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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神鹰-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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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黑衣蒙面妇眸里的杀光变成了怨毒,令人心悸的目光,任谁只要接触上一眼便终生难忘。

父死母殉,这种惨事无论发生在谁的身上,仇怨之念是浓如胶坚如铁的,所谓三江四海之恨,千山万壑之仇便是如此,许久许久,怨毒淡了下去,她开了口—一一“石中龙中风瘫之后,便藏身在机关重重的密室里,没有人能接近,但皇天不负苦心人,我得到了秘方。”

“什么秘方?”

“密室机关图。”

“啊!”浪子十三暗自打了个冷颤,但他竭力克制。

“有了这张秘图,我可以自由出入秘密。”

“那芳驾姐妹报仇岂非易如反掌?”

“对!但我另有方式,不用流血。”

“什么方式?”

“让石中龙求死不能,让他活着饱尝家破人亡的滋味;一头凶残嗜血的猛豹,一旦变成了—只挨墙脚靠门槛的病狗,不是挺有意思的么?哈哈哈哈……”

她狂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怨毒之情,这是恨极而发。

浪子十三内心再想怵栗。

“芳驾为什么要告诉在下这些心里的话?”

“憋在心里太久,能有机会发泄—下也好。”

“不怕在下告密么?”

“凭这句话就不会,而且我信得过你。”

“如果看走了眼呢?”

“我愿冒这个险。”

“冒这险的目的又何在呢?”浪子十三追问。

“简单一句话,希望我们变成自己人。”

这“自己人”三个字非常有意思,浪子十三立即便想到美得透骨的月华,他忽然省悟,在山里发现月华是这黑衣蒙面妇刻意的安排.双方真的能成为“自己人”么?他不由苦苦—笑,天底下有些“心结”是永远解不开的。

“你为什么要笑?你认为我说的很好笑?”

“不,在下只是突然想到别的事。”解释的很勉强。

黑衣蒙面妇没继续追问,人衣里取出—个小关皮纸卷递给浪子十三。

浪子十三接过手.并没立即展开看。

一声冷哼倏告传来。

浪子十三与黑衣蒙面妇同时转过身。

一个轻装少女双手叉在腰上,鼓着腮帮子站在进门处的院落边,一对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睁得很圆,一看就给人—种娇蛮慧黠的感觉,而身材显示的却是力与美。

“小翠!”浪子十三脱口叫了—声。

叫小翠的少女快步走近,目光停在黑衣蒙面妇身上。

“她是你么人?”态度语气极不友善。

“她……她是……”浪子十三—下子答不上来,黑衣蒙面妇的身份他刚刚才知道,彼此的关系又是什么呢?

“哼!答不出来,是吗?”小翠的眼睛发了红,转望浪子十三:“你骗我,你对我说的甜言蜜语全是假话,想不到你会是虚情假意的无赖,才分开几天你就做好事,你以为我好骗是么?告诉你,没这么便宜。”

“小翠,你误会了,她是……”

“误会,哼!”又同一声厉哼。

“我又不是瞎子,孤男寡女相约在没人的地方会面,想做什么你们心里明白,居然还说是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小翠,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

“小翠姑娘!”黑衣蒙面妇开了口,声音倒是很平和。

“的确是你误会了,我跟十三公子只是道义之交……”

“鬼才相信!”小翠咬牙切齿。

“我是有丈夫的人,年纪也……”

“那就更不要脸:”

黑衣蒙面妇眼时泛出火光。

“小翠!”浪子十三放大了嗓门。

“你疯了,你一向说话不这样粗野,你……”

“我是疯了,被你气疯了!”

“小翠姑娘,十三公子是你什么人?”黑衣蒙面妇冷声反问“要你管?”小翠还是凶巴巴。

“好!不管,我去了。”

“不许走!”

“你想怎么样?”

“我要扯下你的面巾,看看狐狸精的真面目。”

黑衣蒙面妇怒目而视。

“小翠,你有完没完?”浪子十三也上了火。

“没完,怎么样?”最后一个字余音未了,小翠手已抓出,快逾电闪,抓势非常特别,在没有抓实之前,你根本无法判断抓向什么部位,而且角度更诡,几乎是完全不可能也完全脱离武术常轨的角度。

“小翠,不可以动手!”浪子十三大声阻止。

当然,浪子十三出声阻止是多余的,头两上字才离口,小翠的手爪已将触及黑衣蒙面妇的下颔。

黑衣蒙面妇上半身后仰,腰肢柔如弱柳,同时单手向上迎切,如果被切中,小翠—只手非废不可。

小翠更滑溜,一抓落空,电疾变势,改扑为点,并食中二指戳向黑衣蒙面妇的胸腹之处。

黑衣蒙面妇现在是上半身后仰,空门尽露,要是以手格拒,长度绝然不够,而变势又极为困难,同时完全没有缓冲的间隙,左旋右旋都在小翠掌指控制之中。

高手,毕竟不同凡响,她原姿不变,倒标数尺.—点挺直。

小翠—抓—点落空,心头为之—凛。

黑衣蒙面妇丝毫不滞,娇躯—直,双掌攻出,攻势更为诡厉,似抓非抓,似点非点,不是切劈,也不是削砍,无以形容,反正她已展开反击就是。

小翠也不赖,矫健的娇躯一扭,旋动,双掌圈出,用的进手奇招,以攻应攻,两个女人顿时打得难解难分。

浪子十三皱注视着,寻思如何中止这场纷争。

双方用的都是罕见的奇招绝式,令人叹为观止。

战况激烈无比,劲气涌卷波裂,一旁的浪子十三变成了狂风中的兀柱,衣袂猎猎飘飞,两三丈外的花树也疾摇剧摆,枝残叶脱。

如果继续下去,可能就要见伤现红。

“呜!”地一声锐啸.浪子十三的铁箫从两人之间伸了进去,箫身竟然发出震波,两人被硬生生分开。

“芳驾先走—步如何?”浪子十三目注黑衣蒙面妇,黑衣蒙面妇片言不发,掠起身形……

小翠娇叱—声,也跟着想弹身,但被浪子十三拉住。

黑衣蒙面妇越屋而去。

小翠跺脚。

“你袒护这不要脸的女人?”

“小翠,别口不择言,她不是你想象中的女人。”

“是她勾引你,还是你喜欢她?”

“都不是!”浪子十三苦笑。

“那你跟他算什么关系?”小翠红着眼。

这里要改一句俗语:“爱之深,妒之切!”爱与妒是男女感情的产物,如一物两面,没有爱便不会产生妒,没有妒便显不出爱。

“同道!”

“什么同道?”

“江湖路很复杂,但我们走上了同一条,我们目标相同.所以行动便一致,为了行动,就必须协调彼此配合,这就是我跟她目前的关系。”浪子十三坦然地说。

“你这是真话?”小翠的火气已降了些。

“小翠,如果我变心,说假话你无从判断,如果我说的是真话而你不相信,真话也成了假话对不对?”

“算你能言善道,不过,真话假不了,必须经得起考验。”

“完全正确。”

“她是什么来路?”

“这……不知道!”浪子十三不能泄人隐私。

“说是同道,竟然不知道?”小翠的心火似乎又冒了起来。

“小翠,—个掩饰本来面目的人,肯公开来路么?”

“那你们同什么道?”

“只问目的,不及其他。”走上前,伸手抚了抚的香肩:“比如我,我的出身来路能告诉人么?这是彼此的问题,我既然坚守自己的秘密,当然就不能强迫或是骗别人泄秘,那不公平,你同意我这个做法?”

“扑哧!”小翠笑了出来:“十三哥,我总是说不过你,让你赢没关系,我总是说不过你,让你赢没关系,不过话说在头,要是那天我发现你骗了我,我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我非常明白!”

“那就好!”说着把娇躯贴了过去。

浪子十三紧搂了她一下,立即放开。

“走,我们到里面吃饭,应老两口子一定等急了。”

“好!”小翠又变得很温驯。

石家堡地下密室。

石中龙眼鼓鼓地望着室顶。

诃边桌上的灯蕊已结了很大一朵灯花。

密门开启,进来的是青衣蒙面女,她先仔细观察了一阵动静,然后才走到床边,伸手探试了石中龙几处空穴,幽幽启口道:“石中龙,你的威风永远不再,天下第—家的金字招牌也快要拆换了,你可能乐意听到一个消息,当年以些微之差败在你手下的‘江湖第一人’江天尺已经找上了门,这笔账当然没有人有能耐代你还。”

石中龙两眼张得很大,胸部因气急而起伏。

青衣蒙面女笑了一声才又道:“你龟缩在密室里很安全,江天尺掀翻了石家堡也找不到你,你可以放心。”

石中龙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一下。

青衣蒙面女接下去说:“石中龙,被你用武力征服而跟石家堡结盟的附庸帮派已经主动废弃了盟约,而那些曾经被你茶毒的门户也在联手讨公道,更有趣的是那些为了‘玄功解’而来的各方神圣已经开始行动,不得手不会罢休,你那宝贝继承人石家庆绝对应付不了,所以好戏会连续登场,你不必着急,因为你已是废人帮不上忙。”

石中龙的眼珠子又动了—下。

“你尝过家破人亡的滋味么?现在快了。”

“咔咔!”之声突然传来。

青衣蒙面女用手指戳了—下石中龙的额头道:“老狗,我会常来看你,报告你好消息!”

说完,迅快出门隐去。

密门合了,不久又开。

进门来的是二夫人玉凤,她坐到床沿。

密门自动合上。

“老爷子,你真的不答心我的建议?”

石中龙睁着眼没反应。

“老爷子,你别太固执,石家堡目前已是风雨飘摇,你辛苦创建的基业不能就此断送,唯一自救之道.就是让你两个儿子练成至上玄功,现在我问你关于‘玄功解’这本秘笈的意见,说对了你眨两下眼,对一半就眨一下,你.把它藏在一个极妥的地方?”

石中龙没眨眼。

“你把它交给别人保管?”

依然没眨眼。

“你得而复失?”

还是睁眼没反应。

“你怕发生意外,在熟记于心之后把它毁了?”

眼皮子完全没动。

“你反对你儿子练?”

寂然如故。

二夫人深深吐口气,站起身来,在室内绕了一圈,又回到床前.皱眉望着石中龙。

“老爷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好歹你该让我明白真相,目前情况已经十分危急,那些镦未现身江湖的魔头已经来到太原,有些已经上门试探过,他们如果不达目的,会拆了石家堡,你得让我信有个行动的依据……”

停了片刻。

”我最后再问—遍,你到底有没有得到‘玄功解’?”二夫人玉凤焦急又无奈的样子,象突想到什么.眉毛—挑又道:“你莫非认为我会对家辉存有偏私之心,所以不肯告诉我?其实.老爷子,他们都是你的亲骨肉,从大夫人不幸之后,在石家我是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我对这个家有责任,这你心里应该明白?”

石中龙眨了两下眼。

“啊,老爷子.你眨两下眼是表示我后面的几句话说对了,是不是?”

又眨两下眼。

二夫人玉凤伸手按住石中龙的肩膀,一目不瞬。

“你有‘玄功解’?对,你再眨两个眼。”

石中龙又回复原先的不作任何反应。

二夫人玉凤紧张地静待了片刻,大为气馁,叹了口气道:“老爷子,我真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话已说尽,你就是不表示意见,大半辈子的夫妻你还信不过我,实在教人伤心,眼看着大风大浪就要来临,你……”

石中龙闭上眼睛再不睁开。

二夫人坐在床沿发呆。

密室门又开启,进来的是家辉的妻子如萍,满面泪痕,象带雨梨花。

“如萍,怎么回事?”二夫人起身。

“娘!”接下来是呜咽,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娘,您要替我作主,呜……”

“你先把话说清楚,我什么也不知道,要我替你作什么主?”

二夫人皱眉。

“娘,您……去看就明白,家辉他……”

“好!我们去。”

内宅角院暖阁,堡里人习惯上称之为“大书房”。

这书房是堡主石中龙未罹风症之前一人专属的地方,也就是他静坐休歇之所,家里人不许擅入,下人当然更视之为禁地。

此刻,在小小的院地里,大公子石家庆象一头疯虎,对二公子石家辉展开疯狂的攻击,仿佛是深仇大怨之人相对,家辉拼命躲闪,不得已时才格架一下。毕竟家庆是兄长,又是接位的家主,他不能放肆。

暖阁的雕花隔扇门已碎,变成散落的木屑。

月女站在空了的门框边,满面怒容。

兄弟阋墙何为?

“你这禽兽,我非打死你不可!”家庆边打边吼。

“大哥……”家辉已经面红气促。

“我不是你大哥,你……竟敢作出这等事。”

“误会……完全是误会,大哥,你听我……”

“不听,你……简直不是人。”

没人劝架,因为这里没人敢犯禁擅入。

“住手!”厉喝倏传。

二夫人玉凤和二少夫人如萍从角门进入,二夫人的脸色难看之极,如萍则是泪痕斑驳,气愤又畏怯的样子。

家庆住手,直喘大气。

家辉退到—边,脸上的肌肉阵阵抽动。

“二娘!”

“娘!”

“你们兄弟要造反?”二夫人声色俱厉:“天大的事情也有长辈作主,你们这象话么?尤其家庆,你已经是—堡之主,岂可不顾身份动辄使用暴力。”

“二娘,他……他……”家庆戟指家辉,激愤的说不出话来。

“娘!这只是一桩误会。”家辉吐口大气。

“娘!”月女步了过来。

二夫人凝注了月女片刻。

“月女,你说,这怎么回事?”

“娘。我们是不该这么做,可是……为了大局,不得不如此。”

说着.凑向二夫人耳边低语了数声。

如萍睁大了泪眼。

二夫人,听完之后,皱眉横了家辉—眼,然后望向家庆。

“家庆,这的确是一场误会。”

“误会?”家庆气呼呼:“—男一女躲到这没人的地方,卿卿我我,又搂又抱,我亲眼看到的会是误会?”

“唔!”如萍哭出了声。

月女怒视家庆,如花似玉的粉靥泛出了紫色。

“家庆,你眼睛有毛病,没有的事你会看到?”

“闭嘴,你这贱人,等会……”

“家庆!”二夫人大声喝叱:“别口不择言,我明白告诉你,月女和家辉是为了应付目前危局,两个商议之后,进大书房寻找(—玄功解’,因为你爹口不能言,又坚不表示意见才出此下策。两人这么做是不该,但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你真的看到?”

“我不是瞎子。”石家庆面狠瞪月女。

月女象是心中无愧,除了愤怒之外没有丝毫理亏畏缩的表情;同样瞪大眼睛回瞪。

“家辉,你说,有无此事?”二夫人转向家辉。

“没有!”家辉回答的斩钉截针。

“那你大哥怎么说亲眼看到?”

“二娘!”月女接过话:“我跟家辉在找东西,探索可能设有机关的地方,手脚碰撞接触难免,如果我们有心做坏事,会蠢到故意点灯让人看么?”

“家庆,你是在窗孔看到的?”二夫人放缓了声调。

“不错!”家庆怒火仍炽。

“你怎么知道要去看?”

“我当然会知道。”

“有人通风报讯?”

“我不想问答这句话。”

“家庆,你冷静—点,你当时在盛怒中,又是从窗孔内望,灯光投影,难免会产生错乱的景象,月女说的不错。如果他们有什么不轨的心思就不会点亮灯火自败形藏,同时月女的德行我信得过,家辉也不是无行的小人,这的确是一桩误会,还好是在此地,没外人在场,否则传扬开去岂不是大大的笑话?”

家庆语塞。

如萍暗自咬牙,她看出二娘明显地在袒护家辉。

“家庆!”月女冷冷地开口:“你这种行为对我和家辉是极大的侮辱,我是你妻子,他是弟弟,你竟然会有这种卑鄙无知的想法,我不怪你,因为你……”

“住口!”家庆大吼阻止月女说下去。

这—声大吼,使二夫人、家辉和如萍全为之,—愕.月女“因为你”三个字之后是什么下文?为什么家庆会如此急怒?

当然,夫妻之间有其隐私,是不能为外人道的,所以谁也不便追问.只在心里打了问号。

“你不必吼,我早已认命。”月女神情转为幽怨。

“好!现在都回去,好好想一想,大敌当前.情势危如累卵,你们不思保全御敌之道,却在斗这些闲气,不惭愧么?”

说完。转身便走。

剩下的两对珍妻也各自低头离去。

月色清如水。

天宇净无尘。

非常幽静的月夜,是个良宵,但并非美景,从任何角度看,这地方绝对不美,而且也不能称之为景,因为这里是坟场,坟场在任何时辰下都不会美的。

青衣蒙面女出现,她并非特别喜欢这鬼地方,而是她另有目的,附带的一个原因便是她与浪子三郎约唔之地。

另一人影出现,不是浪子三郎,是浪子十三。

“什么人?”青衣蒙面女立即警觉。

“区区在下浪子十三!”

“十三公子!”青衣蒙面女回身。

双方相对。

青衣蒙面女心念疾转:“该不该拆穿她的真面目?她的来路已经从黑衣蒙面妇口里得到印证,只是她姐妹的真正目的不明,看来暂装浑是上策,现在有个小翠夹在中间,女人对这种事极为敏感,如果抖开了场面必然相当尴尬,说不定节外生枝,对自己将来的行动大有妨碍。”

想着他打定了主意。

青衣蒙面女的目光透过面巾观礼孔象两束会刺人的银针,直报在浪子十三的脸上,仿佛要刺穿他的内心。

“姑娘,我们没有见过?”浪子十三微笑着说。

“没正面见过!”青衣蒙面女的声音很冷很不自然。

“哦!是吗?姑娘怎么称呼?”

“姑娘就是我的称呼。”

“对,这样比较单纯,这种时候怎会在此地?”

“那你呢,又怎么会来到这里?”青衣蒙面女将话反问,语气似乎并不友善。

“在下来找人,姑娘呢?”

“我也是来找人。”

“噢!那真巧,有志一同,我们找的不会是同一个吧!”浪子十三故意逗她:“在下找的是老小子……”

“我找浪子三郎。”

“啊哈!有意思,我们师徒还真得人缘。”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起自旁侧。

两人同时一震,齐齐投注目光,只见几步远的坟堆草丛中坐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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