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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品卿相-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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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我,至于张进爵之事,这里确实可以代为解决,不过你们要把事情讲清楚。”张玄之淡淡说道,目光在大汉身上以及道人身上扫视,片刻之后笑笑,“鹤寿观,这个道观倒是未曾听过,不过看你等打扮,该不会是进化派道人吧?”

    “进化派道人又如何,难道你们就可以随便绑人了吗?”一个皮肤黑乎乎的道人说道。

    “被绑的人是谁?”张玄之皱眉,这个时候外面有人走动,似乎被这里吸引,远远地看着这里,毕竟外面那帮人气势汹汹的,一看就不是好事。

    “丁鹿年,鹿年真人!我们鹤寿观的观主。”

    “又是未曾听过名讳之人,你们该不会是杜撰这么一个故事,专门抹黑我张氏吧?”张玄之面色阴沉下来,“到里面去说。”

    “不去……什么叫杜撰?你们张家人绑架我们观主,如今竟然反咬一口说我们杜撰,还让我们进去说,是不是进去了你就可以逼迫我们,让我们闭嘴”道人们还未说话,那些大汉就开始吵闹起来,顿时间吸引了外面人的注意,甚至还有人走过来,“大家给我们评评理……”

    “你们够了!”张玄之明显生出怒气,“张进爵绑架了你们的观主,可有证据?何时何地生的?”

    “我们若是知道,还会来张家堡要人吗?”

    “那就是污蔑!”

    这边的吵闹声不仅仅传到外面,吸引了不少围观者,张家堡内部也自是了解了,不过没有出现,只是在张玄之明显怒不可支之时,一群护卫从里面出来,绕过张玄之走到大汉和道人身前。

    领头的护卫说道:“张进爵不在张家堡,他早已搬出去住了。”

    “那他如今在哪里?”

    “不知道。”

    “不知道?他可是你们张家子弟,你们说不知道!那我家观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你们绑架了吗?”黑瘦道人似乎很气氛,扯开前面的大汉走上前来理论,“张家势大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吗……你们若是不将观主送回来,我……我们就报官了!”

    护卫领队还未说话,他身后的张玄之就冷笑道:“那就去报官吧,一群蠢人!”衣襟一甩,转身离去。

    道人和大汉们浑身颤抖,看向护卫领队,但主人都说随意报官了,护卫领队自是不敢多说,只是强硬地将门重重关上。

    砰!

    只留下道人和大汉们一脸凄凉。

    ……

    张家堡,一处别院,略显偏僻,一个娇美女子从中走出来,迎面走到正怒气冲冲往回走的张玄之面前。

    “兄长,外面那些人要做什么,你怎如此生气?”女子担忧地问道。

    张玄之面色依旧阴冷:“外面那群人说张进爵绑架了鹤寿观的观主,进化派道人,我还从未听过此番名讳,还口口声声要张家交出鹿年真人,若不交出来就要去报官!岂有此理!”

    “进爵堂兄?”女子愣了愣,“他怎会如此冲动!”

    张玄之眉毛一挑,盯着女子,目光带着审视,“你知道这件事?难不成是真的?”

    “我,我只是听他提到过,在他的居所处,有一个道人一直监视他,好像叫……丁鹿年,我只知道这些,这几天我也未曾见过他。”女子有些慌乱,“该不会他提前动手将那人给绑了吧,可我记得他说是散修,怎么现在却变成鹤寿观的观主了呢?”

    清晨的温度还有些微寒,却也不知道女子轻轻颤抖的身体是在寒冷,还是在担心。

    “你知道张进爵如今住在哪里?”张玄之问道。

    “知道。”

    “那我先去将这件事告知伯父,你在你院里等着。”张玄之想了一会儿说道,“等我回来,带我去张进爵那里。”。

第一百七十八章 风流名士() 
“快一点快一点,我听牌了。”

    “你都赢了两次了,这一次一定是我赢,哎呀怎么又是三筒。”

    “那是因为气运在我这里呀。”

    “我不信,有本事你再赢一场啊……”

    “自摸……赢了。”

    ……

    莺莺燕燕,吵吵闹闹,很少有聚会场面会像这次这样热闹,犹如赌博一般……哦,这貌似就是赌博,果然,在余姚再次赢了之后,郗道茂可怜兮兮地从旁边的小钱包里掏出一枚铜钱,乖乖送到余姚面前。

    然后,两人一同看向王凝之,前者兴奋;后者气愤。

    这是赢和输的区别。

    除此之外,旁边也在打牌的王孟姜、王徽之,以及旁边围观的王献之、何氏等人,也在不断地讨论着,场面喧闹,还不断有婢女起茶倒水……然而这是在二房,王凝之就坐在旁边不断地苦笑着,如果有先见之明的话,他一定不会自找麻烦让麻将这个东西提前问世,简直就是诚心自己和自己过意不去,又有些懊恼自己为何在这群人聚会时将麻将掏出来。

    抿了一口茶水,他也不参与打麻将,就这么在旁边愣着神。

    这段时间算得上清闲了,和学生以及妻子之间互动的小玩物,例如五子棋,都已经厌烦了,而围棋费脑,象棋与后世差异太大,索性和学习格物学的一帮学生折腾,将麻将和扑克给弄了出来,这些麻将全都是用雕刻象棋的实木雕成,并刻上字,有分量的同时不容易坏掉;扑克则是一堆硬纸片,上面画上图片,这点自是比不得后世的那种图画,索性他折中一下,将原本的j、q、k、大小王给弄成写意画……这一切都是这两天才弄成的。

    今日是小妹还在家的最后一天,一群人又跑到二房这里来小聚,之所以来这里,估计是因为这边的火锅最好吃……一群吃货。

    然后被吵醒的王凝之就将扑克和麻将丢过去,又讲了几遍规则,确认他们清楚之后,就让他们摸索着玩,自己在一边静静看着,然后——然后就变成这样:

    何氏看着看着,觉得有些意思了,不时时看一看他;余姚每次赢牌了,冲着他笑笑;郗道茂输了不开心,冲着他撅噘嘴;旁边不明所以的一群人见他们不停地看王凝之,还以为看了有好运,于是也不停的看看……而这一切,最让王凝之无奈的是,谢道韫本来还有几分兴趣,可是发现前面的一切之后,就坐到了王凝之身边,坐的很近,衣服会连在一起,小手却隐藏在其中,每当那边有女人的视线看过来时,小手就会化作最凌厉的武器,捏住软肉一掐。

    王凝之笑着示意,却无人能看到他嘴角的肉一直在抽搐。

    确认那边的余姚、郗道茂她们低下头搓牌,不再关注这边,王凝之才小心翼翼地将手垂下去,随后就碰到停滞在腰间的小手,有些冰凉,当即握在手里,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头看向谢道韫:“娘子,你这是作甚?”

    谢道韫看着他,嘴角慢慢勾起一丝笑容:“我好像发现了些什么。”

    “怎么了?”王凝之愣了愣。

    “余姚公主好像很在意郎君一般,和道茂一样呢。”谢道韫小声地说着,“难不成郎君没有感觉出来吗?”

    谢道韫这么一说,王凝之顿时间觉得背后生出一丝冷气,但动作却不慢,喝了一口茶,笑了笑,握着妻子的手紧了紧,说道:“可能是错觉吧,又或者说,娘子的郎君可能真是个让人在意的风流名士……”

    似乎因为紧张,茶水从嘴角溢出来,旁边的谢道韫拿着手绢给他擦拭,同时紧紧盯着他,蓦地,轻轻一笑:“倒也是,郎君称得上‘风流’名士了。”

    ……

    ……

    看着被绑在柱子上昏过去的道人,张禄心中顿时间生出一股无名火,拿起旁边的鞭子就要抽过去,却被旁边的奴婢拦住。

    “郎君,你再打……他可就要死了!”

    “那干脆打死他好了。”张禄冷哼,“不就是个不知名的道人吗,这样的人死了,又有谁会在意?”

    “可他不是跟琅琊王氏有关么,若有人报官,郎君又要惹一身麻烦。”那奴婢应该经常跟着张禄,对这些事情倒也清楚。

    张禄虽然人不聪明,却也不傻,奴婢提了一下,他就明白过来,但明白过来是明白过来,却又更加生气,拿鞭子指着道人说道:“这么说来,他就知道有人会报官,所以才死撑着不说?”

    “郎君勿要生气,咱们又何必要拘泥于他说不说出来,至少从现在的情势来看,这个道人是王叔平派过来的无疑了,咱们要考虑的,终究是怎么借助这个道人让……”奴婢声音弱了下去,“让周姑娘度过王叔平的监视。”

    张禄叹了口气,目光在这里游离着:“监视这处老宅子的道人已经在这里了,虽说可能还有其他人,但一直没有反应,应该是那边还不知道……又或者王叔平知道了这里的事,因为要忙于他妹妹的婚礼,所以无暇顾及这边,既然如此,阿平,山中的那一处老宅已经打扫干净了,你派人通知周氏聚起来,注意别让人看见,等晚上了咱们再将他们转移过去。”

    “好,我这就去办。”被唤作阿平的奴婢转身出了私狱,只留下张禄一个人在私狱中。

    私狱的环境并不好,但他却仿佛不嫌弃一般,目光虽然看着昏迷过去的道人,思绪却飞出去老远,孙泰、顾耆他们竟然不敢再与王叔平争锋,这明显是承认了王叔平棋高一着,至少在计谋上,他是远远不如,但这次巧就巧在王叔平无暇顾及这边,让他有了时间去补救。

    “一定可以的,他不可能料事如神……”他呢喃道。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砰砰砰的声响,下一刻,方才跑出去的阿平又跑了进来。

    “什么事这么惊慌,周氏之人不愿意去吗?”

    “不,不是,郎君……是张家堡的子虚公子来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害羞() 
老宅院里本就人数不多,听到有外人来,大多故意躲藏起来,以至于整个宅院中,只有零星几个奴婢在四处走动,看见进来的人就躬身行礼。

    来人是张玄之和张彤云。

    他们大多认识,前者聪慧旷达,少以学显,乃远近闻名的名士;后者则是才女,清心玉映,自有闺房之秀,是与谢道韫并称的才女美人,这两位虽不算是张氏嫡系,却十分受重视,与被边缘化实际等同于被赶出来的张禄可不同。

    “进爵人呢?”张玄之走进客厅,四下扫视,却并未看到张禄,只是旁边的奴婢也一脸茫然,不知道张禄的踪影。

    张玄之脸色暗了下去,挥挥手让奴婢们下去,只留下他和张彤云在客厅里,他看着张彤云,摇摇头,说道:“如此看来,他果真绑架了鹤寿观的观主,如此愚蠢,没想到被训斥了依旧不加以悔改,我也早已劝你离他远点,否则总有一天会被他殃及……”

    “堂兄,堂妹,今日怎么闲来无事来我这里作客,”张禄从外面急匆匆地走过来,脸上带着笑,他一进来,外面那些婢女也就进来,端茶送水,“坐坐坐,有什么事坐下说。”

    张玄之面色复杂,坐在婢女添置的席位上,淡淡问道:“你方才在做什么,这么久才过来,一点礼数都没有,这次是我和小妹过来,若换成外人,你岂不是堕了我张家的名声。”

    “一点小事缠身,这不我一听到你们来了,就急忙赶过来了么。”张禄虽然依旧笑着,但笑容的僵硬却显而易见。

    “一点小事?是不是和一个叫做丁鹿年的道人有关?”张玄之冷哼。

    张禄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目光有些疑惑,带着一丝担忧,问道:“堂兄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怎么知道的?”张玄之笑起来,转过身看了看张彤云,随后脸色骤然变冷,“你可知道你绑架的这个丁鹿年,有什么身份?”

    “不就是一个普通的道人么,进化派道人?”

    “普通的进化派道人?好一个普通的进化派道人,难不成一个道观的观主也是你口中的普通进化派道人?”有些厌恶地看了张禄一眼,张玄之叹了口气,“今天早上,鹤寿观的道人和一群……郡民,一起闹到了张家堡的门口,闹的附近人尽皆知,更是吵着若见不到人,将会上报官府,张进爵,又是你一个人惹的麻烦,却要将整个张家抹黑,你……”

    “人我不可能送回去的。”张禄铁了心地拒绝道,“至于说报官,哼,你大可放心,那群人准是王叔平指使的,明日就是王氏贵女出嫁之日,他一定不愿意管这些事……那丁鹿年,在这里已经有数月,从未见他离开过几次,说是道观观主,我亦是不信——”

    张玄之对他的拒绝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地说道:“这是家主的意思,你可要想清楚,为何偏偏要与那王家作对……你既然执意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若出事了,你就要做好被家主舍弃的准备。”

    张禄皱着眉头,却没有再说话,而对面的张玄之也不说话,身体微微起来,似乎要走,旁边的张彤云却有些着急,说道:“进爵堂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禄看了她一眼,无奈道:“我这里也有苦衷,孙敬远他们也都不想再和王叔平斗下去,我自然也不想,可是没办法,我必须得做,至少……至少也得挺过明日。”

    “挺过明日?”已经站起来的张玄之开口道,“这么说后天你就会把人送回去?”

    “正是!”咬着牙,虽然不愿意,张禄却依旧这么回答,“我答应你们将那人送回去,但你们也要帮我拖住那群人,至少也得过了明日才能放人。”

    “帮你……”张玄之拖长音调,似乎在思考,“只要将人送回去,帮你拖延时间倒是可以,你不愿意告诉我真正原因,也可以,不过话可说在前面,若是出事了,你最好一个人担下去。”

    “自然,我不会连累你们的。”

    ……

    ……

    将院子里玩了一天的人送走,并招呼着奴婢们收拾架在院子里的红泥火炉和大锅,之后王凝之又在书房里见过部曲之后,这才算是一天的完结。

    洗了澡,进了卧室,里面没有人,他点了案几的灯,随后爬上床躺下。

    很累,不过明天会更累,不过心里却少了几分担忧,通过陈泉、陈奇以及黑七儿的报告,他已经清楚如今两件事的动态,黑七儿那边见了一面,并无大事,至于说张禄那里,貌似张玄之去了张禄那里,结果无所得知,不过至少也让张禄明白自己这里已经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

    “希望能安生点吧。”他叹了口气。

    房门打开,谢道韫走进来,见他看过来,身体竟然停滞了一下,随后才缓缓走来。

    走近了,王凝之才看到谢道韫脸上的红润,有些奇怪,便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烫,问道:“怎么了?”

    将发髻拆下来,一头柔顺的青丝散落下来,优美的动作让王凝之仔细地看着,谢道韫红着脸,似乎有些害羞,对他说道:“郎君……转过身去,不要看。”

    可是她越这么说,王凝之看得越是肆无忌惮,因为是在屋里,所以谢道韫只穿了一身内衣,外面罩了个外衣,虽然有些松散,但身体的曲线不经意露出来,更添风情。

    蓦地,一滴红蜡落下来,发出滴答声响。

    这声响仿佛提醒了王凝之一般,他带着一丝促狭:“该不会是想到明日就要圆房了,所以咱们家的令姜小娘子……害羞了吧?”

    “你才害羞了!”仿佛被王凝之戳到了伤口,谢道韫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咪,丹凤眼发出森冷的目光。

    然而王凝之对这目光视若无睹,一边笑着,一边将身体探出去,勾住妻子的纤纤细腰,轻轻一用力,就将可爱柔美的妻子拉到怀中:

    “不害羞吗?那可要好好证实一番!”(。)

第一百八十章 桃之夭夭(上)() 
对于娶妻的家族来说,这算是喜事;对于嫁女的家族来说,却算不得大喜……尤其是在不重俗礼,家族成员相对凝聚的王羲之这一脉,嫁女就意味着一个朝夕相处的家族成员就要从这里离开,成为别人的女人、女儿,时间长一些,甚至是另一个家族的母亲、祖母。

    至少在南阳刘氏的花轿将王孟姜接走之后,偌大的王家,就会变得冷清了,因为接下来的婚礼,就与他们无关了,真正与他们有关的,就是王孟姜嫁过去后的返娘家。

    王凝之却不可能轻松,因为他要送妹妹去刘氏那里,顺带将嫁妆带过去。

    今天是个好日子,吉日,有利于婚嫁,这才是上午,日头就升了起来,暖洋洋的,让着秋日多了几分暖意,晴空万里无云,空旷的天空泛着蔚蓝色,清澈地仿佛能将地面上的人或物倒映上去。

    来王家的人不多,大多是王羲之这边的亲戚以及距离近的一些家族,除此之外,大多都是更远处的相交世家送过来的礼品等等,实际上是从送给刘氏礼品之中分过来的一部分,毕竟这边不是婚礼的举办地。

    新郎官和花轿还没有过来,王凝之赶着时间接待客人。

    虽然不多,却也足够他来忙活,站在门口一个个接着人:

    “敬文叔父(王荟字),大老远过来,辛苦了……”

    “叔虎叔父……你怎么才来啊,都等你半天了。”

    “僧弥也来了,看来元琳是来不成了,桓公那边应该很忙吧……”

    ……

    大多是琅琊王氏子弟,除此之外就是少数距离比较近的世家过来的子弟,例如虞甫,虞甫混杂在人群之中,进来之后,终于抽了个王凝之空闲的时间,将王凝之扯到一边,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什么事这么好笑,你怎么没有去南阳郡,反而是到这里来了?”王凝之疑问道。

    “我虽然好客,却不喜欢远游,南阳郡于我而言有些远,还不如在这里蹭些吃喝,想必你们王家也不会亏待我,是吧。”虞甫的衣着一如最初见到他时的样子,只是里面的衣服似乎有加厚,却依旧罩着桃。花。色。的外套,头上顶着草帽,洒脱不羁,一边说话一边左右看看,冲着王凝之笑道,“不过,我这边不提,反倒是你这里……似乎有些问题啊。”

    “什么问题?”王凝之眯了眯眼。

    “你没发现我是一个人过来的吗,身边连个小厮都没有带。”

    王凝之瞬间明悟:“你这是提前过来……后面还有谁?”

    “当然是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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