引他们走的。”他亲了她一吻,又道:“你要不听话,我不疼你了。”他轻笑着站起。

“啐!”她推了他一把,以手掩面,在指缝中瞧他。

他佩剑挂囊,悄然溜出树洞,向侧如飞而去,从另一方向绕出两里外,突然升上林梢,仰天发出一长啸,再向下游飞掠。

距树洞不到百十丈,一条灰影向啸声发起处转身猛扑。

树洞中的姑娘,也开始结扎,撕掉君珂的一件长衫,将一双小金莲裹得紧紧地,佩剑挂囊准备掠出接应。

君珂前奔,灰影后赶,追的像是流星赶月,前奔的像星跳丸掷,各展绝学在密林顶端飞掠,转瞬即下去五六里,从相距两里地,拉近至三十余丈了。

在破晓时分,一个身穿防雨油绸衣裤,身背宝剑,油绸巾包头的女人,踏着暗灰色的曙光,冒着倾盆大雨出了西门。

越过滚滚浊流的西门楼,她向暗沉沉的白楼亭驻足凝视半晌,启步走入黄山大道,走了几步,突又折返,终于向上游山麓走去。

这儿本有一条小径,也就是通往绩溪的小路。白天,银衣仙子主仆往上找居所,就是走的这条路。

她一面走,一面喃喃地自语:“怪!有人见到住在徽松楼的君珂哥,被人扶出西门,晚上不会上黄山,该往何处去?我得找找看。”

这女孩子是崔碧瑶,她和华山紫凤与庄婉容,几乎是同一天到达徽州府的,只是她一个女孩子,打听一个男人自然不便,她不像华山紫凤,华山紫凤够大胆泼辣,敢往旅店酒楼里钻,她可没有这份勇气与豪情。

走不到两里地,突然看见前面有一个浑身湿透,长发垂散的女人,手握一把连鞘长剑,踉跄从路旁密林中撞出,几乎栽倒在路中,幸而用剑将身躯支住了。

她吃了一惊,火速向前急掠,叫道:“大姐,需要帮助么?”

叫声中,她已抢到,首先便看到了女人手中的长剑,剑柄大红宝石隐隐生光。

女人闻声定神,突然格格狂笑,一剑挥出。碧瑶闪身避过,惊叫道:“啊!是你!”

“哈哈,是我,是……是我……”女人踉跄站稳,疯狂地笑,向前举步,不理碧瑶。

这女入正是被摧残了的华山紫凤吴萼华,经过两个更次的疯狂奔跑号哭,她的精神和肉体整个陷入崩溃的边缘,脸色青灰,樱唇变黑,大眼晴空虚无神,浑身不住颤抖。看来,她快倒下去了。

事实上她已倒了好几次,但脑中那一丝雪耻复仇的灵智,在支持着她,令她能倒了再爬起来,经过了昨晚的蹂踏,她已完全变了一个人。

碧瑶看了她的惨状,虽不知她的遭遇如何,而且也一度是敌人,但女人终究是女人,同情心丰富些,便急急上前,好意地说:“大姐,你病了,你需要帮助,你……”

华山紫凤突然转身,有如冯河暴虎,凶狠地说:“你错了,我没病,我禁受得起打击,肩负得起痛苦的重担。哈哈!男人!男人!告诉你,瞧我这儿。”

她高举手中宝剑,用力咬牙猛抖又说:“这是复仇之剑,他们将以血肉来偿还。”

说完,她往后退,咬牙切齿,几如厉鬼。

“她疯了,可怜!”碧瑶惨然摇头叹息。

华山紫凤又站住了,抖着宝剑厉叫道:“你告诉他们,我不会遁入空门,不会守着青灯贝叶以了余生,我不会倒下去,我必定会回来,一定回来,重新君临江湖,我举着宝剑起誓,他们必将受到残酷的报复,偿还我的耻辱。哈哈!不再信任任何人,他们都是心怀叵测的畜生!是的,畜生!”

她继续往后退,突然泪下如雨,脚下虚浮,又道:“君珂,君珂,你害得我好苦!我不会放过你,银剑白龙,你不是人,你是人面兽心的畜生,你会死得更惨,惨!啊!天啊!”

她仰天长号,突然转身狂奔而去。

崔碧瑶如中雷击,骇然变色,呆在那儿动弹不得,久久方幽幽地说:“为什么?为了什么?难道是他……”

“不!我得问问他其中原故。”她尖叫,突然放腿狂奔,向华山紫凤消失处追去。

华山紫凤疯狂地狂奔,她体内潜藏的强烈复仇意念支持她,向前狂奔。

突然,道右掠出一个黑袍人影。道士髻、山羊眼、凸嘴獠牙……是逃得性命的百毒真君赵福安。

她脚下一虚,厉叫一声向前仆倒。

“我要复仇!复仇……”她叫,终于昏倒了。

百毒真君恰好到了,摇摇头,苦笑道:“人世间,报恩不易,复仇却不难,我乃是人间复仇客,看来我只好成全你了。”

他拾起她的宝剑,双手捧起她,身影一动,投入大雨倾盆的茫茫原野里。

崔碧瑶直追至白楼亭早已不见华山紫凤的踪迹,她怔怔地站在雨中,喃喃地说:“我深信,君珂哥不是这种人,绝不是这种人,银剑白龙也是近年的白道英雄,也不会的,天啊!但愿我能找到君珂哥。”

她兴趣索然,长叹一声,踏着泥泞,沮丧地入城去。

上游密林南端,即将展开生死一搏。

君珂一面飞掠,一面心中暗惊,这家伙身法好快,定然难斗,到了一块草地,他飞掠而下,一声龙吟,长剑出鞘,倏然转身待敌。

“哈哈!老怪物,这儿来。”他高声招呼。

不久,人影到了,大鸟般落下草坪。

这一见面不打紧,情海因此而涌起狂澜。

君珂在空坪中,继续招呼:“老怪物,这儿来。”

灰影飞掠赶到,君珂看清来人,惊道:“是你!”

来人正是四明怪客沈明昭,他也一怔说:“呵呵!是你!”

君珂定下神,哼了一声说:“老前辈,据晚辈所知,晚辈并没有开罪你老人家,为何一再苦苦相逼?晚辈委实感然不解,能说明么?”

四明怪客看了他那严阵以待的紧张劲,心里暗笑,却故意将脸一沉,沉声说:“你为何见了我就跑?”

“晚辈……”君珂急口分辩。

“凡是见了我老不死就跑的人,准不是好人。”四明怪客抢着说,脸孔扳得十分难看。

君珂不得不分辩,大声说:“晚辈并不知是你老人家。”

#奇#“你还骂我是老怪物。”

#书#“晚辈看错了人。”他朗声答,毫无惧态。

#网#“你以为我是谁?”

“晚辈曾受百毒真君与白骨行尸的逼迫,忍无可忍,所以要和他们一决雌雄,误以为你老人家是……”

四明怪客用一声怪笑打断他的话,伸出六尺长的小竹杖,摇头说:“强辩!那两个怪物早被我赶跑了。”

“老前辈不信,晚辈有口难言。”

“晴!你倒怪强项的,呵呵!揍你!”声落,竹杖突然扫出,厉啸刺耳。

君珂飘身后退,大叫道:“住手!晚辈愿向老前辈赔礼。”

四明怪客竹杖一摆,向前贴出说:“吃我一枚再赔礼不迟,别躲。”

君珂向右飘闪,怒声叫:“以老压少,你怎配称前辈?”

老家伙哈哈笑道:“武林无辈,江湖无岁,少废话,哈哈!”笑声中,一杖贴地卷出。

君珂再闪,大叫道:“休逼人太甚,你……”

四明怪客哈哈狂笑,杖化数道虚影,罡风厉啸,身形暴进,将君珂罩住了。

君珂忍无可忍,一声叱喝,剑化龙腾,立还颜色,他懔于四明怪客的名头,功力已运至十成,剑气突然迸发,直迫三尺外。自练胎息之后,进步惊人,内力之浑,大有日进千里之概,每一天的进境皆大为不同,经昨晚龙虎调和之后,更有长足进步,他所练的胎息,乃是玄门至高绝学,而玄门对龙虎调和有特殊的秘术,(男名白虎,女名青龙,男女分练,谓之降龙之虎,讲求练精化气,乃是筑基的功夫,根基有成,方进而讲求调和,谓之水火相济。)他进境奇速并非奇事,差的只是火候而已。

剑气迸射中,龙吟乍起,化成一个光球,突然从杖影中滚出,再飞起两道白虹,攻向四明怪客的左胁。

四明怪客经验老到,一听剑啸便知估错了少年人,他原先只用了三成劲,百忙中再加了三成,原被荡开的竹杖儿,突然重向内收。

君珂感到压力突增,竹枝以无穷劲道从左右上三方向内紧迫,真气有回头反奔之象,剑势迟滞不灵,不由大吃一惊,是拼命的时候了。

拼命,他有顾忌,恐怕拚不成,反而受到损伤,心中一动,红衣老道所授的保命剑法出手,第二招“轻云缥缈”倏出,人化轻烟,剑幻虚影,在三方重压之下,鬼魅似的从后飘逸而出,剑轻触竹杖,借力飞逸,只一闪人已脱出竹枝所罩处,轻灵地退出两丈外,快!快得令人肉眼难辨,却又那么从容不迫。

“叮叮叮叮!”人站住后,方传出剑轻触竹杖的四声清鸣,接着是竹杖的厉啸乍敛,四明怪客怔在那儿,前指的竹杖,仍在轻微地颤动。

君珂逐步后退,他要开溜,这一招,他感到得手应心,但权衡实力,知道相去尚远,不能拚,三十六着走为上着,老家伙太厉害,再拖下去难倒霉。

四明怪客凝视着他,讶然道:“别走,我有话要问你,你这剑法是何人所授于你的?真了不起哩!”

“当然是家师所授。”

“胡说!昨天你在白楼亭斗雷火判官的马鞭,确是银河钓翁的绝学,这剑法可夺天地造化,不是的。”

君珂猛一惊,问:“昨天那人是雷火判官。”

“是的,我要不将他撵走,你将骨肉化灰,别顾左右而言他,说你这剑法的来历。”

“老前辈如果不识,也就不必问了。”君珂冷然答。

四明怪客呵呵笑,慢慢走近说:“你要我好好揍你么?”

“你倚老欺少,不是东西,你与家师齐名,该叫你的门人与我一决胜负。”

四明怪客点头笑道:“你的话有道理,可是我的徒弟已不再舞刀弄杖了,他使我失望。哦,徒孙可以么?”

“如果是徒孙,可是可以,但必须是他向我叫阵,我让他三招。”

四明怪客扶起小竹杖说,“好,咱们一言为定,等我找到徒孙之后,再叫她找你。哦!你曾看到一个身穿绿色劲装的女孩子么?”

“绿衣的女孩子?”君珂一惊,又问:“她贵姓芳名?”

提起这绿衣女孩子,四明怪客兴趣来啦,他说:“我的不长进徒儿姓庄,在镇江府北固山大打龙虎擂,夺得龙旗一举成名……”

“天!是浊世神龙庄清河么?”

“不错,正是他,他的女儿也就是我老不死的徒孙,叫婉容……”

君珂如中雷击,心向下沉,只觉浑身一冷,头脑晕沉,心中一阵绞痛,站不牢打一踉跄,心中狂叫道:“天啊!她竟然是仇人的女儿,我该死,我该问清她的家世的,我竟然滥用了感情,真该……”

四明怪客吃了一惊,急叫道:“少年人,你怎么了?你有病?”

君珂心中一震,神智倏清,吸入一口气,苦笑道:“是的,晚辈有病,是心病。”

“常犯么?”老人家关心地问。

“不!这是第一次。”他脸色全变了,冷汗直冒,幸而有雨水,看不出他冒汗。

“心病麻烦哩,你得保重!”

“谢谢老前辈关怀,晚辈告辞。”

“你等会儿,我有好药,让我替你瞧瞧。”

“谢谢,晚辈心领了。”他收剑长揖,转身入林,在林缘突又转身说:“老前辈可是要找庄姑娘?”

“是啊,你曾看到她么?”

君珂点头,向上游一指说:“上面约三五里地,前辈往那儿叫唤,便可找到她了。”说完钻入林中走了。

他心乱如麻,脑中昏乱,想不到刚向他表露真情爱念,便发现她是当年围攻他父亲的仇人的女儿,这一记沉重的打击,令他痛苦不堪。

“走吧!我要离开这鬼地方,愈快愈好。”他心中在狂叫。

他的重要物件全在百宝囊中,用不着再回徽松楼了,疯狂地直奔徽州城,抄小路冒着狂风暴雨,沿新安江东下,取道赴仙霞岭而去。

在徽州府等他的银剑白龙和银衣仙子,直等到第三天方知不妙,料定君珂定然不会回来了,兄妹俩一商量,急急向浙江狂追,也奔向仙霞岭。

四明怪客向上游急赶,将信将疑,赶了三里地,突然仰天长笑,如雷笑声八方轰传。

婉容在树洞中凝神倾听四周的动静,她准备外出接应君珂共同应敌,等了许久,心中渐渐焦躁起来,凡事不关心则已,关心则乱,只感到心中不安,挂念着君珂的安全,不管狂风暴雨,跃登了树颠。

恰在这时笑声传到,她心中大喜,也学男子一般仰天大叫,并向笑声起处赶去。

四明怪客厅到了姑娘的叫声,便再发一到长啸,在雨中飞扑而来,老远便叫:“容丫头,是你么?”

“师祖爷,我在这儿。”她向灰影扑去。

四明怪客到了,看了她的怪样子,怪叫道:“怎么啦?丫头,你像是淹在水里好半天的小狗,可怜兮兮地;瞧你,狼狈!”

小姑娘一阵子忸怩,羞得粉脸绯红,掀起小嘴儿,跳着布包着的小脚儿说:“不来啦!师祖爷,都是你老人家不好,容儿才落得如此狼狈嘛。”

四明怪客抹了抹卷腮胡的雨水,翻着怪眼愕然地说:“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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