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李陵怀确实很生气,但生气的表情只是一晃而逝,他倒是还记得旁边有个琅琊王,琅琊王依旧笑呵呵地看着一切,他还没资格去生气。
所以在当场他只能压抑住怒气,平淡地询问几句,得到的答案却都是“府君说……”,武卒们对王凝之的政令简直就是唯命是从,无奈之下,他只能转身离开,之后很快,就以要前往义兴郡为名,与司马奕分别……义兴郡距离会稽郡很近,半日就能到。
他躺在车厢中,只有他一个人,静静地睁着双眼盯着顶部。
与外界传闻中不同,李陵怀并不是趋炎附势才做到州刺史,他出身低贱,是会稽王司马昱府中的一个家生子奴婢,还有个妹妹,叫做李陵容,李陵容被会稽王纳为妃子,恰逢司马昱正妻逝去,子嗣夭折,所以李陵容能生下儿子就难能可贵,备受宠爱……他确实能够做官是受到司马昱的举荐,但同样的,能够以低贱出身到现在的地步,确实他做出政绩的缘故。
他为人公正,兢兢业业地做着本职工作,在上层人眼中是有名的。
正因如此,当他从孙泰那边听到王凝之可能与义兴许氏灭门案有关之后,即便心中知道孙泰想利用自己打击王凝之,却依旧匆忙赶过来调查……与公正相对的,他很聪明。
不聪明的公正者会得罪人,不死也掉半条命聪明的公正者才能活着,双方都不会得罪,解决事情的同时还能得到好名声。
显然,涉及到琅琊王氏子弟的案件,他并不打算深究,毕竟谁也能知道,深究出来又能如何,能不能将真凶送入郡狱不说,至少他的前程,可就算是彻底堵死了。
“杀人不留情面,心狠手辣……便是区区一个武卒……”李陵怀眼中闪过一丝郁气,脑海中不断浮现武卒们的回答……“府君说、府君要求、府君政令”等等,目光顿时又变得阴沉。
哗啦……
李陵怀扯开车帘,冲着前面驾车的车夫说道:“回头,去会稽郡守府。”
……
气温开始变凉了,但好在今天是个晴天,万里无云,太阳光并不毒辣,不必刻意搜寻树荫乘凉,走在路上也能感受到微风拂面,不冷不热,恰好。
因为黑七儿的关系,王家人收下阿邹作为部曲,虽说他武力不高,但胜在为人机灵,而且家世清白,主家人都死光了,他又无亲无故,在王家有吃有住就已然很满意了,至于说做事方面,勤勤勉勉,有黑七儿的举荐,颇受重视,才会被王凝之特地安排在郡守府附近做事。
在这里做事有很多好事,不必行走村落间传法行医,王凝之在的时候,偶尔会有消息传递出去,都是用阿邹来做事,胜在可以与主人亲近……他是很喜欢的。
今天王凝之因为避嫌离开郡守府,就交代他好好盯着,注意这里的动向,尤其是州刺史的车架。
就是一架很普通的牛车,阿邹记在眼里。
下午的时候这架牛车又赶了过来,停在郡守府门前,被唤作李使君的州刺史急匆匆地走进去,就在不远处的阿邹无意中看到李使君的神色,竟是非常地可怕,这让他多了个心眼儿。
在郡守府门前徘徊着,大约两刻钟后,一群官吏就行色匆匆地走出来,唯独不见李使君……这群官吏脸色难看,甚至一些人脸色苍白,走路都不正常。
其中有一个平常会与阿邹联系的,自是清楚阿邹的身份,走路中看到阿邹,面色一喜,左右看看见无人注意,急忙跑过来扯住阿邹:“有急事,需要你去通知一下府君。”
“什么急事,是与李使君方才进去有关吗?”担心有人注意到这里,阿邹带着那人来到一处巷道里,询问道。
那人急忙点头,咬着嘴唇,透出点点血红:“也不知道李使君是怎么想的,说什么有人举报府君搜刮民脂民膏,欺压本地豪族,用搜刮所得赈灾……此事我等并不清楚,但李使君责令我等全部停工,可是府君……唉,总之拜托你了,一定要通知到府君。”
……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何氏来信()
王羲之这一脉信奉五斗米道,洒脱不羁,却并非无视俗礼,传承自先人的教条俗礼,虽不说是精魄,出于对先人的尊重,他们也不会无视,只是说不会过分拘泥于俗礼罢了,这就好比王玄之的丧礼一般,埋葬后众人的生活很快就恢复正常……王凝之、王孟姜的婚礼也是如此。
南阳刘畅求婚,速度很快,这几日刘畅之父刘玟来过两次,初步确定了婚约,只等选中良辰吉日,让二人完婚,毕竟对于女子来说,王孟姜的年纪确实有些偏大。
家中多了几分喜庆,无论是奴婢还是部曲,走动起来,脸上也有光彩,这是很少见的,自从王玄之死后,即便王羲之、郗璿表面上看似无妨,但心中,显然是悲戚的,不过如今唯一的女儿也有了婚约,要出嫁,他们还是换上了喜庆,小辈的幸福便是父母的幸福,这句话是通用的。
王凝之走在路上,不断回应着奴婢们的问好,他刚从上虞县回来,并没有继续陪着虞南子,实在是事出有因,那个许氏的小姑娘暂且不说,倒是容易解决,在林长秀和祁平秋一家人说和之后,给了些银钱,小姑娘就被转交给虞南子,由不得小姑娘愿不愿意但随后去山林那边的时候,却碰到了有人闹事,闹事的理由也让人哭笑不得……赈灾什么的也有阴谋,简直无语,不过很好,武卒们贯彻了王凝之的交代,多次劝解无效之后,干脆一刀砍了,也不知道在场还有没有同党,但至少安静很多。s
见了血,他就不愿意走动了,索性虞南子并没有粘着他,放任他回家。
本打算回来去学堂看看,但这个时间点了,学生们都已经离去,姚科之的教学也越来越熟练,虽然不如王凝之讨喜,讲课之时也不会像王凝之一般灌注一些来自后世的观念,但在实践上,却胜过王凝之不止一筹,最近竟开始联系田庄里的匠人,教导学生手工、制陶等等,从反响来看,着实不错。
回到二房,谢道韫、环儿都不在,只有青娥坐在庭院里做女红,见王凝之进来急忙起来迎接,却被王凝之制止:“你坐着,娘子去哪里了?”
“大少夫人那里,带着环儿一块去的。”
“行,我知道了……如果有人来,就让他们去大房找我。”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出了庭院,向大房那里走去。
妹妹王孟姜要结婚了,虽说南阳郡距离会稽山阴并不远,但也意味着以后不能经常见面了,所以最近总是会聚在一起吃茶、聊天,说起来,王孟姜往父母那边跑动地也频繁起来。
此时约莫下午两三点左右,王凝之进了大房的庭院。
算起来,王玄之去世之后,为了避免何氏抑郁,无论是王凝之、谢道韫,还是父母、弟弟、妹妹,都经常过来,何氏表明自己不要改嫁,再加上丈夫去世得早,并无子嗣,家里人总免不了怜爱,前些日子郗璿还过来一趟,抱着何氏说要认何氏做亲女儿,绝对不会让何氏在这里受欺负等等……人经常过来,有了交流,整体来说何氏的精神面貌还算不错,那些枯萎的盆景、植株也重新修剪起来,刚进门的王凝之就看到一只蜜蜂绕着围墙飞来飞去,也不知看中了哪朵花。
庭院里除了何氏、谢道韫、王孟姜之外,就只有侍候的婢女,见王凝之回来了,三人颇为惊讶,谢道韫开口询问:“郎君今日怎回来这么早?”
王凝之将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遍,摊开双手:“至少看起来,我能歇息几天,终于不用过分劳累了。”
“多陪陪令姜也好,小妹也快要出嫁了,闲适在家也好。”何氏一如既往地淑美贤惠,透着蕙质兰心般的气质,嘴角挂着笑看向王凝之。
王凝之坐下来,看着对面的何氏,虽然脸上带笑,眉头却点缀着淡淡忧愁,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他心中一动,却没有指出来,反而询问王孟姜:“最近见过舒茂吗,这几天晨练没见过他。”
王孟姜脸色一红,但已然有婚约,不出意外她就算是刘畅的人了,所以不像前段时间羞涩无法开口,只是声音很小:“许是有了婚约在身,他这些日子不敢见我。”
“不敢见……哈哈,如此看来,舒茂也算是跟我一样,叫什么来着?”一边说着王凝之看向谢道韫,脸上带着一丝得色。
谢道韫道:“妻管……严?”
“没错,就是妻管严,小妹我跟你说,这种男人平日里最为难得,婚后只需耍耍心思就可将保持恩爱,偶尔撒娇、发发小脾气,不过要注意分寸,男人有事要做的时候就不要这样闹……”王凝之说着自己的结论,却遭到何氏和谢道韫的嘲笑,男人嘛,他说的也是经验之谈,偶尔会出现瑕疵或者不符合这个时代特征的,会被指正出来,互相商量着。
说到一半,一个小厮跑进来,冲着几人行过礼后看着王凝之,神色不安,这人王凝之记得,好像是叫阿邹。
“书房里谈。”何氏将他们引入书房,外面显然不是谈事的地方。
“李使君要求所有人停工……”阿邹将从武卒口中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这么说他派人过去了?按理说,他应该不会主动找麻烦才对……”虽然想不明白,但至少有一点是清楚的,那就是不能停工,且不说政绩,仅仅进化派道人能否在会稽顺利传播,都取决于这次赈灾措施能否成功,可不能中途出差错,想了想,王凝之说道,“家中部曲应该还在各地未曾回来,你派人去通知,务必将各处通知到……无论李陵怀说什么,都不能停工……”
得到指示的阿邹跑出去。
片刻后,何氏走进来,刚要开口说话,就被王凝之打断:“嫂子为何烦恼?”
何氏一滞,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叹了口气:“没想到被二郎看出来了……我,我收到何家的来信,是我父亲写的,说是族中又给我说了一门亲事,要我改嫁……”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含苞欲放()
何氏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额头的愁绪更加凝结。
小妇人没有什么大的愿望,丈夫还在世的时候,只希望夫妻恩爱,能生个听话的子嗣就更好不过了,但丈夫去世了,曾经的愿望就成了镜中花水中月,不可捉摸。好在何氏的心态一如既往,哀愁有之,难过有之,却如王凝之所要表达的意思:丈夫死了,生活还要继续,想来丈夫是不希望还活在世上的小妇人抑郁生疾。
蓝天之下,门前,何氏遮住并不刺眼的阳光。
想要留在王家安心守寡,如今看来,连这个小小的愿望都无法实现了。
毕竟就个人而言,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即便狠下心来能拖个许久,时代背景之中也会有人说她可歌可泣,但对手是一个家族,这就注定她的失败,女子的命运不由自己掌握,她终究不是谢道韫。
“嫂子不想要改嫁?”王凝之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疑问,却不知是在询问何氏,还是自己肯定的发言,只是在说完之后,并不等待何氏回答,就站起来,身体修长健美,盯着何氏,目光在何氏犹有愁绪的眼角打转儿,他走过去,握住何氏不知所措的手,用力地握了握,笑道,“嫂子不会改嫁的”
“二郎”被握住手的何氏羞红了脸。
“秋日将至,我曾应下嫂子要去栖霞山赏红叶,时未达成,怎会放任嫂子离去。”王凝之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有人对嫂子说过吗?害羞起来的嫂子脸蛋儿比红叶还要红好了,我们出去吧,再晚些,就要被令姜怀疑了”
何氏急忙收回手,心脏砰砰乱跳,不知怎么的,被王凝之握住手,她竟没有嫌弃,反而带有羞意,让她懊恼,只是犹豫之时,王凝之已经和谢道韫他们说起话来。
当下不再迟疑,重整心情,紧随而去。
谢道韫声名远扬,江南之地,隐约有第一才女的美称,这并不仅仅是美称。
只会吟诗作赋的女子,最多也是名伶歌姬一般,供人玩乐,这个时代诗歌终究属于下乘,消遣之用,并不会以此划分高下。谢道韫的聪慧,更体现在与人交往、清谈之上,倒没有假,实际上在王凝之看来,所谓清谈,其实与辩论学有很大的相似性,极端一点,与诡辩论更为贴切,清谈过程之中考究的是一个人的学识程度、反应程度、机敏程度以及个人口才等等,能够做到清谈名家的人,可能不善政务,却一定是聪明人。
江南地区只有两个季节,夏季与冬季。
夏秋交替阶段的晚上,已经有些寒冷了,白天还好些,感受不明显,到了晚上,露水浓重,湿冷的感觉让人很不好受。
王凝之这边就早早地将厚一点的被子搬了出来,白日已经拿出去晒过了,如今房间里只有夫妻二人,王凝之在泡脚,谢道韫在整理床铺。
是嘴上终究不停地在说着话,夫妻二人除非闹矛盾,否则很少有说不上话的时候。
“今日在嫂子那边,虽然嫂子一如平日那般,说些玩笑话,也会开心微笑,只是我总觉得嫂子有些事在瞒着咱们,眉角含愁,不知郎君可曾发现?”将床铺整理好的谢道韫走过来,在王凝之身前停下,也不嫌弃,蹲下去就要帮忙洗脚。
王凝之一抽搐,不过很快安稳下,放任妻子撩起水给自己洗脚,只觉得脚心痒痒的,比干泡脚舒服多了,他舒展了身子,开口道:“自是发现了,甚至我还问出原因来了。”
“可是与庐江何氏有关?”拿起干毛巾给王凝之擦干净,这才站起来,端着水盆,却并没有走。
“娘子真是聪慧,一点就通,既与庐江何氏有关,那么你猜猜看,嫂子在发愁什么?”王凝之褪去外衣,趁着谢道韫出去泼水上了床,躺在被子上,嗅着被子上阳光的味道,全身上下的毛孔都打开了,异常地舒服。
直到谢道韫走回来,熄了多余的蜡烛,只留下床头案几的一只烛火,与王凝之一样,褪去外衣,只穿着贴身的小衣,将完美的身材淋漓尽致地勾勒出来,无论是初具规模的高耸,还是纤细到盈盈一握的柳腰,长发随着动作儿飘动,散落下来,混杂在脖颈间,与裸露出来的大片大片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不经意看过去的王凝之愣了片刻,以至于二人之间的氛围都变得暧昧起来。
谢道韫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被王凝之看得脸上渲染红晕,犹如涂抹了胭脂一般,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仿若仅存的身体心理本能般,羞答答地上了床,撩起被子钻进去,将整个身子笼罩进去,被黑暗覆盖之后,才有了些许理智,伸出小手捅了捅被子上方的王凝之,娇嗔道:“莫不成庐江何氏逼嫂子改嫁?”
这种事情倒是常态,前夫死了,小娘子还年轻貌美,没有子嗣,改嫁便是稀疏平常之事,无论是娘家还是婆家,都不会说些什么。
王凝之钻进被子里,感受到谢道韫身体散发的香味与温度,心中柔软,伸出手将妻子揽进怀里,紧紧抱住,却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说话的气息打在妻子的脖子上:“嫂子大抵是不愿意改嫁的,何况以王家来说,即便嫂子不改嫁,家里人也不会让嫂子受到委”
他突然打住,想到了些什么,感受到妻子的疑惑,便低下头,在谢道韫看过来的时候吻在妻子的眉梢,缓缓向下方移动,最终停留在红唇上,用力地汲取着胜似花蜜的芬芳,大手也缓缓游动,顺着小衣钻入内里,轻轻揉捏着一颗柔软。
良久,唇分。
谢道韫迷离着双眼。
“小妹也要嫁人了,我们还未圆房,本想等娘子年岁再大些,可奈何娘子风情绝代,让人难以忍受小妹嫁人那天必是吉日,我们也圆房吧”亮晶晶的眸子互相对视,王凝之又低下头吻了吻妻子的红唇,“只是可惜了嫂子,虽不会受到委屈,却要独守空房”。
第一百二十四章 女人要陪()
人有许多种,善者、恶者、愚者、智者……
女人有很多种,高冷、小巧、温婉、知性……无论哪种,女人终究是女人,就仿佛大自然造物会有两性之分,相比于男人,女人更需要人陪。
所以无论谢道韫在别人眼中是高冷也好,知性也罢,小巧与温婉似乎不搭边,但同样的,她也需要人陪,尤其是正与郎君你侬我侬,相处甜蜜之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记挂着一直在一起……好在王凝之这几天在家休息,也正打算趁此机会去学堂听课,显然是懒惰来了不想讲课,但与学生相处在一起,也是挺满足的。
谢道韫陪他一起去的。
今日授课的正是姚科之,说起来自从将姚科之请进家中之后,王凝之还没有与其仔细相处过,之所以姚科之会答应在王家定居,无非是王凝之的“进化论”、“格物学”很符合其观念,正所谓打一巴掌给个甜枣,适当地进行一番“学术交流”,王凝之觉得还是有必要的。
王凝之和谢道韫的到来还是吸引了诸多人的注意,学生们见到王凝之还是很开心的,坐在王献之旁边的郗道茂急忙招手,娇美可人的脸上挂着笑,灵动的眸子仿佛说话一般,却是想让王凝之坐过去。
姚科之旁边的匠人愣了一下,不过在王凝之的示意下继续讲课,随即王凝之与谢道韫坐在了郗道茂旁边。
“不许说话,仔细听课。”看着郗道茂想要说话的样子,王凝之急忙嘘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下课再说。”
正在讲课的是家族中的匠人,以往王羲之、王玄之并不重视匠人,所以说田庄有着自给自足的能力,但在陶瓷、武器、医药方面,还是向外购买,即便家中有匠人,也只有在特殊情况下会用到。这种情况下,匠人相当于不用干活就可以免费吃住,看起来好,但真正了解的人,才会知道这种苦闷,有些人一身本事,不被重用,憋屈自然不小……直到格物学的开办,匠人们仿佛有了希望,这群小主人虽不一定会做匠人,但无疑表现出很大的兴趣,尤其是最近,不少学生私下里还向他们请教问题,那个激动啊……
匠人讲到了画坯,坯上作画是陶瓷艺术的一大特色,不但考究作画水准,还考究对陶瓷整体的掌握,稍有不慎就要重做,匠人一边讲一边演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